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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死亡的沙漏》(全书完):为何囚犯于死刑执行前夜?--作者:鸟饲否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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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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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8-30 09:43: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节
      那是第二天发生的事。结束一天的劳动,正在床铺歇息时,听得到从走廊传来争吵的声音。其中一人总觉得是狱卒拉希德。由于断掉一颗门牙而漏风的缘故吧,独特的讲话方式一听就知道。另外一人则不太清楚是谁,像相当激动的样子,正大声嚷嚷。“这里是我的管辖范围,别给我惹麻烦!”拉希德在劝导对方。
      “发生了什么事啊?可真够吵闹的。”
      哲学书正读得出神的舒兹佬,并未回应我的搭话。即便是埋头阅读,骇人的集中力也是令人感佩。
      这时候,房间的出入口突然出现恶人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收容栋的狱卒穆巴拉克。尽管右手被拉希德揪住,还是硬拉着想要进来房间。
      转眼间室内起了骚动,长老栋长好不容易抬起头来。
      “怎么一回事啊?艾伦。”
      “是隔壁栋的穆巴拉克。愤慨的程度似乎超越平常,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这时候,穆巴拉克用响彻室内的声音喊叫。
      “亚当森在吗?白猪家伙在哪里?”
      单凭几句话就察觉到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昨天亚当森的申诉奏效,监察官卡勒德审讯了穆巴拉克。一定受到非议,才会勃然大怒。
      “要找亚当森的话,就在厕所啊!”
      那样回答的人是马可。
      “是吗?正好!”

      “是什么正好?”
      拉希德询问。只见穆巴拉克的脸上浮现冷笑,折返想要前往厕所。
      “穆巴拉克先生,能不能请您停止蛮横的举动呢?”
      舒兹佬叫住看迹象是冷静不下来的穆巴拉克。
      “你这家伙是舒兹吧!敢劝老子,表示骨头还满硬的嘛!”
      “虽然自知多管闲事,但我是这里的栋长,所以不能坐视伙伴被痛殴。”
      “阴谋包庇亚当森吗?你这家伙要当代罪羔羊的话,要我原谅亚当森也无妨啊!”
      “没道理要当什么代罪羔羊。”舒兹佬大幅摇头。“恐怕您是受到监察官的责难,才会大为恼火吧。做出举动被责难的人不就是您吗?”
      “穆巴拉克,你被监察官说了什么吗?”
      拉希德追问。可是,同事的声音似乎并未传到穆巴拉克。
      “别神气活现的!我就让你这张唠叨不休的嘴说不出话来吧!怎样?”
      一边吐出恫吓的字眼,一边用左手挥举特殊警棒。右手还被拉希德揪住,无法使唤。
      舒兹佬并不畏惧。
      “像那样动不动就诉诸暴力的脾气,我认为只要不改,就永远也无法从监察的名单中移除呀!归根到底,不就是您咎由自取吗?想要打击报复亚当森,也未免欺人太甚。”
      穆巴拉克扭动身体,想要摆脱拉希德的束缚。但是,腕力上还是身兼拳击手的拉希德这边占上风。忍耐不住的穆巴拉克想要将依然挥举的特殊警棒,用力朝同事的头上敲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拉希德用双臂护卫头部。特殊警棒被拉希德的手臂阻挡,构成不了伤害。瞬间过后,形势逆转。
      “你是疯了吗?”
      拉希德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存在,下个刹那,强烈的右击拳猛然挥出。拳头精彩地痛击穆巴拉克的身躯,恶人面孔的狱卒自膝盖以下,瘫软地倒在地板上。穆巴拉克张开双臂,以下巴挂在地板上的姿势,突然趴下。
      被击倒的狱卒,右手引人注目。中指从第一关节起欠缺。曾有耳闻年幼时被狗咬断的流言。仔细观察,无名指也被削去了前端,看得出来是结了疤的旧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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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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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8-30 09:43:24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到嘈杂声的狱卒长阿布杜拉·哈曼急忙赶到。
      “什么呀!到底怎么回事?”视线刚转往房间里,就看到穆巴拉克蹲伏在地板上,眼睛睁得溜圆说。“为什么穆巴拉克会在这里?”
      拉希德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突然变回娃娃脸,就像露出马脚的恶作剧少年。“突然来到我们这栋,劈头就说‘亚当森在吗?’开始吵闹。知道不在后,这下则是跟舒兹起了口角……。因为如果放任不管,就要出乱子了,所以为了让他放老实,逼不得已才祭出拳头伺候。”
      “亚当森?穆巴拉克找那家伙有什么事?说起来,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听说在厕所。那么说来,好慢啊!”
      当拉希德一边感到困惑,一边把脸转向出入口那边时,坐在床铺的马可忽然起立。
      “要找亚当森的话,就在这里!”
      白皮肤的美国人从床下爬出来。
      “因为听得到从走廊传来穆巴拉克的声音,所以马可就临机应变,把我藏了起来。”
      发觉亚当森的穆巴拉克发出低沉的呻吟声,被拉希德狠眼瞪视后安静下来。刚才打在腹部的那记重拳,似乎相当有价值。
      “什么怎么样了?给我作出我听得懂的说明!”
      对像要发脾气的狱卒长行个礼,亚当森将一连串发生的事,作了简洁的说明。听了大概的说明,哈曼似乎理解了情况,俯视瘫倒在地的穆巴拉克。
      “总之,情况就是对亚当森举发你的问题行为,想要进行报复吧。那样未经深思熟虑的思考而行动,才会被监察官斥责。”
      穆巴拉克交替怒视哈曼和拉希德。“你们明明是狱卒,却站在囚犯那边吗?你们不就是阉割了的懦弱家伙吗?我们的工作就是管束囚犯呀!为了教不听话的猪仔们规矩,赏点鞭子有什么不对?”
