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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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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9 14:55: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些故事来自我的父亲母亲,我的父亲和母亲是在大兴安岭支边时候认识,在大兴安岭最深处的林区呆了三年时间,他们的建设兵团硬是在什么都没有地方建出了一个有房子有路的伐木基地,刚开始的过程简直犹如荒岛求生一样。
  
那个时代,大兴安岭林区的深处就是一个路上的孤岛,丛山峻岭之间是野兽的乐园,全年解冻的时期只有4到6个月,伐木的工作却是在最寒冷的冬季进行,在雪原中,不知道多少支边的青年在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当然,我们的故事和这些或多或少有些联系,却并不相关,支边建设兵团的事情,很多当年的作家都写了,我写的故事,当时是经过是自己加工的。三叔风格的故事了。



大兴安岭 动物志 壹

我家祖上是三代贫农,母亲是童养媳,父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懵懵懂懂的,当时的情形一点也不记得了,只有依稀一点印象,母亲一个人扶养我们三姐弟,这在旧社会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我母亲还是撑下来了,四十多岁一头白发,但是总算兄弟姐妹都长大成人了。
  
我二十岁的时候,我记得当时是1969年,大哥结了婚,家里一下子多出一个女的一个小的,本来就拥挤不堪的房子就更显得局促,加上我已经成年,在家里行走,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大嫂就开始看我不顺眼,经常在我大哥耳边打秋风,这我也不怪她,那个时候农村妇女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大哥虽然向着我,但是有时候也实在没有办法。总要说我几句,于是家里总是有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氛。
  
磕磕碰碰在家里熬了一年,我自认为的转机就来了,当时文化大革命已经开始,我读书晚,当时才是初中毕业,比别人晚了三年,轮到分配,因为家里没什么关系,几乎没的选择,只有支边或者下乡两条路,我们哪里,支边大部分都是去黑龙江,下乡是去西北,因为下乡有细粮吃而且离家里近,所以选择下乡也是很热,很多干部的子女如果分配不到工厂工作,都要选择这条路,我基本上也是没戏,当时考虑了很久,我心说反正没希望,不如主动支边搞个先进,就投了建设兵团。
  
果然后来证明我的想法是睿智的,我是作为当地的先进份子踏上了北上的列车,补贴都比别人多了3块钱,在以后的工作中,我的这个先进份子的称号为我占了不少先机,也为我后来调到大庆油田后勤公司这一“油水机构”,打下了基础,当然这是后话,和这个故事也没有联系。
  
火车开了三天三夜才到达林区,(之间经过的路线我父亲记得很清楚,但是我记不起来了,以后补上)其他假设兵团大部分是到佳木斯或者九五农场(是不是这样叫的?)但是我这一批是先进部队,所谓先进就是先进到底,下了火车换上汽车就直接开往林区深处,然后转蒸汽小火车一天一夜,直接就开到中苏边境,那个地方已经是大兴安岭的核心地带了。
  
我们下车的时候几乎都惊呆了,四周是一片漆黑的高山秘林,接我们的是一个班的解放军,七八个人,打着简陋横幅——欢迎支边建设兵团,四周没有房子,没有来迎接的群众,没有当地的领导,只有冷风,这和一路过来的情形差了太多了,很多人忍不住都哭了,领头的就来动员我们。
  
我们放下包裹听了一个多小时的动员,然后在解放军的协助下,给自己搭建了帐篷,一个帐篷要睡12个人,中间一个油桶做炉子,基本没有取暖的效果,但是没这东西又不行,没有炉子晚上就会冻成冰条子。几个人挤在一起,睁着眼睛就这样过了自己第一晚上。
  
不过总的来说,在大兴安岭的生活还是可以的,因为山里的资源太丰富了,和猎户关系好的话,隔三岔五可以用粮票换点野味吃吃,要知道当时肉是多么稀少的东西,这在南方都几乎是一个奢想,粗粮虽然不好吃,但是养人,吃的一个个都胖胖的,每个月三斤细粮根几乎是当糖果来吃的,吃着要掉眼泪的。我母亲还经常寄来南方的瓜子,瓜干,有时候还有香烟,我都孝敬给排长这类领导了。这东西当时也很吃香。
  
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第二天我们的离乡远别的痛苦就被四周的新鲜事物和振奋人心的口号掩盖了,后来这半年里,我们和大兴安岭林区互相熟悉,我们造起了房子了,一边伐木一边修起来简易公路,小火车也运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很快我们就成了老建设兵,我们第一批来的除了几个谈恋爱的“资产阶级臭阿飞份子”,也都有了自己的职位,我是伐木工一队的班长,整个队有50个人,10个人一个班,队长是本地老工人,叫:“乔二木”,有伐木经验,以前还是当地的木头贩子,我很讶异这样的人怎么没有给打到,乔二木三十八九,也是一口革命小将的腔调,当队长没什么水平,不过技术过硬,我们虽然不尊敬他,经常用革命口号来呛他,不听他调遣,但是出去伐木还是得跟着他。因为只有他认得回来的路。
  
