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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十号酒馆:判官》-神秘组织出现,对世界是好是坏?-作者:白饭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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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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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六、最后的局


    眼下,就是摩根所说过的第三局。

    斯百德果然没有等太久,第二个礼拜一,我把那一万块老老实实交了给小铃铛当生活费,然后去菜市场小学拿了点酬劳,顿时人生就显得丰盛富足起来。
    走去十号酒馆的路上我甚至还想,要是经常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外快,日子好像还蛮好过的,我也不用去跟卖羊肉串的收保护费了。

    然后一跨进门,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天珠和翡翠。
    对我来说,已经非常接近想象中那最后的法码。
    我抓住桌子边角,重复问了一遍:“最后的局?”
    斯百德耸耸肩,用一种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我:“最后不最后,有什么关系吗?”

    他指了指桌子的另一角,那里有一堆我一直努力避免去看的东西。
    五万块。现金。
    五万块我可以吃半年了啊。随便怎么吃大排骨都行啊,还能给小铃铛买点儿化妆品什么的,夏天快来了,她要出去干活,能抹点儿防晒霜才好,高级点儿的那种。
    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被刺了一下,好像是被自己的穷、窘迫和猥琐刺中了。
    就在一瞬间,从馋涎欲滴到恼羞成怒,连半点儿过渡都没有,我那股子从小烂命一条的青皮邪性猛然蹿了上来。

    我没有理会摩根会不会给我指示,一下伸手抓过那两堆刺眼睛的珠宝往旁边一推,混不吝地说:“一次给老子全都摆出来,一次全都给你猜了,要么,你就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再跟我来这一套,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听完我的狠话,干了一件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块粉红色的手帕捂住嘴,转头到一边嘻嘻地笑了起来,是真的笑,不知道啥事那么可乐,乐得打嗝。我那个气啊,****大爷,有钱佬挨揍一样疼好吧,一卷袖子我就爬到桌子上准备来个猛虎扑食。

    这时候有人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死死拉住了我的皮带,那是藏在群众中的摩根,他悄悄地提醒我:“想想那支钢笔。”
    那支钢笔?钢笔?粉身碎骨得特别有规律有尺寸的钢笔?
    什么意思?难道斯百德还能把我一脚踩成那么多圈不成?
    但那个景象深深地震慑了我,我忽然觉得,这事儿好像不是开玩笑而已。
    这撒泼到一半,继续不是,停下来也不是,幸好斯百德终于笑完了,把粉红色手帕放回口袋折好,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好,一次猜就一次猜。”

    他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来,拍拍。
    十号酒馆的大门随着他的拍掌声轰然打开,大家纷纷望过去,只见两位异人正推门而入,体型当真可观,高大魁梧虎背熊腰,却又长发飘飘,素洁裙子,高跟皮鞋,所谓正面是姑娘,背面是罗汉。两人手里抬了一个巨大的箱子,近一米高,将近两米长,看起来非常重,但抬放的动作却极轻柔如对待小婴儿。

    箱子在地上打开,里面是另外两个小箱子,并排放着,再度打开,四个小箱子露出来。
    大小箱子逐一打开,大家都屏息静气,我一眼不眨地看着那两朵奇葩开箱子,咬着手指寻思莫非接下来会有妙龄女郎穿着比基尼跳出来,娇滴滴吆喝一声:“生日快乐。”那我怎么办呢?我必定要大喝一声:“你搞错日子了傻【逼!”

    但我的桃色幻梦总是落空,所有箱子打开,罗汉姑娘戴上厚厚的白色手套,像搬亲妈遗体一样小心地往桌子上摆下七个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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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1: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模一样的七个青花罐。
    我本能地紧张起来,从前看过的几本恐怖小说情节涌上头脑,万一里面装的是人的骨灰?嗯,骨灰不可怕,除了不能吃,百般无害,但万一是虫子呢?满满一罐子吸血啮骨的变异虫子?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软塌塌的小虫子。
    斯百德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啼笑皆非:“想什么啊。”
    他站起身来,也戴上手套,轻轻抚摸那七个罐子,比摸女孩还柔和:“猜一猜哪个比较贵?”
    不忘介绍一下背景知识:“这几个,全部是古董真品,每一个拍卖价格都在五千万元以上,其中最贵的那个,价值四亿多元。”
    连摩根一直扣在我皮带上的手都颤抖了,要让他那双一边喝酒一边动手术的手都颤抖,这得是多大的震撼啊。

