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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天崩之前》(原名《天崩——最后的秘密》)--金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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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3:13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奔子栏到德钦县只有100公里,山涧公路越来越陡峭,公路完全盘旋在高山中。这一路山清水秀,几乎所有的山坡都覆盖着茂密的植被,有的山上还有成片的很粗壮的红松原始林。在林间峡谷的小河旁,是三五散落的农家,肥嫩的草地上牦牛和马匹以及小羊悠闲地吃着草,有那么一刹那,我几乎想直接从车上跳下去。期间有一段公路是滇藏公路的最高点,海拔4700米,那里还有一座藏族的“玛基堆”。那段路是最难走的,虽然车不是我开,但都觉得自己也在使劲。
  
  车子很快到了德钦县,期间徐前二断断续续地说起八卦旧闻,让人觉得他这人特古怪。县城不大,但是有一股民国的味道,让人觉得似乎还在旧社会。袁圆圆说,明天马上进山,虽然进山需要政府批准,但这个问题她会搞定的。
  
  我们入住的小旅馆,全是木制的,徐前二和我同个房间,他一进房间,就迅速地翻箱倒柜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停歇。袁圆圆一不在,这个外表冷酷,内在八卦的徐前二就罗里八索地侃起了袁圆圆的经历。原来,她是北大新闻系的人,在毕业后,被召入了国安。有一次来到云南执行一项任务,她的男搭档因为救下了被黑社会欺负的婆婆,因此被他们一枪毙命。后来,袁圆圆才查到,那个杀死她搭档的人,就是云南边境最大的毒贩子。所以,她每次执行任务,总是很抗拒搭档与无关的人搭话。
  
  这个徐前二嘴巴怕是都有一百张,说起八卦没完没了,我借口出来透口气才让耳朵清净。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可能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我逛来逛去的,没想到却迷了路。其实,这里的街道不繁杂,设计简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回入住的旅馆。大概是空气中的白色雾气太重了,而且夜色渐暗,行人在眼前都看快看不见了。我问了路人,他们说的话我却一句也听不明白,最后我绕到了一条街道的尾部。
  
  那里有一家照相馆,看模样还是民国时期的装饰,非常的老旧。我想,这么偏僻的县城,或许它就是唯一的照相馆了。刚要离开,我却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心里忽然开朗了。对了,如果这里的照相馆是唯一的,年代又是从民国延续到现在,很可能就是当年中村弘洗出照片的地方。
  
  我急忙走到照相馆门前,抬头看了看它的店名是:雨崩相馆,朱红色的字体,看起来挺别致的。就在我要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几个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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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3:48 | 显示全部楼层
  “雨崩相馆”这四个字粗犷刺眼,但是仔细一看,却觉得这四个字的上面画满了东西。我蹦了几下,想看清楚那四个字上是不是微雕了一些东西,可是相馆的灰布门帘忽然被掀开,走出了一个人来。我停下来一看,是艾伯特。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去到哪儿都能撞到,上辈子我们不是仇人就是债主关系。
  
  “我们又见面了!”艾伯特好象很高兴,完全不理会我的强烈排斥。
  
  “你怎么在这儿?”我觉得奇怪,于是问道。(对话全为英文)
  
  “我来找刘先生。”艾伯特不紧不慢地答道。
  
  我一听,心想原来这家主人姓刘,但是心里不停地打鼓,远隔重洋的洋人居然认识这店的主人,看来不能小瞧了艾伯特,弄不好这相馆的主人是卖国贼。我正要问馆主在否,艾伯特却摇着头说,刘先生出远门了,过几天才能回来。他话音一落,门帘处又钻出一个小男孩,他大概看得出我是外地人,于是就夹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爷爷不在,你们过几天再来。”
  
  既然馆主不在,我没必要继续打扰,所以就想转身离开。哪知道,艾伯特忽然又掏出枪来,莫不是想对小孩子下毒手。我在心里大骂,这个洋鬼子,心眼真是坏到家了。可是,艾伯特没有开枪,他只是把枪交给孩子,然后就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假枪,别担心。”艾伯特看出我的心思,他马上解释道。
  
