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11 分钟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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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到天数: 120 天 [LV.7]常住居民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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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
发表于 2025-5-13 17: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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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SA.BO.TA.CE.〉 
  
 
  
 
  sabotage/'sæbə,taʒ,,sæbə'taʒ/ 
 
  
 
  〔动词](尤指从内部发动的)蓄意破坏、妨碍 
 
  
 
  [名饲〕破坏或妨碍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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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档案编号:cas05-n-0002741-17829 
 
  
 
  档案日期:二〇二八年六月十九日 
 
  
 
  囚犯姓名:马修‧费雷(三十八岁) 
 
  
 
  服刑纪录:Y/N 
 
  
 
  服刑原因:二〇〇八年恐吓、二〇一二年刑事损毁、二〇一九年袭击(家庭暴力) 
 
  
 
  控罪:纵火、严重袭击、意图谋杀 
 
  
 
  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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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杀的黄皮猪总有一天会烧死自己。 
 
  
 
  如果你以为我拥护种族主义,你就大错特错。虽然我是个白人,但我从不支持三K党或新纳粹,我甚至没投过票给共和党。我在狱中跟不少黑人称兄道弟,我想没有种族主义者会这样做吧?当然,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不会跟他们厮混,在监狱里不学懂圆滑一点,就很难活下去。 
 
  
 
  不过我既然已出来了,就不用看他人面色过活吧? 
 
  
 
  我的说法大概又会让你误会我歧视有色人种了,我真的不讨厌那些移民,管他来自印度尼西亚、肯亚还是玻利维亚,只要他不干犯我,我就对他没有意见。 
 
  
 
  可是隔壁那个中国人老是干出一堆古怪扰人的麻烦事。狗娘养的。 
 
  
 
  因为我的家在入狱前没了──都是艾琳那臭婊子害的──出狱后只好在下城区找间狭小残破的公寓。我手上钱不多,州政府的就业服务中心安排我到一间公立中学当清洁工,薪水勉强能应付房租和三餐。这栋公寓高三层,每层只有两个房间,我住在一楼一号室,那中国人住在二号室。 
 
  
 
  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个头不高──就是亚洲人那种常见的身高──满脸皱纹、稍微驼背、稀疏的灰发盖著半秀的头顶。他总是穿著灰色或深棕色的中式服装,挂著一副穷酸相,操著一口别扭的英语。每次我听到他喊我「费雷先生」,都觉得他在愚弄我,把「费雷(Fredd)」念成「死同性恋(Fag)」。妈的,他以为在监狱待过就等于被人操过屁眼吗? 
 
  
 
  我是个很有度量的人,不会跟那中国猪斤斤计较,不过,他实在太不正常,如果他活在二百年前,一定被当成施行巫术的外国人,不是被问吊就是被烧死。他把妻子的骨灰坛放家里我还可以接受──我初跟他见面时,他就热情地招呼我进他的住所,指著架子上一个中式坛子说是他的老妻──可是,他老是在煮一些发出异味的食物,就渐渐令我抓狂。我不知道那些鬼东西能否称为「食物」,但每天我下班回家,都会嗅到一阵阵酸臭的气味。拜托,吃披萨或热狗这些正常的食物很困难吗? 
 
  
 
  比起煮食,他另一种「巫术仪式」更令我困扰。 
 
  
 
  就在我住进公寓第五天,我闻到一股跟平日不同的异味。 
 
  
 
  是焚烧木材的气味。 
 
  
 
  当时我正在打瞌睡,一睁眼,就看到房间里弥漫著灰色的烟雾。烟和气味都是从窗缝传来。 
 
  
 
  我以为发生火警,连衣服也没穿,直接冲出公寓,跑到街上,结果却让我看到难以理解的一幕。 
 
  
 
  那个老头在公寓旁的巷子,用一个红色的铁桶在烧某些纸张,铁桶旁还有一个像花盆的盆子,上面插著几根正在点燃的香。我知道中国人有焚香的习俗,但这几根香也他妈的太巨型吧?每一根至少有一公分粗、五十公分长,盆子里有五六根,散发出呛鼻的气味,在铁桶的另一旁地上,有一个小盘子,盘上有几个中式包子。那些包子大概本来是白色的,但飘扬的烟灰令它们满布灰黑色的斑点,那老头之后要把这些沾满灰的东西吃下肚? 
 
  
 
  「A先生,你在搞什么?」我不客气地嚷道。 
 
  
 
  「费雷先生,你好啊!」那老头咧嘴而笑,露出啡黄色的牙齿。「我在拜祭,没有阻碍你嘛?」 
 
  
 
  「这是中国的传统吗?」我边说边把迎面飘过来的灰烬拨开。 
 
  
 
  「对哪。每逢初一、十五,我都要拜土地公,这样子才会家宅平安……」 
 
  
 
  我完全听不懂他说的「土地公」或「家宅平安」是啥,大概是向某位中国的神明祈福之类。 
 
  
 
  「今天又不是一号或十五号,为什么你要干这个?」我问。 
 
  
 
  「不是一号或十五号,是初一十五,是农历啊。」 
 
  
 
  对了,中国人好像会用阴历的……咦,慢著,他这么说── 
 
  
 
  「你意思是你每个月也会干这个两次?」 
 
  
 
  「是哪。」老头点点头,把手上的一叠纸丢进冒火的铁桶中,再说:「基本上每个月两次,不过在清明哪、中元哪、七月鬼门开之类就要多拜几次……」 
 
  
 
  「你的烟熏到我家了。」我直接说出不满的原因。我不懂得他说的那些名词是什么意思,但至少明白他说一个月「最少」干两次,我怎可以忍受? 
 
  
 
  老头回头望一下身后的窗户,再转头露出笑容。 
 
  
 
  「费雷先生,真不好意思!你的房间之前一直没人住,我会移远一点了,真的很抱歉!费雷先生。」 
 
  
 
  老头一边向我道歉,一边把「死同性恋」挂在嘴边,他根本是有意嘲弄我吧? 
 
  
 
  「就算你移远一点,一个不小心也会把整栋公寓烧掉。这种老旧的大楼用上很多木材,很容易起火。」我板起脸孔,指著那个红色的铁桶。有些燃烧中的纸片被风刮起,落在巷子的水泥地上。 
 
  
 
  「费雷先生,你就别大惊小怪嘛,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不用担心哪。」老头依然笑咪咪的,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你紧张兮兮的,小时候因为玩火不小心灼伤了吗?我就听人家说过,童年经历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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