    而我的眼珠子更没操守,奋勇离家出走,想弹射到比较近的地方去见见大世面:“你骗鬼吧,这玩意儿拿来泡菜差不多,加起来值七八个亿?”
    斯百德诚恳地看着我:“保守估计。”
    “所以,沉住气,别冲动,猜猜最贵的是哪个。”
    “否则呢?”
    “否则,我会七个都摔掉。”
    我顿时就蒙了。握****啊,这丫完全是个疯子,百分之百是个疯子啊。

    整个十号酒馆都凝固了,跟被塞进了水泥浇注机一样,定得死死的。
    上次杀手来准备灭我们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我直视着斯百德的眼睛,他唇边仍然带着刻意的微笑,眼睛里面却毫无感情,像一块冰凉的黑曜石,看不到纵深与反射。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相信,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撒丫子走人,不管他一会儿是摔掉四个亿还是四个一亿,都不关老子一毛钱事。

    那些玩意儿前生后世都跟我没有过任何交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步都挪不开。
    我就像一个警【】察,发现江洋大盗绑架了七个人质,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使命感促使我低下头逐个扫视,目光沉重得能叫飞机坠毁。不管我猜还是不猜,猜对还是猜错,巨大的损失就在眼前。
    我紧紧闭住嘴,生怕无意间发出声音引来误会,而后立刻就导致乒乒乓乓连城珍奇碎一地的惨剧。

    斯百德半点儿都没有逼迫我的意思,他只是好端端地坐着,静静等待,也许是等待我的崩溃。
    这时候,鸦雀无声的人群里,忽然有人懒洋洋地说:“真好笑,什么时候奇武会的人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以凑热闹为人生己任的酒客们齐刷刷把头扭过去,然后约伯就嘀咕了一句:“咪咪?你怎么来了?”
    那位叫咪咪的,其咪咪并无任何可观之处,因为他是个男的,胡子拉碴的颓废男,衣服皱皱巴巴,也没见哪儿破了,但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他是从哪个垃圾站被打出来的。他挤出人群,摩根医生立刻迎上去,惊喜地说:“耶,你是躲追杀终于躲到这儿来了吗?那得是多大一个娄子啊。”

    这两位是多年故旧,也不知道是哪家医学院当年这么背同时收了他们俩当学生。摩根和咪咪伸出手,七扭八缠,互相做了一套印象中只有黑人兄弟才有的打招呼操,然后那位咪咪先生一把把我推下椅子,自已挪上去,敲敲桌面:“有事说事,我想喝酒了,别占着地方。”斯百德毫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似在估算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咪咪节省了他的时间,他了然地点点头,伸手从屁股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丢到斯百德面前:“Check it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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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红色的,如同血一般鲜艳的手帕。
    我眼尖,一下就看出来,这块手帕跟斯百德胸兜里那块,除了颜色深浅有别,其他都一模一样。

    斯百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再度拍拍手。
    罗汉姑娘们比机器人都有效率,立刻反向操作那些罐子和箱子,没过两分钟就把东西搬得干干净净,而后斯百德站起身来,对咪咪点点头:“谢谢你。”

    咪咪还是那副懒得好想瘫软在地上的样子,好像十天都没睡似的,招招手:“不必谢,这位是我兄弟的兄弟,麻烦你对他客气一点。”斯百德居然没笑,也没露出其他表情,很简单地说:“一定。”
    然后他抱住我的肩膀,亲切地说:“借一步说话。”
    我没有答应他借一步说话。
    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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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1: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哪一个该死

    在十号酒馆门外,无声无息地停着一辆车,很大,很威风,蓝色的宾利,国王顶级版,车内的每一寸皮饰估计都比我将来结婚要穿的礼服还干净。
    我一看到那辆车,整个人就往酒馆里面蹿,但一步都没有蹿出去,斯百德牢牢地握住了我,
    如同千斤压顶那么牢固。

