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0 07:56:37
第43章北派回关
我后来得知的,羊皮纸上西夏宫的大概意思是:
“兴之仇党项之恨,米脂因铸阿育王塔,忠士替死,現君携兀珠佛宝千万,西行筹建大白高国,在称西吴王。”
分析分析。
西夏亡国,公元1227年到现在,近800年。
没人能活800年,在牛比的人都不可能知道历史的真相,只是尽可能去接近历史的真相。
司马光砸缸都知道,那要说这是假的呢?
司马光出生在宋真宗天禧三年,这个人活在942年前,小时候历史课老师说司马光聪明知道怎么救人,我们应该向司马光同学学习。
想想,水缸里的水要能淹住一个小孩,怎么着直径也得有一米大吧?
但是呢,现在就是翻遍全球的博物馆,也找不到一个北宋时期这么大的水缸,因为受制于当时的烧造条件限制,那时候的工匠还没这能力,烧不出来这么大的缸,没缸怎么淹死人?
往后在推几百年,这时候到了明朝,烧窑技术也提高了很多,到了嘉靖这里已经可以烧出来大缸了,就是青花龙纹大卷缸,小孩子掉进去能淹住,成品率大概百分之五,剩下百分之95的都会有轻微变形,瑕疵,开裂等,这种龙缸价值不亚于元青花,所以行里人说:“一睹明瓷龙缸,永记华夏辉煌。”
所以说,很多历史故事的真假不好说的。
说不定唐僧当年留在了女儿国,唐皇为了保护自己颜面又派了另外一个唐僧去取经。
.......
那天把头神色严肃,他进屋后马上关了门。
豆芽仔倒了水,把头喝了一杯水后才抹嘴说:“干了一辈子了,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这一天?怎么了?”
把头严肃的说:“我当时就纳闷,阿育王塔历朝历代都供奉的至宝,可我们这个却藏着一卷羊皮纸,现在我知道了,这东西太重要,若没有塔里这段记载,恐怕真相永远无人知晓。”
“快急死我了!把头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豆芽仔着急忙慌的说。
把头深吸一口气,说:“如果羊皮纸上的西夏宫不是胡编乱造,那就说明,夏末帝李現没死。”
“什么!”
我吓了一跳,“把头你说李現没死??”
把头点头道:“那段西夏宫记载的只是片段,但却说明了李現没死,而且带着数千名党项人建立了一个新国家,西吴尔。”
我听到这道消息楞了好半晌,这颠覆了我的认知。
蒙古灭西夏,成吉思汗死后下密令屠城,李現作为亡国之君,怎么可能在重兵包围之下逃走,如果这样,他是怎么在蒙古人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的?
近四十万西夏人被屠城杀害,党项灭族,一把火烧了兴庆府。
李現在这种情况下带着几千人跑了?跑哪去了?西吴尔是个国家?我们在黑水城附近发现的干尸是谁?这干尸怎么跑到黑水城地底下了,谁把这卷羊皮纸放阿育王塔里的,又是谁藏人肚子里的?
我草勒,吓尿我了。
我吃惊的问把头这真的假的,吓死人啊,什么西吴尔,听都没听过。
“不好说。”把头摇头:“还需要时间。”
“云峰那块石头呢。”她突然问。
“阿扎的血玛瑙?”我说在包里,怎么了。
把头敲着桌子想了想,眯着眼说:“我有个大计划需要用钱,打算把它变现?”
“把血玛瑙变现?”我马上摇头说不行,珠宝原石这块我们庄子不对口,看样子阿扎为了这块石头得罪了人,咱们现在不缺钱,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卖血玛瑙。
“不,”把头摇头说:“我们现在缺钱。”
“上次阿育王塔分了不少啊把头,我们一人几十个呢。”小萱说。
把头突然起身,他看着窗户外道:“这次我想玩把大的,我打算“回关”北派一些高手过来,把黑水城翻个底朝天。”
“啊?”豆芽仔眼睛瞪的老大。
把头接着说:“科兹洛夫当年也用的这招,我们两次接近黑水城,人手不足是大问题,就凭我们几个想要办成事,太难....”
回关?
我强烈反对把头这么干!
我说把头你对羊皮卷太执着了,黑水城不找了就不找了!回关坚决不行,这太危险了,很可能我们最后什么都剩不下,还可能被一窝端!
“回关”是老盗墓里的说法,已经许多年没听过有人这么干过了,姓姚的后来就是死在了回关上,他被抓时住在天义宾馆,而天义谐音“天意。”我感觉冥冥之真有天意。
他这件事有些都是档案,我告诉你们当年的真相。
就算在不懂古董的也知道有个东西叫红山玉猪龙吧?
但是少有人知的是,红山玉猪龙并不是一个,还有一个从他的团伙里流到了地下黑市。
红山化牛河梁遗址,姓姚的在行里发了回关令,最后请来了大概十五名高手相助,他死前说给我一年时间可以进到骊山始皇陵,这是吹牛,但他要说,我用回关,花一年时间能进到始皇陵,这我信。
打个比方吧,好比你买了一块生猪肉,千辛万苦把这块肉做成了红烧肉,红烧肉烫的不能用手抓,你非常想吃却没筷子,这时候可以找个有筷子的人来帮忙,让他用筷子夹肉喂到你嘴里。
这样往往会出现一种什么后果?
就是有筷子的人一口把你做好的肉送自己嘴里了,吃了觉得好吃,又一脚把你踹走,连盆子都端走了。
姓姚的因为好赌,欠下了近8000的外债,他不得不请十五个北派高手来回关,目标是去摸牛河梁红山化遗址,这十五名高手有一个化名叫关杰的男人,也是此人留下线索,导致了他后来在天义出事。
姓关的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在道上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无他,就一个字。
“钱。”
为了多少钱?
姚死后,没人知道。
把头说要在行里发回关请人,我当时就不同意,我们这个小团队无忧无虑干点挣点,为什要冒这个风险。
把头对我的反对很惊讶,因为一直以来把头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两呢?”他又问豆芽仔和小萱。
我说豆芽仔知道个屁,他连北派的回关是什么都不知道,小萱更别说。
把头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知道某些事的后果,我当时虽然年纪小,他还是尊重我的。
最后我两各退一步,把头说请回关的事你不同意就先放放,但血玛瑙不能放手里太久,他要冒险一试,这个我同意了。
我们不会傻乎乎的拿着原石上街上卖,那怎么卖呢?
切开来卖,就是解石。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们计划是请人雕刻做成品。
要是实在不行,就直接车珠子算了。
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0 07:56:57
第44章买油锯
“啧啧,这可真是个好东西,你看看这里,透亮透亮的,”桌上摆着血玛瑙原石,豆芽仔用手电看的啧啧称奇。
手电接近,淡淡红光透出,看久了感觉人都会陷进去。
“我们去哪切?”我深呼吸一口问把头。
把头沉思道:“不知道银川这边儿有没有玩赌石的?北方那边倒是有不少,我以前和朋友玩过一两次翡翠原石,主要庄子不对口,要不我们自己找工具切?”
那时候翡翠赌石非常流行,因为那时北方地区流行一个词,叫“金镶玉。”
金镶玉这东西不知道让多少人吃了亏,当年结婚娶媳妇,姑娘家陪嫁不要黄金首饰,就要金镶玉,花大价钱买的金镶玉,结果放到现在一点不升值,还掉价掉的厉害,这要是当初买黄金,早就翻倍赚了。
玛瑙的规模档次铁定比不上翡翠,好的雕工也都是在广东揭阳一带,不过当时银川的确有两家经营翡翠原石解石生意的,一家的地址在宝湖路附近,另一家在实验小学后面的小巷子里。
切这块石头当然是为了卖钱,这么干因为我们不想被注意到,我估摸着这东西就是阿扎那小子偷来的,偷的金氏兄弟的。
银川这两家赌石店我偷偷去观察过,店老板一看就不像好人,阿扎说金氏兄弟垄断了阿拉善百分之70的玛瑙矿坑,道上耳目众多,没准我们在他店里一切石头,回头他就把我们卖了。
我和把头一商量,说不能去这两家店,不安全,那去哪切开我们的石头呢?