      “囚犯不是家畜。”哈曼说。“你自己试着站在反过来的立场想吧!会想要像家畜那样被无情对待吗?以暴力支配的人,不久便会被以暴力支配啊!”
      “少跟我废话连篇!”穆巴拉克面红耳赤地大声喊叫。“别都说那么漂亮的话!如果说是认同审理中的被告人权,还能充分了解。可是,这些家伙都是被下达有罪判决的死刑犯哪!杀人狂、强奸魔、恐怖分子……哪个不是犯下重罪、无可救药的狗杂碎?为了迟早会被处死的这帮人,为什么这边的态度就得谦恭不可啊?”
      “并非态度谦恭的意思。我只是在说我们的工作是管束囚犯,而非给予处罚。你的行为已经明显脱离职务。就算不是监察官,那种程度也能理解。”
      “阉割了的家伙!”穆巴拉克对哈曼吐口水。“或许给予处罚并非职务也说不定,但是跟犯人串通一气应该也非职务!”
      哈曼一边用手帕擦掉沾黏在上衣的唾液,一边说。“不管怎样,这里是第二收容栋。我有责任监督在这里的囚犯,没理由接受你的指示。拉希德,把这家伙赶回隔壁栋,狱卒长艾曼那边也给我发点牢骚!”
      拉希德点头回应上司的命令,发挥蛮力,强押穆巴拉克离开房间。
      “艾曼先生,非常感谢!”
      亚当森将右手贴在左胸,轻轻鞠躬。
      哈曼变得一副为难似的表情,“别会错意啦!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留下话后,跨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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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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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30 09:4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节
      整个抬高身分的哈曼脸色大变、突然闯进我们的房间这件事,发生在过了一夜的清晨、刚结束黎明前礼拜的时刻。
      “是怎么回事呢?”
      身为囚犯头儿的老囚霍然起身,才看了哈曼的脸一眼,就明白发生了非常事件。
      “卡勒德监察官死了!”
      “您说什么?”
      “反正可以过来吗?艾伦·石田,你也一起来!”
      也许被认为总是当舒兹佬的跟班、陪同行动的缘故吧,哈曼才会那么说。
      带路的哈曼前往的是管理栋。进入建筑物,到达监察官休息室前。哈曼一敲门,就有“进来!”从室内回应。门一打开,就闻到浓厚的血腥味。
      地板上有一名死者。监察官杰迈亚·卡勒德睁着眼横躺在血泊中。就算没被预先告知,也能光看一眼就清楚已经断气了。腹部有刀刃刺入,大量的血像是从那里流出。稍微偏离血泊的地方有呕吐物四散飞溅。
      活人则有两位。哈吉医师不弄脏长裤地避开血泊,正跪着验尸。总觉得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原本应该是卡勒德坐的椅子上,正坐着脸色忿忿然的典狱长阿里·阿胡穆德上校。引以为傲的墨镜已经被推到额头上。
      “喔,来了吗?”阿胡穆德上校不高兴似的表情并未松动。“正如同你们看到的,杰迈亚·卡勒德被杀了。可怜的是时间点上,再过三天就愉快退休了呀!”
      舒兹佬一给哈吉医师使个眼色,医师就讲述验尸的结果。
      “死因可认为是刀刃造成的腹部刺伤,导致失血而死。死亡推估时刻在昨晚十一点左右。虽然不试着解剖的话,详情不得而知,但是估计不会相差太远吧。”
      “是吗?”舒兹佬站在典狱长的前面。“那么,命令我做什么?”
      “竟敢给我干出杀害监察官的事,实在大胆!跟我同等的高阶官吏被杀,政府可不会坐视不管。八点半会有国家警察的刑警们前来。站在我的立场,不希望自己的势力范围被国家的走狗们踩得乱七八糟。懂了吧?希望八点前给我揪出犯人。”
      “您是说八点前?那不就连三个小时也没有吗?”
      我不禁插嘴说。
      上校抿嘴一笑,“你也看得懂时钟啊?”说完讽刺话后,这样继续。“哎呀,话虽如此,这次的事件用不着伤脑筋。不但有两名目击者,连证据也齐备。虽然也可以由我直接调查嫌疑犯,但是偏不凑巧,接下来是早餐时间。因此,我才想要把这份功劳给有侦探实绩的你们,顺便也把哈吉借给你们。值得感谢吧?嗯?”
      阿胡穆德一说完只图自己方便的话,就从椅子站起身来。徐徐放下额头上的墨镜,遮蔽眼睛。这样一来,表情就变得无法窥视。
      “那么,后续就拜托啦!”
      面向典狱长的后背,舒兹佬出声搭话。
      “顺便问一下,您说的嫌疑犯是谁?”
      阿胡穆德上校回过头来说。“你们应该也知道啊!就是狱卒穆巴拉克。”
      目送阿胡穆德上校离去后,哈吉医师补充说明。
      “说什么‘借给你们’,好像把人当物品看待……算了,听好了。其中一名目击者,就是你们那边的狱卒拉希德啊!之后试着好好问他话就行了。然后,所谓的证据就是这个。”医师一边那么说,一边出示刺在卡勒德腹部的刀刃握柄部分。“仔细查看这里就行了。看得出来有指纹附着吧?”
      在沾满鲜血的握柄上,的确有手指的痕迹残留。看在外行人眼里,指纹并不明显,不过分明是手指的形状。中指从第一关节起欠缺,而无名指则是前端的部分没了。
      “这的确像是穆巴拉克的手指呢!”
