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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北派盗墓笔记》作者原来真是盗墓贼(已开更第4卷),作者: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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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8: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0章 山鬼

    火堆火势渐小,陈建生踢过去两根干柴,火堆这才重新烧起来。

    “云峰,你去,拿掉帽子,”红姐吩咐我,她把匕首递了过来。

    “好.....”

    我双手握着匕首,小心翼翼,一步步靠近过去。

    深吸一口气,我一脚踢开了这东西头上盖着的大折沿帽。

    帽子下面,竟然是一张猴子脸!

    不,不。

    准确点来说,不能说是猴子脸,只能说像是猴子脸。

    我们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一脸诧异。

    这东西脸型尖长,鼻子凸出,嘴巴两边的毛发是鲜红色的,额头上覆盖有一层白毛,眼睛很小,模样看着十分诡异。

    现在,这东西眼睛闭着嘴巴半张,已经死了。

    “唉?这玩意是不是那东西啊?”陈建生忽然转头看向红姐。

    红姐仔细看了看,皱眉道:“不能确定,以前没见过。”

    看他们两打哑谜,我有点急了,便问红姐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红姐告诉我说,这东西有可能是民间传说中的山魈,就是山精野怪。

    关于这东西,红姐她陆续的说了一些她知道的给我听。

    以前,在民间地区的深山老林里,要是问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山里什么东西最厉害,什么东西最邪门,不是老虎豹子,很多老猎人的回答几乎都一致。

    山魈。

    这东西有的地方也叫山鬼,山神。山魈分着公母,公山魈爱好吃人,性淫,爱好奸|淫人类女子,女山魈则喜欢捉弄人,喜欢装扮成人类小孩的模样,混到人群中,和小孩子一块玩游戏,若是游戏玩高兴了,就会掳走小孩儿。

    这东西身高一米多点,又喜欢用大帽子掩盖自己,远远一看,真和小孩们一样,还有,关于山魈的帽子,一些老辈人说过,说山魈带的帽子能隐身,若是人带上了,就能隐藏自己的身形,让别人看不见。

    当然,山魈帽子能隐身这个说法,应是无稽之谈了。我敢这么说,是因为我试了。

    当着红姐和陈建生的面,我壮着胆,把这帽子捡起来,试着戴了一下。

    帽子有股骚臭味,我带上后就问:“红姐,陈土工,我现在是不是隐身了,你们能不能看见我?”

    陈建生耷拉着眼皮看着我,不咸不淡道:“没错,你小子隐身了,以后可以带着这帽子去抢银行了,保证没人看见你,还有,去女澡堂,摄像头都看不到你。”

    我撇撇嘴,一把丢掉了破帽子,我哪能听不出来他话里嘲笑的意思。

    至于这帽子从哪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关于这山魈身上套着的衣服,在我们翻找的时候,陈建生却突然认出来了。

    因为这件衣服是被反穿了。

    陈建生从衣服内衬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塑料袋,打开塑料袋,里面装着打火机和半盒五朵金花香烟。

    他脸色铁青,连续踹了这东西尸体五六脚。

    “妈的!这畜生!这衣服是我们团队里人的!这畜生扒下来套自己身上了!”他说完又怒从心起,接连踹了好几脚。

    “行了,都死了,你还发个什么疯,”红姐摇头道:“找找别的,看看你说的那件东西,有没有藏它身上。”

    我也帮忙,又仔仔细细翻了几遍,没找到陈建生口中说的那件青玉礼器。

    忽然间,陈建生啪的拍了下手,吓了我一跳。

    红姐皱眉问她要干嘛。

    他捏着烟盒,指着上空,突然很兴奋的说:“我这兄弟是在上面出的事,我亲眼看的的!这畜生扒了衣服自己套上了,又来到了这个墓主的后花园,陈后勤,你说,这说明了一件什么事。”

    红姐想了想,沉吟道:“有条路。”

    “对了!”陈建生先指天后指地,“没错,这上面和下面,肯定有条通道,只要找到这条路,我们就能上去!”

    我也很兴奋,因为若陈建生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就能上去,就能找到大哥和三哥他们。

    可眼下的问题是,山魈从上面下来的这条路,在哪呢?

    有些事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眉目。

    眼前这个山缝里,植被茂盛的地下空间,有可能就是墓主人的私人后花园,若墓主人是芥候,凭借着诸侯王的号召力,或许有可能找来那么多珍惜的花草树木,栽到自己建的后花园里,以便供自己死后欣赏。

    这种手段,其实就类似于始皇陵内的水银为海,夜明珠为日月星辰。

    二者稍有区别的是,关于骊山始皇陵,司马迁明确的在史记中记载出来了,而芥候这个,野史正史,均只字未提。

    关于如何找到这条上去的路,红姐想了一个办法。

    山魈虽邪门,但仍保留着部分猴子的习性,红姐推测说它们是群居的。

    山魈族群中少了一个,这些东西会不会派人来找?

    其实也不能算计划,陈建生都在这困半年了,人一旦被逼的没法了,任何有可能的办法,都愿意尝试尝试。

    我们把这只死山魈扶起来,让它靠住一棵树,然后在把帽子给它带上,衣服给它穿好。

    然后,我们后撤一百米,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偷打量这边的风吹草动。

    经过我们的精心布置,别说,老远看去,那山魈不像死的,倒像是靠着树干在休息。

    等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等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正打瞌睡,红姐拍了拍了我,示意我别睡了,有情况了,赶紧看看。

    藏在树后,只看了一眼。

    我吓着了。

    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突然起了雾。

    前方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白雾朦胧中,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很多小个子黑影,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很多帽子。

    大概有十几个,而且这些东西身上披着的衣服也不一样,有黑有白,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模仿人走路,一扭一扭的。

    这一幕。

    白雾淡淡,颇有点老港片中,那种百鬼夜行的感觉。

    我咽了好几口唾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这些东西就发现了死掉的同伙。

    它们围着转圈,互相看着对方,像老鼠一样,吱吱的乱叫。

    过了一会儿,这些东西像达成了某种统一意见,四个一伙,它们直接抬起来了死掉的那只,一扭一扭的就要离开。

    “跟上,”陈建生率先猫着步走了出去。

    距离始终保持着一百多米,在加上地理环境有利,到处都是花草树木,只要一发现前方有什么不对,我们就立马藏进旁边的草丛里。

    走走停停,一路上,那些东西不时的回头观望,很险,好几次我们都差点被发现。

    不知道走了多久,七拐八拐,跟着这些东西,我们走到了一处很隐蔽的小山洞外面。

    这小山洞外面杂草丛生,把洞口隐藏的很好,要不是亲眼看着这些东西一个个钻进去,我们都发现不了。

    看着这些矮个子一个个钻进去,我压低声音:“陈土工,你在这时间不短了,以前有没有发现这里?”

    陈建生藏在草丛中,闻言后他探出来脑袋仔细看了看。

    “这么点个老鼠洞,还用草盖着。”

    “我上哪发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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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07:26: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1章 祭台

    眼看着它们最后一只进去了,我们也开始行动。

    起初,山洞里空间很小很矮,我们都得猫着腰走,要是不小心直起了腰就会碰到头。

    已经看不到那些东西的影子了,我们就加快速度。

    走着走着,空间渐大。

    前方出现了一个像门一样的出口,有微微光线透出来。

    “这就到头了?”陈建生问。

    红姐摇摇头,“不清楚,赶紧过去看看,别跟丢了。”

    我灵活,跑的最快。

    结果到前面没刹住车,差点就掉下去。

    碎石滚落,陈建生一下从后面拽住了我。

    “你小子慌个什么,不要命了!”

