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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白骨-打捞员的奇遇II》(地眼天坑)--北岭鬼盗(鬼龇牙)(11页起更新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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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8-10-11 08:53:1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为爱奔波★ 分享,辛苦了,+4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8-10-13 08:44:33 | 显示全部楼层
  搜索的结果很让人庆幸天无绝人之路,一番误打误撞之下,我们竟然距离最终的目的地已经非常接近了,吉普车只要再开上一小时,就能抵达阿扎选好的宿营地,看看天色不早,于是赶紧收拾东西上路。
  
  四五点钟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不过这里不是阿扎事先确定的地点,原本那个宿营地在经过暴雨之后,已经神奇的消失了,无影无踪,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地势很平坦的巨大平地,三面都是疏松的土山,另外一面就对着青海湖的浩渺烟波,和雕出来的超大型神龛一样,如果不再下雨的话,拿来扎营非常合适,不过阿扎就拼命阻拦我们,说这里原本有一座土山,很可能被暴雨冲塌了,发生了塌方的事故,如果在这里扎营,一旦发生意外或者再来一场大雨,我们就会尽数埋在土里。
  
  但是这个意见被两个刚愎的头领毫不犹豫否决了,因为天很快就要黑了,再去哪里能找到这样合适的地点,何况这天色也不像还有暴雨的样子。
  
  只是在我们走到最里头靠近崖壁的地方,却发现一个十分奇怪的建筑,那是一座斑驳的佛塔,孤零零依山而立,上头的塔尖没有了,只剩下三人合抱的塔体还在,半截都插在山里边,大概有五六米那么高,个别地方残留有深蓝色的大片涂料,佛塔前面挡着几面破旧的石墙,同样有着深蓝色的斑点涂料。
  
  最为奇怪的是到处都画着一个“卍”符号,也就是把汉字的‘十’字各端,沿着逆时针方向伸出一截,这个符号我还真没见过,纳粹的符号和它刚好旋转的方向相反,不是一码事儿,还有就是佛塔的基座上雕刻有一行不像藏文的字母,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这个两人高的半截佛塔还有个比较出奇的地方,就是在塔体的外围,竟然稀疏有致的缠绕了好几圈粗大的铁链子,就像是把这个圆形佛塔给锁住一样,杜克和小叶都算是在青海内蒙跑遍的人,也一起摇头说从未见过这样稀奇的建筑。
  
  地方好是好,扎帐篷却没个合适的地方,因为地面虽然平坦却有一定弧度,帐篷很难扎的平稳,无奈之下,回头看看那个阿扎,居然还在佛塔跟前站着,嘴里念念有词的嘟囔着什么,杜克我们便三个悄悄走过去,听到这厮嘴里一直翻来覆去的念叨:哦嘛直莫耶萨来德……。
  
  我悄悄的问小叶:“阿扎念叨个啥,佛祖的六字真言不是‘唵嘛呢叭咪哞’吗?他怎么念出这么多个音?我一点都听不懂。”
  
  小叶神色严肃的说道:“他念的经不是佛教的六字真言,看来是咱们碰到麻烦,碰上了一个苯教的巫塔!刚才看到那个符号还有蓝色涂料都是苯教的特色,包括这八字真言也是苯教独有的。”
  
  苯教?我在西宁时听说过,苯教是西藏最古老的本地原始巫教,比佛教的历史还要早,还要来的诡异,只是佛教传入后才逐渐消亡,历史记载中两教曾经在青海西藏发生过惨烈血腥的争斗,失败的苯教逐渐销声匿迹,只在偏远地方会有少数村落信奉,而且这个苯教因教徒头裹黑巾,一向俗称“黑教”,是个神秘罕见的教派,这里怎么会有个苯教的塔庙?
  
  我心里对于和巫术有关的东西有种天生恐惧感,一听小叶说什么苯教的巫塔,顿时心里发虚,立刻说道:“那咱们还不赶紧离开这里,出了事不是闹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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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4 16:35:58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到我说要离开这儿,阿扎马上不再念经,猛然回头说道:“万万不可!这个巫塔被暴雨冲的斜着,下头镇压的污物很可能就散布在周围,这时候天都快黑了,离开这儿没了苯教天神‘兴绕’保佑,肯定必死无疑!”

阿扎说的非常郑重,一时让我们心里都埋上了一层阴霾,反倒是杜克毫不在乎的给了阿扎一个大耳勺子,笑着骂道:“少在这儿吓唬人了,我可是在这青海到处跑的人,苯教的巫塔也不一定就是……。”

我估计杜克本来想说这个巫塔不一定是镇压污物的法器,可是他回头看着塔竟然愣了一下,半晌才说道:“这里原本没这个塔的……你们看,这个巫塔包括这个山坳,都是被暴雨刷掉了泥土才露出来,难道这塔以前是埋在土里的?这可真是怪了?”
阿扎快步绕着佛塔走了一圈,在后边仿佛被啥东西磕绊了一下,差点摔趴下,面如土色的跑的飞快,逃离我们远远的才喘着气喊道:“这里肯定是镇压着什么污物,咱们这次是死定了!你们还不离远点?”
我强忍着心脏的突突乱跳,大声问道:“怎么了?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阿扎面如土色的说道:“塔的下边有个屋子,好大,里头还有光亮!我差点给掉进去……。”
我一听佛塔下头还有洞,顿时浑身有点麻酥酥的,怎么感觉,都觉得我们像是无意打开地狱大门的一群倒霉蛋儿,身不由己跟着杜克和小叶撤的远远。
随身携带的器材里还有不少氧气瓶,不同于潜水用的空气,而是真正的氧气,是为了预防高山缺氧特意准备的,此时我再也顾不得面子,抢过一个就咬住氧气管狠狠吸了几口,这才觉得舒服了少许。
看看天色马上就要黑透了,不能快点解决宿营地的问题,今晚上就极为糟糕了,我们毕竟只有九个人,根本不够山里的野狼开个晚餐大会,明摆着分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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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4 16:4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闯下大祸】



杜克和小叶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下四个人拿着枪警戒在巫塔的前后,而我们五个人绕过去看看塔里到底有什么玄虚,实在不能扎营的话,就趁早走人。



塔后的基石下,此时果真张着一个大口子,有一条石头台阶路伸进去,看得出里头空间挺大,还有一丝蓝蓝的冷光射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不成还住的有人?



