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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化不肥

[转帖] 《没有名字的人--我的名字里藏着一个上古文明的惊天秘密》(完结)作者:foxfoxb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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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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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2 16: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晚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我爬起来走进洗衣房,从裤子口袋里面摸出那封薄薄的信封,里面装着约翰那块凉冰冰的金属姓名牌。

      信封上的汗水已经干了,变得脆生生的,那行潦草的自己仍旧清晰可见。

      【交给她。】

      “她”是谁呢?我拿着信封左翻右翻,直到在信封内侧发现了一行地址。

      【乔治亚州橡树镇6街10号。】

      这不就是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地方吗?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如果走路,20分钟可以到。

      “你怎么在这里?”达尔文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啊,”我才想到,也许是我穿过客厅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从埃实利镇回来之后,每个人的神经都很敏感。

      “我睡不着。”一边说,我一边把那只信封递给他。

      “这个信封内侧有个地址,我猜是约翰想把自己的姓名牌交到地址主人的手上……这会不会又是什么陷阱?”

      “把姓名牌交还给亲属,是美国军队的传统之一,通常在士兵阵亡之后。”

      “所以这是约翰亲人的地址?”

      “他可能知道自己很难从盐矿的实验基地逃出来,所以才把这块名牌用特殊的方式'交'给了你。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帮他去送了。”

      我想起那个细长苍白的身影,在黑暗中用奇怪的声音低语着:“我曾经也有一个名字。”

      随即,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就是那场惨绝人寰的爆炸,约翰的身体在地底暗河中,被炸成一片一片,无声地沉入水底。

      “我送。”我轻声说。

      “我陪你一起去吧,”达尔文看了一下手表,快6点了:“声音轻一点,别让Dick听到。”

      我们都知道,如果让烂鸡鸡知道约翰的事,他会立刻崩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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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2 16: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刚蒙蒙亮,我们小心的掩上门,朝6街走去。

      镇子已经是深秋了,南方的秋天清晨总会下毛毛雨,小镇被一片朦胧的雨雾包裹着,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水味,达尔文没有说话,这让我感到紧张。

      我不应该单独跟他出来的,我突然有种预感,他要跟我对我说什么。

      我们穿过街心公园的草场,草上沾满了厚厚的露水,渗过鞋子浸湿了袜子,我感到脚趾一阵潮湿——就像心里一样。我开始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掰算着我剩下的寿命,也许两个月,也许更少。

      “你说骆川说的话是真的吗?”我没话找话:“呃……我的意思是,他说他中弹了,但醒来又没有弹孔……”

      达尔文在前面一声不吭地走着,没有回答我。

      我靠,我尴尬癌都犯了。

      “你和张朋认识很久了吧?”又沉默了一阵,他问我。

      什么鬼?为什么突然问我和张朋?

      “唔……”我犹豫了一下:“我们初中有段时间是同班同学,我经常在漫画店见到他,他也是日漫迷……”

      讲真,这就是初三出国之前,我对张朋的唯一一点印象,我甚至想不起来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交集。

      “但张朋看你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感觉,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他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人。”达尔文突然站定,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啊?”

      这他妈哪跟哪啊?我怎么没看出来?为啥突然说这个?什么情况?我大脑里顿时蹦出一百个问号。

      “你是女生,应该比我感觉更敏锐。”

      这句话说得让我简直无言以对,前半句“我是女生”,讲道理我确实是,但女生感觉是不是比男人更敏锐我真的不知道,反正我没觉得张朋平常对我有什么越轨的举动——除了他掉下水之前救了我——但我觉得他只是出于朋友才这样做。

      但我要是现在说“啊我和张朋只是好朋友啦,我们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那我不就成了玛丽苏白莲花了吗?

      “唔……”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选择不答。

      “那你喜欢张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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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2 16: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废话!当然不喜欢啦!

      老子的手张朋都没摸过,倒是给你抓了几次,我愤愤地想。可话刚到嘴边,我突然想起我屈指可数的寿命。

      我还能活多久啊,虽然对感情的事懵懵懂懂,但我也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从埃实利镇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开展这段感情,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何必让离别来得更痛苦。

      似乎看出我的踌躇,达尔文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他似乎有点不甘心,又问了一次。

      “你喜欢他吗?”

      如果我回答我喜欢张朋,达尔文应该会彻底死心吧?

