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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天崩之前》(原名《天崩——最后的秘密》)--金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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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6 18:05:5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雷公十分精明,乘石而去就罢了,居然还把飘过来的石头一起带回了乱石堆。我说乱石堆下怎么会有点暗红色,敢情是雷公们把石头都给捡了回去。这群雷公很快就划到了乱石堆之下,然后就纷纷爬了上去,原来峡谷之才是它们的家。
  
  实在没办法,只好接着做竹筏,偷懒果然没好果子吃,这一前一后浪费了很多时间,转眼天就要黑了。如果竹筏需要使用长久,需把竹子用热油先烫过才可以作为原料,还有一些别的附加工序。好在我们只需要临时使用一两次,所以免去了那些不不要的麻烦。
  
  刘老头到湖边测一下湖水的深浅,估计运载我们五人加上所有装备,只需要八根人腿粗细的大竹便够。经过这一番忙碌,终于扎成了一个不大的竹排,许少德起初怎么也不愿意上去,小光可不讲情面,当下用一根竹子做出了划船的动作,他才肯上来。
  
  奇怪的是,刘老头在上船前,让艾伯特留宿湖边,接应我们,但是他怎么也不肯。刘老头苦恼地叹口气,道:“也罢,你迟早要进谷的,和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我想多问两句,但是小光却先开了口,道:“快,跟我一起撑船,要不天黑了都进不了峡谷。”
  
  划船的事情倒很轻松,我读小学的时候,父亲经常让我跟着他去打鱼,那时候用的就是竹筏。湖面很静,划起来不费劲,很快我们就到了乱石堆的下面。这座乱石堆和一座山丘一样高,人站在下面,有一种很大的压迫感,总感觉石堆会倒下来一样。这么高,这么崎岖的石堆,哪怕是峡谷里有全世界的美女、黄金,许少德也不肯爬上去的。说句实话,这种地形,我也不肯爬。
  
  我扶着一块大石,正苦恼着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在湖面上过夜吧,人都已经到石堆下了,可不能打退堂鼓,我可是贼不走空的。大家都用力地吸着空气,好象发现了什么,我这时候才注意到,鼻子里已经钻进了一股很酸的味道,仔细一闻,竟然是石堆里散出来的。
刘老头说,是不是这些红石有问题,于是就捡一块,闻了闻。红石只是零散地分布在乱石堆中,细致一数,数目不是很多,估计是山体中的一部分。我闻了其他普通的山石,它们散发着一股猛烈的醋酸味,很刺鼻。我刚想说是这些普通石头有味道,可是刘老头却说,红石也有味道。
  
  这可奇了,从没听说山石会有味道的。峡谷是几十年前崩塌的,到了今天这里肯定下了很多场雨,真不晓得为什么这里还能有这种味道。小光看我们不肯攀爬,于是就道:“别闻了,快点上去吧,天要黑了。”
  
  “催啥呢,我们这不是小心谨慎,不搞清楚不合常理的东西,以后会……”
  
  “别唠叨了,动作利索一点!”小光有点不耐烦了。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们。”许少德面露难色。
  
  “谁让你们往上爬了?”小光微微一笑,道,“你们会潜水吧,下面有一个通道,如果不会潜水,那就得往上爬了。”
  
  “我两样都不会……”
  
  “怕什么,你深吸一口气,跟着我下去!”我拍着许少德的肩膀,鼓励道。他这个人,爬山和下水,他肯定会选择下水的,虽然不识水性,但是我们的冒险中和水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了,他多少学了点儿。我把雷公们恐怖化了一番,许少德吓得不停地哆嗦,他马上答应和我们一起下去,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峡谷之外。
  
  湖水清澈,我们低头一看,水底的木头之间,似乎有一个黑洞。小光说,水下通道不长,大家不用担心,只需撑一小会儿。小光还说,通道是她自己发现的,乱石堆的底部有几个窟窿眼,正好可以从底下钻过去。
  
  我们这一趟带来的东西都是防水的,买不到防水的也都滴了很多蜡在上面,可以在水里撑一段时间。我看水里透光性不错,所以没打算用手电。为了鼓舞士气,我第一个跳入了湖水之中,当湖水溅入嘴里的时候,居然是一股很酸的味道,甚至发苦。
  
  这个味道和石头上的一样!
  
  我有点诧异,但是随即就明白了,水中无鱼无虾,原来是因为水有问题!大河流入此处,本该带入水生物,可是湖里一片明朗,根本没有任何生物。大河的水我们已经在路上喝过,根本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个峡谷或者湖底的某个地方了。
  
  我吐了几口唾沫,担心湖水有毒,小光却二话不说,已经钻入了水中。我担心跟不上她,于是赶紧让其他人也下来,但不要吸入太多的湖水。因为许少德一直不敢下水,所以折腾到最后,我才和他一起钻入水中。
  
  湖水在岸上看着不深,但是一钻进水里,这才发现,湖水深得有些让我发毛。乱石堆里,有一束淡黄的光线涌进来,我想那肯定是通往峡谷里的通道了。哪知道,许少德却在这个时候挣扎着,想浮出水面。这都到了通道前了,哪能让他回去,于是我赶紧把他塞进通道里,以免他脱逃。
  
  倒霉的是,许少德的身子太过粗大,居然把通道给堵住了。我一个人留在后面,焦急万分,我水性再好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啊。我推了又推,好不容易才把许少德弄出通道,这个通道七拐八岔,摸索了一分钟才找到出口,浮出水面的时候,许少德眼睛都白了。
  我们终于进到了金竹峡谷!
  
  这座乱石堆的后面,是一个大水潭,我们现在就在水潭里。水潭不大,只是溢出了一些水流,形成了一条小溪。峡谷中,有一条很深的河床,不过已经干枯了,看来崩塌引起的变化还不小。我的脸上全是醋酸一样的湖水,辣得眼睛发疼,好不容易抹干净了,却看到了一样很惊讶的的东西。
  
  “这……就是他们说的……龙遗碑?”我们几个奇道。
  
  我实在没想到,这个陈林口中的石碑会是这个样子!
所谓的石碑,是把功绩勒于石土,以传后世的一种石刻。一般以文字为其主要部分,上有螭首,下有龟趺。石碑中比较有名的,是在山东曲阜的汉碑“孔庙碑”,还有南京附近的梁忠武王碑。眼前的龙遗碑,有一点违反常规,历史上的石碑都是又宽又扁平的,眼前的龙遗碑居然是一节竹子的模样。
  
  夜郎国崇拜的是竹子,据《后汉书》记载,关于夜郎国的起源有这么一段话:“有竹王者兴于遁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溪,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 长养有才武,遂雄长夷狄,以竹为氏。”这是来自民间的传说,生动地反映了夜郎的建国经过。夜郎在西汉后期逐渐建立政权,而“竹崇拜”则成为夜郎的一种标志。
  
  贵州遵义方言惯称“竹”为“金竹”,史上也记载夜郎王为金竹夜郎王,后裔们也姓金。这点和我倒是相同,只是我应该不是夜郎后裔。
  石碑是三节金竹,圆柱体的表面上,刻有很多夜郎天书一样的文字符号。我一看就摇摇头,咱们又不是考古专家,怎么会看得懂呢,艾伯特连中文都讲不灵光,就更不认识了。小光走到石碑前,道:“你们不用摇头,上面说的是,这里是以前是夜郎国的藏宝之地,用来复国用的,但是……”
  
  “但是什么,快说。”我催促道。
  
  “上面说的有点奇怪,夜郎国来这里藏东西的时候,他们还是强盛的状态,为什么要说是用来复国的宝藏呢?”小光微皱眉头道。
  
  “也许是未雨绸缪呢。”我转了石碑一圈道。
  
  “怎么可能,古时候的君王,有多少用多少,怎么可能有存钱的习惯。”刘老头不以为然。
  
  “你是不是根本看不懂,在这里水仙开花——装蒜啊?”许少德取笑道。
  
  小光并不理睬许少德的酸讽,继续看碑文:“下面说,宝藏有神灵守护,进谷者必死。”
  
  “古代人就喜欢拿这个吓人,要真有神仙,我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我说道。
  
  “那倒未必。”小光诡异地一笑。
  
  “那碑上有说宝藏在哪里吗?”许少德急着问道。
  
  “你有点文化好不好,石碑怎么可能写着宝藏在哪里,等着别人偷啊。”我在旁说道
  
  小光忽然蹲了下来,我觉得奇怪,于是伸头一看,地上有一对模糊的脚印。小光面色微怒,让我们加快速度,不然东西就要给别人拿走了。她还唠叨,责怪我们来得晚,要不是等我们,也不用在林子里晃荡几天。我心想,范里说过,他要到关岭来一趟,莫非是他的脚印。
  
  峡谷里湿气很重,而且有一股隐隐的酸气,呼吸的时候,都觉得肺里涌进很多水。我仰头看着两边的山峦,它们好象要朝我们倒下一样,他娘的,这简直不是人能攀爬的,太危险了,要是宝藏藏在上面,我肯定要放弃了。我转头问刘老头,龙遗村不是在峡谷里吗,怎么看不见?他回答,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仍肯定地说,那个和他一起插队的女孩子是从龙遗村来的。
  
  许少德一直追问着宝藏在哪里,小光环顾了四周,道:“你看这峡谷,两边各有两座山脉,峡谷似月,这就是四星邀月,东西不可能在山崖上,应该在河底。”
  
  “河底?”我疑惑道,不过河道已经没有多少水了,河底只有一条小溪一样的水流经过,要寻找不是难事。
  
  我们沿着河道行走,因为峡谷里光线不够,现在天空又乌云朵朵,所以就打开了手电。我们没走几步就看见地上散落着很多面具,都是傩戏面具,和小光拿来吓唬我们的一样。不过,有些已经腐朽不堪了,根本不能带了,有几面则如新作的一样。
  
  我只想快点寻到宝藏,对这些面具没什么兴趣,可是艾伯特却用英文问道,中国的面具为什么有些能保持如新,有些却已经腐朽了,为什么不是一样的腐朽程度?
  
  被这个外国小伙子一问,我们这才注意到,所有的面具都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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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6 18: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面具零散地躺在碎石中,我们捡了几个,新旧程度都不一样。形成这一情况的原因,应该是这些面具是在不同的时间被丢弃在这里的,除了这个原因,我还真想不出其他原因。但是,峡谷入口都给堵死了,又有人这么有闲情逸致跑来这里扔面具呢?
  
  “雷公?”刘老头猜测道。
  
  “应该是它们,这鬼地方还有谁来?”我肯定道。
  
  “可是,它们为什么要把面具丢在这里啊。”许少德捡起一面比较完好的面具就往脸上戴。
  
  “它们又不是人类,不能用常理推测的,先找找峡谷里藏着的东西吧,我们得快点离开。”小光对这些面具倒不是很在意。
  
  金竹峡谷绵延几公里,要找起来谈何容易,我们又往峡谷深处行了十多分钟,这才发现,峡谷中的一处较宽敞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青石祭台,旁边有四棵竹子——金色的竹子!大家谁都没见过金色的竹子,都啧啧称奇怪。
  
  说到祭台,顾名思义,它是用来举行祭献之台或桌。中国古时,多在某些重大工程的一处吉利之地建一石台,然后祭祀天地神灵。特别是某些藏宝之地,都会有一座祭台,台下就埋葬了很多稀世珍宝。譬如,四川的三星堆,甘肃的土灵台,这些祭台下都有很多旷世奇怪珍,当然,还有死人。不过,我却有点犯难的感觉,因为宝藏通常都在祭台之下,我们如果要动手挖,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又没有推土机。
  
  青石祭台边的金竹已经长到了十多米的高度,伴随着峡谷里强劲的冷风,拼命地摇拽着。这些金竹比一般的竹子更硬更粗,它们已经有四只腿那么粗了,根部仍是金光闪闪,这真是奇怪的竹子。能长这么大,肯定活了上千年。
  
  “快来看,台上有口井!”许少德在祭台上大叫道。
  
  “祭台上怎么可能有井,你别胡说,可能是通往宝藏的地方。”我还
  
  在惊叹竹子,他们却都已经跑上了祭台。走上去一看,还真有一个约一米宽的方形窟窿,我们打起手电照下去,发现下面是流动的水,水面离上头只有三四米的距离,这应该是进入宝藏的入口。看来还挺省事的,我还以为要辛苦地挖上几天几夜呢,原来路都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
  
