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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青囊后传》(青囊尸衣续篇)第五卷《异界追凶》,作者: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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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4-3-2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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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1-6-22 20:11: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章 “南海号”



    我黯然回过头来。

    “鲁先生,你可曾听说过‘蛊人’么?”朱寒生问道。

    “嗯,”我点点头,“蛊人自从在明永冰川被黄小建吸去了全部功力之后,身体内脏器官日渐衰朽,现躺在301医院里,估计已是命不久矣。”

    “那您还知道黄万里先生的情况么?”有良关切的询问着。

    “黄万里已于十七年前(2001年)去世,教授临终时仍念叨着‘三峡大坝永不可建’,世间都说‘忠言逆耳’,殊不知那是利益集团的奶酪,区区一学者又焉能撼动?只要他们中饱私囊,哪儿还管日后洪水滔天,此事也就唯有留与后世评说了。”我不禁长叹了一声。

    “那么大坝呢?”有良接着问道。

    “6年前正式建成投产,原来讲可抵御万年一遇的洪水,后来改为千年一遇,再改成百年一遇,最近又说防洪不能全指望三峡大坝,反正老百姓是越听越糊涂了。”我回答。

    这时,听得不远处龙天兕怒道:“不是说有睾氏长老能复活么?他人在哪儿呢?可恶的客栈老板竟敢蒙骗老夫......”

    姜南洲快步走过来说:“尺子大巫医,方才老夫发出神识探查了一下,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三面皆为沙漠,只有继续前行数十里可见大海,而且还有一条三桅帆船停泊在那里。”

    “帆船?”我疑惑道。

    “不错,是‘南海号’。”姜南洲微笑着。

    我闻言心中暗道,上古大能果然是厉害啊,“南海号”竟也被其搬来了阵法之中。

    “姜宗主,那就请你们几位元婴期修士先行登船查看一番,瞧瞧是否设置了机关啥的,尺子与这些尘世的朋友们随后就到。”我对其说道。

    “老夫也正是此意。”姜南洲点点头,与众元婴老怪原地腾空飞升而起,衣袂猎猎,裸露着两条大腿,潇洒至极,直奔海边而去。

    “哇,好厉害啊,像‘钻天猴’似的......”墨墨仰脸望着夜空,羡慕的说着。

    “他们怎么不穿裤衩呢?”沈才华感到迷惑不解。

    “嘻嘻嘻,你们俩就是鬼婴和皱皮女婴啊,和书中描述的一样,果然是长不大耶......”小曼打量着他俩,嘴里啧啧称奇。

    “哼,你才长不大呢。”嘟嘟站在沈才华的肩上,气呼呼的回怼着。

    我望着这些《青囊尸衣》里面的人物,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别是一番滋味儿,口中不由得怅然说道:“唉,要是刘今墨还活着就好了......”

    “鲁先生知道刘今墨?”朱寒生惊讶道。

    “是啊,还有耶老与老翠花,可惜他俩前不久为‘千年老尸’所杀。”我回答。

    “耶老和老翠花死了?”朱寒生闻言愕然。

    “走吧,我们一路上再聊,有的是时间。”我说。



    天明时分,人们疲惫不堪的登上一座小山包,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

    海湾里停泊着一艘旧的三桅帆船,可见有巨大的船首斜桅和中桅,那上面还张开着数张横帆。后桅杆上竖立着一面三角帆,看上去与美国电影《加勒比海盗》中的帆船相同。

    果然是‘南海号’,我一眼便认出来了。

    帆船与岸礁之间搭着几条并拢着的跳板,一个黝黑的中年男人匆匆跑了下来,上前激动的抓着我的手:“哎呀,尺子大巫医,终于又见到你了……”

    “姜老大,你怎么会在这个偏僻的海湾里呢?”我疑惑的问道。

    “前几天,南海上起风暴,我们是被吹到了这处海湾的,想不到竟然会遇见叔叔和你。”姜老大高兴的闭不拢嘴。

    “你父亲身体恢复的怎样?”我问。

    “已经彻底痊愈了,”他呵呵的笑道,“这不,他老人家非要跟着我一起上船出海,说是躺在床上憋闷了两百多年,想出来兜兜风。”

    “你叔叔呢?”我目光瞥向了帆船。


    “他们都在船舱里睡觉,你们走了大半夜,赶紧上船洗漱歇息吧。房间都已拾掇打扫完,黄酒也都为你准备好了。”姜老大说罢,热情的挥挥手,招呼大家登船。

    既来之,则安之,我心里寻思着,上古大能既然都已经设置好了,躲是躲不掉的。

    我扭头吩咐马队长,房间先可着妇孺和大毛子安排,多出来的人就去底层货舱打通铺。

    “大毛子?为什么?”马队长不解道。

    “国际友人嘛,理应照顾一下。”我淡淡说道。

    “是,长官。”马队长应道,随即引领着众人登船。

    起航了,“南海号”缓缓离开港湾,驶入了浩瀚的大海。

    我负手而立于船头,微咸湿润的海风吹拂着自己蓬乱的发丝,几只白色的海鸥,掠过了蔚蓝色的海面,正在自由自在的翱翔。

    “笼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天地宽”,自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上古大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高维度生命呢?竟然能够随意的剪裁和复制时空,这能力恐怕连当今世界三大宗教的头儿,耶稣基督、真主安拉和佛主释迦牟尼也都望尘莫及。

    姜老大与“南海号”的出现,显而易见就是针对自己而设置的。其实,上古大能若真想要杀掉闯关者,则易如反掌,设置阵法关卡的目的只是为了淘汰。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意思是说,上天要把重任降临到某人的身上,必定要先令其内心痛苦,筋骨劳累,经受饥饿,饱尝贫穷之苦,扰乱其人已有的行为。目的是用这些艰难困苦来触动其心灵,坚韧其性格,增加其原本没有的能力。

    上古大能为此总共设置了七道关卡,淘汰掉不合格的人,朱寒生一行人里面,品性修为参差不齐,若想大家一股脑儿的全都进入炁界,看来是难以如愿了。而淘汰下来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死路一条,或变成石像,亦或如同枋长老等人,成为了一具被抽取了三魂的行尸走肉。

    唉,可苦了莫残……

    因此,自己得设法找漏洞,钻空子,甚至直接对抗上古大能。而对付上古大能,只靠自己的9mm自卫手枪和82式手雷是绝对不行的,唯有大毛子的那枚红汞核弹……

    上船时,自己曾留意到伯爵是两手空空的,而清道夫则拖着一只沉重的旅行箱。

    正寻思之间,天色骤然间暗了下来,紧接着月亮升起,满天的星斗……

    姜老大匆匆来到了船首,嘴里不无诧异的说道:“真的是奇怪了,又没有风暴,怎么白昼一下子就变成了黑夜?”

    我思忖着如何回答,口中问:“这里是否还是南海?”

    姜老大摇了摇头:“风暴来临前,‘南海号’正在镇南关到南洲的航线上,这是没有错的,可现在就……”

    “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我接过了话茬,心想这是上古大能设置好了的,所以即便姜老大的航海经验再丰富,也是无能为力。

    “鲁班尺,怎么回事儿?这里又不是极地,白昼竟然会如此的短暂。”伊万医生走上前来,面现疑惑之色。

    “黑夜也不错啊,正好可以喝完小酒睡大觉。”我耸耸肩。

    “嘿嘿,是这样,俄国人要我来问问你,还有没有高度烧酒了?”伊万医生换上了一副笑脸,表情似有尴尬。

    “喏,20斤60度土烧,都拿去喝吧。”我意念到处,手里递给了他两只塑料桶。

    “哎呀,鲁班尺,你可真是太慷慨了……”伊万医生大喜过望。

    “饮酒嘛,当然是要尽兴了。”我微笑着说道,心里则计算着,一斤酒精的体积大约是0.625升,60度即60%是酒精体积与总体积的比值,故可勾兑出约一升(约2斤)的六十度白酒。这两桶共20斤的60度土烧,相当于10斤酒精,大毛子不喝趴下才怪呢。

    我望着伊万医生屁颠屁颠的离去背影,心想今夜就行动,盗出红汞核弹后收于储物囊里,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再设法套出引爆密码就OK了。


    餐厅内,声音吵杂,酒气熏天,乱糟糟的。

    大毛子那桌喝得正欢,伯爵与清道夫面色通红,两人醉醺醺硬拽着娜佳和叶列娜,唱起了前苏联解体时的那首忧伤的歌曲《莫斯科没有眼泪》:

    “зимнее расставание

    ночью в москве.

    ряд армий,

    на улице осторожно.

    здесь никто не заметил,

    кто опять в кого влюблен.

    Потому что беды не дают человеку развалиться.

    если по чувству привыкнули остерегаться,

    одинокий по ряду стен.

    любовь расплывчатно,

    Напомни мне об этом,

    если всё не обнять, то грех

    москва слезам не верит.

    снег валит.

    Ты холодная, как чахлая.

    одинокий я,

    первоначально казалось,

    за никем можно не следолать.

    нет слёз в москве,

    Но я слезилась.

    не могу не прославлять плача,

    твая армия, пусть я платил и не боялась горести.

    Это твоя лучшая красота.

    любовь в древней стране,

    Я больше не хочу отступать от всего тела...

    (冬天的离别,

    在莫斯科的深夜。

    一列列军队,

    在街上森严戒备。

    这里没人察觉,

    谁又爱上了谁。

    因为苦难不许人崩溃。

    感情上若习惯防备,

    寂寞就多一道墙围。

    爱情隐隐约约,

    提醒我这一回,

    再不拥抱就是罪,

    莫斯科没有眼泪。

    大雪纷飞,

    你冷的好憔悴。

    单身的我,

    原本以为,

    可以一辈子不跟谁,

    莫斯科没有眼泪,

    我却流泪。

    不住哭的赞美,

    让我付出不怕心碎,

    是你最好的美。

    爱在最古老的国界,

    再不求能全身而退……)”

    “噗通,噗通……”歌声未落,伯爵和清道夫两人已经扑倒在了桌上,终于喝趴下了。

    伊万医生与娜佳、叶列娜和女巫克拉娃几个人将他俩架回了舱房。

    所谓的“战斗民族”,酒量也不过如此,我心中冷笑道。

    深夜,无风,“南海号”随波逐流的漂泊在茫茫大海之中。

    船舱内漆黑一片,我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伯爵与清道夫的舱房前,竖耳聆听屋内的呼吸声。但闻一人鼾声里间杂着磨牙放屁嘎嗒嘴儿,简直粗鄙之极,当是清道夫无疑。而另一个人的喘息则优雅矜持,其音质高贵并隐含着一种淡淡的莫名忧伤,应该就是伯爵了。

    我轻轻的推门而入……

    “唗!大胆蟊贼,竟敢夜闯本提督内宅……”黑暗中蓦地响起了炸雷似的一声暴喝,五道凌厉的指风闪电般抓向了我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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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4-3-2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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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6-24 12: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章 阴丸



    “嗤”的裂帛声响起,一只胖手悄无声息的从灵气墙里倏地探出,闪电般的抓住飞僵吴老爷子,硬生生的将其拽了进去。

    我揿亮了战术手电筒,强光照射在双层床铺上,伯爵与清道夫自睡梦中蓦地惊醒,睁开了眼睛……

    清道夫的反应极快,“唰”的从上铺弹起,手中已经多了把俄罗斯特种兵专用于近战的弹道式匕首,能够像子弹般飞射出刀身伤人。

    “Прекрати!  Да, босс…(住手!是老板……)”我身后传来了叶列娜严厉的喝斥声。

    清道夫一下子怔住了,借着手电筒的散射光,他终于看清了我,刹那间目瞪口呆,嘴里脱口而出:“косяков... босс.(科斯亚科夫……老板。)”

    此刻伯爵使劲儿的摇晃着脑袋,酒劲儿还没过去,醉眼惺忪的望着我,口齿不清的叨咕着:“старость…босс,как вы сюда попали?(老……老板,您怎么来了?)”