    我跟他说,不管要干吗,我都强烈要求约伯或者摩根同去,万一出点什么事,至少他们能听懂我的遗言。
    但斯百德很坚持,没摩根他们什么事儿,而且我今天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看他的样子,如果其他人非要坚持跟上我们的队伍,宾利后尾箱说不定就会翻出一队手执冲锋枪的杀手,把这儿清理得干干净净。

    我这人在真正的威武面前,从来就没有节操可言,成年前的多年街头混迹教会我一个浅显的道理:识时务者通常都会活得比较久。
    所以我这一让就让了差不多七十公里,从烟墩路一路狂飙,到了城外。
    斯百德跟我一起坐在后座,他不跟我说话,从始至终都在兴致勃勃地看自己的手指甲,司机从始至终屁都没放过一个,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里,我一度出现幻觉,以为除了我其他人都不需要呼吸,赶紧咳嗽了两声才把自己从活死人黎明的恐怖中拉了回来。

    一小时后,车子长驱直入东城郊的一处别墅区,在3235号独栋别墅前停下,我下车看了看,尽管是深夜,这儿小区里装置的灯却经过巧妙的掩映和反射,照耀出了一种黄昏将近的感觉,恬静而闲散,令人心矿神怡,而植物与园林的设计更是入了化境。
    我这辈子都没来过这么髙级的地方,但如果把我的眼睛蒙上打进来,解开后对我说,欢迎来到国家超一级风景区,我绝对相信,一个字都不会质疑。

    这些判断流过我的思绪,跟我在园林设计的专业上好像有啥深厚造诣似的自然而然,对真正的好东西,我似乎的确有一种天然的感应。这种感觉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涌入过我的脑海,我开始想,斯百德来找我,也许真的不是误会或巧合。
    但他要我做什么呢?真的去拍卖行吗?
    我问他:“这是哪儿啊?”
    斯百德漫不经心地去开门,一边说:“我们的小产业,全世界大概有一千七百多处,这个算不怎么漂亮的。”
    一千七百这个数字把我给征服了,我本能地算了一下面前这栋房子的价钱,以及斯百德所谓的漂亮地方该是什么模样,然后正式进入了“富贵随便淫”的状态。

    跟随着斯百德进了别墅的外门,穿过一条圆形石子铺成的小道,我四处看看,庭院很大,一眼甚至看不到里面的墙壁在哪儿,但其中寸草不生、地面光秃秃地露出深褐色的泥土,几棵小树杂乱地长在东一个西一个角落,基本死得透透的,这种荒凉触目惊心,尤其和大门外的旖旎幽静相比,全然是两个世界。我在生活中苦苦挣扎惯的嘴脸本能地露出来,一边走一边跟斯百德套近乎:“嘿,这房子挺好,就是绿化不行,请我来整治一下嘛,我有上岗证的!”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脚下加快了速度,我假设那是赤裸裸的回绝,遗憾地跟了上去。

    小道的另一头是门廊,三级木台阶上去,推开门,扑面而来一片深得诡异的黑暗。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斯百德对我咧嘴一笑,微微弓腰:“欢迎光临寒舍。”说完便一马当先走进去,迅速在屋子里消失,过了一小会儿,忽然一道雪亮的白色光环在视线深处出现,定睛一看,那儿开了另一道门。
    我嘀咕了一声:“疯子。”缩了一下头,闭着眼睛也冲了进去,但其实里面毫无凶险之处,空荡荡的走廊连接向那一道白色圆门,门的后面是灯光,而不是地狱或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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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2:28 | 显示全部楼层
    雪白一间房子,毫无装饰,四壁乍一看是墙,但其实都是超大内嵌的显示屏,显示屏下贴墙架着狭长楼梯状的陈设架,上面放着精致小巧的主机,完全没有印象那是什么品牌或型号,都在幽幽闪着蓝光。房子的正中间,有一圈黑色皮质沙发,可以坐三四个人。

