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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猎杀档案7》神秘人似友似敌,毒杀案越查越疑,作者:何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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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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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16 07:42:28 | 显示全部楼层
    退出卢小天的房间,艾司走进卢德水的房间,房间里光线很暗,用的快被淘汰的老式白炽灯,而且瓦数很低,估计只有五瓦的样子。
    房间里随处可见的只有两样东西,药,酒。
    盒装药,瓶装药,袋装药,小酒瓶,中酒瓶,大酒瓶,它们杂乱地堆叠在一起,不分彼此,房间里甚至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一个空盒子。
    这个房间里似乎也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艾司回头就看到门口的神龛,穷成这样了还拜关二爷?
    嗯,对了,是墙面,好一点的人家会做博古架,寻常人家有贴墙纸,或是挂张画像,或是将一些照片做成摆件,卢小天的家里墙面什么都没有,给人一种带有寒碜的清冷。
    卢小天家没有电脑,艾司记得师父说过,过去的人们记录自己日常生活最重要的方式就是拍照,出去旅行拍照,毕业拍照,结婚拍照,给孩子拍照,全家拍照……
    虽然现在大家都用手机拍照保存,不过以卢小天的家境,似乎也用不起什么好手机,而且他人生成长的二十多年,不可能没有影像资料留下吧。
    艾司蹲下身,小心地拉开柜子,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相册,上了岁数的人喜欢将拍摄的照片做成相册便于保存。
    艾司翻开相册,找到了一些卢小天的照片,从相册边缘看,它还经常被人翻动,卢德水大叔似乎挺缅怀过去的。
    艾司翻到前面,一张照片落入眼帘,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三个长发遮耳的男青年露出各自身上的文身,笑嘻嘻地站在一起拍的合影。
    一个文在手上,一个文在腿上,一个文在胸口,照片不大,文身的图案看不清了,不过最左边一人,手里拎着一把西瓜刀,刀刃上似乎还有斑斑血迹。
    照片是在下午拍的,一片荒地,身后的建筑很像刚刚改建的海角市,艾司看了看时间,1991年8月25日,二十多年前,中间那位应该就是卢德水大叔,和卢小天外貌一样。
    将相册放回原处,艾司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卢德水家,第一个破绽找到了,卢小天并没有晨跑的习惯,他在撒谎,而卢德水大叔,似乎曾经是某个帮派的成员。
    艾司看了看手机监控,恩恩一切安好,司徒大哥他们似乎去了医院,咦,是爽姐的医院。
    有一段时间没和爽姐联系了,上次在医院里,还欠爽姐一个解释,要不要去呢?
    艾司还是赶到了医院,爽姐今天休班,不知为何,得知爽姐不在,艾司暗自松了口气,他抵达医院时司徒大哥他们已经离开,艾司远远地观察着卢德水父子,只见大叔很严肃地和儿子说着什么事情。
    从口型看,艾司依稀能分辨出“不准”“怜惜”等发音,毕竟距离较远,还隔着一道门。
    说着说着,大叔似乎有些动怒了,抬手“啪”地给了卢小天大哥一记耳光,艾司看得心头一揪,好痛!
    卢小天大哥捂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父亲,但那表情似乎很倔,显然是要忤逆大叔的意思了。
    大叔似乎觉得下手重了,很愧疚,又躺床上和卢小天大哥低声细语地说了些什么,这一次角度不对,艾司没法看出大叔的唇形在说什么了。
    艾司借了一件白大褂,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病房,给大叔做身体检查,将大叔手臂上的文身记下了。
    整个过程艾司并未利用话术多问,在没有确定这是否是诡雷陷阱之前,他不愿过多接触,以免触雷,但离开病房时,卢小天主动跟了出来,追问着:“医生,我父亲这个病,还能治好吗?”
    艾司反问道:“病人的基本情况,主治医师已经给你说得很清楚了吧?”
    “可是,我听说,换肝的话,就还可以……”
    “换肝需要很多钱。”
    “我知道,我想问一下,可不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合适的肝源,或者,我先做一个匹配实验你看行吗?”卢小天神情坚毅。
    他能弄到很多钱?艾司开口道:“我只是负责检查一下病人的基本情况,你说的这些,要和你们的主治医师谈,如果你需要医院帮忙联系肝源的话,你得准备押金,而且联系上之后需要马上支付肝源的钱和手术费用,你……能凑到钱?”
    卢小天咬咬牙,一会儿微微点头,一会儿又微微摇头,没说什么返回病房了。
    看着卢小天的背影,艾司在心中暗想:如果是傀儡师导演的剧场杀人,那么这或许就是他牵动卢小天手中的那条线,病重的父亲,紧缺的资金!