    “嗯。”我鼻子哼了声,显得很不高兴。

    “ босс пришел проверить работу. (老板来检查工作。)”叶列娜在一旁说道。

    “Что насчет спецназа Рэй?(特种雷呢?)”我将声音压得很低。

    “в чемодане.(在手提箱里。)”伯爵手指着床铺下面。

    叶列娜弯腰将旅行箱用力拖了出来。

    “Активировать пароль...(激活密码……)”我咳嗽了两声。

    伯爵疑惑的目光望着我,嘴唇动了动……

    “Ты забыл?(你忘了?)”我眼睛瞪着他,厉声的质问。

    伯爵“哇”的一口呕吐了起来,胃酸胆汁混合着酒精以及尚未消化完的菜肴喷了一地,气味儿难闻至极。

    “10086……”伯爵掏出手帕轻轻的揩去嘴角的粘液,用英文报出了五位数核弹激活密码。

    我拎起旅行箱,与叶列娜转身走出了房间,对守在舱门外的岭南猿公吩咐道:“猿公,让他们俩睡上几天。”

    岭南猿公转身走进了房内。

    此刻,伯爵和清道夫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起身刚想要追出,岭南猿公指尖“啪啪”两道七彩电芒射入两人的眉心印堂穴,放倒了他俩,伸手拎起扔到了床铺上。

    岭南猿公随即关好舱门,并下了一道禁制。

    “叶列娜,谢谢你,去睡觉吧,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对她微微一笑。

    叶列娜点点头,蹑手蹑脚的回房去了。


    夜色迷离,一丝风都没有,水面波纹不兴,“南海号”依旧静静的漂浮在海上。

    我来到船头,马队长和秋波老妪、古树云平三个人正等在那儿。

    “多谢秋波前辈,易容符果真灵验之极,轻易的就骗过了大毛子,”我开口说道,“天色已晚,你们两位也早点歇息吧。”

    秋波老妪嫣然一笑:“鲁先生日后若有事差遣,尽管开口便是,老妪告退。”她说罢侧身道了个万福,手轻轻的在我脸上一拂,揭去了符箓,转身与古树云平离去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晚餐时分,我见伯爵和清道夫都喝醉了,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形成……

    首先,我找到机会单独坐在了叶列娜的身旁,借着喝酒聊天为掩护,向她道明了大家目前所处的困境。眼下闯关已无回头路,如果失败了,所有人都有可能变作石像,永远困在了阵法之中。亦或是被上古大能抽取了三魂,下场与枋长老青儿他们一样,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若想要成功破关,自己则需要伯爵手里的那枚便携式手提箱核弹和激活密码,所以要叶列娜帮忙,并向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叶列娜明白目前的状况,她爽快的答应了。

    我随即找到秋波老妪,向她要了一张易容符箓,并偷偷的安排肥纯和岭南猿公暗中配合,目前看起来,计划实施的很顺利。

    “长官,这就是手提箱核弹?”马队长目光盯着旅行箱,言语中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

    我点点头。

    马队长小心翼翼的打开拉链,里面装有一只厚壁铝合金箱,上面摆放着几本印有女性裸体的香港《龙虎豹》成人杂志。他小心翼翼的开启了箱盖,里面露出横躺着的柱状金属容器,旁边是定时引爆器,上有绿色发光二极管在闪烁。

    “长官,目前核弹处于待机状态,需要检查一下定时器是否工作正常。”马队长沉思着说道。

    “激活密码是五位数,‘10086’。”我告诉他。

    马队长谨慎的在键盘上输入了密码,果然启动了定时器,遂说道:“定时器工作正常,电池电量充足。”

    “好,收起来吧,然后也去歇息。”我吩咐着。

    “是,长官。”马队长关闭了定时器,扣上箱盖儿,然后举手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我意念到处,将铝合金箱收入了储物囊,想了想,遂伸手将那几本色情杂志一并塞入了储物囊,然后将空箱子抛入了海中。

    “本姑娘已经把吴老爷子送回了舱房,让其陪着大毛子也一同睡上几日,嘻嘻。”肥纯悄然来到了跟前。


    “干得好。”我夸赞道。

    “尺子,你发情了吗?”肥纯瞪大了圆眼睛,认真的在问。

    “没有啊。”我赶紧否认。

    “那你干嘛藏起那些不穿衣服的雌人画像呢?嘻嘻。”肥纯狐疑的说着。

    “尺子日后会派上用场。”我鼻子哼了声。

    “嘻嘻,肥纯知道了。”她憨厚的笑道。

    这只食铁兽貌似憨厚,眼睛可够毒的,不过智商还是堪虞,我心里寻思着。

    “尺子,你知道鬼面蟾蜍夺舍的是谁了吗?”她问。

    “目前来看,以姜南洲的嫌疑最大,”我说道,“他索要柳下君的老丹,原本就是准备去炁界时贿赂之用的,有睾氏长老的遇害也应该是其所为,想不到这位堂堂的上古大能,竟然也贪恋三维世界里的淫秽之物……”

    “你准备杀掉他吗?”肥纯接着问。

    “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叹息了一声。

    “肥纯已经找到证据了,嘻嘻。”她笑着说道。

    “什么证据?”我惊讶的看着肥纯。

    “有睾氏长老的大阴丸。”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枣红色如石榴般大的巨型睾丸,托在了掌心里。

    “你是怎么拿到的?”我不禁愕然。

    “嘻嘻,本姑娘方才送吴老爷子回去了以后,顺便把每个房间都窥视了一下。姜南洲在他的单人舱房内睡着了,这颗阴丸就撂在他摊开的手掌心里,想必是临睡前用其练功了的,于是就伸手给你偷偷拿来了……”肥纯答道。

    我接过那颗大睾丸,凑在鼻子下闻闻,似有股淡淡的兰麝之香,并无一丝的尿味儿。

    若是当年的李时珍见到此物,必会认定为罕见之稀世妙药而写入《本草纲目》里,尘世中医普遍崇信“以形补形”,难怪那些京城里的高官巨贾们乐此不疲呢。

    果然是他杀了有睾氏长老……我心中暗道。

    “尺子,现在要怎么做?本姑娘听你的便是。”肥纯说。

    “暂且不要打草惊蛇,尺子自有主意,你现在也去休息吧。”我说罢,意念到处,将大阴丸收入了储物囊。

    我独自漫步来到了船首,负手而立,仰望苍穹。

    此刻夜色深沉,一轮明月高悬,满天星斗,偶尔有火流星划过天际,寂寥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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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4-3-2 09:23
  • 签到天数: 79 天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1-6-27 09:12: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一章 海怪


    起风了……

    耳边听得头顶桅杆上面的横帆“哗啦啦”的作响,回头望去,船尾三角帆为海风鼓满,“南海号”正摇摇晃晃驶向了黑暗中的未知海域。

    “绿珠啊,‘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也都听见了,鬼面蟾蜍的真身大致已经暴露,最后的决战时刻就要来临……”我口中轻声说道。

    “咕噜噜……”绿珠从衣襟内一跃而出,趴伏在我的肩膀上,八只大眼睛泪水盈盈。

    “有件事儿,尺子一直想问你……”我望着它柔声说道。

    绿珠点点头。

    “你知道上古五丹中的黑丹一直是藏在绿蜘蛛城堡里的么?”我问道。

    绿珠闻言一怔,然后用力的摇着头。

    “当年绿蜘蛛城堡遭到劫难时,你父母和兄弟那时也不过刚修炼到中阶妖兽的初期,鬼面蟾蜍根本看不上眼,也无需倾巢出动,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抢夺黑丹而来的。”我说。

    绿珠眨动着眼睛,神情茫然。

    “原本尺子也一直想不通这点,后来貘母将鬼面蟾蜍的梦植入了自己的脑中,这才恍然大悟。你父母和兄弟由于不肯交出黑丹而惨遭灭族,众多的赤眼癞蛤蟆将城堡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找到了那枚黑丹……”我详细的讲述了梦境中所看到的情景。

    绿珠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

    “你那时还年幼,父母因而未将实情相告,只是让你赶紧逃命去……唉,上古五丹真是不祥之物啊,只要稍许流露出来点风声,便会在江湖上引来一场血雨腥风。”我怅然叹息着。

    “咕噜噜……”绿珠低声呜咽着。

    “别难过了,”我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它,口中说道,“眼下闯关已至最紧要时刻,尺子正在寻找恰当的时机杀死鬼面蟾蜍。你放心,尺子已经暗中偷偷的下手了,此妖孽绝对插翅难逃。”

    “咕噜噜……”绿珠含泪使劲儿的点着头。

    就在这时,耳边忽闻身旁发出“嘻嘻”之声,我扭头急视,瞧见了船首边凭空露出来的半张大胖脸……

    “肥纯?”我惊讶道。

    “当然是本姑娘啦,嘻嘻。”随着裂帛之声响起,肥纯倏地现身了。

    “嗯,尺子正好有话要问你。”我说。

    “好的,嘻嘻。”

    我嘿嘿了两声:“有睾氏的阴丸,怎么着都觉得偷来的太容易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尺子?”

    “嘻嘻,有的。”她倒是坦诚。

    “究竟是啥事儿?”我追问。

    “姜南洲发情了……”肥纯面色微红。

    “发情?”我不解的望着她。

    “还有泉姑,嘻嘻。”她的脸更红了。

    “你是说在姜南洲的舱房里,他和泉姑正在……”我愕然道。

    “正在交媾,”肥纯认真的说着,“而阴丸就滚落在枕头边上,本姑娘就伸手拿来啦……嘻嘻。”

    “那你方才为啥不说呢?”我疑问道。

    “人家都在发情,而你没有,这不是很没面子……”她显得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我长吁了一口气,怪不得呢,以姜南洲元婴中期的修为,又怎会轻易的被人盗走那颗阴丸?必是与泉姑两人陷入了水乳交融,意乱情迷的那一刻,才让肥纯捡了个便宜。


    甲板上传来了脚步声,姜老大父子俩匆匆走过来。

    绿珠躲入了衣襟内。

    “尺子大巫医,海上终于起风,但我们迷航了……”姜老大焦急的说着。

    “是啊,老夫在南海上航行了数百年,竟然认不出这是哪里?”姜南海眺望着茫茫大海,口中疑惑道。

    姜老大皱起了眉头:“这风浪越来越大,而且海面上泛起了漩涡,夜空里也不见有乌云聚集,这种情形从未遇见过,很反常啊。”

    我举目远眺,但见波涛汹涌,浊浪排空,左右舷的海面上都出现了数个巨大的漩涡。

    此刻的“南海号”就如同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上下颠簸起伏,船身剧烈的摇摆,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舱房内传来了一阵晕船呕吐之声……

    “快回驾驶舱。”姜南海拽着儿子向驾驶舱跑去,我和肥纯跟在了后面。

    姜老大抓紧舵轮,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海面,冷汗顺着面颊流下。

    “长官,出什么事儿了?”马队长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驾驶舱。

    “遭遇了突如其来的风暴,‘南海号’迷失了航向……”我望着明朗的夜空,若有所思的说着。

    “快看,那是什么?”马队长手指着左前方的漩涡,口中诧异道。

    我定睛细瞧,巫眼里清晰的看见一条青褐色的巨型多足海怪自漩涡中缓缓升起,两只如灯笼般的球状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最后锁定了“南海号”……

    姜南海面色惨白,嘴里哆哆嗦嗦的嗫嚅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海蜈蚣’?”

