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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4 15:5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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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二章 活死人
一般城市的夜空,都被各色的霓虹灯污染了,是基本看不到星星的,这里也差不多,而且由于冬天,城市上空还有烟雾沼沼,所以想夜观星相,还挺困难。
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屏吸凝神,仰面向天,费力的寻找着星座运转的轨迹,与记忆里的星象图对照,渐渐的,脑海中一片空明,也不知是眼睛看到的还是意识感觉到的,高蓝而深远的天宇间,星光或璀璨、或晦暗、或华丽、或诡异、,明明灭灭,各自循着令人几乎难以察觉的轨道运行着。
我被这壮阔的天象震撼了!美,实在太美了!面对无穷无尽的宇宙,总是能感觉到心境一片开阔,在那样的浩瀚无际面前,不足百年的人生,简直太微不足道,人世间争来争去,不过是求财求权求色,这些东西有什么重要的呢?偏偏世人看不开……
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掐着手指,默默在的心中排盘布局。现在是半夜两点钟,丑时,天盘九星流转,冲星在位,中盘丙奇过辛仪,公主的主命星色紫而弱,尾扫伤门,正对应着地宫的西南方。
在奇门遁甲中,伤门是破坏之门,大凶,通常情况下,强过伤门则易见血光,故一般避之则吉。但是,在风水术数中,向有福祸难测、吉凶不定只说,伤门虽凶,却很适合渔猎、博彩、索债或围捕盗贼,利于刑事诉讼。
我心里稍安,公主是生魂夺舍,硬抢了洛蓝的身体不还,命星比较奇特,弱不不衰,虽入大凶之伤门,因伤门利围捕,她正是循这“厉血破”的指引追人的。所以未必有险,只要我们向着西南方向走,肯定能找到她。
孙威捅了我一下:“老俞,看嫦娥哪?”
“嫦娥哪有你好看哪!”我回了句嘴,向着西南方撒丫子跑下去。
我的车在酒店停车场放着,没去开。一是不知道公主跑出多远,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开车可能还不如两条腿方便。二是孙威我们哥俩离开酒店也没交代一下,万一明天张正杰、许队长他们来找,再以为我们哥俩跑了往歪处想,所以把车留下证明我们是有事夜游而非畏罪潜逃什么的!
我这一甩开腿,那就是自幼练的草上飞功夫,反正深更半夜跑多快咱也不怕吓着人家。“嗖”一家伙就跑出好几十米,孙威可就苦了,他哪跟得上啊。
“老俞,你丫的等等我啊!”孙威在后面喊。
我不耐烦的看看他:“让你在酒店等偏不肯,出来就顶不住了吧!”
“滚你的!”孙威把手里拎的大塑料袋扔过来。
那断手断脚加断头都用床单包着,上称也得十多斤,我提着跑也不轻,而且还危险,万一碰上巡逻的警察什么的,还真是麻烦。
又跑了几步,正琢磨着把这东西扔哪儿处理呢,后面突然没动静了。
一回头,孙威围着街道拐角停着的一辆破自行车正转圈子呢。
我凑过去,嘿嘿一笑:“干嘛呢?”
“老俞你想办法把车锁给我弄开,咱借着骑骑!”
我一想,这招不错。嘿嘿,这小子,就是有点小聪明。咱虽然没偷过自行车,可着破车,挂的是那种老式的车锁,应该不难弄。立刻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去扭,费了半天事,才“喀嚓”一声,把锁舌拧断。
孙威精神一振,把装着阿呸的包包往胸前一挂,上车就骑。
我立刻跳到车后座上,拍拍他的肩:“GO!GO!GO!”孙威就是骑上自行车,也没我跑的快,既然如此,只好我和他保持一样的速度——让他骑车带着我,当然是最省事的做法了!
“噢来噢来噢来!”孙威一边骑车画龙一边配合,然后跟我打商量:“我说老俞,暂再借人家一辆得了?我老觉着这车禁不住咱俩折腾,半道非散架不可!”
“先走着看,咱中国天大地大,有人的地方基本就有自行车,到时候你还怕找不到吗?”
我们俩一边贫嘴,一边骑着偷来的破自行车,“咣当咣当”一路前行。
城市不比旷野,可以随便乱走,我和孙威一会儿走大街,一会儿钻小巷,为了保持西南方向,没少走了冤枉路、钻死胡同,总算前方楼群不再密集,房屋渐渐稀少,路边甚至出现一些菜地,这证明我们算是转悠出县城了。
“老俞,快到了不?”孙威骑着车,累得呼哧带喘的问。
我抬头看天,离开县城,天空也明朗起来,公主的命星虽然略有偏移,但仍然直指西南,“没呢,接着走!”
“还多远啊?”
“不知道!”
孙威一听就罢工了,把车一扔,“你骑,带着我!”
“没你这么斤斤计较的啊!”
“废话!你累傻小子哪!”
我只好扶起自行车,忽然想起一事,拍拍车把上挂着的大塑料袋:“威子,你说这个主儿,如果咱让它自己在路上跑,会不会吓着人哪?”
“什么意思?”
“我想起一个小法术,可以驱使这些零件自己上路向组织*拢,可一想好端端的大路上,有个人头骨辘辘的乱滚,又觉得挺不*谱——万一给人瞧见,再吓死两个,那咱罪过可就大了。”
孙威考虑了一下,说:“你当任谁都跟咱俩似的,犯神经病,大冷天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外头溜达哪?”语音一顿,“再说,我觉得吧,找公主虽然重要,但是找到身体其他的部分凑个整儿,有是必要的!而且这两件事多半只是一件事!”
“这话不错!”我深以为然。说干就干,立刻打开塑料袋,把床单包着的那哥们请了出来。寻思一下:不能五肢全用,正一它们无组织无纪律,各奔东西。我们还不好追,那么,用只脚吧。在马路当中出现一只脚,相对出现人头和手来说,呃,比较正常!
拿出一只断脚摆在地上,我跳到路边折了一根长长的干草叶子。三下两下折了个草符,塞在鞋子里。默念咒语:“八方无极天地开,天地玄黄莫问来,元灵一道何须过,三阴寻主归无根……走你!”
话音刚落,只见忽悠一下,那只断脚就蹿出去足有十多米。
我急忙扶起自行车:“威子,快!”丫的一只脚也跑得挺快,黑灯瞎火的,不利索点就可能跟丢了!
孙威急忙跳到车后座,我开始一路猛骑。
那只脚虽然没带眼睛,目标却很明确,一路之上蹦沟过坎,也不管有路没路,坚定不移的向西南方向跑去,碰到三岔路口,都不带犹豫的旷野之中,突然间平地涌起了浓雾。
黑色的雾,重浊的几乎令人窒息,耳边有雾流动时带来的“嘶嘶”声,眼前茫茫。一米以外就什么都看不到,那只断脚上的草符散发隐隐的红色光晕,虽然微弱,但在黑雾中也能勉强看得清楚。
我除了能看到红光跃动,已经看不到路了,怕被那只脚把车带沟里去,急忙左脚支地:“威子,小心了,这雾来的蹊跷!”
身后半天没言语,忽觉不对劲,回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自行车的后座上,空空如也,孙威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们两人同乘一辆自行车,离得如此之近,但是,我竟然不知道孙威何时离开车后座的!
这事情来得如此诡异,我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威子!”我压低嗓子喊了一声。
良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喵!”
虽然分不出是不是阿呸的声音,可是我的心里仍然“突”的一跳,这猫叫虽然弱,却凄厉异常,我小时候有一次把鞭炮系猫尾巴上点燃,那猫的叫声都没这瘆人。
猫叫声,来自正南方;断脚的方向,奔着西南方。
两条路线,何去何从?
