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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4 09:5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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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乱哄哄的煎熬了半宿,但终归太累了,还是在天亮前睡着了一会儿。不过刚没迷糊多久,就被阿廖莎的一声惨叫惊醒了。
那家伙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脑子完全清楚了,那声惊叫就是被自己身上的雷击纹吓出来的。他手还是有些抖,跟得了老年病一样,而且右半边脸似乎瘫了,面皮耷拉着,完全没表情。不过他倒是看得开,说大难不死就值得庆幸,没啥好抱怨了。相比之下,那个和他一起抬回来的小工已经在外边躺了一夜,尸首早都硬了。
杨要武年纪不大,却是个激灵人,逢人都叫“老板”,对自己的老板更是殷勤,早上起来打水洗脸,端汤递饼,恭恭顺顺跟个小丫鬟似的。金老板大多作威作福,阿廖莎手下的人虽然死了,但他们一个多月淘出的金子还在,我大概能猜出杨要武打的什么主意,不过阿廖莎似乎觉得他殷勤过头了,在我们面前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神变得都有些怪。
雷雨闪电之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但我们已经没心情享受这些,那边还躺着十多个死人,阿廖莎他们要过去收拾残局,我内心有愧,自觉过去帮忙。武建超考虑着我们的背包丢在了山上,打算过去搜刮些必需的东西,也跟着来了。
事发现场之惨,我不知该怎么描述,但那情景绝对是终身难忘。营地周遭的草木树叶,与旁边绿油油植物相比,颜色都有些枯焦发黄,而旁边的一棵大树则拦腰而断,树干让击的粉碎,一片片犹如被机器切割加工出来的一样,整齐的吓人,但用手一捏,又都化成了粉末。
杨要武昨天跟我们讲过,变天后他们都躲在窝棚底下打扑克,后来打起了雷,也没多在意。结果一个闪电劈中了那棵大树,电火花又斜着蹿到了窝棚上,他当时正在远处小便,只看见窝棚下的人同时一歪倒地,接着自己就被震晕了。
营地一片狼藉,武建超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啧”了一声,甩手又扔到了一边。那是杆猎枪,只不过枪管被闪电熔成了一团铁疙瘩,没了用处。
昨晚事急看的不清楚,这时见了那些死去的人,更是感觉狰狞恐怖,悲惨异常。再加上四周七零八落的杂物,以及满地残枝落叶、木屑树皮,仿佛雷击那一瞬的景象重现,我心头一阵抽搐,不敢再去多想,只能埋头做事。
给十几个人收尸,不是个轻松活儿,我们本来还喊了赵胜利和老爷子帮忙,但他们怕晦气,死活不肯过来,也只能算了。我们把尸体挨个摆成一排,阿廖莎却是左望右望,没瘫的那边脸上露出疑色,转头问:“我那‘情况’呢?”
阿勒泰的金老板们喜欢把自己的小姘头称作“情况”,我们明白他问的是那女人,却只能摇头,说昨晚上就没见着。他对那女的还是有几分情分,这时急了起来,说那能到哪儿去?人死了也得有个尸首啊,总不能是烤化了吧?他团团乱转,求我们再帮他到处找找。
几个人四处散开,在旁边的小树林里搜寻。我扒开灌丛走出了百十米,人没找到,却在林中的一个大树墩子上,看到了两具硕大的背包。几步走近,看清之后,我立时站住不再往前了,心说怎么回事?这明明是我们丢在山上红松林里的东西,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隐隐意识到了些不对,又向后退了半步。身后突然一声响动,我立马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正想喊人,却紧接着头顶一黑,我还没来及抬头,一个巨大的人影从天而降,一下子把我砸到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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