      其实这样也好,他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快死的人身上,他会忘了我,找到更适合他的人。

      “嗯。”

      我点了点头。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点一下头可以这么难,比做100个俯卧撑还难,比做最难的奥数题还难。

      随即而来的是心里闷闷的痛,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就像是吃了几十记闷拳却被要求不能吭声,我突然感觉内心的一部分已经死掉了。

      达尔文没说话,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就这样束手无措地杵在原地。

      “但他死了……”

      “他是为了我死的……我觉得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我打断他。

      “……当然。”过了好半响,达尔文才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他迅速转过身,也许跟我一样,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的沮丧。

      我们俩对这种事都没经验,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达尔文加快了脚步,四周只剩下风的声音。

      我们还是朋友吗?我很想问他,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还会继续找M吗?”

      这是一个特别自私的问题,我知道如果没有达尔文,我找到M的机会更加渺茫。按照达尔文的性格,这种事一定会置身事外,他虽然从来没说过,但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他是为了我才继续寻找M的下落。

      “我会找M是因为我把她当朋友,而不是因为你,希望你也不要自作多情。”达尔文的声音和风一样没有温度。

      “……当然。”我顿时涨红了脸,羞耻得就像是自己给自己加戏的小丑一样。尽管心里超级难受,但我知道我没资格反驳。

      我们埋头快步穿过了草场,停在一栋深红色的欧式别墅前面,看起来这是一栋一战前那种老房子,还保留着早期审美的那种哥特式尖顶,不大的前院草坪上布满了精心修剪的鸢尾花,远看就像是一条紫色的丝带。

      如果不是看到门廊上放着的四五只南瓜,我几乎忘了下个月即将到来的万圣节,某些浪漫多情或者家里有孩子的美国人都会提前准备,他们不但会把南瓜和糖果放在门廊上,晚上还会亮起彩灯,甚至换上小鬼怪和女巫的装饰品。

      我刚想敲门,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哎,你们俩在这干嘛呢?”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这他妈不是烂鸡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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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2 16: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校正在离我们不远处的街道对面,呼哧呼哧喘着气:“老子在后面追了你们半天,就算谈个恋爱也不用披星戴月健步如飞吧?照这速度再走下去你们都能飞起来了。”

      胖子的话让我一阵大写的尴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怎么在这?”

      “晚上睡不着,想留回去看看我妈——我知道清水说这很危险,但我就想偷偷看一眼……但这不是重点……”胖子长出一口气:“重点是我回来的时候,路过温蒂家乡菜,它们刚开门,秋天之后他们把开门时间提前了,以便能出售热乎乎的摊鸡蛋和热狗……”

      “说重点!”我翻了翻白眼,有点焦躁。

      “哦哦哦,重点是,你才这么着——中尉,我温蒂家乡菜的电视上看到你的故乡——”胖子一边说一边比划:“那里出大事啦!瘟疫还是什么不知名的病毒,死了好多好多人,现在还没有被控制住,据说感染人数已经上万,现在所有航空船运都封闭了……”

      “不,不可能吧……”我的脑子嗡嗡直响:“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看错,你不是说你的故乡有一座很高的电视塔?”胖子边说边比划着:“你的学校,那些学生会穿很丑的制服……我当时就想立刻回家告诉你,结果路上就看到你们俩在公园里,你知道,这一大早上的公园里一个人都不会有,你们俩特别显眼。咦对了,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捏住卫衣口袋里的姓名牌,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胖子的出现完全在意料之外,我连谎都来不及编!

      就在这时,屋子的棕色橡木门被推开了,一位老夫人一脸疑惑地站在门廊上问:“你好,请问你们找谁?”

      “唔……对不起太太,我们惊扰到您了,这是个误会,我们马上就走。”我一边说一边奋力推搡着烂鸡鸡,这时候没什么比把他弄走更重要。

      就在这时,那块姓名牌,竟然好像突然有了生命一样,从我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虽然我的卫衣口袋很浅,但也不至于会往外掉东西,这件事情我后来一直也没想明白,如果非要解释的话,也许是彼此深深挂念的两个人,会产生某种强大的生物磁场,这种磁场甚至可以依附在某些物件之上,它会冲破阻隔甚至扭转常规力学也要向对方靠拢。

      姓名牌吧嗒一声掉在了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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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2 16: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名老夫人下意识弯下身去捡起名牌,才看了一眼,递给我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随即微微颤抖起来。

      “你们从哪得到这个的?”