      我一表达坦率的感想,哈吉医师就大幅点头。
      “连小伙子都知道啊?从手指的方向思考,是右手的痕迹。而且,在这座监狱也只有穆巴拉克,右手才有这样的特征吧。话虽如此,并不知道所有囚犯的手啦!反正,如果核对穆巴拉克的指纹,就能弄清楚。”
      面对医师一副没有疑问余地的表情,老囚提出疑问。
      “无法想象卡勒德监察官是自杀的吗?”
      “又想到稀奇古怪的事了吗?既然是想要用刀刃自杀的人,会特意刺进腹部什么的吗?索性戳刺咽喉也好,割断颈动脉也好,还比较能确实又安逸地死。会选择切腹之类的疯狂死法,也只有日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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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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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30 09:44:31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吉对我投以意有所指的视线。也许在奚落我混有日本人的血统吧。
      “就算是日本人,现今也不切腹什么的呀!那是武士的文化。听说是承认自己的罪孽,为了承担责任,硬要在众人面前,将刀子插在腹部。可以说是光荣的引咎自杀。”
      “小伙子,别把玩笑话当真!总之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好事之徒企图自杀,会用现今就连日本人也不干的方法。怎么样?老不死的,能同意吗?”
      “嗯,依照常情去思考,不会是自杀吧!”
      舒兹佬才刚同意,哈吉就站起身来。
      “那么,要不要听目击证词?已经让拉希德在隔壁房间等了。要在隔壁房间还是这间房间听取情况比较好呢?”
      舒兹佬稍微思考后,“可以的话,在这间房间。”回答。
      “知道了。”哈吉欣然答应。“就由我把他叫来吧。顺便给他歇一会儿吧!”
      哈吉医师一边那么说,一边就那样当场留下遗体,出去走廊。
      过了一阵子,第一名目击者拉希德进来房间。
      “有事找我?被阿胡穆德上校说了要配合,任何事都可以问!”
      “哎呀,请暂且坐在那里!”
      舒兹佬请拉希德坐在上校坐到刚才的监察官椅。身为业余拳击手的狱卒似乎在意地板上的遗体,依然挺立,眼睛朝下看。
      “如果您那边方便的话,就容我们开始发问啰!”舒兹佬说。“那么,艾伦,请你发问!”
      (欸?)
      冷不防被指名了。老师傅偶而会突然将工作交接给我,一定是为了磨练我吧。善意地解释后,已经会挑战任何事。
      “拉希德先生,听说您是穆巴拉克的犯行目击者。您看到他刺杀卡勒德监察官的瞬间吗?”
      对于我的询问,拉希德摇了好几次头,表示否定。
      “哪里的话。我只有目击到穆巴拉克进去这间房间呀!从极近距离看到监察官的遗体,现在也是头一次。”
      “是那样吗?那么,请教您事情的经过。”
      “嗯。”拉希德坐下。“喂,还记得昨天那家伙来到第二收容栋时,我把他送回去的事吧?”
      “是。”
      “在送回去的途中,那家伙持续像在说着要把监察官打得半死的梦话。不但目光已经完全呆滞,而且总觉得对那些话在意得不得了。”
      “意思是说将打击报复的对象,从举发的亚当森转移到了监察官吗?后来您怎么做呢?”
      拉希德从椅子上探出身体。“那家伙或许真想给监察官吃苦头也说不定。不好的想像离不开脑海。因为昨晚不当班,所以晚上的礼拜后虽然可以休息,但该说是不祥的预感作祟吧,总觉得有什么不安而躺不住,于是便前往第一收容栋看看。”
      “原来如此,请继续!”
      我催促往前说,瞬间拉希德的视线悬在空中。然后,像是一一确认记忆的样子,徐徐道来。
      “刚好有人影从第一收容栋的玄关出来。起先因距离远而不知是谁,在电灯下通过时脸就清晰可见了。是穆巴拉克!一副钻牛角尖的表情——话虽如此,那家伙平常就是愁眉苦脸——快步走去。我心想赶紧尾随。那家伙毫不迟疑,朝管理栋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舒兹佬插嘴进来。
      “当时,除了你和穆巴拉克外,没有任何人吧?”
      “嗯……”拉希德再三沉思。“我想是没有,不过并无绝对的自信断言。穆巴拉克和我之间没有任何人,这件事虽然属实,但要是谁在暗中跟踪我的话,也是有没注意到的可能性。事实是正专注于前方,导致疏于留神背后。”
      “还有一点!”老师傅竖起右手的食指。
      “什么事?”
      “穆巴拉克显示出在意周遭的样子吗?”
      “不,那倒没有。感觉是朝目的地勇往直前。虽然刚开始为了不被发现,我也是一边隐身在建筑物或树木的背后,一边跟踪。但是因为那家伙完全不回头看,所以觉得如果保持某种程度的距离,就不要紧吧。于是最后就不再特意隐身了。”
      “充分了解了。”舒兹佬露出满足的样子。“打断了你的话,对不起。”
      拉希德落落大方地微笑,重启证词。
      “穆巴拉克进入管理栋的玄关。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因为保持距离追踪,所以急忙跑到玄关。到达玄关时,已不见那家伙的身影。可是我并不焦急,坚信那家伙一旦进入管理栋,目的地肯定就是监察官休息室。试着去到门前,当时并未感到任何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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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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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30 09:45:13 | 显示全部楼层
      “您说‘当时’,意思是指后来有什么事发生吗?”