我转了两天,还真找到一个地方。
银川兴庆区的信义市场。
那时候信义市场都是卷帘门独门商铺,走到最里头的角落有家不起眼的门面,店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她店门口有台二手油锯,这油锯是他老公两年前从外地收回来的,因为没什么用,一直扔在店门口用雨布盖着。
我乔装打扮去买了几次水果,和这女的混了个面熟,通过走访市场调查,我知道了一些她的基本信息。
夏会雯现在是守寡状态,他老公去年出车祸死了,给她留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夏志学,女儿叫夏米琪,当时都比我一两岁。
我们寻思着买下这台油锯,自己切。
那天我为了这台油锯,又去信义市场买水果了。
“夏姐,有香蕉吗?”
“小伙子是你啊,香蕉有啊,一块二一斤,”夏姐梳着头走了出来。
“那给我来五斤吧。”
“志学,别看电视了,我正梳头呢,来给客人幺五斤香蕉,快点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妈,”不大会儿功夫,一个平头小子不情不愿的跑了出来。
平头小子抓了一把香蕉扔到秤上,看都没看说:“五斤,块。”
我笑着说你这这哪够五斤啊,你看看秤在说吧。
平头小子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道:“你买不买吧!”
“怎么跟人说话呢志学!”夏姐走过来打了平头小子一下。
“屁事真多。”这小子骂了一句转身跑了。
夏姐脸色变了变,她看着我强笑道:“不好意思,孩子不听话,小伙子这不够五斤,我给你添点在,”说完话她掰了三根香蕉加秤上了。
我是醉翁之意不在蕉,当即走到油锯那里开口说:“这什么东西啊夏姐?”
“应该是个电锯吧,我老公以前收回来的,怎么了小伙子。”
我指着油锯说这卖吗?
“卖?”她表情一愣,摇头道:“这东西不卖,以前有收破烂的问过,我摆这里留个念想。”
“收破烂的给你多少钱?”
“好.....好像是150吧。”
“我给你300怎么样?”
“这不是钱的事。”
“500?”
“小伙子我说了,真不是几百块钱的事,主要是我一看到这东西就想到我老公,这东西都不知道能不能用了,你要它干嘛,你就别为难我了。”
随后我出到1000她都不卖,看来这东西真对她挺重要的,我怕我要是在加价会引起人怀疑。
我问她借一下行不,她又楞了一下,说怎么个借法。
我说我把油锯拉回去用用,等用完了我在送回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放2000块押金在这里。
她听后狐疑的说:“要只是用一下可以,押金就算了,我看小伙子你买我好几次水果了,也不像是个坏人,用完一定要给我送回来啊。”
我心想我真不是坏人,我是个盗墓贼。
“没问题,一准给您送回来,押金您还是收着吧。”说完我从兜里掏了钱。
为买这东西我提前准备了三千块,反正就是用一下,借用的话也行,也省钱了不是。
“收着吧夏姐,你拿了押金心里踏实点。”
她这才接过来我的钱。
“小伙子你是拉走用是吗?什么时候来拉?”
这东西有小几百斤重,我想了想说:“今晚吧,晚上我找辆小货车来拉走。”
“行吧,那你晚上来拉吧,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啊小伙子,这东西两年多没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行,这你不用操心,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啊夏姐,晚上在来。”
回到沙坡头平房,我把这件事说给了把头。
把头说这样也好,拉回这里切最掩人耳目,别人也发现不了。我现在去外面找辆小货车。
....
当天晚上9点多,我和豆芽仔跟着把头坐着小货车去了信义市场,司机是把头雇的,油锯很重,司机还负责帮忙一块搬。
“左拐进市场,顶到头到那家水果店停车就行,”我帮司机指路道。
“到了,”我率先下车喊豆芽仔下车,他坐在后斗里。
“就这东西啊?”豆芽仔看到了雨布盖着的油锯。
“夏姐,我来拉东西了,在吗夏姐。”我看水果店里开着灯,但摊子上没人。
“可能暂时不在吧,没事,白天我和她都说好了,装车吧。”
我撩开雨布道:“一人一个角,小心点抬,这东西很重。”
“卧槽,个头不大还真挺沉的,”豆芽仔搬了下试试,没搬动。
“一,二,三。”
“起。”我们四个人出力才把油锯抬起来。
“慢点,都看着脚下啊,都注意别砸脚了。”
“快了,在五米就到了。”
就在这时,水果店里走出来一个小姑娘,她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牙刷,满嘴泡沫的正在刷牙。
见我们四个正抬油锯,小姑娘蹬着眼,单手拿着牙刷气冲冲的指着我们。
“干什么呢你们!”
“快给我放下来。”
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0 07:57:30
第45章切原石
“误会误会。”
等把油锯搬上车我忙回头解释,眼前这个正在刷牙的女孩就是夏米琪。
“我跟夏姐说了,你家这东西我只是借用一下,你妈不在店里?”
女孩腮帮子一鼓,呼噜噜吐了漱口水,看着我说:“你等着,我问问我妈。”
她用店里座机拨号,我走进一听,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夏姐声音。
“嗯,小琪我知道了,让那小伙子把东西拉走吧。”
夏米琪放下电话,她上下打量我一眼,狐疑的说:“那你有电话吗,留个号码,别找不到你了。”
我还没买手机,于是笑着把豆芽仔的号告诉了她。
晚上10点多,我们把油锯拉回了沙坡头,把头给司机结了工钱,让他帮忙抬到院里。
“谢谢老板,那我走了,有需要用车的活在叫啊。”
把头说好,司机高兴的拿了钱开车走了。
鼓捣了油锯几分钟,豆芽仔把插线板从屋里拉出来插上了插头。
豆芽仔按下启动按钮,预想的机器轰鸣声没有,这东西没反应。
不会真是放太久放坏了吧?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还好,我看只是油锯油箱里没油了,机器应该没坏。
把头搞来了油,连续打了五次火,只听哒哒哒后轰隆一声,油锯启动了。
我掀开保护盖看了看,切盘完整有些磨损,转的也正常。
这时小院里没外人,我们讨论起来也不会太担惊受怕被人发现。
油锯能用,眼下最大的问题是该从哪切,这块原石三十多公分高二十多公分宽,从哪里下刀我们吃不准。
阿拉善玛瑙原石的特性是石头皮薄有脆性,这个尺寸的原石要是用小砂轮一点点割,百分百会崩口子,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上油锯切。
拿出原石研究了半天,豆芽仔和我的意见不同,他认为应该上油锯对半切,还说玛瑙最好的位置在间。
我不同意豆芽仔说的对半切,要那样,本来一块整体的料子会变得不完整,如果我们打算做雕件的话,在题材上会受到影响。
随后把头提出来一个折的办法,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我们计划把原石头顶削去一块,这样做不会浪费料子又能看清内部构造,削掉的这块还能做牌子挂件类的小玩意。
“卡好了吗?”豆芽仔手摁在绿色按钮上紧张的问。
我晃了晃原石,点头说没问题,开始吧。
说罢我最后看了眼石头,盖上了油锯盖。
听着机器切割的轰鸣声,小萱紧张的说:“咱们不该上柱香什么的吗?祈求顺利啊。”
“对,我忘了,东西我前天就买好了,芽仔快拿出来点上,”把头笑着说。
把头为这石头真买了两捆香,没别的,图个顺利发财的好彩头。
没有香炉,豆芽仔点着香就用手拿着拜了拜,嘴里念叨着财神爷保佑,一切顺利一切顺利。
所有人把目光盯在了机器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的很漫长。血玛瑙原石内部到底是什么样的,马上就能看到了。
“卡嗒。”油锯轮传来了空转声。
“开了!”
“快拿出来看看!”豆芽仔神色激动的拔了电源。
把头看着我点头致意。
说不紧张是假的,因为这东西可不少钱啊。
走到油锯前我深呼吸了一口,右手放在了铁皮盖扶手上。
“开了。”我慢慢掀起铁盖。
印象非常深刻。
这晚银川天上有月亮,在白白的月光映照下,我眼前出现了一抹妖红色,分外扎眼。
我想,如果这块石头是翡翠,又运气爆棚切出来帝王绿,就应该是那种摄人心魄的绿,可惜了这是红。
石头反光能出现这种红色,我一辈子就见过这一次。
这石头真的天生特殊,算阿拉善玛瑙的异类。
如果非要说找同类型东西想比的话,前几年瀚海夜拍宫廷首饰专场,有一件乾隆时期的满绿翡翠山水牌,工是造办处的工,料子是最顶一级的帝王绿,这件牌子放在灯下看,那抹绿色跟活了一样,所谓龙到处有水,绿色就像水随着光线折射在牌子表面流动,真是妙不可言。
玛瑙硬度低,颗粒粗,要想出现这种光晕流转的效果,其底子一定要干净纯净到一种程度才行。
北边的大鼻子外国人喜欢红玛瑙和祖母绿,阿扎说大鼻子给开价400多,我猜就算是阿扎有夸大的嫌疑,但也应该差不了多少。
在银川珠宝界混的很厉害的金氏兄弟此刻还不知道,他们一直在追的这块石头,已经秘密的在沙坡头的小平方里被我们开了。
楞了好几分钟,豆芽仔突然一把扔掉香,满脸激动的说:“发了!发了啊把头!这一看就是好东西!我们要发了啊!”