徒劳的喊叫了几声后,毫无动静,于是杜克打头,我们顺着台阶陆续走了进去,佛塔的内部空荡荡的,抬头往上看,上部因为已经倒塌,可以看到天空的昏黄烟霞,正中间,却有两根粗大的原木十字形横空交错,十字形原木的交点绑着两条粗大的铁链,应该和外部缠绕在塔身上的铁链结合在一起,非常牢固,铁链最下端挂着一个巨大的陶瓮,瓮底几乎已经挨住了地面。



地面的土质非常疏松,镶嵌了牛、羊、犬等许多动物的骸骨,杂乱无章的到处都是,难道这里还是一个古代的祭祀场所?



佛塔内部的四壁画满了壁画,年深日久后色彩竟然没有剥落,更加神奇的是每面墙上都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发出幽蓝色的冷光,像定向射灯一样对准了中间的陶瓮,把那个陶瓮照的阴森森可怖!



壁画内容就像一个连环画一样,描述了一个个故事,我没工夫细看,和杜克一样,目瞪口呆注视着发光的蓝色珠子,只有阿扎细细看了个开头,就面无人色的说道:“这个塔果然是是镇压妖精的,传说里才有的东西!”



阿扎用颤抖的手指把墙上的壁画一幅幅讲给我们看…………。



……不规则的圆形石头砌起祭祀塔,拖来的一包包尸体被卷成胎儿状,用白色氆氇裹住……巫师戴着宽檐绒帽,穿着高腰胶鞋,围裙上斑斑血痕,一角点有桑烟,引来众多秃鹫围观……包裹中的裸尸已经发青变色,巫师手持锋利铁钩扎进死者的肩膀上,拖着在地上淋了一圈,这人像是牲口一样被铁钩子拖去俯卧在陶瓮口……巫师拿着锋利长刀,从背部开始横竖几刀直切,一片片割下皮肤和肌肉,一片片连皮的肌肉被抛向了旁边,流出的血涌入陶瓮,尖刀削去带发的头皮飞舞………



一共有两名巫师割完了死者身上肌肉,最后揭下一块灵盖骨扔到旁边,用钩子挑起了暗红色的内脏……秃鹫们蜂拥而上,已经看不见骸骨了,只能看见层层覆盖在骸骨上秃鹫耸动着的翅膀,等到骨架四肢消失,内脏吃空,头颅除了几块大的头皮外没了其它,足底脚心中间的肉都被啄空了……桑烟中一个老头在巫塔边不断的念着经…… 。



捡回叼散和吃剩的骨头,用扫帚再把地上的碎骨扫到一起,巫师用大石锤把剁碎的骨肉砸成渣子,最后用手拌上糌粑,用铁铲搅匀喂给秃鹫……到最后,死者一点残存都没留在这天地间,壁画最后显示这人也因他最后的慷慨布施而得以升天。



我看了一半就冷汗直流,不自觉的悄悄向外挪动步子,这壁画的手法非常娴熟,画的极为传神,让我仿佛置身一个神秘冷酷的祭祀台边,悄悄注视着这一切,从头凉到脚。



小叶看着我的震骇神色,轻轻说道:“大伙不必害怕,这些都是传统的仪式,很像古时候藏区的天葬仪式,藏区有句俗话说,要想真正了解生死和轮回,就要去看看天葬………尘归尘、土归土………没什么可怕的。”



我打断小叶的话说:“那是那是,这儿反正不是我们呆的地方,还是赶紧离开,走为上计。”



阿扎连忙一个劲的点头赞成:“是啊是啊,这种巫塔镇压的往往都是吃人的千年老妖,你们看这塔还被深埋进山里,那个陶瓮里肯定锁的是大东西,真的,我宁肯在山里遇上野狼也不想呆在这儿!”



小叶却是对阿扎的话不以为然,摇着头说道:“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有点不对头!”说完拿过手电四下乱照,闪过一个角落时,突然停了下来,嘴里喊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原本一直被壁画中的图案吸引着,还真没留意那个角落,就连四颗珠子的蓝光,基本上也都射向横木下头悬挂的陶瓮,所以我眼角余光一直以为有块石头靠墙搁着,这会儿听到小叶的叫声,我立刻把目光转向那个角落,登时呆住了,只见手电的光束下,那个角落里竟然另有玄机。



一张毛毯覆盖着一个凸起,轮廓非常像是一个人面向石壁蹲着,我抽出藏刀,小心翼翼的挑飞了毛毯,下头果真盖着一个死人,面朝石壁勾着头,双手也放在石壁上,就跟在聆听什么似的。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好几个都把枪对准了死人,杜克上前仔细看了看说道:“晦气,真是个死的,不过这衣服真怪……。”



不止杜克看到,我的眼神早瞧的清爽,那个死人身上穿的是一种军装,从肩膀上斜着到腰里,还有一条武装带,头上的钢盔也非常别致,不是别的,跟电影里的德国鬼子装扮的一个模样!



杜克此时认出了这个死人穿的衣服,顿时惊喜的喊道:“赞美主啊!竟然是纳粹德国的军装,看来咱们没走错路,二战前那个德国探险队真的来过这里!”



杜克兴奋的和我拥抱了一下,跟着一招手,就扑上去两个手下,三下五除二把尸体拖了出来,打着手电仔细检查这人是怎么死的。



而我就挤不到跟前,验尸也不是我强项,于是干脆就不凑那热闹,仗着出色的眼神继续搜索那个角落,想搞清楚有什么玄虚,让这个死了的人还用手扶住墙?



不一会儿,就听到杜克的声音:“怪了,这人身上衣服一丝不乱,没血迹也没枪眼的,看那毛毯盖的,应该是被其他人放在这儿,难道是病死的?还是给冻死的,可这身体不管怎么死的,都不应该跟刚刚死去的人一样啊?”



接着听到小叶说道:“你们克格勃就这水平,连怎么死的都看不出?也配和我们做对手?”



杜克怒道:“好像你知道似的?……知道你不早说?别显摆你们技术高了,烦!”



小叶嘲笑着说道:“根本不用仪器都看得出!你看这人保存的这么新鲜,皮肤青紫,嘴唇和眼睛都凸了出来,连鼻子在一起,整个都给冰冻住……不过不是冻死的,杜克你别瞎想,这是在真空中停留过久的结果。”



真空?我来了兴致,暂时放下在壁画上刚刚发现的线索,仔细听这个小叶博士怎么说。



小叶看我们都不怎么相信,于是解释道:“我们曾经为了宇航员的安全做过真空试验,不幸的是发生过试验失败,实验人员没能救回来的事故,那人就和眼前这人一样……黄宁会水,一说就应该明白……人体由于压力骤减使肺部的气体扩散,此时肺可能爆裂,气体也可能进入血液,然后因为零气压,人体的水会变成蒸汽从嘴和眼睛喷出来,让五官胀大,然后会抽搐,皮肤变得青紫……一定时间后,我们的记录是最多十四秒……最后的零压力会使血液中的氮气沸腾——就是类似于黄宁你潜入深水后的那个滋味儿……到最后人体内的水蒸发后,体温迅速降低,所以嘴和鼻子结冰,人也救不回来了。”



杜克听完说道:“也就你们会干这事儿,我们伟大的加加林同志登月那时,可没做过这种试验!……再说你看这德国人脸上的冰现在都没化掉,我怎么觉得这里气温没那么低呢?”