    我惊魂未定,后退了两步。

    眼前,从这个山洞到下面地面,最少有二十米高。

    有一条藤蔓编的绳子垂落,很显然,要想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陈后勤,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行吗?”陈建生扭头问。

    “你自己别摔死就行了,别人还不用你操心,”红姐怼了他一句。

    “那行,”他抓住藤蔓说,“那我先滑下去,帮你们探探路。”

    从他往下滑的动作就能看出来,这是个老手,知道用腿蹬着墙,以此来调整自己下降的速度。

    二十多米的高度,前后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他就滑到了底。

    陈建生在下面松开绳子,他对着我和红姐晃了晃胳膊,示意让我们下来。

    红姐是第二个下的,她没陈建生下的那么快,但很稳当,能看出来她也有底子。

    相比他们二人,我就显的有些笨拙了。因为我没有技巧,下滑过程中藤蔓勒的手很疼。

    下来后一看,手掌心都磨破皮了。

    看到我的惨样,陈建生笑话我道:“小子以后多练练,滑绳子的时候要用腿劲,别死皮白咧的抓那么紧。”

    我们三继续往前走。

    这下面空间很大,墙壁上有留下人为开凿的痕迹,还有两根石柱立在中间,石柱中间有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很黑。

    “手电还能亮吗云峰,”红姐问。

    我打开手电试了试。

    “还有一点电红姐,估计撑不过一个小时。”

    “嗯,”她皱眉看着眼前这些通向地下的台阶,“下去看看。”

    就这样,我们开始顺着台阶往下走。

    下来后,起初我们是开着手电的,结果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火把的亮光。

    陈建生暗骂:“真他妈是邪门的东西,没想到还会用火,不知道会不会做饭,山魈做的饭,我还真想尝尝是啥滋味。”

    他说完话,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把他看成了二哥,回过神来后我心里有些难受,因为二哥也是这样,嘴上没把门,不分场合环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脚下铺的石板路,顺着路才走几分钟,红姐忽然出声提醒:“先别走,听,你们听到了吗?”

    前方是个拐弯,我竖着耳朵仔细一听,的确,我听见前面有吱吱的声音传来。

    是那些东西。

    藏在拐角处,我们小心的探头朝里面看。

    只见,那些矮个子东西正吱吱乱叫。

    在它们面前有张圆形石台,那只死掉的正躺在圆形石台上。

    很快,它们不吱吱叫了,像是统一了意见。

    突然间,其中有一只跳上石台,它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摸出来一个青白色,像小斧头一样的东西。

    陈建生眼睛一瞪,强压着激动说:“快看,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之前说的东西,真让这帮畜生们偷了!那就是钺!这证明我没骗你们,你们快看!”

    “啪!”只见,那东西高高举起青钺,抬手就砸。

    一下一下的砸。

    画面很血腥,只几下子,死掉的那只脑袋就被砸烂了,圆石台上黄白色的东西流的到处都是。

    见状,其他的一拥而上,都前簇后拥的跳上石台,它们帽子也不注意了,开始疯狂的舔食那些黄白之物。

    这一幕不单单是恐怖吓人,更恶心。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我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的想吐。

    红姐也好不到哪去。

    我两恶心的不行,不料,就听到陈建生小声吐槽:“我去,它们这是在干啥,喝豆腐脑呢。”

    舔食干净后,这些东西陆陆续续的结伴向前,隐入了黑暗中。

    它们走了,我们三自然就出来了。

    圆石台上,那东西脑袋已经不成样了,被他同伙吃了个干干净净。还有一些黄白之物残留。

    陈建生率先发现,他发现在这圆石台上,有刻字的痕迹。

    刻的应该是鸟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有些鸟篆的字画偏旁已经看不清了,强忍着恶心,我们把那具尸体推下去,这下面的一排鸟篆,看的最清楚。

    “红姐,你认识吗?”我问。

    她摇摇头,“这段几十个字,我只能认得一个,”她指着其中一个鸟篆文字说:“这个,以前我在别的青铜器上见到过,这应该是个祭字。”

    “祭?”我好奇的问,“是祭祀的祭?”

    “是,”她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照这么看,那这里就是祭台了,”陈建生环视一周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祭祀这种文化自古有之,直到现在都还存在,清明烧纸,庙里烧香,也算祭祀的一种。

    不过,在商代和西周早期,祭祀这个词,代表的是鲜血和死亡。

    因为奴隶制度的盛行,商周时期很少祭祀六畜,相反,用活人祭祀十分流行。

    奴隶会在祭祀台上被砍掉头,随后,头颅会被放到一种叫奁的青铜器里,在青铜奁里,负责主持祭祀的巫师会找来刀具,在头颅的天灵盖上戳一个小圆洞。之所以开圆洞,是因为当时的人都认为天是圆的。

    此举意为奉上贡品,释放贡品灵魂,献给上苍诸神。这只是商周祭祀台的一种用法,此外还有别的很多种,归根结底,都是一些痛苦歹毒的邪术。

    在西周墓葬中,往往有一个规律,就是一旦发现了祭祀台,在祭祀台前后左右,五米内的范围里,必然有人头殉坑或者人骨殉坑。

    而我们也的确发现了这个殉坑。

    就在圆祭台的西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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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07:26: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2章 魂仓

    祭祀坑呈长方形,坑里零零散散有一些人骨,光看表面就能看出来,这些白骨钙化严重,有一些基本还保持着死前姿势,想来千百年来没有受过打扰。

    红姐看着祭祀坑里的白骨,叹了一声。试想,两千年前,这些也都是鲜活的生命。

    一般来说,商周祭祀坑里不可能有陪葬品,因为毕竟是奴隶,没资格享用陪葬品。

    但这次则不一样,陈建生眼尖,他发现,在坑里横躺着一件鸡头陶罐。这陶罐还有半个身子埋在土里。

    陶器价值低,不值什么钱,红姐就说走吧,去找出路,别在这逗留。

    陈建生摇头道:“先别忙,陈后勤你没仔细看吧,你再看看那个陶罐,”他指了指坑下。

    我也在次观看,这次我们看的仔细。

    “那是什么,不是鸡头陶罐?”我隐约看见,在陶罐表面有个泥塑小人,泥塑小人只有一小半露在地面上。

    “傻了吧?没见过吧?”陈建生大大咧咧道:“是,陶器是不值钱,可也要看等级,坑里的这个等级可不低,这可是陶魂仓,一级文物!”

    魂仓只流行在两个朝代,商周时期和东汉时期,汉代的魂仓是放在死人棺材板下的,仓里装着五谷杂粮的种子,寓意让死人到了下面,还能自力更生,吃到阳间食物。古董市场里大都见到的是这种,有一些不懂的人花高价买回去,天天摆在自己卧室里欣赏,这可不好,不吉利。

    而西周时期的魂仓不一样,因为年代太过久远,陶制品易碎不好保存,西周魂仓很少,物以稀为贵,的确能卖个不低的价钱。

    我后来接触过一些香港地区的风水师,他们偏爱西周魂仓,一听哪哪出来了这东西,都会花大价钱来收购。我道听途说啊,据说,用这东西能困住横死之人的三魂七魄,只要做了法事挨过头七,那么,身体完整的尸体就能在头七那晚还魂。

    在说回来,祭坑高度不高,大概离着地面两米不到,陈建生来了劲,他直接跳了下去,说要把魂仓挖出来看看,要是完整的好的,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带走。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我劝他他也不听。

    这就是盗墓贼的天性,贼不走空,看到稀罕玩意就走不动道了,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搞出去,要是就这么走了,会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盗墓贼这一行,可不是一面锦旗加五百块现金就能打发的。

    陈建生跳到祭祀坑里,他看着那些白骨说:“诸位,借点东西,勿怪勿怪啊。”说完,他一低头,摸到了埋着的魂仓罐。

    “咦?这么重?”他提了提,表情诧异。

    西周时期的魂仓罐,里面装的肯定不是五谷杂粮,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几乎没人知道。