  我哑口无言,天下还有这么不正经的人,居然拿着把逼真的玩具枪吓唬卖鸡的大婶,真是过分。小男孩开心地一跳,转身又跑回了相馆,看来他认识这个艾伯特。我本想借机问问艾伯特来华干嘛,可是袁圆圆忽然现身,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要是问我为什么吓了一跳,那可答不出来,下意识地就觉得应该躲起来。
  
  “你怎么又……”袁圆圆马上要发威。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回去。”我赶紧打断她的话,然后掉头就走。
  
  袁圆圆可不吃这套,她追了上来,一路教训我,全部是不该和陌生人说话云云。她刚办完手续,要我马上回去,因为她决定趁早继续前行。这一路上,袁圆圆都没能休息,但就算如此,也应该在这里睡上一晚,我的骨头可是全部散架了。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赶?
  
  回到了旅馆,徐前二对马上退房没什么意见,安静地又收拾行李。我可没那么窝囊,于是就赖在床上,不愿意离开。任袁圆圆怎么说,我都不理睬,最后她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安静了下来。
  
  “你最好马上起来,要不然……”袁圆圆把尾音拖得很长。
  
  我听出来她似乎话中有话,于是就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问:“要不然怎么着,宰了我?”
  
  “其实,我们这次是第二批被派到梅里雪山的,第一批来的人一直联系不上,估计……”袁圆圆没有说下去。
  
  “他们是……”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范里和许少德!”徐前二在一旁用低沉的声音答道,“傻小子,小袁这么赶,还不是担心你那俩个朋友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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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4:1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什么,范里和许少德……他们已经……”我睁大了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袁圆圆说的话。
  
  想来她不会危言耸听,许少德早就不在队伍里了,只是粗心的我一直没注意,现在想想,他也有可能被召去做敢死队了。不过,不是我贬低许少德,他既不吃苦也不耐劳,找他办事简直找死。真不明白管事的人怎么想的,尽找新手来办事,他不想升职了?至于范里,他稳重精明,有他在,我多少放心。
  
  袁圆圆没再罗嗦,我忽然对她有了一丁点儿好感,急忙收拾了行李,就跟着他出了门。我是独生的,所以特别看重朋友,一听到许少德和范里可能出了事,心里就焦急万分。离开德钦县城,向西北方向,沿着滇藏公路行了11公里,就到了澜沧江。这里地势险峻,稍有不慎,就会从山上摔下去。袁大小姐把车扔下后,就让我们沿江边的藏族山村——斯农村出发。
  
  斯农村是梅里雪山角下的村子,这个村子只有20户人家,不是很大,但袁圆圆不让我们住进村子里。这个我能理解,因为我们有帐篷,而且初次来到康巴藏族村庄,不了解当地习俗,不能随意住进村民家中。譬如说在新疆的农村里,穆斯林不愿意外人尤其是非穆斯林的人住到他们家里,更反对外人使用他们的厕所。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选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后,我们就支起了帐篷。袁圆圆肯定地说,范里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因为路上都有暗号留下,现在的目标是到山腰的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不过说实话,我很想马上上山,不过身体已经疲倦得不行,所以还是先休息,明早上再上去。
  
  完工之后,大雪纷飞,我冷得不行。就算后来弄到了高山靴,脚还是冻得又疼又痒,有那么一次我都想砍掉双腿。他们生好了小火炉,就让我去捧点雪回来,烧成水。我可能被使唤得习惯了,所以下意识地就走出了帐篷。哪知道,一走出去,外面却是鬼哭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隐约间,山上好象还有蓝色的光点,怪吓人的。我不敢走远,随手捧了一团雪就要往帐篷钻。
  
  可是,我借着帐篷里的火光,却发现手上的雪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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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4:33 | 显示全部楼层
  雪是白色的,这是常识,我觉得奇怪,于是就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那雪堆的底部红得鲜艳,这八成是血,莫非雪堆下有一个受伤的人或者动物?我担心出事,所以就大叫袁圆圆和徐前二出来看看,他们一看也呆了。怎么在帐篷旁边就有一滩血雪,这多么不吉利,明个儿我们还得犯险呢!
  