    一张空头支票,就能让一个人在规定的时间,去规定的地点,进行报案和撒谎,而以将死之人为饵,令其亲人不得不咬钩,那名傀儡师的心性不是一般的残忍,充满了反社会意识和对人性的嘲讽。
    艾司仿佛看见,傀儡师在阴暗处牵着手中的线,发出恣意的狂笑。
    刚才给卢德水大叔检查身体时,艾司就已经清楚,这位大叔其实已经病入膏肓,就算有钱换肝,也不太可能延长生存期限,他甚至能断言,大叔最多也活不过一周时间了。
    离开医院,司徒大哥他们的行动轨迹有些奇怪,没有固定场所吗,那他们应该是去找那位出租司机了,付岩大叔。
    艾司很快跟上了司徒笑他们的步伐,在茶馆外发现了司徒大哥的踪迹,艾司走到隐蔽处,取出一台小型单筒变焦望远镜。
    图像没有丝毫抖动,艾司的手稳如磐石,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能用射程500米狙击步枪准确击中千米以外的硬币,手臂哪怕随呼吸有一丝抖动,都会偏离目标。
    隐形耳机里传来拾音器的实时传声,由于拾音器很小,只能在很近的距离接收到声音信号。
    艾司打量着付岩师傅,这位大叔……看上去有点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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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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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16 07:43:02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司调着焦距,拉近视野,仔细查看大叔的面部轮廓,没错,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但一个人的相貌不可能发生太大变化,艾司确认,这名叫付岩的大叔,就是在卢德水大叔家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三名青年之一,他站在右边,腿上有文身。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司徒大哥的问话:“你认不认识卢德水?”
    “他是谁?”
    从大叔表情看,他真的不知道卢德水大叔的名字,在帮派中,或许都用的化名,或是代号。
    果然,司徒大哥说了卢德水大叔之后,付岩大叔低头了,他不敢正视司徒大哥的目光,怕他看出破绽,哇喔,大叔是演技派啊,再抬起头来时,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了。
    司徒大哥似乎相信了付岩大叔的话,如果没有看到那张照片的话,毕竟这种联系显得过于巧合,真奇怪,司徒大哥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他的直觉真的有这么准吗?
    艾司收起望远镜,司徒大哥他们之间的谈话就快结束了,而且艾司知道司徒大哥下一个会去找谁,温莉莉,她是除了刘彩婷姐姐之外与连云大哥最接近的人,也是她供出了连云大哥当晚醉酒下车。
    不需要紧跟司徒大哥他们的脚步,也可以提前,这个时候司徒大哥他们应该会去吃点晚餐打个底,今晚又会很晚回家,艾司决定先去查探温莉莉,然后早点回家,不能离恩恩她们太远了,而且身上的伤口还需要换药。
    知道温莉莉的手机号码,有一台电脑就足够了。
    艾司朝最近的一间网吧走去,随机的IP地址,随意变化的面貌特征,可以有效地避免踩到诡雷。
    艾司在行人道上,低头缓步走着,他的面色开始悄悄变化,剑眉变得高挑,像小刀一样,鼻翼上出现了一颗豆大的黑斑,鼻孔扩大,唇角向下,面颊消瘦内凹起来。
    当艾司抬起头来,整张脸已经换了一人。
    整个过程中,艾司双手插在裤兜,丝毫没有挪动,这是他自己想出的法子,在师父传授的面术基础上,通过一些对环境温度湿度光照敏感的颜料,改变呼吸和面部的体温,再配合面部肌肉调整,不用双手也能换脸!
    没人敢相信,杀手利用一个已知的手机号码能查到什么,艾司很轻松地便查到了温莉莉的身份信息,qq空间,微信,现在所处的位置,信用卡记录,支付宝账户,如果需要,艾司还能查出更多信息。
    艾司找到温莉莉时,她正在一家苍蝇馆子和朋友吃饭,两男两女,艾司选好位置,开始观察。
    四人应该熟识已久,从谈笑和肢体语言就能看出来,不多时,温莉莉手机响起,艾司看到莉莉的口型发音应该是:“警官。”
    说了两句,温莉莉就不耐烦地挂掉了手机,她的朋友追问什么情况,艾司半猜半读地将唇语翻译过来:“那个叫司徒的警官,又来调查那个死人的案子。今天晚上我们不能一起玩了,各玩各的吧。”
    为什么不能一起玩了?艾司开始留意四人之间的称谓,两个男人,一个叫祥子,扬子,或是强子,另一个叫小山,另外一名女的叫飞飞还是芳芳。
    等一下,这几个别称,对了,卷宗里有记载,第二天调查时,刘彩婷姐姐在酒吧和一名男子发生争执,强行捋掉了对方的戒子,对方一共有三人,分别叫强子,小山,米妮,中文名曹芳芳!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艾司的唇角微微翘起。
    收集到足够的信息,艾司先行回家,他需要整理连云案里所有的矛盾之处以及未解之谜,他要弄清楚,每一个人在这出戏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这是一出大戏,或者说,给警方挖了一个大坑,司徒大哥真不幸,调查的都是这种匪夷所思的案子,凶手在警方的思路之外设计了一种不可能完成的犯罪伎俩。
    这起案件,有很大的问题,连云大哥,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
    这种冤枉的手法,比司徒大哥踩到诡雷那次,更为隐蔽,更多周折,这是傀儡师的手笔,傀儡师擅长的,操控杀人法!