迟疑了半秒钟,我丢下自行车,拎起车把上挂的塑料袋,奔着东南方下去了。公主虽弱,毕竟有法术在身,心肠又狠辣,真碰到事,不见得会吃亏,而孙威是医生,总是怀有仁者之心,比较容易着人家的道。
雾越来越重,我在其中穿行,甚至觉得呼吸间吞吐的都是有形有质的气团,心脏开始变地闷闷的很不舒服,头也钝钝的疼。
这哪里是雾,南方的瘴气也没这么毒的!
一想到瘴,心里一亮:莫非这真的是传说中的瘴气?
中医中的瘴,指南方山林中湿热蒸郁能致人疾病的有毒知气,多指是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
可是,自己明明行走在晋中大地上,又是冬天,怎么会有瘴气?
我举起袖子,按住口鼻,另一只手在身上摸摸,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鼻烟壶,倒出些粉末,在鼻子下面抹了两下,顿时头脑一阵清爽——这是自己配的醒神散,主要成分是冰片、麝香等,嗅之可以提神醒脑、驱邪避秽。
脑子一清,判断力也敏锐起来。今天碰到所有的事全串在一起:先是山上启坟,发现棺材中的童男祭和被施了降头术和诅咒术的女枯尸,然后是公主剁了一个人施展“厉血破”而失踪,再然后是莫名其妙的起了本不该在冬天的晋中大地上出现的雾瘴,接着孙威又突然不见了——我们碰到的一切,都不会是凭空而来,而是背后有个人,在针对我们!
不论是南洋降头术还是中国术法,大多都与施法人灵息相通,我们启坟毁了法术,施法者立刻便会感应得到。于是他派人入侵我们的居处,虽然我和孙威不在,却瞒不过公主这个大行家,她斩了来人,艺高人胆大,立刻顺藤摸瓜的追踪下去。而我和孙威出来找公主,突遭雾瘴,肯定也是这个人在搞鬼——此人既然会降头,弄些产生于南方的瘴气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公主追人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断脚指引我们的是西南方?难道我判断错误,公主只是利用厉血破,根本没有驱使余下的尸段?可是剩下的尸块也不至于自个人溜达出去啊!
心中虽然疑虑交加,我仍然打起精神,暗中这人不是庸手,得小心着——不过那人不会笨到以为凭这破毒瘴就能困住我吧?
妈的!比法术。谁怕谁啊!
我左手掐灵诀,右章拈大莲花式,大吼一声:“乾坤朗朗,涤妖荡魔,无极玄率,雷出天动!咄!”
一串密如爆豆般的细碎雷声响起,然后空气开始扭曲,狂风大作,黑雾形成一股股的龙卷风,在身周窜动,风力极大,我的头发都被吹得全都竖起来了,羽绒服也抵挡不住那透骨的寒意,一时间被冻得半死。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雷声好不容易渐渐的止了,黑瘴已经被刚才那阵狂风吹散,身边恢复平常夜色。
借着淡淡的星光,我定睛一看,不知何事,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奇异的所在。
我立身的地方是一条几近干枯的河边,细瘦的河水接着冰,河对岸是一片黑沉沉的密林,似乎掩藏这无数的秘密,更远处,是山脉环过。
这处地形,就象一只弓,山脉是弓背,枯河为弦,山北水南的怀抱中,是那一大片林子。
风水术中有说道,这种地形叫“断弓砂”,阴气虽然旺盛,却不是一块好风水地,人殁后若葬与此,有断子绝孙之虞,不过却比较适合别有用心之人养尸育邪。
“呱呱呱!”的一片鸣叫,一群寒鸦突然从密林中掠出。
根据咱自幼看书得来的经验,有鸟夜惊,必绳变故,虽然知道面前不是善地,可是自己一向好奇心重,更兼牵挂孙威和公主的安危,不论河对岸是什么,都必须得去看看的。于是我没有犹豫,迈步下了河床,踏着冰向着对岸密林走去。
这只是一片普通的林子,根据数的粗细看,也就五六十年的树龄,都已掉光叶子,凭我本来并不丰富的植物学知识,只能从数皮的不同上看出树的品种很杂,但却分不太清都是什么树。
地上的枯叶不少,踩上去软软的,虽然是冬天,我不用担心突然在里面窜出一条蛇来什么的,可是却总认为脚下可能埋着什么机关——这可别怪我太多疑,实在是对中国的武侠电影、电视剧学习比较深,几乎每部骗子里,都有好人或者坏人闯进林子里,误中脚下机关,或者吊到树上,或者掉进陷阱里的情节。
我折了一根比较粗壮的枝杈,拿在手里探路,还不是轻轻戳戳身边的树干,反正不用担心惊动了谁——说不定人家正在暗中盯着我哪!
大约行进了二百多米,前边开阔了一些,出现一片黑黑的树桩,虽然诡异倒也不罕见,也许这一片林子夏天被雷劈过吧?
我随便拿树杈敲了其中一截树桩一下,忽觉不对,这树桩子怎么是——软软的?!再用力戳戳,没错,从枝端传来的感觉微带弹性,好象还有心脏的律动。
我头皮一炸,这东西是活的!
上前几步,一边凝视戒备,一边在裤袋里摸出打火机,按亮了仔细观察。
“树桩”约有人高,外层包着树皮状的黑膜,静静的伫立着,说它是活的,却听不到呼吸声,只在胸口的位置,微微有着起伏。如果不是出现的这样诡异,再缩小几千倍的话,就像包在茧子里的虫蛹,忽略形状说它是包裹在子宫里的胎儿也未尝不可!
这是什么东西?树胎?树蛹?树人?
我胡乱想着,好奇心大起,手下也没闲着,拿着树枝,三下两下,把那树皮状的黑膜捅了个口子,然后顺着一撕,“嗤”的一声,剥*了。
打火机亮光的映照下,膜里面露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眼睛半闭半睁,嘴巴张着,脸颊瘦得都凹进去了,肤色如蜡,身上穿着蔽旧单薄的衣服,双手交叉按在腹前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从衣着气色看非常落魄。
我屏息看了半天,这个人有微弱的心跳,却听不到他的呼吸,究竟是死还是活?
咦,这难道就是“活死人”?
关于活死人,在《天机不泄录》里记载了不少的制造法术,主要分为两个流派。其中一种方法是使活人处于假死状态,让其虽然活着,但却生而无知,不能思不能言,一切听凭施术者控制。还有的门派是把新死之尸利用起来,用法术驱使其如活人般行动,比僵尸容易控制,来为施术者谋财效力。
两个流派一用活人,一用死者,法术虽然不同,但制作出来的都是同一种性质的东西,称之为“活死人”固然恰当,称之为“死活人”也未尝不可!而后者虽然听上去更加的诡异可怕,但毕竟用的是绝命之人,相对于前者来说,却算不上有多邪恶。
想不到,我竟然在这片普通的林子里,碰到了传说中的“活死人!”阿哟,这一片地儿,像这样的“树桩子”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不会全是这东西吧?
我匆匆撕开身边的另几截“树桩”上的黑色薄膜,果然,里面全是一些僵尸,年纪有大有小、有老有少,衣着不同,有的头脸还带着伤,一水儿又脏又瘦、受尽折磨的样子!
想起“活死人”的制作方法,一股怒火冲上头顶。根据眼前所见,我判断,这么多具活死人、半僵尸,全是用活生生的人制造出来的!
“不用着急,很快,你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贴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同时一股浊气吹进我的颈子。
我来不及回头,左手闪电般的反着扣去,心中发了狠,不管捞着什么,我当时就给他掐折了!