小叶耸耸肩膀,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指着那颗蓝色珠子说道:“可能跟珠子有关,这死人保存的很完好,就跟刚死去的模样区别不大。”



我已经发现了那个角落里的线索,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这个小叶看起来见多识广,告诉她可能会有帮助,可我又怕这些人果真得到东西后,杀了我灭口也是不妥,左思右量,我还是决定坦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轻咳一声说道:“两位,你们来这边看看,角落里的壁画上有一行汉字,我认不全,你们来瞅瞅。”



壁画的最下方,写有一行朱砂小字,没错,的确是汉字,不是象形甲骨文之类,连篆字都谈不上,因为连我的水平都能认出其中个别几个,一边猜测剩余的汉字,一边心里很是狐疑,难道这个塔还是汉人造的?



小叶掏出笔记本,飞快的在上面记录,嘴里念道:“果真是汉字啊,怪了……塔藏妖孽,珠封六道,尸桥浮渡,方舟登仙,飞船沉渊,圣水……后边是啥,可惜看不到了,哦,后头还有落款……西天路漫漫,昙无竭留待有缘。”



说到这里,小叶猛然抬头大喊一声:“杜克你个该死的!万万不可!那蓝色珠子决不能动!!!”



我们一起回头,就看见杜克抠住石壁,伸长胳膊用尖刀在墙上,往下使劲撬那个发出冷光的蓝色珠子,被小叶这么一声大喊,手一哆嗦,刀子使劲一划,差点扎住自己,而那个珠子就骨碌碌滚落下来…………。



杜克恼怒的跳下来,捡起珠子恶狠狠的问道:“为什么?这珠子明摆着有些古怪,为什么不能取下来?”



小叶脸色惨白的说道:“杜克你个笨蛋,你也不看看这儿的环境,珠子明摆着和中间这个陶瓮有牵连的,你就这样……这样给取下来!要坏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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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4 16:53: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等小叶说完,阿扎已经把枪端起来对准了陶瓮,目不转睛的盯住,连枪管都在发抖,几个人一看不像是开玩笑,也赶紧散开围住陶瓮,把长枪短枪一起摸了出来,顿时周围劈里啪啦一阵枪机的响声。



笼罩着幽蓝光芒的小屋里气氛,剑拔弩张,压抑的我只想夺路而逃,对付这些东西可不是我的强项,何况手里连把枪都没有,只有一把藏刀。



几个人非常细微的呼吸声,把本来就要凝结的空气搞的愈发沉重,而我们目光焦点中那个陶瓮,终于咔嚓——



崩裂一条细缝————几乎同时,石壁上仅存的三颗幽蓝色珠子猛然光芒大作,发出一闪一闪的强光,照的我们眼花缭乱,幸亏都是受过特种训练的精英,没人胡乱开枪也没人胡乱喊叫,眼瞅着那三颗珠子一明一灭了数秒钟,跟着扑的——变成一堆粉末,从石壁上滑落下来,小屋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几杆长枪上的强力手电立刻打开,对准了陶瓮上崩裂的细缝,那一小片区域霎时被照的一片惨白。



喀嚓喀嚓又是连续几声脆响,陶瓮接连裂开几条缝隙,硕大的瓮口里伸出一只手,一只长满黑色长毛的手,手指比手掌长了一倍还多,很细、很干枯,颤抖着抠住陶瓮的破口,仿佛在积攒力气一样,小拇指高高扬起,微微晃动着。



这一幕奇异的景象实在太过骇人,我的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相信如果手里有枪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突突了它,不过让我心安的是这个怪东西看起来和鬼怪没啥关联,丑是丑了一点,却是一个有生命的什么动物,所以,我偷偷瞟一眼杜克他们,瞧出谁也没有逃跑的意思,看那架势,全神贯注的等着这个怪物露出脑袋时,好好给它一阵暴风雨的枪弹来招呼。



陶瓮终于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几乎同时,几个人手中的长枪短枪一起开火,尽数打上了陶瓮的地方,所幸都是枪口朝下,而且地上的泥土已经很松散,才没有飞起的跳弹伤人,反观那个陶瓮和那只黑手的主人,就被打的瘫在原地猛烈发抖,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暴雨般的子弹打上去,却没想到这东西皮坚肉厚,竟然没有变成一堆碎肉,而是在硝烟散尽后,露出了黑色恶鬼一样的本来面目,摊在地上一抖一抖的挣命……



身长大约一米五左右,浑身披满黑毛,干枯精瘦的四肢,瘦的皮包着骨头和人一样,只是手脚比例长了不少,而那张脸却出乎我的意料,因为看四肢分明就是一只老猴子,可脖子上的头颅却长的和一只野狼相差无几………尖尖的耳朵,尖尖的鼻子和嘴巴合成一体,跟野狼一样伸出好长,脸上也铺满了黑色绒毛,圆圆的眼睛里渗出乌青色的血滴,看来离死不远,就算没断气也差不了太多。



我们都被这个东西搞的发呆,想不到会碰上一个闻所未闻的怪物。



狼人?恶鬼?还是一个倒霉的人类?



阿扎呆呆的说道:“真有这种东西……想不到想不到……咱们快走,这东西只有传说中才听说过。”



杜克晃晃手中的枪,毫不在意的说道:“管它什么东西,敢来惹我们是它倒霉……别急着走,陶瓮下头还有东西呢!看,说不定藏的是金子,何况那个德国人在这干什么还没搞清楚呢?”



陶瓮早已经被我们的枪弹打成了碎片,剩个坛子底儿砸在地面上,随着杜克的话语,几束强光手电立刻照向那个地方,陶瓮的坛子底儿果真金光灿灿,肯定镶嵌有一些黄白之物!



杜克一个箭步就想跳过去,刚刚走出一步,那个承载陶瓮碎片的地方就轰隆一声————陷下去一个圆形的坑口,而我们脚下原本疏松的土质,瞬间变的像流沙一样,一起往那个圆形坑口流去。



危险!除了杜克之外的四个人,包括我都赶紧向外退去,直到靠近塔壁才算安全,而可怜的杜克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惊恐的盯住脚下土地,那模样就是一条站在浮冰上的狐狸,随时警惕着薄薄的冰层哪里会出现断裂,让他被无情的黑洞吞噬掉。



圆形坑口下露出了内藏的大量东西,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里头竟然塞满了成千上万、无穷无尽的森森白骨!