  “下去吧,没事的,我好几次看到雷公们都是从这里钻进去的,可能它们的窝在里面。”小光倒很果断。
  
  “万一我们钻进它们的窝里,那不惨了。”许少德大叫道。
  
  “你怕什么,昨天晚上在树林里不是看到了,雷公很温和的,它们不会胡乱攻击人的,再说了,他们是吃素的。你这么胖,哭着喊着让它们吃了你,它们还不肯呢。”小光说完就把一根绳索绑在了祭台边的一个石雕上。
  
  “刘老伯,要不你和艾伯特留在外面等我们吧。”我建议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下。”刘老头慌忙地说道。
  
  “我也是。”艾伯特用蹩脚的中文附和着。
  “你们还怕我独吞了财宝啊,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越发觉得奇怪,这俩人好象不是为了财宝而来,但又说不上那里奇怪。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是我看了看手表,才刚刚下午五点半而已。峡谷里起了大风,金竹哗啦哗啦作响,好象在嘲笑我们一样。我想了想,人多力量大,既然都闹着要下去,就一起去吧。反正碰到了麻烦,我肯定要先逃命的,到时候别怪我扔下你们就好。
  
  因为有女性在场,所以为了表现一下英雄作风,我第一个抓着绳索滑入了窟窿里。地下河水有点温,脚触到以后,觉得很舒服。水不深,只没过了膝盖,但这样行走就已经很不方便了。这种地方,走起路来,得花很大的力气。当所有人都下来以后,我们才发现,这里不止有一条路,仔细一数,居然有三条!每条路都是一条地铁一样的通道,通往三个不同的地方。
  
  “他奶奶的,到底是哪条路,为什么古人总喜欢搞迷宫?”许少德抱怨道。
  
  “你知道啥,这是藏宝之地,当然得设一些机关,要不还能藏什么?”刘老头笑道。
  
  我打着手电,仔细看了看三条路,发现左边的水路还宽一点,其他两个相对要小很多。而且,这条地下河离地面实在太近,不大可能是天然的,我看坑壁上有很多挖掘的痕迹,所以应该是人工开凿的,为了方便运输藏宝之物,他们肯定会选择一条顺水之路。左边的路刚好是唯一顺水的,当我说出想法以后,大家都很赞同。
  
  既然雷公们以此处为巢穴,那么空气应该没问题,也不会有其他什么猛兽。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我们放心地往深处走去,大家为了提起胆子,一路上都在说着粗俗的笑话。小光听得不耐烦了,就让我们闭嘴。哪知道,我们才刚住嘴,水洞里就飘出了女人哭泣的声音。这还不算什么,紧接着男人咆哮,女人尖叫,小孩子哭泣的声音洪水一般地卷来,吓得每个人都毛骨悚然。
  
  他娘的,这个鬼地方不是没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喊叫。雷公好象不是这么叫的,听老人说,应该是如打雷一般,这肯定不是雷公发出的声音!这个喊声,起码有几百人在哭喊,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声音!
  
  “我的妈呀,万藏哥,怎么回事啊,难道有鬼?”许少德胆子又变成了老鼠的模样。
  
  “哪有什么鬼,我就不信了,让鬼出来见见老子!”我故意朝着前面大喊,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壮胆子。
  
  “别怕别怕,是人就更好了,人多好办事。”刘老头自我安慰。
  我们停在水里,过了几分钟,那些声音才慢慢消散。这可是几个人同时听见的,不可能是幻觉,幻觉不可能如此一致。我哼了一声,然后硬着头皮往前走,其实心里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应该说自己留在地面上,让他们下来受苦。
  
  水洞里还有一股酸味,这股味道在湖水和乱石堆上也有,虽然好象没有毒,但是闻多了总是不舒服。我们走了很久,双脚开始觉得发冷,好在河水到了尽头,它已忽然钻入了一个地洞里,不知道流向了何方。出现的是一处很宽大的溶洞,但是没有渗水,很干爽,温度也比外面高。刘老头觉得很冷,他提议想休息一阵,反正已经下来了,不急这么一时半会。许少德却有点着急,他说刚才有这么多人在喊叫,肯定来了很多人,要是给他们抢先了,我们就白跑这么一趟了,到时候车费都赚不回来。
  
  我在队伍里渐渐成为了核心,所以刚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显示一下威风,哪知道那个幽灵一般的声音又铺天盖地地卷来。这个声音在黑暗里,叫得我心里上下跳动,忐忑不安。他们好象充满了绝望,痛苦,好象是鬼怪一样的喊叫。我们不约而同地堵住耳朵,谁都不愿意再听一秒这些奇怪的声音。我一只手堵住耳朵,一边提着手电,忍着不适找寻声音的来源。我的手电扫来扫去,发现前方几米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土坑。
  
  我带着好奇,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却看到坑里全是尸骨。叫声忽然又停止了,我急忙招呼大家过来看,他们以为是发现宝藏了,于是兴冲冲地过来,没想到却看过晦气的东西,气得冒了烟。
  “万藏哥,你真不厚道,让我们看这些东西干嘛。”许少德马上扭头,丝毫没有任何兴趣。
  
  “哇,没想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起码有上千人。”刘老头惊叹道。
  艾伯特在一旁上帝上帝地叫个不停,活象一个机器人。我看着这个坑,心想可能是殉葬坑,一般重大的祭祀都会杀死很多人,以此祭祀神灵。这些尸骨很多都已经不完整了,不过骨头全部在这个殉葬坑里,看来这里没有食肉动物,要不骨头肯定满天非了。坑里没有任何兵器,只是这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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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6 18:15:1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伯特在一旁上帝上帝地叫个不停,活象一个机器人。我看着这个坑,心想可能是殉葬坑,一般重大的祭祀都会杀死很多人,以此祭祀神灵。这些尸骨很多都已经不完整了,不过骨头全部在这个殉葬坑里,看来这里没有食肉动物,要不骨头肯定满天非了。坑里没有任何兵器,只是这些骨头都已经发黑发黄,估计是中毒死的。要杀这么多人,那得花多少毒药啊。古人有时候真是变态,动不动就要杀人。
  
  “刚才的叫声不会是他们叫出来的吧,这么多人,正好符合刚才的叫声。”刘老头面色苍白,好象受惊不少。
  
  “这个……”我也无法解释,虽然在那个时代受过高等教育,可是这个事情我还真没底。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我们的世界观要被颠覆了?还是,真的有几百号人在某处躲着,他们故意喊叫,以此来吓唬我们?这不大可能吧。
  
  “肯定是鬼,我的天啊,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刘老头还没从惊慌中清醒。
  
  “那你还说这里有什么龙遗村,你插队碰上的女人,不会也是鬼吧。”我故意开玩笑,想放松神经,可是心里还是莫名地紧张。
  
  “快走了,管他神仙鬼怪,谁也别想拦着我。”小光有点恼怒。
  
  “好,好,我们快走。”
  
  这个时候,大家都拥护着小光的话,因为谁都不愿意在这个地方休息,搞不好一休就安息了,这可划不来。殉葬坑的两边各有一条小路,供人行走,我看上面被踩得光滑,看来雷公们真的居住在这个地方。
  
  我为了防止有人掉队,于是就走在后面。殉葬坑有十几米的长宽,我们走过去的时候,我又望了一眼坑中的尸骨,却忽然看到其间有几具尸骨动了起来。

那一瞬间,有一具尸骨好象长出了肉体,还有完好的衣服,但是只是出现了一下子,我眨了一眼,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难道是我眼花了?本来还想惊叫两声,渲染气氛,这幻景还真不给面子。我打着手电慢慢地走在后面,一步三回头,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幻景是怎么出现的。这里没有任何异常,硬要说有,就只有那股莫名的酸味。要是酸味能让人产生幻觉,那么早在乱石堆那里就已经起作用了,何况要是真能产生幻觉,绝对不可能这么多人的幻觉都惊人的一致!
  
  那么,刚才出现的就是真的了?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反而觉得关岭县的人说这里有闹鬼,不是空穴来风,看来真的有蹊跷。我们一走出殉葬坑,对面又飘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刘老头迷信得很,此刻他强撑着,不像他的为人。难道他真的为了一个宝藏,连命都不要了?那个时候,已经到处开展破除迷信的活动,但是老人们还是深信不疑的。我总觉得刘老头来这里,除了找宝藏,还有一个目的,但他不说,我也不好问。自己的事情都还理不清楚,哪有闲情去管别人的。
  
  峡谷下本来就有一些溶洞,这里被古夜郎的人改造了,很多地方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我一直注意着,生怕有什么机关暗器,但是一路上,我竟然发现了几处子弹打击后留下的硝烟痕迹。难道,夜郎国的人,在很久以前就可以生产枪械了?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刚想叫其他人也来观摩,黑暗中却响起了枪声。这个声音可比鬼哭狼嚎可怕多了,被打中了那就是等死了,这里又没卫生所。大家听到这个声音,都慌乱了,许少德正好走在我前面,枪声一响,他就翻倒在地,难道这小子中弹了?
  
  他娘的,这里还真有其他人!
我急忙扶起许少德,想看看他那里受伤了,却没有看到他哪里有伤口,连一滴血也没看见。刘老头只是一个作手艺的,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即吓得趴在地上,艾伯特则靠在一边。小光不避不闪,就那么站在前面,一点儿不觉得害怕。我到处摸了一遍,许少德根本没中弹,这小子又犯毛病,胡闹生事。
  
  我推起许少德,然后举起手电,想看清楚前面有什么人,可是前面仍是空无一物,只有黑暗。这就奇怪了,既然没人,那怎么会跑出开枪的声音。大家不禁狐疑起来,我的心里也没底,本来信心满满,现在每走一步都觉得不安。徐前说的金竹林也不可能在这里,哪有竹林长在地下的。而且刘老头说,当年徐前到派出所报了案,那些贩子的尸体被处理掉了。公安们不可能到过这里,如果有人来过,这里早就给那帮考古的一锅端干净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千万别是找错了地方,咱可是怀着贼不走空的心理来的,多少给点好处嘛。石洞在前面的不远处,逐渐扩大,这让我们觉得越发心里没底。贵州是喀斯特地貌,地下空间千奇百怪,我曾听说过,在解放之前,有人进地洞里避难,结果碰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很多人都死了,活下来的也神志不清。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很多身影,奶奶的,还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呢!我就说嘛,不可能忽然凭空响出这么大的喊声和枪声,肯定有上百号人在这里。看来,唯物主义还是得到了实践的印证。
  
  许少德松了口气,大喊:“喂,对面的,我们没恶意,别开枪啊。”
  
  “你乱喊什么,这不是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吗?”我赶紧让他闭嘴。这几百号人,我们五个人怎么抵挡得了,每人捅我们一刀,就能他们切成肉末了。是敌是友,还得分个清楚在暴露自己的存在。何况,这种鬼地方,为什么会跑出这么多人呢?
  
  可是,小光却在一旁说道:“他们不是人!”
我们大家一听小光这么一说,都马上僵在原地,刘老头一直视小光为狐仙,对她的话更是深信不疑。既然他如此害怕,为什么又要来这里,莫非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人?我们一齐打起手电,想看清楚前面的人群,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真的不是人——是一群人俑。
  
  人俑们整齐地摆放在前面的溶洞中,姿势各异,栩栩如生。这些人俑面目狰狞,全部是半跪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根竹子。这些竹子全部是金色的,鲜艳如新,要不是人俑破败不堪,我们肯定以为这是刚做出来的。四周忽然没了声音,静的吓人,我们手中昏黄的手电照在人俑,给人一种古老神秘的感觉。最奇怪的是,这些人俑并非寻常,因为它们全部都是年幼的模样。
  
  小光看得入神,自言自语道:“据说,在夜郎国和汉朝的好几次战争中,他们都出动了小孩子军队,奇怪的是,那些小孩子居然全部打了胜仗,本来汉朝的皇帝还为此事头疼,可是夜郎国在后面的战争里,再也没有使用过那些小孩子。”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传说是汉成帝河平年间(约公元前27年),这一年,夜郎王兴同胁迫周边22邑反叛汉王朝,被汉使陈立所杀,夜郎也随之被灭。就在夜郎要灭亡的这段战争里,的确流传着一队童子兵,战无不胜,异常凶猛。我听很多人谈起过,不过都是一笑置之,小孩子怎么能打仗。靠小孩子打仗,那不亡国就没天理了。
  
  
  夜郎国在历史上留下的资料本来就很少,再加上我对历史考古一无所知,其他人显然也并不精通,谁也没有说话,都听小光继续说下去。
  
  我们一起走近那些人俑,小光紧锁双眉,一边看着人俑,一边说道:“这些以后就是那些童子兵,夜郎国最后的军队。先不说小孩子怎么打胜仗,既然他们无往不胜,为什么后来这队童子兵却没有出现在战场,最后夜郎还给汉朝灭了。”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传来传去,早变样了,也许夜郎自大,自己给自己抹光,所以才编造童子兵的传言吧。”许少德不以为然。
  
  “他们的武器是一根竹子吗?”我看见每个童子人俑手上都握着金竹,所以觉得奇怪,竹子也能算是武器吗?
  