      老夫人的声音发颤,她的眼睛里盈满泪水。

      “我……呃,总之它既然是您的,您就留下吧,先告辞了。”

      她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完了,我内心万念俱灰,她肯定要刨根问底了。确实,如果约翰是她的亲属的话,认谁都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放走我们。

      没想到,那位老太太竟然什么都没问。

      “这位年轻的女士……别误会,我并不是想有意为难,我……只是非常非常感谢您,谢谢。”

      她淡绿色的眼睛含着眼泪,似乎有千言万语,我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一份深深的释怀。

      “不……不客气。”

      “我做了一些咖啡和馅饼,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进来吃一点吧。”

      我刚想回绝,谁知道胖子忽然有点失神。

      “我妈妈也很会做馅饼,”他舔了舔嘴唇:“我还能喝一杯热咖啡吗?”

      “请进吧。”老太太向他招了招手。

      我和达尔文对望一眼,如果这时候还坚持要走,胖子不更怀疑才怪!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进,胖子雀跃地走进屋,达尔文跟着他,我走在最后面。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背后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但一晃又不见了。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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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2 16: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屋里弥漫着咖啡和馅饼的味道,暖和得就像春天。

      “来吧,小伙子们,坐在这里。”老太太一边指了指客厅沙发,一边朝里屋走去:“咖啡还没好,先来点曲奇饼好吗?”

      “夫人,我们坐一会就走。”

      “叫我丽莎就好。”老太太走进了厨房。

      我们三个小心脱下外套挂在门廊的衣架上,房间的装修很怀旧,墙上贴着那种五十年代的亚黄色暗花壁纸,可以看出来主人家一直小心维护,以致多年后还像新的一样。

      除了中间深绿色的条纹沙发之外,家里的装饰品很多,从木制的越南雕刻小象,到陶瓷花瓶套装,搭配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陈旧,又没有突兀的感觉。每样东西都非常规整的摆放着,一尘不染,就像得到细心呵护的宝贝。

      我留意到房间的一角,有一只画架,旁边插了些干花。也就是艺术家,才能把家里布置得这样有情调。

      “我是一个怀旧的人。”丽莎从厨房里端出花茶,有些自嘲地说:“我总觉得用过很久的东西,也有自己的生命,他们就像有人类的情绪。”

      “我喜欢这个点子,”我仍然有点手足无措:“我的意思是,它们都被您照顾得很好,这很棒……”

      “你不需要拘谨,这都是我的一些打发时间的爱好,否则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度过约翰不在我身边的时光。”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在美国,约翰就相当于在中国交X伟,X华一样,是个烂大街的名字,烂鸡鸡未必会联想到这个约翰就是八爪鱼约翰,而且在盐矿里,约翰也只提过约翰的名字一次,烂鸡鸡未必有听进去。

      拜托,希望上校不会把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我在心里暗暗想。

      庆幸的是烂鸡鸡果然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一直站在壁橱旁边,他的视线被那里面的一堆相框吸引了。

      “唔,女士,我们在某一个地方的矿道里——原谅我们不能透露在哪里——”达尔文故意拖长了矿道两个字,很明显他是故意说给上校听的:“无意中发现了这块金属牌,上面印着一个地址,我们秉承着陆军姓名牌的用途和原则,决定将它交还给您。”

      “非常感谢你们。”丽把茶放在茶几上,所幸她履行了诺言,并没有追究:“他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我想起了约翰被炸成碎片的那一幕。

      丽莎坐在我们对面,一时间除了站在壁橱旁的烂鸡鸡,我们三人的气氛有点尴尬。我只好一口气猛喝了两口茶壮胆。

      “您是这块名牌主人的亲人吗?”达尔文打破了沉默:“遗憾我们对他所知甚少。”

      这句话又是说给烂鸡鸡听的,我心想。

      “不。”丽莎摇了摇头:“我们并没有任何亲属关系,我……我曾是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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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2 16:09: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未婚妻?!