    艾司先到安全屋给自己伤口换药,再回到司徒笑的家里,看到恩恩平安无事地下了晚自习,这才开始再次整理卷宗。
    这一次,他要整理的,是卷宗里那些可以指证连云大哥有最大嫌疑的疑点,司徒大哥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功夫,每一个证据都将连云大哥指向真凶的位置。
    如果连云大哥真是被冤枉的话,那么这些所有的铁证,就都是有预谋的陷害,那么它们就一定有破绽,现在自己已经找到了,打破这些铁证的关键缺口。
    正如连云大哥自己所说,支付宝淘宝这些手机信息,如果不够谨慎就容易泄露,也可能被黑客攻破,这样的证据缺乏唯一性。
    至于连云大哥成为表面上的唯一受益者,也不难解释,杀手们可以随便拿出几百万陷害司徒大哥,这一次又不需要他们自己出钱,只需要引起警方怀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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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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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16 07:4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天晚上,连云大哥在疑似刘彩婷姐姐死亡的时间,在刘彩婷姐姐死亡现场附近下车解手,随后据温莉莉和出租司机口供,连云大哥在草地上宿醉昏睡过去。
    这一证据令司徒大哥怀疑连云大哥借口喝醉,借尿遁杀了刘彩婷姐姐,再返回草地装睡。
    艾司在证据的后面写上“温莉莉”三个字,如此一来,这个证据就不成立了。
    刘彩婷姐姐下车的地方和连云大哥下车的地方虽然不是同一条路,但只相隔一个斜坡和一道转弯,这也间接当作了连云大哥设计杀害刘彩婷姐姐的证据。
    司徒大哥的分析是,除了连云大哥使用了跟踪装置来判断刘彩婷姐姐的位置,很难有别的解释。
    艾司在这个证据后面,写下了“付岩”的名字。
    刘彩婷姐姐尸体被发现时,僵硬程度和胃内容物的反应都令法医产生了误判,而那时候的土壤松软度又令警方探员产生了疏忽,所以报警的时间,致使警方赶到现场的时间都太巧合了,艾司在这条巧合后面写下“卢小天”的名字。
    除这三条以外,还有一些对连云大哥不利的证据和巧合发生。
    连云大哥的手机被张顺偷走,而张顺事前收到了连云大哥刚刚拍摄的照片来确认要偷的人是谁,事后连云大哥在小巷无监控处消失了一个小时,司徒大哥认为,这条证据除了连云大哥本人,不可能再有别的嫌疑人。
    艾司在这条证据上面,写下了“胡建安”的名字,写上“待查”。
    而且酒店里就那么巧打扫清洁的人员一时大意忘了拿消毒液,而且酒店的墙角和马桶里都发现了磷化物残渣,司徒大哥曾分析,那清洁工进出客房不到一分钟,这点时间用来往饮料里下毒自然是不够的,但如果只是用来留下消毒液,或是在墙角和马桶撒一点粉末,那却是足够了。
    艾司写下“钱坤”的名字,写上“待查”。
    至于另一个极大的疑点,连云大哥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手机日记里写下对刘彩婷姐姐不利的言词,然而第二天便会删除掉,司徒大哥曾说,想要做到这一点,除非时时陪在连云大哥身边,还要知道手机密码和日记软件的密码,外人要做到极为困难。
    那段时间连云大哥都在天涯市,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一大群社会人员,想来每日交往的成员都各有不同,那么,他们是否都有参与的嫌疑?
    要纠集这么大一群人,的确是一个近乎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仔细一想就不难发现,那些人分属一个或几个不同的社团,而这些社团的上层头目捆得很紧,他们可以看作一个整体。
    是傀儡师在背后操控这群人吗?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只是针对连云大哥下手吗?或者他的目标是另外一个,刘彩婷姐姐?在刘彩婷姐姐的毒杀案中,已经列出的五位嫌疑人,他们是否有着某种联系?他们和天涯市的那些社会人员又有什么关系吗?