石头切开,尘埃落定,把头松了一口气。
“芽仔你别高兴太早了,现在它在好看也是一块石头,而我们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对,变现最重要,”我问把头接下来怎么办,是直接这样卖还是在加工。
把头说肯定要加工,一是因为加工过后原石大变样,不容易被人认出来,二是因为上好的工可以让最后成品的卖价翻跟头。
把头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步,过了两三分钟,他转身说:“云峰你回趟潘家园,看看能能找到好的南方工,石头这行我朋友少说不上话,要看你了,银川这里的雕刻师我不太放心。”
“带原石回潘家园?我一个人去?”
“不对啊把头,我听说雕成品的时间很长,不是三两天就能出来的,难道我一直在那等?”
把头拍拍我肩膀,言辞诚恳的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
他说完又加了句:“芽仔小萱和你一块回,多个人多双眼,路上安全。”
我说你呢把头,你不走?
他问我还记不得那件白马扁瓶。
我说那自然记得,这才几天的事。
“那东西我给别人了,后续还有事情要处理,我还得去找他,估计解决完要好几天时间,我有芽仔电话,到时联系。”
“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可能下几次坑都捞不到这么多,云峰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在小心。”
看把头神色严肃,我点点头,说放心。
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1 07:53:51
第46章回京卖石
我们三个是第二天下午离开的,走之前我用报纸把原石裹了好几层,外层套上塑料袋又用毛巾包好,给豆芽仔不放心,我一直随身背着。
我知道有人在找这东西,在我们手里放的越久越危险,只有不被察觉的尽快出手才能让人松口气。
从银川回潘家园坐的火车,走走停停一天一夜,等我们到了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我和豆芽仔都带了一顶帽子,出车站时豆芽仔还买了三副墨镜,我们三一人带一个,豆芽仔笑着说这叫老板范。
当我背着包再次走过华威桥,心有些感慨。
“想什么呢峰子。”豆芽仔问。
“没什么,走吧,咱们进去转转。”
这天潘家园刚好是周,人很多,大棚地摊全部开放,想捡漏发财的普通人不停在跟老板讨价还价,大棚里一阵嘈杂。
豆芽仔带着墨镜环顾四周道:“人真多,这可真热闹,要不咱们也看看地摊,看看能不能捡漏个国宝?”
我摇摇头没说话,径直穿过大棚向后走去。
潘家园四区后面是丁排商铺区,那时候这里还没有专卖玛瑙的店铺,但有三家挨着的翡翠珠宝店,两个老板是腾冲人,另外一个是瑞丽人。他们店里虽然没有雕刻师傅,但我知道,他们有路子联系上那些能工巧匠,如果他们愿意直接收购的话自然最好。
我不信银川金氏兄弟的势力范围能影响到潘家园。
正当快要穿过三区时,我停了下来。
“老板看看,看看有喜欢的没,开个张。”笑着和我搭话的是个光头男人,四十多岁。
好巧不巧,这么久后竟然又碰到了这人。
或许是我带着帽子墨镜他没认出来,又或许他当初压根就没记我的样子。
“老板你瞧瞧我这鎏金佛,这可是药师佛,明代晚期的,包老到代,买回去保佑全家身体健康啊,”光头老板拿起一尊铜佛让我看,他唾沫横飞的不断吹嘘比划。
我笑着说:“行,东西不错,我在转转。”
“峰子你认识刚才那个光头啊?”豆芽仔小跑着跟了上来。
我说不认识,咱们到地方了。
眼前三家门面紧挨着,一家叫腾冲精品玉器店,一家叫翠上坊,最后一家名字叫阿亮翡翠行。
我直接进了第一家店,前台两名年轻漂亮的女销售马上过来迎接。
“三位好,请问需要点什么还是随便看看。”
“你们老板在没。”
女销售笑着说:“我们老板平常都不在店里,您如果有事的话可以联系老板。”
我说好,麻烦电话给我一下。
女销售递过来一张白色名片,底下印着小灵通的手机号,左下角写着赵强。
我照着号码用豆芽仔手机打了过去。
“你好哪位。”
“你好赵老板,我姓项,有点生意想跟您谈一下,能不能见个面。”
“姓项?我不认识姓项的啊,你叫什么?”
“项子明。”
豆芽仔嘴角抽了抽。
“项子明.....不认识,你说谈生意,谈什么生意?”
“玛瑙生意,阿拉善玛瑙。”我开门见山的说。
“阿拉善玛瑙啊,你找错人了,我做翡翠生的,庄子不对口啊,就这样,挂了啊。”
我不紧不慢的说:“我刚从银川过来。”
对方先是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开口说:“你在店里等等,我抽身过去一趟。
“行了,搞定了,”我笑着把手机递给了豆芽仔。
豆芽仔好奇的问:“这人怎么一听咱们是银川来的就答应见面了,他不是说庄子不对口,不做玛瑙生意?”
我说那都是废话,这就好比修摩托车的也卖电瓶车,都是想着赚钱,我说我和他谈玛瑙生意,银川又是阿拉善玛瑙三大集散地之一,他自然一听就懂了。
“哇,这一对翡翠耳环好漂亮,镶碎钻的,以前我爸送过我一对差不多的,”小萱满眼怀念的看着玻璃橱窗内一对满绿耳环。
“这么贵,”豆芽仔看到了价格标签,撇着嘴说两个黄豆大小的翡翠就要18万,比买辆越野车还贵。
“帮我拿出来看看吗?”小萱有些心动,同时我也知道她有钱买。
“当然可以,”女销售笑着正要打开展示柜,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气十足的说话声。
“三位,就是你们找我?”
这年男人一身休闲装,五官削瘦鼻梁高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两分厚重,此人就是潘家园腾冲玉器的老板,赵强。
一小时后,腾冲玉器店,内厅。
赵强单手夹着香烟,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他脸色凝重的拿着强光手电,手电开的白光,血玛瑙透出来的颜色把人脸都映红了。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电,开口说:“项先生是吧,不瞒你说,我虽然是做翡翠的,但玛瑙也见不少了,这样的阿拉善玛瑙,真是第一次见,太开眼了....”
“项先生。你的意思是想通过我这里,联系到瑞丽揭阳的雕刻大师?”
我点头说是,并且说要最好的工,最顶级的大师来雕刻。
我又补充了一句说:“如果有人出价买原石,我也可以卖。”
“哦?要价多少!”他眼闪过一丝光彩。
我伸手比了个四。
他脸色大变,“四...四十个?要这么多?”
“不是四十,是四百。”我说。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四百??兄弟你真敢开口,这价格,帕敢,莫基弯,后江,莫西沙,帝王绿玻璃种,都能随便挑了!”
“看来真是庄子不对口,看不到了,”他无奈的摇摇头。
“那要你看的话,最高给多少?”我试探着打听价格。
因为说实话,我对这东西的价格认知全是来自阿扎,但阿扎这人嘴里往往又没有一句实话,说到底我心里还是打鼓的。
“那我就直接说了啊,说了你不要生气,”他指着我们的血玛瑙说:“首先这东西路份很高,很稀有,这点我不否认,但从国内珠宝界的消费行情来看,对阿拉善玛瑙很不友好,我相信这点你也看见了,潘家园这么大的地方,都没有一家专门卖阿拉善玛瑙的店,有的话也是几个零散地摊。”
他看了眼我和豆芽仔,说道:“你们若真想出手,我高高的给个价。”
我们三个都看着他。
我手心都紧张的出了少于汗,我想知道这块血玛瑙到底值多少。
他咬了咬牙,开口给我们报了个价。
“三万。”
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1 07:54:14
第47章天工邹小通
“我没听错?赵老板你不是开玩笑?”
“你说的三万,是那个三万?”