  “没错,这竹子可不一般,比刀还坚硬。”小光扭头对许少德说道,
  “你放心,我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没有详细资料,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对的?”我也觉得奇怪,古代的传说都有很多失真性,只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小光微笑着对着我们,做出一个鬼脸,回答道:“因为我亲眼见过那场战争!”
夜郎国被灭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历史上直接的资料少之又少,就连夜郎国的地址到现在还争论不休,甚至国外都怀疑这个古国的真实性。除了语言不通的艾伯特以外,大家都对小光的话无比的震惊。莫非,她真的如刘老头说的那样,是一个狐仙,活了上千年?我的圣母玛丽亚,唯物主义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世界上哪有狐仙啊。
  
  我张开了口,想发表自己的观点,但是话一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在火焰山下,不是有一个黑蛇女活了近千年吗?可是她保持的是人蛇混合的模样,小光可是完全是一个人类的形态,她又没狐狸尾巴。
  
  “吹牛,你怎么可能看得到!”许少德缓过神后,大笑道。
  
  “随你们信或不信,他们把这些人俑放在这里,估计是想说,这里守卫森严,我们最好小心一点。”小光说完就微笑着抚摩了一下人俑。
  
  “万藏哥,你看小光说的是真是假?”许少德小声问道。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许少德给我弄得晕头转向,索性没继续问下去。其实,在来关岭前,我特地在贵阳查阅过关岭的资料,发现当地的县志零星地记载过,直到清朝灭亡的时候,还有彝人在这一片峡谷区域看到过穿着奇服的人活动,有老有小。我想,莫非这些人是残存的古夜郎的后裔?当时没有照相机,就算见到了也不能拍下来,所以大家都觉得是子乌虚有的事情。到了二战时期,一些文献上就开始说,金竹峡谷闹鬼,甚至出现了杀人事件,其中有一件发生在七十年代,是关岭一件很著名的毁容女尸的案件。那个女尸旁边,还有一样东西,就是——傩戏的面具。因为当地民风淳朴,犯罪的事情几百年出现一次,所以被记得很牢。
  
  我们踮着脚尖从这群童子兵人俑中穿了过去的时候,心里总觉得它们是有生命的,会忽然捅我们一刀。因为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所以小光让我们大家都捡几块小石头放在口袋里,每走几步就往前面扔一颗石头,探探路。
  
  溶洞在前面又一次扩大了,足足有一个礼堂那么大,没想到峡谷之下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奇形怪状地嶙峋石钟乳让我们甚为惊叹,我兴冲冲地走过去想看个清楚,谁知道却感觉身后有声响,于是回头一看。
  
  这一看吓得我马上大喊了一声,因为此刻有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小孩子就在我身后,他歪着头,握着竹子,面目狰狞地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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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6 18: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刚才明明没有小孩子,怎么会忽然跑出一个来,我扭过头大叫他们看看这孩子,可是他们回头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看得实在,真的有一个小孩子,和人俑一样的!”我实在不敢相信,把手电晃来晃去,可是却找不到那个小孩子的身影。
  
  “万藏哥,你不是眼花了吧?”许少德的这句话我早预料到了。
  
  “不,我相信他真的看到了。”小光微笑地说道。
  
  “好了,好了,往前面走吧,抓紧时间。”我心里没底,自从梅里雪山的那次幻境以后,我对小孩子忽然产生了恐惧,不知道是为什么。换到以前,我看到小鬼头怎么可能尖叫,这种恐惧就和许少德的恐高症是一样的,你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但是心里就是会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你说,刚才的雷公跑哪去了?”我一边走一边问小光。
  
  “当然回窝里了。”小光头也不回,径直朝前走。
  
  我们的手电光线不是很强烈,看到的事物都带着一种朦胧,好象来到了鬼域一般。前面的溶洞又如天坑一般,十分巨大,人走进去以后,就好象来到了海底世界一般。这里还摆放了很多的童子兵的人俑,似乎在守护着什么秘密,怒目对着我们。
  
  溶洞里好象有一些建筑,但因为距离太大,看得不是很真切。我正焦急地想过去看个明白,谁知道脚才迈出去,就踩到了一团粘乎乎的东西。这可不是雷公的那些暗绿色物质,那些是很滑的,一踩就摔倒了。我啧了一声,弯下看了一眼,奶奶的,这是大便,居然还挺新鲜,冒着热气!
  
  “你踩狗屎了,好臭!”许少德笑道。
  
  “去你的,这儿哪来的狗,雷公拉的?”我疑问道。
  
  小光一愣,道:“不像,雷公的不是这样的。”
  
  我将手电往地上扫了一遍,地上有很多屎尿,就如一个公共厕所一般,连那股一直荡漾着的酸气都给盖住了。这些大便被踢得涣散,洒了一大片。古夜郎的人太讲究卫生了,藏宝就藏宝嘛,还搞这么多屎尿出来,多不文雅啊。要是给那群自命清高的考古学家发现了,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不是雷公拉的,这粪便又是新鲜的,应该不是古夜郎弄的。莫非,真有其他人,这么说来,我们先前碰到的古怪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唯物证据。我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了父亲给我说过的一件事情。山间有一样东西,会将自己的粪便踢散,难道,这里除了雷公,还有其他东西?这里已经有雷公了,难道一穴真的容了二虎?
  
  “哇,有个村子啊,万藏哥你看 !”许少德激动地指着前方说道。
  
  我抬头一看,真的有恩多毛草屋,数量的确比得上一个村子了。大家一齐望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很多穿着傩戏的服装和面具的人,他们跳着奇怪的舞姿,好象在举行什么活动。
  
  “龙遗村……”刘老头老泪纵横地呢喃着,好象回到阔别的家乡一般,艾伯特的模样也很奇怪。
  
  “万藏哥,你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居然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欢迎我们。”许少德张大嘴巴问道。
  
  我看得莫名其妙,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村落!?我一直以为刘老头搞错了,没想到还真的有一个村子在地下!就算真的有村落,他们在跳的傩戏,真的是在欢迎我们这几个入侵者吗?
大家踌伫不前,都不敢贸然走过去,我仍对地上的粪便耿耿于怀,总觉得不妥。忽然,大家一阵惊呼,我以为那群村民要冲过来了,谁知道举起手电照了过去,竟然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刚才不是还有一群人的吗,怎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我瞠目结舌地问道。
  
  “他们一下子就不见了,忽然就消失了,是鬼,是鬼!”刘老头忽然喊了起来。
  
  “你不要乱喊,乱了军心,哪有鬼啊?”我赶紧制止刘老头,他一喊起来我就心里发毛,老实地说,他喊起来比鬼叫还吓人。
  
  “过去看看吧。”我觉得还是近地观察比较可信,毕竟距离有点远,他们也许迅速地跑进了黑暗里,借此吓唬人也不一定。
  
  地上有很多的粪便,尽管我们很小心地踮起了脚尖,但仍是踩到了不少的“地雷”。慢慢地走过去了以后,我担心毛草屋也会跟着忽然消失,但是走过去它们还是实在地矗立在眼前。大家想着那群村民是不是躲起来了,于是商量要不要分头找找。我担心村民以为我们是侵略者,会暗下杀手,所以还是集体行动比较好。
  
  我们选了一茅草屋,走进去看了看,里面摆设非常简单,但是很多木制器具已经腐烂了,没腐烂的也积了很多灰尘,这里居然没有一点有人居住的迹象。大家猜测是不是只有这间没人住,于是又进了几间屋子看了看,还是同样的情况。可是,刚才明明有一群村民,在跳傩戏的,这里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能够做到这么矛盾的事情。
  
  “我听说,西南这里有一种邪术,叫聚阴魂,咱们是不是碰上了?”刘老头微微地哆嗦道。
  
  我闻此言,马上道:“什么是聚阴魂,这种时候你可别随便吓唬人。”
  
  “我没有胡说,这种情况,肯定就是聚阴魂了!”刘老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刘老头看我们都不信,于是有点不快,马上解释了什么是聚阴魂。他说,在西南这边区域,在古代有很多小国,并不亚于西域三十六国的文化高度。其中,他们盛行巫术,信奉一些巫神。相传,在那些古国的陵墓边,都会杀死很多奴隶,然后由巫师举行一些奇怪的仪式,就能让那些人永不超生,永远守护那个陵墓。杀死奴隶的方法也非常狠毒,他们会将奴隶的心脏用利器挖出来,然后切下奴隶们的生殖器官和手脚,一齐集中在一个鼎中,然后煮上几天几夜,一直煮得心脏和生殖器官化在水中。他们把残缺的尸体扔进露坑里后,再用这些煮出来的东西浇在尸体上,这就是聚阴魂最残忍的地方。
  
  刘老头说,这里既然是藏宝之地,用聚阴魂的邪术来守护,并不奇怪。许少德听得一惊一乍,不停地皱着眉,也许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出生在那个野蛮的年代,能生活在今天,真的是一种幸福。
  
  说实话,刘老头说到聚阴魂的时候,我也在一些野史里看到过,在清朝末年,有一伙痞子,跟着一个姓木的军阀在四川蜀水间大肆盗墓,后来在山里碰上了很多士兵模样的阴鬼,被吓得魂都飞了。我想,那应该就是刘老头说的聚阴魂吧。
  
  世界上,虽然四处谣传鬼怪的传说,但是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说自己亲眼见过的也没证据。我很想相信刘老头的话,似乎也只有聚阴魂能解释这不合理的一切,可是聚阴魂这个邪术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这么说来,那个殉葬坑,他们就是这么死的?太残忍了!”许少德叹息道。
  
  “现在你该明白生活多么美好了吧,还抱怨这睡不好,那吃不好的,要是你生在那个年代,肯定第一个把你煮了。”我笑道。
  
  小光凝神不语,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对刘老头的聚阴魂一说丝毫不敢兴趣。她在认真地搜寻房子的每一处角落,我心想,你以为别人跟你捉迷藏呢,他们怎么可能躲起来,肯定就是刘老头说的聚阴魂了。但是,就在她的手电光线中,我们看到了一具尸骨。
  
  艾伯特似乎很激动,他第一个冲了上去,仔细看了看后,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对他的举动感到奇怪,难道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藏宝,是为了看死人?外国人就是外国人,生活得太滋润了,连爱好也这么特殊。
  
  我们围了上去,都想看个明白。尸骨已经没有肉了,全是骨头,身上的衣服也烂得不成样子,看得出来,应该是少数民族的服饰。服饰又厚又糙,所以能保存这么久,要是我们死这里,衣服肯定早化成灰。
  
  “这里有颗子弹。”小光眼神很毒,一眼就看到了骨头里的子弹。
  
  许少德一听,马上对刘老头说:“什么挖心切小鸡鸡,你看看,人见可现代化了,用子弹杀的人!”
  
  刘老头气得脸涨红,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就哼了一声。艾伯特就把那颗弹头拿了起来,搓了一下,还有一点光泽,虽然弹头有点变形,但是我们凝视了一下,还是认出了这弹头的身份。他娘的,这是美国武器,M1906式步枪弹,是M1903式步枪的专用弹药!
  
  M1903式步枪,因其生产厂商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而得名斯普林菲尔德步枪(也有译成春田步枪)。这是一种手动枪机弹仓式步枪,1903年命名“M1903 7.62mm步枪”,作为美军制式步枪,它是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制式装备。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美国参战时,M1903式步枪数量不足,美国将同样仿自德国毛瑟步枪枪机的一种恩菲尔德步枪P-14命名为M1917式步枪补充短缺,甚至在前线美国军队使用的M1917式比M1903式还多。
  
  1938年,取代M1903式步枪的M1式加兰德步枪产量不足,M1903式步枪仍然是美国军队装备的主要步枪。
  
  管理关岭县档案室的老林说,在抗日战争爆发不久,有一队欧美模样的人进入了金竹峡谷,还强迫他的父亲当向导。莫非,这个人是被那些外国人杀死的。其实,仔细一想,关岭在当时还很偏僻,少有美国军队杀到这里,除了他们还有谁会用这种武器。
  
  我们面面相觑,都很迷惑,难道这个地下村子真的是龙遗村,如果这个人是村民,那其他人是不是还活着?那群美国人来这里干什么,会不会和梅里雪山的那群外国人同祖同宗?
大家看着这副尸骨,默默不语,但心里想的事情,却是各不相同。这个峡谷,这两千多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里不是村子吗,为什么只看见一个人?”许少德盯着尸骨问道。
  
  我起身环视了茅草屋一圈,说道:“村子里曾经住了很多人,这么多茅草屋就是证明,也许那些人的尸体被雷公吃了。”
  
  “你脑子就这么不好使?我说了多少次了,雷公是吃素的,它们怎么可能吃肉。”小光生气地说道,但是我注意到,她还是带着一丁点儿微笑。
  
  许少德本想发表他的高论,可是我听得清楚,外面有声音,于是赶紧轻声地说:“嘘——!”
  