      约翰千方百计让我交还姓名牌的人,只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我的丈夫早些年与我离婚了,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独身,”丽莎捏了捏茶杯,似乎有几秒钟的犹豫,但最终却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眼里含着泪花:“我从没跟人说起过,我是在约翰上战场之前一夜,跟他订的婚。”

      “我很遗憾,夫人。”达尔文艰难地开了口,我知道他这一刻所想的和我一样。

      “他说让我等他回来……”丽莎流下了一滴泪:“可有一天,部队里来人了,他们说约翰不会再回来了,他在战争中被化学武器感染,在越南的医院里救治无效牺牲了……”

      丽莎的眼泪像硫酸一样在我心上烧灼,她的约翰没有牺牲,而是参加了政府新的药物试验,变成了怪物。

      有些人没有死,却再也不能回来了。

      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抬头看了一眼烂鸡鸡。

      “我说什么也不相信他死了,我有预感他还活着……那段时间,真的非常痛苦,我的家人把我送去了精神病院,他们认为我有偏执症……后来,我就结了婚,但如你所见,我的状态注定那段婚姻不会幸福。”

      丽莎苦涩地笑了笑,她眼底有一抹一闪即过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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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2 16: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我嘴里的茶这一刻都食之无味,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达尔文的表情则更加复杂,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瘦骨如柴的可怜女人的未婚夫,曾经是杀了自己哥哥并取而代之的丑陋怪物,一瞬间连支撑他活下去的仇恨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我们在巨大的命运之轮面前,都感觉到无比的彷徨。

      “夫人,您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就在这时,烂鸡鸡颤抖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他从壁橱上拿下一张照片,双眼泛红,但我感觉到他在极力克制着。

      那是一张看起来十分陈旧的柯达彩色胶片照,也许摄于七十年代,也许更早。背景是几架墨绿色的B52美军轰炸机,而画面正中站着三个人,其中有一个穿着白色大挂,另外两个穿着军服。

      “当然,爱德华是约翰的战友,现在应该已经是将军了,他就住在这个镇子上。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这时我才看清了照片,站在画面正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烂鸡鸡的爸爸年轻的时候!

      “我……”烂鸡鸡撒了谎:“不,他曾经向我们学校捐款。”

      “当然,你是霍顿中学的吧,”丽莎笑眯眯地说:“爱德华也算是我们老一辈人尽皆知的大名人了,这个镇子的建设他出了很大一份力。”

      “这也许只是他的伪装而已。”胖子放下照片:“这些表面功夫谁都会做,但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嘿,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你没有资格这么评价他。”没想到,烂鸡鸡的几句抱怨,倒是把这个慈善的老太太惹怒了。

      “这对他不公平。”丽莎拿起照片,小心地擦拭了一下玻璃相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你或许不了解他,我却认识他很多年了。爱德华是个很善良的人。”

      我和达尔文面面相觑。

      “他们三个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可惜一个死了,另一个失踪,只剩下爱德华。”

      现在连爱德华也死了。我心想。

      “我们在越战之前就认识了,爱德华是约翰介绍给我的第一个朋友,我还记得他们带我一起偷偷跑进去飞机基地,我们在黎明时驾驶着喷气飞机飞向高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约翰在被生化武器袭击后,爱德华第一时间找到我,他向我保证,他会用尽所有办法,让约翰活下去……”

      我的心里百感交集,我已经无法知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却在脑海里联想起一个年轻的军官,声泪俱下地恳求自己的领导,让自己的兄弟参与危险的药物试验,只为了让他活下去——也许他的出发点一开始是单纯的,没有人能够预计到药物的副作用是什么,但至少当时看起来百利而无一害。

      “我知道他尽力了,他知道约翰罹难的时候,哭得比谁都伤心。我知道那是真心的,没有人能够伪装出真的心碎。”

      “我后来……你们知道的,结婚又离婚,之后就单身一人,穷艺术家很难在经济大倒退的时候靠卖画生存,爱德华帮助了我。从那之后,他就经常会来看我。”

      “他的工作很忙,我们见面的时间很短,但我知道,他还是当年满心赤诚的年轻人,他爱喝布朗尼酒,每次我都准备双份,他会跟我聊他的家庭,他的儿子有多么像他,他在如何努力地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丽莎谈了一口气:“表面看上去风光成功的人,在背后背了多大的压力和责任却无人得知,又一次他告诉我,他的儿子病了。”

