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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象首迷宮》(完)-因神秘药物,被卷入超乎人类智慧的杀人事件-白井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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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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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26:50 | 显示全部楼层
      「对不起。」

      和泉宛如冰冷的机器般反复相同话语。

      「妳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吗?」

      和泉沉默不回答。

      「那就没办法了。」

      象山从夹克口袋里掏出手术刀,跟著取下塑胶套,将刀尖顶向和泉。

      「你这是在做什么?」

      和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扭曲著脸颊,右手往前伸出到一半停在半空中。

      「这把刀子连运动员的强韧肌肉也可以轻易划开。劝妳不要大声嚷嚷才是智举。」

      和泉的脸上明显渐渐失去血色,七星香烟也从指尖滑落。

      「咦?好像有人在荡秋千。」

      象山趁著和泉回头看的瞬间,伸长手臂扣住她的颈部,并压住颈动脉──三秒、四秒、五秒经过。和泉的上半身瘫软地靠在象山的手臂上。裸绞招数,以医学用语来说,就是所谓的颈动脉窦反射。

      象山让和泉的头部倒在他的膝盖上,跟著捡起石头朝向和泉的耳根砸下,使其颚关节脱臼。使和泉的嘴巴大大张开后,象山把手术刀插入她的喉咙深处。一股焦油以及咖啡因腐败的臭酸味传来。

      「那位大叔主持人说得好准啊。」

      象山把刀刃抵在喉咙的黏膜表面后,加重食指的力道。血液随之渗出。象山就这么继续加重力道划开颈动脉,并在快要刺破肌肤之前拔出手术刀。鲜血如泉水般涌出,一路窜升到口腔。

      「妳老是这么爱生气,小心会短命喔。」

      鲜血眼见就快从齿缝间溢出时,象山替和泉阖上了下巴。







     注4:这句谚语是指「找人者不仅没成功把人带回,最后自己反而也跟著留下」,也有「本想去说服对方却没有成功,最后反而被对方说服」之意。

     注5:警部补为日本警察阶级之一,位居警部之下。日本警察一般会历经巡查、巡查部长的阶级后,升上警部补。

     注6:昭和为日本昭和天皇在位时所使用的年号,期间约为1926年12月至1989年1月。

     注7:和泉早希的日文发音为IZUMI SAKI,而伊豆美崎的日文发音为IZU MISAKI,如果不加上停顿,这两个姓名的发音会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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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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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27:1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骤变

      

      

      山毛榉的树枝随著妄鸣山吹下来的潮湿山风摇晃著。

      父亲双手撑著地面,伸长脖子俯视山崖下方。看见母亲的尸体后,父亲惨叫一声缩回脖子。

      「你下的手?」

      父亲转头看向这方问道。

      「没错。」

      象山挺起胸膛答道。他此刻感受近似在大家面前,杀死飞进小学教室里来的大蜜蜂。

      「对不起,原谅爸爸。」父亲颤抖著声音说道。「都是爸爸的错。」

      父亲让额头贴在泥地上摩蹭,不停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

      象山困惑不已。

      为什么父亲要道歉?

      这半年来,父亲净是做出让象山感到纳闷的举动。父亲为什么不再当「至少死了一百次的男人」?为什么明明已经搬到不死馆住,父亲却不表演奇特魔术秀?为什么只是被看见在喝酒,父亲就会想要把他关进地下室?

      不过,象山最纳闷的一点是,为什么父亲不杀死母亲?

      父亲只要一有空,就会对母亲拳打脚踢,还会揪住母亲的头发大声咒骂。想也知道肯定发生过什么让父亲如此愤怒的事情。既然如此,只要像杀死蜜蜂一样杀了母亲就可以解决问题,为什么父亲不这么做?难道父亲有什么把柄落在母亲手中?

      象山希望父亲可以变回从前。他希望父亲可以变回那个会从空无一物的钱包里掏出百圆硬币、让破裂的饭碗恢复原状,或是从画上独角仙的画纸上抓出独角仙的温柔父亲。

      于是,象山想出一个计策。他决定杀死母亲。

      一走出不死馆就会看见右手边有一片茂林,那里有一块警告牌写著「慎防摔落」。那是刚盖好别墅时,父亲立下的警告牌。在忽视警告牌的存在下,走进山毛榉林前进大约十五公尺后,可到达一处名为犬死崖的山崖。

      如其名,经常可看见野生动物摔落犬死崖。象山曾看过貉子、斑猫、野兔亲子摔死在山崖下。

      野生动物通常不会不慎摔落山崖。不过,犬死崖的上方地形陡峭,不容易站稳脚步,再加上带有长度的杂草长得茂密而影响视线,入夜后月光还会被山毛榉的枝叶遮挡住,所以即使是熟悉山林的野生动物,也会不小心滑了脚步。象山曾看过野兔摔落到二十公尺下撞上岩盘后,脑袋瓜就像鸡蛋一样碎裂开来,深红色血液四处飞溅。