      一抛出话引子,拉希德就点点下颚。
      “嗯。想要窥伺动向,把耳朵贴在门上。于是,听得到从室内传来微弱的声音。起先听到的是人的声音。并非听懂含混不清的语词,不过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不久,听到好像什么重物倒下的声音。”
      “是卡勒德监察官倒下的声音吧?”
      “事后思考,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既然有异常情况发生,可不能放任不管。正要进入房间时,被人从后面拍打肩膀,惊讶得就要跳了起来。”
      “是谁呢?”
      “是第一收容栋的狱卒长艾曼。心想顺水推舟,说明截至目前的情况,并提出一起进入房间吧。于是就被‘既然穆巴拉克在里头,就由我来应付,你可以回去了。'这么说了。感觉理所当然,才会把后续委托给艾曼狱卒长,返回第二收容栋啊!接下来的事就给我询问艾曼先生!”
      “谢谢!”我向证人道谢,一边看着笔记,一边提问。“请教大致的时间。您大约在几点离开第二收容栋呢?”
      “晚上的礼拜结束后,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吧!我想是刚过晚上十点半。”
      “那么请教,抵达监察官休息室前的时间,到接下来听到重物倒下的声音,中间隔了多久?”
      “抵达门前的时间大约是十点四十吧!接下来过了五分钟左右听到声响。顺便一提,回到自己的房间是快到十一点。因为确认过时钟,所以不会有错。”
      “知道了。这样就足够了。对不起,能请您将艾曼先生叫来吗?”
      拉希德退出房间后,舒兹老师傅传达自己的想法。
      “估计听到声响的时间便是十点四十五分左右吧。假设这就是监察官的死亡时刻,那也跟哈吉医师判断的十一点左右,大致吻合。”
      “嗯,是那样吧。”
      老师傅才刚表示同意,就有敲门声传来。接着前来的人,是第一收容栋的狱卒长艾曼,头发和胡须斑白、年约五十的肥胖男子。处事似乎精明的举止,正说明这名男子的性格善于雄辩。从第一声听起来,就是装糊涂的口气。
      “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也许揣测这名男子不好惹吧,舒兹佬亲自担任提问的角色。
      “单刀直入地问吧。您为什么昨晚去了监察官休息室?”
      “我有回答的义务吗?”
      “我们被阿胡穆德上校正式委托,调查监察官的死亡真相。需要的话,把上校叫来吧?”
      “哼!”艾曼嗤之以鼻,夸张地耸耸肩。“不,不用了。你说为什么去了监察官休息室?当然是被卡勒德监察官叫来的呀!”
      “为什么会被叫来呢?”
      “其实并没有头绪啦!因为监察官也是工作辛劳,或许想要跟我闲聊,消愁解闷也说不定吧!”
      “嗬!”舒兹佬随声附和。“何时被叫来的呢?”
      “被指定的时间是十点五十分。因为让监察官等就失礼了,所以稍微去得早了点!这是应有的礼数吧?”
      “闲聊上时间似乎晚了些。”
      讽刺对艾曼讲不通。
      “监察官也多方忙碌吧?”
      “那么,情况就是在监察官休息室前遇到卡勒德吧?”
      “嗯。卡勒德似乎在窥伺室内的动向。我听取截至当时的情况后,让他回去啦!”
      “后来您怎么做呢?”
      “因为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点空档,所以就在门前等待。过了一会儿,感觉不就有人从房内朝门接近过来吗?思考被发现的话就不妙了,赶紧进了隔壁的房间啦!因为我知道那是磋商用的小房间,平时并没有上锁。”
      “被发现的话,难道有什么事不妙吗?”
      “欸!”艾曼瞬间无言以对。“那不会难为情吗?被监察官叫来这等事,不管出来的人是谁,应该都不想被人知道吧?这种时候,不互相照面就是所谓的礼数啊!”
      真是借口多又仔细的男子。真正只是自己不想被瞧见吧。
      “那么,意思是说您不知道是谁出来吗?”
      “知道啊!”艾曼若无其事地宣称。“因为只稍微打开小房间的门,从空隙窥伺动向啊!从房间出来的人,就是部下穆巴拉克呀!看得到他小跑步朝玄关的方向离去。的确是穆巴拉克的话,即使被监察官叫来也不足为奇吧?”
      已经把自己欠缺管理能力这码事束之高阁了。
      老囚苦笑着说。“随后,您就为了闲聊而进入监察官休息室吧?”
      “没错。一打开门就看到监察官倒在地板上,那还真吓到我呀!腹部有刀刃刺入,周围已是一片血海。即使呼唤也只是呻吟,奄奄一息。就在不知该怎么办时,断了气的样子。因此,这才决定去典狱长那里报告。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
      也许喜于成为重要证人吧,艾曼自豪似地讲述。
      “多亏了您,充分了解了。还有一点耿耿于怀,那就是事件发生后到我们被召唤,所花的时间可真够久这件事。根据您的证词,卡勒德监察官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之前。可是我们被唤醒的时间是稍早于今晨的五点。这之间,为什么得花上六个小时?”
      “简单就能说明啦!就只是典狱长起不来而已。”
      “哎呀呀!”