  “是人!”徐前二用手刨了一会儿,雪堆里就露出了一双穿着藏靴的脚。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祈祷,千万别是许少德或者范里,待袁圆圆完全把雪堆移开后,就出现了一个藏族男人。他的脸已经被撕去一大片皮肤,露出了海绵组织,血液能够了晶体形态,看上去就如一个艺术品。不过,他不是许少德或范里,而此时的我居然有了庆幸的感觉,现在想想真的太邪恶了。
  
  “什么东西伤了他?”我惶惶不安,心想别是遇到火焰山那样古怪的事情。
  
  “不晓得,应该是村子里的人,我们把他送回村吧。”
  
  “要送你送,我可没空!”我赶紧拒绝,经过火焰山的事情,我最怕看到死者家人绝望的表情。
  
  “有人!”徐前二警觉道,不过我却没听出脚步声,因为这里风声很大,很难区分开来,况且天又黑了,也看不见远方。
  
  我瞥了一眼徐前二,发现他一直戴着墨镜,哪怕是到了晚上仍不舍得摘下。不过,他说的人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是两个人,看他们的模样,应该和死者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他们看到死人以后,都满脸铁青,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我一个字也不明白。既然他们来了,我就跟袁圆圆说,让他们抱回去得了,她不是一直说不方便打扰村民吗?好在他们也愿意,事情终于完美解决,但是我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直觉告诉我,这次行动会比火焰山那次要辛苦。
  
  “刚才你们说什么?”等那两个人离开后,我好奇地问徐前二,他最喜欢八卦,所以才问他。
  
  “嗯,那个……小袁,要不,先给把枪给小金吧?”徐前二没有答话,反倒把脸凑到袁圆圆那边。
  
  “徐叔叔,不是我不给,他说了,不能让金万藏有武器的。”袁圆圆为难道。
  
  “你说什么,上面的人居然还特别强调,不让我有枪,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我真是大跌眼镜,没想到国家安全部的人会这么抠门。我又不是不会使枪,有什么不好放心的,难道是……难道管事的人知道我有金箭不成?我想到了这事情,心里吓了一跳。
  
  “先进帐篷吧,晚上冷。”袁圆圆似乎觉得理亏,所以故意暂避话题。
  
  帐篷里,油灯昏暗,但是我却发现他们多了一丝忧愁。袁圆圆说,刚才的村民是来找死者的,他今天上山采药,可是一直没有回来,天黑之后他的家人坐不住了,就托了村里的壮汉出来找寻。不过,村里最近已经有几个人出事了,他们都谣传山里的神震怒,凡是上山者均要处死。
  
  梅里是当地康巴语的音译,它是药材的意思,合起来就是药材雪山,由此可知,山上不乏珍惜的药材。雪山的山神相传守护着一株神药,不过是什么药,却没人知晓。
  
  他们满面愁容,我问了原由,他们说因为那两个村民说,前几日也有两个外地青年来到这里,不过再也没有出现。我一听,就知道是许少德和范里,希望他们别出事才好。事情发展到这步,我忽然没了胃口,哪怕肚子已经扭做一团。可是,我的鼻子却钻进了一股香甜的味道,刚想问袁圆圆和徐前二煮了什么东西,他们却问我是不是拿了什么好吃的来。
  
  既然不是他们,那就奇怪了,夜幕已经降临,在这荒芜的雪山里,上哪儿飘来如此诱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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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5:0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慢慢地打开帐篷,然后用手电筒照了出去,结果却看到一只体形硕大的猫瘫在帐篷外。它的身子为灰棕色,头、额、唇均灰白色,颈侧至前肩有3条黑色横纹,和平常的野猫不大一样。我抱起这只猫,发现香味是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味道很重。莫不是我饿昏了头,还没把猫烹熟,就能闻到香气了?
   
  这只猫是雄性的,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在它的生殖器旁有一对发达的囊状芳香腺,估计香味是从这里弥漫的。这只猫应该是大灵猫,是山间灵物,还可以制成香料。只不过,这只猫大得有点离谱,而且它的眼睛有如人的一样,似乎在企求保护。而且,大雪纷飞的时候,它怎么不在窝里,跑到这里干什么?要知道大灵猫已经非常的稀少,如果我拿去卖,肯定能赚上不少的银子。
  