    艾司正想着,突然“啪嗒”两声,两粒鼻血毫无征兆地滴落在纸面,绽出两朵血色红梅,一阵极度不适的感觉从大脑深处传来,而楼道间传来了司徒大哥上楼的声音。
    艾司唰地撕下纸页,将其点燃从阳台扔出,冲进卧室将门关上,抵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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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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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16 07:43:45 | 显示全部楼层
    9
    司徒笑停好车,一想到家里艾司准备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脚下步履愈发轻快,三五步就上一层楼。
    到家门口,司徒笑掏出钥匙,奇怪,今天怎么家里没动静?艾司那小子已经睡了?
    司徒打开门,屋里灯亮着,和昨天一样干净整洁,但却依然少了那个阳光微笑的身影,这种洁净反而显得冷清。
    “艾司?”司徒笑一边关门一边喊了一声,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没人应答,看门口摆放的鞋,艾司应该在家啊?为什么不出声?司徒笑的手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该死,配枪交回去了!
    “艾司,你在吗?”司徒笑尽量让声音平和一些,同时侧耳倾听屋内究竟有没有其余人的声音。
    这一安静下来,司徒笑顿时听到一阵细微的“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像某种凶兽,拿座牙用力地碾碎骨头。
    声音是从文风的卧室传来的,卧室门紧闭着!
    司徒笑朝那边靠过去,屋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司徒听出来了,那是磨牙声,死死咬住牙关,几乎将牙齿咬碎的声音。
    接着,突然“咚!”的一声,紧挨着卧室门的墙面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就连客厅的墙和玻璃也是一震。
    “艾司?艾司你在里面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进来!”只听艾司在屋内叫了一声,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跟着又是“咚!”的一声。
    这声音的力度——艾司在里面用头撞墙?
    司徒笑急了,一脚踹在卧室门上。
    门没开,从里面被死死抵住了:“艾司,艾司你开门,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不要!”艾司的声音惶急,沙哑,那是一种痛苦的怒吼声。
    司徒笑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听到过这种声音了,自己还是卧底时,看那些黑帮处以私刑的录像带,那些受尽折磨,濒临死亡的人,最后用尽全身力气才会爆发出这样的声音。
    “艾司你怎么了?艾司你没事吧?回答我?”
    “不要进来……”声音已变得极为虚弱,更像无意识的呢喃,在司徒笑看过的处刑录像带里,发出这种声音的人都很快就死掉了。
    司徒笑退后两步,再往前一冲,“嘭”的一脚,就算是防盗门也给踢开了,这感觉不对,艾司不知弄了什么东西抵在门后面,司徒笑只能大力拍门:“艾司你开门啊,让司徒大哥进来,你不要一个人犯傻!”
    屋内没有声音回应,司徒笑又踹了两脚,木门纹丝不动,司徒笑急了,冲上阳台,探出大半个身子,透过卧室窗户朝里看。
    只见卧室内,艾司将文风的床横过来,卡在房门和衣柜中间,他自己则面朝内侧墙,躺在地上,抽搐着。
    天哪,那仿佛是一条离水的鱼,挣扎拍打,屋内没开灯,光线很暗,但那种痉挛和抽搐,司徒笑完全可以想象那种痛楚,艾司怎么会变成这样?
    同样的情况,司徒笑只见过一次,那是一名在与黑帮激战中受伤的警员,子弹穿透颅骨,留在大脑中,伤及中枢神经,他必须靠大剂量的吗啡来缓解痛苦。
    司徒笑清晰记得,送警员去医院途中时,他就是这样,青筋怒张,双目赤红,牙关紧闭,肌肉强直痉挛,全身无意识抽搐,反张。
    那人全身上下肌肉绷紧,变得像尸体一样僵硬,力量大得惊人,几名干探都无法令他安静下来,但那种超出人体极限的力量来自于肌肉的超负荷收缩,一旦力量用尽,整个人都会瘫软,只剩过电一般的颤动。
    那名警员,最终没能熬过二十四小时,还是在医院的全力救治下。
    现在陡然看到艾司出现这种情况,司徒笑毫无由来地感到一阵锥心刺痛。
    该死!必须得进去救艾司!司徒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冲刺。
    阳台距离卧室窗户差不多一米五至两米左右,问题是这种老式建筑的窗户它没有窗棂,就是整面墙内凹进去,窗户外檐不过留了巴掌宽的距离,这个距离司徒笑的脚根本站不稳,半个脚掌都要悬在外面。
    司徒笑站在阳台边缘试了试,想跨过去还差一点,他只能踏着阳台边缘,来个起跑助冲,然后跳过去,果然踩不稳,整个身体向下一坠!
