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1:15

《沉浮》短篇--作者:Diadem杉叶--[盗墓笔记的同人作品]

01.
是夜除夕。

西泠印社一条街上只有一家古董店还亮着灯,店主揉揉发涨的太阳穴又看了看时间,不禁低呼一声糟糕。连忙放下手中还未研究完的拓本,将案上的东西草草收拾便锁了门出去。

离凌晨还有几个小时,但是周围的鞭炮声已经络绎不绝,烟花在不远处西湖旁接连上空,映在二楼的玻璃上绚丽绽放,又草草的归于沉寂。

吴邪想了想,决定还是从旁边比较安静的小区里走过去。

已经是很老的小区了,住的大多数是干部老人,楼房还是红砖四层的,路灯只有少数几个亮着,不大的小区几乎没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大概都被子女接去过年了。吴邪紧了紧围巾,心里想着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这个小区将在不久之后拆迁的消息。

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进入了吴邪的视线,定睛一看,是同一条街上卖定胜糕的张伯,大概也是刚收摊不久,正往单元里推着三轮车,年久失修的台阶凹凸不平,三轮车几度都险些滑了下来。

吴邪三步并两步走上去帮着老人把三轮推上去,又把原本摔散的蒸屉扶正,老人整整刚才弄扭的衣服,笑着对吴邪说:谢谢你啊吴老板,要不我这一糟老头子不知道要弄多久”

吴邪微微一笑,问道:“今天过节就您一个人?怎么没见着您的女儿?”

“前些日子嫁到美国,现在就我一人在这儿,这不说上网可以看见面,我才倒腾这么个电脑”吴邪这才看见在三轮车上的两个大纸箱,微微一顿说:“您家在几楼,我帮你搬上去”老头笑着应下,踏亮楼道里的声控灯在前面带路。

吴邪跟着老人直上了四楼,心说也多亏碰上了自己,要真是老头儿一个人搬这么重的东西上楼,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几趟下来吴邪都有些跑汗,张伯沏了杯茶递给吴邪“喝了暖暖身子”

吴邪笑着接过喝了一口,张伯又问吃饭了没有,吴邪诚实的摇头。张伯便又笑着说给他热两块定胜糕垫肚子。

也许是凉了又热的缘故,原本糯甜绵软的糕点有些干硬,吴邪吃着就听张伯不断的念叨:说什么岁月催人老,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还是依旧那么年轻,感觉从来没变过一样……

吴邪的手跟着身子一颤,茶杯不满,水只晃到了杯口。

『依旧那么年轻,感觉从来没变过一样……』

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1:25

吴邪又与老人聊了几句,将剩下的茶水喝净,想着时间也不早了,便起身提出告辞。老人笑着送到了门口,末了说了句,吴老板,多回家看看父母,大吉大利。

『大吉大利』又是一年

外面是此起彼伏鞭炮的闷响,眼睛注意着脚下,刚才咳嗽了几声楼道灯也没亮起来,吴邪这才意识到二楼的声控灯坏了。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烟花打亮,映出下面的台阶还有三阶。


回到家已是十点多,随便下了面便坐到沙发上看无聊的节目。

外面的炮声愈演愈烈,吴邪看着只有电视还在发光发热的房子,突然有了一种孑然一身的感觉。只是一个大男人的生活,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味道。

墙上的日历还是去年的,吴邪随手摘下放到旁边,看着那一沓旧日历,突然发现时间竟然已经过了这么长,长到我可以看到,它那么大,那么宽,积攒着薄薄的灰。

张起灵,你真的让我等了很久。

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1:50

02.
洗完澡在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晒黑的皮肤又变回去,似乎比原来更加白。面部的轮廓也没有想象之中变得刚毅或者成熟,还是老样子。
几次下斗过命留下的伤疤也在时间的推移下淡的几乎看不出,只有指尖上微微不平的凹凸感告诉我之前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回忆。

这段时间我的记忆变的很差,似乎对一切事物的感知记忆都是模糊的。有的时候我甚至忘记我等待的人的名字和相貌。一个人睡在睡在双人床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店,但是心中却一直有一个等待的念想。我习惯我这样的生活,就好像已经这样过了一辈子。

张起灵,等你真的很可怕。它已经超脱了我的思想,沁染到我的每一个细胞里,每一丝灵魂的最深处。

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2:01

大年初一,我是被外面近乎开锅的鞭炮声吵醒的,拉开窗帘,天色才是乍亮。我想着今天要不要再去店里坐一天,就听见门铃响了,随手套了件毛衣便去开门。

门外是王盟一家,王盟早些年就已经结了婚,现在儿子已经要上小学了。一家三口提着两盒礼品站在门口,我立马让他们进屋。小屁孩睁着滴溜转的大眼睛拱手作了个揖就把拜年词一大长串的背出来(估计是王盟教的,早生贵子都出来了)

我笑着应下,随手掏出两张大钞递给他。

臭小子咧着嘴收下,说了声谢谢大哥哥就跑到妈妈身旁坐着。

我一挑眉,就问他:你怎么叫我哥哥?
那小孩想了想说:我爸说了,年轻的叫哥哥,比他大的才叫叔叔!