  “快扔了它!”袁圆圆有些不快道。
  
  “为什么,它又不会威胁我们。”我抱着这只被冻坏的大灵猫,尽量让它感到温暖。
  
  “没听说过吗,狗上门,福气到;猫上门,灾祸至。扔了扔了!”袁圆圆甩着手道。
  
  “你也太没同情心了,把它扔了,不就等于杀了它吗?”我不同意道。
  
  “快扔了吧,听徐叔叔的话。”徐前二以长辈的身份劝说道。
  
  我沉默不语,不过却把大灵猫抱得紧紧的,他们看着无奈,只好由着我,但是明早必须扔了它,因为明天不方便带着活物。他们煮好食物后,我就分了一点给大灵猫吃,弄得自己的肚子半夜叫来叫去的。因为煮的食物不多,每人限量,我没吃够,当然饿得发慌,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把这只大灵猫给宰了。但是,随即觉得太过狠毒,马上在心里念了一句:罪过罪过。
  
  伴着香味,我渐渐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舒服,可能是疲惫了几天的缘故。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灵猫也不见了。袁圆圆反倒有些高兴,说走就走了,说明灾祸已经离去。真不明白,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如此迷信。
  
  大雪还在飘落,不过却比昨天的小了很多,我们收拾好行装,就往上面攀爬。我们是沿着右侧的山脊向上走的,路还算好走,不过走了一千米以后,我的呼吸逐渐跟不上身体所需,脑子开始混乱。不过在此前,袁圆圆给了我一副墨镜,我知道在雪山的环境里,不戴墨镜很容易雪盲。可是,我却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偷窥我们。转过头,却什么也看见。
  
  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漫无目的地爬山觉得特别的无聊。经过两个小时的攀爬,积雪已经厚达30厘米,几乎寸步难行,每一步都需要用上很大的力气。翻过了山脊,就到了高山灌木丛里,这里好象曾经有人住过,有几间破烂的小木屋。
  
  树林的一个凹地里,有一处悬冰川,景色非常的壮观。在这里,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悬冰川:那是山坡上的积雪,在适宜的条件下形成悬贴于山坡上的冰川而不下降到山麓。它的规模较小,是冰川发育的雏形,当气候进一步变冷和降雪增加时,可发展成峪冰川。
  
  “奇怪了,不是说有瀑布的吗?”袁圆圆左右张望道。
  
  “瀑布?这么冷的天,要有瀑布也被冻起来了!”我笑道。
  
  “会不会在悬冰川那里?”徐前二道,“那里好象是水的聚地。”
  
  “我们下去看看。”袁圆圆作势就跳下了林间盆地。
  
  可是,同时却有很多动物窜了出来,还有很多大鸟,雪地瞬间出现这么多的动物,怕是算得上奇观了。它们全体冲向山下,我觉得奇怪,就算我们惊吓到了它们,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吧。尽管如此,却有一只动物和它们的方向相反,它就是那只灵猫。原来,一直跟在身后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猫。我百思不解,为什么所有的动物都在往下奔,它却往上跑。
  
  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三个人都静着不动,心想不会有什么灾难要发生了吧?雪越飘越打,不到一会儿就弥漫得如暴雨一般,我惊讶地在心里大叫道:这……这是……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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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5:39 | 显示全部楼层
  “别紧张!”袁圆圆发现我想逃,因此赶忙拉住我。
  
  “雪崩,要雪崩了!”我大叫道,这威力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在新疆的雪山上,我曾经远远地看过好几次,雪如海啸一般涌下来,别说人,就是石头都能打得粉碎。
  
  “现在跑来不及了!”徐前二反倒很冷静。
  
  袁圆圆说,徐前二从六十年代开始,就一直在这里采山药,有什么事情听他的准没错。这也难怪,他们上山没找当地的村民做向导,原来我们之中已经有一位经验老到的人了。照形势估摸,不消两分钟,雪崩就会出现。我不知道该跑还是该留下,不过他们说的没错,现在就是我长了八只腿,那也跑不赢雪崩,倒不是省省气力。
  
  高山灌木丛中的盆地只有十多米宽,但是我跳下去以后,却发现这并不是盆地,而是一个水潭。因为冬天的缘故,水潭结成了固体,上面的积雪非常的厚,一脚踩上去几乎拔不出来。天空此时非常的沉重,灰色云夺不停地翻滚,似乎伸手就能抓住。悬冰川有一处非常的厚实,我们艰难地走了过去,这片冰川映着黑色,和周围的白色冰川不同,伏在上面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它的后面是空心的。