    此刻,海怪的身子也显露出海面,大约有三丈多长,外形有点像螳螂。

    马队长脱口而出:“这不是濑尿虾么?”

    “正是皮皮虾,关外称‘虾爬子’,非常的美味,”我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说道,“唐《酉阳杂俎》中说,‘虾姑状若蜈蚣’,古人称作‘海蜈蚣’。生物学家认为皮皮虾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动物,源于中生代的侏罗纪,看起来似乎毫不起眼儿,但却拥有着宇宙级别的神奇力量。人类的眼睛仅有两种感光细胞,一种识别黑白光线,一种辨别彩色光谱。而这家伙却具备了16种感光色素细胞,无论猎物伪装的怎样巧妙,也难逃法眼。更邪乎的是,皮皮虾的出拳极快,人一眨眼的瞬间,它至少能够击打出500多次,而且速度是运载火箭的600多倍,地球上的任何生物都无法望其项背。一只体重为50克的皮皮虾,打出一拳的力量达到150公斤,相当于.22口径的子弹。如果换算到人的身上,一个体重80公斤的男人拳头,就具备了240吨的惊人打击力量。皮皮虾由于攻击速度过快,会产生超空泡水蒸汽沟,释放出强大的冲击波和高达8000摄氏度的高温,相当于太阳表面的温度……”

    “这么厉害啊。”马队长听了直咂舌。

    “马队长,立刻准备枪榴弹,这只巨型皮皮虾海怪若要攻击‘南海号’,一拳就能打穿船头”。我匆匆吩咐说。


    “是,长官。”马队长转身跑了出去,紧接着,特战队员们迅速抵达左舷,单腿跪姿架枪于船舷上,40mm枪榴弹都已上膛,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众元婴老怪以及虚风道长、莫残等人也都来到了甲板上,大家望着这只浑身披着甲胄的多足海怪,无不啧啧称奇。

    “呵呵,这么大个儿的虾爬子,本书记倒是头一回见到,若是蒸熟了沾绿芥末下酒,再来上根大葱,绝对是再好不过了。”邢书记将喉咙里溢出的口涎咽了回去。

    “相公,这么大的家伙,怎么抓呀?”可儿依偎在他怀里,疑惑不解的说道。

    “这有何难?来看本姑娘的……”黄小建在一旁不屑的“哼”了声,随即鼻孔里喷出了两股浓密的黑烟,在半空里化作一大团翻滚着的乌云,尽管风暴仍在吹袭,却如狼烟般凝聚不散。

    黄小建威风凛凛的站立于船首,将手一挥,嘴里尖声喊着:“阴兵军团听令,速速替朕擒拿这只海怪虾爬子!”

    “不要刺激它......”我赶紧冲出驾驶舱,口中高声叫道。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嗖嗖嗖......”乌云中密密麻麻的铁矢已经如箭雨般的射下,空中响起了铮铮金戈铁马与悲壮激越的战鼓号角之声,以及低沉而威武雄壮的军歌号子:“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铁矢箭头射在皮皮虾海怪坚硬的背壳上,火星直冒,根本就穿不透,箭杆则纷纷折断弹落到了海中。

    黄小建有点傻眼,于是再次挥手,乌云内又掷下了无数根铁矛,但闻“啪啪啪”一阵密集撞击声,眨眼之间,那些戈矛被海怪的一对“铁拳”统统的揍了回去,以快过秦军掷矛千百倍的速度倒射进了乌云里。

    半空里传来了一阵痛苦的惊叫、哀嚎与呻吟声,转瞬间,乌云消散,骁勇善战的阴兵军团已然化为了乌有。

    黄小建呆怔住了,瞠目结舌的望着夜空,就仿佛丢魂儿了似的。

    皮皮虾海怪大怒,从海中湿淋淋的纵身暴起,凌空一拳将主桅杆击断,张开两只长钳,闪电般的夹向了呆若木鸡般的黄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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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6-29 12:45: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二章 死亡之海



    “小建快闪开!”有良急道,口中无声无息的射出了一连串的“噬嗑针”,想要阻挡一下皮皮虾海怪。

    与此同时,朱寒生身影一闪而出,施展“蝇眼神功”欲抢回小建。

    岭南猿公见状也双掌急搓,一只脸盆大的七色魇轮高速旋转着飞了出去。

    但是皮皮虾海怪的速度还是太快了,“噬嗑针”悄无声息的射在其硬壳上就如同蚊子叮了一口,竟似浑然不觉。

    缺乏实战经验的黄小建此刻早已呆若木鸡,全然不知躲避,皮皮虾海怪张开的长钳已经袭抵她的脖颈......

    “呜嘿斯密哒!”我于电光火石的刹那间随口喊了一句。

    皮皮虾海怪蓦地愣了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寒生已至近前,一把抄起小建躲避开了那雷霆般的一击。

    七色魇轮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吸引了皮皮虾海怪的目光,其随即“嘭”的一拳,将魇轮击得粉碎,五彩缤纷的魇芒在夜空里洋洋洒洒的随风飘落,如同礼花弹般的耀眼夺目。

    “真好看......”墨墨惊讶的赞叹声。

    皮皮虾海怪庞大的身躯掠过船首,“噗通”一声落入了右舷海中,砸出了丈许多高的浪花。

    “你们这些尘世人统统退下......”姜南洲口中傲气的朗声说道,他的身旁站立着身裹黑袍的泉姑。

    我望着器宇不凡的姜南洲和妖娆狐媚的海人鱼泉姑,心想此二人倒是挺般配的。

    “哗啦”一声,右舷漩涡中心蓦然浮起了两只青黑色,身形异常巨大的海怪,其中一只驮着另一只。如钢盔般的硬质甲壳,头胸甲前端长着一对小眼睛,两侧各有一只大复眼,腹部生有一对螯和六对附肢,尾部则探出一根长而尖利的尾剑,初看既像螃蟹又似蝎子。方才皮皮虾海怪自空中坠下,正巧砸在了两只海怪的身上,差点将上面的那只掀翻到了海里。

    “这是什么怪物?本书记竟然从未见过......”邢书记神情诧异。

    “这是‘鲎’,”我凝视着海怪说道,“据说过海时总是雌鲎驮着雄鲎,无论风浪多大,也从不分开。这种生物在五亿年前的泥盆纪就出现了,比恐龙还要早,其血液中含有大量的铜离子,因此会呈现出蓝色。”

    此刻,那对鲎海怪勃然大怒,两根锋利的尾剑用力的刺向皮皮虾,竟然将其坚硬的节肢硬壳划开,露出了雪白晶莹的虾肉。

    “嘭嘭嘭......”皮皮虾忍着剧痛,双拳转瞬间已经击打了数百下,竟然将雌雄二鲎钢盔似的铠甲硬生生的凿裂,继而破碎开来,血肉横飞,海水被染成了一片怪异的靛蓝色。

    “哇,好白嫩的虾蛄肉啊,白灼最好吃了......”小曼嘴里啧啧有声。

    青婴尊者闻言童心大起,“嗖”的一声,光着小屁股凌空窜起,落在了皮皮虾的后背上,胖胖的小手如钢爪般的插下,硬生生的撕扯下来两大条虾肉来,手拎着纵身跃回到了船上。


    皮皮虾海怪盛怒至极,躬身弹起数丈,猛然回转,两只长螯钳住船帮一阵胡疯狂撕扯,但见“噼里啪啦”木屑横飞,它这是想要拆了“南海号”。

    “畜生!”妫伊人怒喝道,手中的玄武灵蛇杖蓦地暴涨,变成了一条水桶般粗的龟头灵蛇,其周身黑芒闪烁,恐怖而怪异,此乃玄武宗的镇山法器,远非青儿的绿竹杖可比。但见那灵蛇的龟头张开了血盆大口,“喀嚓”两下便将皮皮虾的双螯咬断了。

    “妖孽!”姞长老也姣嗔一声,手指捻出发髻上的风鸟簪,化作一只艳丽无比的红腹锦鸡,轻盈而妩媚的飞到皮皮虾海怪的面前。皮皮虾海怪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多姿的小生命,报以爱怜的目光,还冲其眨了眨,而锦鸡却迅雷不及掩耳的啄瞎了它的四只眼睛......

    皮皮虾海怪痛苦的扭动着身躯,一头扎进海里不见了踪影。

    姞长老一招手,彩色锦鸡又变回了风鸟簪,插入了姞长老的发髻之中。

    船上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喝彩声。

    风暴止歇了,海面上回复了平静,大家总算是松了口气。

    姜老大愁眉苦脸的过来告知众人,“南海号”主桅已断,横帆落入海中,现在就只能任由其在海上漂浮了。

    “这有何难?”姜南洲对妫伊人说道,“不知可否借用一下妫宗主的‘玄武灵蛇杖’?”

    “干嘛?”妫伊人警觉的看着他。

    “权当主桅杆之用。”姜南洲微微一笑,随手脱下了身上的灰袍。

    妫伊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走到折断的桅杆处,将手中的玄武灵蛇杖往地上一竖,瞬间变作水桶般粗的灵蛇,直立起与主桅干同高,并幻化出了数十只龟头......

    姜南洲随手将灰袍抛向了半空,暴涨了百倍,那些龟头纷纷咬住布袍的边角,俨然形成了一块巨大的风帆。

    “真好看......”墨墨瞪大了眼睛,嘴里说着。

    姜老大见状大喜,转身跑回了驾驶舱。

    “快看那,有妖怪......”小曼突然手指着船尾,惊恐的叫喊了起来。

    众人回身望去,“南海号”帆船的后面,海水突然涌起,一只巨大的怪兽缓缓露出了水面......

    此怪兽脑袋比“南海号”还大,随着它的身子逐渐的浮出,这才看清其全貌。但见其,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耳旁生有须髯,颌下有明珠,喉下长着逆鳞......