忙碌而激情四射的生活持续了大半年,到了1970年的夏天,天气转暖,气温终于上了零上,我们的工作也闲了下来,整天修整,然后打牌,当时我自己的班,只有7个人,有几个小丫头跑路了跳回去了,或者让他们的父母调回去了,没活干的时候,我们就跑去附近的老猎户那里玩枪,帮他砍砍木头,蹭点肉吃,或者跟他们进山挖山黄,寄回家里卖,可以补贴很客观的家用。
  
山里最牛b的猎户是鄂伦春人,和我们关系好的就有一个,名字我记不得了,我们都叫他刀老头,因为他有把长刀,据说是杀了日本军官弄来的,刀口很好,不过他的儿子我们混的极熟,叫做哲别,才十五岁,汉语说的挺溜,经常趁他爹不在的时候,带我们看他爹的宝贝,有一把坏了的三八大盖,听说刀老头用这枪猎杀了四五只白恰克,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说镶嵌着玛瑙的奇怪银手镯,听说是杀熊的时候从肚里刨出来的,看来是吃了哪家的闺女了,还有各式的刀子,酒呼噜,和皮毛,最多的是狼皮,哲别说就算他爹不去打猎,靠这些皮卖钱也能过好几个冬天,总理有件大衣,就是用他爹送去的皮做的。
  
其实这些东西我们在其他猎户家也看到过,只是没这么多而已,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是哲别家的地窖,我只进去过一次,里面冻着和晾着没吃完肉,在地窖的深处,却有一个神龛,不是南方的那种,是萨满教的东西,神龛上供奉着一只牛皮盒子,看年份实在很久了。
  
当时这种行为是非常危险的,但是好在这里是林区深处,没有这些猎人,大家都吃不上肉,而且要真干起来,这里流传的传说,鄂伦春一个人猎人能杀掉百来号日本人,大家都不敢,也没有人说什么,在外面的革命觉悟在这里不如狍子肉实在啊。不过年轻人好奇心强,我们都问过哲别皮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哲别打死都不肯说,这也就越发让我们心痒。
  
冬天猎人们养山,并不都出去打猎,到了夏天,经常要长期进入林区,一个星期才会回来,哲别一个人看家,我们去玩的次数也多了,在一起就是喝酒,那一天海量的哲别也喝多了,家里的炉子里也没了肉,哲别就让我们自己去地窖拿,我酒量不好,所以喝的不多,一看其他几个,特别两个绍兴人都和泥一样了,只好昏昏沉沉的自己下地窖去。
  
地窖中全是冰,温度极其低,我下去后就打了个寒战,人顿时精神了不少,打着手电调了几块肉条后,就想返回,这个时候,我眼角一晃,突然就发现那个神秘的神龛,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大兴安岭 动物志 贰