    “娘的,真够沉的,这里面不是塞着金砖吧,”他双手用力才提出来魂仓,表情吃力。

    “赶紧接我下,上不去。”

    我忙爬到坑边,抓着他手,把他拉上来。

    魂仓盖子封死,看样子是原装货,没有被打开过。

    陈建生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怎么样?要不现在给整开,这可是原装货,太少了,行里的老把式很多人也没见过。”

    红姐撇嘴道:“祭坑里的,能出来什么高等级的东西,没准里面塞满了两千前的人屎,都干成球,成化石了。”

    自己费力摸上来的东西,被红姐说成了一坨屎,陈建生脸色有些尴尬。

    “陈后勤可真会开玩笑,跟陈后勤你商量个事儿,你把你那小匕首借我用下,我把这玩意撬开,看看里面有啥。”

    看着陈建生说话,我摇摇头,我总感觉陈建生对红姐的态度,比之前刚见面的时候好了太多,红姐一路上一直怼他,骂她南派老鼠,可就算这样,陈建生最多牢骚几句而已。

    人都有八卦心,我就猜想,是不是这老小子,对红姐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脑补了一番,心中暗想:“好厉害,这陈土工要接管阿尔卑斯大草原了吗这是。”行里人都传,一颗痣生性开放,我猜恐怕这老小子现在还不清楚。

    接过来小匕首,陈建生蹲下,他扶正魂仓后,就开始用刀撬。

    陶魂仓口沿部,有一层淡黄色的东西,像是防水用的蜡油层,两千多年的时间了,这蜡油层干巴的像石块,用匕首一戳,也只留下来一个白点,十分坚硬。

    亏着匕首锋利,鼓捣了十多分钟,他额头出了汗,终于撬开了一条小缝。

    瞬间,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

    陈建生眼睛瞪的滚圆,“我.....魂仓里装的竟然是酒?两千多年的酒!”

    他后退一步,马上摇头否定:“不对不对,那时候根本没有高度数的蒸馏酒,这酒味....”

    红姐也生出了好奇心,他看着地上的魂仓说:“大葆台汉墓里,出土过一件保存完好的青瓷梅瓶,当时那瓶子里装的就是酒,这事虽然罕见,但以前也有,只是没什么人见过。”

    一听这话,陈建生不知是想装逼托大还是怎么的,他忽然开口道:“今儿个,我刘建生有口福了,盖子一开,等会儿就得挥发完,不行,机会难得,我得尝一口这酒,品品看是什么滋味。”

    “不会吧,陈土工,你要喝?”我没想到,这人这么胆大。

    他摸着下巴笑道:“我可是个酒鬼,都半年没尝一滴了,千年美酒啊,想想都解馋,小子我问你,你知道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说我不喝酒。

    他看了眼红姐,牛哄哄的说:“喝酒的最高境界,是喝成肝癌,到这一步,就算修行圆满了。”

    我差点没忍住。心想可不是咋的,修行圆满,直接进火葬场换新家了。

    红姐无语的骂了句:“二百五。”

    “嘿嘿,瞧着,我喝了,”他撬开魂仓整个油封层,直接伸手进去舀了一点。

    吧唧着嘴,他眉头直皱,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怎么了陈土工,什么滋味?”他不说话,我还以为他这是中毒了。

    陈建生吞了吞喉咙,皱眉道:“这啥酒,闻的明明是酒味,怎么尝起来是这个怪味,甜的跟糖水一样。”

    说话前后不过三分钟,我忽然看到他脸色开始发红,而且越来越红,跟脸上刷了红油漆差不多。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

    “妈的,怎么回事,这是假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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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07:26: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2章 身份

    按常识来看,若不是蒸馏酒,时间放的越长酒精挥发的越厉害。米酒那类的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度数就低,就算盖着盖子,不信放个几十年后你在看,淡的跟水一样,啥味没有。

    可魂仓里的那酒不一样,甚至我一度怀疑,那根本就不是酒。

    陈建生是老酒鬼,他用手舀着尝了一点点,顿时就表现出了醉意,说话大舌头,脸上红的吓人。

    “陈土工,你没事吧,还能走路?”我看他身子不稳,扶了他一下。。

    “能!怎么不能!”

    “好酒!真好酒!够劲!”他红着脸,说话大舌头。

    “真是二百五,”红姐翻白眼,骂了一句。

    陈建生双手抱着魂仓,一步三晃的向前走。

    “走,走啊,我又没醉,这酒....这酒我要带出去,一滴卖十万!”

    拗不过他,我说了句,那陈土工你注意路,别摔了。

    祭祀坑西北方向有条小路,小路通着山洞,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一看就是当年人为修建的,我们都不知道这条小路会通到哪里,只是看见那些东西是从这进去的。

    陈建生晃晃悠悠,抱着他那魂仓酒坛子走在前面,我和红姐跟在他后面。

    这条小路,外面看的是平的,走了几十米就开始有了坡度。

    心下一喜,我觉的这是好现场,因为这是上坡路,有可能能走到上面。

    突然间。

    “吱吱,吱吱,”四面八方传来了很多类似猴子的叫声。

    不知道是从哪跳出来的。

    我们面前,出现了那一堆东西......

    是那些带着帽子的小矮个山魈。

    它们拦在路中央吱吱的冲我们三狂叫,每个手里都拿着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石头。

    我和红姐被眼前的阵仗惊住了,下意识的开始往后退。

    有句话说的好,敌不动,我不动。

    说到底,这种动物是属于灵长类的,我们一动,在他们眼中就是露了怯。

    “红姐小心!”

    瞬间,一块石头朝她脑门上砸来。

    红姐反应也快,她电光火石间一扭脖子,拳头大的石头块擦着她头发划过,啪的一下砸到了墙上,石头一分为二,显示出这一下力量很大,要是就这么被砸在脑袋上,当场脑浆都得溅出来!

    “先退出去!”红姐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程度。

    “走啊!”我拽着发呆的陈建生往外跑。几乎与此同时,有很多碎石块铺天盖地的砸来,我胳膊上不小心挨了一下,疼的脑门上都出了汗。

    退出来后,那些东西暂时没跟出来。

    看我胳膊上流了血,红姐忙问我怎样了,疼不疼。

    肯定疼啊......不过我捂着胳膊,强撑着说:“没事,皮外伤,骨头应该没事。”我试着抬了抬,左边胳膊一点劲都使不上,一使劲就疼,当时我就猜测,应该是骨折了.....

    “都怨你!”红姐瞪着陈建生:“你说你没事拿那破尿罐子干嘛!就这么一耽误,耽误出事了!”

    陈建生脸还红着,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被红姐说的脸红了。

    他摇头骂道:“一,一堆毛猴子而已,你把刀给我,我全他妈的给捅死!”

    “别,陈土工你别冲动,”我忍着疼说:“不能小看了这些畜生,那样干,就是在送死。”

    这条上坡的小道,极有可能是上去的唯一通道,可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找到了,却因为一群畜生的阻拦上不去,别提心里有多憋屈了。

    有枪就好了,要是当时手里有那种家伙式,直接一梭子打过去,保准能全给他打成马蜂窝。

    我们就一块商量,商量着怎么解决这些东西,商量出去的办法。

    红姐提了一个想法。她说可以让一个人先进去,吸引这些东西的注意力,把它们吸引走,如此一来,只要不被发现,剩下的两人就能平安过去。

    在不鱼死网破的情况下,按眼下的情况,这的确是个办法,可问题随后就来了,谁去干这件事?