  这看来就是袁圆圆口中的瀑布,只不过现在成了冰瀑布。瀑布后有洞穴我并奇怪,好象很多故事里,瀑布之后都是很神秘的地方。现在的关键就是,我们怎么进去,这冰层可不薄,既硬又厚,要是用锤子敲,怕是敲上一天都没用,而且现在没时间了,雪崩马上就要发生了。
  
  大灵猫窜到了我们身旁,它乖乖地停在冰瀑布前,不肯离去。我不理解它的行为,赶了它很多次它都不肯离去,难道就因为我救了它一次,所以要和我一起死?这也太夸张了,毫不可能性。它盯着冰瀑布,我看了一会儿,心里觉得非常的迷惑,但是现在没时间搭理这种无聊的迷惑。
  
  “如果能进去,就能躲过雪崩了。”徐前二用手打了打冰层说道。
  
  “怎么才能进去,别跟我说用炸药。”我说话的欲望都快没了,“雪崩马上要发生了,难道真要死在这里,现在写遗书还来得及吧?”
  
  “现在才后悔?我就说野猫上门,灾祸就跟着来,你还不信?算了,是时候了,把东西拿出来。”袁圆圆一边说一边向我伸出手。
  
  “拿什么?我可没带锤子。”我耸耸肩膀,但是此刻却感觉到脚下一震,天啊,雪崩说到就到了。
  
  “那支箭啊,别跟我说没有。”袁圆圆表情非常平静,完全不担心马上要发生的雪崩。
  
  “你……你……”我张口结舌,说了半天就只有一个“你”字,可是此时,风雪瞬间大了起来,雪排山倒海地滚下来,整个山体都晃动起来,那个场景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明白袁圆圆的想法,这么坚硬厚实的冰层,如果用金箭,肯定很容易打穿。可是,我的金箭却隐藏在身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哪怕在火焰山遇到危险,我也没敢把它拿出来。当时用的箭,是另一支,虽然一直不知道是谁的箭。雪崩不是开玩笑的,一秒钟的功夫就能把我们淹没,此刻再不亮箭,那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我横了心,咬紧牙,这次就让金箭出来透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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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这里,先说一件年少时的往事。我家在广西的一个群山环绕的地方,出门就是一坐大山,小时候经常上去玩耍。十岁那年,我不小心跌进父亲放置的陷阱里,左手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不停地流。当时我还小,怎么也爬不出陷阱,只能忍痛坐在陷阱里等待。在那之前,父亲已经和我说过传家宝的事情,只不过他只给我看过弓弩,至于箭却一直没拿出来。
  
  这一次,他忽然在我的面前拿出一支金灿灿的箭,我看着非常喜欢,甚至把手臂的疼痛都抛到脑后。可是,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父亲一边说不能把箭现于人前,一边把我流出的血浇在金箭之上。那支箭沾了血以后居然软化了,接着父亲把金箭揉成了一个小硬块,然后就塞进了我的手臂里。
  
  其实,就连我都无法相信这一幕,直到现在,都觉得是在做梦。有时候甚至怀疑当时的我,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父亲在那之后没有送我去医院,而是自己给我缝针,细心照料,并一再嘱咐不能向旁人提起。如果发生了危及生命的事情,这两件东西才可以拿出来救命。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一把弓,一支箭,它们的功能无非是破坏,又如何救命?
  
  总之在我的生命里,父亲永远那么神秘,似乎总有很多秘密要告诉我。
  
  现在,让我们转回现实里。雪崩已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其余的两人没有半点恐惧,反倒全部盯着我。我顾不得父亲的嘱咐,按照父亲当时教的方法,捏住左手臂,把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上面,一颗金色的球体就从手里连同鲜血一起迸了出来!金箭出了身体,就迅速恢复了原型,然后顺势冲向了冰层。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金箭瞬间击溃冰瀑布,露出了一个很大的洞口。
  