我当时酒喝的也有点多了,如果不是地窖中冰冷的温度让我的脑子有一点清醒,我也不会注意到神龛的变化。
不过,说道变化,却也不是特别的离奇,神龛的样子还是那个样子,我在其他猎户家里都看到过类似的东西,说实话,东北萨满文化下的很多日常摆设就和神龛很相似,让我感觉到有点奇怪的是,神龛上摆上了祭品。
我走过去看了看,祭品还比较新鲜,是一些腌肉和酒,哲别的老爹是三天前出发去打猎的,该不是这些祭品是他老爹临走的时候,祭祀用的?
鄂伦春猎人出发前拜长生天是不值得奇怪的,他们认为食物都是长生天给于的,其实这种崇拜还是不同于一般的封建迷信的,蒙古,鄂伦春,满这些游牧民族崇拜的是大自然,这和达尔文宗教是很类似的。当然,当时在地窖中的我是考虑不到这些事情的。让我感觉到有点奇怪的是,祭祀长生天应该不是个人行为,一般都是一个部落的领袖带领族人做的事情,是一个节日,私自祭祀长生天,不能说是犯法,但是是不太合理的。
而且,难道,长生天给装在这个盒子里了吗?
我不知不觉就走近了那个神龛,仔细去打量这个牛皮盒子,之前我并没有很好的机会,因为进地窖拿东西的都是哲别。
盒子大概有一只亚五箱这么大,现在人可能无法理解亚五箱的概念,如果说成现在的形容词,应该是一台普通尺寸的手提电脑,厚度有两到三个巴掌,牛皮开裂的非常厉害,我之前估计可能是抗战时候的东西,现在看看,估计还不止,有可能在民国就有了,透过裂开的牛皮,我可以看到里面是藤条,这是一个绷着牛皮的藤箱。
我的心砰砰直跳,一股原始的好奇心涌了上来,我虽然知道窥探别人的秘密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但是这样的局面出现在我面前,我很难不产生这种想法。
几乎是没有犹豫,我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挂着各种肉类的地窖中一片漆黑,应该是没有人会发现,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小心翼翼的跨上了神龛,兴奋的将牛皮藤箱搬了下来。
箱子几乎没有什么重量,既然已经拿在了手里,我的什么内疚就消失了,我转动着箱子,发现它没有锁,事实上鄂伦春和这里的猎人都很淳朴,连门都没有锁,只有卡杆,那是怕野兽在他们出外打猎的时候进来偷吃。
我心急火燎的将藤条箱打了开来,当时我甚至认为自己会看到一个人头,那些猎人总和我们说在远古的时候鄂伦春有猎头的习惯,但是我打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却是空的,只有在箱子的底下,折叠放着一只尼龙纤维袋(现在大部分用来装化肥的那种袋子)。
“他娘的,该不是那刀老头把全国粮票全藏在了这里,什么时候萨满变成拜金的教派了。”
我有点疑惑,有点失望又有点好笑,将袋子抖将起来,想看看下面是不是藏着全国粮票,让我失望加剧的是,藤皮箱子下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就纳闷了,这么显眼放在神龛上的一只箱子里,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只尼龙纤维袋,难道刀老头拜的是这是袋子?
我把尼龙纤维袋抖了开来,一抖却不得了,只见袋子竟然直挂到了地上,一下子拉出老长一条。我一看几乎没撒手叫了起来。
这原来不是袋子,而是一张电线竿粗细的蛇皮!


大兴安岭 动物志 叁
  
我是浙江人,蛇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还在田埂里的玩的时候,大小水蛇,五步七步金花银环,也不知道打死过多少,那年头农村的孩子根本不怕蛇,逗蛇是常有的事情,虽然大人是害怕的。为这蛇的事情,我和大哥经常挨打倒是真的。
等大到我这样的年纪,才真正开始怕蛇,那是懂得的生命是会流逝的缘故,或者说人到了青春期之后,才会明白这一点。
大兴安岭也有蛇,而且数量也不少,但是因为这里已经是山区,蛇都以吃老鼠和蛙类为生,大兴安岭周边人群密集,食物丰富,在森林深处倒是没有见到多少,大概也是因为这里气候常年寒冷的缘故,蛇的种类也不是很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大兴安岭山区里肯定没有蟒蛇。
我摊开那张蛇皮,就越加的骇人,我都搞不清楚应该怎么来形容它的长度,我只知道这样的蛇要是咬我一口,我不死也肯定成半截人。
那个时候虽然学校不上课,但是看野书也知道了这么大的蛇,不用说只有蟒蛇一种,但是大兴安岭如果有蟒蛇,那搞生态学的人也不用混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蛇皮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难道刀老头曾经去过越南或者亚马逊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啊,那几乎不出大兴安岭林区的鄂伦春的猎人能到那种地方吗?又或者是从其他地方买来的?
也不会,刀老头没道理祭奠买来的东西,而且他要蛇皮来干什么,他的狼皮在当时贵重多了。
我脑子转的很快,这时候已经有点隐约意识到了一点。
鄂伦春的猎人只祭奠两种东西,一种就是长生天,他们无处不在的神,一种就是他们认为有灵性的猎物,鄂伦春人有时候打到狼王,狼王皮都是要祭起来的,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动物和人类一样都是长生天的子民,两个种族互相猎食,一方的得益就代表另一方的牺牲,自己需要对此表示感激。
那这条蛇,难道是刀老头曾经在林区里猎杀过这么一条巨蛇,那也难怪他要祭起来,这......也算是条蛇精了。
我拿着那蛇皮一边想,一边就也清醒了很多,心里的好奇心就越发重了,不过这时候,地窖外面就传来了哲别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两个人朝里面大叫我的名字,显然是看我这么久没回去,来看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要是让哲别知道我打开过这个盒子,我难免落上一个背信弃义和偷窥他们隐私的名义,这在少数民族是一个原则性问题,是要给批斗的,别说这朋友肯定就没的做了。
我赶紧将蛇皮胡乱的一卷,塞回到箱子里,然后迅速摆好,接着往肉堆里一躺,就假装醉了过去。
哲别叫了几声,我听他的声音显然已经有点清醒了,接着就打开地窖门走了进来,两个人一看到我摔在腌菜缸上,真以为我是喝多了,在这里上了头,哈哈大笑,接着就把我搀扶了上去,因为都喝了酒了,谁也没注意四周有什么异样,也没发现我是装的。
  