      「森林里有怪东西。」象山以这样的理由带著母亲出门后,斜眼看著「慎防摔落」的警告牌走进山毛榉林。母亲再怎么迟钝,似乎也不至于像野兔那般愚蠢,所以没有不小心滑了脚步。不过,当到了崖边被象山踢了膝盖一脚后,母亲发出「咦?」的一声便笑著摔下去。看著四肢扭曲的尸体像在跳舞似地,象山不禁觉得好笑。

      只要碍事的母亲死了,肯定就能找回以前那个温柔的父亲。象山乐观地这么以为,没想到……

      「原谅爸爸。爸爸没有要折磨你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低头俯视著母亲的尸体时双眼红肿,嘴唇颤抖个不停。

      「爸爸把你关进地下室的举动太反应过度了。其实爸爸心里也明白不应该那么做的。」

      父亲用力撑著地面站起身子后,准备离开崖边。然而,自从不慎从气球上坠地后,父亲连在平坦的路面也无法笔直行走,当然不可能爬得上凹凸不平的斜坡。父亲一下子就滑了脚步,摔落崖下。象山伸长脖子往崖下一看,看见父亲和母亲看似开心地跳著探戈。

      象山搞不懂状况。当初应该怎么做才对?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在那之后,象山持续观察崖下的尸体约莫一个月。当尸体浮现尸斑、尸肉腐烂、乌鸦开始啄起尸肉来吃时,象山终于找到了答案。

      象山领悟出是自己太慢采取行动。

      东西一旦损坏,就算用尽一切办法也不可能恢复原有样貌。破裂的饭碗不会真的恢复原状,家庭也是一样。

      正因为如此,才必须抢先采取行动。为了守护重要的存在,只能在重要存在损坏之前,先补平裂缝。

      双亲之死,让象山学会了这么做。

      



      

      「刚刚说的小安是帮Pulpara的透明侦探配音的那个鲨田安保?」

      听到AKADAMA的新歌〈魔法菇菇〉被采用为鲨田安保主演的连续剧主题曲的消息后,彩夏反复说了好几次「好猛」,简直就像在绕口令一样。「真的好猛!」

      「但愿不要因为AKADAMA变得太有名,导致一堆怪人跑到家里来才好。」

      季季一边在芦荟盆栽里洒肥料,一边说道。季季应该是想起几年前她主演的连续剧大受好评时,曾经被跟踪狂追著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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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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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27: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会吧。而且,大家又不知道我的长相。」

      舞冬不以为意地嘀咕道。

      八月二十九日,周六。这天难得大家都没有行程,一早就过著悠闲的时光。

      「对了,舞冬,上周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象山一边拿著刀子斜切生菜三明治,一边用著若无其事的口吻问道。昨晚和泉说的话让象山一直挂在心上。

      「周六?」舞冬搔了搔手肘继续说:「没有啊。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有就好。」

      象山还在担心万一舞冬死缠烂打地追问原因时该怎么办,便听见彩夏从旁插嘴说:「姊姊,帮我拿遥控器。」

      「我不是跟妳说过好几遍了吗?我又不是妳的小帮手。」

      「好、好、好,是我不对。」彩夏伸长手拿起遥控器。「最高气温二十四度?夏天真的结束了啊?」彩夏一打开电视,立刻大大叹了口气。一周天气预报可看见满满一片灰色云朵。「不能想点什么办法让天气好转吗?」主持人蓑家闲也这么发著牢骚,害得气象主播一脸尴尬。

      这时,随著电视镜头拉远,熟悉的「哈啰!活力东北!」摄影棚布景里出现三位时事评论家并肩而坐。摄影棚的桌子显得比平时宽敞,原因应该出在少了一位时事评论家。身为自由新闻工作者的伊豆美崎,也就是和泉早希,此刻被塞在停在车库里的捷豹汽车后车厢里。

      象山环视客厅一遍,沉浸在小小的成就感之中。监视象山家的可疑人物已经消失。象山在妻子和女儿们未察觉之下,再次补平小小裂缝。

      当初象山费了一番工夫才查出和泉早希的地址。向芋洼警察探听,进而得知可在汽车检查登记所查出车主这部分还算顺利,但很快就碰了壁。象山上网搜寻查看车主的程序后,发现只有在遇到部分限定状况,譬如进行诉讼程序上有必要查看时,才能以个人名义查询。

      于是,象山想出一个伎俩。象山向友人借了车子,撞了一下妄想症病患里岛一年。

      两天后,象山设法让前来看诊的里岛在MRI检查同意书上签名,并复制文字到造假的委托书上。象山拿著委托书前往汽车检查登记所,表示为了进行诉讼而希望查看车主资讯,进而查出得利卡厢型车的车主。也就是说,象山自己制造出查看理由,顺利让登记所揭露监视女子的身分。