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垒在一起,也不知道有多深、有多广,看那白骨的形状,除了牛羊马之外,不乏人类的胫骨、头盖和肋骨,全都杂乱无章的堆着,而我们原本立足之处的沙土,正顺着白骨间隙不停的渗漏下去,杜克只能算是好运气,碰巧站在一个比较坚实的白骨堆上。



白骨塔外有四个人驻守,而钻进塔内的除了我和小叶,还有阿扎、杜克之外,仅剩一个克格勃特工,此时看到首领杜克少校身处险地,想也不想的就冲过去救人。



此时只有我两手空空,于是一把拽住他吼道:“你不要命了!想死别拖累大家!”



不是我想逞英雄去救一个人,也不是为了跟着杜克逃离国家,而是我看到那个陶瓮底里镶嵌着一个方形的金盘,此时距离杜克站立的地方只有一米远,正被白骨堆上一根突出的胫骨挡住,看模样立时就要滑进白骨深处,这个东西不管咋样,肯定有着莫大的用途,所以我脑子一转,产生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巫塔的上头不是有两根粗大的十字原木吗,我看到用来悬挂陶瓮的铁链还完好无损,所以顾不得和小叶他们商量,一个飞跃,凭着黑暗中的变态眼神,一把攥住了正在晃悠的铁链。



使劲一荡,我就来到了杜克的位置,不过我没有忙着去救他,而是两脚攀住铁链,一个剪刀脚变成头朝下的姿势,手指头堪堪刚好,一把就勾住了正要往下滑落的金盘!



我吁了一口气,把玩命抢回来的金盘抛向小叶,这才考虑如何救出杜克少校。



此时的杜克已经完全急眼,根本没了那副高傲的精英嘴脸,就连手里的枪支都抛到一边,焦急万分的张着双臂,瞪着我挂在铁链上晃悠的手。



我沉声喊道:“杜少校,你可看好了,只有一次机会,你把握不住的话,就不要埋怨我见死不救!”



不是我故意吓唬他,而是大伙都听到铁链上头的原木,正咯吱咯吱的发着闷响,谁也不敢说啥时候塌下来,如果不抓紧逃命,我和亲爱的杜克少校一样,必定万劫不复。



杜克闻言愣了一愣,赶紧动手把身上的累赘都扔了出来,水壶、望远镜、手雷、子弹夹等稍微重点的东西,这才大叫道:“我的黄大哥啊,赶紧救救我!”



我看了看距离和高度,有点犹豫自己是不是在犯傻,我一个人的重量再加上这条汉子的百多斤,闹不好这铁链就承受不住,俩人一起掉下来死无葬身之地。



正犹豫要不要独自逃命,听到那杜克脚下的白骨一阵脆响,瞬间出现了崩塌的迹象,而站在上面的可怜少校,马上就会被无底的骨山吞没………我一咬牙,拼了吧!此人虽非善类,却对我有着莫大的作用。



我使劲荡回来,双手牢牢抓住杜克高举的手臂,大喝一声,就把他凌空向外扔了出来!



可惜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按计划进行。



杜克得救了,被他的部下接住在安全地带,而我双脚剪住的铁链却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压,那顶上的原木竟然是腐朽的掉渣,所以在我松开双脚,满怀希望的扑向小叶时,轰然一声倒塌下来,登时让我凌空坠向深深的白骨深处!



这一刹那,我从来没有距离死亡这么近过,我甚至已经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用那照海妖镜,看看自己临时的状态,如果可以一切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把那场景研究个透彻,再也不会迂腐的去揣着糊涂装明白。



步入死亡的一刹那,张丽恒的脸孔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却猛然记起了当时在新安江水库下,那面照海妖镜中的画面……历历在目,终于完整、清晰、真实的浮现在我眼前…………。



想起所有的记忆细节,却没有让我有丝毫的惊喜感觉,相反却是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人,一个人,可以死亡两次吗?



…… …… 。



第一幅画面是我熟悉的背景,茫茫的多伦草原上白云朵朵,那山、那水、那石……那块巨石!



分明就是压住我和老刘那块树林中的巨石,上头还有熟悉的水手结!镜头迅速下拉,越过一层层黑暗的土壤,来到巨石下一个阴冷的洞穴………洞穴内,一个浑身长毛的老猴佝偻着身子,对面端坐一脸漠然的张丽恒,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清水………幽暗的灯光下,那玻璃瓶中的水异常晶莹夺目,就连瓶子本身也泛着微微的蓝光,我记起了这玻璃瓶就是装着杜克少校倍感兴趣的神水!



喝下玻璃瓶中清水的张丽恒,从手指开始,浑身血肉骨骼悄无声息的逐渐散开、淡化,而镜中画面也跟着淡成一片空白,充满了细密的水珠……。



这是张丽恒临死时的情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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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4 16:59: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  昙无竭】



晶莹水珠聚而又散、散复重聚………



分而又合、合而又分………



飞跃着画面来到雪山之巅………清亮湛蓝的湖水中,众多的晶莹水滴再次聚成张丽恒的人形,不过身上衣服已经换成了藏族服饰,头上甚至戴着一副银光闪闪的装饰………一个人静静站立在水底,腰部漂浮着那个亮晶晶的酒壶,无神的眼睛注视着我,长长的衣带随着水波荡漾,轻轻的一飘一飘………。



镜头从张丽恒身上越拉越远、越拉越高……她处身的位置竟然是一个水下密室!深深隐藏在一个巍峨壮观的建筑内………镜头来到高空后慢慢淡化,深埋着张丽恒的建筑逐渐沉在水底,最后的画面我不熟悉,却在潜意识里觉得离我非常之近,就在眼前的青海湖中!



我被细致的画面惊呆了,这绝对不是临死前的幻觉,而肯定是我亲眼看到过的镜中画面,在这生死一瞬的间隙,被我从内心深处勾了起来。



可是按照画面的意思来看,张丽恒难道死去过两次吗?镜中显示的时间,也比其他几个照过镜子的人都要复杂,都要持续的长久。



第一次死在那个蛇藏宝的洞穴,当时我过其门而不入,此刻应该早已被巡逻警戒的边防军发现,那下头怎么会有只老猴,还酷似北京城躲在我房顶上的家伙?手上拿着那诡异的玻璃瓶,张丽恒也是奇怪,那么听话的喝下去,整个人都散成水滴恐怕就是暗示失去生命,这也太玄虚了,可是人死了之后,为什么又会有重聚起来的画面?