我给抬回到房间的暖炉边上,哲别用醒酒草来搽我的脸,说实话这种鄂伦春草药实在难闻,我就假装醒了过来,接着他们就笑我没用。又说我是逃酒。
  
我急于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又喝了几杯,就真的醉了,脑筋越来越糊涂,结果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连报到都忘记了,结果还挨了批评,写了好几天的检讨。
  
醉过的人都知道,第二天醒来喝醉时候的记忆都很模糊,那箱子的事情,我也只是隐约记得一点。后来想想,当时我手忙脚乱的把蛇皮塞回到箱子里,要是后来谁打开箱子看一看,肯定就会发现,那不用手我肯定会暴露了。
  
不过这件事情后来却就这样过去了,哲别似乎就根本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我们还是照样混在一起。几天后哲别的父亲回来,也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不过,就算当时记忆清晰,要知道为什么要祭奠一只装着巨形蛇皮的箱子,自己查也是没用的,只有问刀老头,但是看来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蛇皮的事情,随着温度下降,大地还是封冻,伐木的准备工作开始,我就忘记的一干二净。
  
不过,人的记忆是很奇妙的东西,如果长久没有信息的刺激,记忆就会淡化,也许你无法主动的想起他。不过一旦有什么刺激,再遥远的记忆也会突然跳出来。
  
那一年的冬天,却恰恰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这一张蛇皮,从此以后在我的大脑里再也无法忘记,直到现在,只要一看到蛇这个字,我仍旧会想起当时发生的可怕事情,仍旧会感觉到一股一股的寒意。
  
(引子完)



大兴安岭 动物志 正文一 突变
  
1970年的冬天,一个寒冷的早晨,在银装素裹的丛山峻岭间,许多支边建设兵团的支青们带着毡皮帽子,三三两两的开始跑步。东北的天亮的很晚,这个时候天色还是蒙黑蒙黑的,几个干部吹着哨子,挨着个的到屋子里叫人。
我们是先头部队,已经是老油条了,不像刚来的那些菜头那么积极,干部吹了几声后我们佯装起床,他一出门我们全部都倒头再睡。
这一年大兴安岭很早就下起了雪,这一场雪比往年下的早了两个月,所以很多事情的猝不及防,我们开工也开的很早,其实林区早以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后面整个冬天,我们只需要干上一个冬天一半的工作量就够了,大家都知道,但是谁也没想超额完成任务,在冬天伐木实在是太辛苦,能这么偷懒还不偷笑。
你们也许奇怪,为什么要在温度最底的冬天才开始干活,那是因为木材在低温下会冻结,那个时候砍伐起来会比较省锯,也不需要太大的力气,所以天气越是冷,我们越是要干活。
就在我睡的迷糊,正在想隔壁新来的那个女支青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混乱的声音,几个温州人在用他们的当地话大叫着什么。
我们以为他们温州帮又和宁波人干架了,我队里几个宁波人马上就跳了起来,要去帮忙。
在东北,浙江的支青里面,温州人和宁波人是两大刺头,因为那个时候两个地方都比较落后,温州人因为方言不通的关系,又特别团结,连当地东北人都不敢惹他们,而宁波人靠海,家里的海产在这里很吃香,势力也很大,所以也横竖都不怕,两帮人经常干架,往往打的头破血流。
我是来自名不见经传的嘉兴,人数最少,自然两边都不好惹,但是想着不去管这个事情,不过那两个宁波人却把起来人都拉了起来,要我们去帮忙。
我老大不愿意,但是好歹也是个这6个人儿的头,只好也穿戴整齐出去,一看外面,却不像要打架的样子,只看到很多这里的民兵带着步枪和其他人一起就往营地外赶。
当时我下面一个叫宋中国的胡州人就哎呀了一声,大叫:"完了,难道老毛子打过来来了?"
老毛子就是苏联人,我们当时和苏联关系之紧张,是现在人感觉不到的,那真是剑拔弩张的,只要两边领导人一个念头,就马上打起来,我们来这里支边,也是毛主席“屯兵边疆”的预防措施。
我们几乎就在中苏边境,要打起来,我们这里就是最前线。
所以宋中国这话一说,其他几个人脸都白了,不过我自己感觉是不太像,人家苏联是工业化国家,当然是坦克加飞机,这里全是数,要进攻也不是这里啊,也许还是打架,一咬牙,抄起一边的铁锹,就对他们说我们也冲过去看看再说!
说着几个人都跟着跑去的人,朝着林场的外面跑。
这倒也不是英勇,因为当时的教育是冲锋的时候冲在最前面最安全,冲在后面就很容易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会信这鬼话。
跟着那些民兵跑了几步,却发现他们并不是往边境跑,而是都跑了另外一条路,我一看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这条路其他地方到不了,尽头就是哲别家啊,看来和苏联人没关系,难道是哲别家出事了?
这个时候,那条蛇的记忆才再次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我心说难道是那个神龛暴露了?新来的那几个激进分子要去革哲别家的命?要去抄家?
这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不过这里鄂伦春人多,那帮小子以为在这里也能作威作福,后来都给揍的没脾气了,打回原型,我倒是不怕哲别吃亏,不过哲别这小子要是疯起来,杀人都不缺,手黑着呢,要是闹大了就完蛋了。
我们挤过人群,因为都知道我们和哲别关系,围观的人都给我们让开路,我们冲进去一看,却没有我想象的打架场面,我们的民兵队长(相当于公安局长)正在赶人走。我看到刀老头低着头坐在自家屋子的门槛上,脸色惨白。
而让我感觉到一阵寒意的是,在他们屋子外面的雪地上,乱七八糟的交错着的电线竿般粗的,类似于车辙印子的痕迹,绕着他们的房子好几圈儿。我起初以为是摩托车的车轮痕迹,然而一想就知道不对。
我见过这样的痕迹,这不是车轮痕,摩托车的痕迹会有两条,而且也不会如此的凌乱.当然这里也没有独轮车。这一条的痕迹,十分的流畅,也是人为能做出来的,倒像是蛇或者其他长条形的动物爬过的爬痕。