身后,风声乍起,背后有人迅速跃开。我两根手指捏了一个空,急忙向前一个翻扑,躲开可能会有的攻击,然后冷冷的回过身去——前方除了黑漆漆的活死人树桩,却什么都没有!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三章 九剑诀
我骂了一声:“滚出来,别跟爷爷装孙子!”丫的还跟我这儿装神弄鬼,以为混在活死人树桩里,我就找不到你了是吧?那都是爷爷玩剩下的。
周围一片寂然,连北风都似乎停止了,偌大个林子里,除了我的呼吸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都是业内人士,咱玩点儿高难度的行不?还非让我揪你出来?!”我飞起一脚,将身边的一个活死人树桩踹倒在地。左手并剑指,在树杈上顺势抹下,同时空中急急念动咒语:“太上真君,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这是正宗的龙虎山张天师九天驱恶咒,专门用以破除恶人邪法、驱逐心魔邪念。游牧之神手打。
随着咒语,掌心中的树杈微微一沉,上面若有若无的金光流动。我反手一刺,树杈隔着黑色胎膜点向活死人的眉心位置。
眉心在人体三脉七轮之中,属于眉心轮。主宰世俗灵性,支配心神。以九天驱恶咒点人的眉心轮,可以驱镇邪术,对于活死人来说,能在一定程度上恢复神智,而如果对方是施法者,若被这种法术侵入大脑,则有散功反噬的危险。所以,这种法术对活死人几乎无害,但暗中之人如果混在其中,是绝对不敢冒险让我捅他一下子的!
黑色胎膜开始蛹动,这是被点中眉心轮的活死人,唤回了一点神智,在本能的挣扎着。我顺手用树枝一划,将黑膜撕开一个口子,让内中之人透口阳气。
活人施法制作的活死人。虽然歹毒,但比起死尸制品,高出不止一筹。因其虽然“心、脑都死亡”,但躯体柔韧,与活人仍无大异,所以可派的用场也更多一些。
这里的活死人还只是半成品,虽然被法术禁锢了魂魄。但其生理机能完好,有心跳,有微弱的呼吸。有血脉流动,尽管已经是死了九成。但毕竟还有一成的生机。外层包裹的黑膜作用相当于胎盘,可以阻断阳气,吸收地脉阴气,将死人封在其中,抽走半成品身上仅余的阳气,以极阴之气养之。这样七日之内,活死人生机完全断绝,从此听命于施术者,基本上没救了!
我就奇怪了,暗中那人身怀高明的法术。居然开个活死人养殖场,流水线生产活死人,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心里想着,手下可不敢有一丝疏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神戒备,举着树杈点向另一个黑木桩的眉心,然后回手一拖,将黑膜撕开……游牧之神手打。
我一连点了十六个活死人,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呀嚯!小子挺沉得住气啊!费这么多心血弄的活死人被我破了。居然还不动声色,要么这人涵养一流,要么另有阴谋,要么……人家早就走了,剩我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
一想到自己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不禁十分泄气。不过,转念一想,此人也不太可能走掉!
一来我一直在凝神提防,除了自己弄出来的动静,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其他声音……这人难道功夫高强到可以来去无声?呃……虽然他来的时候似乎确实没什么“声”,可那也是咱没特别留心的缘故,现在全力戒备,他还能瞒过我的耳目退去?除非是鬼!或者真是个高手高高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要真有那么高的功夫,只怕早就跳出来和我开打,还至于躲在暗中装神弄鬼!
二来,不管我看不看得上人家,这个人确实有几下子,根据我的经验哪,一般身上有点能耐的人都特自负,对付敌人不至于这么虎头蛇尾吧!哼!如果他真的不战而退,那我可要瞧不起他了!
所以,我断定,此人仍然在暗中埋伏着,这数十具活死人,我一具一具的破,难免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这人也许就是在等这样的机会,然后趁机给我一家伙!
脑子一转,把手中的树杈折成小段,左手两根手指拈去一截,瞄准射出,目标是一下个活死人的眉心。
我虽然没有专门练过暗器,可是却常玩飞镖游戏,而且水平相当的不错,这是上大学时候打下的底子。想当年下馆子打牙祭,我们宿舍的哥几个从来都是飞镖决胜负,谁输谁请客,我掷飞镖的准头一向不错,可没少了白吃白喝。
此时拿出当年赢饭局的尽头,树枝果然正中一个活死人的眉心轮,眼看着那活死人黑树桩有了挣扎动作,我很满意,多年不弹此调,手倒也不算很生!唉!只可惜鼠目寸光,如果早料到自己的人生会“不走寻常路”,当年就应该练练传说中的“满天花雨”,不然一大把树枝子甩出去,一次性解决问题。不过现在用树枝当飞镖,跟武侠小说中的“飞花摘叶,伤人立死”似乎仅差一畴……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手底下紧忙活,手指连发,虽只是一段枯枝,好在咱左手两根金指功力不弱,一截一截的激射出去居然带着呼啸之声,声势甚是赫人。估摸着被射中之人,就算不至于穿脑而过,也非得给敲给大包不可。
本来认为暗中之人是混在活死人之中的,所以才用张天师驱恶咒破法,想逼此人出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眼看着活死人黑树桩已经统统被放倒了,密林之中,仍然悄无声息。http:hi.bai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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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耐心一向是有限的,弄不出来他,有点急眼了。咱可没时间跟他耗下去,孙威和阿呸在我背后神秘失踪,就算不是这人搞的鬼,也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而且不知道孙威有没有危险,非着落到这人身上找到他不可。
此外,这几十个活死人现在整个是几十个麻烦,他们身体虚弱。被我救活了,不能再*地阴之气滋养,而且个个穿得破破烂烂。有的甚至还半裸着,万一这大冬天的,再冻死几口子,或者闷死在黑色膜衣里,整出人命。我的罪过就大了,必须得尽快救治……唉,当好人就是不容易啊!
摸摸身上,因为急着找公主,离京时准备的法器符箓全放在宾馆没带出来。手边就一黑塑料袋子,里面惟一头一脚一双手而已——嗐!咋还带着这玩意呢!本来是想找个荒郊野外把这东西处理了,就扔这儿得了!我打开袋口,将里面的零碎倒在地上,土是冻地,我也没空掘坑掩埋,可是令其曝尸于野也觉得不合适,于是将碎尸的手、脚块分别踢到草窝子下面,用草盖住。
心里暗想,这块地儿对于死人来说那是滋隐补肾、营养丰富。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可修炼成“僵尸块”,长着毛的手、脚、头、是不是叫僵手僵脚僵脑袋?别说,咱还真没听过也没见过这东西,将来有时间的话得专门研究一下尸块是不是能成僵。
剩下一个头处理起来有点麻烦——我虽然弄不明白中国量刑标准,也知道砍掉人的手脚和人头有本质上的区别,前者多说判个几年加罚款赔偿金,后者要偿命的!
一边警戒,一边快速琢磨怎么样把这个断头处理利索。足尖下意识的拨动着人头,猛地听到脚下传来一声呜咽,那声音短促而惨厉,好象猫被剁了尾巴的惨叫。
这声音太瘆人了!我微微一呆,声音传自足下,竟然是人头发出来的!难道是嫌我把它踩疼了?
来不及琢磨,我一脚任意球,将那人头开了出去,淡淡星光下,人头带着华丽的弧线飞进前方树林!
好球,真有贝克汉姆银月弯刀的韵味!我正为自己喝彩,人头“呼”的一声,又飞了回来,*!乌龙球!只见它须眉皆乍,大嘴张着,一口向我脸上咬来。晕!难道丫地让我一脚踢出脾气来,还炸尸……炸“头”了?
我急忙缩身躲过。那人头在空中一个急转弯,带着风声砸向我的后脑勺,我迅速转身,并手指插向它的眼睛,谁料却插了个空,人头突然垂直下降,然后张着大嘴,利齿森森,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奔我胯下招呼。
一皱眉头,丫的冒充流星锤不算,还存心想让我变太监哪!飞起一脚空中拦截,踢在人头上,这人头“喀嚓”一口,咬住我鞋子,一顿猛咬。好在咱登山靴质量好,靴面是意大利牛皮,虽然一时咬不透,但听它嚼得“咯吱、咯吱”仍然让我一阵恶寒,惟恐慢了一步被咬掉足趾成九趾神丐,急忙猛力向一颗树踢去。
连踢十几下,人头在树上幢得跟碎瓜似的,总算掉下去了。好在天寒地冻,这人头里的东西都冻成豆腐了,倒也不怎么血腥,但还有好几颗牙齿牢牢的嵌在我靴子上,我忍着恶心,把腿弯回来,费了半天事才把那几颗牙掰下去。
还没等直起身,突然有“悉悉索索”的异声响起,这声音好象有千万条虫正在嚼食树叶,又如蚂蚁大集体搬家,这种密密麻麻的虫子是我最怕的,当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寻声望去,只见林中空地上,突然拱起一个一个的小土堆,密密麻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土堆仿佛是活的,一眨眼就变得很大,土不住的在里面翻涌出来,一层层的越堆越高。这情形很像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鼹鼠的故事》里面的镜头。
不禁打了个寒噤,这么多的土堆,就算不是咱最怕的虫子,里面全钻出耗子来,那也不是玩的!