王盟看了看我就对孩子说:这位是你爸爸的老板,是要叫叔叔的。

小孩看看王盟又看看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不禁莞尔,对王盟道:“你儿子果然是比你机灵多了”

王盟眯着眼笑,没有再说什么。半饷才开口道:老板,昨儿二爷跟我那儿打了个电话,让我劝劝你回长沙呆呆,别老是一心趴在你那些拓片上,家里老人都想见见你……

我打断他:就知道你有目的才来的,劝人能是这么劝的么?

“那老板……”

我摆摆手说我知道了,一定会回去看看。
王盟笑的更浓,眼睛几乎连着眼角纹眯成一条线,说您想通了就好,我回去就给二爷回电话。说着就招呼着老婆孩子走人。

小男孩临走前还说了声叔叔再见,我想着摆手,心说小爷之前哪就想不通了。

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2:16

既然已经说了要回去就没有必要再拖拖拉拉,随便收拾几件常穿的衣服和必备物品就向火车站赶。临出门前我特地穿了深棕色的昵子大衣,戴上先前配的金丝眼镜,希望自己可以看着成熟内敛一点。

在去往火车站的路上接到了二叔的电话,印象中的二叔是很少笑的,但是现在即使隔着电话我也能听出二叔不带掩饰的笑意。

没有几句的通话,却让我清楚的认识到,我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回去了。

……

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3:08

二叔沉吟:“听王盟说你我要回来?”
“嗯,估计晚上就到”
二叔又问:“坐什么来?”
我:“大概是火车,我正在往车站赶”
这时二叔话里的笑意已经很浓:“回来就好,路上注意安全”。我随口应下将电话挂断,随手打个转向,将车开入火车站附近的地下停车场,拿了行李锁好车门就向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是该回家了』

从狭小拥挤的车厢里下来,外面的天竟然都黑了,长沙火车站广场满是火药的味道,我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从我身边走过突然有些愣神,想着路边的出租车会不会有一辆认识长沙老宅的路。

正想着,就听见后面有车笛的声音,我转身去看,只见一个男人从我身后的黑色别克上下来,走近一看,竟然是潘子。
“小三爷,上车!”
我心中一喜,连忙提了行李跟他上去。

我和潘子少说也有两三年没见了,之前他给我留下的一直是一种铁血硬汉的印象,现在看看那种气已经没有,原本坚硬的面部线条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


自从我爷爷去世以后,在杭州住了一辈子的奶奶便要求搬到爷爷原本的老家——长沙去,想当年我爸走了好久才在郊区找到了这么一家院落。由于是市外,旁边又有山,通往老宅的路并不好走,雪融化以后又在土路上冻住,车开过去,满耳朵是车轮压碎冻土的吱呜声。
潘子开车开的很小心,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我看着车窗外的一片漆黑,竟然在车的摇晃中睡着了。

等我醒来电子表显示已经九点多了,车已经进了村子,有不少小孩穿着花棉袄在路旁放炮,和偶尔横穿‘马路’的黄狗。

再不多一会儿,车停到位于村子南头的老宅门口,我提了行李从车上下来,便先进了大门。

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3:34

穿过院子走进屋子里,刚一推门眼镜上就染上一层白雾,我随手用手踩了,就看见旁边厨房里走出一个人,我僵了半天才叫了一声:『妈……』

我妈一手拿着擀面杖,笑着说:回来了就好,一会儿吃饺子。你爸他们都在后屋,你奶奶也在,赶快去看看。

我应下,把大衣脱下和行李一起放到椅子上,穿过后廊。

进屋就看见我爸和二叔在下棋,三叔则是坐在旁边看着,显然已是先前就被二叔二叔修理过了。见我进来了,他们都抬起头看我,我指指里屋用口型说奶奶在里面?

看到我爸点头就走进去,假装没有看到三叔望向我的悲催眼神


我走进里屋又轻轻的把门带上,却惊奇的发现小花和秀秀也在,我颔首算打了招呼,向卧在贵妃榻的奶奶走去。

奶奶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就一直患有眼疾,我进门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人进来,等我走到她跟前叫奶奶以后才笑着对我说,“小邪回来呀?”我笑着应下,示意在给奶奶捶背的秀秀走开,我来。

几个人一起聊天气氛很好,末了,我扶她下来的时候,奶奶问我:小邪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大的人还抹香水?

我一愣,抬起手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就说您怕是闻错了,我也不是女人,怎么会撒香水?