大兴安岭 动物志 正文二 蛇痕
  
其实当时,没有见过那张蛇皮的人,恐怕联想不到这一点,但是我也没想太多,当时的情形也由不得我多想了,我们几个人就冲想到刀老头的身边问出了什么事情,一边的民兵就上来把我们都架住了,我远远看着刀老头似乎没事情,只是脸色不好,一脸的茫然,不过没看见哲别,心里就感觉不妙,朝着屋子里大叫了几声: “哲别!哲别!”
  
没有人回答,倒是刀老头朝我看了一眼,接着民兵就把我们全部都推到人群里去,那民兵队长很生气,朝我们大叫,让我们守规矩,不然就抓去吃处分。
  
下头几个和哲别关系很好人就要和民兵起冲突了,我赶紧上去把他们都拦住了,这年头民兵也是很横的,犯不着和他们对干,而且干起来我们也理亏,还落个反革命,那是要倒大霉的。
  
我把他们都推回去,让他们冷静点,我们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人就缩在人群里,接着刀老头给民兵队长带走了,然后民兵们东弄西搞了好几下,也不知道弄了什么,接着就开始铲雪,把地上的印子都铲没了。
  
一下子人群没热闹看了,林场的干部又来找人了,三三两两的也都散了,都在奇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苏特来搞破坏了,或者刀老头的儿子犯了什么事了?
  
手下一个宁波人叫瘌痢头阿三的,和哲别关系最好,就问我怎么办?
  
那个年纪,我承认自己是晚熟的,义气的观念还是很重,特别是那个时代,虽然我不是顽主,但是同样的血性是相似的,而且,在我们所处的特殊环境中,团队的团结是非常重要的,小到我们七个人,大到整个林场,都随时会受到外来人的冲击,所以只要有一个人受到欺负,就代表着我们一帮人受到了挑战,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我当时脑子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哲别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摆平,甚至不息以命来搏。
  
不过虽然脑子发热,但是我的思维还是非常清醒,我看着四周,我们一个大队的人都回去了,那房子有民兵守着,我们也冲不进去,其他人都走光了,刀老头又给带走了,现在要弄清楚出了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干是上策。
  
也许是我看着四周的目光太过怨毒,民兵似乎对我们非常不爽,想要整整我们,就让我们过去,我手下两个宁波人就挽起袖子想干架了。但是我还是把他们拉住了,让他们冷静一点,都回去,对他们说,咱们要搞曲线救国,回去先通过关系打听打听先,这事情还不好说,说不就是个闹剧,那个年头,家里毒死个老鼠都能怀疑到动机背景这样的地步去。
  
几个人虽然不愿意,但是碍我的决定一向是正确的,只好退了下来,我们不动声色的回到了林场,出发去干活。
  
那个时代,娱乐匮乏,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当时的头条了,所以干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事情,都在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知道消息不可能来的这么快,最起码要晚上才会有消息灵通的人把事情的传闻带出来。
  