姓赵的撇撇嘴,说那你以为我说的啥。
我强忍了两分钟才平复下去心情。
为了这块石头我们东藏西躲,都不敢在银川露头,结果双方对这石头的价值认定差异巨大,大到谈都不用谈了。
姓赵的把玩着烟盒,若有所思道:“兄弟,玛瑙给这价已经是高高的给了,一般像这么大的阿拉善玛瑙顶级的都不过万,我并不是为了惹你反感胡乱出价,我赵强做生意光明磊落,绝不黑心。”
“别看了!别看了!”
豆芽仔直接用报纸包起来石头,生气道:“三万?你还说自己不黑心?我看心脑血管都是黑的。”
“芽仔先别慌。”
“这还有什么好谈的!扔河里都吊不卖!”豆芽仔看起来真生气了。
这块来自阿拉善沙漠的血玛瑙没人见过,所以没有市价规范,在赵强认知好玛瑙不过一万千,他出了三万,可以算是高高给了。
要真就值这么多钱,我不相信阿扎会付出那么大代价藏它。
“赵老板,那就不谈了,我收回刚才说卖原石的话,要是找大师工呢?”
这时女服务员乖巧的送过来一杯水,赵强抿了一口水道:“我的确和一位揭阳玉雕大师关系不错,这人恰巧现在正在农展那边办事,麻烦的是这大师工期都排满了,你们要加塞?”
我点点头,说加塞什么价。
赵强摇头道:“我义务帮你引见一下可以,就当交朋友了,另外大师也不是给钱就雕的,他们也要看料子,这个要你们自己谈。”
三环农业展览馆那里一年有三次珠宝玉石展,我听说过,当时也是头一次进去逛,我们去的时候展会已经是最后两天了。
赵强有事人没有来,他和那位大师通了电话,安排我们短暂见了一面。
三百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人姓邹叫邹小通,稍微有点胖,五十多岁祖籍四川,他常年居住在揭阳一带,从事玉石雕刻三十多年,在万国博览会和百花大赛都拿过金奖,以题材悟性和巧雕闻名,确实是非常厉害的一位工匠。
“赵老板说的就是你们三位吧?我个人是不雕玛瑙的,”在农展馆刚见面,这人就直接了当的说自己不雕玛瑙。
我说大师您先看看石头,工钱这方面都好说。
他笑着说:“不用看了几位,我本人对阿拉善玛瑙兴趣不大,你们请回吧。”
他虽然没明说但我也猜到了,他是嫌我们的阿拉善玛瑙档次太低,不配他出手雕。
我对豆芽仔使个眼色,豆芽仔点点头,直接拉开我后背包拉链,将报纸包的原石拿了出来。
“看看吧,”豆芽仔说。
邹小通不耐烦的扭头瞥了一眼。
“咦?”
“这红.....”
农展馆大厅内各家展台都用的白色灯光,报纸没有全部撤掉,我们的石头只露出来一小部分,原石表面近乎于妖的红色太抢眼了。
邹小通被吸引了,他走过去撤掉报纸足足看了五分钟,逐渐看入迷了。
“这,这东西是阿拉善的玛瑙?底子怎么这么细,阿拉善玛瑙不都是那种坑坑洼洼的?”
我说你仔细看啊,又没去皮,表皮还在,不是阿拉善玛瑙是什么。
“绝了,绝了,这还真是绝了......”
由于展厅同行很多,邹小通这雕刻大师一连说了三个绝字,顿时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围观。
我听有些人在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血珀原石?这是玛瑙?”
“不,血珀原石没这么大个的,我看这石头内部隐约还能看到年轮状石纹,这东西的确是玛瑙无疑,可阿拉善玛瑙怎么有这种颜色,奇怪了。”
“人多眼杂,咱们进去谈,”邹小通看石头引起了人群注意,当下把我们领进了展厅内室。
“麻烦石头在让我看一眼,”他坐下后说。
豆芽仔递给了他。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他看的眼神越来越有光彩。
“太少见了这抹红,我脑海里已经有灵感了。”
“这块石头我做了。”邹小通爱不释手的摸着石头说。
刚才还看不起阿拉善玛瑙,这态度转的太快,豆芽仔楞了楞神才说:“那大师,您的工钱是....”
邹小通点头道:“行里我的工价一直很稳定,像做这么大的雕件,价格都在8左右。”
“啥?”豆芽仔瞪着眼:“工钱8万!”
“不行不行,我们不做了,太贵了。”
邹小通着急道:“这块石头十分特殊,我可以给们个朋友价,工钱7万怎么样?”
算了算了,豆芽仔摇头说还是太贵了。
当时邹小通在玉石界是炙手可热的工艺大师,从来都是别人求着他雕的,而有能力找他的人也不会在乎工钱是多少,哪像豆芽仔这样。
他道:“你说,你说给多少吧,工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我对这块石头有了灵感。”
豆芽仔想了两分钟,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万?”邹小通表情严肃的摇头:“太低了,这样会拉低我近几年来维持的行业均价,麻烦请几位尊重我的手艺,重新出个价格。”
豆芽仔有些不好意思,他说大师你又搞错了,我说的不是三万,我说的是三千,我觉得已经很高了。
“什么!”
“三千!?”邹小通脸色大变。
这哪还是什么工艺大师的价,这学徒价吧。
我觉得豆芽仔有点过了,我心里觉着在3万左右比较合适。
我刚想开口说话,豆芽仔已经上手包石头了。
“你慌什么,我们还没谈好呢不是!”邹小通按住了石头。
后来我们达成了秘密协议。
之所以叫秘密协议,是因为邹小通说三千就三千,但这价格我们要严格保密,不能对外人透漏,就是赵强也不能让他知道。
当时我还纳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因的。
原来,当时国内玉石雕刻界最权威的奖项,是宝协(简称)的百花奖,这奖他已经拿过一次了,但也就是在这一年,宝协又举办了新的大型赛事比赛,这就是第一届天工典藏,第一届天工奖。
邹小通本身得过万国博览会金奖,宝协百花雕刻大赛金奖,这年马上就要举办的第一届天工奖他本来是不打算参加,但他看到这块阿拉善血玛瑙改变了主意。
结果呢。
他是第一个万国,百花,天工,三金大满贯的工艺雕刻大师,这种难度很大,尤其是选料上,类似古代的连三元。
他就是靠这块玛瑙完成了三奖大满贯,名留天工榜。
这块血玛瑙经过匠人之手从丑小鸭变成了黑天鹅,也是邹小通给取的名。
“火焰山。”
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1 07:54:34
第48章三里屯旧事
邹小通原本没打算参加第一届天工大赛,当时离大赛开赛只有两个星期零几天的时间,邹师傅薅头发薅秃噜皮了都,他每天就睡三个小时,余下的时间吃饭都顾不上吃,十天瘦了十斤,人憔悴的很厉害。
他说有一刹那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半夜睡着了也要起来补两刀在回去睡。
现在的雕刻大师做一件作品短则数月长则几年,而邹小通只用了十三天。
把头那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没联系我们,我和小萱豆芽仔住在华威桥的双龙宾馆等消息,晚上会去三里屯玩。
我们是盗墓贼,但也是年轻人,那时候的三里屯是真好玩。
现在去三里屯蹦迪泡吧都为了身体上的释放,伴随着动次打次的音乐,小酒一喝小腰一搂,就开始释放了。
那时候的三里屯,可谓才子才女无数,人杰地灵。
爵士屋,工体北门的阿仙蒂西餐厅,havan,藏酷,老汉字,红玫瑰,南街店彩虹酒屋,明大,芥末坊。这些小店我们都去转过,豆芽仔土包子进城,刘姥姥进大观园,爵士屋看人美女弹吉他都看傻了,我一直觉得豆芽仔很有艺术天分,盗墓贼也可以偶尔艺范。
南街店彩虹酒屋,当时的店老板姓白,三十多岁带着眼镜,一连去了几天后白老板和我们几个小年轻成了朋友,彩虹酒屋当时的酒水小食价钱最便宜,别家都涨价了就白老板的彩虹酒屋不涨价,结果四年后彩虹屋倒闭了。
白老板弹的一手好吉他,当时豆芽仔带着墨镜,手拿着话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唱了一首单身情哥,别误会,我说他有天分不是唱歌天分,是有搞笑天分,林志炫要是听到豆芽仔唱的单身情歌,可能想打他。
小萱也会唱,她会唱一些粤语歌,不太好听,但比五音不全的豆芽仔唱的好。
我的话,有外人在场,我绝不敢上去拿着话筒唱。
一连玩了好多天,那天我接到邹师傅通知,说我们的血玛瑙雕好了,让我们过去看看。
邹小通在北|京顺义天竺有间私人工作室,那里是独门小别墅,他在崔各庄还有一间仓库,用来储存一些工具和不用的玉石废料。
“邹师傅你是几天没睡觉了?”到顺义见面后我看他黑眼圈很严重。
“别说那些了,”他脸上兴奋的神色藏都藏不住,“快进来看看,我保证你们看了满意!”