  刘老头他们以为外面又有人跳傩戏,所以都想急着出去看个究竟,不过我却听得出来,我们的声响好象是野兽的喘气声,而这个喘气声绝对不是雷公的!几经斟酌,我们决定还是要出去看看,反正躲在里面也无济于事,不过先得把手电灭了,只开一支,以免惊吓了野兽。
  
  出了茅草屋,我们循声望去,看到村子的尽头有一个人影,他就这么默默地站着。在他的身前,有一只和猪的身形差不多的东西,远远看去,那人好象有了危险。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同类,心里不甚欢喜,于是纷纷打亮手电,想看看那人的模样。光线一齐聚到了那人的身上,我们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皮肤金黄,相貌俊朗,这不是范里吗?他果然来到这里了,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他被光线惊了一下,但马上又镇静下来,微笑地看了我一眼。
  
  我刚想大喊范里的名字,谁知道许少德像是变魔术一样,不晓得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手枪,对着范里跟前的东西砰地一声就开了火。那东西被打了一枪,马上转过身子,怒视着我们。我们终于看清楚了这东西的正面,奶奶的,这不是中国犀吗?
  
  这头犀牛有一支又大又粗的角,比象牙还粗,我看到这支角,眼睛就闪过了很多黄金珠宝。可是,当许少德大叫起来的时候,这个幻景马上成为了泡影。中国犀受伤后并没有倒下,它急速地朝我们冲了过来,瞅那样子是要赶尽杀绝。父亲说过,山间的猎物要一枪解决掉,否则等它意识到了危险,不是溜得没影就是和你拼命。看来眼前的犀牛选择了后者,人和动物一旦不要命了,那是非常可怕的,想想赶死队的威力就很明了了。
  
  我们四下逃窜,可是刘老头毕竟是个老头子,腿脚要多不利索就多不利索,我们都跑开了,他还在后面漫步着。我啧了一声,又折了回去,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刘老头已经被中国犀撞了一下,犀牛的角插进了刘老头的肚子里,他双眼圆睁,眼珠子要迸出来一样。许少德见状,又开了几枪,终于把中国犀给打死了。
  
  中国犀曾广泛分布在我国南方各省,它们主要栖息在接近水源的林缘山地。犀牛一般体长在2米多,高一米多,重1吨。它们有着异常粗笨的躯体,短柱般的四肢,庞大的头部,全身披以铠甲似的厚皮,吻部上面长有单角或双角,还有生于头两侧的一对小眼睛。
  
  中国犀虽身体庞大,相貌丑陋,却是胆小不伤人的动物。不过它们受伤或陷入困境时却凶猛异常,往往会盲目地冲向敌人,用头上的角猛刺对方。它们虽然体型笨重,但仍能以相当快的速度行走或奔跑,短距离内能达到每小时45公里左右。
  
  要是许少德刚才不开枪,这头中国犀根本不会攻击我们,许少德说他以为中国犀要攻击范里,于是才出了手。那把手枪是他在贵阳的黑市是弄来的,怕我反对,于是一直藏着没告诉我。他以为在危急关头可以大显身手,没想到却捅了娄子。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心思去责怪他,只希望赶紧把刘老头送出金竹峡谷,得把他的命保住,要不我们岂不是对不起他。
  
  范里表情复杂地走了过来,我们没有时间去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时间叙旧,现在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同伴刘老头的身上。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我抱起浑身是血的刘老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刘老伯,你别担心,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我不要走,我要找盈盈的父母,要找她的家人,我答应过她的……”刘老头痛苦地喘气,说话也没了力气。
  
  “你不是说要找宝藏吗,我们还没找到,你要挺住啊!”我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阵酸楚。
  
  “我骗了你,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出来了。我不是来找什么宝藏的,我是有一个心结啊,我需要你们,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把你们骗到了这里。”刘老头说到这里,吐了一口鲜血。
  
  “别说了,别说了,留点力气,我们马上出去。”我作势要抱起刘老头。
  
  “不,我说过,我不走!”刘老头倔强道。
  
  “可是,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我大喊起来。
  
  “你听我说,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你要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情,求你了,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答应我……”刘老头老泪纵横地说道。
  
  “好,好,你说,我一定做。”我马上答应道。
  
  刘老头知道自己时日不多,马上直劈主题。原来,在插队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很水灵的姑娘,叫金盈盈。这个女子并不是插队的人,而是一个山里的姑娘,她说自己来自金竹峡谷的龙遗村。初次相遇,金盈盈因为从山坡上滚落,脚崴了,是刘老头背着她,离开了阴冷的山林。从那以后,刘老头悉心地照顾着金盈盈,奇怪的是,金盈盈并不着急通知父母身在何方。几经询问,金盈盈才说,自己出门办事,要花上几天时间,所以不必马上知会父母。
  
  他们两个人也许前辈子是恋人,两天过去后,他们竟然恋得难分难舍。一天晚上,金盈盈偷偷地把刘老头叫了出来,说自己要离开了。刘老头紧紧地抱住金盈盈,十分地不舍得,可是他还是放了手。
  金盈盈说,自己出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出来,现在要把东西放在一个地方,问刘老头能不能帮忙整理。刘老头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他们趁着黑夜,进了山里。在一间小木屋里,刘老头看到了很多灵位,吓了一跳。金盈盈解释,那是她祖宗的灵位,因为村里出了点事情,她必须把灵位带出来。那个小木屋是他们村里人,出峡谷办事情用来遮风避雨的。如今,她用来暂放灵位。
  
  刘老头并没有被爱情充昏头,他觉得村子建在峡谷非常的奇怪,于是不停地询问,龙遗村发生了什么事情。金盈盈觉得为难,但是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他。不过,金盈盈说,再告诉刘老头之前,必须出木屋准备一下。
  
  几分钟后,木屋被推开了,刘老头正坐在地上,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的肩膀,这里只有他和金盈盈,所以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就回过头,哪知道却看到一张可怖的脸。山里的黑暗,野兽的嚎叫,满屋子的灵位,早把刘老头吓得直哆嗦,如今忽然看到一张鬼一样的脸,他当下抓起旁边用来垫屁股的石头就往那鬼脸上砸去。
  
  这个鬼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刘老头被刺激得发了狂,他把那鬼的头砸得稀巴烂了才停下来。可是,当他恢复意识后,这才发现这个鬼就是金盈盈!他亲手杀死了金盈盈!
  
  这个突变让他马上发了狂,于是他不要命地跑出了木屋,冲出了山林。他不知道为什么金盈盈忽然换上一个面具,一个鬼气很重的傩戏面具。他毫无防备,所以才失手杀了心爱的人。到了白天,刘老头提起勇气,想回到木屋收拾金盈盈的尸体。可是,当他推看木屋的门的时候,木屋里却只有那些灵位,根本没有尸体,连血迹都被人擦得一干二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做

作者:金万藏   回复日期:2008-8-15 0:54:00  

  刘老头喘着血沫,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珠子,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夜明珠。他从来不舍得听我们亲手触碰,现在要死了,这才拿了出来。不过,我瞅着他手里的夜明珠,却觉得那珠子和我的大不相同,那珠子大过暗淡,根本不像夜明珠。
  
  谁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气我个半死,我差点也吐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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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6 18:25:23 | 显示全部楼层
刘老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是假的夜明珠,他骗了我们,这是几年前他让艾伯特从美国带回来的仿货,根据老祖宗们的描述做出来的。当时的目的只是想拿来玩玩,那时候也没有遇到我们。几年后,他碰上了徐前,而徐前根本没有夜明珠,刘老头只是从徐前的口中得知,那群贩子是去找一颗夜明珠,听那描述和祖宗说的一样,于是心生一计,就骗了我们。至于死在了什么地方,徐前报了案全是瞎掰的。真实的情况是,负责把风的徐前在金竹峡谷前等了半个月,那群贩子一直没出现,他才回到了云南。那群贩子的下落他也不知道,徐前也不知道。
  
  “对不起……我骗了你,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盈盈的父母,替我道歉,一定……!”刘老头话还没说完,两腿一蹬,就没了气息。
  
  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可能去怪罪刘老头,大家默默不作声。我抱起刘老头的尸体,想往回头,但是又想到他拼死请求我帮忙,又于心不忍。于是,我把尸体放在了一间茅草屋里,打算寻到了东西,找到了龙遗村的人,再来处理刘老头的尸体。
  
  “我也是来找夜明珠的。”小光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有点厌烦,人才刚死,尸骨未寒,怎么有心情说这些身外之物。不过和她始终不熟,所以不便责备,只是默不作声。
  小光看我不语,于是继续说道:“我早知道他手上的夜明珠是假的,所以一直没有拆穿他,不过他错了,他真的错了,根本就不值得。”
  
  “他哪里错了,为了心爱的人,来这里赔罪,哪里错了?”我心里冒火,扬起声调。
  
  “你以为金盈盈把灵位带出村子是什么原因,她为什么要出木屋戴上面具,你就没有想过,难道你以为金盈盈说的话都是真的?”小光看
  我如此反应,她也有点不快,于是马上反问我。
  
  大家听她这么一问,都呆住了,小光问的不无道理,金盈盈的确有问题。
  
  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于是转头问范里他怎么在这儿。这闷葫芦的回答和我心里猜的一样: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找到范里我还是挺开心的,只是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表达愉悦的感情。他说,刚才的中国犀并没有攻击他,他只是在抚摩中国犀的头,以示友好,谁知道许少德会开上一枪。范里解释完以后,就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他瞥了一眼小光,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我介绍他们俩认识,他们只是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没有任何交流。
  
  难道这两个人有过节?
  
  许少德在一旁低着头,一副做了坏事等着受罚的模样。范里安慰他,说这不怪他,他也是想救人才开了枪。许少德点点头,但还是没有说话。倒是艾伯特,非常的难过,他好象对刘老头有着很深的感情,不知道这个外国小伙子怎么和中国老人建立如此真挚的感情。
  
  我望着地上的中国犀,惊叹这只犀牛真大,要是找不到什么宝贝,把中国犀的角切下来拿去卖,肯定也能赚不少的银子。我不是贪财,只是想找些宝贝卖了,也好让刘老头家里的小孩子有个经济依靠。虽然刘老头死前没有叮嘱我们照顾那个小孩子,我们却不能说自己没义务照顾那孩子。
  
  对于地上的犀牛,我还是觉得惊奇,这点要从生物发展史来说,在我国,中国犀有三种,分别是:大独角犀(印度犀)、小独角犀(爪哇犀)和双角犀(苏门犀)。这头被杀死的中国犀应该是大独角犀。中国犀本该无忧无虑地永远生活在我国南部,可是它们头上的珍贵犀牛角成了它们灭绝的主要因素。
  
  人类把犀牛角当成珍贵的药材,同时也将它与象牙一样用来雕刻制成各种精美的工艺品,还残忍地将犀牛的皮和血入药,在我国宋朝就有用犀牛角的记载。人们认为犀牛是上乘中药,由于犀牛数量稀少,因此越发显得珍贵,只有有权,有财的人才能享用。
  
  到了清朝,南方各省官员为了使犀牛角成为自己私有的财产,发出公告,不许民间乱捕犀牛,只许官方猎杀。这样,犀牛遭到了官兵的狂杀滥捕。他们打死犀牛,当场把犀牛角锯下,然后多数进贡给他们的上司和皇上,为他们以后升官发财铺平道路。当时最多出动上千官兵,一次能捕几十头犀牛,当时民间一些人为了发财也大量偷猎犀牛。
  
  如此疯狂捕杀,到了20世纪初,犀牛在中国所剩无几。这时的犀牛角更显得珍贵,但据当时官方资料,在1900年到1910年,仅10年间,官方和民间进贡的犀牛角就有300多支,这还不包括偷运到国外的。而这之后,犀牛很少捕到了,直至1916年最后一头双角犀被捕杀,1920年最后一头大独角犀被捕杀;1922年最后一头小独角犀被捕杀,在这最后十余年间,共捕杀不足10头。1922年之后,没人在中国在看到任何一种犀牛。
  