    我就在那儿坐下,斯百德围着房子走了一圈,说:“这个地方弄好很久了,各种设备都很过时。”
    然后走到我面前,叉着手叹口气:“不过,将就用用吧。”
    我顿时毛骨悚然,冲口而出:“用?用啥?”
    他不答话,只是长久地看着我。

    那不是人看人的样子,也不是人看狗的样子,如果非要比喻,我觉得很像盗墓贼看秦始皇陵的样子,也不知道搞不搞得定,但就是想一铲子把门打开,瞧瞧到底里面怎么一回事。
    他看得我都有点手痒想揍他了,斯百德转身从身后的陈列架上拿了一个遥控器,对着空中一按,所有的显示屏突然同时闪亮,形成巨大的光阵,几乎叫我瞬间目盲。

    随即闪光退去,一幅照片出现在显示屏上。
    从正面拍的,整体特写,中年人,但必然保养有道,身形一点都没有走样,拍照的时候可能正从超市买了东西准备回家,穿着灰色运动中裤,圆领白色Polo衫,方正的脸,略扁,像正在和旁边的人打招呼,眼中有一丝柔和的笑意,深深的法令纹从鼻子两侧一路蔓延而下,
    消失在临近嘴角的地方,皮肤偏黑,但显然是在海滩上晒出来,刻意为之的那种健康黑色。

    我随便瞄了一眼,然后表示对于跑这么远来看一个男人的照片这件事很不满。
    斯百德没有什么幽默感,他不理我,只是再按下一个遥控器的按钮,那张全景照片退去,继之以更多的照片涌出,各种形状和大小拼接起来,满满占据了全部的显示屏。

    全部是刚才那个男人的照片。他穿着正装在开会,提着公文包上车,与人会谈或进餐,在游泳池边一边看书一边晒太阳的半裸照,还有大量的家居照片。他笑,他皱眉,他神情严肃或轻佻,他吃着,打盹,行走,凝视。
    至少有一两千张,逐张看过去的话,几乎很快就可以把这个男人的生活拼凑成一个整体,因为细节实在太多太过鲜明,令人感觉极为熟悉,简直如同每日目睹自己的邻居进进出出。

    但这个男人的生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斯百德摇摇头:“跟你没关系。”
    他低头看着一张纸片,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读出来:“史蒂夫·辛格,白人男性,四十五岁,物流业商人,千万富翁,出生在三藩市,现居芝加哥,结婚十二年,有两个孩子,男孩子七岁,女孩三岁,最高学历企业管理硕士,毕业于芝加哥大学。”

    不等我问任何问题,他挥挥手,显示屏上的图像如同驯服的鹿群四散,另外一组照片从白色屏幕深处浮起来。
    这一次终于比较养眼,是女的,而且是美人。极为完美的身体,比例像雕塑或偶像,如同黑衣人三中所说的一样,所有的模特原来都是外星人,她的确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美得与真实脱节。

    “薇薇安·绍恩,白人与亚洲人混血女性,二十三岁,十年模特生涯,现为签约服装设计师,出生于日本,现居芝加哥,未婚,没有固定男友,没有孩子,最高学历是高中,鼻子做过微型整容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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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2:59 | 显示全部楼层
    美丽女人的照片和影像资料理所当然更多,她的生活也很快纤毫毕现地在屏幕上流淌过,我非常遗憾没有她的裸照出现,否则我就会英勇地跳起来要求定格十秒甚至更长,好歹有点东西安抚我今天饱受惊吓的心。

    斯百德注视着我:“看清楚了吗?”
    我还留恋着美人的笑颜不肯松口气,但一阵不祥之兆蛇行上我的膝盖,而后到尾骨,最后盘踞于肩膀之上,令我两股战战,心如火焚。我本能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往后缩,不期然摆出了战斗好姿势,肾上腺立刻吭哧吭哧干起活来。

    我没有猜错,他接下来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我喜欢。
    他说:“找出这两个人里,哪一个该死。”
    一秒钟都没有等待,简直像预设了反应按钮一样,一按我就立刻爆粗了:“**,你以为我是上帝啊。”