“等着,我马上拿过来。”
几分钟后,他从二楼抱着个木头盒下来了。
“各位请看,作品名《火焰山》。”他说着话打开了木盒。
最初原石是椭圆形,他大胆的下刀去料,把椭圆形打磨成了类三角形,玉雕后背故意保留了五处阿拉善玛瑙的原生黑皮,玉雕正面用正刀反刀,镂雕透雕的手法做成了一座山,玛瑙间的那块妖红他没动刀,这区域只做了精细抛光,抛光后的效果像一片平原地带。
远远一看,通体泛红宛如火焰过山。
一个字,“绝!”
不愧是大师级手工。
邹小通掏出手电笑着说:“你们不会以为这就完了吧?”
脸上笑着,他打开手电筒,慢慢往玛瑙山子上一照。
“这....这这这,”豆芽仔语无伦次,看傻了都。
此刻,只见玛瑙间留的那一片区域上,在手电光照下竟然出现了四个人一匹马!
原来是他把背后留的黑皮做了巧雕,把西天取经的师徒四人都做到后面了,不打灯看是红色火焰山,一打灯就变成了西游记的师徒四人过火焰山,这手法需要极其高超的错位空间感和艺术感。
这件作品,看过的人都忍不住会说出一个字,“牛。”
“邹大师厉害厉害。”我们看了半个多小时,由衷的佩服,这三千块钱花的太值了。
他搓着手道:“我说的那件事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说我们还要商量,不过借你三天去参赛是可以的。
“那就好,还请仔细考虑,我之前买了一批原石花了不少钱,这个价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我点头说自然,不管卖不卖都会给您个准信。
出来工作室豆芽仔小声说:“峰子,这人信用靠谱吗,别借走咱们的宝贝不还了。”
我说应该没事,他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做不出来这种事,除非他后半辈子不在这行吃饭了,就借走三天而已。
“对了,我昨天让你联系把头,没联系上?”
豆芽仔说:“不知道啊,我昨天打了好几次电话,把头都关机了。”
邹小通非常喜欢这件作品,他前天说想出85个买下来,我当时没答应,想着问问把头什么意思。
当然,我也有私心,能从3万8的价格到85,现在又脱胎换骨了,我想着能更高,不说400个,能到200到300这个区间我就卖。
卖了钱我们一分,什么阿扎什么金氏兄弟,到时我们早就金蝉脱壳带着钱跑了。
“峰子?峰子?”
“想什么呢?”豆芽仔喊我。
我回过神来说没事,你晚上接着打把头电话,兴许昨天是他手机没电关机了。
豆芽仔说好,晚上回去我在打打试试。
血玛瑙脱胎换骨,眼看着出手在即,这代表我们几个又有一笔钱进账,反正是无本买卖,卖多少赚多少,我们高兴,晚上去彩虹酒屋玩去了。
点了酒水坐在高脚凳上,听着台上的美女自弹自唱,豆芽仔小声吹着口哨,跟随着美女弹吉他的节奏。
“快看快看,”豆芽仔忽然拉着我说:“那美女是不是给我抛媚眼了!”
我笑着说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
豆芽仔嘿嘿一笑,他脸上堆着笑就要端酒过去搭讪。
“你好。”我正乐呵呵看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跟我说话。
我回过头说几位是跟我说话?
对方一共四个人,和我说话的男人二十五岁,留着长头发,他右眼上有条疤,脸上一直笑咪米的看起来很友善。
“你好。”他笑着伸过来手。
我没伸手,疑惑的说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他笑着收回了右手,随手拿了一瓶没开的啤酒。
“啪!”
距离太近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头上湿漉漉的,有水往下流,血溅了小萱一脸。
毫无征兆。
豆芽仔看到了这一幕,他反应过来后抓起一把台椅,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曹你姥姥!”
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1 07:54:56
第49章被打惨了
“别打了!别打了!”
弹吉他的美女吓的惊慌失措抱着吉他悄悄后退,白老板拉着其一人手说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给我白某人个面子。
结果白老板被一脚踹飞了三米远。
小萱拿啤酒瓶爆了一个人的头,结果反手被那男的甩了一巴掌。
我强忍着头上的伤和其一人扭打,但是打不过,我当时太垃圾,光吃亏了,脸上挨了好几拳。
豆芽仔真猛,他双手抡着凳子专朝人脑袋上砸,根本不留劲,对方有一人被凳子腿打到了后脑勺,当场躺尸不动,流了一地血。
豆芽仔也受伤了,一个逼手里藏着小刀,豆芽仔被划了好几刀,流的血把上衣染透了大半。
小萱毕竟是个女孩,我打架也不行,加上对方人比我们多一倍,我们最后还是被人摁在了地上。
彩虹酒屋一片狼藉,桌子椅子躺了一地,碎瓶子飞的哪哪都是。
“小......小子挺猛的啊,”长头发用脚踩住了豆芽仔后脑勺。
豆芽仔伸手想要反抗,随后被长头发往头上跺了一脚。
我脸上都是血,眼也被打肿了,被人架着抬了起来。
长头发扭头看着我说:“我问你,我们的东西在哪。”
我虚弱的张了张嘴,说认错人了。
“还你妈嘴硬!”长头发薅着我头发又甩了我两巴掌。
他这两巴掌反而让我脑袋清醒了一点,我呸的朝他脸上吐了口痰。
“草!”长头发一脚踹了我肚子,疼的我不行。
“杨哥,我们一个兄弟伤的挺严重的,要赶快去医院,妈的,就这小子弄的,”这人说着话又踢了豆芽仔一脚。
长头发抹了抹脸上的唾沫说,“带到仓库。”
随后几人架着我往外走,小萱被人拽着头发走,她疼哭了。
“不能走!你们不能走!”白老板眼镜都碎了,他挡在出口大声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不能把人带走。
白老板长着就不像会打架的人,结果又被人放到了。
出来后我们被人架着上了一辆金杯。
我头上的血都流到了脖子处,豆芽仔已经昏过去了,他伤口还在往下流血,小萱左边脸肿了,她拉着我和豆芽仔的手害怕的发抖。
“喂,老大,那几个小子搞到了,我们有个兄弟受了伤。”
“是是,我知道了。”
长头发挂了电话,扭头对开车的说:“停下,小龙你打车把小子送诊所缝下针,记住不要去医院,多给点钱。”
“我知道了信哥。”这人扶着脑袋开瓢的另外一人下了金杯。
现在对方车上就剩两个人,但我和豆芽仔状态很不好,反抗无济于事。
金杯车一路向着北边开,上了三环从一个岔道口下去,又开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停在了一处城村外,那时候北三环附近好多城村,有的干脆连名都没有,乱拉电线,村里有小姐混子,整体环境脏乱差。
进了城村有两个人来接应长头发,我们三个被带到了一间小仓库里。
“啪。”有人开了灯。
灯光晃的刺眼,我看到沙发上靠坐着一个人,这人四十多岁,吃的红光满面肥的不行,他上半身穿的衬衫都绷不住肥肉,大胖子手里夹着烟,对我招了招手。
立刻有两人一左一右把我拖了过去。
大胖子眯着眼看了我几秒钟,开口说道:“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我半睁着眼摇摇头。
“呵呵...”大胖子一笑脸上肉都堆到了一块。
“自我介绍下,我姓金,金雷黄,老家银川的。”
我瞬间面如死灰。
“小兄弟,我这人不喜欢墨迹,那雕刻师已经供认了,他说东西昨天雕好后就已经交给你们了,所以说,我的.....玛瑙呢。”
“哎哎,你可别睡啊。”
他双手扶着我头说:“我还得谢谢你啊,自从一年前阿扎偷走了我的玛瑙我就睡不好觉,那小子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哪哪都找不到,现在好了,展览会上的朋友告诉我你们把石头开了,听说还开涨了。”
“还有,那老头说雕出来的成品很牛比,你他妈真是个天才,什么都帮我做好了,不过......你还是没瞒过去啊....”
“都这样了还嘴硬?”