      “典狱长每天结束晚上的礼拜后,在十点左右就寝,一直睡到四点左右凌晨的礼拜开始前。我为了通知异常情况而去到典狱长室,结果直到固定的时刻,再怎么敲门也起不来。情况是起床后,结束凌晨的礼拜,好不容易才展开调查。因为彻夜不眠地在典狱长室前待命,现在困得不得了。”
      那样发牢骚后,艾曼得意洋洋地打起哈欠。
      “那太辛苦您啦!”老师傅慰劳说。“感谢您在疲倦当中抽空前来。请慢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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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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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30 09:46: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节
      退出房间后,我和舒兹佬一起检查监察官的遗物时。门打开,哈吉医师露出脸来,正带着嫌疑犯穆巴拉克。穆巴拉克被电击绳索紧紧捆绑了好几圈。乍看之下,简直就像SM Play。机关是一按下哈吉医师掌中的遥控器开关,就会有电流流通绳索。即使是穆巴拉克这何等的暴力分子,也终究无法抵抗。
      “我采来了这家伙的指纹。”
      哈吉医师高兴似地提出液晶触控面板。上面正映着右手的掌印。指纹只有四根手指份,而且无名指指纹没有上半部,呈现半圆形。
      医师对依然刺在遗体的刀刃,拍照握柄后扩大图像,呈现在液晶面板上。两边的指纹紧密重合!
      “这样就了结啦!”哈吉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顺便一提,看看这家伙的食指指甲缝。有血附着吧?虽然也可以试着扒出来分析,但是即使不做到那种地步,结果也清楚了。是卡勒德的血液吧。”
      穆巴拉克的右手指甲缝里头被染成红色。看起来像尽管赶紧洗了手,却还是留下了血渍的样子。
      “是完美的证据呢!”
      老师傅称赞医师。
      “对吧?这样就能证明犯人是这家伙了。”
      医师充满自信。
      “不,结论暂且先行保留吧!”老囚提议。“能证明的,就只有穆巴拉克嫌疑犯握过染了血的凶器这件事。目前还留有是其他人物刺入的可能性。”
      “可真够慎重的嘛!”
      “因为上了年纪,就会成了慢性子吧!可以稍微跟穆巴拉克嫌疑犯问话吗?”
      “随你高兴吧!”
      舒兹佬面对被逮捕上绑的狱卒。
      “可以让我问些话吗?”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狼狈不堪地申诉过了吧,可是肯定完全不被采纳。跟往常的穆巴拉克判若两人的软弱声音,让人感到死了心。
      “如果说冤枉,也为了加以证明,就有问话的必要。”老师傅坚决地断言。“那么,艾伦,后续就拜托了!”
      “欸!这里也是由我来?”
      “当然。老人如果一次讲太多话,可是会疲劳的!”
      说了不负责任的话,后退一步,横下心要袖手旁观。我面临后继的窘境。
      “穆巴拉克先生,您昨晚来过监察官休息室这里吗?”
      提问的角色更换成小伙子,穆巴拉克似乎感到无趣,但过了一会儿还是勉强点头。
      “为什么来到这里呢?还有,大约是在什么时候呢?”
      “被卡勒德那家伙传唤,在十点四十分来到这间房间。说是要我接受监察的结果,并决定了处分。”
      “那个处分的内容是?”
      “那家伙一边令人生厌地笑,一边‘你的处分已经决定啦!订明天解除狱卒的职务。工作地也变更。从后天起给我去干首长官邸的门卫。减薪百分之四十。有不服要申诉的吗?’这么说。”
      “后来您怎么做呢?”
      “因为当然不服,所以就发起牢骚,马上演变成口角。”
      “那不就发展为扭打了吗?”
      “我还没有笨到那种地歩。如果揍了监察官,那可就要惩戒免职了。”
      “可是,听说昨天您被拉希德带回第一收容栋的途中,发言要把监察官打得半死。”
      “你说什么?喂!”
      穆巴拉克语气变得粗暴,使出强猛回旋踢。就在我千钧一发避开之际,哈吉医师按下遥控器的开关。一下子就听到劈哩啪啦的尖锐声。下个瞬间,穆巴拉克已经在地板上抽搐起来。
      “蠢蛋!”哈吉医师痛骂。“在调查途中施暴的嫌疑犯,再怎么叫嚷无辜,会有人相信吗?如果要人好好听你说,就得表现出应有的态度!”
      我向筋疲力尽、躺卧的穆巴拉克,继续听取情况。
      “就算是一时的迷茫,想要痛殴监察官仍是事实吧?”
      “嗯……但是,当时只是大为恼火而已。冷静下来思考,即使把监察官揍得面目全非,也没有任何改变。或者该像刚才说的那样,反而吃上惩戒免职也说不定。我可没动手!”
      “既然如此,在这间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事?请继续您的证词!”
      “就在跟卡勒德争吵当中,那家伙隔着我的肩膀,朝我背后的门看,‘是谁?’大声喊叫。心想由于在争吵,也许有人来查看情况吧。因此回过头看,瞬间头顶遭受强烈的打击,视野立刻变得窄小。记忆所及就到此为止。说来惭愧,完全不能动弹。”
      证词骤然往意外的方向进展而混乱。
      “请等一等!意思是说被什么人重击头顶,失去了意识吗?”
      “嗯。不管是我还是卡勒德,好像都被闯进来的什么人袭击了。”
      “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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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30 09:46:4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穆巴拉克回答我的问题前,哈吉医师从旁插嘴。
      “该不会是捏造的吧?”
      “我知道是难以相信。不过,我说的是真话。喂!瞧瞧!已经肿起来了吧?”
      穆巴拉克伸出头顶。看得出来的确有内出血,肿得通红,可怜到看不下去。
      “虽然难以立刻置信,但是无论如何请继续!”
      “不知道不能动弹了多久,猛然回神,身旁的卡勒德眼看就要死了。腹部有刀刃刺入,从伤口流出血来。大吃一惊地站起来,我的右手已经满满是血。好像是在不知不觉间碰到卡勒德的血。就这样下去的话,可要承担罪名了。想着想着就害怕起来,不顾前后地逃掉了。”
      究竟是事实呢?或者是出色的谎言呢?