    猜猜石头剪刀布玉石珠宝元青花,猜不猜都全一把火烧掉,So What!大不了都是钱的事儿—一还不是我自己的,虽然我天生有点欠,别人的东西也看着心疼。
    但这是活生生的人命,有血有肉有妻有子有前途,而且我连鸡都没杀过。

    斯百德耸耸肩:“不用你动手。”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读过书吗,先生。”
    他毫不动容:“该死的人因他的罪孽而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再度挥手,暗淡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人。不再是真正的人。
    都浸泡在血泊中,或被分成了很多块,都已经万分悲惨地死去,有一双眼睛令我印象深刻,不能瞑目地圆睁着,从屏幕中直视着我,充满死气沉沉的愤怒。

    “这是芝加哥去年8月开始到今年3月的一桩连环杀人案,凶手专门针对独居在家的老人下手,被害者家里的财物现金都没有动过,不是为了劫财,而从第一桩案件的手法看,凶手也不是惯犯,是纯粹为了乐趣杀人,尔后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犯案中成长起来的。”

    我一愣:“是刚才那两个人干的。”
    斯百德纠正我:“是其中一人干的。”
    我喉昽发干:“你怎么确认?”
    “我们经过精密排查,与这两个人有关的一切我们都入手调查过,具体情形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相信我们的结论,在这二人之间,必有一个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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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3:23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困扰

    小时候,我和小铃铛在家附近一个小学的操场玩躲猫猫游戏,那个操场周围都种满了芒果树,夏天芒果成熟的时候,一眼看去,好像挂了好多黄色的椭圆形的灯,有一次我正猫在树下的草丛里等着小铃铛来抓我,忽然一个硕大的芒果凌空坠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就砸在我的后脑勺上,当时的第一个感觉根本不是疼,而是麻木。

    从被撞到那个点开始蔓延,一直到整个脑袋的麻木感,让人觉得自己一下去了另外的世界,五官忽然都失去了它们的作用。
    这一刻,我忽然又重温了那时候的感觉。
    尽管没有任何东西真的打中我。

    我盯着斯百德看,仿佛想确认是不是在做梦,或者干脆穿越了,我们两个说不定是戏剧学院的同学,正在彩排着中秋节晚会同学连环的节目,否则何以解释期间的对话如此荒谬?
    他随便我盯着看,既不催促,也不啰唆,任凭时间静静流逝过去,我终于冷静下来。

    “你们到底是谁?”
    斯百德做了一个手势:“我们,我,属于一个组织,具体什么组织,我觉得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太多。”
    “组织?好吧,说真的,你们不嫌烦吗?这个组织那个组织?随便菜市场卖盗版书的地摊上捡起一本书,里面的坏人就属于一个什么什么会。太没有创意了吧。”

    斯百德似乎对我的批评深有同感:“我个人也觉得这是很没有创意的事。”
    但他很快就露出了反对派的嘴脸:“但吃饭睡觉杀人放火,又有哪件事是新奇有创意的呢?
    “太阳底下无新事,这句话是个人就会说,说了一万遍,已经也不新鲜了。但它是真的。
    “我不能向你详细解释我们组织的具体情况,但保证我们不作恶。”
    “请问你是Google的不作恶程度,还是希特勒的不作恶程度,老实说差好远咧。”

    斯百德对我笑一笑:“你好像还是读过一点书嘛,嗯,这样吧,想象一下我们是做慈善的生意人组织好了,一群有钱的人聚集起来,想帮这个世界做点好事。”
    我破口而出:“杀人是好事吗?”
    “杀坏人不是好事吗?”

    我一时语塞,有种感觉很不对,但我说不出那是什么,只觉得他正义凛然的言辞中,有浓烈的阴影被小心翼翼地掩藏了起来。
    我一时间无话可说,喉咙好像被一把火烤干了,后脑的麻木感越来越浓烈,许久吐出一句:“为什么是我?”