  现在是1993年,距离中国犀灭绝的1922年,中间隔着71年。本以为中国犀已经灭绝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头。想到这里,我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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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6 18:26: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那里断了一下,就是在"难道是做"本来是"难道是做了一场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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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6 23: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看书的来了 分享,辛苦了,+144分


今天整贴了一下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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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11:14:55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呀,我是一边看一边贴的啦.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搞得那些字大点.太小了,我担心大家看得不舒服.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8-12-7 11:25:32 | 显示全部楼层
村子的四周,有很多粪便,但是我就想起了父亲说过,犀牛科中,排泄物是标记领域的重要表示。居领导地位的雄性犀,常将粪便踢散,尿液乱撤,以标示领土。当时我就想,会不会是犀牛,但是又觉得不大可能有这种灭绝的动物,于是就打消了这想法。这样看来,这里肯定不只一头犀牛,因为这里这么多粪便,肯定有一个群体的犀牛,那个居领导地位的大犀牛才会在四周拉撒的。
  
  这头死了的犀牛这么大,该不会正好是中国犀的首领吧?如果真的是,那我们就危险了!
  我正想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们,谁知道村子里的角落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中国犀,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生活在这个地下区域的。没想到这里真的有这么多犀牛,我能读懂它们的感受,现在它们一定恨不得吃了我们,虽然犀牛是吃素的,但这个比喻并不夸张。
  
  我们背靠着背,心里打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是人还好,至少可以讲理,说是我们无心之过。可是人兽语言不通,我们拿什么去交流,看来只好脚底抹油,马上开溜。
  
  村子里四通八达,我瞅准一个空位,马上招呼大家冲出去。这是军队里训练的必修课,迅速找出敌方破绽,迅速突围。虽然出了兵团已经有些时日,但是在那里学到的东西,我想一辈子都会好好留在心中,不会又交还给教官们。
  
  中国犀发了疯一样地追赶着我们,因为我们跑的那条路上两边都有茅草屋,它们挤得很近,所以路非常的狭窄。虽然茅草屋破败不堪,但是一时间还不至于马上崩塌瓦解。中国犀毕竟是一种笨拙的动物,它们不知道要走其他路,因此,身躯庞大的中国犀都挤在我们跑过的路上,短时间内就被我们甩出了很远的距离。
  
  当时的我,非常的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灭绝的生物。后来,在2000年的上半年,宜昌所地质小组在贵州关岭历时了两个多月的地质工作,发现在关岭地层里埋藏的,是一个庞大的古生物王国,它们形象完好、姿态各异,在沉睡了几亿年之后,仍然呈现出一个生物群落的整体生存状态。
  
  生物群里的菊石的出现是那次关岭之行的又一个亮点,因为,菊石是判定地质年代的一个标志,专家们由此推断出,关岭生物群的所属时期应该是三叠纪晚期。根据已知的地质研究结果,在三叠纪晚期曾经有一次中型的生物灭绝事件。
  
  关岭很多地方都有鱼龙,中国犀等等很多的生物化石群,最奇怪的是,它们都是集体成为化石的,并且非常完整。当时还有人提出,关岭甚至隐藏着很多未知的灭绝生物,它们也许还活在某个角落,记得有个姓李的专家甚至提出了生活在地下空间的学说,不过这都是2000年以后的事情了。
  
  言归正传,刚才说到我们一路狂奔,躲避中国犀的追杀。这一路上有很多粪便,我们顾不得干净,一踩一个准,把身上的衣服溅得满是臭气熏天的粪便。在黑暗中,我们手里的手电光线晃来晃去,我的眼睛都给晃得花了,好象在坐着开在颠簸山路上的汽车一般。虽然中国犀还没追上来,但是大家都很默契地决定多跑一会儿。因为不能往回走了,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跑,反正溶洞很大,而且喀斯特溶洞都是四通八达的,兴许有别的出路。要不,中国犀怎么从溶洞出去呢,那群雷公又怎么会没了踪影。
  
  正想着前面会不会出现升天之路,映入眼帘的却是高大的黑影,直冲溶洞顶端,并且有些摇拽。难道是巨人不成,我的妈呀,这里的古怪真多!但跑近一看,这才松了口气,前面的只是一片竹林。
  
  我们缓缓地停了下来,大家把手电都照了过去,顿时惊呼起来,因为眼前的是一片来自地下的金色竹林!这就是龙遗村的竹林禁地了!
 后面有中国犀在追赶,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惊叹发现了这么一片地下竹林,反正没了后路,管它是禁地好是银地,先进去了再说。这种竹子我们谁都是第一次看见,我以前一直以为地下生物是无色的,可是眼前的竹子金光闪闪,别提多耀眼了。
  
  竹林里没有任何落叶,如果不是有人经常打扫,那就是这些竹子不会掉叶子。更奇怪的是,这片竹林似乎是一个阵法,我们注意到地上有很多用青铜描绘了的图绘。这个图绘完全抽象,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有点象一副地图。镶嵌在地上的青铜编布了整个竹林,完全是连接着的。我本想蹲下来摸一下这些镶嵌在石头里的青铜,感受一下古老文化的气息,可是小光却大声地喊:“你就别磨蹭了,想把小命留在这里就随便你!”
  
  我回头看看到一群黑压压的中国犀涌了过来,心里甚是焦急,这样跑也不是办法,万一前面是死路,那不是白忙活了。不过好歹得试着争取,于是我就随着他们往竹林深处奔去,但是耳边又响起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这次好象是丝竹之声。因为逃命要紧,每个人都是超常发挥,跑得奇快,所以耳边风声不断,我想可能自己听错了。
  
  中国犀的速度不是盖的,豹子的速度恐怕也就这样了,我们还进入竹林深处,它们就纷纷冲了进来。大家被众多中国犀的喘气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就在这一眼,有几头中国犀忽然倒地,然后就不动了。
  
  我瞪眼一看,骇然地说道:“小光,你果然能看一眼就杀死人,不,连犀牛都可以!快,多看几眼。”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胡扯!”小光不理我,掉头往深处跑。
  
  中国犀好象意识到了危险,纷纷退出了竹林,难道它们知道这里是禁地?可是,为什么竹林会是禁地?犀牛有个特性,它们的首领会四出拉撒,并把粪便踢散,以示领土主权。竹林里别说粪便了,就连一片落叶都没有,这不会暗示着中国犀也不敢进入这个竹林禁地吧?
  
  我看到中国犀暂时不敢往前追,于是奔上前想叫他们停下来,谁知道没跑两步他们已经自己停了下来。莫非,我有控制别人思想的超能力了?
  
  这个时候,许少德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张大着嘴巴,过了一两秒才说:“万藏哥,怎么有两个你?”
  许少德读书从不用功,眼睛没有提前老化,照理说他不可能看走眼。何况处于这种要人命的情况下,如此爱护小命的他就更不可能和我开玩笑了。我嘀咕着,难道我是双胞胎不成,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刚好也来到了这里?我大步上前,睁大了眼睛一看,心里便忍不住骂了句粗话,他娘的,还真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在火焰山和梅里雪山,我分别见到了几幅古画和一尊青铜像,虽然看着很像我,但毕竟是个艺术品。人就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世界上这么多人,长得相像的并不希奇。没想到的是,这次我终于看见了一个活人,一个和我一样的活人!
  
  不同的是,他穿的衣服和我的不一样,是一种汉朝的服饰,叫作曲裾禅衣,即一种开襟从领曲斜至腋下的衣服。和这个人在一起的还有一群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估计就是夜郎人,我在关岭资料室里见过几幅画,上面画的就是夜郎国的服饰。虽然不大一样,但是风格还是一样的。
  
  他们正往竹林深处走去,那些夜郎人对和我一样的人非常的尊敬,看得出他在这群人中地位很高。随行的夜郎人还在演奏音乐,那些乐器都是我们没见过的。我就说嘛,刚才进竹林就听见了丝竹之声,原来是这群人在鼓捣。
  
  那个和我一样的人似乎没注意到我们,其他夜郎人也没有注意我们,我刚想叫他们停下,谁知道他们就在我们几个人的眼前,忽然就不见了。害得我嘴巴一直就这么维持着张开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莫非那群人不是人而是鬼,要不怎么可能凭空就这么消失了,就算是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立马从原地消失。
  
  自从进到这个地下村落以来,就频频出现这种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中国犀在竹林外盯着我们,不肯离去,看样子是要打持久战了。我想着不论徐前说的话是不是被刘老头改了,但总算发现了一片地下竹林禁地,兴许真的夜明珠就在里面。反正现在暂时无法离开竹林,不如进去瞧个究竟。
  
  “刚才的不会是鬼吧?”艾伯特用英文问道。
  
  “肯定是啊,要不怎么会法术啊?”许少德附和道。
  
  “嗯……”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什么嗯,还不快走。”小光推了我一把,原来中国犀的怒火越来越大,已经不顾什么禁地不禁地的,一齐冲进了竹林。
  
  奇怪的是,有几头中国犀冲进竹林的时候,忽然就倒地不动了,有一些就是瘫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小光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女人不会真的是个妖怪吧,看一眼就能杀人?要是她想杀人的时候,别人碰巧拿了块镜子,那岂不会杀死自己。
  
  竹子生长得很整齐,但中国犀追赶我们的时候,还是撞到了竹子。这些金色的竹子坚韧得超乎想象,被犀牛撞了以后,居然没有任何损伤,反到是犀牛疼得直叫唤。许少德又想用枪,我马上大喊着住手,要是再射几抢,吃素的犀牛今天肯定要开荤了。开了荤的和尚再也吃不想素了,万一犀牛吃人肉吃上瘾,那就不得了了。
  
  “我就是想尝尝打猎的滋味嘛,你不是常常说打猎多么有趣吗?”许少德气喘吁吁地辩解道。
  
  “你什么时候不打,硬挑这个时候,想自杀也别扯上大家啊。”我哭笑不得。
  
  “我就是想弄几个犀牛角拿去卖,以后娶老婆,才有资本嘛。”许少德不停地解释。
  
  我一听就恼了,道:“你现在就开始捞油水,万一找到宝藏,你能装的了多少?”
  
  许少德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一个劲地喘气。我知道他的喜好,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提醒自己留一个心眼看着他,免的他又闯祸。谁知道,我刚这么提醒自己,许少德忽然停了下,睁大了眼睛盯着地上。商人真是世袭的,许少德瞅见能发财的东西,往往会忘我地投入。我急得跳起来,眼前中国犀马上追过来了,真不明白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地上有一个玉一样的小石头,看起来能值几个钱,不过我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这点小钱买瓶XO都不够。
  
  许少德刚想弯腰捡起半掩在土里的玉石,我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于是就马上阻止他,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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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11:58: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来不及有两个方面,一是后面的中国犀已经追了上来,只差一步的距离就马上用犀牛角撞到许少德了,二就是我想起来,那个玉石是一个机关。我迅速地拉起了许少德,那只犀牛就刚好跃到了许少德刚才蹲着的位置,倒霉的是,犀牛的粗大腿刚好踩中了那块玉石。
  
  一刹那间,地上哗啦哗啦地作响,一支支金竹做的箭纷纷从地下射了出来。这些箭势如闪电,一下子竹林里就好象下起了雨一般。犀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金竹箭威力惊人,居然能把皮厚如铠甲的犀牛射穿了。
  
  我早就注意到竹林深处有个坑,因为离得有点远,所以没看清楚,估计又是个殉葬坑。箭从地下射出的之前,我已经拉着许少德滚到了坑里,而小光和艾伯特也事先发现了端倪,早早躲进了殉葬坑里。
  
  金竹箭在竹林里疯狂地飞来射去,久久不息,好在殉葬坑里没有射箭机关,而且箭射不进坑里,所以可以暂时躲避。不幸的是,我和许少德都被射出的箭擦伤了,疼得我们直咧嘴。
  
  话说,我看到地上的玉石就觉得有点眼熟,因为在西南这一带,直到晚清时期,一直流行着一种叫作“倒流雨”的机关。“倒流雨”的名字,是因为触发机关后,箭会如雨一般从地下射出来,就好象雨水倒留一般。
  
  这种机关是在地里设置一种发射类似箭器的弓弩,通常会用一块玉石或者骨头做为引发的机关,而且一片区域内会有几块玉石,按照星宿的位置摆放。如有不通观星之术的人进入了机关范围,而且又是一个贪便宜的人,那就很可能成为一个人肉筛子了。很多古代的西南少数民族中都使用了这种机关来守护自己的秘密,不过因为这些机关是埋在地下的,所以很难维持,过不了几年就会腐朽,失去了威力,但也有例外。记得1985年的时候,在广西宜州市(当时叫宜山县),就曾经有一个放牛娃跑到山里,后来被发现的时候,地上全是青铜箭,放牛娃的身上也被射得如马蜂窝一样。原来,那里有一个古墓,埋的是一个地主。
  
  这些金竹箭,完全没有腐朽的痕迹,看来防腐能力极强。我在心里庆幸着,好在夜郎人在这里挖了个坑,用来放奴隶们的尸体,不然真的没有地方躲。不过,金竹箭有一些射往上面,又落了下来,刚好掉进了殉葬坑里。因此,我们并不是完全安全的,还得躲来躲去,但又不能从坑里出去。这个坑不深,我们都是趴着的,谁也不敢冒头,指不定刚冒头,脑袋就给削去一半。
  
  大家都安静地等待着,可是这片“倒流雨”一点儿结束的意识都没有,一直射个没完。我趴在骸骨上,捂着鼻子,心想金竹箭这么厉害,要是射到了竹子,到底是竹子被射穿还是金竹箭被折断呢?我想着又笑了起来,这真是自相矛盾啊,真是脑子乱了。
  
  殉葬坑里有点发臭,和前面的那个殉葬坑不同,那里丝毫没有臭味。我叹气地看着坑里的骸骨,心里想着这群奴隶真是可怜,生活在那个年代,人生价值就只能做陪葬的。但是,当我看仔细了以后,这发现,坑里的骸骨有些古怪,他们好象不全是奴隶!
  