    “这不是龙吗?”小曼惊奇的说道。

    虚风道长在一旁点头称是:“南宋罗愿《尔雅翼》中说龙‘形有九似,备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故,声如铜盘,旁有须髯,颌下有明珠,颈下有逆鳞。头有博山,又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生天’,此兽当是龙无疑。”

    这时,怪兽晃动了一下脖子,颈下突然又冒出了六个脑袋,总共有七个头。


    “这是‘那迦’,”我说道,“古印度神话中的七头蛇神,源自于《吠陀经》,自东汉佛教传入中原以后,为了扩大影响力而将其本土化,有意把‘那迦’翻译成‘龙’。龙树大师在佛经《智度论》中说,‘那迦(Naga),秦地(指中原)言龙。’盖因‘那迦’与中国龙类似,都有变幻莫测和升天潜水以及兴云布雨的能力,并把(Nagaraja)译作‘龙王’,这就是佛教八大龙王的由来。然后,再与中原传统的龙神图腾崇拜与信仰结合,成为了本土道教与民间信仰的四海龙王。”

    “这怪‘龙’到底要干嘛呢?”小曼警惕的盯着海中的怪兽,嘴里自言自语着。

    这时,海面上起雾了,白色的平流雾弥散开来,大约有“南海号”甲板的高度。站在帆船上,虽然四下里辨别不清方向,但却依然瞧得见夜空中的明月与满天星斗。

    月色如水,雾中若隐若无的传来了吟唱之声,其音幽咽委婉,古朴苍凉,曲调诡异。

    此刻,泉姑身裹着宽大的黑袍立于船首,长发辫盘髻于头顶,面容冷艳凄美,她那双海蓝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雾霭,双耳在仔细的聆听……

    “是海人鱼在唱歌么?”姜南洲走到她身旁,柔声问道。

    泉姑默默的点点头,口中叹息道:“她们说,死亡之海布满了妖兽、陷阱与暗礁,没有客船能够抵达彼岸……”

    蓦地,耳边听得船尾那边一声长长的龙吟,怪兽那迦鼓起腮帮子,对着“南海号”猛地吹出了一口长气......

    海上骤然起风,“南海号”上,灰色布袍为风所鼓满,终于能够航行了。

    迷雾中,可以依靠夜空里的星象来辨别方向,但是究竟要航行去哪里呢?谁也不知道。

    “小心暗礁!”姜南洲突然高声叫道,随即一掌朝着前方击出,白雾撕开了一道裂隙,黑黢黢的巉岩礁石赫然近在咫尺!

    驾驶舱内,姜老大急打舵轮,“南海号”左舷紧贴着礁石擦了过去,船体发出了“吱嘎嘎”的磨蹭声,其已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海怪!”紧接着,姜南洲再次发出了警告。

    一只黏滋滋的巨大触手蓦地从白雾里伸出,卷向了右舷甲板上的墨墨。

    一道身影闪过,朱寒生于间不容发的刹那间抱走了墨墨,躲过了海中怪兽的偷袭。

    “又有暗礁!小心怪兽……”姜南洲接连的喊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突觉胸前一热,“咕噜噜……”绿珠蓦地发出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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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 19:49: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三章 七星血痣



    绿珠的步足用力拍打着我的前胸,奇怪,它这是怎么了?

    我诧异的解开衣扣,低头望去……

    绿珠八只大眼睛泪水盈盈,伸出前肢指着我心口上的血痣,激动莫名。

    我疑惑的凝视着,竟然发觉皮肤上那七粒血痣的排列形状发生了改变,而且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慢的移动中……

    我大吃了一惊,师父胡宫山始终不肯讲出“七星血痣”的含义,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自己在秦岭终南山地肺谷中的那个夜晚,也曾问过“千年老尸”,得到的答复是“可通阴阳”,其他啥都没说。

    中原战国时期的《甘石星经》曾记载:“北斗星谓之七政,天下诸侯,亦为帝车。”意思是,“王”坐着北斗七星视察四方。既然是出游视察,那就必然与天时地利等一系列自然地理现象紧密相关,而遵循“黄赤交角”法则乃是防止迷失方向之关键点。

    此刻,心口处的七星血痣中,斗勺“天枢、天璇、天玑”三星正在改变指向……

    我的心中蓦地豁然开朗……

    上古大能的阵法原来是打乱了太阳系“黄赤交角”,故意造成四季错乱、昼夜不分,陷人以混沌之中,分不清真实与假象,进而导致错判,困于阵法之中不能自拔。

    《晋书·天文志》中记载:“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古人崇尚与信仰“天人感应”数千年,果然自有其道理。人类自身便是一个小宇宙,与天地间的大宇宙休戚相关,相互映照。

    回想起这一路闯关,“帝都”之阵眼是隐匿于黄龙宫地下洞窟内的小烛龙,“阿瑜陀耶古城”的阵眼则为缅军的两位主帅,而“死亡之海”的阵眼想必应该就是“黄赤交角”了。

    此刻,我才如梦方醒,七星血痣的变化原来是为“天人感应”所致,斗勺“天地人”三星位置的移动指向了真实宇宙中的“黄赤交角”,也就是隐藏在“死亡之海”假象里的阵眼缝隙……

    “左舵20度!”我蓦地大声叫道。

    姜老大吓了一跳,双手机械的照做了,船尾三角帆也随之转换角度。

    雾霭中,一大块怪石嶙峋的暗礁“唰”的擦肩而过……

    “右舵30度!”我紧接着喊道。

    白雾里,一只巨型魔鬼鱼海怪猛然间窜出水面,扇动着水淋淋的双翼,扑了个空……

    甲板上传来一阵欢呼声。

    “左舵15度……左舵25度……右舵40度……左舵10度……”我盯着自己胸前七星血痣的变化,口中报着方位角。

    船尾不远处的海面上,黑暗中,那迦怪龙一口口的吹着气,“南海号”鼓帆乘风破浪的疾速前行,躲过了无数巉岩暗礁、海中怪兽以及一个个巨大的深海漩涡。

    这就样,也不知过了多久……

    蓦地,黑夜与雾霭骤然之间全部消失殆尽,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金色阳光撒在了蔚蓝色的海面上,风平浪静。

    甲板上,所有人都兴奋的鼓起掌来。

    远处出现了一座青翠色的小海岛,静静的躺在万顷碧波之中,沙滩、绿树和草屋,看上去甚是幽静。唯有其上空,飘浮着一大块诡异的乌云云团……

    “哗啦……”一声水响,那迦怪龙巨大的脑袋从“南海号”右舷探了过来。

    我走出驾驶舱,站立在甲板上仰视着它,多亏了这条巨龙那迦,否则失去了风帆的“南海号”,就只能随波逐流的漂浮在“死亡之海”上,即便不死,也永久的困在阵法里难以脱身。

    那迦怪龙头上长着麋鹿的分叉长角,骆驼般的脸,兔眼蛇颈,微微内卷的牛耳,两颊须髯飘逸,面容慈祥……

    “汝忆我乎?”一个稚嫩的童音突然响起。

    我闻言吃了一惊,定睛细瞧,看见那迦怪龙的龙角上,盘着一条尺多长的赤红色人面小蛇。其生有一张婴儿的脸孔,前额凸起,印堂处一道纵目,没有眼眉与睫毛,塌鼻小嘴佛耳,相貌极丑。

    “小烛龙!”小曼瞪大了眼睛,惊喜的喊叫起来。

    “原来是你啊……”我脱口而出。

    “此吾母。”小烛龙低头望着那迦怪龙,嘴里介绍说道。

    “多谢烛龙前辈援手。”我赶紧拱手施礼。

    “吾尝言,‘后会有期’的……”小烛龙得意的“咯咯”笑了起来。

    我闻言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世间上,善有善报,因果相循,果真乃亘古不变之道啊。

    “小烛龙,你下来玩儿吧。”小曼向它招着小手。

    “汝登岛吧,吾与母去矣……”小烛龙眨了眨额头上的纵目,摆动了两下小小的佛耳,口中道别。

    随着一声悠长的龙吟,烛龙母亲驮着小烛龙缓缓的沉入海中不见了。

    “唉,多可爱的小烛龙啊。”小曼嘴里幽幽叹道。



    “南海号”缓缓的驶近海岛。

    沙滩上,一人负手而立,其身着百结鹑衣,长发及腰,方脸络腮如雄狮,前额凸起似犀牛,长鼻下垂,咋看像是耆年老头。但细观其皮肤却是异常的白皙细嫩,樱桃小口,凤眼含波,勾魂摄魄,又如同半老徐娘般。

    我一见便乐了,忙挥动着手臂,嘴里高兴的呼唤道:“貘母前辈,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儿?”

    貘母淡淡一笑:“鲁班尺,老妪已在此等候多时了,船工留下,其余人等都下来吧。”说罢,她转身向着草屋走去。

    “马队长,通知所有人立即下船。”我吩咐说。

    “是,长官。”马队长应道。

    我来到岭南猿公跟前,压低了声音:“猿公,放大毛子他们出来吧。”

    岭南猿公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姜南洲此刻已收起了灰布袍,玄武灵蛇杖也回到了妫伊人的手里。

    众人依次下船,趟水上岸,跟在我的身后一同奔茅屋而去。

    图片



    草屋前,貘母趺坐于地,默默的等着众人走近。

    “鲁班尺,老妪想不到你竟然能连闯六关,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啊。”貘母微笑着说道。

    “您说什么?已经闯过了六关?”我目光疑惑的望着她。

    “不错,”貘母点点头,“星潭、阴阳两仪阵、断壁盘山、帝都、阿瑜陀耶古城和死亡之海六关。”

    哦,原来‘星潭’也算是一关,如此说来,白道结界的月潭也是了,我心里寻思着。

    “貘母前辈,您说有首诡异的童谣,极难破解,那么就是最后的第七关么?”我询问道。

    “这关已经过了,白道结界月潭开启的密匙就是那首‘大兔子’童谣。”貘母嘴里嘿嘿了两声。

    我眨了眨眼,仍有不解的把目光望向了朱寒生等人,他们就是由月潭通道进来的。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真的很好听。”墨墨嘴里念叨着。

    原来这首童谣,小朋友们都知道啊……

    “如果念诵的童谣完整,月潭刮左旋龙卷风开启炁界通道,若密匙缺字少句,则龙卷风右旋送去尘世。”貘母解释说。

    我回忆着白道结界的那天浅夜,特战队在月潭石上与那些巨蟾对抗时,小曼当时吓得手足无措,嘴里的确是断断续续念着童谣的……

    “前辈,灵猿山星潭也是要用这首童谣来打开通道的么?”我接着询问。

    “星潭每隔238年才开启一次通道,时间又极为短暂,因此只有禁制而无设置密匙。”貘母回答。

    原来如此,我心中释然。

    “参见嫫母前辈,贫道始终未曾见到您所要的‘青白丹’,实在是汗颜,抱歉之至……”虚风道长上前施礼,嘴里面套着近乎。

    “罢了。”貘母板着面孔,鼻子哼了声,不予理睬。

    虚风道长见自讨没趣儿,面色一红,尴尬的躬身退下。

    我摸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两口,转身冲着有良和二丫招了招手,然后微笑说道:“貘母前辈,媚娘也来了。”

    “哦,叫她过来吧。”貘母的面目表情一下子和缓下来。

    “喵……”媚娘胆怯的一步步走上前来,依偎在其脚下。

    貘母伸手将其抱在了怀里,手掌轻抚其脖颈茸毛,目光慈祥的打量着她:“媚娘,你憔悴了,那只麝香猫没娶你吗?”

    “喵呜……”媚娘摇了摇头。

    貘母闻言勃然大怒,口中暴喝一声:“那个负心汉在哪儿?还不给老妪滚出来!”