      「对了,明天我男朋友会来打招呼喔。」

      舞冬一边打开保健品的瓶盖,一边用著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彩夏喷出嘴里的气泡水,被呛得咳个不停。

      「该不会是──」

      「我没有怀孕啦!」

      舞冬露出苦笑说道。彩夏像在说梦话似地反复说著「好猛」。

      

      从上午十点开始,象山在神之精警署为了「鼹鼠男」事件接受三个小时的问话后,驾著捷豹往西边移动,来到妄鸣山的不死馆。

      象山的父亲和母亲落崖死亡已是三十六年前的事情。在那之后,不死馆没有转卖给任何人,被悄然弃置在山毛榉林中。

      两年前,象山因为某原因而必须有藏身处时,事隔三十四年来到不死馆。当时不死馆的屋顶瓦片剥落、红砖墙面爬满乌蔹莓的茎蔓,但幸好没有被可恶年轻人当成玩耍场地的迹象。象山换上新的发电机以及断路器后,不死馆便立即重获生机。

      象山把捷豹停在玄关门廊前,让引擎熄火。接著,他打开后车厢,扛出圆滚滚鼓起、以聚酯纤维制成的睡袋。睡袋立刻引来蚊蝇在四周飞来飞去。

      玄关门安装了指纹门锁。万一门锁的感应器无法顺利感应指纹时,也可以利用在数字键输入密码的方式来解锁,但象山没有实际输入密码过。象山掀开塑胶盖,把拇指压在感应器上。喀嚓。象山重新捧起睡袋,让身体靠在门上推开玄关门。芳香剂的强烈香甜气味传来。

      象山让睡袋滚落在玄关厅。拉著绳子打开睡袋后,和泉的受损发丝一根根飘落到睡袋外。睡袋之所以塞得圆滚滚的,是因为里面不仅装了用毛毯裹住的尸体,还用防腐剂塞满隙缝。象山总不能让臭味溢出后车厢,到时万一被家人发现,事情可会一发不可收拾。

      象山一掌拍死停在手臂上的蚊子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给生田医久彦。

      『你好,我是生田!』

      连阿兵哥也会忍不住塞起耳朵的响亮声音传来。

      「可不可以小声点?」象山一边叹气,一边在睡袋旁蹲下来,跟著揪住头发拉出和泉的头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医院被人家说身上有像尸体一样的臭味?我不是提醒过你完成『任务』后,先冲个澡再去医院上班?」

      『对不起、对不起。』

      微弱的声音与沙沙作响的噪音交叠在一起。

      「有新任务。三天内帮我处理掉不死馆的尸体。」

      『三天内吗?』生田的声音变得更加无力。『我在广崎参加学术研讨会要到周一才结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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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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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28:0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啊?」

      象山把蚊子的尸骸抹在大大的卧蚕上。混浊的眼珠子不知看著何方。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象山点击萤幕挂断了电话。

      和泉将会在几天内被分尸。到时尸肉会被切成细条状进到乌鸦和老鼠的肚子里,骨头会化为骨灰消失在妄鸣河之中。和泉早希将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不见。

      象山不会自己动手。就像奇特魔术天才的父亲从气球上掉下来一样,人势必会犯错,更何况处理尸体必须耗费庞大的工夫。为了排除风险,还是让别人来动手,自己转为监视者在旁边看最好。

      生田医久彦是神之精医科大学附设医院的妇产科医师。生田家族从曾祖父那一代开始,代代从事医师行业。如果把分家亲戚也算进去的话,生田共有多达二十二位亲人在神之精医科大的相关医院服务。生田自身出生时,母亲因为羊水栓塞而丧命,生田因此从小学即立志成为妇产科医师。如今生田在临床与研究双方面,皆累积不会使家族声誉蒙羞的成绩。

      虽然象山没有这方面的体验,但身为一个名门继承人似乎有著名门继承人才会有的苦恼。来自亲人的深厚期望,以及对于没能够回应亲人期望者的无情嘲笑,把生田逼到了绝路。

      ──医久彦真是个乖孩子。

      ──被那个没骨气的妈妈害得吃了那么多苦,还表现得这么好。

      ──还好不像你哥哥重考了三次,最后只当上药剂师。

      ──真希望你那个沉迷于女色的叔叔可以向你看齐。

      ──就只有医久彦真的是个乖孩子。

      只要犯下一次错误,自己也会转为被嘲笑的一方。正因为身为医师表现得太优秀,生田才更无法摆脱这般不安想法。

      生田当时想必是无法继续忍受一直必须当模范生的生活吧。过了三十岁后,生田开始沉沦于地下赌场。

      沉沦后,生田一眨眼就沉入谷底。不到半年的时间,生田已负债好几亿,生田在赌场认识一名外号「慈善」、本名叫刘图的中国人,并在「慈善」的唆使下,做起违法行为。最初生田只是窜改订单内容,将多采买的镇痛剂转手卖出,但「慈善」的要求很快即变本加厉。生田如果拒绝,就会被威胁将揭穿他一路来的违法行为,等到了一年后,生田已经落得甚至被强制要求贩卖婴儿的下场。