    红姐直接看向陈建生。

    “你去,事情成这样,你的责任最大。”红姐冷着脸说。

    本以为陈建生会争辩一番,毕竟这事搞不好就会死人。没想到,他低了低头。

    “好,那就我去吧,你们藏在后头。”

    他没争辩,答应的这么块,红姐明显一愣。

    像是酒醒了,陈建生拱手道:“小子,陈后勤,跟你们说个事,事出原因在我,万一咱被石头砸死了,那也不冤,不过我还想让你们知道一件事,我啊,不光是个盗墓的土工,我还是评门白春点的后人。”

    红姐楞神道:“白春点,你说你是八小门评门的传人?”

    陈建生点点头,“是啊,没啥别的意思,就想报个门。”

    我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有些吃惊。

    这八小门说的啥,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

    清末民国时,除开盗墓行的盗门和骗术行千门,和死人打交道的阴七门这些,民间江湖里还有四大门,八小门。

    风,马,雁,雀,四大门。

    金,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小门。

    这里面又包括了卖膏药的,卖刀具的,卖包子的,变戏法的,说书的,相面的,卖虫子药眼药的,还有赊刀人,胸口碎大石练气功的,现在比较有名的王麻子剪刀和庆丰包子铺,他们的传人,就是当初八小门里的行内人。

    陈建生说自己是八小门评门白春点老人的传人,那他就是说书的,关于白春点此人,行内传言较多,其中比较出名的一条就是,说白老先生,会说鬼书。

    民间的说鬼书和唱鬼戏一样,听众都不是人。过去的旧社会,有人死了,家主往往会请人唱鬼戏,说鬼书。这事的性质和现在白事请歌舞团一样。

    说于鬼听。唱于鬼听。结个阴间善缘。

    白春点,就是这么一位人。

    没想到,其貌不扬的陈建生竟然还有这层身份。

    陈建生呵呵一笑道:“对不起啊陈后勤,毕竟咱们两派不低头,我不叫陈建生,我啊,其实叫白建生。”

    “我要是不说出我的身份,要死了,那就惨得很,可就算混的在惨,我毕竟也是八门中人啊,还是传个消息出去的好。”

    “春点评门白建生,死在了顺德飞蛾山里。”

    “消息传出去,咱死的有名有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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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07:27: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3章 起雾

    我有些后悔同意这个计划了,于是我就说:“陈土工,要不咱们在换个路子,想想别的办法也行。”

    “不用了,”他摇头道:“陈后勤说的没错,这是最快的法子,况且,我也不一定会死。我们老白家可有绝活。”

    “绝活?啥绝活啊陈土工?”我有些好奇他口中说的绝活是什么。

    他没正面回答。

    “走吧,你两跟在我后面,”他随手捡起块石头,沉声说:“石头当醒木,山洞当供桌,试上一试。”

    果不其然,我们才刚进来,那些东西又跳出来了,它们高举着胳膊,手里拿着石头,就要准备砸。

    陈建生怒目圆睁。

    “啪!啪!”他用石头在墙壁上连续敲了两下。

    只听他大声念道:

    “一块醒木下六分,上至君王下至臣,君王一块辖百官,百官一块辖万民!”

    他语气加快加重,继续念。

    “僧人一块说佛法,天师一块说鬼神,一块醒木走天下,说人说鬼说世人!”

    这段词,听着像某一类咒语,就这么随耳一听,伴随着用石头代替的醒堂木落下,我就感觉大脑冲血,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那些山魈,举着石头一动不动,同样在发呆。

    “赶快走!离开这!”陈建生大声催促我和红姐,他的声音宛如醍醐灌顶。

    反应过来后,我扶着受伤的胳膊看了红姐一眼。

    红姐冷着脸,他看了陈建生一眼,就说了一个字。

    “走。”

    就这样,我两走着路从这些山魈中间穿过,这些东西都发呆般的盯着陈建生看,没有攻击我和红姐。

    穿过山魈群,只听到身后传来陈建生的大笑声。

    “哈哈,诸位老少爷们,今儿个,咱们不说三国演义,今儿个,咱们不说聊斋封神,今儿个,咱们就说一场。

    “武松打虎!”

    “话说啊,清河县境内有一卖炊饼的......”

    我和红姐越走越远,身后陈建生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我们出了山洞,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盗墓行里,南派和北派后人不对头,宿怨已深,没曾想,最后却是他救了我们。

    如今回首,说鬼书到底是什么原理,我还是没搞清,不过我大概猜到了一些。

    这种方法类似催眠,就和现代那些职业的高深催眠师一样,当着你面读一段家喻户晓的故事,就能哄你入睡。好比各位儿时,母亲抱着你读童话故事哄你入睡一样,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这些奇门淫技,若不是门中传人。

    说不清,道不明。

    ......

    出来后,我和红姐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陈建生并没出来。

    红姐深深看了一眼山洞,没在说话,也没在等候。她扶着我离开了。

    眼前的景象是一个大斜坡,坡上没有路,野草丛生。

    看清楚这里的地势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庞大的地宫结构,分上下两层,形状就像是一个斜放的沙漏漏斗,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在漏斗中间的连接线上。

    人站在斜坡下向上望去,一眼望不到头。

    红姐帮忙扶着我胳膊,开始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坡。

    草不高,路上有些露水,露水打湿了我们裤腿,鞋子基本也湿了。

    顺着斜坡爬了半小时,前方生起了淡淡的雾气,顿时,周遭一切看的多了两分虚幻,宛如在梦境中。

    “休息一下吧云峰,”红姐扶着我坐在草皮上。跟爬山一样,我也的确有些累了。

    就这时,我肚子不听话,咕噜咕噜的响了两声。

    红姐有些虚弱的说:“掉下来时,我们丢了一个背包,剩的一点饼干干粮也消耗完了,”她看着望不到头的斜坡,皱眉道:“不知道爬上去还要多久,不行,得吃点什么东西,就是水果也好,云峰你别动,就坐在这等着,我去附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东西。”

    红姐暂时离开后,就剩我一个人坐在草皮上。

    起初还好,我也没怎么担心,可慢慢的,雾气越来越大。

    刚才还能看清自己走过的路,现在,在往下看去,基本什么都看不到了,到处一片白茫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害怕了。

    现在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雾,红姐肯定看不见我,我怕她万一踩空,出了事。

    每隔两三分钟,我就会在原地大声呼喊:“红姐!红姐!我在这!我在这里!”

    我盼着她能听到,能顺着我声音的方向找到我。

    可我失策了。

    我在原地等了好久,嗓子都喊的冒了烟,也没见到红姐给我回话,更没见到她人。

    我不敢轻易离开,因为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走散,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方留在原地,若两个人都乱跑,很可能彼此越走越远。

    天色渐黑,大雾始终不散,我由坐着改成了躺着,肚子饿的咕咕叫。

    我想着坚守,等到天亮了雾散了,到时红姐肯定能找到我。

    又冷又饿,想着想着,我就躺在草皮上睡着了。

    夜色漆黑,大概到了后半夜。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红姐在叫我。

    “云峰,云峰,过来啊,我在这。”

    一激灵,我猛的坐起来。

    这一下动作太大,碰到了我受伤的胳膊,我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周围黑咕隆咚,我坐在地上,竖着耳朵仔细听。

    “云峰,云峰,过来啊,我在这。”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没错,是红姐她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着黑,我小心翼翼的朝那边走过去。

    我边走边大喊:“红姐!红姐!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

    黑暗中有话音传来。

    “云峰,云峰,过来啊,我在这。”

    我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红姐喊了三声,关键是,她每次喊话的内容都一样,语调和语速也一样!

    咽了口吐沫,我不死心,又尝试着大喊了一声红姐你在哪。

    果然.....

    “云峰,云峰,过来啊,我在这。”

    四次!红姐都是一摸一样的一句回话!