因为担心着哲别,我们那天的活也基本干不下去,反正是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分工,每个小队都有自己的分管区域,所以我们特地走到了深一点的地方,就开始偷懒。
  
我们蹲在哪里抽麦秆烟,一边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当时最主要的想法,还是苏特或者犯事了,因为我们这里经常有这样的宣传,反正有谁不见了,有谁给调走了,或者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苏特干的,连张三李四摔进茅坑都怀疑是苏联人干的好事。或者也有隔三差五抓个人去批斗的,不过哲别其实是整个文化大革命的局外人,应该没人会去闹他,也许是我们和哲别老是在一起,那矛头不是对准他,而是用他来对付我们几个人的。
  
这个时候信息就很重要,我对他们说,今天晚上,大家就拿家里的特产出来,到处给我去打听,要是真有人想搞我们,我们今天晚上就把他拖出做了!要是实在打听不出来,咱们就去找刀老头问问,他怎么样今天晚上也得回家,因为民兵营其实就是我们建设兵团里的一部分,根本就没有什么办公场所,晚上没地方给他睡。
  
商量妥当,我们又分了工,收了工之后,几个人就散去了,我带这瘌痢头就直奔刀老头的家,因为晚了一响号,就不那么容易出来。
  
我们料想的没错,守门的民兵已经不在了,刀老头已经给放了回来,坐在屋子里,屋子里点着篝火,仍旧不见哲别的影子,让我有点吃惊的是,刀老头此时竟然在擦枪。
  
枪是需要保养,但是刀老头用的是抬杠子,这种枪其实就是一个带木把的铁管,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去擦的,除非,是在进山打猎之前。但是现在是冬天,冬天进山打猎,不说打不到的到猎物,森林里的成群的饿狼就十分的棘手。
  
我和癞痢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先开头,这时候刀老头抬头看到我们来了,却招手让我们进来,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刀老头知道我们和哲别的关系,但是平时我们和他说话也不多,所以此时我也圆滑不起来了,只好问道:“我们来找哲别,他出了什么事情,今天......?”
  
刀老头擦完了一把枪,也不看我们,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只牛皮箱子,往我们面前一扔。



大兴安岭 动物志 正文三 蛇冠子
  
刀老头子扔出盒子的那一刹那,我还以为那只盒子就是在地窖神龛中的那一只(因为老旧的盒子都差不多),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难不成我开过盒子的事情暴露了,刀老头要找我算帐?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转的特别快,就马上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了:
  
如果正如我推测的那样,哲别是因为家里供奉着“神龛”而被带走的(四旧是在当时是个最好扣的帽子),我们自己的推测是可能是有人看我们几个二楞子整天偷懒不顺眼,想整我们而通过哲别来下手。但是!
  
但是刀老头不在我们的处境中,他自己想不到这一点啊,他如今将这个东西扔出来,会否是误会把神龛的事情上报的人就是我们?
  
那一瞬间我就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最怕别人误会我,而且这事情我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只有我们几个人经常进出他们家的地窖,且只有我对那盒子表现出过兴趣,要是事情一捅出去,我的几个兄弟肯定会认为这事情必然是我干的,那我可就真玩不下去了。
  
在那个年代,如果这样的人际关系问题出现,除非你上头有人,不然你肯定是给整的生不如死。
  
所以那一刹那我几乎马上想解释,但是等我看清楚那只盒子的时候,却一下又蟞了回去,因为我发现那并不是神龛中的那一只,这一只盒子虽然也是用皮包着的,但看的出这做工是业余的,而且大小也小了很多,这是当地人自己做的。
  
我们不知道刀老头是什么意思,不过当时我的脸色就惨白的楞在了那里,癞痢在我后面,他并不知道我想了怎么多,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然后推了我一把,我们两个走到盒子面前,癞痢就问:“阿玛哈,我们问哲别到哪里去了,你给我们这盒子干什么?哲别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们,有事情我们不会不管。”
  
刀老头看了眼我们,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指了指那盒子,也不说话,又拿起另外一杆枪来擦,似乎不想理会我们。
  
我和癞痢互相看了看,心说这是意思,难道哲别在盒子里面?这......怎么可能,哲别又不是充气的。
  
突然,我就感觉到浑身发凉,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因为那时候我们那里已经是火葬了,刀老头这一指,我一下子就联想到骨灰盒的事情了,难道哲别已经挂了,而且这么快已经烧成灰了,这是他的骨灰盒?
  