见我低着头不说话,大胖子从沙发底下掏出来一把老虎钳。
“行,你不说,那我只好问你朋友了。”
“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小萱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被人硬生生拖了过来。
大胖子手拿着老虎钳,晃悠着笑道:“小妹妹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说,那叔叔就要拔牙了,没牙了很丑的,吃饭都不香了。”
小萱看着老虎钳怕的不行,她脸色煞白的大声说东西不在我们这里,在那个雕刻师手上!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那老头家里我已经翻了个底朝天!”
这时我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邹师傅想独吃?他为什么要说我们拿走了血玛瑙,东西明明还在他手里!”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我说没拿石头这伙人肯定不信,怎么办!”
“呜!呜!”小萱被人掰开嘴巴,她惊恐的看着那把老虎钳,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小子,我最后数五个数,你要还不肯说东西在哪,那我可动手了,我说话算话,等拔完牙兄弟们可有的玩了,是不是啊兄弟们?”
几个小弟嘿嘿淫笑,说是啊是啊,老大你太会玩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小萱被他们伤害,如果要我眼睁睁看着,那只能等我死了。
我低着头,余光看到了一人腰上的小匕首。
“五。”大胖子金雷黄脸上没了笑容,开始数数。
“四。”
“三。”
“二。”
“一......”
大胖子眼闪过一丝狠色,他看着小萱说,小妹妹忍着点,别怪老哥我下手狠,是有人不管你死活。
眼看那把老虎钳放到了小萱嘴边。
我大喊道:“等等!”
“等等!我说!我告诉你们东西在哪!”
“草,你早说不完了,说吧。”他收回了老虎钳。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东西在木偶剧院,在一个叫赵清晚的女人手里。”
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1 07:55:16
第50章武冠候
当初我们离开邯郸,把头通过乞丐刘爷送了钱,当时是两个穿着蓝天救援衣服的人拿走了钱,自那开始到现在,长春会在也没有找过我们,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交了钱成了小弟,受赵清晚女士的庇护。
那么,她是什么身份?
前五十年,上海和平饭店京都木偶剧院,没几个敢闹事。
赵女士身份多重,光我知道的有两种说法,把头当初说赵女士是武冠候第三十一代孙,她本姓羊,应该叫羊清晚,因为某种原因改姓了赵,但她骨子里认为自己是羊氏一族。
那么这个武冠候又是谁?
是南梁大将,羊侃。
有人说古代力气最大的人是项羽,鲁智深,李元霸,嬴荡,也有人说是羊侃。史书上说羊侃天生神力,平常用的硬弓都是二十石的。
二十石什么概念?按当时的公斤换算,一石等于91.5市斤,就是一石等于40多公斤,现在健身房练死劲的硬拉多少斤?简直被武冠候吊起来锤。
五代十国,生民饱受战乱,群雄揭竿而起,今天我打你明天你踹我。乱世出英雄,羊侃在乱世英雄之无疑是最强的那个。
候景之乱时,候景连破梁国数城,一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但当他到了羊侃的守城却怎么都打不进去,无奈之下出阴招抓来了羊侃小儿子夫妇二人,想以此要挟羊侃放弃守城。
候景知道羊侃是神射手,便叫人压着他儿子儿媳上前喊话,喊话时特意站在了弓箭射程外,结果呢,羊侃为了梁国百姓,隔着超远距离站在城头上,拉满他那把20石大弓,一箭穿葫芦,射死了自己儿子儿媳,气的候景哇哇大叫。
其死后,被民间百姓追封为武冠候,还在他的祖籍家长,山东泰安县境内修了武冠候庙。
羊侃也有缺点,史书说他爱女色,不打仗时夜夜歌舞生平,但人可不是用强,战乱年代,如此英雄人物怎么可能没女人喜欢,羊侃收了美女,护其衣食无忧平安度日,这种事是非对错,没个判定。
羊侃的羊氏,分支于春秋战国时的大贵族,羊舌氏。所以说赵清晚或者羊清晚,是贵族之后。
这是她身份的第一种说法,另外一种道上传的更牛,更邪乎,和鬼神之事搭了边。
另一种说法说赵清晚是密十二传人的后代。
密十二这个说法传于明代,是一支特殊军队的统领称呼,像锦衣卫,左卫军,右卫军一样,密十二类似秘密部队,只听皇帝调派,官面上是驻扎在十三陵保卫皇陵,民间传这支秘密部队能镇阴遏阳,号令鬼神。
李自成入关,崇祯吊死煤山,满朝武跑的跑散的散,没人敢去帮崇祯收尸,有说法是密十二带走了崇祯,李自成手下的小兵说那晚看到了阴兵借道,十几个穿着斗篷的黑衣人宛如恶鬼。
因为很牛比,还有人把密十二划到了鲁班九章里,也有人叫道门九章,这个道门九章的说法无从考证,多是传言,姑且一听。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黄符之下,万鬼伏藏。
一章治坟人,二章瞧纸婆,三章黑苗人,四章抄墓碑,五章钟小九,章陈靖姑,七章密十二,章观落阴,九章房九圈。
这九人或者说九支传人,闾山派的陈靖姑道姑会保佑孕妇,瞧纸婆会立筷子问鬼神,观落阴能看到过世亡人,房九圈能看前世姻缘,抄墓碑能断活人生死时间。
不管传言说法是真是假,赵清晚都不是普通人。
话说回来。
当时我灵机一动想出来了这招,或许赵女士不在木偶剧院里,但木偶剧院是她大本营,大胖子金雷黄是银川的地头蛇,到了京都会怎样?
“小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个叫赵清晚的女人长什么样?金雷黄靠在沙发上问我。
我根本没见过她,怎么知道人长什么样。
我要是不说可能会被这伙人打死,于是便编造谎言骗他,我说赵清晚四十多岁,短发,鼻子上有颗痣,在木偶剧院售票部当经理。
金雷黄表情上有些不信,他狐疑的说:“售票员?你当我不知道玛瑙多少钱啊,一个破剧院的售票员能有钱买我的石头?你小子在诓我吧!”
我强行镇定说没有骗你,赵清晚是替木偶剧院老板买的,钱他们答应了两天之后转过来,东西确实在那里。
“剧院老板嘛...”大胖子摸着下巴说这还有点可能。
“大哥....”一个小弟听了我的话,小声在金雷黄耳边说了些什么。
金雷黄听的眼神一亮,不住点头说这样好,这样好,等两天后那边把钱送过来,咱们一石二鸟,钱也拿,石头也拿,哈哈,你小子真他娘是个天才。
他使劲摇了摇这小弟的头,小弟嘿嘿笑着说哪里哪里,都是老大您栽培的好。
也怪我没编好,我下意识说是两天之后对方会送钱过来,这样一来,大胖子他们就会在这等着,暂时不会上门要石头了,我的祸水东引计划出现了偏差。
金雷黄把我们三个关在了仓库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豆芽仔受了伤流了不少血,他们不敢让豆芽仔死在这里,所以在第二天找来了城村的一个诊所医生。
这个医生姓黄,五十多岁提着药箱,昨晚就是他替长头发小弟缝了针。
黄医生进来后看到这阵仗有些害怕,他看了看豆芽仔,小声说外伤很严重,我带的药不够,需要回诊所取药。
我都看出来了他是害怕想跑,对方怎么会看出来这是借口,长头发笑着走过来说:“黄医生啊,你那小诊所屁大点,缺什么药告诉我就行了,我让小弟们过去拿就行,你就不用来回跑费心了。”
黄医生脸色一变,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这样也好,我带的碘酒和棉签不够,在拿点止血绑带和消炎药,阿莫西林胶囊就行。”
他还看了看我肿着的右眼和脖子上的血,小声问我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脖子上的血已经干了,右眼也肿的老高,
我摇头说我没事,先治我兄弟。
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1 07:55:36
第51章得救了
“这里,这里也擦干净。”小萱帮忙扶着豆芽仔,好让黄医生用棉签擦伤口。
黄医生给豆芽仔缝了十多针,一直到临近午他才擦了擦脸说:“基本好了,记得按时吃消炎药。”
小萱看着豆芽仔,担忧的问人怎么还不醒。
黄医生说是失血太多,现在血压心率什么的都正常,吃药休息一下就能醒了。
“小伙子,我看你眉角也肿的厉害,过来我给你抹点药。”
“抹什么抹!”