      “请让我作时间的确认!您进入这间房间的时间是十点四十分吧。那么,您在什么时候失去知觉?然后,恢复意识,离开房间的时间是?”
      “我想因为大约争吵了五分钟吧,所以突然倒下的时间不就是十点四十五分左右吗?不能动弹了多久的时间,自己并不知道。感觉像是两、三分钟。如果说约过了十分钟,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回到自己房间,因为洗手后马上就钻进床铺,所以不记得时间啦!”
      “是那样吗?那么,最后再一点。关于袭击您的犯人,难道没有眉目吗?”
      “因为并未直接瞧见,所以也无法说些什么,不过倒是有合不来的家伙。头号人物就是拉希德吧!”
      “拉希德……”
      当时拉希德确实就在门前。可是,拉希德没有杀监察官的动机……。
      就在我陷入沉思时,舒兹老师傅询问穆巴拉克。
      “话说,任免命令呢?”
      “任免命令?”
      “嗯。既然从末日监狱改为配属首长官邸,应该会被递交任免命令吧?”
      “我不知道有那种东西啊!感觉卡勒德也并未持有,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是那样吗?接下来我们三人非得进行磋商不可。在结果出来前,能请您在隔壁的房间休息吗?”
      穆巴拉克用像是估价的目光,不客气地盯着我们的脸看。“不赶快出去的话,我可又要按下电击绳索的开关啦!”哈吉医师威胁后,才慢吞吞地起身离去。
      现在时刻是七点五十分。所给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哈吉医师认为犯人是谁呢?”
      对于舒兹老师傅的提问,“肯定是穆巴拉克啊!”医师自信满满地回答。
      “可是,头顶肿得很厉害呢!不能说是证据,印证穆巴拉克的证词吗?”
      “反正是自编自演吧。”哈吉说。“那家伙的证词全都是捏造的。至少留在凶器上的指纹属穆巴拉克所有,所以不会有错。”
      “或许是真凶的伪装也说不定呀!刺杀监察官后,在失去意识的穆巴拉克右手上,涂抹死人的血,使其握住刀刃的握柄。没有那样的可能性吗?”
      “这样的话,艾伦认为犯人是谁呢?”
      舒兹佬很感兴趣地问过来。
      “我尝试探讨了穆巴拉克主张的拉希德犯人说。动机可认为是使穆巴拉克承担罪名。可是,为此连检察官都杀掉,做得太过分了。”
      “如果拉希德是犯人,才不会作证一直在门前吧。”舒兹佬指出。“因为只会对自己不利啊!”
      “就是那样。”我暂且表示同意。“所以我想到了。犯人不就是艾曼吗?”
      “嗬!让我听听那个推理吧!”
      “艾曼说什么为了闲聊而被叫去,那是显而易见的谎言。透过亚当森的例子已经清楚得知,艾曼一定屡次从囚犯收取贿赂。然后,不当行为被监察官责难。监察官之所以在那个时间召唤,当然是为了宣告处分。”
      “截至目前还算是妥当的推理吧!”
      被老师傅认同,自信就出现了。
      “我想艾曼因为是上司,所以已经知道处分下达穆巴拉克这件事,连同约在自己之前的十点四十分这件事。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所以才会早于传唤的五十分去啊!”
      “这样一来,情况是拉希德已经占据了门前吧?”
      “嗯。始料未及的前客让艾曼也吓了一跳吧。所以,连忙就赶走了。确认拉希德离开后,闯进房间。以自备的钝器——我想不就是特殊警棒吗——首先使穆巴拉克昏倒,再以刀刃行刺监察官。然后,情况是用监察官的血污染昏厥的穆巴拉克的手,在凶器刀刃上施行伪装的勾当,再快步离开房间。这样一来,艾曼杀害监察官得以免受处分,并由部下穆巴拉克承担罪名。怎么样?老师傅。”
      我一口气陈述推理,等候舒兹佬的判定。
      “恰如其分地合乎道理啊!但是呢,艾伦,要是那样的话,任免命令去了哪里?穆巴拉克和艾曼处分已定的任免命令呢?”
      舒兹佬刚才也在向穆巴拉克确认任免命令的所在。看来相当在意。
      “为了湮灭证据,艾曼带走了吧。”
      “抢走自己的任免命令,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觉得该承担罪名的穆巴拉克,他的任免命令应该留下来吗?”
      正当不知如何回答时,门打开,阿胡穆德上校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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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30 09:47: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节
      “时间到了。查明犯人了吗?”
      依然戴着墨镜的典狱长要求报告。
      艾曼并非犯人。老师傅的指摘就是那个意思吧。如果是那样的话,真凶终究还是穆巴拉克吗?刚才的证词全都是胡说八道吗?
      结果我们三人的意见并未统一。在老师傅的内心,犯人有怎样的影像呢?
      紧张屏息,注视舒兹佬的嘴角。深深刻有皱纹的嘴唇徐徐张开。
      “报告!杀杰迈亚·卡勒德监察官的人并不存在。”
      阿胡穆德上校摘下墨镜,难掩被趁虚而入的表情。
      “犯人并不存在指的是什么意思?打算说是事故吗?”
      “并非如此。卡勒德监察官是自杀的。”
      “你说什么?”
      典狱长瞪视老囚。不无道理,那是过于难以置信的结论。我也忍不住唱起反调。
      “那不可能吧!只要再等三天就能愉快退休。悠闲自得的生活正等着呀!说什么把那些摆在眼前而自杀,怎么会?”