    我脸色发白,悄悄后退了一步。

    伸手一摸,我摸到了裤兜里放着的小硬块,这是之前姚玉门送我的嘎乌盒护身符,她说能辟邪。之前因为碍事,我把这项链摘下来塞裤兜里了。

    我紧攥着这条红绳嘎乌盒护身符,心里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雾太大,地面湿,红姐是不是踩空了,摔死了。

    这是不是她的鬼魂来找我了。

    红姐的鬼魂,是不是怕我一个人留在这孤单。

    想把我也带走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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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07:27: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4章 价值

    黑暗中红姐的声音传来:“云峰,你在哪,我在这啊。”

    我脸色发白,不敢回话。

    我原地蹲下,把护身符紧紧攥在手里,头埋在膝盖中间。

    地上潮湿,雾气朦胧,我感到的不只是寒冷和害怕。

    还有孤独。

    我们团伙走到现在,只剩下了我孤身一人。我后悔了,后悔没听姚玉门的和把头的警示。

    我孤独害怕的坐在草皮上,饥寒交迫,不知不觉中,我想到了李静。

    我心里自嘲:“我要是突然消失了,我要是死在这里了,多年以后,李静还会不会记得我这个人,还会不会记不记得我项云峰?”

    想着这些事。

    天色微亮。

    不知从哪吹来一丝风,吹散了浓雾。

    这时。

    我一眼就看到,两三百米开外的草皮上,红姐正躺在地上伸懒腰,像刚睡醒。

    “红姐!”

    我飞快的往下跑,中间脚滑了还摔了一觉。

    她听到了,朝我看来。

    “你没死!太好了!”

    红姐看着我一脸高兴,无语道:“昨晚上雾大的简直寸步难行,根本就看不到,只能确定大概位置,我也不敢乱走,怕和云峰你走散。”

    人没事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问:“红姐,昨晚上我叫你你听见了吗?有没有给我回话?”

    她抬头看着我,表情讶异:“没,我什么都没听到,更没说话,怎么了?”

    红姐没必要骗我,她说没回我话,那就是没回我话。

    那昨晚大雾中的那个声音是谁?

    越想越后怕,我手都发抖。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红姐皱眉问。

    “没......没什么。”

    我故意岔开话题,“你去找能吃的东西,找到了吗?”

    红姐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没,附近都是草和树,没找到什么吃的。”

    “没事红姐,人没事就好,一天两天的不吃也饿不死人。”

    “嗯,尽量坚持吧。”

    恢复了点体力,联想到昨晚那一幕,我对这地方越来越没有好感,感觉很邪门,我们一合计,决定赶快离开这里。

    往上走。

    把嘎乌盒护身符挂在脖子上,我对这护身符重视了几分。

    人在碰到未知现象时,心里总会下意识的找寄托,寻求保护。姚玉门送我的护身符就充当着这个角色。

    用了小半天,我和红姐终于走到了头。

    这斜坡上面还是一个山洞入口。

    此刻居高临下看去,风景如画,宛如秘境。

    山洞石墙周围残存着一些石雕壁,其中一副石雕,虽有破损,但依稀能看清,石雕的主题图案是几匹骏马。

    红姐指着这幅壁画告诉我说,这应该是穆王八骏。据传,八骏图的八匹马生前都有名字,就像李世明墓里的昭陵六骏一样,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春秋左传中提到过有穆王八骏,但这八骏的名字并未传世,无人知晓。

    这一副凹进石墙内的壁画,长约近两米,宽度大概一米五,红姐感叹说东西可惜了,要是能带走,这东西在黑市里肯定能拍出来天价。

    “红姐,这些都破了,石雕类的能那么厉害,你看这两匹马的马头都掉了半个。”我指着掉了的马头说。

    红姐摇头,“云峰你入行浅,有些东西还不清楚,这些有特殊含义的石雕,就算碎成了一百块,拼起来后照样有大把的人抢着要,尤其是红毛大鼻子,他们对我们高古类的石雕很迷的。”

    “你知道昭陵六骏吧?”

    我点点头,“昭陵六骏中的拳毛騧和飒露紫两块,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时候,不是被卢芹斋盗走卖给大鼻子了吗,我们国内还有四块,分别是什伐赤,青骓,特勒骠和白蹄乌。”

    红姐可能没想到我能准确报出来名字,她赞赏道:“不错,你说的都对,当年是卢芹斋盗走的其中两块,那我再问你,你知道卖给美|国佬,卖了多少钱吗。”

    这个我并不知道,于是我就试探着猜测说:“八千块?”

    四十年代,这个钱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平民百姓几辈子都攒不够这些钱,这可是大洋,这价格,我觉得自己都尽量说高了。

    红姐摇头否定,她直接说:“不是八千,两块,一块卖给了费城,一块卖给了宾城,总价,十二万五千大洋。”

    “这么多!”我吓了一跳。

    要知道当年的物价,北|京二环里的一整套四合院不过才几百大洋,十二万五千大洋!那是什么概念,四合院就算成八百大洋吧,这些钱,足够买下一百五十三套四合院!

    红姐继续对我说:“这只是其一,另外当年还有北|京琉璃厂的岳斌,他盗了龙门石窟的一副巨型石雕帝后礼佛图,岳斌为了运出去,把帝后礼佛图砸碎成了六十多块,装了九个箱子,出去后在找人拼接,最后六万大洋卖给了一个叫普爱伦的大鼻子。”

    红姐的话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之前我一直以为青铜器和高古玉才是最值钱的,没想到,石头石雕也能值这么多钱。

    红姐还说,“这世道,盗墓贼人人喊打,可比起卢岳之人,小巫见大巫了。”

    此刻我在看山洞里的穆王八骏图石雕,仿佛变的更加厚重了。

    我咽了口吐沫,问:“红姐,这,咱们应该拿不走吧?”

    “别想了,这东西需要用专业工具,敲碎后才能带出去,而且一旦在市面上出现,有关部门追查到我们的几率将无限增大。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我心叹一声可惜了,要想把这东西带出去,几个条件我们都不具备,但我也见过,开眼了。

    “咦?不对啊红姐,这是周穆王八骏,怎么会跑到一个南方诸侯王的墓葬里?这是什么情况?”

    “别问我,我现在也不清楚。”

    红姐环顾了山洞一圈,皱眉道:“鉞那种高等级的东西都有,现在又发现了这幅石雕,这个什么芥候,地位绝对凌驾于诸侯王之上。”

    “开山为墓,挖空飞蛾山,大量使用北方地区的青石做灌顶,黄肠题凑,活人殉葬,珍惜植物众多占地庞大的后花园,单独独立的祭祀坑。等等。”

    红姐叹了一声。

    “这是打我入行以来,见过最吓人的地宫墓葬群。”

    “墓主虽不是周天子。”

    “但,不弱于周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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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07:28: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5章 学话

    走到这里,墓主人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

    现代的考古学家,有很大一部分不承认商代之前还存在有史前文明(国家),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了,单靠甲骨文和九叠篆六叠篆,想要了解到那段遗失的文明,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历史是,厚重,神秘,深邃的。

    就像我眼前的这幅石雕一样。

    其实我有过推测,我猜测这个山洞,有可能是当年西周早期的这位诸侯王,养马存马的地方。

    欣赏了一段时间石雕,我和云姐继续往上摸。

    我左臂耷拉着不敢吃力,时不时会感到疼痛,我咬牙强忍着。

    走到头,山洞尽头是一汪水潭。

    水不清,很浑浊,周围时不时有滴答滴答的落水声,这里四周完全封死,是条死路。

    我们之前满怀的希望,在看到这处水潭的时候,心里凉了大半截。

    我用小石头丢了一下。

    “噗通,”声音沉闷,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水很深。

    “红姐,完了,这怎么办,我们走到死胡同了,出不去了,”我心里难受,说话声音也显的丧气。

    水面浑浊,看不清下面情况,红姐皱眉道:“不一定,据我所知,有些地下河之间是互通的,也许两千多年前,这里单纯只是一个坑,没水也说不定。”