      “那段时间,他总是说,他似乎正在帮助国家开发某种药物,尽管那看上去不是一个军官可以做的事,他雄心勃勃,他认为他在做一件伟大的事。只要成功的研发了药物,就再也不会有约翰那样的士兵因为重伤而不治,再也不会有医院里年轻的癌症病人,再也不会有因为罕见病而痛苦的孩子……这是他的信仰,所以他坚持着……”

      说到这,丽莎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

      “后来呢?”达尔文问。

      后来……他在几年后,找到了我。他向我忏悔,他觉得自己错了……”丽莎吸了口气:

      “但他说他不得不继续研究下去,因为只有药物研发成功,他的孩子才会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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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2 16: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句话像一记闷拳,打在上校身上,我看到他的身体晃了一下,随即无力地跌在沙发上。

      丽莎对烂鸡鸡的反应并不太在意,她谈了一口气,握住我的手:“馅饼好了,能给我搭把手吗?”




      我跟着丽莎走进厨房,她并没有急着把馅饼从烤炉里拿出来,而是关上了厨房的门。

      “外面那个小伙子,是爱德华的儿子对吗?”丽莎毫无征兆地问。

      她靠着门,微微颤抖着,看着束手无措的我,就像怕我突然逃跑一样。

      “爱德华跟我说过,他儿子得的是绝症,但他并没有死,他看起来很健康……”丽莎环保着手臂盯着我:“约翰也没有死对不对?爱德华能让他的孩子活着,就证明他研究的那个药有效,他救了约翰是吗?”

      我努力镇定了一下情绪:“丽莎,我并不清楚,我们只是捡到那块姓名牌……”

      “名牌上没有印地址。”丽莎轻而易举地拆穿了我的谎言:“即使有,也是四十多年前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址?”

      我无言以对。

      “我知道的……我一直有一种预感,约翰活着,他无时无刻在我身边,只是他的样子不一样了,有时候是一公园里的孩子,有时候是某个路过的老人,可他的眼神没有变,透过不同的身体,我能看到那是同一种凝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凝视……我能在情人节的台阶上捡到花,能在差点掉进地铁前被人拽住……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没有人相信我……”

      丽莎掩住脸,轻声抽泣着。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可是这段时间,我再也感觉不到他了……”

      我没出息地也跟着红了眼眶。

      “我真的很为你难过。”

      “他是怎么死的?”

      “……我觉得您最好不要知道。”我闭上眼睛,再次浮现在水中央炸开的血肉,无声地沉默。

      “我没事,无论如何,他回来了。”丽莎掩饰不住眼里的失神。

      “夫人,”我吸了一口气:“他最后说,让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很爱您,所以请您一定要做到。”

      这是我一天之内撒的第二个谎,我从来没有试过这么镇定,我甚至不知道我从哪里冒出这个主意。

      丽莎愣了愣,泪水再次从她眼角夺眶而出。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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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7-25 17:27: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临走的时候,丽莎用保暖袋给我们装了三只馅饼,并拥抱了每个人。

      在我出门的时候,她匆匆把那张三人照的照片从相框里拆出来,递到我手里。

      “这张照片,留给那孩子做个念想吧,”丽莎看着已经走远的烂鸡鸡:“他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嗯。”我点了点头。

      “明年就不需要种鸢尾花了。”丽莎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紫色地花园,转头忍住泪向我笑了笑:“他毕竟回来了。”

      我才想起,鸢尾花的话语是“永远等待”。


      外面的风很大,我拢了拢外衣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了看天零星细雨变成了毛毛雨,今天怕是不会出太阳了,我心想。

      烂鸡鸡走过第三个街口的时候,终于崩溃大哭,我从来没见过他哭得这么绝望。

      我和达尔文破天荒的都没有安慰他,也许让他发泄出来更好吧。

      整条街上充斥着上校哀痛欲绝的痛哭声,我们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分钟,他终于抹了一把眼泪。

      “我已经不知道该恨谁了。”他使劲吸了吸鼻子:“或者我该恨我自己。”

      “上校,你没有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爱德华,在某种程度上——他也并不是故意犯错的,你的爸爸还是你的英雄,是我们镇子上的英雄,但是英雄不是一部120分钟的好莱坞电影,他们有漫长的一生,而不是只有打怪兽的那一面。和每个人一样,英雄脱下了光线的外套时也会犯错,但难得的是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没有谁一生都在做正确的决定。”

      烂鸡鸡点了点头,握紧了我的手:“我要活下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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