这倒是也是非常有可能的,鄂伦春都是树葬水葬的,那几个民兵搞七搞八,或许是要逼刀老头火葬而起的冲突。而且我们好几天没见哲别了,这小子该不是碰上熊了或者狼糟难了!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哲别房子外面的那些轮胎的痕迹是怎么搞的。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有点搞不懂了,其实建设兵团不是经常死人,因为有老木工带着,而且年轻人怎么样也比较会熬,受伤是常走,死人就很难。
  
我们来这里之后,只发生过一次死亡事故,还是一次谋杀,一个女支青和他的男对象,男的家里人给他找了个干部的女儿,背景很好,于是那男的就嫌那女支青没有背景,不过当时两个人已经好的过了头,不太可能分手了,于是那男的就在伐木的时候把女支青带到深山里掐死了,然后谎称迷路了,和那女的走散了。
  
那一次还是刀老头看出问题来,带人附近山里找了一圈,结果找到给狼吃的只剩下上半身的尸体,后来一验尸事情的败露了,那男的倒也机灵,一看苗头不对就往山里逃,给刀老头一枪就放倒了,不过没打死。拖到营地里审完了,说要送到呼和浩特省里去枪毙,结果出去后几个月竟然让他家里人找的那女人的干部老爹保了出来。
  
这事情真是没天理,但是在当时也没有办法,哲别老说早知道当时就让他爹当场就击毙了。
  
那女支青的事情后来是火葬的,给他们的父母带回老家去了,我记忆里就这么一次火葬,是民兵们搞的,没让我们看,但是那一次火葬的地点就在民兵营的后面,烟雾冲天,今天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火葬迹象。

南方人和北方人比起来,可能就是想的太多,而嘉兴靠近上海,我想的就特别得多,不过癞痢就根本什么琢磨,和我对视了一眼,他就把那盒子拿起来看,左看右看了一会儿,竟然想也不想就打了开来。
  
盒子没有锁,用的是一个褡裢,一下子就开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想按住盒盖,这只是条件反射,并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要按,不过癞痢这个二百五动作实在太快了,终究是没有按住,盒子一下就开了。
  
我赶紧刹住手,心说该不会按到他骨灰里去,一看之下,却又一愣,原来里面不是骨灰,而是黑漆漆的铁砂。
  
这是土猎枪的子弹,鄂伦春人的土猎枪杀伤力极其地下,我们都称呼为毁容枪(这是学巴顿称呼南非作战的坦克为‘伤心车’),意思是这枪十分适合用来毁容,因为铁砂和火药混合在一起后发射,只要被大到,你的脸上就绝没有一片好肉剩下来。但是这枪又杀不死人,且发射速度极其满,一次发射后重新上火药铁砂,用枪杆子转紧,最起码要3分钟。
  
所以鄂伦春人猎熊的时候,不像欧洲人一样都是远距离射击,鄂伦春人用枪都是肉搏的用法。
  
正在奇怪,刀老头却说话了。他的汉语非常不地道,对我们道:“要想见我家哲别,就帮我快把这些枪全部装了,那东西很快就会回来......要么你们还是趁现在快回去,说不定还来得及......”说着,就冷冷的抬头把他擦好的两杆枪甩给我们。
  
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癞痢就更不知道了,不过他既然这么说,我们也只有帮忙,我顺手抓起一把铁砂,一边找药角袋,一边问他:“阿玛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癞痢也问:“是啊,我们是来找哲别的,哲别是不是出事情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搞枪啊?”
  
刀老头拿起第三杆枪,还是不回答我们,只是低头搽着枪管。
  
我不禁有火,这算什么,这是摆谱吗?刚想去理论,这个时候,突然我就灵光一闪,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鄂伦春的老头子的状态不对——
  
他不是不回答我们,而是根本没有听我们的活法,我皱起眉头,再一仔细看,竟然感觉到这老头子似乎是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一丝隐约的颤抖,从他的手中传达了出来。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我面前的刀老头,是这里的猎人王阿玛哈,说的夸张一点,他就是这里的森林之王,除了东北虎,他不会怕任何东西,他怎么会害怕。
  
癞痢没有感觉出来,还在不停的问刀老头问题,刀老头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我忙拍了拍癞痢让他安静,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都听到了一声非常轻微的“嘶”声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响了一下。
  
顿时刀老头就停下来了手里的动作,一下子抬起头,看向我们。
  
我们两个自问谁也没发出那声音,忙摇头,这时候却发现他的目光并不是看向我们,而是看着我们身后左边,他房子的窗口。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和癞痢两个人都转过了头去,一下子我就浑身冰凉,脑子几乎就爆炸了起来。
  