    “我想下去看看,查探一番,”红姐对我说了自己的想法。

    “别吧.....”看着眼前的水潭,我没来由的心里开始慌张。

    一来是因为我怕水,不会水,二来是因为这浑浊的水潭不知道有多深,水里不知道有没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更不知道水下会通向哪里。

    可能是猜出了我的担忧,红姐叹气道:“哎,事到如今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要是没办法找到老大老三他们,我们迟早得饿死在这里。”

    红姐解开自己的衣服,她大大方方的,也不避讳我这个男人。我也不敢看。

    “云峰你呆这,我几分钟就上来,帮我看着衣服,”红姐说着话,用脚试探了下水温。

    说完话,她噗通一声直接跳了进去,溅出来不少水花。

    水面上冒了点气泡,又重归平静。

    我拿着红姐衣服,趴在水潭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手心里都出了汗,是紧张的。

    四周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就像是时钟在走。

    时间,一分一分的的走着。

    一分钟眨眼即到。

    两分钟。

    三分钟。

    水面上还是没有一点波澜起伏。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水面上起了一层水泡。

    一声出水声。

    红姐一下钻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上岸后,红姐脸上的高兴不言而喻。

    “没错.....云峰我们猜的没错!”红姐抹了把脸,兴奋的说:“下面其实是一条向上的石通道,有台阶,两千多年前这里本来没水,可能是因为地震的原因导致地下河水倒灌,把这里完全淹住了。”

    “我预估过了,大概闭气四分钟左右就能游出去。”

    “四分钟?”

    我皱眉道:“我不行红姐,我憋气憋不了那么长时间,况且我的手使不上劲,”我指了下受伤的地方让她看。

    红姐担忧的看了我手臂一眼,最后咬牙道:“和之前一样,我抓着你,带你过去,现在我们还有力气,要不然过上一两天,连下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到那时,只能困在这等死了!”

    “先休息一下,恢复一下,”双手捧着我脸,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眼睛,“云峰,你行的,相信你自己,你不会死在这,我也不会。”

    随后我们在这休息,有些事红姐没说,但我心里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我们要是没出去,也就上不来了。

    心里很紧张,我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断深呼吸,做着入水前最后的准备。

    大概过了一两炷香的时间,这里面空间暗了下来。

    “好了吗云峰?”

    我睁开眼看了看四周。

    红姐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她并没说话。

    我以为是自己害怕入水,太紧张出现了幻听,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闭上眼睛恢复体力。

    “好了吗云峰?”

    结果我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红姐的声音在次传来。

    睁眼一看,红姐还是老样子,并没说话。

    “啪,”我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

    对面红姐听到了响声。

    “怎么了?云峰你打自己干什么?”

    我不敢说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便准备说我没事。

    可话到嘴边。

    我不受控制的就说:“怎么了,云峰你打自己干什么。”

    我竟然在学红姐说话!

    红姐联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白,沉声说了三个字。

    “你是谁。”

    此刻我意识清醒,我想说我是云峰啊。

    可话到嘴边。

    我不受控制的就说成了:“你是谁?”

    我很害怕,因为我我联想到了,先前的陈土工不也是这样吗?

    我和红姐还把陈土工当笑话来看,说他精神出了问题,是精神病。

    怎么我也成这样了!

    难道我也成精神病了?

    这是我闻了黄肠题凑上,那些黄柏老脸香味的后遗症?可明明记得红姐也闻了,她怎么没事?

    这个声音,昨晚在大雾中我就听到过。

    红姐脸色苍白,她看着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起身后,她皱着眉头,绕着我转了一圈。

    红姐说:“云峰你别说话,你听我说。”

    我单手捂住嘴巴,点了点头。

    就听她道:“我问你,你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幻觉,或者是幻听?”

    我点点,指了指自己耳朵,示意她我有听到过。

    “你听到的声音,最先从哪传来的?不要乱,你仔细想想。”

    仔细回想过后,我想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昨晚那个声音,最初听到的时候离我很近,听的很清楚,随后就感觉声音变远了。

    这声音,最初传来的地方就在我身边。

    嘎乌盒护身符还挂在脖子上,我摸了摸裤兜,干瘪干瘪的,什么也没有。

    忽然间,我脸色大变!

    我想起来一件事。

    上次我随手抓来一只像知了虫的没腿虫子,我没当回事,随手就塞到了裤兜里。

    可......现在怎么没了?

    那知了虫没有腿,自己跑走了?

    越想越心惊,当着红姐的面。

    我一点点褪下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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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6 07:42: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6章 重逢

    褪下裤子,露出大腿的一侧。

    我和红姐都吓着了。

    根本就没想到。

    我大腿外侧,靠近裤兜的地方,竟然有处指甲盖大小的伤口!

    伤口皮肉外翻,呈紫红色,都有些化脓了。

    关键是,我竟然一点都没感到疼!

    用手轻轻一按,根本什么知觉都没有。

    我一按大腿上的伤口,里面流出来一些汁水。

    同时,红姐明明没说话,可我却听到了一个声音。

    “云峰,你在哪啊,我在这。”这是起雾那晚,我听过的话。

    看红姐的表情就知道,这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见,她听不见。

    “等等!云峰你先别动!”红姐大喊了声,她眼神惊恐,死死的盯着我伤口处。

    只见,在我大腿内侧,肉眼可见的,皮肉不断起伏,里面分明有活物在蠕动!

    “别动!忍着!”红姐直接摸出来匕首。

    自己大腿成这样,我吓着了。

    我咬住衣服,惊恐的注视着这一切。

    匕首很锋利,红姐咬着牙,她看准了我大腿上轻微蠕动的那块地方。直接下了刀子。

    匕首一割肉就留血,我紧咬着衣服,本以为会很疼。没想到一点疼都感觉不到,只是感觉有阵酸麻感。

    割开皮肉后,看的很清楚。

    里面是一只黄褐色的虫子。就是我之前因为好奇揣兜里的那只没腿知了虫。

    红姐小心翼翼,用刀尖把虫子剜了出来。

    知了虫出来后就死了。

    虫子一死我就开始感觉到疼,大腿外侧伤口处,是钻心的那种疼。

    红姐用匕首划破了自己衣服,用布条帮我绑着止了下血。

    她擦了擦汗,容了一口气道:“好了,应该没事了。”

    说来也奇,这虫子一剜出来,我也不在学她说话,先前的那种幻听也没了,一切回归正常。

    红姐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虫子,皱眉道:“好邪门的东西,之前没想起来,现在我突然想到了一种东西,一种传说中叫应声虫的小虫。”

    红姐用了十多分钟,把她想到的都说给了我。

    我听后也觉的不可思议。

    古书里对这种虫儿有过很多次记载,起初古人认识不足,把这种病归位奇难杂病之一,《本草纲目》中有过一次记载。

    “读药材,止雷丸,虫语停。”

    具体李时珍是怎么治的,后世人是这么解读的。说当时李时珍拿药材目录给患怪病的人看,李时珍让这人大声朗读药材名,起初,患者并无异样,直到朗诵到“雷丸”这个名字的时候,患者开始手脚发抖头上冒汗,看起来很害怕。后来李时珍用雷丸入药,煎服后让其喝下,果然,怪病隔日变好。这是后世传说中的一种说法。

    这种虫子,在花园秘境里发现,我仔细回想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陈建生被困在这里有些时日,我们没到之前,他曾数次进过里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之所以学人说话,也是因为和我一样,皮肉里钻进去了这种怪虫子。

    可能是时间久了,陈建生的情况比我要严重,所以他在发作前会眼神涣散,神志恍惚。

    而我因为发现的早,所以发作起来时,还有自己的意识。

    陈建生开始时根本没碰到过人,所以这东西一直潜伏着。

    我这么一想,好像都能解释通了。

    发生了这档子事,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处理的早,但对我们即将到来的下水计划来说,肯定产生了影响。

    变的更加困难。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山魈,蔓金苔,不知名的花草树木,还有应声虫,殉葬坑,祭祀台,石雕八骏图,到最后眼前这个小水潭。

    红姐的意思是事不宜迟,等我腿上伤口不流血了的时候,红姐起身说:“准备吧,我们下水,游出去。”

    手拉着手站在水潭边,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叮嘱我道:“临门一脚了云峰,你自己要争气,不要害怕,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吧?我们都能活着出去。”

    我咬牙点头道:“知道了红姐,拼了!”

