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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1 07: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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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泥滩后才发现,老天爷保佑,虽然身体往泥滩深处陷去,但却逐渐缓慢了下来,直至胸口的时候便停住了。我紧紧地搂着枣儿,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继续下沉。
一束急掠而过的亮光划破黑暗的谷底,我本以为阿白又会故伎重施,打出一枚信号弹用以吓退怪蛛。谁想到只听见不远处阿白冲我大声嚷道:“顾好自己,白爷请你们吃红烧大炸蟹,你请好了!”话音刚落,一团火光便瞬间炸放了开来,熊熊的火势一下子燃烧蔓延了开来。
我立马意识到,阿白用滑膛枪打出的可能不是信号弹,倘若真是的话,它不带这么肯燃的,我估计这很有可能是枚燃油弹。我看得一清二楚,飞过来的油弹正中我身后方那只红毛硕蛛,燃油弹一经炸开,爆裂喷涌而出的热油飞溅得到处都是。凶猛的火势刹那间就淹没掉了那红毛蛛,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一阵阵浓烈呛鼻的糊臭气息传了过来,呛得我直咳嗽。
那大蜘蛛被汹涌的大火包裹着,疼得满地打滚,还在做垂死挣扎。由于我和枣儿所在的这处泥滩距它只有几步之遥,那滚烫的热油如雨点一般洒得到处都是,这种油一触即燃,没过多久,火势就蔓延了过来,谷低这一块沼泽地带浓烟滚滚,四处弥散,变成了火的海洋。
眼见如此阵势,也顾不得避嫌了,我将枣儿死死地抱在怀里,护着她不被烧着。我用力把她往泥滩下方按去,直至淤泥没入她脖颈,然后在用泥糊在了她头上。我抱着枣儿在泥滩里一动不动,猛然升起的豪情让我打心底地不想让枣儿受到任何的伤害。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估计这泥滩里散有沼气的缘故,四周的火势却并没有轻缓下去。火烧灼在脸上,火辣辣地一阵生疼,眼见周围的火势聚拢了过来,我尽量压低了身子,脸差点就伸到泥滩里去了。紧接着,背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那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用滚烫的热油往你背上淋一样,疼得我直吸凉气,竟然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给拖出了泥沼,正靠在一块从谷口掉落下来的大山石上,阿白正拿着消毒药水涂抹我脸上的伤口。对面的山崖崖壁上一股潺潺溪流倾泻而下,我死命地站起身来,抱起一旁被烂泥糊得不成样子的枣儿,到那崖壁下草草地冲洗得干净了。洗去之后,感觉似乎清爽了些,就又将枣儿抱回了大山石旁,请阿白先给她看了看,灌了点汤药。我蹲下身把了把枣儿的脉搏,脉相平稳,便不由得稍稍放心了些。
火势已经渐趋熄灭了,这一片的沼泽地带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黑漆漆的一片,有些地上还漂浮着油花。不远处那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蜘蛛已经被烧缩成了一团,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摆放在那里,蜷曲成一坨沥青一样的东西,大概已经死透了。我找回矿灯还给了阿白,他接过也并未嘲笑我这一副狼狈的相貌,而是略带赞许之色地问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挺带种的,一直护着这丫头,自己伤得怎样了?”
“没事,”我面带苦楚地一笑,“危机时刻,是男人就应该承担,说不定到时候你也会的……”话没说完,我就感觉背上出奇地一阵生疼,急忙脱下衣服检查了一下。发现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擦伤,是从山谷掉下时在崖壁上的山岩上弄的,不过还好都只是些皮外上,没伤着筋骨,可就是感觉不能深呼吸,一使劲吸气肺就会疼,估计是伤着内脏了,琢磨着要是出得去回成都一定得好好检查一下,不然指定得落下一身的毛病。然而最为糟糕的是,据阿白讲我背上全是被火灸烤出来的水泡,得逐一挑破上药。
阿白这小子倒也仗意,二话不说就只顾替我闷头抹药,我背对着他,念起刚才发生的事,心里对他倒也增添了几分好感。不说别的,人家毕竟两次救了我的命,做人也不能老这么见进。
枣儿不愧是山妹子,身子骨较硬扎,经阿白略作处理医治后,居然慢悠悠地苏醒了过来。
“我看还是快点弄死这东西的为好,免得夜长梦多……”远处山崖坳低突然传过来这么一句话,虽然声音压得极低,但还是被我给听见了,好像是那侯瞎子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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