    人群中,党大师迟疑的挪动着脚步,低着头慢慢的挨到了近前。

    “你这只始乱终弃的麝香猫,胆敢如此的对待媚娘,说,究竟是何道理耶?”貘母犀利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他,口中冷冷说道。

    党大师耷拉着脑袋,口中嗫嚅着:“媚娘,她移情别恋了……”

    此话一出,有良二丫等人都面面相觑,均不得要领。

    “哼,女人家移情别恋有什么关系?”貘母嘴里不屑的说道,随后压低了声音,柔声的问媚娘,“快说说,你喜欢上谁了?不会是那个鲁班尺吧?”

    我闻言“噗”的猛呛一口烟,“咳咯……”的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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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3 09: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四章 面试



    媚娘眼眶发红,低头默不作声。

    “是魔宠,俄国大毛子养的一只既丑陋又肮脏的乡巴佬土猫。”党大师嘴里忿忿的说道。

    “鲁班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貘母厉声质问着。

    “哦,是这样的,”我清了清喉咙,回答说,“‘魔宠’是一只来自高加索的巫猫,媚娘对其一见钟情,毕竟属于同种族嘛,容易产生亲近感。魔宠在阿瑜陀耶古城外,舍身救媚娘,自己则遭飞头降吸干了血而光荣的牺牲了。事实证明,魔宠对媚娘的感情是真实而无私的,它用生命保护自己所挚爱之人,完美的诠释了爱情的伟大与神圣。魔宠尽管是猫,但它却是一只高贵的猫,一只脱离了低级趣味儿的猫,一只有益于人......女人的猫。”

    “相公,魔宠的精神实在是好感人啊。”可儿已是泪水盈眶。

    “可儿,”邢书记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单单是魔宠,我们每一个党员也都会做到为阶级姐妹勇于献身的......”

    貘母低声安慰着媚娘:“它的尸首带来了么?老妪可用青丹救活它。”

    “喵呜......”媚娘悲痛的哀鸣着。

    “本大师已经将其隆重的安葬在戈壁滩沙丘下了。”党大师说道,脸上流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见气氛实在压抑,于是便岔开了话题:“貘母前辈,请问第七关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老妪便是守关之人。”貘母冷冷说道。

    我闻言大感诧异:“前辈您不是持有上古五丹,直接通关去炁界了么?”

    “不错,老妪是已经抵达了炁界,现受上古大能指派前来把守这第道七关卡。你们所有人都听好了,这最后一关就是‘面试’,凡通过者可直接飞升去炁界,否则,嘿嘿......”貘母口中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

    “面试?”我疑惑的问道,“不知前辈要如何来‘面试’呢?”

    “就是审查每个人一生的品行,但凡有瑕疵者不得过关,”貘母语气异常的严肃,随即目光环视着众人,厉声喝问,“你们谁先来?”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看来都自认品行不端喽,既然如此,那就......”貘母嘴里冷笑不已。

    “民女邢沅愿意一试。”秋波老妪怀抱着古琴,盈盈上前道了个万福,口中幽幽说道。

    “小生愿陪邢姑娘同进退。”古树云平大踏步的走上前,神情悲壮,大有燕赵侠士慷慨赴死之古风。

    貘母打量着秋波老妪,然后点点头,开口问道:“陈圆圆,你因何要去炁界?”

    “前辈如何得知邢某当年艺名?”秋波老妪颇感诧异。

    “自汝梦中所知。”貘母微微一笑。

    “民女可否为前辈抚琴一首,其因由皆在曲中矣。”秋波老妪叹息了一声。

    “好吧。”貘母应允了。

    秋波老妪遂趺地而坐,古琴置于双膝之上,伸出纤细而白皙的玉指轻划琴弦。一阵“叮咚”如山泉般汨汨流水的清婉之音缓缓拂过耳畔,琴声古朴淡雅,内含淡淡的忧伤。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默默的聆听着……

    但见秋波老妪一边抚琴,同时轻启朱唇,幽幽吟唱道: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天亡自荒宴。

    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

    相见初经田窦家,侯门歌舞出如花。

    许将戚里空侯伎,等取将军油壁车。

    家本姑苏浣花里,圆圆小字妖罗绮。

    梦向夫差苑里游,宫娥拥入君王起。

    前身合是采莲人,门前一片横塘水。

    横塘双桨去如飞,何处豪家强载归?

    此际岂知非薄命,此时只有泪沾衣。

    熏天意气连天掖,明眸皓齿无人惜。

    夺归永巷闭良家,教就新声倾坐客。

    坐客飞觞红日莫,一曲哀弦向谁诉?

    白皙通侯最年少,拣取花枝屡回顾。

    早携娇鸟出樊笼,待得银河几时渡?

    恨杀军书抵死催,苦留后约将人误。

    相约恩深相见难,一朝蚁贼满长安。

    可怜思妇楼头柳,认作天边粉絮看。

    便索绿珠围内第,强呼绛树出雕栏。

    若非将士全师盛,争得娥眉匹马还。

    娥眉马上传呼进,云鬟不整惊魂定。

    蜡烛迎来在战场,啼妆满面残红印。

    专征萧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

    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月落开妆镜。

    传来消息满红乡,乌桕红经十度霜。

    都曲妓师怜尚在,浣沙女伴忆同行。

    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

    长向尊前悲老大,有人夫婿擅侯王。

    当时只受声名累,贵戚名豪尽延致。

    一斛珠连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

    错怨狂风扬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

    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

    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

    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

    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

    香径尘生鸟自啼,渫廊人去苔空绿。

    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

    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琴声蓦地戛然而止,而此刻的邢姑娘早已是泪流满面……

    许久,貘母长叹了一声:“想不到故国如此多难,美女亦是命运多舛,好吧,老妪放行了。”

    古树云平在一旁躬身施礼:“请前辈测试在下。”

    秋波老妪盈盈起身,怀抱古琴道了个万福,含泪幽幽说道:“恳请前辈成全。”

    “邢姑娘一生坎坷,得一知己实属不易,老妪又怎忍心拆散你们呢?就同去炁界吧……”貘母伸手入怀,掏出两块玉牌递给了二人,口中吩咐,“你们暂且于草屋内等候,待人齐后一同进入炁届。”

    两人道谢后,相携着走进了茅草屋。

    众人见状均松了口气,看来这位相貌丑陋的老太婆倒也蛮有人情味儿的。

    这时,无灯教授挑着书箱走上前来,嘴里朗声吟诵着晚唐诗人于濆的《苦辛吟》:“‘陇上扶犁儿,手种腹长饥。窗下抛梭女,手织身无衣。我愿燕赵姝,化为嫫母姿。一笑不值钱,自然家国肥。’晚生无灯前来应试。”

    貘母闻言不由得诧异道:“故国如今还如此的清贫么?难道女子丑如老妪,国家才能富强,百姓才可以富足么?”

    无灯教授昂首侃侃而谈:“如今高官巨贾香车豪宅,夜夜笙歌,买笑一掷千金。而百姓囊中羞涩,粗茶淡饭,温饱尚可,如生重疾,则一贫如洗,老无所倚。若中原女子都由貌美变面丑,无德化有德,笑值千金转为笑不值钱,人人皆如嫫母这般贤惠,世上就再也没有挥霍无度的现象了。高官富贾们一旦对女人失去了性趣,山珍海味吃多又心梗脑梗命寿短,金钱无处使,就只能求名去做慈善救济穷人,这样于国于民都有利,则自然民富国肥矣!”

    貘母听罢沉思良久,最后点点头:“汝言极是,自古红颜若不自律,必成祸水,小则害夫家,大则失国矣。你书箱内的那些蜣蜋又亦欲何为?”

    “前辈,它们可并非普通的蜣蜋,而是经本教授多年浩然之气熏陶而成长起来的屎壳郎,其不但号称‘自然界的清道夫’,而且还具有中原儒家之神祗图腾意义。在古埃及,它曾被称为‘神圣甲虫’,据信在空中有一只巨大的屎壳郎,名叫‘克罗斯特’,就是它用后腿推动地球转动的……”无灯教授不愧为是京城北大教授,学识渊博,旁征博引,口若悬河,三言两语便把貘母给说蒙了。

    “你通过了。”嫫母心悦诚服的递给他一块玉牌。

    无灯教授担着盛有屎壳郎的书箱,高高兴兴的挑进了茅草屋里。

    “尺子哥,地球原来是屎壳郎推转的吗?”小曼疑惑的问着。

    “嗯,兴许吧。”我模棱两可的回答。

    “下一个……”貘母冲着人群高声喊道。

    众人相互对视,犹豫不决,都想再观察一下。

    “贫道贾尸冥携妻子老祖、女儿面试……”贾道长上前拱手施礼,老祖则拎着酒桶,一手牵着墨墨,尾随其后。

    “你们一家人因何要去炁届?”貘母依旧是如此发问。

    “贫道原本全真教白云观观主,因得罪京城权贵,被迫亡命天涯,此次闯关只是为妻女寻一条生路而已,恳请嫫母前辈成全。”贾道长说道。

    “究竟因何得罪权贵,以至于断了生路,被逼而离开故国?”貘母厉声追问。

    贾道长心中正思量着如何应答才能博得嫫母的同情。

    哪知老祖却粗声粗气的抢先说话了:“老妪想生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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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5 20: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五章 归还青丹



    嫫母闻言嗤之以鼻,嘴里不以为然的训斥道:“妇人产子,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就连当年的轩辕黄帝也都管不着,难道尘世权贵还能禁止你们夫妻生养子嗣不成?简直是荒诞不羁!”

    “这是真的,老妪没骗你,做女人实在是太难了……”老祖分辩说。

    “嫫母前辈,”贾道长在一旁解释道,“拙荆所言非虚,如今中原一对夫妻只准生一个孩子,否则就……”

    “哼,否则就怎样?”貘母鼻子不屑的哼了声。

    “官家将杀死腹中胎儿。”贾道长叹息着回答。

    “岂有此理!”貘母怒道,遂把目光投向了我,“鲁班尺,这事儿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承认道:“确实如此,中原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至今,已经强制堕胎与引产杀死了数百万胎儿。三十多年来,累计少生了四千多万人口,导致如今老龄化严重,一对夫妇至少要赡养四个老人,实在是不堪重负。而且一胎化更加重了‘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以至于频发溺死女婴的人伦惨剧,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而今恶果终于显现,中原三千万光棍娶不到老婆,性情日渐暴躁,若一旦如公牛般的集体发情,势必将搅得中原天翻地覆……”

    “如此伤天害理,罔顾人伦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貘母闻言大怒。

    “京城权贵。”我回答。

    “既为‘权贵’者,必是头脑聪慧之人,怎么会作此等愚蠢至极之事?”貘母感到迷惑不解。

    “中原权贵当然属于极聪明之人,但由于仿效罗刹国搞乌托邦社会,结果导致经济濒于崩溃。百姓按人头分配口粮,月食油不足四两,即便如此,也仍是难以为继。所以‘权贵’们便使出了阻止女人生育的江湖下三滥手段,来达到减少人头的目的,以掩盖其乌托邦社会的失败。”我解释说。

    “‘乌托邦社会’究竟为何物?”貘母问道。

    我想了想,回答说:“就是一百多年前,欧洲有两个红毛洋人吃饱了没事儿干,凭空臆想出来的东西,其主旨就是‘一切归公’。”

    “那么,此‘公’为何人?”貘母似有不解。

    我耸了耸,表示不知道。

    “唉,想不到数千年后,故国妇人竟遭此劫难……”貘母不禁黯然神伤。

    “是啊,所以贾道长夫妇就是为避免日后二胎、三胎惨遭屠戮,因此而被迫逃离了尘世。其间所经历的艰难险阻,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过好在如今总算抵达了这里,实属不易啊。”我说。

    貘母眼圈发红,嘴里怅然道:“故国如此多难,妇人尤甚可怜,你们去吧。”她交给了贾道长一家人三块玉牌。


    “貘母前辈,还有几户人家也是同样的情况,是不是也一起……”我趁机加码。

    “老妪最见不得妇人受此之苦,还有谁是要生二胎的?”貘母垂怜的目光望向了众人。

    我赶紧冲着寒生、有良他们招手示意。

    朱寒生怀抱着小活师,沈才华手里拎着卷成雨伞状的吸子筒,肩膀上站着嘟嘟,兰儿挽着吴楚山人一同走上前来,身后则跟着大灵猫、鬼蝙蝠和癞头鼋。

    “嗯,你就是那位故国来的神医吧?品行和医德甚好,”貘母说道,她瞥了眼小活师与沈才华,随即目光狡黠的问了句,“你们是想要生第三胎么?”