好不容易回忆起张丽恒,得到的却是真实死亡的画面,我顿时万念俱灰,头晕脑胀的准备接受自己的死亡命运,哪里知道天不遂人愿,就快陷入白骨坑中时,一根柔韧的长鞭飞舞过来,紧紧套住了我的一只脚………我在绝望中得到这根救命绳索,几乎是下意识的燃起了所有潜能,手忙脚乱的随着那力道,居然从白骨堆中逃了出来!



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激发出所有潜能的,我就是这样,在临死的一刹那,突然想起两个俗话,才瞬间燃起活下去的渴望,怎么说呢,也就是有个俗话叫做人死入土为安,还有个俗话是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所以我一想起这两句话,登时豁出去了,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没死早已经赚了,所以呢,张丽恒要真的是死了,我就要见到尸体,给弄出来好好埋了,每年也有个地方去上香,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破事儿,我是坚决不干。



狼狈窜到塔壁的石头上,我看到是阿扎这个汉子,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套马索,不由怒道:“怎么不早点出手,把你们的头套回来,也不用我冒这么大险!”



阿扎不好意思的辩解道:“当时真的吓傻了,你动作又那么快!”



我此时回过颜色,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忙不迭的说道:“谢了谢了!救命之恩啊,黄宁会记着的!”



杜克走过来使劲一拍我的肩膀:“尊敬的黄宁阁下,你的英勇让我见识了一个中国军人的风采,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救的还是我这样一个威胁过你的敌人……没说的,从今而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你此时想走,想干什么,我都决不阻拦,谁敢不听,就是我的敌人!”说完抬了抬刚要过来的手枪,斜睨了小叶和她的手下一眼。



我按住杜克的手枪,说道:“看你说的,那种情况下谁都会这样的,你的阿扎不也是救了我一条小命吗?两抵了两抵了!”



杜克感动的说道:“好样的,你是条汉子,冒死救了我还这么谦虚,拿着,这把枪就是你的。”说完把手枪塞到了我的手中。



没想到一向阴险歹毒的杜克还有这份说辞,顿时让我意外的接过手枪说不出话来。



阿扎却面如土色的说道:“不好了,那个被打死的怪物尸体不见了!”



刚刚渡过险境,就听说那个诡异的尸体,也就是从陶瓮中一出来就被枪杀的怪物,竟然在眼皮子底下逃走无踪,顿时让我有点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四下搜索周围角落,生怕一不留神从哪里扑上来咬我。



小叶冷静的说道:“是不见了,我刚才就一直注意着那个尸体没有滑到白骨坑里,杜克说话我一分神,就不见了踪影,咱们快点撤退!”



五个人忙不迭的顺着塔壁边缘的硬石头就往外撤,出了塔立刻双脚瘫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而留守外边戒备的四个人,就跑过来紧张的看着我们,压根想不到我们已经在生死边缘转了一个圈。



日头早已西斜,天也黑透了,湖边的夜晚很冷,我们无法再去寻找新的宿营地,就在这儿好歹凑合一夜吧,何况手上的枪支弹药还都充裕的很,那个怪物真要出现,我们会毫不犹豫的再一次用现代炮火来摧残之、蹂躏之。



不过那个塔里的白骨大坑让我们心里沉甸甸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恐怖,把上万的骸骨都聚在一起,压在塔底下还埋进山体中,这要多大的工程量啊?



更恐怖的是N年前的陶瓮里,竟然还蹦出个活物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想想这样一个怪物躲在周围,就谁也不想睡觉了。



干脆我们不再搭帐篷,离那个白骨塔远远的,一直跑到接近山口的地方,直到影影绰绰看不到巫塔模样的地方,才找了个避风地燃起几堆篝火,把睡袋拿出来和衣坐在旁边,喝了几碗酥油茶就开始吃晚饭,每个人还都不忘记喝杯感冒冲剂,未来几天可是不能生病的,哪怕一点小小的感冒都不能允许。



虽然个个疲惫不堪,还是需要留人放哨,而我和杜克以及小叶就把藏族的汉子阿扎抓到身边,逼问他知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儿,毕竟只有他是藏族人的身份,听过的传说要比我们多的多。



阿扎颤抖着嗓门告诉我们,他也只是知道一部分,还是从说唱诗人处听来的…………。



………这种埋在山石里的巫塔,根本就不是苯教的遗迹,而是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出现了,比苯教的历史还要早,每次出现都会带来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不知道多久多久以前,古时候的青藏高原,居住着一个古老的民族——萨玛族,那时没什么宗教,所有萨玛族人崇拜的都是雪山上的圣水,有时就自称为圣水之国,这个民族曾经建立过一个强盛的王朝——萨玛王朝。



萨玛王朝的首领是一个号称为萨玛神王的女巫师,这个强盛的王朝依靠武力一统了青海、蒙古和藏区,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明,一时无与伦比,但是和所有的古代文明一样,这个萨玛文明最后也神秘消失了,随着萨玛神王一起消失的还有十余万族人。



这十多万人已经是萨玛人的全族了——那个时候的人口毕竟还是非常稀少,留下来的不足几千人散布在草原和山地中,其后建立过古格王朝、赞藏王朝等文明,最后同样神秘失踪,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由说唱诗人的口中得知,这个神秘的萨玛王朝,是为了完成一个强大巫术而不惜举族自杀的,还有种理解是全族人都中了必死的剧毒,不得已才施展大型祭祀巫术希望救活部分族人,却是最终失败了,没能取得成功。



现在看来,这个埋在山里的白骨巫塔,很有可能就是萨玛王朝当年施展巫术的一个遗迹,从塔洞下头的白骨数量来看,起码有一两万具,说不好就是萨玛族人的遗骸,而那个陶瓮里肯定就镇压着说唱诗人所描述的地狱魔鬼——灭罪萨玛!



据说这萨玛王朝南征北战从无败绩,灭国无数,却生性过于残忍,野蛮屠杀了很多草原部落,让整个青藏高原人口锐减,变作千里白骨之乡,于是大山之神和圣水之神,联手降下惩罚,要这个萨玛王朝为自己的屠杀付出代价,消减罪愆,而灭罪萨玛就是被神祇召唤出来,来自地狱的魔鬼,一共有两个,其一狼头人身、其二人头猴身,俱是凶残狡诈,而且身带剧毒,终日吞噬萨玛族人,直到最后和萨玛王朝同归于尽………。



想起被我们枪弹打的奄奄一息的怪物,竟然是这样一个恐怖的东西,而且一时大意还给它跑了,杜克顿时后悔不迭,恨的牙痒痒的,不过我想起的却是壁画上的恐怖仪式,这儿心里有点不敢相信那些是不是死去的尸体了,万一下头这数万具白骨都是这样活着被宰杀堆积而成,那也太恐怖了!