    斯百德似乎很满意这个问题终于提上了台面,他很快说出答案,甚至带着一种满怀骄傲的激情,都不知道他得瑟个啥:“由于某种巧合你进入了我们的视野,迄今为止,我们观察你很久了,你有一种分辨的本能,无须经过逻辑或分析,直接抵达真相的核心,这就是我们现在急需的东西,当实证无法引导出明确的结论,我们需要本能的帮助。”

    他口口声声我们,但我根本不在乎那个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只觉得肾上腺素工作的方式好像有点不对,为什么我连嘴都开始麻了:“如果,我拒绝呢?”
    斯百德笑了,不知道有什么好笑,我觉得这个人情商偏低,对于什么时候应该调用什么表情,简直毫无概念:“我们完全尊重你的决定,毕竟这是属于你的本能,如果你不想用,那是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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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3:48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杀的,如果这句话到这里打住就完美了,我可以跳起来说晚安再见幸会回家。
    但接下来还没完。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两个都杀掉。”

    斯百德稳稳站在我的面前,说到杀掉两个人的时候,连眼睛上的一根毛都没有动。
    他似乎早已盘算过所有故事发展的走向和结局,对任何一种都既不觉惊奇,也不觉感动。
    “我们知道这样做对无辜者是不公平的,但老实说,这是最后的办法,如果让凶手因此而逃逸,我们付出的一切都会显得毫无意义,那是不可接受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死一般的沉默统治了整个房间,唯一嗞嗞作响的是电脑的主机。
    后脑的麻木感全面占领了我的上半身,被打晕的幻觉让我好像连手都动不了,我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变态,你们全他妈的是一群变态。”

    斯百德对辱骂或怒气都无动于衷,他语气轻快平淡:“丁通,我们已经决定要以这样的方式行事,无论什么样的攻击。”他强调了一下,“真正的还是口头的,都无法改变我们的决定。”
    他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胳膊,那种可怕的麻木感猛然就退散了,因为真正的肉体疼痛取代了幻觉中的不适,斯百德的手并不大,也不显得强壮,但他捏住我的感觉犹如烧红的铁钳,我倔犟地哼了一声,身不由己已经被他推着走出了房间。

    我们一路穿过圆形的门洞,走出房子,走过小道,走到外面。那辆宾利车不知几时又回来了,悄悄在不远处等待,司机在抽烟,烟头的红光明灭在漆黑的夜色中,仿佛也心事重重。斯百德帮我打开车门,轻轻一推,让我在座位上坐稳了,然后他俯下身来,两眼炯炯地看着我,比烟头的红光还要亮,举手告别,一面说:“你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保重。”

    车子远去,他在后面孤独地站着,四下有风,猎猎如耳语。
    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像一直在凝视着。
    只有一个礼拜。
    这句话像魔咒一般困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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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4: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坐在宾利车里,车行驶得平稳快捷,也许是太困了,也许是刚才太紧张,我昏昏沉沉地陷入了白日梦的状态,梦中翻来覆去都是那两个人的影像一—史蒂夫·辛格和薇薇安。有时候他们中的一个人死了;有时候两个人都死了;有时候是我自己死了,那种血淋淋的印象实在
    太深刻了,简直像是一伸手就能摸到满手鲜红一般。

    司机没有问过我住哪里,但他却一路把我送到了正确的地方。到了家门口,他把我叫醒,费了好大劲儿我才挪下车,翻来覆去一直抵抗着有一种冲动想跟司机说,你回去转告天杀的斯百德,我不跟你们玩这些有的没的,你们爱杀谁就杀谁吧,远远地滚出我的生活不要回来。

    但接下来我的耳边就一阵轰鸣,听到了钢笔被踩碎的声音,拉菲酒瓶被摔破的声音,还有天珠和翡翠放在火中焚烧的声音,元青花罐跌落在地的声音。
    无辜的人被残忍杀害的声音。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英雄,却莫名其妙地不得不担负起为其他人和物负责的任务,我是不是活见鬼了?