眼看着自己站的这块地儿也不是净土,脚下正踩着两个土堆,这土堆仿佛活着,正拼命向上拱着,自己被顶得一寸寸升高,当下不敢怠慢,急忙伸手入衣里,撕下半幅衬衣,狠狠心在右手中指上咬了一口,血“滋”的一声冒了出来,急忙用咱这正宗处男灵阳血按九宫位以顺时针在残衣片上写下“临兵都者皆阵列前行”九个字,最后一个“行”字位于中心。游牧之神手打。
同时飞身上前。就近扶起一具正在挣扎的活死人,右手在其面门和心口虚画两道符,暂时定住他。然后将其面向东北方向摆好,在衬衣血符上撕了一条塞在他的口里。
接下去又将七个活死人如法炮制,只是下于其身上的符箓不同,分别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这九个字是正宗的中国道教流甲秘祝,后来传入密宗佛教。变成密宗九字手印,再后来又被东洋忍者剽窃版权,结果还抄错了。把“列前行”抄成“列在前”。以至于现在人们都以为这九字真言是日本人的,真是令人愤怒!
除了符箓不同,八个活死人面对的方向不同,分别是正东、正西、正南、正北、西北、西南、东南,和先一具的东北方,分据八荒之位,我自己则往中间九宫中心一站,这是六甲秘祝的“行”位,同时将残衣上六甲秘祝之“行”咬在嘴里。
然后,我左手握空心拳置于腰部如抚剑鞘状,右手并剑指,心里默念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同时剑指临空虚画,每念一字画一横线或竖线,奇数为横、偶数为竖,四纵五横。
画毕右手捏剑诀,食指与中指伸直,无名指与尾指弯曲至掌心,大拇指扣住尾指与无名指的指甲端,拇指紧紧的压制另两指指甲而使指甲不外露。置于胸前,这在道教符咒手印中,叫做“藏甲”,是决定一个法术是否有用的关键点之一。
我刚才做的这一套手段,在奇门遁甲术里有个名目,叫做“九字剑印诀”。通常用在因黑夜笼罩而不能辨别方向时,先做个宝剑出鞘的架势,然后瞑目而静心,再打出九字诀,既可以保护自己,也能够破除对方邪术,打退邪恶灵体。
六甲秘祝和九字剑印诀一出,仿佛形成一个防护圈,法术所及,身周五米方圆的土地迅速平整下去。然而圈子之外,土堆仍在不住上翻,终于,有一个长到足够大的,发出1“啵”的一声炸开,从里面钻出一只磨盘大小的癞蛤蟆,带着条纹的皮肤,背上顶满流着白脓的疙瘩,肚皮还一鼓一鼓的,眼睛红得像两块火炭,诡异的盯着我,让人心里发寒。
紧接着,“啵啵”之声密如联珠,土堆里接二连三的往出冒蛤蟆,三五秒的工夫,林子里铺天盖地的全是这玩意,后冒出来的没地方待,就驼着前面的,甚至一个撂一个,场面很黄很暴力。http:hi.baiu.com
http:hi.baiu.com游牧之神
老俞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规模、大体形的蟾蜍聚会,身上一层一层的起鸡皮疙瘩,心里倒不十分害怕,这东西只是看着恶心,背上的白脓有毒,实际上应该不咬人吧?
虽然安慰着自己,但在一片火炭红眼睛的妖异瞪视中,也有点发毛,就算它们不咬人,这大块头扑上来几个,压也压死人了!
“看什么看?相亲啊?”别说,它们这要是来相亲的,咱还绝对侍侯不了!心里嘀咕,这块“断弓砂”风水就那么好?癞蛤蟆都养得如此肥大,火力这么壮,平时吃伟哥长大的?大冬天不冬眠跑出来撒野!
我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冲着一只红眼睛就砸过去,只听“昂”的一声,那堆癞蛤蟆齐齐的发出一声大叫,一张张大口里,居然是两排森森利齿。这吼声低沉而古怪,感觉如在密敲钟打鼓,声波散不出去,来来回回的激荡着,我被震得脑袋“嗡嗡”响。
被癞蛤蟆的大嗓门一震,我倒想起点事来:记得《天机不泄录》里记载,南洋有一种奇特的生物,当地人称做“苏来那”,翻译成中文意思大概是“地狱来者”。
“苏来那”的形状和国产癞蛤蟆差不多,只是口内长着巨齿,而且体形巨大,鸣声如洪钟大吕,因以尸体腐肉为食,腐尸之气郁结于体,其血液骨肉皆有毒,尤以背部瘤囊分泌的白液毒性剧烈。
据说“苏来那”最厉害的一点是,是其毒永远不消失。被“苏来那”毒死的人和动物,其尸体同样带有剧毒,而不小心吃了这些带毒之体,也会被毒死而成为新的带毒体——金庸《射雕英雄传》中,西毒欧阳锋在大海中毒鲨鱼的那种蛇毒,和“苏来那”之毒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其毒,“苏来那”还是一些南洋邪术必用之物。高明的巫师,不仅仅是要来杀人。还会将“苏来那”的分泌物加矿物植物同炼,制成很多效用不同的稀奇古怪药物,其中之一,就是用于制造活死人,可以麻痹人的神经等等。
“苏来那”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生物。其生长条件十分苛刻,而且繁殖不易,这些年已经濒临绝种。听说在南洋,只有极少巫师降头师才会养几只。
产自热带的珍稀怪物,居然大批量出现在数九严冬的中国山西大地,让我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边防海关干嘛吃的?居然让人往中国带进这么多毒物?它们要是跑了,非惹出大祸不可!游牧之神手打。
不过,“断弓砂”这种阴风沉水之地,不仅可以养活死人,还用以培养“进口癞蛤蟆”,实在是有创意,世上事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产自南洋的癞蛤蟆“苏来那”,倒和之前出的棺材里的枯尸对上号了。那尸骨之中,我发现的黑毛球,是降头师下的药蛊降——降头术,不正是南洋一带盛行的法术么?