    还好抓住了!司徒笑十指牢牢地扣住窗户边缘,支撑整个身体慢慢升起。
    重新小心翼翼地贴在窗户外,司徒笑蜷身缩臂,整个身体挤进了窗框范围,他拉下袖口遮住拳头,“乓”的一拳击碎窗户,这才得以进入卧室。
    这时候艾司的阵痛已经接近尾声,司徒笑看到的便是艾司有如被电击般,全身不住的细细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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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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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2-6-16 07:44:13 | 显示全部楼层
    司徒笑冲上前去,将平平瘫倒在地的艾司侧过身来,还好没有什么呕吐物,艾司似乎自己也做了一些措施,他将一条毛巾咬在嘴里。
    司徒笑轻轻一拉,毛巾便掉落下来,上面印着深深的牙痕和殷红血迹。
    司徒笑顾不得开灯,靠着墙坐下来,让艾司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希望这样能缓解他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司徒笑不知道艾司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样的痛苦,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司徒笑内心深处,感到一阵无助,那是一种明知对方痛苦异常,却无法施以援手的无力感。
    月光透过窗户斜斜洒落下来,司徒笑看着艾司那张因为痛苦而略微变形的脸,月光下显得格外惨白,这还是那个第一次见面时,仿佛画中仙家童子般的男孩吗?
    艾司整张脸都僵硬紧绷着,时不时地嘴唇颤动,面部肌肉收缩,面色如纸,没有半点生气,这还是那个笑起来,就有如清晨穿透林间的阳光一样的少年吗?
    艾司的两只眼睛还睁着,但两只眼珠子一动不动,仿佛连最基本的转动能力都失去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目视着前方,谁能想到,这双眼睛,曾如林中幼鹿那般清澈无痕。
    两道红色血痕,沿着眼眶,淌过面颊,在白纸般的脸上,画出诡异的痕迹。
    司徒笑拭去艾司脸上的血痕,看着艾司的眼睛,不知道他的目光焦距中,是否看到了自己。
    月光潺潺如水,清辉异冷,司徒笑甚至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或许这样的陪伴,就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安慰了吧。
    时间滴答流逝,秒针,分针,时针,不知过了多久,艾司开始渐渐恢复体温,呼吸变得沉稳绵长,他挣扎着动了一下身体,将司徒笑从沉思中惊醒。
    “你还好吧?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老毛病了。”艾司虚弱地回答,司徒笑心中一惊,这样的遭遇,寻常人来上一次只怕就是九死一生了吧,老毛病了?这小子,以前还经历过许多次?他一个人都怎么挨过来的?
    艾司挣扎着半坐起来,和司徒大哥并肩依靠在墙上,一时无话。
    稍后,艾司才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司徒大哥,让您担心了。”
    “这是什么话。”司徒笑有很多话,却不知当不当问,他拿艾司当朋友,终究忍不住问道,“去医院看过吧?”
    “嗯。”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问题。”
    “屁话!”司徒笑一下就火了,都这样了还说没问题?这小子是在乡下看的蒙古大夫吧?
    艾司解释道:“一院,二院,中医院,军区医院,都去看过了,做了很多检查,医生们都说,没问题。”他努力地抬起手来,轻轻擦拭耳际流下的血迹。
    司徒笑无言以对。
    若非亲眼所见,司徒笑简直不敢相信,难道说艾司身上的这种毛病,以目前的医学技术手段,连检测都检测不出来吗?
    又过了片刻,司徒笑再问:“你没有,备着点什么药吗?”
    “没有,平时好好的,什么症状都没有。”
    “多久发作一次?”
    艾司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如实答道:“不确定,有时候一周,有时候半个月。”
    这是他的弱点,任何人掌握了这一弱点,甚至可以轻松地置他于死地。
    或许是癫痫?司徒笑知道癫痫患者发作前好像也没有任何征兆,但是哪有癫痫能让人痛得全身肌肉痉挛,乃至七窍流血,司徒笑甚至考虑着,要不要给艾司弄点吗啡一类的镇痛剂,以便发作时缓解症状。
    要不,明天去问问高风,他学医的,看他有什么解释,司徒笑眼前一亮。
    艾司扫了一眼,淡淡道:“司徒大哥,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将这事,告诉任何人。”
    “啊?为什么?”司徒笑一愣,旋即想到,我这才刚刚想到高风,他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该不是巧合吧?难道说……
    这身体都还没完全复原呢,这智商就先变回去了吗?这种被别人扫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想法的感觉,真的好诡异,司徒笑扭过头盯着墙面暗想:“这小子是妖怪!”
    艾司在旁边叹息:“我没有那么厉害啦,不过司徒大哥这么关心我,估计会问问高风大哥看有什么建议吧?我真的,有不能说的原因,如果司徒大哥拿我当朋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妈的,这也能猜到,还说不厉害!