只见一张怪异的巨大蛇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窗口探了进来,正无声息的盯着我们,一动不动。



大兴安岭 动物志 正文四 蛇蜕

之所以称呼那是一张蛇脸,是因为这一条蛇,姿势十分的匪夷所思,它不是贴着窗口的下沿,采取爬入的态势,而是几乎是蛇身绷直,直立着将头是探进窗户,三角形的头部完全低了下来,整个脑袋看上去就是一张怨毒的怪脸。
  
这样恐怖的姿势,让我一眼看上去,第一感觉就是这似乎是一个长着蛇脸的人站在外面,我脑子马上就嗡了一声,整个后脖子一下就僵了。
  
我自问不是胆小的人,事实在那个年代,我们这样的年纪还真没几个胆小的,不过,这种勇气其实只是一种隐藏在嚣张底下的假象,遇到真的可怕的东西就没用了,可以说要是在战场上恐怕恐惧也不会恐惧成这样。
  
那一刹那,我们两个人都吓的一个哆嗦,然后倒退了好几步,全挤到了刀老头的身边。癞痢反应很快,一手迅速从烧着的碳坑里握住一只烧火棒子,当作武器。我则抓起一把铁砂,也不知道想干什么的横在了胸口。
  
刀老头在我们身后,肯定是给我们挤倒了,当然我们也顾不得他了,继续向后退。
  
可是等我们定下神来,再一次盯向窗口的时候,却都一愣,因为窗外已经什么都没有,蛇脸已经不见了。
  
窗嘎啦确实给撞开了,凛冽的寒风不停的在灌进来,外面却一片漆黑。
  
我们呆了好几分钟,才意识到不对,癞痢开口问我道:“这...刚才是什么东西?”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
  
刚才也就是几秒的时间,实际看到那张蛇脸到我们开始害怕恐怕最多只有一妙,但是我还是可以肯定是那是条很大的极北蝰,这里叫做:“雪龙纹”,是冬眠非常晚的且耐寒的一种蛇,相当少见,不是我们这些在无人林海中心的人,其他地区的人恐怕几乎不会看到。
  
这蛇的脑袋比人头略小,按照我的想象,蛇身起码有4到5米长,我在大兴安岭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龙纹,而且现在的季节就算是雪龙纹也该冬眠了。
  
冬天见活蛇,那是非常诡异的现象,按这里的老说法,除非是蛇仙产冬胎,出来吃人当补品,不然是不会出现的。
  
其实,让我感觉到浑身冰凉的是,那雪龙纹诡异的姿势,那绝对是人的动作,蛇做不出这个动作,这才是吓到我的地方。
  
几个人僵持了半天,窗口还是空洞洞的,似乎根本没有东西站在那里过,因为窗户大开,灌进来的冷空气将室内的温度降的很低,我们狂泵的心跳,也逐渐缓和下来。
  
癞痢手里的烧火棍子已经熄灭了,我的手也冻的几乎张不开,但是谁也不敢去关窗,我们警惕的感觉着周围的声音,把铁砂放回到箱子里,癞痢也把烧火棍子扔回火坑里,我们拿起了刀老头装好的枪,癞痢还往火坑里放了柴火。
  
火重新开始烧旺,温度才逐渐上升,我们重新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我们才想起了刀老头。
  
回头一看,我们才发现身后的刀老头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跪了下来,在一边的角落里缩成了一团,一边浑身发抖,看样子竟然像是只瘦弱的动物,显然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此时我真的是不理解,虽然我们也很恐惧,但是那条雪龙纹其实也只是条蛇而已,最多是大了一点,我们尚且可以在恐惧中反应,这个敢近距离射杀白恰克的老猎人却恐惧成这样,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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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14:56:56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三叔讲故事>只有这么多了,还好,不是个大坑,大家凑合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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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9 15:05:1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yw3253 于 2009-1-9 14:56 发表
呵呵,只有这么多了,还好,不是个大坑,大家凑合着看

这个三叔的头绪比人家《天龙八部》还多,不过金庸是收放自如,都在掌控,照这么下去三叔自己都没法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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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9 15:2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yw3253 分享,辛苦了,+10分


小坑也是坑啊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09-1-9 16: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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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16:10:36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雾兄为什么不给我多点分?早知道,我也分几次转发了. 强烈恳请再给我加多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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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9 16:39:3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加分,一向是不分字数,一贴两分,既然你说了,就加10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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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16:55:3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您地支持,以后我一定多找些好贴转发过来 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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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9 18: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没看过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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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9 19:43:39 | 显示全部楼层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三叔是挖坑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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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0 03:52:53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三叔是“扒路大军”,写好喜欢改,就像修好路又扒开,重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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