正想着,一头“苏来那”后腿一蹬,发起进攻。它虽然体形庞大,可是行动却很敏捷,扑击之间挂着风声,半空之中,白森森的牙齿间隙,长长的舌头已以蛤蟆捕虫之势激射出来。
厉害厉害!一招含三式。身砸、牙咬、舌头卷,这洋蛤蟆就是和咱国产的不一样!先前我还不理解,为什么很多国人出去镀回金,甭管是去美国日本加拿大,还是越南印尼新加坡,回国之后立马觉得身价提升、高人一头,看这也不顺眼那也屈他的才呢。现在看来,人家高傲的有道理。外国玩意就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眼见洋蛤蟆来势凶猛,虽然身处六甲秘祝和九剑防护诀的保护之中,我心里也有点没底:中国正宗道法玄学对妖术邪法那是兵来将挡、有一杀一,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洋蛤蟆的物理攻击。
急忙左手抬起,准备一旦洋蛤蟆破了物品的防,就用点金指自救,拽它的舌头掰它的牙。说时迟那时快,我刚摆好姿势,洋蛤蟆就扑到了,还没等我出手,“咚”的一声大响,它仿佛撞在什么东西之上,伸舌张腿的在半空中停顿数秒,竖着就掉了下去。尚未着地,硕大的身体,突然炸开,洒下一蓬血肉碎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热的血腥气。
亲眼目睹同伴的惨遇,“苏来那”们被激怒了,它们接二连三的蹦起向我扑来,但见面前黑云压境、群“舌”乱舞,然后撞上我的法术防圈炸得血肉横飞,后面的却仍悍不畏死,拼了老命的往前冲。
洋蛤蟆的自杀式袭击,虽然不能直接伤害到我,但咱也没闲着——布阵用的八个活死人被洋蛤蟆撞得东倒西歪,我生怕他们顶不住倒下坏了阵,一会窜到东,一会蹦到西,这边急着加持法术,那边还得把活死人伫起来,忙活个满头大汗。人家刘海是戏金蟾,轮到我还真不敢说是谁戏谁。
没多大的工夫,防护圈外就堆了一层厚厚的血肉,而其他的洋蛤蟆还在前赴后继,照这样下去,我就算不被它们咬死,也得被它们的毒药血毒肉淹死毒四,或者干脆被累死,还有可能是等我跟蛤蟆斗个筋疲力尽的时候,那个蛤蟆精——养蛤蟆的人再出面跟我斗法。
突然想起一件事:糟糕,洋蛤蟆在这里玩命,我虽然暂时不要紧,可是周围这几十个活死人,沾了其血肉剧毒,只怕一个也活不了!这罪孽造大了!后背上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汉汗。
(俞越注:这里介绍奇门遁甲中的两种方术,其一为,“九字剑印诀”。这并非本人的杜撰,确为道家所用护身之法诀,此法不仅可以护身,而且还可以伤人。另据说过去赌场风水布局都是招宝纳财格局,而对于赌客来说却是破财局,很多高明的赌徒下场之前,会在身上携带“六甲秘祝”护身,同时用“九字剑印诀”,来打破赌场的风水而求财。游牧之神手打。
俞越撕衬衣在其上画六甲秘祝贺,也不是乱写的,这是根据井田式折纸符演化而来。这个符咒的写法是用符纸裁成正方形,把九个字按顺时针从左书写起,最后一个“行”字于正中位置,再把符纸折成九宫图,九个字就在九宫里面了,在外来看好象写在一个井字呢。
据说这个符咒是姜子牙的所传秘法,号称把折纸符放于伤口处立即可以止血止疼痛;贴于漏水处可以止漏;把折纸符放于害鸟害兽出入道孔,可以驱于绝迹;放于枕头下可以退噩梦,无惧于病痛;放于船舱,在海上可以无覆船之虞等等。
不过是否真有神效,老俞我也没试过,所以建议万一碰到事情,大家病急乱投医,试着用符的同时,也别忘了同时采取辅助措施,比如割破伤口用创可贴、云南白药,闹了虫害用杀虫剂,碰到翻船赶紧的抢救生圈的是正经。)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四章 大斗法
我这人平时总没什么正经的——用句冠冕堂皇的形容词是具有“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因此平心而论,虽然时间诡异,但即使在洋蛤蟆正面围攻、蛤蟆精暗里埋伏之下,我却并不十分着急,甚至还抱着几分好奇心,想看看蛤蟆精究竟还有什么新鲜玩意拿出来现,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采取被动防守的措施。
此时惊觉在场的数十条人命,都可能被洋蛤蟆毒死,情急之下,再也管不了许多,开始绝地反击。
身处在洋蛤蟆包围圈之内,周围是一道不住增高的血肉城墙,它们虽然冲不进来,可我也闯不出去——其血肉有毒不说,而且蛤蟆多势力大,死了一个上来一群,出阵和它们对打,咱还真占不到便宜。
脑子一转,想起一个词——“撒豆成兵”!
“撒豆成兵”并不仅仅是一句成语,它还是坊间最为百姓熟悉的一种神秘法术。
历史上中国民间曾经有很多教派,其中最著名的有八个,如白莲教、明教、弥勒教、五斗米道、太平道、无为教、三一教、八卦教、其中白莲教和八卦教的看家本领就是“呼风唤雨、拘神遣将、撒豆成兵、化铁为金”,被过去官方认为是怪力乱神的左道旁门,诉之为妖术邪法。清朝末年兴起的义和团和这八大教派并不相同,他们只自称“得有神功,能避炮火”,认为自己的刀枪不入是神术,和白莲教等使用的巫术有本质上的区别。游牧之神手打。
其实巫术也好,神术也罢,剥去那层被神化、妖魔化的外衣,本质都只不过是从奇门遁甲衍化出来的法术而已。
“使风唤雨、拘神遣将、撒豆成兵、折草为剑、剪纸为马……”奇门遁甲的诸般法术在脑海中闪过,我平时没有揣着豆子满世界跑的习惯,因此“撒豆成兵”是不行了。不过在这山郊荒林,枯枝败草却信手可拾。
当下弯腰在地上薅起两把枯草,催动咒语闭目行发。然后“疾”的一声大喝,再看掌中的几枝草,居然纹丝没动,叶还是那个叶。
我老脸一红,不是吧?演砸了?是“折草为剑”的法术根本不灵。还是把咒语念错了?正纳闷的想重新试一遍,那几片草叶突然就起了变化,一条条如蛇也似。从我掌心跃然而起,似乎只是眼睛一花的时间。手掌上方已凌空悬着数柄利剑,淡淡星光下,修长细窄的锋刃有青森森的光芒流转。
我眨眨眼睛,奇门遁甲的法术也会有延迟?哇呸!当玩网游呢?还挺卡的!
刚琢磨着先把洋蛤蟆干掉,自己好脱捆,叶剑已经破阵激射而出,把几只洋蛤蟆串了糖葫芦。我哈哈一笑,顿时放下心,看开驭使这些剑也挺简单,用意志就行。先还担心自己没练过辟邪剑法,不知道怎么玩呢!于是双手不住在地上拔起草叶,嘴里叽里咕噜,把一个“折草为剑”的咒语念得跟绕口令似的。
没多久,阵法之内的地表,已被我拔成秃子,但见树间林隙,寒光如电,成百上千口的叶剑龙行蛇走,所过之处如砍瓜切菜。洋蛤蟆或者断头断肢,或者肠破肚裂,林地之中,肉块横飞,血流成河。
这下可好,活死人们非泡个毒血澡不可了!反正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无用,为今之计,我越快脱身损失越小。心一横,用意志指挥着群剑满林子乱钻,不单穿洋蛤蟆,还要把蛤蟆精砍出来!
头一次指挥这么大的“战役”,几百只剑全*我用意志控制,没多久就觉得有点心眼不够使,顾东顾不了西,叶剑们也不听话,四处乱窜,搞得我晕头转向,场面那叫一个乱。急忙调整战略,把剑分成组,一组专门负责杀洋蛤蟆,一组负责在林间穿梭,逮着活的甭管是什么可劲招呼……这样有组织有纪律的屠杀之下,洋蛤蟆转眼间就被宰了一多半。
虽然只是杀蛤蟆,但这屠宰场实在太血腥,要是脆弱一点的人,非当场崩溃不可!好在我进行过非专业心理素质训练——当年和孙威闲得蛋疼,为了测试自己的变态程度,曾经边看《索多玛120天》、《困惑的浪漫》、《豚鼠系列》等世界级恶心片,边啃排骨涮火锅。
即使神经早被锻炼的坚韧无比,亲眼目睹这些血赤糊拉的肉碎,仍然感觉一阵阵的反胃,不过林中终于再次出现异样。
面前的血浆肉碎中,突然“咕嘟”一声,冒出一个泡,然后“噗”的破碎。又是“咕嘟”一声,再冒出一个泡,很快又破了。接下来肉碎里不时的冒出细密的泡泡,“咕嘟、咕嘟、咕嘟……”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老妈煮腊八粥,在慢火细熬之下,粘糊糊的粥面上,会不时慢慢的鼓起一个个的气泡——不过,眼前的情景跟腊八粥可半毛钱关系也扯不上,一个臭血烂肉的泡泡里,“咕嘟”一声,爬出一条虫,有半尺多长,灰白色,肉乃乃中间粗两头细,扭着曲线向前爬!