    “你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真的不要紧啦,那么多次都过来了,也没见我怎样啊?”艾司勉力微笑着。
    这样的微笑,真是看得人莫名心痛,司徒笑答应下来:“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准备点止痛药之类的东西,发作的时候缓解一下,你这样子太吓人了。”
    “知道了,谢谢,对不起……”
    “好了好了好了,你不用对不起,你要多休息,真是被你吓得,这是……”
    本来还想和艾司探讨一下今天重新调查出现的问题,不过看艾司这样,司徒笑也不忍心再压榨艾司了,他强硬地要守着艾司上床为止,然后自己才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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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16 07:44: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司徒笑自然醒来,推开卧室门,首先闻到一股奶香,然后就看到艾司系着围裙,端着一盘小面馒头从厨房走向客厅餐桌。
    “司徒大哥,你醒啦,营养早餐做好了喔。”
    清晨阳光般的微笑,清澈如水的双眸,神采奕奕,面若冠玉。
    司徒笑死劲揉揉眼睛,难道昨晚我做了个噩梦?
    “你……没事了?”
    “没事了。”
    “以前也是这样的?”
    “嗯,来吃早餐吧。”艾司的热情洋溢,令人无法抗拒。
    司徒笑反复打量着艾司,难以置信:“这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啦?”
    “嗯,没有啦。”
    果然是妖怪!
    “以前也是这样?第二天就,一点事都没啦?”司徒笑再次确认,还是兀自感到不可思议。
    “不用等到第二天,过了就没事了。”艾司想起师父告诫自己的话。
    “你这是个大问题,很要命啊,记住,以后发作的时候尽量选个隐蔽点的地方,还有,越快恢复行动能力越好,如果你在行动的时候发作,不管你藏得再好,要是你不能在十分钟内恢复自由行动的能力,你就只能等死了。”
    “那,要是真没问题了,我想和你说一下昨天我们调查的情况,我不知道调查方向是不是有问题,我没能从里面问出更多的线索,但是我感觉很奇怪,怎么说呢……”
    艾司和司徒笑一边早餐一边讨论,艾司说自己要好好再想一下,然后就是看司徒大哥那边的物证鉴定能不能提供更多线索。
    商讨了一番,送走司徒大哥,艾司开始着手调查名单上的另外两人。
    据连云大哥所说,那胡建安与他约见之后,第二天就出国去了,艾司查了航班记录,果然已经离开,如今还剩下一个钱坤。
    根据卷宗里留下的联系方式,艾司查到一些信息,但资料很少,这人不用微信,也不上qq,几乎只用传统通讯方式与外界联系,艾司查到了他的身份信息,52岁,户籍是甘肃瓜州县一个叫郎布乡的地方,连百度地图上都没有标注这个地名。
    艾司觉得这个身份信息很可能是伪造的,从劳务用工合同备案查到钱坤在青山雅居酒店已经工作四年了,记得司徒大哥好像说过他是靠酒店经理的裙带关系进入酒店工作的。
    嗯,有必要去酒店打探一下。
    “什么?他已经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艾司伪装成警务人员,从酒店客服那里听到了坏消息。
    “三天前。”
    “为什么辞职呢?”
    “怎么说呢,因为上次忘记消毒液的事情,加上本来就有残疾,可能这段时间他压力比较大吧,钱伯是个老实人。”听得出,这名服务员对钱坤印象不错。
    “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哪里?”
    “说是想家了,应该是回老家去了吧。”
    甘肃瓜州县?绝对不是那里。
    “我想和你们经理谈谈,听说他和钱坤是亲属关系。”
    “呵,钱伯和我们经理有关系是大家传的,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关系我不清楚,不过那位经理去年就调到别的酒店去了,我想,钱伯大半年前就应该萌生去意了吧。”
    “那,钱伯在这里和谁走得比较近,能比较多一点地知道钱伯生活啊,日常工作啊,等各方面的消息。”
    “这个,还真没有,你们知道,钱伯脸上有道疤嘛,照酒店规定他是不能来工作的,所以大家才会觉得经理和钱伯有什么关系啊,但是平时就是,和钱伯一起干活的客房人员,都说钱伯不怎么说话,大家也就……还真没见有谁和钱伯关系特别好。”
    “那你们知道他住哪里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让我想想,那个老张,他和钱伯一起干活的时间比较多,要不帮你问问?”