长头发坐在沙发上看到了这一幕,他说我不会死,抹药干什么,你弄完了吗,要多少钱。
“三十就够了,三十块。”看来黄医生真害怕他们。
“你怕个求,老子又没说不给你钱,拿着!”长头发叼着烟递过去一百块钱。
黄医生收了钱,摸裤兜想找零。
长头发弹了弹烟灰说:“不用找了,多给你的钱是让你嘴巴严实点,回去以后不要乱说话,听懂了没。”
“知道,这我知道,”黄医生收了钱,他看了我们几个一眼,低头提着药箱走了。
金雷黄一整天都不在,我听一名小弟说是去了城村的一家理发店,我猜剪头发不能剪一天,说不定是找小姐去了。
城村这个仓库四面都是水泥墙,没有窗户,我们被人锁在里面根本跑不掉,万幸的是到了傍晚豆芽仔终于醒了,看样子是没事了。
豆芽仔醒后摸着自己脑袋,龇着牙说身上疼死了,咱们现在还被关着,那伙人呢?
我指了指门外,小声说仓库门锁着,他们在外头。
“呵...呸!”豆芽仔朝门那边儿吐了口痰。
“现在咱们怎么办?”小萱坐在水泥地上担忧的问我。
小萱知道我的计划是想让金雷黄去木偶剧院,但现在那伙人不去了,他们要等着我口的赵清晚来送钱。
问题就出在这了,赵清晚根本不认识我们三个小虾米,也根本没有送钱这事,到时候金雷黄见不到人就露馅了。
“他妈的。”豆芽仔一使劲扯着了伤口。
“妈...妈的要不拼了!”
我摇头说不行,咱们人少还都受了伤,在干起仗来还是干不过。
豆芽仔一直嚷嚷着要报仇。
我不一样,我承认我当时怂了,我是个废物,我想着就是我们三个怎么能平安跑出去,打不过他们。
我又不会武功,要是乞丐刘在这,软剑一抖能把这些人全扎死,眼下把头不在我们孤立无援,搞不好就被废了双腿双手扔马路上要饭了。
大胖子晚上来仓库看了眼,来时他身边多了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这女的挽着大胖子胳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骚劲。
大胖子笑着说:“小兄弟,明天时间就到了啊。”
我说明天会有人送钱。
大胖子看着我点点头,“为了你们好,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不过现在我们有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
我说我们要点吃的,还要两碗水,不吃饱了明天没力气走路了。
他说这没问题。
“亲爱的,你去吧,小卖部老板不是你妹夫吗?去买几个面包买几瓶水,顺便在帮我拿两包软玉溪。”
女人嗲嗲的说:“哎呀,雷哥人家腿疼不想走吗,你老使唤人家。”
大胖子在她那块儿拍了拍,笑着塞进去两百块钱,说晚上还得“好好使唤。”
女人微微一笑,扭着身段出去了。
这时长头发说:“雷哥,这娘们是村里的小姐?我看她不怎么怕我们。”
大胖子说什么小姐,阿龙你能不能明点,叫小芳姐,我爱死这女的了。
长头发皱了皱眉头,他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没在说话。
过了不到半小时,女人提着个塑料袋回来了,她买了一些便宜的包装面包,还买了三瓶矿泉水。
随后大胖子把塑料袋扔到地上,笑着搂着女人出去了。
长毛看着他老大摇了摇头,对小弟吩咐说把门锁好,轮流去吃饭。
十分钟后,仓库里只剩下我们三个。
豆芽仔起身走到门那用手晃了晃,发现外面上着铁链子锁。
我说芽仔别费力气了,来吃点东西。
三个袋装面包一人一个,我分了分,有一个包装袋破了漏了气,我打算自己吃这个。
结果我咬了没几口就吐了,不是面包过期坏了,是我吃到一个东西。
我吃到一个纸团。
“嘘!”
豆芽仔看到了这一幕想说话,我马上制止了他。
打开纸团,上面用圆珠笔写了一行小字。
“明天去木偶剧院真功夫快餐店后厨。”
小萱咬了口面包,她看了这行字,小声说可能是刚才那个小芳姐。
我说我知道,东西是她买的,肯定她嫌疑最大。
不过.....这什么意思?
去木偶剧院的真功夫快餐厅的后厨?
想着想着,我慢慢撕碎了纸条。
不管对方是谁,我觉得这么做可能对我们有利。
第二天上午我又改了口。
金雷黄问送钱的人几点到,人在哪。
我说按照约定,三天后给钱的人会在真功夫快餐厅的后厨和我碰面。
金雷黄没起什么疑心,他吩咐五个小弟把我们双手绑上推上了金杯。
昨晚那个叫小芳姐的年轻女人没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木偶剧院。
真功夫快餐厅午人多,都在吃饭,金雷黄也不敢太过分赶人,他只是派了两个小弟把住了门,随后不顾大厅服务员的阻拦,让我在前带路进了后厨。
后厨面积不大,有三个厨师正开大火炒菜,没人搭理我们。
金雷黄低头小声问我人呢?给钱的人在哪?
我心里很紧张,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呦,这不项老板吗,对不起我来迟了啊,东西是真不错,钱我带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三十多岁的光头男人笑着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双肩包。
“走,先出去喝杯茶。”男人拍了拍我。
我对小萱和豆芽仔使了个眼色,当下就跟着光头男向外走。
“草,哥几个,咱们这是被无视了啊?”金雷黄一脸笑意的指着自己这伙人说。
他想跟出来,结果被三个围着围裙的厨师挡住了,三名厨师一脸冷漠。
来到大厅,光头男人拉开椅子,示意让我们坐下。
看我老往后厨那边儿看,光头男笑道:“小项兄弟无须担心,那些人不会在出来了。”
朦胧的晨光
发表于 2022-1-21 07:56:09
第52章一波又起
光头男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看着我说:“我有五分钟时间,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能说的话,我会回答你。”
豆芽仔想说话被我制止了。
我对他的底细完全不清楚,当下便试探着问:“阁下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他道:“帮你的人是谁你应该知道了。为什么要帮你,因为当初有人引见交了钱。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事?那是因为我们一直有注意你们。”
“还有问题吗?”
我又问:“黄医生是你们的人?”
他摇摇头说不是。
“那.....那个城村的小姐....小芳姐是你们的人?”
“小芳姐?”光头男想了想突然笑道:“算是吧。”
我说能不能见一下赵女士,我们三个想当面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这个不行,老板不会见你们的,你只要知道两点就行了,一,你们二十万不是白交的,二,老板的主要对手是长春会,收你们的钱,是顺带着帮一下,仅此而已。”
“我时间到了,”光头男说完起身道:“对了,后厨你们就不要进去看了,再会。”
他说完拉开店门出去,骑上了一辆摩托车。
“...这车....”
我看到他带上了摩托车头盔,还有门口那辆车.....
我感觉越看越像是银川那辆。
我记得当时还让出租车司机靠边儿停了一下。
我当初猜测过可能是阿扎,后来一直没出什么事,我都快把这事忘了。
难道在银川骑摩托车跟踪我们的是这个人?不是阿扎,是这个光头男?
或者说只是看着像,其实是巧合?
我一时搞不清了。
金黄雷那伙人就像人间消失了,我出来还特意看了一眼,原先真功夫店门口停的那辆金杯也没了,就像那伙人根本没有来过,没有留下痕迹。
“峰子,”豆芽仔使劲咽了口唾沫:“你说那伙人该不会是.....”
我看着豆芽仔认真的说:“行了,别再提这件事,芽仔小萱咱们三一样,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有些人不是我们能惹的,知道不。”
他两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们人是得救了,但还有一大堆麻烦要处理,比如白老板那边儿,邹小通那边儿,那件“火焰山”分明还在他手里,那是我们的东西,必须要找到他当面问清楚,然后在把血玛瑙要回来。
还有,把头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把头平常的做风可不是这样。
事情要一件件办,要分个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邹小通,要回血玛瑙。
回到双龙宾馆我仔细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血都洗干净了,眼角上的伤口贴了创可贴,换了身新衣服,我眼睛虽然还没消肿,但起码看的没那么惨了。
豆芽仔只洗了洗脸,他身上缝了十几针不能沾水,小萱洗的最久,洗了近三个小时,要不是我敲门催她,估计能洗半天。
收拾好了,我说芽仔要不你别去了,你身上有伤就在宾馆休息吧。
豆芽仔不乐意,他苦着脸说玛瑙要是找不回来,辛辛苦苦这么久全完了,饭都不想吃,水都喝不下,别说休息了。
于是,当天下午我们三个又一道跑去了顺义天竺,去找邹小通,去找他要回我们的血玛瑙。
豆芽仔路上老说邹小通见利忘义,可能不顾身份吞了血玛瑙,还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不可貌相等等。
豆芽仔一路叨逼叨,就跟唐僧念经一样,这话我听的多了,心里也开始没底。
我们付了邹小通3000块,要是玛瑙没了的话......不相当于我3000块卖了血玛瑙?