啊呀不对,壁画中的尸体最后一点渣滓都没剩下,哪里会出现这么多白骨?莫非另有内情?壁画和塔下的白骨不是一回事儿?



小叶插口说道:“那个壁画上的汉字,我当时就估计塔藏妖孽,珠封六道,想必就是警告后人,巫塔内镇压有邪祟妖魔,是用珠子封闭住六道才没有出来害人,所以杜克你把珠子撬了下来,立刻就出问题,至于后头的尸桥浮渡,方舟登仙什么的,我却寻思不来,不过最后那个落款的昙无竭倒是个名人,肯定此人已经来过这里。”



杜克问道:“昙无竭?这名怎么这么怪,我可没听说过,小叶,这什么人来的?是不是那个死掉的德国鬼子?”



小叶讥笑道:“你们这些人啊,恐怕工作前都没好好读书吧?”



杜克大怒:“少来,你以为个个都像你,拿了普林斯顿大学的博士学位还干这行?我可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变态,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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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4 17:53: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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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7 12: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  枉死的阿扎】



小叶却是不恼,笑着说道:“谁叫你撬那珠子呢,想想我就生气,得了得了,还是告诉你吧,昙无竭这个人呢…是古代南北朝时的一个取经和尚,比唐僧去西天早了两百多年,跟德国探险队更是毫无关系,但是此人最先到达的就是青海湖,那时候这里属于鲜卑人建立的河南国,至于以后呢,有说他失踪在这青海湖边,也有说他成功跑去天竺后取了真经回国,因为《大藏经》内的《观世音受记经》就是以昙无竭的名字收录的,所以我看到那壁画上的落款上说……西天路漫漫,昙无竭留待有缘……基本可以断定就是此人!”



我在旁边听的暗暗称奇,敢情这佛塔并非是一直被埋在山里无人发现,而是在历史上至少有个叫昙无竭的和尚发现过,在近代还有一支德国探险队进去过,只是为何没给现代人发现呢?看这周围的痕迹,分明是刚刚因为山体滑坡才暴露出来,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以前发现过的人,事后还专门把佛塔又给埋起来不成?



和尚说的‘尸桥浮渡,方舟登仙’是什么意思,后边还有飞船什么的字样,更是古怪,那时代有飞船这个词儿吗?总不会这厮坐上了外星人的飞碟跑路,还以为自己成了仙人,可他是个和尚啊,还信道家的仙人这套说法?再不济也应该是个‘尸桥普度、方舟成佛’才对!



想起飞碟,我却冷不丁想起一件事儿,立刻压抑不住兴奋的说道:“小叶!快点,我从那白骨堆里弄出来那个黄金圆盘呢?赶紧拿出来看看!”



小叶一愣:“是啊,我都忘记这个事儿了。”



刚才在白骨塔里,我的一番英勇表现已经彻底消弭了两个特务头领的疑心,变的对我非常信任,加上刚刚发现了德国探险队的痕迹,所以对我更是有求必应。



毫不困难的从小叶手中接过金盘,我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杜克也一起凑过来看,



金盘并不大,表面依然闪闪发光,上头没一个文字,却雕刻了一副奇怪的画儿,不是凸起的浮雕,而是凹陷进去,笔法粗犷、淳朴,很有点陕西半坡遗址那个饭碗上的绘画风格。



金盘上的淡淡线条勾勒出一座建筑,怎么看都不是青海蒙古的藏区风格,那是一种奇怪的金字塔样式,又和埃及的金字塔很不一样,怎么说呢?外墙上并非光滑的平面,而是一圈圈刻画着层层台阶,笔直狭长,有点像是南美的玛雅祭塔或者印加神庙,跟世界历史课本上的插图一模一样。



最为奇怪的是金字塔上部,将近金盘的一半面积都雕刻着水纹,还有些鱼儿游动,水草漂浮!?



为什么这个建筑物的上半部分会浸在水里?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建筑?



难道是把金字塔沉在水里?



我现在最想把这个东西和青海湖的水波联系起来,所以不由自主的围绕着青海湖开始联想,可惜的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金字塔的上半部分,那个尖顶上会有水和鱼?而塔基的地方却分明雕刻了几个牧人在赶着羊群,天啊,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翻过来看看,背面光滑如镜,什么都没有,只是影影绰绰有个人形的影子凹陷在正中间,成个‘大’字的形状,至于五官和衣物什么的,啥都看不清楚,于是我意兴阑珊的随手丢在一边。



夜深了,几个疲惫的人传看了一遍金盘后,惊叹了一番德国探险队的英勇之后,都是怀着一脑门高深莫测的想法和衣躺倒,根本无法入眠。



清冽的夜风吹的篝火忽明忽灭,除了放哨的两个人藏在外围的掩体后,警惕的瞪大双眼等待换班之外,其余人等都先后睡着了。



我在这大半年都是逃亡生涯,很少踏实的睡实过,晚上即使做梦也睁着一只眼,提防给公安逮了去,只有跟这伙人回合后,才总算睡过踏实的觉,今晚经历的事情偏偏又勾起了我的痛苦回忆,所以整个人一直都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正在为了失眠而烦躁的当口,忽然听到一串极细微的脚步声,我立刻睁开双眼,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很快的在吉普车旁边一闪而过。



什么人如此鬼鬼祟祟?危险的白骨塔还有传说的灭罪萨玛都吓不住他?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起身去看个究竟。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那是枯枝烂叶和小动物尸体,被水浸泡后发出的臭味,随着山风吹的到处都是。



清冷月光和漫天星辉把地上映的白惨惨的,一切都显得分外静谧,就在这无边的死寂中,一个蹑手蹑脚的家伙,正朝着白骨塔的方向走去,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藏族汉子扎西次仁!



这厮想干什么?