我*!这是一条大胖蛆!
随着“咕嘟”之声,越来越多的胖蛆爬了出来,血肉之上白花花的一片,鼓蛹着向着我爬来,并且左一层右一层沿着我的阵边堆垒成墙,转眼间已堆起两米多高,看这势头是想把我连人带阵一起埋进蛆里。
丫是成心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哪!
老俞我天不怕地不怕,惟一的毛病是怕虫,但我并不是所有的虫子都怕,而是怕密麻麻的小虫子,比如夏天雨前一见成堆的蚂蚁聚集搬家就全身起鸡皮疙瘩,但单独十只八只的蚂蚁却不在乎。平时虽然也不喜欢没腿和腿多的虫,却远远谈不上怕。
此时望着面前白地毯一样蠕动的大胖蛆,倒也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
切!不就是南洋的虫降嘛!小样还有别的招没?弄帮蛆虫跟我斗法——草叶剑杀洋蛤蟆挺好用,可是切蛆就有点不对路——不过老子法术有的是,一把火烧你丫地!游牧之神手打。
摸摸口袋,打火机倒是在兜里装着,可是这大冬天的荒郊野外,借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放火烧林。一旦搞成山火就麻烦了,再说山西地底下可都是煤,虽然地面上的火不一定会烧到地下去。可咱也不能冒这个险哪!
我也没打算用凡火,对付这种恶心吧拉的降头术,非我中原奇术的三昧真火不可!
大家对“三昧真火”这个词并不陌生,但很少有人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融合了佛道二门的精髓,是佛道二派修行精进者才会使用的。“三昧”源自佛门,汉语的意思是“定、等持、息虑凝心”等。通常指远离散乱、昏沉的一切寂定心境。
而“真火”一词却来字道家的内丹修炼。在道家,上乘真火号称“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铅汞银砂土为五行……情来归性为丹成”修炼有成者,可以延长生命以问仙业。更上乘的真火则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情净为丹基,无为为丹田,性命为铅汞,定、慧为水火。窒欲惩忿为水火交……三元混一为圣胎,性命打成一片为丹成,身外有身为脱胎”,据说修习到这个层次的,基本已经成仙了。
咱也没修仙成佛的伟大理想,对于我来说,三昧真火就是运用“精、气、神”,调动“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目前其最大的作用,是把蛆降给我破喽!
当下闭目垂首。排除杂念,收摄心神,沉息静敛,尽力进入寂定之界,然后默思呼唤三昧真火,“天地有定数,雷风亦相薄,山泽来通气,水火不相射……”这段咒语起自后天八卦;天地指的是乾坤,雷风是震巽,山泽指艮兑,水火指坎离。
八卦重,南方为离,五行属火,随着我心思的沉入,南方离火位陡然升起一团栲栳大的淡红色火焰。
此时我面对的方向是正北,而且闭着眼睛在专心行法,按理说根本看不到背后的情景。但是那团淡红色的火焰,却清晰的映在我的脑海里,我甚至能“看”到,它火焰闪耀,缓慢的游移,掠过的枝间有枯叶,还有一个残破的旧巢……
一瞬间我是又惊讶又喜欢,喜欢的是自己挺争气,第一用就把三昧真火唤出来了;惊讶的是这以心看物的本事咱也没练过啊,咋把它——玄门所谓的心眼通——捎带脚弄出来了呢??
一般凡火为黄色,普通的三昧真火为淡红色,三天三昧真火为红色,听说还有淡黑色的九昧真火,最强的九天九昧真火则是深黑色。
我招出这朵虽只是淡红色的,但我挺知足——不管怎么说吧,这一阵子虽然奔波劳累不省心,但修为却似乎颇有精进。
一高兴,咱也来个斗气升级、小宇宙爆发啥的,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天马流星拳!”
摆着架子催动那团三昧真火飞向蛆降之中。游牧之神手打。
那蛆降形成的墙壁,与三昧真火一碰,顿时撞出一个大窟窿,同时真火也化成千万朵火星,落在蛆壁上,一层淡红色的火焰攸的漫延开去,所过之处蛆墙轰然倒塌,胖蛆们被烧得“滋滋”声响,直往下滴油,同时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烤蚕蛹,焦糊里带着香气。
突然响起一声愤怒的嘶哑吼声:“万花筒写轮眼!”
随着吼声,林中一颗树下,突然现出一个人,夜里也看不清长相,只是觉得此人身形干瘪,又瘦又小,手长脚长,全身漆黑,一头乱毛,说是人倒不如说像狒狒。
我被吓了一跳,自己只是嘴贫,随口用了句圣斗士的词也就罢了,这又哪儿钻出来一个神经病,冒充火影忍者啊!
随着他的吼声,空中突然升起点点星火,火头如豆,呈现出诡异的绿色,在空中漂浮。也不知道是磷火还是萤火,有几朵碰到我的三昧真火。绿焰攸然大涨,三昧真火竟然被避退了一大步。
呀嚯!听说南洋降头术里有一种尸毒饲养的萤火虫,培养方法和中国制蛊差不多。叫做什么尸毒之萤,莫非就是这些小绿火?
萤火之辉也敢在日月面前装13!同理,本大师面前,又岂容一个狒狒得瑟!
我运运气大吼,“庐山升龙霸!”
三昧真火烈焰一爆。顿时将那几朵绿焰压下去。一时间,淡红、惨绿两色的火焰如有生命一般,你来我往。胶着厮杀,夜空中烟花绽放。看上去惨烈而美丽。
三昧真火毕竟是融合了佛道两派的正宗法术,虽然我练的不到家,可也不是尸毒之萤能与争光的。绿火在红焰的攻击吞噬之下,逐渐势力衰微。
那小子一见情势不好,吼道:“蛤蟆短刀斩!”他说话虽然流利,但声调有点怪异,感觉像外国人学中国话。吼的同时仪,两脚向天,双手撑地,一声粗鸣——这招倒挺出彩。融合了中国武侠和日本动漫经典功夫自成一派:动作效法西毒欧阳锋,招数却还是火影里的。
林地中剩下的洋蛤蟆闻声纷纷跳起来,伸着长舌去捕捉空中的三昧真火。每一朵真火入口,洋蛤蟆一声惨叫,几秒之内便化为一篷飞灰,然而真火也熄了。
真火渐稀,蛆虫又迅速纠集起来。
“星云锁链!”
我再次乱七八糟的大叫。刚才分心去招三昧真火,一时没顾得上,草叶之剑失去控制,一直在空中缓缓移动。现在我重新用意志去指挥草剑投入战斗,剑光闪处,斩下一条条的洋蛤蟆舌头。
那小子也不含糊,喊出一声:“蜘蛛缠丝!”
胖蛆们突然昂起头来,向空中喷出白气。白气有若实质,缠到我的草叶剑上,顿时拽下来好几柄。剑一落地,立刻还原成草片。
我一边指挥战斗一边好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谱的斗法!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太幽默还是缺心眼,过去有《关公战秦琼》,他现在居然铁了心跟我玩“圣斗士战火影”!
一转念,我跟他的洋蛤蟆、白蛆虫、萤火虫纠缠个P呀,抽冷子给他一家伙,直接把他放倒不就搞定了!