  没有时间多想,我们三人和那只大灵猫纵身一跃,就飞进了瀑布后的洞穴之中。而在同个时间,雪崩正好淹没了我们刚才所站的地方。瀑布究竟都冰冻了多久,我不清楚,刚才要不是时间紧迫,我肯定要让这里好好通通风,以免吸入有毒气体。可是冲进来以后,却发现,冰瀑布之后,洞穴里的空气似乎不停地翻滚,犹如在刮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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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6:49 | 显示全部楼层
  “快开手电筒!”我大叫道,不是害怕得大叫,而是外面的雪崩震得地动山摇,不用力喊根本无法听见。再有就是因为雪崩的破坏力太强,现在的我们并不是完全安全,得往深处钻,否则这里也会坍塌的。最后一的原因是自私的——我急着找寻从身体里射出的金箭,生怕那只大灵猫是只贪财猫,把我的金箭叼走。
  
  袁圆圆和徐前二很快打开了手电筒,我焦急地想爬起来,哪知道地面太滑,反倒重重地又摔了一跤,疼得我牙齿都快咬碎了。好在金箭就在眼前,我忍着手臂的疼痛,把箭上的血擦了擦,惊讶了它一直没被腐蚀后,就把它藏在了身上。我的伤口一直淌血,温度过低的时候疼痛往往会扩大化,无奈之下只好咬牙坚忍着。
  
  奇怪的是,袁圆圆和徐前二只是脸上一惊,并没有追问金箭的来历。我在脑海里,已经准备了许多台词,以便应付他们,谁知道他们屁也没有放一个。大灵猫对我眨了一下发着绿光的眼睛,然后就迅速地奔进了黑暗里,转眼就消失了。既然这里有大灵猫这种动物,想来里面的空间不会有多么危险的事物,要不然它也不会生存到现在。只是我仍然好奇,它为什么一定要进到冰瀑布之后,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它这么做?
  
  “现在不可能从原路出去,我们怎么办?”我烦恼道,可是话还没说完,手臂上的伤口却结了冰,这可吓了我一跳。没等他们回话,我就急忙帮衣袖放下,以免手臂废掉。
  
  “回去干嘛,好不容易进来,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东西!”徐前二诡异地一笑。
  
  “徐叔叔,东西找到了,你可别乱来。”袁圆圆担心道。
  
  “好啦,好啦,又在卖关子,快去找东西,然后出去。”我被他们弄得头痛,不想再听下去。不过冰层如果是第一次被击碎的话,那么就说明范里他们没有进来,如此说来,他们可能在别的地方出了事情。
  
  他们的手电筒照到地上的时候,上面全是厚厚的冰,我们现在虽然穿得厚实,但也有些经不住了。不过,我却发现冰层里有许多白色的线条,发现的粗大。虽然冰本来就是白色的,但我总觉得不安,似乎那些东西会危及我们的生命。当初中日17位登山者瞬间全部消失,搜救队连根头发都没找到,我们不得不小心,虽然这里并不是他们消失的地点。
  
  我们正要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对面的风却飘来一股恶臭的味道,徐前二闻到后,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颤动。
  
  徐前二说,这臭味是大灵猫发出来的,它平时散发香气,但是遇到危险事物时,香囊中缝的开口处能分泌出油液状的灵猫香,起着动物外激素的作用。其实这种分泌物十分恶臭,当它们发现敌害时,就将这种带有臭气的物质喷射出来迷惑对方,这个御敌的方法非常有效,往往可以使来犯者当即转身离去,自己则趁机逃到树上躲藏起来。
  
  我听了后,脚步有些迟疑。既然前方有危险,大灵猫为何还要冒险进来?前面又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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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7:1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那老头子怎么会选到这毛孩子?”徐前二看到我的反应,十分轻蔑。
  
  “别说了,叔叔他自有分寸的。”袁圆圆为我开脱。
  
  我有点不服气,从小到大,我就在打猎的时候在山里被一样东西吓过,以后再也没怕过任何鬼怪。前面哪怕是阎王挡路,我也照走不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害怕,我故意走在前面,但是路面过于光滑,差点又摔倒出丑。不过,我仍然迷惑,他们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何人,为何选中我,或者范里和许少德?
  