    我掏出钥匙想开门,手却一直在颤抖,对了好几次都没对准锁眼。今天完全没沾酒,却一副喝得快要死了才会有的样子。
    想到“喝死”两个字,我一机灵,把钥匙放回口袋里拔足狂奔,一路跑到了十号酒馆。

    来回城郊两三个小时,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了,但酒馆里面仍然很热闹,我一头撞进去,到吧台冲着约伯嚷嚷:“给我一杯双份威士忌,赶紧。”
    他一句话都没说,倒了酒给我,我定定神一饮而尽,杯子递过去:“再来一杯。”
    他拿着杯子不放:“小丁你不能这样喝,你上次这样喝,去摩根那里住了一个月才爬起来。”
    我瞪着他:“少废话,我就喝两杯不会死的,你叫我尝酒也不止这么点。
    他摇摇头:“我叫你尝酒的时候会给你后心一掌,让你喝了马上吐出来,但现在是要给钱的,吐了就是浪费。”
    “有你这样卖酒的吗?”我脑子里的影像左右冲撞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了,要是没有一杯清凉又热辣,喝下去后能把整个世界都PS成柔化效果的威士忌,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狂叫出来。

    这时候我的救星来了。
    医生摩根,他走过来从约伯的手里接过酒杯,顺手倒了一杯他要的啤酒给我,等我端到唇边要喝,他忽然慢条斯理地说:“我找到那谁的资料了。”
    我刚喝到嘴边的一口啤酒全喷在约伯身上,他龇着牙就进厨房去了,我丢下杯子一把揪住摩根:“什么来头?能报警不?能直接把他抓起来枪毙了不?”
    摩根翻了翻眼睛,想了想后说道:“枪毙?”
    他又揺摇头说:“没戏。”
    他放下自己的啤酒瓶,拍拍我:“来,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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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3 22:45:30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奇武会

    我们晃晃荡荡地回到了摩根的家里,这次他特许我进了他的书房。在电脑面前坐下,他打开Skype上某一个头像的对话框,从聊天记录里选了一个网址复制下来,那个头像是暗着的,上面的名字很拉风:秘密神医。

    “真的是神医吗?”
    摩根看了一眼:“咪咪?嗯,咪咪是神医,就是你刚刚在酒馆看到的那个人啊,但他只能秘密地当神医,每次曝光都会被通缉。”
    他一边操作一边说“这回也是来跑路的。”
    通缉?跑路?他到底干了啥。
    摩根轻描淡写道:“通常都是不小心治死了几个千万不能治死的人喽,有啥。”
    耶,你们医生的世界,听起来也还蛮凶险的。

    他不再理我,将那个网址输入页面,网址由一些相互之间毫无关系的字母构成,很长,普通人看一眼根本就不可能记住。
    宽带给力,主页很快显现出来,基础底色是柔和的绿,界面简明友好,最上面一行大字便是这个网站的大名。

    “无复仇能力受害者救助中心。”

    我的注意力被不断滚动的左侧信息条吸引过去。
    “里约热内卢,杀婴案,Done。”
    “东京,妓女追杀者,Done。”
    “居民围攻纵火者,Done。”
    也有后面跟的备注不是Done,而是Doing。
    “飞汶城,特大抢劫案,Doing。”

    网站的注册入口在页面右侧,注册和登录选项下有一行提醒:本中心只受理一次性求助,登录过的账号将自动注销,禁止同一申请人多次重复注册。
    摩根将这个网页最小化,打开另一个搜索页面输入关键字:里约热内卢,杀婴案。

    资料很快一条条跳出来,里约热内卢杀婴案,发生在七个月前,凶手将锋利但非常小的瑞士军刀藏在手指间,在公园里寻找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或者散步的小婴儿,割喉致命。他选择的地方都没有装摄像头,并且巧妙地躲开了人们的视线,一直到第四个受害婴儿出现,警方都没有得到任何线索。惨不忍睹的血案令家长人人自危,无论天气多好,所有的家庭都选择把小孩子藏在家里。尽管来自媒体和公众的压力非常大,侦骑四出,但七个月过去,仍然毫无进展。

    而后某一天早上,有人将一个巨大的包裹寄到了**局前台。
    包裹里放的是杀人凶手的小鸡鸡,连根拔下,而且非常彻底,彻底得绝不是让凶手成为公公就算了那么简单。警方根据包裹里附送的凶手的详细资料,搜查了他的家和电脑,证据确凿。而且,包裹里还有一段被大家忽略的摄像视频,据说大家都以为那个摄像头坏了,所以没去查看,但实际上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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