小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摸了过来,眯眯的小眼睛在夜色中分外明亮,一看就是根本没睡着:“走,过去看看,这家伙偷偷拿了那个金盘,看来还是瞒了我们一些事情,说不定没安好心。”



我俩悄悄尾随着阿扎,迤逦来到那座吓人的白骨塔跟前,而鬼鬼祟祟的阿扎,就在距离白骨塔两三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左右看看,趴在地上开始鼓捣起来。



黑暗中,我瞧见他正把周围的泥土挖出来,堆成一个三角形的金字塔模样,又摸索了好多小石头蛋子,绕着土堆摆了一圈,最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那个金盘,轻轻搁在塔尖上头,嘴里念念有词的开始嘟囔,随着他的小声嘟囔,泥土疙瘩的顶端竟然离奇的蒸腾起一股股黑气,黏稠的纠结着往外扩散,像是一个人影又有点不像。



我大吃一惊,怎么看都觉得这厮鼓捣的定然不是好事儿,很像一个祭祀仪式,而我和小叶的位置显得不是那么安全,于是细看周围,发现一个地势较高的土包,就示意小叶一起,蹑手蹑脚爬了上去,居高临下看看阿扎到底在干什么,刚刚安顿好姿势,就听见巫塔中传来极其轻微的一声铁链摩擦声音,我大吃一惊,扭头就想撤退,小叶赶紧摁住我,示意我把枪掏出来。



白惨惨的月光下,小叶的脸庞在星光下,露出毫无畏惧的神色,紧抿的嘴角显得很是冷静,我勉强咧嘴笑了下,咋也不能给个女人看扁了不是?于是吸口气掏出手枪,稳定稳定情绪,趴在土包上全神戒备。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巫塔那个门口逐渐走近,我的角度不好,看不到那个门里出来了什么,完全见不到!不过趴在地上的阿扎,就刚好可以看见门内,凭他脸上极度惊恐的表情,我就肯定是那个狼头人身的灭罪萨玛出来了!



我和小叶对望了一眼,心中陡起疑云,阿扎这家伙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那个金盘和他在地上堆起来的土包,难道是专门用来引诱怪物现身的?



莫非我和小叶都冤枉了他,看走眼了?他实际上是想给大家清除隐患,灭了这个怪物?



眼瞅着一个手长腿长的怪物,朝着阿扎慢慢摸了过去,我不由一阵心焦,对于这个救过我性命的藏族汉子,我还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他死于非命,小叶却伸手拦住了我开枪示警的举动,轻轻放上一根食指在唇边,又用手指指阿扎,示意他必然有所依仗,咱俩看看再说。



怪物原本是佝偻着身子,把两只爪子缩在胸口,警惕的向阿扎走去,没想到我和小叶刚刚的轻微举动,竟然引起了它的注意,闪着一对绿光的狼眼,狐疑的看向我俩藏身的地方,冷不丁改变方向,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咬牙切齿的在心里不停咒骂阿扎这个蠢货,好好的引这怪物出来干什么?看他在地上摆的那个东西,肯定对怪物有某种引诱的魔力,眼看我和小叶就要与这个怪物短兵相接,哪里知道阿扎看到怪物中途改道,竟然有点着急的低声念了一句苯教的八字真言:哦-嘛-直-莫-耶-萨-来-德……顿时黑气大盛,一个酷似人形的黑影倏然张大,把阿扎的半个身子都罩了进去。



那个从白骨塔中爬出来的怪物,本来已经被阿扎嘴里发出嘟囔声引逗的异常暴躁,此时可能感觉到那个黑影的巨大威胁,不由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吼,不再向我和小叶藏身的位置走来,而是扭头扑了过去,目标不是阿扎,直奔那三角形土堆上的黄金圆盘。



还没等我明白它想做什么,那家伙已经夺过了金盘,拿在手里一阵猛搓,尖锐的指甲不停的使劲抠那个金盘的边缘,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那个金盘竟然一分为二,张开一个大口子,从里头掉出个软塌塌的东西,这怪物捡起软塌塌的东西,一双细目愣愣的盯住,月色下流露出一种悲伤的表情,不过这个悲哀转瞬即逝,变作一种庆幸的欣喜神色,一咧嘴就扑向蹲在土堆旁边的阿扎。



我不知道阿扎的原意是想干什么,但他此时一定感觉到大事不妙,手忙脚乱的从衣兜里取出了一颗蓝色的珠子,赫然是杜克少校从白骨塔里带出来那一枚,虽然没有像其余三颗一样化成飞灰,光芒却是黯淡了不少。



怪物看到蓝色珠子的清冷光芒,神色再次一愣,情不自禁的趴了下来,脑袋俯伏在地上轻轻颤抖,阿扎的脸上也就显出如释重负的感觉,还长出了一口气,发出一种得意的嘿嘿讥笑声,在我以为事情就要结束的当口,最意想不到的惨剧发生了,已经温顺驯服的怪物突然暴起发难,一跃而起,利爪准确的掐住了毫无防备的阿扎脖子,咔嚓一声——只一下就扭断成两截,而阿扎手中那枚蓝色珠子就飞出好远,在空中划过一道斜线,无巧不巧的离我很近,几乎就在手边。



这个变化委实发生的太快,我和小叶都根本来不及出手救人,回过神来大局已定。



那怪物捧起阿扎头颅,双脚踩住阿扎的肩膀,尖锐的爪子使劲一拉,阿扎的脑袋连同一部分颈椎和脊椎都被从胸腔里扯了出来!



顿时跟下了一阵血雨一般,碎肉和断骨四处飞溅。



怪物的爪子弯曲如铁钩,剖瓜一样抓着脑壳使劲往两边一掰,咯吱吱——脑壳给开了个大口子,伸进去指头这么一搅,顿时脑髓淋漓,红的白的顺着胳膊往下淌,怪物却不管不顾的用手剜取脑汁,有滋有味的放进嘴里猛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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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7 17: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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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4 08:59:39 | 显示全部楼层
  西海白骨(打捞员的奇遇II)
  
  【第三十三章 猴脸】
  
  我和小叶都是看的毛骨悚然,这吃人的景象实在太惨,特别是在死一般寂静的山野里,听着那咔嚓咔嚓的声响,让我原本扑出去给阿扎报仇的火热大脑瞬间冷静下来。
  
  当时在塔里,大伙都能看出这东西是刚刚脱困,身体还虚弱着,却依然面对那么多长枪短枪从容逃离,再看看此刻壮健灵活的怪物四肢,说明怪物的身体已经痊好无事,至少恢复了枪伤,所以我认为就凭我和小叶两人,恐怕不是怪物对手,那个藏族汉子扎西次仁虽然救过我一命,我却暂时不能给他报仇了,时机还不到。
  
  想到这里,我悄悄的捡起了不远处的那枚蓝色珠子,感觉这个东西对灭罪萨玛有一定克制作用,不过想想阿扎就是误以为这个珠子能够降妖除魔,所以徒劳的与虎谋皮,最后送了小命,所以我拿在手上丝毫不敢托大,生恐步了阿扎的后尘。
  
  难道惨死的阿扎是垂涎灭罪萨玛的强大?竟然胆大妄为的想偷偷收为己用?我心底突然升起这样一个荒诞的念头。
  
  那灭罪萨玛的听觉异常灵敏,原本正津津有味的啃嚼阿扎的脑髓,没想到我刚刚捡起珠子,就感觉到周遭的异常变化,突然扭过了头闷哼一声,绿油油的狼眼警觉的望向我和小叶的位置,不等我有所反应,怪物已经抛下阿扎的头颅,顺着声音奔了过来。
  