    “吸气,深呼吸。”

    我大口的吸气,深呼吸。

    “我从一数到三,到三就开始,保持同步,路程不远,一口气憋到底,你要紧抓着我。”

    “一。”

    “二。”

    “三。”

    “跳!”

    没犹豫,伴随着数到三,我和她几乎同步的,一块跳进了水里。

    水温没有地下暗河里那么凉,但水里能见度不高,我鼓着腮帮子憋着一口气,双腿乱蹬,紧抓着红姐,让她带我游。

    有几条很小的鱼从我身边游过,下潜了不到一分钟,隐约中,我在水里看到了很多石台阶,一段一段的。

    我们游的方向,就是跟随着台阶的方向。

    水下没有水草,不用担心被水草缠住脚,但还是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由于我在水下活动蹬腿,大腿伤口包扎的地方,开了.....

    不少血顺着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到周围。

    因为血腥味的原因,不知道从哪里,引来了一条尺把长的黑鱼。黑鱼个头不大,但是看着好像有牙。

    红姐回头一看,看到了这条鱼。

    她眼神惊恐,拼命的拽着我往前游,力气极大。

    如此剧烈的动作,伴随着的就是肺里氧气的大量消耗。

    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到了极限,肺部憋的难受。

    鲜血不断渗出。

    随后,我看到了周围不断有长着牙的黑鱼聚拢过来。

    它们聚在一起,跟随着血的味道,最后把目标锁定了我和红姐。

    鱼群越聚越多,开始朝我们这边追来!

    顺着水下的这些台阶游,千钧一发之迹,前方水面处出现了红色的点点亮光,看着像是火把。

    “咕嘟,”我到了极限,憋不住气,喝了一大口水。

    疼痛传来,有条黑鱼咬在了我大腿上。

    然后,两条....

    离水面越来越近,红姐也受到了攻击,她像发了疯,拖着我冲出了水面。

    “救.....救命!”

    一露头我就大口吸气喊救命,有食人鱼咬我。

    岸边,火把映照。

    孙老大,孙老三举着火把,同时看着我和红姐发呆。

    “小红!”

    “云峰!”

    大哥三哥放下火把,衣服都没脱,他们噗通一声跳到水里,连拉带扯的把我拖上了岸。

    我腿上还咬着好几条黑鱼,红姐也差不多,她手臂上也咬着几条黑鱼,看着就疼。

    三哥猛的拍了下大腿,一脸兴奋。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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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2-1-6 07:42: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7章 猜疑

    “好什么好!老三你没看我们两都成什么样了!”连拍代打处理好了身上的几条黑鱼,红姐看着孙老三。

    几日不见,孙老三一脸风尘,感觉人也瘦了一点,他叹气道:“我们能在见面,也算是老天爷开眼了,小红你不知道,为了找你和云峰,我和大哥是吃了多少苦。”

    “老三别说那些没用的,只要人没事就行,”老大轻声问:“云峰,小红,你们在下面有什么发现,我们碰下头。”

    此时我眼皮沉重,有气无力的说:“大哥,你们能不能先管管我,我快扛不住了。”

    “咳,你看我。”

    “赶紧的,老三过来帮忙。”

    他们背包没丢,包里还有之前准备的应急绑带,简单处理了伤口,又吃了口干粮,肚子里进了点东西,我这才感到好受了些。

    红姐断断续续的,把我们这几天的经历说了下,并无隐瞒。

    孙老三听后不住摇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生能摸进一次这样的墓,就是开眼了。另外小红,其实我最在意的是你说那个叫陈建生的,这人真是南派土工?还主动救了你们?”

    我纠正他道:“不是三哥,这人应该叫白建生才对,据他自己说是白春点老人的后人。”

    “那就更不对劲了!”

    孙老三看着我眉头紧锁,“南派里一些有名的土工我多少听说过一些,毕竟我本身也是干的土工,可我对这个叫陈建生的,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呢大哥?”

    “没,”孙老大仔细想了想,道:“支锅陈略有耳闻,应该是跟赵洪水那波人混的,可这个陈建生嘛.....的确闻所未闻。”

    红姐整理了下头发,淡淡的说:“那就先别想了,反正人估计应该也死了,死无对证,想那么多干嘛。”

    听了这话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先不管陈建生的身份真假,可这人救了我们两,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何况是这种呢?我们是不是太过于不懂人情冷暖,太过冷血了?

    看我低着头蒙蒙不乐,老大像是猜出了我的小心思,他笑道:“云峰,你不要觉得我们不知恩图报,我们虽然是盗墓贼,但混迹江湖,也信奉道义二字,但,北派和南派水火不容,现在只是有所缓和了,要是在往前推二十年,那都是互相背后捅刀子的主。”

    “我告诉你云峰,事出有因,小红的父亲陈志勇,当年就是被南派的土夫子们联手黑吃黑做局,最终让人活埋在了西|藏。”

    我听后脑袋发懵,竟然还有这档子事!这事要是真的,对于红姐来说,那可是杀父之仇啊.....

    怪不得,自始至终,红姐都没给陈建生一个好脸色看,就算他救了我们,还是这样。

    “对不起红姐,”我说着话,低下了头。

    红姐深吸一口气,“冤有头债有主,我的仇,迟早有一天会变本加厉的讨回来,等我攒够了钱,攒够了足够多的人脉,到时候,我会让我父亲九泉瞑目。”

    红姐语气平静,但从这些平淡的语气中,我能听出来。听出来她的决心。

    “我知道劝你多少次都没用,小红,我还是想劝你看开点吧,我们混在江湖的最底层,有些人,就算我们自身拼了命,也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后果,这就是命数。”老大说这话的语气有些落寞。

    “什么命!只要有钱!只要有人!”

    “什么是命!”

    “老大你告诉我!我父亲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啊?你说啊!”红姐突然大喊大叫,变的歇斯底里起来。

    “一个亿不行,那就两个亿!两个亿不行就三个亿,江湖上没人敢惹他们,我陈红敢!”红姐情绪完全失控,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咆哮。

    我根本不了解这其中的恩怨,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看红姐这样,说实话,有点吓人。

    孙家兄弟见状后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异样。

    我小心翼翼的,尝试着问:“大哥,红姐说没人敢惹他们,这个他们指的是谁?是一个人?连把头也不敢惹?”