离开银川时把头对我寄予厚望,我都不敢想见了面该怎么跟他开口。
到时把头会说玛瑙呢?
我说卖了。
他可能会问我卖了400个?还是卖了300个?
我怎么回答?
就卖了三千块钱,连一个都不到,难道要说就卖了半个?
我感觉把头会把我打死。
一路上心惊担颤,心里头突突的老跳。
结果等到了顺义天竺,到了邹小通工作室,我都没反应过来,邹小通竟然正坐在在门口等我们呢,他脚下还放着个黑色单肩包。
“来了,今天是第三天,我都等你们小半天了。”
“邹.....邹师傅,你脸怎么了?”
此刻的邹小通都破相了,他脸上看着青一块肿一块,左手打着石膏板,嘴角开裂,双眼比我肿的都大,由于脸上浮肿严重,他看我们时眼睛只能睁开一条小缝.....
邹小通笑着说我没事,东西在包里,你们拿上走吧,说着话他把包递给了我。
我拉开拉链看了眼,包里有个木头锦盒,打开盒子,里头装的是用血玛瑙雕刻的火焰山....
看我发呆,邹小通说:“家里太乱,就不请你们进去了,别怪我说谎,我说句实话,这件作品是我最满意的一件,跟自家孩子一样,不能丢了。我惭愧,谢谢各位借我去参展,我的钱不多,知道买不下来.....”
血玛瑙失而复得,返程的路上我有些心不在焉。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邹小通并不是想独吞血玛瑙,他身上的伤都是金雷黄和长头发打的,邹小通把血玛瑙藏了起来,现在又还给了我,我不知道这件作品在他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为了这石头,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金氏兄弟在银川的恶名令人闻风丧胆,打了我们,打了邹小通。结果来到北|京后碰到了比他更牛比的。
邹小通说自己现在买不起我们的血玛瑙,我犹豫要不要低价卖给他。
我把想法告诉了豆芽仔,问他会怎么做。
豆芽仔想了想摇头说:“不行,不能低价贱卖,他现在钱不够,只能说和血玛瑙有缘无分。”
我叹了声气没说话,
白老板人不错,还维护我们了,晚上我们说去彩虹酒屋看看,
也是没想到,白老板也在找我们,不光他找,还有两个人在找我们三个。
是穿制服的两名警察要找我们做笔录。
关于那晚打架斗殴的事。
那天晚上,白老板看我们被金雷黄带上了金杯,他随后就报了警,这时候监控的普及程度不高,两名警员查到城村附近丢了线索。
白老板是好人,他报警是担心我们,但他并不知道我们三个小孩的真实底细,我们是干盗墓的。
我发誓,如果当初提前知道白老板报警了,绝不会回彩虹酒屋看。
两名警员年纪不大,一个带着眼镜,一个没带。
去了派出所豆芽仔心神慌乱,眼神一直往旁边看,小萱全程冷着个脸面无表情。
三里屯归朝阳分局管,两名警员同志是朝阳分局的,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姓李一个姓刘。
派出所内。
白老板说:“都到这了啊小兄弟,什么也别怕,那伙人现在住哪,什么来路你快交待了吧。”
李警员示意白老板别说话,他会问。
“姓名,挨个说。”
“项云峰,陆子明,赵萱萱。”我们老实回答。
刘警员记录在小本本上,他又问我们籍贯身份证号,我们也如实答了。
随后刘警员拿着本子出去了二十分钟,他回来后对李警员说我们几个没案底。
我表面平静心里却慌的要死,听到这话我松了口气。
“打你们那伙人什么来路,知道他们住哪吗?”
傻子才说知道,我就说不知道不认识,至于打架斗殴是因为双方产生了口角,我还表示白老板的酒屋损失我愿意全额赔付,过错在我们,白老板说赔多少就赔多少。
李警员笑着说,“我看你不是本地人,这么年轻很有钱吗。”
我心说没错,刚卖了阿育王塔分了几十个。
“警官说笑了,我只是想尽力弥补犯下的过错而已。”
李警员满意的点点头,问白老板怎么样。
白老板说他也不想追究我们,主要是那伙人实在可恶。
李警员说那我知道了,鉴于你态度良好,并且表示愿意积极赔偿取得了当事人原谅,我们组织一下治安调解,那伙人我们还会继续找,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在联系你们。
白老板的彩虹酒屋挣不了什么钱,我说赔2万块钱,他说不用那么多,5000块就够了,所以最后我单方面给了白老板5000块钱作为彩虹酒屋的赔偿。
我当时还挺庆幸,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不知道的是,这次普通打架斗殴案底为几年之后埋藏下了祸根。
“吓死我了峰子,你之前让我别说话,我也不敢说话啊。”出来后豆芽仔后背都出了汗。
我说我也怕,赶快溜。
我们不敢在住双龙宾馆,又在北四环附近的一处城村找了新去处,我仔细想了一晚上,这块石头已经牵扯到了太多人,为此我们还进了派出所,把头电话打不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联系了邹小通,最后给他报了一个价格。
不要300,不要200,我只要188。
188,石头带回家,你发我也发。
邹小通立即着急的说让我等两天,他知道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就不是这个价了。
188个,按照老规矩把头拿大头,余下的我们分,我们三一人能分40个左右,这钱不少,要分了钱我存折里的妈泥已经接近90个了,倒石头这趟活不比下一次大坑分的少。
之前我没什么朋友,除了有时根老家联系,用不到,现在我觉得不行,得买部手机,生意做大了没手机哪行。
去哪买手机呢。
去关村。
当时关村有飞宇网吧一条街,电子产品一条街,离得很近,我在电子一条街买了台手机,我当时不懂,店老板是大忽悠,他让我买了个叫tcl时代佳人的翻盖手机,花费3200大洋。
我买的这台手机广告介绍,记得很清楚。
纯天然蓝宝石镶嵌手机边缘,闪烁着深邃清澈悠远的光芒,在手机翻盖面板上,别出心裁的设计出汽车头造型,并镶嵌有十二颗天然碎钻,e彩超大屏幕,8行显示,每行能显示8个字,内置功夫小子游戏,内置勿忘我智能提醒功能,提醒成功的你记住生命每一个重要日子。tcl时代佳人,划时代的匠心之作。
这要搁到现在,那就是人机分离十米自动爆炸的8848钛合金手机。
小萱也在同一家店买了个,她买的是松下gd80,珍珠白,一番后盖屏幕周围就亮彩色的跑马灯,据说音质不错。
买了手机买了卡,我寻思着存号码吧,可想来想去发现自己没什么朋友,最后就我们三个互相存了存。
第三天上午,邹小通约我们在他家见面,他说记得带上血玛瑙。
见面后我看他脸上的伤好了不少,精神头也恢复了一些。
“是这样的几位,”他握着拳头紧张的说:“我凑了153,还差35个,时间太紧了实在转不过来,我想用一些东西抵账,你们看行不?我保证你们不吃亏。”
豆芽仔坐在沙发上有些不高兴了。
他道:“邹师傅,我以为你叫我们过来是凑够钱了,怎么还差这么多,我们不要你东西,要钱啊!”
邹小通紧张的说我知道,但我保证你们有看上的东西,一件不行就两件,两件不行就三件,你们去我仓库看一眼可以吧。
我说来都来了,那就去看一眼。
他仓库在挨着崔各庄的费家村,一间平房,屋里除了一些石头还有他平常收集的古董瓷器,我转了转发现有不少真货,像光我看到的有康熙五彩刀马人棒槌瓶,光绪官窑青花釉里红五福碗,豇豆红水洗,明空白期的人物梅瓶,元枢府白釉暗刻龙纹碗,明永乐青花一束莲盘子(残器,只有半个。)
我说:“邹师傅你家底可以,这些都可以变现啊。”
他摇头道:“一来时间紧没现金,二来我自己并不太想卖这些东西,你们看看,合计一下,用几件东西换合适。”
我心里一琢磨就知道有利可图,当下把豆芽仔小萱叫到屋外商量。
豆芽仔说不懂瓷器,他问我懂不。
我说还可以,知道个大概。
豆芽仔贪心的说要拿10件,小萱说要拿12件,我觉得这么办事不好,不能太坑邹小通了。
最后我跑去告诉他,说可以用屋里的8件瓷器抵账35万。
邹师傅脸一下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