  我本来也有一个手电筒,可是却在冲进瀑布的时候弄丢了,好在他们准备了好几个,所以不用担心。现在有他们照着,所以我懒得使用,这样方便腾出双手做事情。前面的路一直是向下的趋势,如果走快了,很可能直接滚下去。这里就有如水晶宫一般,冰折射了手电筒的光线,四周浮现出了虚幻的五彩光线,总觉得是在做梦一般。不仅如此,冰面上还反射出我们的身影,搞得我神经兮兮的,以为自己走在T台上。
  
  在山下的小镇上,我们在问路的时候,曾经听到村民说起一个这样的故事。在公元1720年,即清朝康熙五十九年,当时的云贵总督蒋陈锡的两位幕僚,广西人杜昌丁和松风写了《藏行纪程》一书。书中写到了他们于1720年农历十二月初从昆明出发,六个月以后到达了阿墩子(今天的德钦)。期间,写到了一处白茫雪山,原话是这样的:“雪山通亘,200里(这个说法是对的,因为从奔子栏到德钦确切的路程的确是100公里,合200里),山不甚高,有树木,但不生草,亦无人烟。水不可饮,饮着喘急,甚至伤生。有白蟒能行云雾,降雨雪,触之即病。
  
  在这段话中,我最在意的是后面那句话,刚开始我嗤之以鼻,但是如今冰块里的白色线条让我不能安心。他们如果没有到过梅里雪山,是写不出如此详细的资料的(书中还有很多描写,这里就省略了)。不过,听村民说,那两个人在山上被吓坏了,下来的时候疯疯癫癫,后来还是村里的巫医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他们治好。而这两个人,在意识清醒以后,马上逃离了这座梅里雪山。这个情况倒和中村弘一样,只是时间相隔几百年,不知道有无联系。
  
  这里的村民非常淳朴,他们的言语极少夸大,对此我是深信不疑的。如今见过了冰块里的东西,我只希望白色线条永远待在里面,千万别跑出来。前面的风势忽然增大,我的衣服都钻进了冰雪,一张嘴就觉得肚子已经结成了固体。山洞只拐过几次弯,其余一直往下通,空间也挺大的,至少能容下五个人并排走。可是,我们在山洞第五次拐弯的时候,地面上却出现了几滴血液,看样子应该是大灵猫的。这里还有余臭,真没想到大灵猫既能放出香味又能挤出恶臭,大自然的力量果然强大。
  
  只是,拐弯处再走几米,却忽然出现了一个深渊,没了路。我们三人顿时发愁,既然没了路,大灵猫能跑哪去,这里可一直没出现岔路。深渊底下冲上来很大的气流,洞穴里的风就是从这里蔓延的,因为气流翻滚得太厉害,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张嘴,只能用眼神和动作交流。
  忽然,我发现袁圆圆一直指着深渊的对面,她好象非常的惊讶,眼睛瞪得要迸出来一样。深渊对面虽然有通道,但是两边的距离却有十米。
  
  在徐前二和袁圆圆手电筒的光线中,我却隐约看到,有一个东西正腾云驾雾一般,凌空走到了对面,然后瞬间融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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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5 09:0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现实中人类无法凌空虚渡,违反地球重力原理的事情,那是不可能发生在地球上的。莫非前面有一座隐形的桥?要知道世间这些东西都是拥有自己固定可见的形态的。就算是再小的东西,只要透过显微镜就照样可以看到它的形态并看的一清二楚。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我试着把脚探出去,可是却扑了个空,还差点摔入黑暗的深渊里。这么说来,深渊的上空并没有隐形的桥梁,那么刚才的东西或者人,以及大灵猫是怎么走过的?现在,来时的路基本断了,去路却有深渊隔着,这该如何是好?
  
  袁圆圆拍了拍我的肩膀,她想说话,无奈风吹得厉害,能勉强睁开眼睛就算不错了。她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站到后面。她似乎满脸自信,和徐前二对视了一下,袁圆圆就准备把脚踏了出去。刚才我的确没踩到实物,她这一脚下去,不踩出个粉身碎骨才怪。看到她没有把脚缩回的打算,于是我赶忙把她扯了回来。比手画脚了一番,袁圆圆和徐前二却笑了起来,她又做了个让我放心的手势,然后一转身就迈出了右脚。
  
  我心里想着,这下可好,生得挺标致的一个女娃娃,马上就要摔得支离破碎,下到阴间服侍阎王了。徐前二很放心的模样,似乎在等着看好戏上演,他还真铁石心肠。袁圆圆的右脚完全迈出去以后,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处,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袁大小姐,一路走好,死后可别怪我没阻止你。
  