  我刚想叫小光和许少德他们看看身边的尸骨,谁知道坑上却出现了一个人。我抬头一看,奶奶的,这不是和我长得一样的那个汉朝人吗?顿时,我心里激动万分。因为担心他会如上次一样忽然消失,于是我马上失去了理智,把手伸出了殉葬坑,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脚。
  
  可是,我的手掌在那一刻,居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感。
 我以为自己这么一抓,肯定能把那人定住,谁知道伸手出去以后,竟然碰不到任何东西。我很快明白过来,这个人没有实体!我的娘啊,敢情真是鬼魂,难怪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当我发现那人没有实体以后,心里大喊糟糕,本想迅速缩回手,哪知道一支箭嗖一声就朝我的手掌飞来。
  
  竹箭从我的手掌穿过,顿时鲜血四溅,疼得我心脏都抽搐起来。其他人看见了,都急忙问我疼不疼。范里一个人趴在殉葬坑的一头,一言不发,当他看到我受了伤,这才肯开口。不过,殉葬坑上的那个人却又不见了,或者说,那个鬼。
  
  “我这里有药,能止血,快敷上。”范里说着就把一小包牛皮纸一样的东西扔了过来。
  
  我用右手把那包小东西打开,里面是一些灰色的粉末,闻着有一股很浓的中药味。平日范里就挺神秘的,他的药希望也有神秘的治愈力吧。我颤抖着把灰色粉末倒在手心和手背上,伤口立即就减轻了疼痛,还有一股冰凉的感觉。小光他们看到我的表情缓和后,都松了口气,然后责怪我不该卤莽。
  
  我试着活动着受伤的左手,生怕残废了,左手可是那来端碗的,要是饭碗没了倒不打紧,关键是拿饭碗的手还能不能使。有几根手指活动起来,非常的困难,似乎没有多少知觉了。我禁不住地慌张,心里喊着,千万别废了,祖宗们快来保佑我啊。
  
  许少德在一边捂着鼻子,他看到我暂时没事,就趴在尸骨上鼓捣粗粗的手指,似乎在想象自己的手掌受伤后会怎么样。手掌的伤势缓和后,我就想了起来,刚才发现殉葬坑里的尸骨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倒流雨”终于停止了,大家蹒跚着站起来,一个劲地拍打着衣服,因为上面沾满了尸骨的粉末和臭味。
  
  艾伯特起身以后,又蹲了下来,翻了几具尸骸。我也觉得奇怪,于是跟着翻弄,大家问我们想找什么,我就说,你们不觉得尸骸有些古怪吗?
  
  “哪里古怪了,你先担心你的手吧,要是感染了,下一批人就会对着你说,这具金万藏的尸体好象有古怪。”许少德从包里掏出一卷纱布,递给我。这是我们进峡谷前准备的,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个万一真的出现了。
  
  “你们看,这些尸骸,很多还是新鲜的。”我说道。
  
  “哪里新鲜了,都死了很多年了吧。”许少德一边帮我包扎,一边说道。
  
  “你小心一点儿,疼死我了!”我被许少德的粗鲁动作弄得跳了起来,小光好象看不下去了,于是主动给我包扎。
  
  “他们是村民嘛,龙遗村的村民。”小光说话的时候,好象早就知道了这事情。
  
  “没错,你没看见,坑里很多尸骸的衣服都还在骨头上,而且还有臭味,其他尸骸几乎都腐朽味道都没了。”我说道。
  
  “刘老头还说找那个金盈盈的老爹老娘,我看没指望了,这些人村民怎么都死这里了,难道想做殉葬者?”许少德皱着眉问道。
  
  “他们是被人杀死的吧。”范里说完就从一具尸骸里,用手指夹出了一枚弹头。
  
  他们是被那群外国人杀死的!原来村子里的人都在这里,难怪村子会没人,就只剩下一具尸骸。他们杀死这群神秘的村民,是想干嘛,难道和南京大屠杀一样,只是为了玩?艾伯特也在殉葬坑的一边发现了几枚弹头,他对着弹头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小光给我包扎好了后,我想说声谢谢,但觉得有些别扭,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望殉葬坑外看去,发现地上有许多中国犀的尸体,血流了一地,惨不忍睹。许少德想过去切下它们的角,发比横财,我赶紧拉住他,生怕他又触发别的机关。艾伯特仍在坑里找寻着什么东西,我们问他,他却不做回答,只是满脸的惆怅。莫非,他也有哪个心上人的父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刘老头一死,我就觉得艾伯特是一个多余的人,几次想开口让他离开。本来挺活泼的一个人,自从来到关岭,就少言寡语。我最不放心和那些心理有问题的人合作,往往最后很容易生出事端。我不耐烦地想叫艾伯特从殉葬坑上来,可是却看到他抱起了一具尸骸,而那尸骸的衣服却是现代风格的,也就是探险人员穿的那类衣服。
  
  我在心里大喊:原来这里有人来过了,宝藏啊宝藏,不是又给人抢先了吧,我们真是命苦!
  
  小光和范里他们又跳下了殉葬坑,好象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一齐奔到艾伯特的身边,歪着头看了一眼尸骸的衣服,异口同声道:“神鹰会。”
  
  我听得莫名其妙,什么老鹰会神仙会的,我握着受伤的左手和许少德跳回坑里,看了一眼那衣服,上面有一个印章,是一只老鹰的模样,不过那老鹰的后面好象还印着一个骷髅头,只是看得不大清楚,图下还有一组数字:322。
 “什么神鹰会啊,说来听听。”我对这些神秘事物非常感兴趣。
  
  “如果去掉那只老鹰,你知道这个图案代表了什么吗?”小光反问道。
  
  我也学他们歪着头,又看了一眼衣服上的图案,觉得有些眼。一个骷髅头,加一组数字322,这个……对了,是骷髅会的标志!
  
  这个当兵的都会知道的,骷髅会是美国最神秘的一个组织,在美国历史上,曾经有3位总统,2位最高法院首席法官,众多内阁成员、参议员和国会成员都是骷髅会成员。近年,为美国总统宝座而一决高下的现任美国总统布什和民主党候选人克里分别为骷髅会1968届和1966届会员。
  
  美国耶鲁大学校园高街上有一幢外貌独特,风格类似希腊神庙的褐岩建筑,那里就是骷髅会的总部,三层高的建筑设有地下室,褐色条石的外壁藤蔓盘绕,会员们都把这里称作是“墓穴”。“
  
  这里常年大门紧锁,除了骷髅会的成员,其他人一律不能进去。据说“墓穴”唯一一次被外人侵入,是在1876年。这一切都使得骷髅会更加具有神秘色彩。
  
  至于骷髅下的数字“322”几种说法,比较广泛的有两种,一种说法是,“32”代表1832年成立,后一个“2”代表该组织是继德国“骷髅会”之后的第二个骷髅会;第二种说法是,“322”是新会员入会仪式所在的房间。
  
  虽然这个骷髅会一直很神秘,但是我想不明白骷髅会和神鹰会有什么关系,难道仅因为图案相似。小光又笑了一眼,她看范里不准备解释,又看了一眼艾伯特,发现没人说话,于是主动说道:“神鹰会是骷髅会的另一个成员办的,他是被逐出骷髅会的,因为想证明他们驱逐他是个错误,所以就创立了这个邪恶组织,还故意把一只老鹰的图案压在骷髅会的标志上,以此明志。”
  
  “你胡说!”艾伯特激动地把尸骸抱了回去,一把推开我们。
  
  我本以为他听不懂中文,没想到还是懂那么一点,十窍通了九窍,孺子可教也。小光并不在意艾伯特的反应,她继续说:“当年中国遭侵略,有几队美国人深入中国深山大川,我想你们肯定从老一辈的口中听过不少的故事,其中有一队就是进入了金竹峡谷,他们妄想称霸世界,其实,根本没弄明白最后的秘密是什么。”
  
  “你胡说!”艾伯特仍倔强地喊着。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别说神鹰会了,就连骷髅会,历史上的资料比古夜郎的多不了多少。”我也不大相信。
  
  “你别忘记了,我能亲眼见过夜郎国的童子兵,当然会知道神鹰会的事情,1876年骷髅会驱逐那人,我可是在现场的。”小光诡异地一笑。
  
  我和许少德听了这一段,大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小光不会真的是个狐狸精吧。她的模样顶多20来岁,怎么可能活了那么久?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活这么久的!
 小光并不在意我们的反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和范里啥也不说的性格挺对称的。我刚想驳斥这种荒谬的理论,艾伯特却大喊了起来:
  
  “你胡说,霍克不是被驱逐的,他是自愿退出的!”
  
  “小朋友,你先列出历史上自愿退出骷髅会的人的名字来,然后再辩论吧。”小光并不恼怒艾伯特的举动,反而一直微笑。
  
  艾伯特听了后,马上沉默了下来,我们听得糊涂了,本想问问他们到底争些什么,可是场面有点僵,所以就住口了。范里在这个时候,极为反常地开了口,他说,神鹰会的英文名是The Hawk and The Eulogian Club。Hawk是一个人名,就是艾伯特口中的霍克,Eulogian是一个女神的名字,音译过来叫优罗嘉,是一个希腊神话中掌管口才的女神,骷髅会也崇拜这个女神,在其他地方甚至以该女神的名字来称呼骷髅会。
  
  1876年,霍克值班守着骷髅会的总部时,因为疏忽,被外人闯入,于是遭到驱逐。那是骷髅会总部唯一一次总到外人入侵,只不过资料上写得不详细,没人知道前因后果。后来,那个霍克愤然离开,逃过了几次暗杀,并创立了一个神鹰会。(其实这样翻译是不对的,可是总不能叫老鹰和优罗嘉女神会吧……)
  
  这个会比骷髅会还要神秘,在历史仅出现过两次,一次是骷髅会成员安得鲁——银行家、议员,在1878年被杀害,他用血写下了神鹰会的英文名;第二次是在国民党逃往台湾的时候,遗留的一份文件里写下了The Hawk and The Eulogian Club的名字。这就是历史上唯一出现过的两次真实记录,第一份现场拍照已经保存在美国档案室,第二份保存在中国的某个机构里,至于是什么机构,这里就不详细说明了。
  
  范里难得开金口,我和许少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惟恐他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扫兴的是,艾伯特却打断了范里,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他和我一样,当时也在现场,不是吗?”小光每次一说到奇怪的地方,她都会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范里,你……”我和许少德听得傻了眼,这哪跟哪啊,敢情都是千年老妖嘛,都说亲眼见过。
  
  范里没有正面回答,我发现他朝我瞥了一眼,然后说:“我说那么多,是希望你不要走霍克的那条路,你来这里,目的为何?”
  