    秉性憨厚淳朴的朱寒生则据实相告:“嫫母前辈,这两个孩子是收养的。”

    貘母点点头:“朱神医果然诚实,品行善良正直,你们一家人都可以去炁界。”

    “还有我呢。”嘟嘟生怕落下了自己,赶紧接上了话茬。

    貘母摸出几块玉牌,嘟嘟突然伸出长喙先抢到了一块叼在嘴里……

    “动物无需通关玉牌。”貘母微微一笑。

    当有良一家人经过自己的面前时,我突然想到客家嬷嬷以及南宫烟、古树姥姥等人,于是偷偷伸手拽了下他,口中悄声叮嘱道:“别提《敦煌夜魇图》的事儿。”

    有良不易觉察的轻轻点了下头,与怀抱庸儿的二丫站在了貘母的面前,黄小建先是犹豫了下,随即也紧忙追了上去。

    “你叫有良?”貘母慈祥的望着他。

    “是。”

    “听媚娘说,你用唯一的汗青救治了她,却宁可自己断臂……”貘母说道。

    有良只是淡淡的一笑。

    “故国有如此侠义之人,老妪心中甚为宽慰,你过来这里……”貘母示意他走至自己跟前趺坐于地,然后伸手翻开其盲目眼皮瞧了瞧,自怀中摸出了一颗大如鹅卵般的青色妖丹,凑至有良的脸前……

    青丹!我不觉暗自吃惊。

    貘母手托青丹,口中朗声说道:“鲁班尺你听好了,‘上古五丹’并非妖丹,乃来自炁界,是生天生地生人生万物之阴冥原始祖炁自然凝结而成。其中‘青丹’主万物之生发,只需向内注入真气,便可令人五腑六臟以及肢体再生,聋哑盲痴之人恢复如初。”

    说罢,貘母掌心输入少许真气入丹,我巫眼里见到‘青丹’散发出一缕青气,径直钻入了有良的盲眼内……

    有良耷拉着的眼皮随即缩回,干涩的灰瞳逐渐变黑,随后果然恢复如初,重见光明。

    有良眨动着眼睛,心中欣喜至极。

    二丫则泪水滚滚而下,忍不住的失声痛哭了起来。

    “有良哥……呜呜……”一旁的黄小建也热泪盈眶,轻声抽泣着。


    貘母转过脸来,嘴里说道:“鲁班尺,青丹还给你了……”说罢手一扬便抛了过来。

    我连忙伸手接住,拱手道谢:“多谢貘母前辈,请问青丹可否能令中阴身返阳?”

    貘母肯定的点点头。

    “若人只残留命魂而无魄,青丹可否使其重新生出天地二魂并七魄?”我追问。

    貘母摇了摇头,说:“魂魄非肉身,因而青丹无法令其重生,唯有在炁界,命魂可化为无肉身之灵体,同样可以与他人对话与交流。”

    “明白了。”我边说着,意念到处,双手将包裹着金丹子夫妇的大白茧轻轻的放在了地上,然后伸出右手食指,以灵指甲轻轻划开了坚韧的蛛丝……

    金丹子与银丹子静静的躺在了那里,面容安详,就仿佛是在沉睡之中。

    莫残和素娘推开了众人冲上前来……

    “师父师娘!”莫残泪流满面的噗通跪倒在地,口中泣不成声。

    素娘则在一旁默默的揩拭着泪水。

    我抬头望了眼貘母,然后手握着青丹凑至金丹子与银丹子头顶处,自劳宫穴导引出真气入丹,巫眼里清晰的看见有两缕青气钻入了二人的囟门……

    须臾,金丹子夫妇的身体轻微抖动了几下,随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师父师娘,你们终于活过来了……”莫残惊喜的叫着。

    “莫残?”金丹子诧异的望着他,“师父这是在哪儿?”

    “你们已经困在星潭黑暗的水底下两百多年了……”莫残呜咽着说道。

    “两百多年?”金丹子自言自语着,“好像只是睡了一觉。”

    “你们若是醒不过来,徒儿今生今世也不会原谅自己……”莫残口中无比的自责。

    “迂腐,简直是迂腐!”金丹子大声呵斥。

    我默默的退出来,走到貘母的面前,意念到处,再次从储物囊内抱出了一只大白茧。

    嫫母惊讶的望着我。

    划开蛛丝,师父胡宫山的皮蜕紧紧拥裹着山妹的骨骸……

    我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口中缓缓的吟诵起了那首北宋贺铸的悼亡诗: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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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8 13: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六章 苦岛



    貘母默默的盯着地上的尸骸,口中缓缓说道:“这就是你师父胡宫山的皮蜕和山妹的遗骨了?”

    “是的,尺子答应过师父,要将他们带来异界,我做到了,可是仍无法令他与师娘得以真正意义上的团聚。方才如前辈所言,残留之命魂唯有在炁界方可化为灵体而重生,师娘虽仅存骨骸,但其魂魄仍锁于皮蜕之内,并未散去。两人若同为灵体在炁界里生活,夫妻举案齐眉,双宿双飞,再也不分离,这才是师父真正想要的。”我语气悲凉。

    “你愿意舍弃自己以换取师父师娘的炁界资格么?”貘母冷冷的问着。

    “是的。”我回答。

    “鲁班尺,你可要想好了,淘汰下来的人将被上古大能永久的禁锢于石像之中,可就再也出不来了。”貘母警告道。

    “尺子愿意,”我语气坚决。

    “唉,你曾有恩于老妪,就如你所愿吧,”貘母不由得仰天长叹,“世间竟有如此之男人……”

    “貘母前辈,尺子期望能亲眼见到师父师娘的灵体,并向其道别。”我幽幽说道。

    貘母点点头:“今夜子时,你们师徒可见最后一面。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先让故国所有的女人都来吧。”

    我抬头望向天空,发现红日西沉,竟然已近黄昏。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愕然问道。

    “此岛名为‘苦岛’,是炁界之接引通道,时间与灵界、尘世有所不同。”貘母回答。

    我思索着说:“尘世有句俗话,‘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对于‘三界’,释道两家各有解读,道家认为是‘天地人’三界,即神仙、鬼魂和人所居之时空。佛教则谓之‘欲界、色界、无色界’,其中人畜共同生活的世界为‘欲界’,男女杂居,即‘财色名食睡’五欲之乐;‘色界’,以禅为食,故无饮食之欲,没有女形,故无男女情色之欲;‘无色界’,无色相、无身体、无物质,只存在有意识。不知这‘炁界’是否属于释道两家所说的‘三界’之内。”

    “老妪只知‘炁界’并无时间概念,不存在过去、现在和将来,一切皆为永恒。”她淡淡答道。

    高维度时空与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果然完全不同,我心中暗道。

    人群中走出残儿与妮卡,明月·邬波驮那带着萍儿、猿木以及长臂猿和众猕猴,来到草屋前。黄小建急忙招唤阿呵也过来,胡不归和翁大师跟在其身后,两个小男孩儿看着一点都不起眼儿。

    果然,貘母都放行了。

    “你们几个也过来吧。”貘母手指着素娘、莫残与灵儿(小山鬼)。

    “娘,师父、师娘,你们请先行一步。”莫残让灵儿(小山鬼)搀扶着素娘同金丹子夫妇去领通关玉牌,而自己则站在原地未动。

    素娘摇了摇头:“残儿,娘同你在一起。”

    “为师和师娘也与你一道。”金丹子目光慈祥的看着他。

    貘母见状颇感诧异,于是扭头问我:“此母子难道不想去炁界么?”

    我口中长叹一声:“在尘世,曾有一位痴情的姑娘,为了找寻心上人的下落,苦苦寻觅了两百多年......”

    “那男人必是负心汉。”貘母断言道。

    “不,”我摇了摇头,“这两百多年,他一直被困在了阿瑜陀耶古城。”

    貘母闻言叹息着。

    我继续说道:“可如今青儿与莫残已近在咫尺,却不能够相见,世间之苦,以此为甚。”

    “那姑娘现在何处?”貘母问。

    “她与枋长老以及十二头陀被上古大能抽取了三魂,肉身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即便相见亦无法相认......”我叹息着说道。

    貘母沉默不语。

    “这上古大能如此狠心的拆散人家美满姻缘,实在不可理喻,荒唐至极,真不是个东西,简直就是个畜生,他妈的......”我越说越气愤,竟然忍不住的骂了起来。

    貘母鼻子哼道:“在炁界,上古大能有很多个,且良莠不齐,其中也不乏来自尘世的。你放心,今晚老妪回炁界后,即刻恳请他们返还青儿姑娘等人的三魂便是。”

    “前辈此话当真?”我闻言大喜。

    貘母点点头。

    莫残闻言赶紧上前拱手道谢,口中怅然叹道:“当年,在下潜心修行,不敢有一丝儿女之情。岂知青儿竟不忘初心,苦苦追寻自己两百多年,始终矢志不渝。唉,世间上如此痴情女子又能有几人?莫残此生有负于青儿,衔草结环,不足以报......”

    素娘躬身施礼:“民女素娘,恳请嫫母成全残儿与青儿......”

    貘母手一摆,说道:“老妪自当尽力,你们先进屋吧。”

    “前辈,在下甘愿在岛上等候。”莫残回答。

    “也罢。”貘母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阴鸷的说道:“Мы тоже женщины...(我们也是女人......”

    我抬眼望去,见女巫克拉娃用力的甩开了伯爵与清道夫的纠缠,硬拽着娜佳和叶列娜来到了草屋前。

    貘母打量着她们三个人,口中问:“尔等何人?”