想到这里,我偷偷的祭起偷香定魂术——这其实也是一种法术,是房中采补为主的教派的不传之秘,虽不伤人,但中者立刻便身酥骨软、心神荡漾,任对方予取予求,可说是采花至宝。
当初我记下这个法术之后,一直想拿孙威试练,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因此始终未遂,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手里掐诀,心里默默诵法,同时为了扰乱那小子的注意,吼了一声:“问候你妈!”这招可不是借鉴圣斗士的,而是咱中国人的原创。
那小子倒也不傻,一愣神就反应过来,立马回了一句:“问候你爸!”话音未落地已经中了我的暗算,膝盖一软就趴地上了。洋蛤蟆、蛆虫和萤火虫失去了“主心骨”,顿时乱了阵脚,茫然不知道所措,真火和叶剑立刻占了上风。游牧之神手打。
“卑鄙、无耻、不要脸、臭流氓……”在一派音调稀奇古怪的谩骂声中,我装听不见,哈哈大笑着驭使法术进行大肆杀戮,片刻功夫便将对方的降术破的一干二净。
林间地上血成河、肉成山,除了我的阵法之内是块净土,外面遍地狼籍,根本走不出去。无奈之下,我只能继续催动真火,将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
那小子还趴在地上骂不绝口,我奔过去,照着他脑袋踹了两脚,将他踢晕过去。刚要转身去救治活死人们,又觉得不保险,这种时候如果不把敌人杀死,往往会产生变故,要么敌人逃脱留下麻烦,要么背后放咱地黑枪——不是我太多疑,主要是国产电影和电视都这么演的,咱可不能不接受教训,故意给人留机会。
于是用我天机门的手法,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千斤定”和一道“缚魂术”。
前者是搬山移海之法,移山岳湖海之力,将人压住,比打倒在地又踏上一万只脚的威力何止强上千万倍!此人现在身重万斤,如果我不解术,这辈子都不能翻身——这招主要是怕我救人的时候没留神,有外人来救他走。
“缚魂术”则是用法术牢牢锁住他的魂魄,万一真有高人破了我的“千斤定”,只要我锁着他的魂,这小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直接变成植物人。
我之所以这么小心,主要还是担心这小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万一再来个帮手,我可没工夫搭理他们,现在救活死人是最重要的。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五章 援兵到
经过一场大斗,除了我用来摆阵的八位,其余的几十位活死人早都躺地上了,我奔向离得最近的一个仔细查看。
活死人们大多是破衣烂衫的,这个却穿着整齐的衬衣裤,只是从头到脚被洋蛤蟆的血肉浸染,结着一层薄薄的血冰。
我打着火机,在他脸上糊撸两把,把冰碴弄下去,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出这人双目紧闭、脸肌浮肿,面上带着一层隐隐的青气。将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面试探,好半天,感觉到有微弱的寒冷气息吹拂,心脏部位也有极弱的起伏,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我心里稍安,人还活着就好,虽然似乎离翘辫子也不远了!从他面上的青色和呼出的气息寒冷来看,这人已经中毒颇深,之所以还没死,可能是因为制作活死人用的药物含有“苏来那”之毒,所以虽然他被毒血肉浸泡过,但有一定抗药性,不至于立刻就斃命吧。游牧之神手打。
只是,我的目的不仅仅是不让活死人变成真死人,还要把他们救成正常的活人,前者只需要解毒,后者却要做法,工程比较大。好在也不用担心,解铃还需系铃人,咱那儿还扣着一个火影爱好者呢!
忽然觉得这个活死人有点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我一怔,忙仔细看,此人胖头肿脸,胡子拉碴,容颜憔悴……啊!想起来了!这不是几天前,在路边店吃饭的时候,碰到过的人吗?!
那天在路边野店打尖,我正给公主讲《苏三起解》,忽然听到有人嚎哭,声音那个凄厉,简直撕心裂肺,然后打外边来五六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哭的是其中穿深蓝的羽绒服的中年人,当时我还挺奇怪,向店老板打听来着。
由于时间过去不久,我又曾比较关注,所以这个活死人虽然面部已经有点变形,但仍然可以认得出来,他就是当时痛哭流涕的那个男人。
人生真是无所不相逢,没想到在活死人里也能碰到熟人!
我转过身来到火影爱好者面前,这小子虽然先前被我踢昏,但此时已经醒来,见我挨近,“呸”的吐过一口唾沫。只是他被“偷香定魂术”、“千斤定”和“缚魂术”拘着,全身上下只有躺在地上翻白眼的劲儿,这口唾沫力道不足,“吧嗒”掉在他自己鼻子上。
“嘿嘿!”我笑吟吟的:“你省省力气吧!”
“你,偷袭!无耻!不要脸!#%#%……”他愤怒的叫。由于语音怪异,前几句可以勉强听出什么意思,后面便不知道骂的什么了,想来也不是好话。
“这就算无耻不要脸?”我踢踢他的脑袋:“你害这么多人就不无耻?用洋蛤蟆围攻我就不无耻?”
“我向你宣战了!我们是正大光明的斗法,我没暗中偷袭!”这小子还挺理直气壮。
我一想也对,刚发现活死人时,他确实在我背后说一句:不用着急,很快,你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嗯,那个时候他如果不出声只出手,出其不意之下,我就算不被他撂倒也得弄个手忙脚乱。
“切!你那算宣战?你那叫装神弄鬼!”我说:“说你傻还不爱听,你当时以为特有把握对付我吧?所以乐得装头大瓣蒜!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晚啦!古人说的好啊,为了莫装B,装B被雷劈!哎,我说,你是中国人不?这么高深的话,你听得懂吗?”
我一边气他,一边捡了几根树枝捆个火把点燃,火光照亮了很大一片空间。
这小子,离远了看瘦小干枯,像个狒狒。现在离近了细看,皮肤棕黑,鼻扁眼大,嘴唇厚而向前突,一头乱发曲里拐弯,简直就是一狒狒!也瞧不出多大年纪,只是根据其对火影的熟稔程度,可以猜出年纪不大,不是七零后就是八零后。这长相说什么也不像是咱中国人哪!世界四大人种,黄黑白花——呃,应该是黄黑白棕,咦?瞧这外形特征,莫非他是棕种人?
棕种人又称澳大利亚人种,也称“赤道人种”,主要体质特征是皮肤棕色或巧克力色;头发棕黑而卷曲,鼻极宽而高度中等;口鼻部前突;胡须及体毛发达。主要分布于大洋洲、新西兰及南太平洋岛屿,在东南亚,印度南部、斯里兰卡等地都有棕种人。
从南洋降术到南洋土生土长的棕色人种,我已经可以断定,这小子肯定非我族类,而是来自南洋的外国哥们。不过他上咱中国干嘛来了呢?这么一个外貌特殊的外国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各方面注意,居然能够大规模制造活死人,怎么就没有人发现?!
倒也!他不是被当地政府当作外国大款,糊里糊涂就引进来的外资吧?
“喂!你是哪国人?”心里琢磨,打外国人搞不好会弄成国际争端,为了不给国家添麻烦,一会儿问完话,得把他好好处理了!
“#%¥#@……”那小子一通吼,也不知是什么南洋土著语言,我一句也没听懂。
我捅捅他脑袋:“说中国话!刚才斗嘴骂人,你的汉语说得不是挺溜嘛!”
“#%¥#……”那小子真够倔的,偏偏不按我说的办,一个劲拿南洋土话骂我。
“喂,我告诉你说,我现在问你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别怪老子和你玩非暴力不合作!”
“#%#@¥%……”
*!对付这个死爹哭妈的拧种绝对不能犯温情主义错误,非给丫上点厉害的伺候不可。逼供的方法太多太多,可是戕害对方肉体却非我这种“高人”所为,要害就害他的灵魂,让他脑残、灵魂残——会法术的人,最怕的就是这种毒招!