  “我……”艾伯特一时语塞。
  
  “你们干嘛,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不要欺负人好不好。”我赶紧打圆场,艾伯特是刘老头的朋友,刘老头的死我一直内疚,所以才帮着艾伯特。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确也好奇,艾伯特为什么会来金竹峡谷,要不是刘老头的关系,我们早就甩开他了。
  
  我想让大家跳出殉葬坑,因为一直踩着死人的骨头,这是要遭天谴的。可是,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情,让我心跳加速。
 刚才一直听他们大侃神鹰会,我就觉得挺耳熟的,范里又说,在国民党遗留的文件里,有一份资料写下了The Hawk and The Eulogian Club,这一切听起来怎么很像王石连长说的神鹰兵团?难道国民党和这个神鹰会有关系,神鹰会跑到中国深山大川又是想干什么?
  
  艾伯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他说霍克是他的爷爷的养父,他用英文说的,我不知道这个应该叫曾爷爷还是曾养爷,反正中文里没曾养爷这个词。霍克的家族庞大,通过很多渠道渐渐发展起来,子孙也来了个满堂。孩子一多,争财产的闹剧就会上演,这事情在世界各地都不约而同地发生着。
  
  霍克在1938年派了了几队人马深入中国,具体是几队艾伯特没有说明,他说来贵州的那队里有一个人是他的爷爷。他爷爷在来中国前,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是艾伯特的父亲。没想到的是,派出的几队人马只有一队平安回来,许少德插话问是哪队,但艾伯特没有回答,我想也许因为涉及神鹰会的机密,所以他才避开这些。他继续说,霍克除了一个养子,还有五个儿子,霍克后来在一次火灾中丧生,家族就开始争抢财产。
  
  艾伯特一家并不在意钱财,所以没有加如争抢行列,但是他说,在1937年,霍克曾经立了一份遗嘱。他爷爷对艾伯特的父亲说过,霍克把所有财产均留给他,但是那份遗嘱谁都没看过,只是让律师和相关机构走了趟程序,然后就把遗嘱放在了美洲国民信托储蓄银行的保险柜里。
  
  在这里说一说,美洲国民信托储蓄银行,它的前身是是1904年由意大利移民创立的意大利银行,到了今天,这个银行又叫作美国美洲银行,是美国第二大银行。
  
  艾伯特的爷爷从未想和其他兄弟争夺,所以一直没有提起这份遗嘱,直到那天,艾伯特终于打起了这份遗嘱的念头。那是1986年的冬天,艾伯特年迈的父亲被一俩卡车撞伤,成了植物人。艾伯特一家在几十年的财产争夺战中,早就退了出来,他曾经做过警察,现在又在一家报社工作。到了1993年,科技已经突飞猛进,医院忽然告诉艾伯特,
  他的父亲能够从植物人变为清醒了,但需要很昂贵的手术费。
  
  这笔费用艾伯特就是累到吐血也无法支付,他想到了爷爷传下来的秘密,那个本该属于他们的庞大家产,如果有了那份家产,父亲就可以转为清醒。他的爷爷说过,遗嘱放在银行里,可是银行的保险柜有一组密码,还有两把钥匙。一把钥匙在律师事物所,另外一把钥匙在他爷爷的手上,那组密码也只有他爷爷知道。
  
  美洲银行在二十世纪初用的是S&G生产的保险柜,S&G全写是Sargent & Greenleaf,在1857年成立于美国,之后成为世界最著名的制锁及保险柜厂商之一。那时候,欧洲人利用瑞士钟表工艺,开发出转盘式密码锁,保险柜技术才出现了突破性的发展,保密性、安全性大幅度提高。
  
  虽然是近百年前的保险柜,但是没有那两把钥匙和那组密码,仍无法打开箱子,那个箱子至今还留在加利福尼亚州。
  
  艾伯特说,他父亲说,他爷爷总把钥匙放在身上,密码记在一个东西上。没想到的是,他爷爷来到中国,就再也没有回去。为了救治父亲,艾伯特这才飘洋过海,来到了中国,寻找另一把钥匙和那组密码。
  
  “这么孝顺!”许少德自形惭秽,道,“那我们帮你找到,打算分多少好处给我们?”
  
  “行了行了,找到了再说,那这样,你拿你的钥匙和密码,其他的别动,那是我们中国的东西。”我再三声明,惟恐这小子看到宝藏就变
  节。
  
  “不会的,中国人对我有恩,刘老伯是我的恩人。”艾伯特说到这里,眼睛就红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话还没问完,就发现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出了殉葬坑,孤身往竹林身处走去。这小子老是搞个人主义,真没集体荣誉感。我想,现在也不是刨根究底的好时候,所以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反正知道了艾伯特的目的,心里也塌实了。人家故意不说神鹰会的秘密,我再不知趣地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这个什么会不会的,又没侵害我的利益,由着他们搞自己的神秘吧。不过,我仍有点纳闷,不晓得神鹰兵团会否和神鹰会有关系,神鹰会又怎么会来到中国,进入这些无人之地?
  
  我们纷纷出了殉葬坑,跟着范里往竹林深处走去,现在犀牛死的死,伤的伤,对我们暂时没了威胁,所以走起路没有刚才的狼狈。不过,还是得小心翼翼,以免又碰上机关。
  
  “万藏哥,你的手表多少点了,我的怎么不走了?”许少德在身后问道。
  
  我抬起受伤的左手,看了看,发现手表已经不走了。他娘的,果然是假货,还花了我们一百块钱呢。自从拿到退伍的那两万块,我和许少德就上店里买了两块手表,还是牌子货。店里的姑娘还吹嘘这表多么的实在,哪知道半个月都没到,马上歇菜了。我刚想大骂,许少德却朝竹林深处大喊起来,我以为范里在前面碰上了危险的东西,谁知道抬头一看,我的妈呀,这不会是孙悟空的那根定海神针吧!?
我还沉浸在神鹰会和艾伯特传奇一样的经历中,眼前就出现了一根大象身体一样粗大的金黄竹子,把我震得无比清醒。大家都不禁赞叹,这根竹子要长这么粗,得要多少年啊。范里走在前面,默默地望着这根竹子,不作言语。
  
  我们走过去一看,发现竹子上下连接着溶洞的顶端,但竹子不是生长在此,而是被人为地放置在这个地方的。要是能亲眼看看这根巨大的竹子,一定很过瘾,要知道,光是锯下的这一节,就已经有如擎天柱一般了,要是看到全部的模样,那还得了。
  
  许少德心花怒放,我才刚从殉葬坑里爬出来,他就已经一溜烟奔了过去。小光看我走路有些摇摆,于是主动搀扶,令我心跳再一次加速。活了这么多个年头,我可真没碰过女孩子的手,想来有些丢人。
  
  “啊——!”
  
  我还没走到竹子跟前,许少德就大喊一声,接着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个不停。范里赶紧按他的人中,我心想,许少德这小胖子什么时候犯上癫痫了,还真会挑时间犯病呢。我急得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却问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烤肉的味道。范里握起许少德的手,我打起手电低头一看,许少德的手已经烫起了很多水泡,手掌上还有烧伤的痕迹。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我觉得奇怪,刚才许少德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这样了。看着许少德忽然变成这样,我不知所措,道:“快给他敷药,你刚才给我的那包东西治这个也管用吧?”
  
  “嗯。”范里答道。
  
  我把药包打开,然后马上洒下药粉,敷在许少德的双手上,然后又给他吃了一颗药丸。药丸是刘老头弄的,说是能维持人的体力和醒神,应该是民间的土方。
  
  “他刚才冲过来,就摸了这根竹子……”范里若有所思地说道。
  
  莫非这根竹子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一碰就能让人晕厥,并烧伤?我偏偏不信邪,正想用手碰这根竹子,小光他们却赶紧阻止我。艾伯特一急就只会用动作表达意思,他不停地指着地上,我低头一看,发现竹林里的青铜线条全部集中到了这根大竹子之下。
刚才中国犀追赶我们的时候,不明不白就倒地而亡,我听信了刘老头的话,以为小光真能看一眼就杀人,如今许少德触摸了这根竹子就出了事情,看来刘老头说小的话并不完全正确,可能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
  
  我让大家退出两三步,然后掏出一枚硬币,扔向竹子,结果那硬币碰撞到了竹子以后,竟然溅出了丝丝火花。
  
  “有电!”所有人都惊讶地叫了起来。
  
  在这种古迹里,出现鬼怪什么的,都比出现现代社会的电要合理。我们回头望向竹林,终于注意到倒在地上的中国犀,都是踩在了青铜线之上,难道它们是触电而死的!?我大吃一惊,心里庆幸着刚才老祖宗保佑,自己并没有踩在青铜线之上。虽说我们都穿着鞋子,但是在进来之前,有一条地下溪流,直到现在我们下半身仍湿漉漉的,要是踩上去,后果不堪设想。中国犀的蹄子很厚,照理说不会导电,但是它们下半身也是湿透了,难怪会被电得瘫痪。
  
  “这鬼地方哪来的电?”我大吃一惊。
  
  吃了药后的许少德,很快就从昏迷中醒来,他想说话,可是张了口咿咿呀呀地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以前在部队里听老资格的前辈们说过,中国的深山老林里,设有隐秘的军事基地或者科学研究院,那些地方是非常神秘的。我心想,该不是给我们撞上了吧,要不上哪儿跑来这么强烈的电流。
  
  我抬起头,举起手电,顺着大金竹往上看,却看到金竹上顶着一快方形巨石。因为竹子挺长的,那块石头又在竹子的顶端,所以看得不真切。范里他们看到那块巨石后,纷纷退后几步,惟恐那石头会掉下来,把我们砸个稀巴烂。
  
  “这里已经是尽头了,没有去路了,会不会是走错方向了?”我疑惑道。
  
  “不会的,竹林的尽头一定有一条路通往藏宝处的。”范里肯定道。
  
  小光一直仰着头,看着竹子上端的巨石,一言不发。我跟着又望了一眼,觉得夜郎人不可思议,把一根竹子弄到这里,上面又压着一块巨石,莫非是想让偷竹子的人被石头砸死?可是,就算竹子大得再离谱,我想,也不会有人打竹子的主意吧。
  
  “中国真是神奇,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电。”艾伯特啧啧地赞叹道。
  
  许少德一直张牙舞爪,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我为了确定这里有没有电,于是就想再找个东西来试试。瞥见手上的手表不走了,我索性就摘了下来,打算把这块坏了的手表砸向前面的青铜线,看能否撞出火花,这样也能体现出这手表来到这世界上的价值。
  
  我把手表扯下来以后,挥手一砸,手表果然把竹子撞出了很大的一片火花。那手表撞到竹子后,被弹出老远的距离,我担心竹子上的巨石会掉下来,所以没敢马上过去捡回来。仰头望了一眼竹子的上面,巨石稳如泰山,根本没有摇晃的迹象,于是我就想走过去把手表回收利用。
  
  没想到的是,掉在地上的手表,于是哗啦哗啦地就自己跑进了黑暗中,最后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我被这突来的事情吓了一跳,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手表怎么会自己跑了。莫非,这块手表早已修炼成精,并对我抛弃它的行为十分生气,所以就自己开溜了?我想奔过去看个究竟,可是范里却马上拉住了我,示意别卤莽。小光举起手电对着尽头的黑暗照了过去,那里是一条死路,不可能有人从那里走过的。
  
  范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会意地往前瞪眼一看,那手表已经贴在了对面的石壁上。石壁有点突兀,我走近一看,发现那块石壁十分平滑,四四方方的。这石壁被人工地打滑和修饰过,其实也不能说是石壁,应该是一块四方形的石头。我们把手电的光线都集中在石壁上,这才看清楚,石壁上被挖出了一个四方形的洞,然后塞进去一块刚好合适的石头。这石头是磁铁石,难怪能吸附手表,我还以为是哪个鬼如此贪财,来和我抢手表。那个年代,铁质手表比较多,不像现在的手表,几乎不可能生锈。
  
  “你们看,这石头和竹子上面的那块石头差不多。”小光来回摆动手电地说道。
  
  “这么远这么黑都能看清楚,你眼睛还真好使,要是我也能有这眼睛,考试的时候作弊就简单多了。”我打趣道。
  
  “你是想偷看别人洗澡吧。”许少德在竹子那边笑道。
  
  “是你偷看吧,我只是帮你把风!”我说完这句话,意识到丢了面子,马上严肃地咳嗽了一声。
  
  我仰头望了一眼,两块石头还真的挺相似的,不晓得它们暗示了什么。艾伯特扶着许少德走过来,说石头之后可能是通道,我们也这么想的,只不过这块石头太大了,起码有十几吨重,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推到明年也推不了一毫米的距离啊。
  