  哪知道,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袁圆圆双脚踏了出去,但是却脚踏实地地站在了深渊之上,根本没有往下坠落。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搓了搓眼睛,袁圆圆仍稳当地站在空中。徐前二跟着也走了上去,他也安然无恙,此刻我的下巴都贴在了地上。徐前背着沉重的行囊,站在上面丝毫不摇晃,这让对什么都好奇地我忍不住也想踩上去,但是脚一迈,马上又犹豫着不敢轻举妄动。
  
  “毛小子,快跟上来。”徐前二回头催促道。
  
  “可是……”我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迈步,这举动实在太疯狂了。
  
  “别怕,你慢慢走上来就好。”袁圆圆语气缓和地说道。
  
  听袁圆圆这么轻声细语地说话,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孬,在女人面前可不能如此窝囊。不过就是迈个步子,有必要这么婆婆妈妈吗,大不了掉下去,指不定还不会死。我脑子一热,恐惧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大步一迈就踏了出去。这一脚,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当时我的脑子里只能想出这个描述。我一踩下去,感觉整个人都往下坠,但是心里不忘骂上一句:徐前二和袁圆圆这两个阴险小人,居然害我。
  
  可是,我还没骂完,坠落感忽然消失,自己已经站在了深渊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我转念一想,这可是大好机会,马上又摆了个白日飞升的姿势,“我是神仙!”
  
  “神你个头,快走!”袁圆圆有些焦急,似乎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觉得新鲜,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一大奇观,怎么能说走就走。试着又迈了一步,发现脚底很粘,每走一步都很费力,好象走在胶水上。而袁圆圆看我不舍得走,无奈之下只好做个简短地解释,以满足我的好奇心。
  
  原来,克木人的故事里,有这么有一则神话,说的是克木国王坤壮,他幼年并不聪明健壮,反而十分懒惰。有一日,他躺在果树下,等着果子自己掉入嘴里,一只大灵猫却从他的脸上走了过去。坤壮以为是果子掉了下来,于是一口咬住。大灵猫央求坤壮放了它,并许诺给它一些蜂蜡做为报答,坤壮答应了。坤壮用这些蜂蜡做成了一面鼓,但后来却被其母倒水在上面,从而变为坚硬无比。但是,在冬天的时候,鼓却发生了变化,它变为透明得几乎看不见。坤壮跑到采蜂蜡的地方一看,漫天雪花飞物的地方,满片的蜂窝全部变为了透明的颜色,摸上去坚硬无比,怎么都不能把蜂蜡采下来。
  
  我听着这段神话觉得特别的惊奇,因为克木人现居热带雨林,就算是冬天也不可能落下雪花,莫非克木人以前的村落并不是在今天的勐腊现附近,而在梅里雪山?神话就算编得离谱,它也是根据现实转化而成的,克木人虽然没有文字,但是他们的神话却有着一个特征——可以在现实里找到神话的影子。
  
  我低头一看,并没有看出异常,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神话里的蜂窝?居然还是一大片悬在深渊之上?这太不可思议了!这究竟是什么蜂蜡,又是什么蜂?
  
  袁圆圆本还有话要说,但是脚下忽然晃得厉害,她脸色一变,让我们赶快跑过去。我还没跑出几步,深渊底下忽然红光一闪,几朵火焰就轰地冲了上来,脚下的隐形桥忽然显形,它果然是厚实的蜂窝,只不过现在却在迅速软化。袁圆圆和徐前二已经从跑到了对面,我看是时间紧迫,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一蹬,就往对面的洞穴蹦去,可是却撞上了一面石壁,害得我眼冒金星。要不是袁圆圆急忙拉住我,我早就掉入黑暗的深渊中了。这个深渊真奇怪,外面大雪猛落,它却忽然喷出这么大的火焰,底下到底有何秘密?
  
  不过我说来奇怪,揉了揉额头,睁眼一看,对面的确是一面石壁。这可奇了,刚才明明看到有人从深渊走过,然后走了进去,怎么如今这里却是一面石壁。我使劲地敲了敲,石壁是实心的,后面不可能有空间。既然如此,那人和大灵猫是怎么消失的,难不成我们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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