    “麻烦了。”
    结果老张也不知道钱伯的具体住址,钱坤在这里干了四年,一直寡言少语,和他说过话的人寥寥无几。
    艾司又了解了一番钱坤的日常,大家都说人是好人,勤劳肯干,不过沉默少言,又面带凶相,大家交浅言不深。
    不过艾司还是打探到一些钱坤的工作信息,比如他从不住在酒店,但酒店早班时间是7点,还有半个小时交班,也就是说每天早上六点半就要抵达,没人知道钱坤住哪里,但他从未迟到。
    他有一辆电动车代步,员工小李说那辆车经过改装的,速度可以跑上一百码。
    而在酒店的排班记录上,15日、16日两天钱坤都是早班,也就是说16日凌晨,钱坤在六点半之前赶到的酒店。
    时速快说明距离远,不爱与人亲近,除了自身残疾和性格的原因,只怕也有不想提及过往,不愿惹人注意的心理因素在里面,所以他不向任何人提及他的家庭住址,不过这并不难查。
    艾司从酒店查到钱坤的工资卡账号,从银行查到了钱坤常用的取钱网点,顺藤摸瓜,城里监控遍布,生活就离不开柴米油盐,孤僻的人也会被大妈大婶留意,尤其是脸上的伤疤那么明显。
    艾司只花了小半天时间就将钱坤的住址找了出来,房屋租期还没到呢,这间房是去年八月租的,租期一年。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艾司确认了钱坤的出租屋内没人,进入了钱坤的房间。
    屋里陈设很少,不过在角落艾司发现了钢管等物,看那长短和轻重,挥舞起来打人应该很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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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16 07:45:22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得出,钱坤非常谨慎,通往门和窗户的通道都保持着通畅,卧室睡觉的地方在靠近大门一侧的墙面摆放了立柜,防盗门用铁板加厚过。
    钱坤住二楼,门口就是上下楼梯,而走廊尽头各有一条消防逃生通道。
    钱坤还在家里布置了一些小的设置,有人进入家门或是开过抽屉,他都会有所察觉。
    当然,艾司避开了钱坤留下的所有陷阱,将房间从里到外搜了一遍。
    柜子里衣服还在,不过行李箱已经准备好了,报纸是三天前的,橱柜里的碗和洗手池的水渍说明这两天已经没人来过了。
    钱坤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应该是黑势力里的打手,估计犯过事,警方那里一定留有案底,四年前出来,避开了以前的仇家和江湖恩怨,选择换一个身份重新生活,但是最近,他又被人找上了!
    铁棍还很新,是不是因为刘彩婷姐姐的事情被人找上的呢?这种黑社会的打手,手上或多或少会有几条人命,就看警方是否掌握了,如果没有,这就是用来威胁钱坤最好的理由。
    从居住地址来看,钱坤的上下班路线正好要经过西浦路,他的工作地点也很便利,他在刘彩婷姐姐死亡事件里扮演了重要角色。
    他显然察觉到了危险,对方不打算放过他,所以才想辞职避祸,只是,现在看来,他恐怕没避开!
    钱坤不见了,线索只能暂时搁置在这里,最后还剩下一个,连云大哥的老同学加好朋友,胡建安。
    人虽然出国了,依然能找到蛛丝马迹,艾司发现,胡建安的父亲,胡宁诚,是海角市住建部开发办主任,在司徒大哥调查的柏铺村重特大行贿受贿案件中属于严打对象,被一捋到底,获刑十年,所幸他妻子在去年和他离婚了,胡建安跟着母亲并未受牵连。
    只是,胡宁诚的妻子离婚后就移民海外,怎么看都不是简单的离婚,而胡家和连家在十多年前,便住在一个大院里面,连云和胡建安的友谊,想来是从那时候建立起来的吧。
    这次连云大哥到海角市,入住青山雅居酒店,就是胡建安帮忙提前预定和安排的,如此一来,所有的线索都连上了,这是一出精心设计的杀人案件!
    当然,仅凭目前的调查远远不够,需要更多的线索,不过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是让司徒大哥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个方向来,如果司徒大哥以前没有碰到过类似的案件的话,估计他很难看穿这一个局!
    要怎样才能让司徒大哥注意到这一点呢?又不能明说,还是老办法,用神秘人的身份暗示好了。
    艾司开始动手准备,他略加思索,随后打开电脑,开始下载影片。
    司徒笑的心情,在抵达公安局之后就开始变得不好起来。
    刚到警局门口,就看到赵玉昆面色焦急地和其余同事往外走,正常情况下,他们不可能比自己更早抵达局里的,司徒笑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只透露了一个眼神,赵玉昆就咬牙切齿地告诉司徒笑:“又死了一个。”
    一天一个!七零八变态凶案的犯人到底怎么了?司徒笑心中也是一惊,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只怕整个海角市都会陷入不安之中。
    不行!必须马上处理好刘彩婷毒杀案,司徒笑只感到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虑!