    女巫神情倨傲的答道:“我们是俄罗斯人,我们也要生二胎。”

    我闻言颇为惊讶,她竟然懂得汉语,但转念一想,也难怪,当年老爷子在苏联实习时,两人毕竟同居了一两年呢。

    “俄罗斯?”貘母疑惑的目光望向了我。

    “哦,就是罗刹国,”我解释说,“中原‘乌托邦社会’就是从她们那儿学来的。”

    “罗刹国也禁止妇人生育么?”貘母不解道。

    我心里寻思着,清乾隆年间,罗刹国有位号称“英雄母亲”的瓦伦蒂娜·瓦西尔耶娃,一共生了16对双胞胎,7组三胞胎,4组四胞胎,总共69个孩子,存活了67个,到底是“战斗民族”,果真是名不虚传。前苏联,由于二战期间阵亡士兵过多,数十年来一直都在鼓励生育,从未加以限制。

    “但凡‘乌托邦社会’的经济全都面临崩溃,权贵自肥,贫富悬殊,很难养活子民......”我嘴上却如是说,心想叶列娜人不错,自己无非说句好话,举手之劳而已。

    貘母点点头,递给她们三块玉牌:“故国也好,罗刹国也罢,同为落难之妇人,老妪理应相助。”

    “这就是普世价值。”我自言自语的赞道。

    女巫克拉娃昂首挺胸的走入了茅草屋,叶列娜最后回过头来,报以感激的目光。

    “小曼,你也赶紧去吧。”我顺手将其推到了貘母面前。

    “不嘛,本姑娘要和尺子哥先杀鬼面蟾蜍,然后再一道走。”小曼手指头绕着小辫儿,身子拧嗒着说道。

    “你先去,尺子哥随后就到。”我催促着。

    “就不嘛。”小曼撅起了小嘴儿,耍起了大小姐脾气。

    此刻,夕阳已落入地平线下,天色暗淡了下来。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接着面试。”貘母高声宣布道。

    小岛上空的乌云无声无息的旋转了起来,越来越快,如同陀螺似的......

    “呵呵,嫫母同志,本书记有话要说。”邢书记在一旁憋了很久,终于开口了。

    “同志?”貘母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我赶紧打圆场:“这在尘世是‘昵称’,代表尊敬与志同道合......”

    “嫫母同志虽然身为轩辕黄帝的后妃,但由于是原始氏族部落时期,还未发展到奴隶社会嘛,因而仍旧是我们的阶级姐妹,呵呵......”邢书记发出爽朗的笑声。

    “你这只蠕头蛮,究竟想要干什么?”貘母眉毛蓦地翘起,嘴里冷冷的说道。

    “本书记方才对貘母同志的工作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你为广大妇女敞开了方便之门,做的很对,很好,完全符合党和国家的政策。‘妇女能顶半边天’,试问,如果没有妇女,男人怎会有家庭?谁来生孩子?谁来洗衣做饭?又怎会有床第之欢?那样的话,我们当领导的还有啥意思嘛......”邢书记这顿慷慨陈词,充满了正能量。

    貘母听着有点犯蒙,不知所云。

    此刻,一道金色的光柱从乌云漩涡中心,径直罩在了她的身上。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厉声喝问,已然愠怒了。

    “本书记是东北一个产粮大县的县委书记,党政一把手,”邢书记咳嗽了下,郑重说道,“现在需要了解一下有关炁界的情况,比如领导干部的待遇以及工作环境,有无特供等等......”

    “呸!”貘母啐了他一口,身子腾空而起,遁入了乌云团中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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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13:42: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七章 迷离的真相


    夜空清朗,月色如水,海面上波光粼粼,乌云团悄无声息的悬停在了苦岛上方,静谧如斯。

    草屋门口传来“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听到俄国大毛子清道夫在愤怒的叫喊:“катюша, ты выходишь!  где, черт возьми, босс?(喀秋莎,你出来!老板究竟在哪儿?)”

    面色苍白的伯爵立于其身后,双瞳血红,舌头轻柔的舔着嘴唇。

    “叶列娜,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海号’上,然后又凭空消失了呢?”伊万医生在一旁疑惑的问道。

    草屋内传来叶列娜辩解的声音:“这我也不知道,是伯爵和清道夫将旅行箱交给老板的。”

    “叶列娜,你还是到屋子外面来把话说清楚吧......”伊万医生劝说道。

    “草屋门口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叶列娜回答。

    这时候,龙天兕正趺坐于草屋前打坐,嘴里‘嘿嘿’冷笑了两声,开口说道:“茅草屋已经被下了禁制,进不去也出不来。”

    我定睛细瞧,巫眼里果然看到有一面透明的气禁将整个茅草屋罩在了里面,于是放下心来,俄国大毛子是绝对闯不进去的。

    马队长走上前来,悄声请示道:“长官,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马队长,你和机师以及十名特战队员准备去炁界吧。”我说。

    “那长官您呢?”马队长问道。

    我淡淡一笑:“尺子视情况而定。”

    “特战队跟着您,长官到哪儿,我们就去哪儿。”马队长神情郑重的说道。

    “炁界没有时间这一维度,人永远不会衰老,生命永恒,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去处。你们先去打前站,找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试着开垦一处菜园子,学会酿制土烧,总有一天,尺子会来找你们的。”我怅然苦笑着。

    “长官......”

    “这是命令。”我加重了语气。

    “遵命,长官。”马队长应道。

    “你现在去把泉姑找来,告诉她,尺子在海边与其单独见面,有要事商谈。”我吩咐说。

    “是。”马队长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我独自一人来到了海边,点燃了一支香烟,口中幽幽说道:“绿珠啊,如今我们已经闯过了七关,今夜子时,也就是在貘母回来之前,便是最后杀死鬼面蟾蜍的机会。”

    “咕噜噜......”绿珠从衣襟内跃出,眨动着八只大眼睛。

    我继续说道:“鬼面蟾蜍隐藏的极深,到现在都不肯现身,如今唯有设法诱骗其出来,尽管这样做风险很大,不过尺子已经预先布下了圈套,只待验明正身后,便可将其铲除。”

    绿珠歪着脑袋,似有不解。

    “当年私下里通风报信,诱骗你父母返回绿蜘蛛城堡的,就是泉姑。尺子现在约她来海边单独见面,必然会引起鬼面蟾蜍的疑心,你可躲在附近的树上暗中观察,来偷窥者便是鬼面蟾蜍夺舍之人。”我解释说。

    “咕噜,咕咕噜......”绿珠急切的舞动步足,似有所指。

    “你是说姜南洲吧?不错,目前以他的嫌疑最大。在鬼门城堡议事厅时,他说放飞神识去飞禽谷藏宝洞,之后面色表情很不自然,极有可能是虚晃一枪,压根儿就没去。还有就是在行宫,以他元婴中期的修为,怎可能发现不了枯井内的人造虚空?既然都已经看见有小蛤蟆了,理应联想到鬼面蟾蜍的藏匿处。尺子现在犹豫不决的是,鬼面蟾蜍的修为最多也就是与姜南洲相当,夺舍并非易事,他完全可以找功力低一些的人下手,比如卜叟,又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我思索着说道。

    “咕噜噜......”绿珠蓦地发出了警报,一道绿光“嗖”的飞出,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株椰子树上,有人来了。

    我负手而立,静静的等待着,脑海中浮现出了泉姑那对勾魂摄魄的海蓝色双眸......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待其来到近前时,原来是不老松长老。

    “鲁先生,泉姑死了......”他匆匆说道。

    “什么?”我闻言大吃一惊。

    “尸体在海岛另一边的椰林里,是青婴和青童两位尊者以及小曼姑娘最先发现的,现在大家都已经赶过去了,马队长正在维护现场,他让老夫赶紧来通知你,”不老松说罢,嘴里仍禁不住的啧啧赞叹,“真是可惜啊,她长得那么美......”

    “鬼面蟾蜍终于再次下手了......”我喃喃自语着。

    “鲁先生,那妖兽究竟是谁?”不老松长老疑惑的问道。

    “马上就会知道了。”我掐灭了烟头,用力的踩在了脚下。

    不老松长老引领着来到了海岛另一边的椰林,远远的瞧见一帮人正围拢在树底下,议论纷纷,有特战队员持枪在四周警戒。

    “这已经是第四个遇害者了......”这是姜南洲义愤填膺的声音,“先是卜叟,接着余慈散人,然后是有睾氏,现在又轮到了泉姑,鬼面蟾蜍暗中接连痛下杀手,简直是无法无天!”

    “是啊,此妖兽还嘲笑我们,‘笑問中洲怪,何人敢擋駕?’令五宗四门的颜面荡然无存。”龙天兕也忿忿然。

    “长官,”马队长上前报告,“我正在岛中四处寻找泉姑时,听到小曼姑娘在树林里尖叫,赶过来才发现泉姑已经遇害。于是立即封锁现场,四周加强警戒,并请不老松长老速去海边通知您。”

    “案发现场可有什么发现?”我点下头,嘴里问道。

    “没有遗留下任何线索。”马队长回答。

    我拨开众人,月光下,泉姑仰卧在血泊中,身上散乱的遮盖着那件宽大的黑袍。她那美艳白皙的脸上显得很平静,未见有一丝痛苦的表情,那对海蓝色的双瞳空洞的凝视着夜空......

    伊万医生走过来说道:“鲁班尺,尸体已经检查过了,泉姑的胸腹被人用利刃割开,凶手好像是在其肚子里寻找什么东西。”

    当然是妖丹了,我心里寻思着,自卜叟开始,一路之上,鬼面蟾蜍陆续将当年的同党一一翦除,其目的何在?难道是想洗白自己后才去炁界么......

    “她死了也还是那么美......”不老松长老在身后喃喃自语着。

    我望向了姜南洲,此刻,他目光也正冷冰冰的盯着我......

    许久,姜南洲面现微笑:“尺子大巫医,真想不到青丹又回到了你的手中......”

    “尺子也没料到,有睾氏的阴丸竟会在你的手里......”我平静的说道。

    “什么!”龙天兕愕然的瞅着姜南洲,双目圆瞪,冉须乍起,“姜宗主,原来是你杀害了有睾氏......”

    “胡说!有何凭据?”姜南洲怒道。

    “昨夜,‘南海号’舱房里,你手握着有睾氏的阴丸与泉姑交媾,欲火焚身,水乳交融,此事不假吧?只是想不到,姜宗主变脸之快令人咂舌,从情之切切到反目成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且还下手这般狠毒凶残,竟然将如此美丽可人的泉姑开膛破肚取丹,简直禽兽不如!”我口中痛斥着,同时暗中意念到处,手掌心里悄然多了一物。

    “尺子哥,你又在说脏话!”小曼挤出人群,气恼的加以指责。

    “本宗主与泉姑两人有意,一拍即合,行床第之事又与外人何干?”姜南洲鼻子“哼”了声,嘴里反驳说,“至于有睾氏长老的胯下之物,本宗主从未瞧见过,尺子大巫医,你不要血口喷人!”

    龙天兕瞧瞧姜南洲,又看看我,神情狐疑。

    “要证据么?”我淡淡说道,“姜宗主,你的真名叫什么?”

    “真名?”他脸上呈现出疑惑之色。

    “你夺舍姜南洲之前,究竟是何人?”我问。

    “什么夺舍?”姜南洲反问。

    我继续说道:“你隐姓埋名,甘愿以炼气期修士姜南洲的身份出现,甚至连亲哥哥姜南海与侄子姜老大一家人,也都浑然不知你就是朱雀宗宗主及元婴中期修士,这难道正常么?当年,你伙同黄龙宗第一杀手余慈散人和来自南洲的赤眼鬼面蟾蜍结成同党,监守自盗了黄红二丹,却未曾想被鬼面蟾蜍私自独吞,于是联手对其展开了长达五百余年的追杀。此事乃是貘母偷食鬼面蟾蜍之梦所得知的,等貘母返回时一问便知,这你无法抵赖吧?”