      “如同小伙子所说的!”哈吉医师难得赞同我。“刚才也说过了,假设是自杀,才不会特意把刀刃刺进自己的腹部吧!”
      舒兹老师傅简直就要说出“等一等!”地高举右手。
      “按顺序说明吧。如同您知道的,卡勒德监察官忠实于自己的职务,已经到了愚直的程度。上校,这点您能认同吗?”
      “没错啊!过于耿直的正派。由于太不通人情,连朋友也不太有的样子。哎呀,或许正适合监察官这种职务也说不定吧!”
      “是啊!卡勒德监察官的性格过于正直。监察官这种职务,就连官吏同事也动不动敬而远之。说是没有朋友,可以想像不见得是开玩笑的。‘既没有家人,也没有值得一提的嗜好。很有可能时间和金钱都难以处理。’监察官本人就曾经这么说过。对一般人来说是盼望已久的退休生活,对既无家属也无朋友的监察官而言,不也觉得是孤独而无聊的每一天吗?”老囚犯在此中断谈话,稍作停顿。“对监察官而言,辞去官职后的每一天,感觉不就像是不毛的沙漠吗?”
      “如果以他的性格,或许不会徒然幻想乐观的未来也说不定。是可以认同有一番道理。不过呢,因为这样就选择死亡吗?倒是有点难以理解。”
      阿胡穆德上校尚未信服。我和哈吉医师也有相同的感觉。
      “恐怕监察官已经罹患癌症。”
      “欸?”前所未闻。“为什么会知道那种事呢?”
      “是头发!不自然的借口,说什么为了展现令人生惧的面孔。无法想象会为了剩下数日的监察而特意剃发。那不就是为了掩饰抗癌药剂的副作用导致的掉发吗?”
      “要掩饰毛发稀疏,就得理光头。”监察官的声音在脑海里苏醒。
      “呕吐的痕迹并非杀害时的东西,抗癌药剂的副作用导致的恶心才是原因也说不定啊!或许再一次好好调查比较好也说不定。”
      哈吉医师的发言为舒兹佬的判断撑腰。
      “只在工作上才有人生的意义,而且身体正被癌症侵蚀。请想象那样的卡勒德监察官的内心。‘自己想在现场迎接最终时刻’也这么说了。当时的心情便是真心话啊!然后,情况就是实行了那句话。”
      的确听到监察官心平气和地说,但是含意有深奥到那种程度吗?我还是无法置信。
      “恐怕监察官正伺机死在这座监狱吧。值得一听的话传到了他那里。狱卒穆巴拉克在监狱里进行严重的违法行为。当然身为监察官也有提出报告书、科以处分的选项,但是以穆巴拉克的情况,也许判断那就罚得太轻了吧。为了能有严厉的处罚下达,所以决定让他承担杀人这种重罪。这就是这次事件的构图。”
      “有说安排穆巴拉克异动到首长官邸,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一提问,舒兹佬就抿嘴一笑。
      “是谎言!”
      “谎言?”
      “因为起先就打算让穆巴拉克承担罪名,所以处分的内容只是酌情捏造的吧。”
      “那么,任免命令不见了这码事也……”
      “因为是谎言,所以不可能有。”老师傅说。“顺便一提,之所以传唤艾曼是因为有目击证人的必要。因为也没有处分的打算,所以这一边也应该没有任免命令。”
      不禁就要四肢无力的样子。
      “莫非在跟穆巴拉克争吵当中,监察官之所以‘是谁?’大声喊叫也……那也是谎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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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30 09:47: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与其说是谎言,不如说是为了转移穆巴拉克注意力的佯动作战吧!穆巴拉克整个上当而回过头看,瞬间被什么钝器之类的东西痛击吧。”
      “痛击穆巴拉克的人并非闯进来的人物,而是监察官吗?”
      “当然呀!至于在艾曼来到前,已经有拉希德贴在门前,这只不过是偶然。此时的状态,任何人都无法避开拉希德和艾曼的耳目,进出监察官休息室。不可能有什么闯入者,不是吗?”
      “喂喂!老不死的!”哈吉医师焦急起来。“我的指摘依然被搁置着,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为我解答啊?”
      “并没有忘记。再等一等!拉希德有说过吧,争吵开始约莫五分钟后,听到沉重的声音。刚开始艾伦好像认为这是卡勒德监察官被杀而倒下的声音,如今则得知是穆巴拉克失去知觉而倒下的声音。接下来是将死的监察官,俯视倒在地板上的恶徒时想的吧。为了使穆巴拉克落入圈套,非得在凶器上进行伪装的勾当不可。换句话说,虽然有大量出血的必要,但是可不能马上死去。所以才会硬要刺在速死危险性低的腹部。”
      “你是说瞄准自己的腹部,以求不至于速死吗?”
      医师整个呆住了,舒兹佬则是毫不在意地继续演说。
      “监察官用溢出来的血污染刀柄,然后将其握在穆巴拉克的右手。在这样的状态下再一次刺自己的腹部。杀害上级官吏的狱卒必定受到严厉的处罚。藉由制裁狱卒的违法行为,使杰迈亚·卡勒德持续是监察官,直到最后的最终时刻。”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感觉躺卧血泊中的卡勒德,大大的耳朵好像抽搐地动了。缓缓地死去肯定是壮烈而痛苦。尽管如此,看起来卡勒德的嘴角仍隐约浮现出微笑。
      “非得隆重下葬不可啊!”