奶奶淡淡的一笑说……『我这瞎老太太虽说眼睛看不见,但是鼻子可还灵着,就凭你们身上那些个味道就能分出人来』

我讪讪,没想到奶奶还认真上了,就说“那大概是洗衣粉的味道。”便扶着她出去了。

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3:50

饭后。

在经过了我爸妈,和二叔堪称紧箍咒式的唠叨后,终于让我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坐在大门门槛上看着村里小孩儿放炮。

不一会儿小花也出来了陪我坐一起,我递给他一根烟,他拒绝说抽烟伤嗓子,我便点了火自顾自的抽起来。我问他怎么来这儿了?不在你的盘口呆着?小花就笑“我根还是在这边的,解家没了,我祭了祖就来吴家看看,没想到真能碰见你,倒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打死你也不出杭州么?”
我说那是因为我爸他们催的紧,怕要是再不回来,我妈能把一家子人迁着我店里过年。我那点小店面哪容的下那么多人?
小花看看我又看向飞到天上的窜天猴说:“吴邪,我知道你心里都明白,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父母家人的,还是多见见面好,这种事儿说不准”
我笑着沉默,小花也停下。
两个人之间再没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小孩放炮。

近乎三米高的白色烟火照亮了小花的脸,我侧头看他,忽的感觉他眼后的细纹与粉红衬衫在一起并不是很和谐。又想到先前吃饭时除了我,小花,秀秀几个小辈以外,其余人包括潘子在内那满头花白的头发,心里一阵堵的难受,一种难以名状的罪恶感在心里挥之不去。
『时间的流逝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可怕的,但是当有人不再受时间的束缚,拥有很长的生命时,那个人,是否真的战胜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那些小孩没炮了又回家拿回来新的继续耍的时间里。小花突然开口叫我的名字,我一愣,把脸转向他,想听他说什么,可他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沉默。过了半饷他才道:吴邪,你知道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是么?

我突然间说不出话来,把头埋在双臂之间,使劲的嗅着。果然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味道飘来,不是大衣上的洗衣粉香,也不是挤在车厢里而生出的汗臭。这种味道我很熟悉,它曾经在西沙和塔木坨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永生难忘的不好记忆。而这种味道就出现在我大衣的最深层。

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4:04

小孩们已经被各自的家长叫回家了,我和小花面前只剩下一地的烟花盒及炮衣。

小花站起身,我以为他要回去,便也跟着站起来。小花看着我,掸了掸他黑色的长风衣,眼睛似乎闪过一丝犹豫,抿了抿嘴说道:“最近道上还是没有哑巴张的消息,但是听说那个黑瞎子出来了要夹喇嘛,还在招兵买马中”

我心中一炸,立马问小花具体情况。这黑瞎子几乎是张起灵的风向标,我还曾经听胖子讲过小哥与这人常常一起行动,斗界人称‘神哑瞎侣’。胖子说话虽然如同放屁,但是也有一定道理,张起灵同黑瞎子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当年我对他们两人的关系有些吃味,结果张起灵用我两天不能下床的代价告诉我我的想法是完全的多余。
我再问他们夹喇嘛是否夹满了,小花却摇摇头,说:“黑瞎子夹的喇嘛,几乎没人敢下”

我一愣,问:“为什么?”
小花叹口气说:危险太大,从记录上看,黑瞎子夹的喇嘛死亡率几乎过半,不是十足有本事的亡命之徒,一般人都不敢进。”说完又看我坚定的眼神也无可奈何的说;“两天后你陪我一起回北京”

¨ ————按理说花爷不该让吴邪去倒斗,吴邪应该再多磨才是。不过实在太困了,先睡觉。

black白夜 发表于 2011-11-20 11:54:19

05.



我知道小花这不是认输,也没有完全同意我去。因为就他告诉我这件事情上来说,他就已经在妥协了。



他知道我这些年是怎样过的,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过。黑瞎子也已经消失了好几年,这段时间的突然出现让道上的人都吃惊不已,但这人行踪太过于飘忽不定,甚至可以用诡秘来形容,这次夹喇嘛过后,又不知道多久才可以再听到他的消息。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还是必须要清楚,我和他的时间都不够多。



这样说来,与其没日没夜的等下去,还不如变被动与主动,自己去探一探。省得在家里硬生生的憋出了闺怨,哦不对,呸他娘的!



剩下的两天时间我在家里极其的安分守纪,白天陪着奶奶晒太阳聊天,晚上又陪着我爸和二叔下棋,俨身成为了文韬武略,谨守孝道的三好青年。至于三叔和潘子,听说是盘口上有事便急忙的走了。我爸看了三叔如风如火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都是已经不下斗的人了,还这么拼命。二白你下次管管他”



二叔只是笑而不语,执着白棋将我杀个片甲不留算是应下了。



第三天一大早,我、小花、秀秀收拾好行李便一同告辞了,理由是约了客户在北京见面。临走前我妈拉着我的手说照顾好自己一大堆话等云云,都快四十的人了就别让妈操心了,赶快找个媳妇娶妻生子才是对的………………

我心说妈你的更年期真的又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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