  我们到处检查了一下,这里到处都是死路,看来通道真的在这磁铁石之后。磁铁石和石洞的缝隙小得只能塞进一张纸片,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也许磁铁石都已经慢慢地融进石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推起来费的力气就更大了。
  
  “难道要往回走?”我犯难道。
  
  “不会的,仔细想想,总会有办法的。”范里倒很乐观。
  
  “可是,这磁铁石这么大,缝隙又这么小,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过去啊。”我无奈地说道。
  
  “要不去其他地方找找,可能有别的出路,雷公不是不见了吗,它们肯定去了别的地方,我想这里还有其他的路。”许少德可不愿意动脑筋,碰上死路他总是喜欢再找其他的捷径。
  
  “没时间找其他的路了。”小光道。
  
  我听她的语气有些奇怪,刚想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却看到竹林里又涌进一批中国犀,它们纷纷地朝我们这边儿冲来。现在要想退出去找其他的出路,看来是不可能了,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的犀牛。林中的
  “倒流雨”已经用尽,根本无法阻止犀牛群了,我们现在又没有退路,难道这次小命真的走到尽头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乱开枪,会惹毛它们吗?”小光白了一眼许少德。
  
  “我又不是故意的。”许少德轻声地辩解道。
  
  “行了行了,现在追究责任也晚了,难道把许少德扔出去,犀牛会放过我们吗?”我说道。
  
  “也许啊,不防一试。”小光认真地回答道。
  
  “别胡闹,快想想办法。”我焦急道。
  
  要是这么死去,我肯定很不甘心,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应付犀牛群。该死的夜郎人,偏偏在这里放一块这么大的磁铁石,到底想干什么?我仰头又望了一眼大金竹顶端的巨石,心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也许有个方法能让我们把堵在石洞的磁铁石推开。
金竹之上有一巨石,夜郎人再无聊,也不至于把一块无用的石头放到上面,这个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巨石和塞在石洞里的磁铁石极为相似,我推测那可能也是一块磁铁石,相同的磁极互相排斥,能把磁铁石推开,就算是异性磁极,也能把磁铁石吸出来,反正如果把它弄下来,肯定好过我们五个人使出的力气。
  
  小光听了我的想法,耸了耸肩,道:“就算你说的对,那你怎么把石头弄下来?”
  
  “竹子有电,要送死你自己去,可别差我去!”许少德有点后怕。
  
  我听许少德这么一说,又有点犹豫,他说的不无道理。别说去碰那有电的竹子,就算能碰,也不一定能把巨石弄下来。这根竹子的尾端肯定没入地下很深,否则早就因为顶端的重量而翻倒。退一步来说,如果能推到竹子把石头弄下来,那在下面的人肯定被砸死。现在的我们都这么爱惜自己的小命,肯定没谁愿意主动献身,许少德打趣,说这个主意是我出的,理应我来做,他可不会抢我的风头。我没有还口,因为犀牛群已经逼近,此刻正准备四处逃窜,哪有心情斗嘴。这里已经是尽头,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躲避,大家只好背靠背地躲在角落。
  
  犀牛群冲过来的时候,在大金竹前纷纷倒下,我松了口气,大金竹前聚集了林中所有的青铜线,十分密集,要不是我们先前走运,早被电死了。这群犀牛很快恢复了理智,没敢再往前跑,都围在青铜线之前。
  
  “我们真像狼牙山五壮士,给敌人逼到绝路,只是现在身后没有绝壁,不能跳下去。”许少德仍不忘开玩笑。
  
  我惟恐半点声响就会再次激怒犀牛群,所以就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你扔出去?”
  
  “不,不。”许少德苦笑了一声。
  
  我瞄了一眼大金竹,琢磨着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定得把那块巨石弄下来,否则犀牛不过来,我们也得饿死。这根金竹坚硬无比,千百年下来仍没腐朽,恐怖要弄断它,让巨石落下不会太过容易。我想用金箭,反正这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我有这么一支箭,再用一次也无妨。只不过,父亲的叮嘱仍回荡在我的耳边,让我的心忐忑不安。
  
  金箭自从梅里雪山雪崩事件以来,它就从我的身体分离了出来,我托刘老头造了一个塑料盒子,把箭装了起来,绑在身后。金箭虽然无坚不摧,但是绝对不能碰到我的血,否则就马上融化成一个小球状的珠子模样。我的左手已经受了伤,尽管止了血,但是仍浸出很多血来,而右手也因为按着左手的伤口,染上了很多血迹。
  
  我担心金箭会受影响,所以脱下外套,卸下盒子后,就让范里把箭从盒子里取出来。他看到我的举动,愣了一下,随后就照着我的话做。我的外套也不值几个钱,索性也撕了,然后把双手裹得严实,以防血液外渗。
  
  “你终于拿出来了,这把箭啊,真是寂寞。”小光不改往常的脾气,老是说着费解的话。
  
  我把弓展开以后,就对准了大金竹,但是随即又迟疑了下来。万一金竹被我射断,巨石坠落,压着金箭的话,我岂不是拿不回来了。又或者金箭穿竹而过,那它就飞进了竹林里,那里全是犀牛,我也不可能杀进去,把箭取回。
  
  “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舍得这些身外之物?”小光话还没说完,就使劲地拍了我的肩膀。
  
  我毫无防备,被小光这么一拍,箭马上离弦,直飞大金竹。我本有点担心,生怕金箭卡在大金竹上,那这样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是我计较得失,而是因为在这个紧要关头,一切都得小心,否则一步走错,就不可能再有回头的机会。
  
  这一刻,毫不夸张地说,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跟着停止了。金箭不负使命,果真把大金竹射得爆裂,接着产生的连锁反应,整根竹子瞬间崩溃。
  
  “轰隆——”巨石砸落的时候,击起惊天动地的声音,地面晃得厉害,我们整个人都被震得离开了地面,耳朵也有点微痛。这一瞬间来得太突然,我根本没预料到后果是这个样子,严重地超出了想象。巨石落下后,我们的身体也往后倾斜,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靠着的磁铁石居然缓缓地被推到了石洞的里面。果然是相同的磁极,没想到真能推动塞在石壁上的磁铁石。
  
  巨石落下时,激起了很多尘土,我们被呛得直吐舌头。我急着寻回金箭,瞅着犀牛群被吓得退出了十几米的距离,于是想冲过去。可是,许少德拉住了我,而艾伯特也惊叫起来。
  
  我心想,他们也是经历过几次诡异经历的人,怎么就这么一惊一乍的,也不怕丢人,虽然这里没外人。不过,我还是觉得好奇,于是转头往石洞里看了一眼,只见满是灰尘的视线出,出现了一大片荧光,黑暗的洞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同时还有水沸腾时发出的声音。石洞的另一端,又有一片竹林,想必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不过,这些都不足为奇,再希奇的场面也见过,但是当灰尘散去不少的时候,就连范里和小光也呆住了。
  
  因为石洞的里面,居然出现了一座金属光泽的金字塔。
我看见竹林里的金字塔,呆了一会儿,不过马上清醒过来,现在必须寻回金箭,然后穿过石洞,避开这群犀牛。我刚想转身寻找,小光却拉住我,问:“你脑袋坏了不成,现在前面有路了,你怎么反倒往回跑?”
  
  “我得把箭找回来。”我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寻找箭的下落。
  
  空气中灰尘太多,嘴一张就感觉一阵霉味钻进来,像是要腐蚀我的身体一般。我把手电晃来晃去,硬是找不到金箭的踪影。我心里嘀咕着,可别是压着磁铁石的下面了,虽说刚才箭是我射出去的,但自己犹豫了,觉得这样别不划算。我到底是个俗人,放不下这些身外之物。此时,犀牛群又开始焦躁不安,它们又慢慢地围了过来,我这才发现,金箭就在一只犀牛的腿上。
  
  “这下子可惨了,犀牛肯定拾金有昧,不会还你的。”许少德说道。
  
  “你以为人家像你,指不定它想作为定情信物也不一定。”我自嘲道。
  
  “别罗嗦了,要不马上要回来,要不马上开溜。”小光催促道,“没看见犀牛按捺不住了?”
  
  说来挺巧的,那只被金箭射中的犀牛可能太过恼怒,率先冲了过来。艾伯特一直在我身旁,在犀牛冲过来的时候,我瞥见他自己冲进了石洞里。我本想叫他等一等,可是犀牛的速度很快,我腾不出时间叫艾伯特。这小子,果然是人面兽心,大敌当前,居然丢下我们,自己去寻宝。
  
  范里看那犀牛太过愤怒,估计不撕烂我们不会罢休,于是马上招呼我们躲进洞中。我心想他说的对,反正犀牛不会放过我们,正好它也追进洞里,等找到合适的时机,我再把金箭取回。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才不跟畜生一般计较。
  
  竹林的青铜线延伸到了石洞的通道里,我们过去的时候,都极为小心,生怕被电到。在穿过石洞的时候,我十分好奇,青铜线的源头到底是什么,莫非是一台发电机?石洞口与犀牛的身形比起来,并不算大,而犀牛的脑袋很不灵光,犀牛群冲过来的时候都堵在了那里,挤来挤去的,一直过不来,一时间石洞里的犀牛群居然成为了一道屏障。
  
  石洞的通道虽短,但地上全是青铜线,犀牛群被电到以后,又无法逃离,只能任凭电传遍全身。过了一会儿,那群堵在石洞中的犀牛就再也不动了,我们甚至闻到了一股肉香味。惟独那只受伤的犀牛,首先冲进了石洞里,也奇迹般的没踩在青铜线上。那只犀牛虽然受了伤,可是皮糙肉厚,所以它就如没事一般。不过它始终是一个畜生,没跑两步,运气用尽, 终于踩到了一根青铜线上,倒地以后马上就死了。大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了这个情况,这才停止了奔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石洞的这边微风徐徐,竹林的叶子沙沙作响,好象有很多蛇在爬行似的。艾伯特已经奔进了竹林中,这边的竹林更为茂密,林中有金光闪烁,有点类似大城市里的霓虹灯。金字塔就在林中,大如一幢小洋楼一般,这个东西我也只是在杂志上见过。那个年代的杂志,上面的照片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对外国的考古也不怎么熟悉,还不清楚金字塔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只是觉得,既然是中国的杂志,那上面登的金字塔应该是中国的。
  
  许少德拍了拍胸口,道:“万藏哥,我们是不是来到埃及了?”
  
  “你真是胡说,金字塔是我们中国的,埃及是什么地方,那里连房子都没有吧,又怎么会有金字塔,这可是我们中国的八大奇迹吧?”我严肃地说道。
  
  小光和范里听了后,轻轻地一笑,范里很少笑,所以我也跟着傻笑,但并不知道他们笑的是我说错了话。艾伯特在竹林的边缘就停了下来,我拉长着脖子看了一眼,朦胧间看到他在地上发现了几具干尸。可是,金箭就在身后,我得把它弄回来,才能过去看个究竟,传家宝是绝对不能丢的。
  
  用衣服包起金箭,我吸了口气,就把它从犀牛的身上拔了出来。没想到一回头,我就又看到一群人在我们眼眼走过。当然,这回看了个清楚,他们是一群没有实体的幻影,并不是真人。其他人也惊讶地盯着那群人看,谁都没有出声,安静地看着这群人走过去。
  
  犀牛忽然倒地的原因,是因为地上有电线分布,弄明白这些事情以后,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会忽然出现声音,或者影像。在中国大地,很多古迹里在雷电交加的晚上,经常会听到或者看到一些古时候的景象。据说,在赤壁的夏天里,那里曾多次看到古战场上的厮杀,甚至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传言。这和海市蜃楼不同,那些是当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借助了雷电或者附近的磁性石头,可以记录下当时的事情,然后在某些特地的情况下,就可以历史重演,并非鬼怪使坏。
  
  我想,那些哭喊的声音,可能是当时奴隶或者村民被屠杀时喊出的声音,最另我在意的是,那个影象中和我一样的人,莫非我是一个活了千年的妖怪?可是,我的童年生活是真实的啊,这些可都在脑子里记着的。
  
  言归正传,我们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群人,这群人一共有十个,穿着是七八十年代的老衣服,农村人的模样,憨厚老实,属于看过就忘的类型。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我听得真切,他们一直讨论如何盗取夜郎人的宝藏,还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看来,他们就是刘老头说的那群贩子,没想到他们也到了这里,既然磁铁石仍塞在石洞中,那么他们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要不然,这里不会有微风,通风效果不会这么好。
  
  不过,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我心里一紧,嘴巴张得老大,因为那人的名字,就是我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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