      阿胡穆德上校重新戴上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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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31 09:28: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守墓人拉巴·迦波的荣誉
      第一节
      从全世界集中到贾里密斯坦末日监狱的死囚约达六千人。收容栋全部共计二十栋,每栋容量三百人,平常处于满载状态。即使那样,凶恶犯罪似乎层出不穷,每年有数百名新进的死囚被送进来。
      尽管那样,现阶段之所以无须增建就能应付,是因为每年有为数约等于新进的收监者从这里退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退去的方法已知有两个。一个是死刑被执行,另一个则是在行刑前被收监者所杀、自杀或病死。换句话说,从这里退去意味着死去。
      这一年有四百一十三名死囚被行刑,五十二人被杀害、自杀或病情恶化而丧命。意思是说,合计有四百六十五人从这里退去。也就是说,拉巴·迦波在这一年共计挖了多达四百六十五次的墓穴。
      贾里密斯坦末日监狱犹如奇人怪人的商品展览会场。即便身在其中,拉巴·迦波的怪人举止仍是出类拔萃。岂止率先挖掘墓穴,服这种任哪个收监者都不愿做的重劳役,简直就像既得利益那样独占,不将该劳役交给任何人。只要举例一件事实,就能让人了解他是个十分古怪的人物吧。况且,也不想回到被分配在第十三收容栋的居住空间,而是在基地起居。如果连这项事实也补充上去,任谁都会怀疑迦波的精神是否正常。
      在末日监狱会被赋予两项义务。那就是共同语言贾里密斯坦语的学习,及一天八小时的劳役。
      贾里密斯坦语这方面与其说是义务,倒不如说为数众多的人想要学会,当作为了活下去的必要手段。被带来末日监狱的死囚,首先被实施贾里密斯坦语的测验,然后被施教对应得分的课程。因为贾里密斯坦语是衍生自阿拉伯语的语言,所以对阿拉伯人来说不是特别困难。对非阿拉伯圈的人来说,多少得花时间学习。既然周围都使用贾里密斯坦语,一旦学不会,在每天的监狱生活就会出现障碍。由于迫于必要,迟早必须养成最低限度的听、说能力。
      不过,语言能力因人而异。其中不乏决定性地欠缺这项能力,没完没了地持续受教基础课程。拉巴·迦波也是其中一人。
      迦波是个瘦骨嶙峋、身材短小的东洋人,几乎只剩筋骨的程度引人注目。在后头部拱成怪异形状的头盖骨上,好比只有披层薄皮的脸,不管什么时候都显现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缺乏生机的目光总是投向虚空。归咎于从半开的干唇间露出发黄且排列不齐的牙齿,一天到晚呈现精神恍惚的样子。归咎于头发剃得精光,手脚细得像是干透了,背地里被人说成是木乃伊。

      好像是西藏人,但由于没有人听得懂他说的话,正确的地方并不清楚。至于年龄也不详,即便是四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任何年龄,都不奇怪。据说是以叛逆罪被中国政府逮捕,宣判死刑。因为达到死刑的程度,也许叛逆的行为足以威胁国家吧。但是如此行尸走肉般的人物,竟会犯下那样的滔天大罪,无论如何也难以置信。不管怎么说,迦波被监禁到末日监狱,虽然已经过了五年,却连一句贾里密斯坦语都不说。
      如同前述,死囚们除了贾里密斯坦语的学习外,还负有劳役的义务。大致上分为头脑劳动和肉体劳动这两种。
      所谓的头脑劳动,主要是庞大的数据输入作业。日复一日坐在电脑前,只管敲进数据。独裁统治贾里密斯坦首长国的萨利夫·阿里·法哈希尔在国策上,祭出两项具有特色的政策。一项是让世界各国难以处理的死囚集结到此国家,另一项则是窜升为居世界之冠的IT大国。据说为此正构筑着什么巨大的数据库,但是整体面貌并未告知我们收监者。被给予的资料,只有片断化的数字和文字。到底打算制作怎样的数据库,究竟自己现在处理什么数据,悉数未被告知,而是如同机械般反复输入。
      单纯化到这种地步的作业,似乎早就难以说是头脑劳动。但并非肉体的过度使用,就这层意义来看,或许是一种头脑劳动也说不定。参与头脑劳动的人约占全收监者的一成,剩下的九成收监者则从事肉体劳动。肉体劳动有几个选项。在位于末日监狱一角的农场生产农作物、制作地毯及家具等的工艺品、保养或修复监狱的建筑物及设备等等,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劳役菜单。而其中最被收监者们忌讳的,就是挖掘墓穴。
      在末日监狱被处死后,遗体的埋葬方法可满足死囚生前的愿望。最会选择火葬的,是为数极少的佛教徒和印度教徒之流。而占收监者绝大多数的伊斯兰教徒及基督教徒,则希望土葬。也有许多无宗教信仰的死囚,在无愿望的情况下,便按照伊斯兰的作风被土葬。不管怎样,非得埋葬棺木或骨灰坛不可,挖掘墓穴的人有其必要。
      这项工作被讨厌的理由显而易见。因为单只挖坑就算是重劳动了,掩埋遗体这种行为,不容分说还会使人想象明日自身的境遇。
      简直无法使用贾里密斯坦语的迦波,无从向狱卒及上级管理者传达自己的想法。收监者们便趁机将墓穴的挖掘推给迦波。不过迦波却郑重接受,不以该劳役为苦的样子。光是挖掘掩埋棺木的墓穴,就得耗费时间。即使那样,迦波也不发牢骚,把沙漏放在旁边,默默地从事作业。
      没错,迦波总是随身带着沙漏。那是一次能计时十五分钟、稍微大一点的沙漏。一边翻转那东西,一边一而再、再而三地挖坑,然后回填。那身影简直就像苦行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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