    龙天兕闻言更加惊愕了。

    此刻,姜南洲面色煞白,紧咬着双唇,沉默不语,唯眼神儿里已然流露出了凛冽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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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1-7-12 10:45: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八章 鬼面蟾蜍



    我心下暗自提防,口中接着往下说:“还记得吧,在鬼门城堡议事厅,你放神识去飞禽谷藏宝洞回来后,神色显得非常不自然,那是因为你压根儿就没去,早就知道了石壁上的偈语,对吧?”

    “还有什么要说的,统统讲出来吧。”姜南洲不屑的“哼”了声。

    “玉女门的妘长老割取朱雀宗执法柳下君的老丹,交给了卜叟,据卜叟透露,此物他是要呈献给宗主的。‘老丹’乃是汲取无数少女之阴精炼化而成,与有睾氏的阴丸同为修炼邪派功法之物。难怪在阵法中的帝都城外,你如此意味深长盯着有睾氏长老的裤裆,嘴角还不经意间渗出了口涎……”我揭露说。

    “尺子哥,不许讲脏话!”小曼急了。

    “谁能想到,堂堂的中洲名门正派竟然暗中纵容手下残害无辜少女,丧尽天良,表面上看衣冠楚楚,其实内里俱是男盗女娼……”我给予痛斥。

    “真是你杀了有睾氏!”龙天兕横眉怒目,嘴里咬牙切齿的说着。

    “在鬼门行宫,连肥纯都能发现的枯井人造虚空结界,而你身为元婴中期修士,竟然视而不见,这可能么?”我步步紧逼。

    “鲁先生,姜宗主他究竟是谁?”不老松长老在身后疑惑的问着。

    我朗声说道:“卜叟为鬼面蟾蜍所杀时,他还是姜宗主,但那之后不久,便被鬼面蟾蜍所夺舍,并接连谋杀了余慈散人、人形石像老隐修士、有睾氏和泉姑。所以,大家面前站着的这位朱雀宗姜南洲宗主,其实就是五百年前失踪的南洲大沼泽赤眼鬼面蟾蜍……”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均各自后退了数步。

    “哈哈哈……“姜南洲仰脸发出一阵怪笑,随即恶狠狠的把眼睛一瞪,“胡说八道!”

    说是迟,那时快,姜南洲蓦地手臂一抬,白光闪动,耳边“轰”的爆响,一记掌心雷瞬间袭来。

    我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元婴中期修士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但觉身子一轻,便被人于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给拽开了……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不老松长老瞬间被掌心雷击中前胸,身子骤然炸裂开来,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焦糊味儿。

    “尺子,元婴中期修士可不好对付啊,嘻嘻。”肥纯在耳边憨厚的吃吃笑着,原来是她在关键时刻拽开了自己。

    “还有睾氏命来!”龙天兕暴喝一声,身子就地滚倒化作一条高两丈有余,浑身鳞甲如蜥蜴般可直立行走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姜南洲。

    此怪兽前肢畸形似的异常短小,而两条后腿则高大粗壮有力,如鳄鱼般突起的大长嘴里,长满了参差不齐的尖牙利齿。

    “暴龙!”我不禁脱口而出,这可是白垩纪末期最凶狠的食肉性动物啊,想不到在灵界非但不曾灭绝,甚至还修炼成了人形。怪不得取名叫做“龙天兕”呢,原来指的居然是恐龙。

    姜南洲冷笑道:“龙门主既然现出真身决意要与本宗主拼命,那可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单手接连发出了两记掌心雷以探虚实。

    所谓“掌心雷”,就是将大量真气凝聚浓缩成网球般大小射出,击中后瞬间急速膨胀,就如同一颗炮弹爆炸时所散发出的巨大能量,撕裂并摧毁目标。

    “嘭嘭”两声,暴龙皮糙肉厚,鳞片坚硬无比,那两记掌心雷击在身上,如中败革,虽然火花四溅,却丝毫伤他不得。

    姜南洲不屑的“嘿嘿”两声,双手结印,但见其头顶快速的逸出一殷红如血的光团,随即幻化成了一只身长丈许的朱鸟,鸡头、燕颏、蛇颈、鱼尾,赤红色的羽毛,异常艳丽。

    “《云笈七签》中曰,‘朱雀者,南方丙丁火,剖液成龙,结气成鸟,其气腾而为天,其质降而为地,所以为大丹之本也……’难怪姜南洲需要老丹和阴丸来修炼这件朱雀法器呢。”赖卜在一旁说道。

    “哇,好漂亮的鸟啊,”小曼惊叹道,“可别被那只丑陋的大恐龙给咬死了……”

    赖卜闻言轻轻一笑:“小曼姑娘没必要担心,《类经》中记载,毛虫三百六十,麟为之长;羽虫三百六十,凤为之长;介虫三百六十,龟为之长;鳞虫三百六十,龙为之长,毛、羽、鳞、介四虫,即《论衡》所谓‘含血之虫’。朱雀乃羽虫之长,怪兽打不过它。”

    “‘恐龙’是龙,你方才不是说是‘鳞虫之长’的么?”小曼辩解道。

    “恐龙?贫道从未听说过……”赖卜面色微红,略显尴尬。

    我点头说道:“诸葛亮在《便宜十六策》中说‘含血之蠹,必有爪牙之用,喜则共戏,怒则相害。’朱雀既为羽虫首领,必有众多爪牙供其驱使,大家多多环顾左右,可要小心了。”

    此刻暴龙已经与朱雀厮打在了一起,其尽管身躯庞大但却极为灵活,瞅准了机会就从口中喷出毒液,嗅之恶臭无比。朱雀鸟则身材苗条,腾挪升降敏捷,每每于间不容发的危急时刻,灵巧的闪避开来,鸡喙并趁机啄下,硬生生的剜下一块鳞片,疼得暴龙吼声震天。

    我心里琢磨着,不知道那位貌美如花并带有一丝忧伤眼神儿的雨瞳姑娘,是否也是一只小雌暴龙呢?

    “宗主,可否需要属下帮忙?”姞长老面现迟疑之色,悄悄来至姜南洲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姜南洲则负手而立,嘴里不屑的说道:“哼,区区一只小爬虫,竟也敢来挑衅本宗主,杀无赦。”

    “是,宗主……”姞长老话音未落,突然间悄无声息的出手了!

    他身材矮小,只及身材挺拔的姜南洲腹部,单间其五指如钩,指甲锋利似刀刃,瞬间插入毫无防备的宗主裤裆内,手腕一抓一拧一拽,竟然将其整套阳具撕扯了下来……

    “啊……”姜南洲一声怪叫,双瞳殷红如血,双手从背后闪电般的合拢,掐住了姞长老的脖子。他忍着剧痛,嘴里咬牙切齿的吼道:“小侏儒,你竟敢背叛本宗主!”

    姞长老被铁钳般的大手卡住了脖子,截断了两根颈动脉的供血以及任督二脉受制,面色惨白,双腿离地乱蹬,嘴里竭尽全力的挤出了一句话:“姜南洲,背叛本宗,盗窃红丹,老夫必须清……清理门户……”

    这一变故来的太过突兀,众人皆愕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唗!姜南洲老匹夫,放开吾夫!”妫伊人蓦地一声暴喝,倏地猱身扑上,手中的“玄武灵蛇杖”瞬间化为水桶粗的灵蛇,龟头血脉贲张,暴涨数倍,已然愤怒成紫红色,口中滴着黏涎咬向了姜南洲……

    青婴青童尊者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双双暴起,各自凌空幻化出十余个分身,从各个方位袭击姜南洲。

    姜南洲蓦地一声长啸,半空里的朱雀鸟周身瞬间血芒四射,赤红色的羽毛全部离体变成了一大群二尺多长的袖珍怪异鸟兽……其中有三首三翼六目六足其形如鸡的尚付;其状如鸱而人手,音如痹的鴸鸟;白首人脸的瞿如;其状如雕而墨纹白首,赤喙虎爪,音似晨鹄的钦丕;其形似蛇,四翼六目六足的酸与;此外还有灌灌、虫渠、肥遗、数斯以及食人的多罗罗,甚至连《莫残溪》里出现过的蛊雕都现身了……

    我目瞪口呆,这些可都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上古神兽啊,自己以前只是在古籍中的插图中见过。

    “大家全都退后……”我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叫着。

    可是根本无人理睬,但见魁梧的暴龙、光秃秃的朱雀、愤怒的龟头灵蛇、各种上古鸟兽以及穿着肚兜的婴儿和儿童们,全都混战在了一起,龙吼鸟鸣蛇嘶婴儿叫,乱成一团,令人眼花缭乱。

    小曼瞪大了眼睛,痴痴地盯着看,脸蛋绯红,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兴奋。

    “马队长,立即射击那些鸟兽!注意不要伤及婴儿与小童……”我高声命令道。

    “是,长官。”马队长一挥手,特战队员们随即举起了自动步枪。

    “砰砰砰……”一连串的点射,枪声震耳欲聋。

    半空里中弹的鸟兽纷纷坠下。

    “哈哈……解放军,威武之师,钢铁长城,人民的子弟兵终于出手了……”邢书记面色涨红,神情极度亢奋。

    可儿也两颊染晕,双目流盼,含情脉脉的望着邢书记,伸手拽了下邢书记,嘴里怯生生的嗫嚅着:“相公,若此时‘巫山云雨’……”

    “呵呵,可儿,你看那些子弟兵可都是不到二十岁的生荒子啊,从未经房事,要是看见你我‘巫山云雨’,必定会分散精力,造成内心阴影……”邢书记柔声的做起了政治思想工作。

    “嗖”的一道绿光从椰树林里激射而出,直奔姜南洲而去……

    “绿珠,快回来!”我大吃一惊,忙不迭的喊道。

    绿珠小小的身影灵活的穿梭,混战之中根本就无人注意到这只不起眼儿的小蜘蛛,因而竟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姜南洲的身后,悄无声息落在他的脖颈上,举起毒针狠狠的刺入其后脑……

    姜南洲蓦地感觉颈后一麻,随即举起了手掌拍下……

    绿珠也不躲闪,只是拼着命将全身的毒素系数注入……

    就在这一瞬间,肥纯的身影如鬼魅般的一闪而至,可还是慢了半步,姜南洲的手掌已经拍在了绿珠的身上!

    肥纯的灵指甲也在这一刹那划在了姜南洲的脖子上,鲜血迸射到了半空中,她一把抓起绿珠反身后纵,跃回到了我的身边。

    绿珠静静的躺在我的掌心里,身子被拍扁了,三对步足正在迅速的消融,已经蔓延到了身上,八只大眼睛无力的望着我,眼眶里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绿珠,你坚持住,尺子马上救你!”我意念动处,青丹在手,可是掌心里,绿珠已经完全消融不见了……

    我鼻子一酸,热泪夺眶而出,自面颊滚滚而下……

    就在这时,听得姜南洲声嘶力竭的叫道:“尺子大巫医,你错了,老夫的神识根本就到不了飞禽谷那么远……”说罢,他挣扎着奋力抛出了那件灰色布袍,在空中瞬间暴涨了数百倍兜头罩下,想要将所有人统统收进“袍里乾坤”,大家同归于尽。

    肥纯“岗昂”大叫一声,凌空纵起,身形瞬间暴涨,竟然变为了一只两三丈高的巨型癞蛤蟆,赤红色的双瞳,一张无比诡异的老头脸……

    原来她,才是鬼面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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