    ……
    小雨淅淅,寒意沁沁,公墓寂寂。
    无数人,庄严肃穆。
    男性黑西服西裤,黑皮鞋墨镜,戴着黑手套,撑着黑伞。
    女性穿着黑裙,戴着黑帽,遮着黑纱,别着黑花。
    他们就像一朵黑云,沿着公墓的盘山路缓缓上行。
    这是爷叔洪兴安的殡葬仪式。
    洪兴安属于亚联爷叔中,辈分最高,资历最老的那一批人,享年八十八岁。
    对外宣称的死因是突发心脏病,据说前后不过几分钟,老人家就走了,也算没受太多痛苦。
    但真正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位爷叔和内地政府官员联系太过紧密,这次柏铺村贪腐窝案爆发,让许多人寝食难安,生怕又出一个什么李家村,牛家村的案子,将自己牵涉进去。
    这位洪兴安爷叔的死,不知让多少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此次葬礼来的人极多,亚联遍布全球的各个堂口几乎都有派重要人物前来吊唁,更有许多堂主亲自带队,济济一堂,赶到公墓参加葬礼的就有千余人之多。
    陈孝康带着自己的人马,也在人群之中,看着浩浩汤汤的黑衣人群,他不住冷笑。
    这些堂主,道头集体出动,只怕是徐元朗、徐振业已经串联好了的吧?
    给洪兴安吊唁只是个幌子,来得这么整齐,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想要确认洪爷的生死,想要改选龙头,想在这场权利的交迭过程中攫取足够的好处!
    一群蠢货!
    叼佬死了,满多死了,大牙死了,火山死了,听说秃瓢也死了,仅仅是上一周,亚联在海角市的中高层,以及和亚联有关的海角黑道头目,就死了五个!
    再上一周,有两名供货商,两名叔父,三名爷叔死亡。
    去年12月死的人更多。
    想到这里,陈孝康不由将目光投向送葬队伍中那个矮胖的身影。
    去年年底,借由毛一波和商学兵的矛盾,再加上洪爷重病的传闻,徐元朗让他的金鹰堂明面示弱青龙帮,暗地里却和青龙帮联手,一口吃掉了五家想要从亚联瓜分利益的中小帮派,由此掀起了海角市黑道的大清洗。
    远在天涯市的徐振业也不甘寂寞,推出洪泽屾来和徐元朗打擂台,这头老狐狸自己躲在幕后暗中操作,给洪泽屾出钱出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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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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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16 07:45:50 | 显示全部楼层
    洪泽屾则以为,那次针对他的绑架事件是徐元朗向他发出的威胁挑战,暗中破坏金鹰堂的清洗行动,他也是不遗余力。
    一时间海角市黑道厮杀不断,血流成河,各个大小势力,在他们的操控下频频爆发血腥斗殴,每周不砍死十几个人,仿佛就不能证明自己是黑道一样。
    紧接着海角市警方闪电出击,以前所未有的力度进行反贪腐调查,可谓黑白两道,同时掀起了暴风骤雨。
    不少与政府官员有紧密牵连的中层干部,以及退居幕后的叔父爷叔,都因黑白两道的巨变,要么被砍伤砍死,要么被公安抓起来,这种力度的大洗牌,陈孝康还仅仅是在洪爷上位时听说过。
    偏偏那段时间,徐元朗出海公干,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躲过了所有的清洗和报复行动,也躲过了政府的调查;而徐振业则躲在天涯市,斩断了所有关联,远离海角市这个大漩涡,这叔侄俩竟然十分默契。
    事情的发展,已经隐约超出了自己和洪爷的掌控了。
    现在的海角市,正在变成一个火药桶,警方查处贪腐之后,下一步就是扫黑除恶,而道上明里暗里的厮杀,又被徐元朗、徐振业两叔侄搞得火星四溅。
    海角市警方,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就等着抓他们的把柄,现在能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官员,在上次查贪腐窝案中,大多数都被清洗进去了,一旦警方展开突袭行动,亚联那些窝里斗的家伙,一个都跑不掉!
    世界各地的堂主,这个时候跑来凑热闹,不是找死是什么!
    远处有人给陈孝康打了个手势,陈孝康离群而出,来到一角。
    来报信的人低声道:“叼佬名单上的人,都死了。”
    “知道了。”陈孝康轻揉额头,果然,整个阴谋都针对亚联,针对洪爷,另一名拿着名单调查的亲信,调查结果一模一样。
    自从洪爷中弹重伤之后,这半年来,名单上的人先后死于各种意外,对方就是在和他们抢时间。
    如果说,名单上的人,全都死了……
    陈孝康感到一阵头痛。
    “康哥,你看,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查到底!对了,还有,不要只盯着名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不能放弃!”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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