眼睛向四周一望有了主意,先前在他身上下“千斤定”时,只求不让他有翻身反本的机会,因此动用了很少的法力。现在我催动咒语,开始调遣周围山岳的力量,向他身上压去。
这是正宗佛门法术。据说过去如来佛祖曾以此法调五行山将孙悟空压在山下五百年,我当然没如来佛祖那么厉害,不能移山搬石,不过却也可以凭法术之力将周围山岳的重量借来一用。这种法术号称慈悲为怀,只囚禁。不伤人身体性命,但被此法压住的人,如果得不到解救。就算肉体烂尽,灵魂也是被困住不得解脱的。其实我倒觉得,让人千年万载的活遭罪,还不如形神俱灭来得痛快。
法术将周围山川形岳的力量一点点转移到那小子的身上,他的身体渐渐向下陷去,肌肉扭曲,眼睛向外鼓着,简直都要脱窗而出,然后便是骨骼“格格”,“嘎啪”一声,也不知道哪根骨头折了。
没想到,那小子骨头不硬嘴挺硬。疼得直咧嘴,就这样还跟我顶嘴:“你无耻!说话不算数!这是暴力,不是非暴力!”声音有气没力的,想来是知道我不可能不他弄死,因此一点不服软。
“没办法,既然不用暴力,你就不合作,那我只好用暴力让你合作了!”眼看他快要被压冒泡了还叫板,我倒也没辙,真要把他压死,事情还就不好办了。游牧之神手打。
只得暂时撤去一部分法术力量,那小子身上骤然轻松,立即露出一副料你也不敢杀我的得意样子。
我心头火起,抄起火把,去烧他的裤裆,“你说不说?还不说是吧?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耻!不但无耻,还无鸟!”*!你丫有种,逼着我不当“高人”当“低人”!
那小子的裤裆处立刻冒起了青烟。他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先还沉住气不讨饶,斜着眼睛向下看,直到裤裆上窜起了火焰……
我屏息静气看他能坚持多久,“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还没数到十,那小子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听不懂!”我装糊涂。切!你不是想英勇就义吗?看你还牛叉不!!
“救……救命……”他狂喊。
“你服了不?”
“服……服了……救命……灭火……”
“服了就成!告诉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我这儿还有更狠的!”我一边威胁一边慢慢悠悠的灭火,火灭后,这小子下面已经黑漆燎光囫囵一片,也不知道那话儿烧糊了没有。
“小子,你姓字名谁?打哪儿来的?”
“打来处来……”那小子瞪着我,眼睛几乎喷火。
呀嚯!还跟我犯贫!我立刻拿起火把凑过去,他倒也识时务,急忙改口,“我的汉文名叫孟盁,我是马来西亚人!”
“你到中国来做什么?”
“我们……是来投资的!”
“你们?你们一共多少人?具体点说!”
“我们,是我们师兄弟三人!”游牧之神手打。
我一皱眉,这小子自己都不太好对付了,却还有两个师兄弟!“你们来华投什么资的?专业生产活死人?弄这么多活死人做什么用?这些人都是从哪找来的?”
“你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孟盁“委屈”的问。
“废话!再跟老子罗嗦,我让你千山鸟飞绝!”我瞪着眼睛把火把插在他两腿之间,意思很明显,最好在树枝燃尽前把事情说清楚,否则被烧成太监可不关我事。
“哎呀,你这人可真是个爆脾气!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你再跟我绕圈子,别怪我把你牙一颗一颗掰下来!然后一片片拽掉你的指甲,在你小JJ上钉钢针……你看过满清十大酷刑没?想逐一尝尝是吧?”
“我……我看过南洋十大邪术……”
我在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捏住孟盁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然后石头落下,“啪”的一声,凿掉他两粒门牙。
孟盁一阵鬼哭神嚎。
“砸两颗牙就喊成这样,你也是个爷们?”我鄙夷的说,“怕疼就给老子从实招来!”
孟盁目露凶光,嘴里叽里咕噜的冒一串南洋土著屁。本来我就听不懂,何况他又掉了俩门牙,满嘴跑风。
是凡听不懂的话都被我视同骂人。当下手起石落,又敲下他一颗呀,“招不招你?”
这次孟盁连叫都不叫了,双眼一翻,直接晕过去。我觉得自己也没使多大劲。他又不是纸糊面捏,怎么才砸他几个牙他就晕了,存心装他娘的死狗吧?
这丫的一会儿穷横。一会儿装怂,一会儿臭贫。说精不精说傻不傻,跟他折腾半天,一句正经话没问出来,倒弄出我一身汗!
正琢磨用什么手段收拾这块南洋滚刀肉,“嗯~~”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声音极低,在这静寂诡异的荒郊密林之中,充满着森森鬼气。
我攸然回头,做好了战斗准备,凝神体察良久。然而身周却毫无异状。正觉得奇怪,“哎~~~哟~~~”又是一声低吟。这次我听清楚了,声音是发自那个中年活死人方向。
“是他?中了苏来那毒又被变成半个多活死人,怎么就醒了呢?”这个念头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急忙移步过去,果然,此人虽然仍直挺挺的躺着,但眼睛却睁开了。
“你……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我下意识的凑过耳朵,“别怕,我不是坏人!咱们见过的!”
“……”他嘴唇嚅动了几下。在嗓子眼里挤出一丝声音,可能是体质太虚弱了,这声音比蚊子打喷嚏还小。
“你说什么?”我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不要着急,我马上救你们。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我……们是……”他低弱的说着,眼睛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绿芒,两只手臂突然暴起,掐向我的脖子。
虽然事出衣料,我也不算全无防备,双手一个野马分鬃,将他手臂格了开去。他上身一弹,坐了起来,我不等他再有什么动作,反手拇指在他眉心一按,中指点人种,小指点在他嘴唇下的承浆穴,然后手掌往下拖,又在他心口位置轻轻一拍,这一手干净利落,用的是龙虎山正传对付诈尸的安魂定身法。
安魂定身法一下,他挺了两秒,突然重重向后就倒。我手疾眼快,扶着他的身子慢慢放下,刚才他突然暴起意欲伤我,并非他已经情醒,而是被人用法术催使,我当然不会跟他过不去——不过这却证明,又有人来了!
我虽然在跟孟盁治气,却也以至留心林中情况,这人催动活死人,我竟然没有发觉,看来也是一高手!想起孟盁说他有师兄弟三人,搞不好来的就是其中的一位甚至两位。
难怪孟盁一直跟我装疯卖傻,原来是在拖时间,用某种南洋秘术招来救兵了!游牧之神手打。
我回过头,望向孟盁,一见之下险些笑出声来。一个身材高瘦的黑衣男子正跟那儿拔萝卜呢!只见他前腿弓,后腿蹬,运着气,瞪着眼,两手抄在孟盁的胳膊下面,拼命往上拽,差不多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孟盁却跟长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哈哈!如来佛收服齐天大圣的绝招,又经我泱泱大国历代高手改良的正宗法术“千斤定”,在本大师手里华丽登场,要是这样就让人破了,那我真得找块豆腐撞死,死了都不敢面见中华所有法术门派的列祖列宗,怕他们啐死我!
那男子心理素质倒是挺好,明知道没暗算得了我,却连回头望一眼都没有。我看了他一会儿,假装好心的问:“用帮忙吗?”
那男子身子一顿,慢慢的放下孟盁,回过头来,语调阴冷:“放了我师弟!”
哟!还挺不客气!他的汉语比孟盁流利的多,只是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我仍然觉得这位也非我族类。
“你谁啊?这么脑残,当自己是个屁哪?说放就放的!”我成天跟孙威磨嘴皮子,舌头毒着呢!
“这小子有两下子,二师兄先除了他再来救我!”孟盁躺在地上说。
“孟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谁能在我手上把你救出去,我给他当爹!”
“你是什么人?我们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二师兄冷冷的问。
“得!你可千万别提井水不犯河水的话,我好端端的走夜路看风景,是你们自己下瘴把我弄进这个林子!我事儿还耽误了呢上哪儿说理去!”
孟盁躺在地上嘴也不老实,有了*山,他也来了精神,跟我争辩:“是你先杀了我们徒弟!不然谁认识你啊!”
“我杀了你们徒弟?”我一转念,啊哈!原来公主杀的那个人居然是他们徒弟!奇怪,我们刚在这块地儿落脚,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把这南洋降头师招出来了呢?!“该!谁让你们派徒弟进我们房间呢!”
“你要不乱挖乱掘,破了我们的阵,我们能派徒弟找你麻烦么?”孟盁还想继续往前倒,二师兄听得不耐烦,一声断喝:“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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