  此时离得近了,我看得清楚这家伙长得真的和一只野狼非常相似,裂开的狼嘴里一片狼藉,还往下淌着暗红色的黏液,不知道是脑髓还是血肉,而干枯的四肢就和一个人类近似,利爪抠住我俩藏身的土堆,仰着头纵身就不管不顾的往上爬。
  
  怪物越来越近,我情急之下,只好运足手力,把蓝色珠子对准怪物的獠牙大嘴扔了进去。
  
  咕噜一声,刚吃了不少脑髓的灭罪萨玛,无巧不巧的把珠子吞了下去,顿时鼻子眼睛都挤在一起,就连竖起的耳朵都急速抽搐,一脸痛苦的发出一声嘶吼,整个身躯顺着土堆滚了下去。
  
  此时我们已经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杜克他们早都惊醒,此时闻声刚好跑到,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端起枪就是一阵猛扫,一阵暴雨般的枪弹直打的这个狼不像狼、人不像人的怪物彻底残废,变成一堆碎肉。
  
  到底是现代的武器,不是传说中的怪物可以用肉身来硬碰硬的,但是我还是认为我功劳最大,因为那个怪物肯定是因为吞进肚里的珠子,才让身体变得脆弱到不那么皮坚肉厚,以至于连个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就彻底报销了。
  
  杜克还不解气,吩咐手下从车上拎来半桶备用汽油,一把火将这个怪物化成了灰烬,这才终于搞定,人人都确信它再也不会复活了。
  
  而我和小叶几乎是从土堆上,连滚带爬的骨碌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帮不上忙。
  
  小叶见到怪物已经被搞定,二话不说打着手电就去搜索阿扎的尸身,压根不像杜克他们,看到惨死的扎西次仁,一副忍不住要大吐特吐的难受模样。
  
  我正在喘气,就听小叶疑惑的喊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跑过去一看,小叶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刀尖上挂着一张软塌塌的皮,我想起来这就是从那个黄金圆盘里掉出来的东西,当时灭罪萨玛都为之动容,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玩意颜色惨白,光光滑滑的,不象是动物的兽皮,也不象是一块破布,小叶定睛看了一会儿,突然手一哆嗦,把这张皮远远抛了出去,嘴里尖叫道:“是人脸上剥下来的!”
  
  人脸上割下来的?竟然给藏在这个金盘内,灭罪萨玛这畜生怎么会知道呢?
  
  我掩饰不住好奇的走过去,仔细找到那张人脸,蹲下来看个究竟,却是不敢用手去摸。
  
  这张脸很奇怪,完好无缺,五官的位置都留下了原本的形状和位置,可笑的却是,这张脸不是人类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猴子,或者猩猩之类的面皮,因为那五官的分布明显和人类不同,皮质本身好似经过什么特殊的药水浸泡,有点肿胀,也有点变形,只是没有腐烂的迹象。
  
  小叶已经冷静下来,招呼杜克收队一起回去,我取出刀子,把这张猴脸挪进了被毁坏的变形金盘内,外面又用布裹了几层,哪里会想到,我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居然在以后救了我的命。
  
  回到篝火旁边,天色已经微微发亮,看来这一夜差不多已经完了,尽管灭罪萨玛的威胁已经被完全消除,却是再没人有心情去睡一个回笼觉了。
  
  小叶坐在篝火边,看着逐渐通红的木炭说道:“扎西次仁真是傻,我看他不是为了弄死怪物,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分明就是想把怪物收服,也不想想这怪物到底是不是真的灭罪萨玛,就凭道听途说的一些传闻给白白搭上性命,阿扎真是太傻了。就凭他那本事要能收服怪物,传说里的萨玛王朝也太差劲了些,还至于给搞得全族灭绝?”
  
  杜克损失了一个对藏区熟悉的手下,正情绪低落的看着暗红色篝火出神,听了小叶的批评后,不耐烦的接口道: “得了吧,人都死了,不要再说他了,我的程安琪博士,别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拿个博士学位,还是赶紧想想下一步做什么吧。”
  
  小叶说道:“就叫我小叶好了,这个代号不错……杜克你别酸溜溜的,我这个普林斯顿大学的博士学位可是货真价实的……至于下一步怎么办,那是黄宁要考虑的问题,你怎么忘了当初的约定,问我做什么耶?”
  
  小叶说完看了我一眼,眯眯眼被篝火映的亮晶晶,让我心神一荡,赶紧说道:“承蒙你们瞧得起,我一定尽心尽力,一定一定……不过,我总觉得这个白骨塔挺奇怪的,姑且咱们就当它真的是萨玛遗迹,你们发觉没有,为什么这个白骨塔会埋在青海湖边的山腹中?那下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空间?当时从我的角度看进去,里头的白骨足足有成千上万,这么大个空洞,怎么会早不塌晚不塌,咱们一来就塌掉呢?德国人去了哪里呢?难道出来后又费了大劲再给填上,真想不通啊。”
  
  我说出了心里的怀疑之处,其实内心早就在思索这个问题。
  
  假设这白骨塔确实存在了许多年,我就不信数千年来没个更大的暴雨或者地震,因为这塔又不是很磁实的夯在土里,白骨之间也没有被外力挤压在一起,恰恰相反,无数白骨表现的很松散,否则也不会被陶瓮一砸、子弹一打,就踏下去个大洞。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种很不妙的心悸,我想起了另外一件糟糕的事情,就是阿扎说过传说里的灭罪萨玛有两个,一个狼头人身,一个人头猴身,刚刚弄死的应该就是那个狼,另一个猴呢?
  
  金盘的夹层中,镶嵌着一个割下来的猴脸,莫非就是另外一只灭罪萨玛?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曾经碰到的那只抽烟老猴,我就有点心里发慌,尤其是张丽恒在内蒙那副画面中,竟然也有一只老猴蹲在她面前,喂给她致命的水喝!
  
  总不成这是同一回事儿?那个狼头萨玛掰开金盘后,拿出软塌塌的猴脸时,我分明看到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悲哀中带点庆幸的神色,从这个神情的角度去想问题,那只猴说不定没给弄死,只是被割了面皮之后逃走了,说不定就在附近,藏在某个黑暗地方冷冷的看着我们。
  
  人类一向都认为猴子是种比较聪明的动物,偏偏这只猴子涉嫌一只老妖精,那麻烦就大了,被暗中窥伺的感觉让我非常不爽,不由自主下意识的耸了耸肩膀,感觉到脊梁沟儿在出汗。
  
  小叶和杜克奇怪的看着我,说道:“接着说啊,怎么了黄宁,一个劲儿的低头不说话?咱们可是伙计,将来还要一起逃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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