    大哥和三哥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

    “不,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一个帮会,一群处在江湖上层的奇人。”

    “奇人?那是什么人?”我有些不解。

    “哎,”老大拍了拍我肩膀,“云峰,你现在还小,不用知道的太多,你只需要知道一点,这帮人,我们惹不起,把头惹不起,姚玉门也惹不起,甚至就连姚玉门的叔叔姚文忠,也惹不起......不用想那么多,小红我们还会在劝,等你入行久了,有些事自然就清楚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在多嘴问话。

    要是真像老大说的这样,我还年轻,有些事,我迟早会了解清楚。

    “算了,晦气,不谈这个事了。”

    “云峰小红,我和老三在上面摸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发现有处地方很古怪,搞不好,有可能是藏着墓主棺椁的主墓室。”

    老大蹲下来,随手捡起来一块石头,他边写边画,继续说道:“你们看,这好比是飞蛾山,我们走了这么多天,在往前走,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座大地宫是横跨两座大山,就是从飞蛾山到九龙山。就像乾陵横跨梁山和乳山一样。”

    “第二种,我们绕了个圈,我们有可能是在往回走,只是因为地理结构的原因,导致我们分辨不清方向,其实我们还在飞蛾山下。”

    这两种可能,思来想去,我觉得哪一种猜想都有可能发生,这就是我现在的猜想。

    “云峰小红,你们有什么看法也可以说说看,我们争取能把这事搞明白,要是在这样两眼摸黑,太丢人了......”

    众人听后沉默不语,红姐也陷入了沉思。

    “大哥,”我颤颤巍巍的举起来手。

    “哦,云峰你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听听吧,别急。”

    “是这样的大哥,”我整理了下脑中的思路,道:“我们先前发现了鉞,还发现了周穆王的石雕八骏图,虽然没发现天子专用的九鼎七簋,但我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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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6 07:4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8章 合土

    “停,容我说一句,”红姐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你们几个在这写写画画的没什么用,老大我问你,我们这趟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找老二,”老大回答的很干脆。

    “那找到了吗?”

    老大落寞的摇摇头。

    不过他马上神情一变。

    “是没找到老二,不过我们发现了这个。”

    “你们看,”老大从裤兜里掏出来半个烟头。

    烟头破败不堪,依希能看到烟头上的商标牌子。

    “五朵金花。”这是五朵金花牌香烟。

    老大指着自己手中的烟头说:“老二只抽这种牌子的烟,我之前就了解过,顺德本地根本就没有这种香烟卖,这种五朵金花香烟流行在北|京河北一带,南方基本上见不到,属于地区性香烟。”

    这事我知道。

    那时候北方地区都流行地区性香烟,比如官厅烟,四七烟,迎宾烟,白石林,红钻二代,猴王牌香烟,茉莉花牌香烟,小熊猫香烟等等。基本上是一个地区流行一种。

    我感到奇怪的是,之前矮骡子山魈扒来的那件衣服里,有半包五朵金花香烟,被陈建生收走了。

    这烟和二哥常抽的烟一样,那件衣服肯定不是孙老二的,因为那件衣服很肥大,孙老二则身材精瘦,完全不配套。

    可陈建生先前就说过,他们支锅陈这个团伙里,有一个人死了,陈建生说五朵金花是这人生前爱抽的。

    若是巧合,那最少有两个人抽这种烟。也就是说,老大捡来的这烟头,不能证明是老二下来过,更不能证明他还活着。

    看着老大满怀希望的眼神,我几次欲言又止,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若最后没找到二哥。

    那在这之前,这个烂烟头,就是给他们兄弟两精神上的支撑寄托。

    于是我装作高兴的模样,故作吃惊道:“是啊大哥!我知道,五朵金花这就是二哥平常抽的烟!他肯定来过这,并且还活着,要不然,也抽不了烟啊。”

    “没错,是这个理,我也觉得老二还活着,”老大收回去烟头,眼神中又有了希望。

    红姐也是看破没说破。

    她转移话题问:“我们的遭遇讲了,你们的呢。”

    “别提了,一想起这个就来气,我之前告诉过你们吧,为了应对特殊情况,下来之前我特意带了四根雷管。”

    红姐是团队后勤,对这些东西比较熟悉,

    红姐点头:“火雷管,九点五号的号,我手下人帮忙准备的,这事我当然知道。”

    “怎么,你们用过了?用了几根?”

    “嗯,没错,”老三点点头,“用了一根,多亏了这东西,要不然,我和老大就得完蛋!”

    “这事说来话长,一句两句的根本解释不清楚,等有空了我在和你们讲,现在嘛,我带你们去一个地儿,那地方,我觉得和主墓室有关系。”

    “云峰,你腿上的伤怎么样,能走路吗,用不用我背你。”

    我忍着痛,咬牙站了起来。

    “不用了大哥,我自己能行。”

    “行,是个男人,我走慢点,你要是跟不上了,记得随时开口,别硬撑。”

    我点点头。

    飞蛾山下这个大墓,上层完全是石墙地宫式结构,下层是地下岩洞结构。山下布满地下河和一些隐蔽山洞,这构造不可谓不复杂。

    孙家兄弟的火把是自己做的,烧的主要是一些衣服和干树枝,持续性不太强,火把燃烧的势头已经开始变小了。

    举着火把,顺着水潭边上这条路,孙家兄弟把我和红姐带到了一个地方。

    到了地方后一看,我们眼前是一堵用六合土封死的金刚墙,墙上没门也没窗,就是一堵墙。

    六合土和金刚墙是现在人的叫法,就和白膏泥青膏泥一样,古代人没这个叫法。

    盗墓行里有切口。

    青带白,发财来,三合土,埋青天,金刚墙,打不开。

    三合土颜色是奶白色,配料是糯米汁,黏土在加上大粪汁。这种土千年不散,硬度和稳定性都很高,还能防水泡。

    再往上还有四合土,五合土,据说最高有七合图的,但那谁也没有见过。

    老大一眼认出来这墙是六合土,其实是有说的。三白,四青,五黑,六黄,说的就是这些混合土凝固后的颜色。

    至于六合里的原料,老大说只能猜出来五种。

    童子尿,铜水,黏土,桑叶粉,糯米汁,还有另外一种不知名材料,凑齐这些材料经过反复锤炼精炼,混合起来风干后就是六合土。

    以前别说是六合土,就是三合土的成本都很高,多一合则硬度高一分,所以自古就有一碗三合土能换一碗肉的说法。

    五合土,六合土铸起来的墙就叫金刚墙,官面上看,金刚墙只发现过一次,还是五合的,墓主人是明万厉皇帝。当年为了打开这堵金刚墙可是让考古队费尽了心思。

    红姐敲了敲暗黄色的石墙,皱眉道:“老三,碰上这东西没办法,六合黄的金刚墙,行里就没听说有人遇到过,一般情况下,行里若有人遇到三合土,都是用矾面加醋泡的,可这两样东西,你们也没有准备吧?”

    “你们该不会是.....”红姐忽然眉头一挑。

    老大脸色阴沉,道:“当年定陵,五合土的金刚墙后面就是万厉皇帝的棺椁,咱们都走到这了,要是不看一看这里的正主,岂能甘心?”

    红姐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道:“说到底还是在地宫内,两根九点五的火雷管威力不小,你们就不怕地宫炸塌了,把我们都活埋在这里面?”

    “这点我们当然也考虑过,但是小红你这样看,这地宫两千多年都没塌,说明质量还是很可靠,我和老三还是有信心的。”

    “那随你们吧,”见老大执意如此,红姐最终点了点头,没在劝阻。

    六合土金刚墙,拦的就是盗墓贼,要是古代盗墓贼碰到这个,几乎只能选择绕道而行,包括拐子针在内,任何奇淫技巧都没用,擅长分金定穴的高手来了也没用,要想进去,谁来都不好使,只能暴力破开。

    就说当年定陵的五合土金刚墙,那是怎么开的?

    那是考古队花钱雇了十六个身强体壮的村民,每人发一把大锤,一把尖头凿,每两个小时轮一班。

    八十,八十的。

    十六个大老爷们,硬生生敲了二十多天才在墙上敲出来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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