      「慈善」想出来的手法设想得十分周全。该手法就是伪装成施打可抑制流感或B型肝炎病毒活化的疫苗,让怀孕三十周左右的孕妇施打子宫收缩剂,进而导致孕妇早产。接著会佯装成为了进行紧急救命处理而隔离婴儿,把婴儿装进设有氧气供应装置的防音箱。对于孕妇,则是谎称没能够抢救成功,并设法让孕妇答应委托进行埋葬手续。最后防音箱就会被带出医院,交到「慈善」手上。

      五年前的春天,整理论文摘要直到深夜的象山准备离开医院时,与生田撞了个正著。当时生田拉著手拉行李箱,四处张望停车场的状况,全身冒著比染上疟疾的病患更加夸张的冷汗。

      象山逼问生田后,问出了事情原委。生田表示自己一路来已经贩卖七个婴儿给「慈善」。

      象山给了生田提议,告诉生田如何佯装成意外事件来杀害「慈善」的方法,最后生田照著提议做了。

      「多亏有了象山医生,我终于能够爬出地狱。」

      生田淌下泪水向象山表达谢意,但事实上,生田只是换了一个服从对象罢了。

      象山抓住和泉的下巴,试图拖出睡袋里的身躯。不知道什么硬物卡住,导致无法顺利拖出身躯。象山把手伸进睡袋里一阵摸索后,发现是胸罩卡住了。

      象山拉开收纳柜的抽屉,取出一把直刀后,再次把手伸进睡袋割开针织棉上衣,跟著解开胸罩。比想像中来得丰满的乳房暴露出来。象山压扁十圆硬币大小的乳头,硬是拖出上半身。

      「真是的。」

      象山擦拭汗水站起身子后,刀刃朝下地松开手中的直刀。象山本以为瞄准了乳房,结果直刀发出清脆声响刺进右眼。稠状玻璃体覆盖住卧蚕。经验证后,确定直刀的犀利度绝佳。

      象山打开收纳柜门,拿出King Bat牌烟盒。掀开盒盖,取出一根叼上后,象山掏出Zippo打火机点火。象山用力吸一口香甜的烟雾,让烟雾弥漫整个肺部。

      象山不是在抽烟。烟盒也好,卷烟纸也好,都是King Bat没错,但内容物其实是干燥大麻。

      大麻的主要成分大麻素具有强烈的精神活性作用,成瘾性却很低,导致罹患癌症或呼吸器官疾病的风险也很低。象山从学生时期就喜欢抽利用卷烟纸卷起干燥大麻,再加入香草来混淆香味的「草棒」。妇产科的生田乖乖服从于象山后,象山便将从采买大麻到利用卷烟纸重新卷过的一连串动作都交给生田处理。

      呼~象山吐出烟雾时,手机震动了一下。首页画面跳出一则通知。「〈ayakayaka〉的直播视讯开始了!」

      象山点开直播APP「Snatch」后,看见一名男子如木乃伊般全身缠上绷带在夜里的公园到处跑来跑去。那装扮是Paripari什么的游戏里会出现的角色「透明侦探」。公园的厕所门打开后,出现一名头上绑著手电筒的男子架著猎枪。『啊!』挂著耳麦出现在手机画面左下角的彩夏叫了一声。『要死了。』

      象山走出屋外,去到捷豹的副驾驶座拿了平板电脑返回不死馆。象山穿过约五公尺的短短走廊,从本馆来到别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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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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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28:25 | 显示全部楼层
      别馆有一座小型表演厅,将表演厅正中央的一块地砖往旁边挪开后,脚边出现一个勉强可让一个人钻进去的洞穴。象山探头往地下一看,看见一个人躺在十五公尺下方的小床上。

      象山启动埋入墙壁里的发动机电源,打开电梯门。跟著,走进梯厢往下压动手把,准备下到地下室。

      这间地下室本是一间隐藏房间。盖房子当时的设计是将电梯门藏在壁炉架后方,一定要把暖炉往旁边挪动,才进得去梯厢。父亲以前的梦想之一,就是邀请孩子们来到这间地下室欣赏奇特魔术秀。

      然而,父亲没有如愿实现这个梦想。父亲从气球上坠落而身受重伤后,像为了封印记忆似的,将奇特魔术道具全搬进地下室。在那之后,父亲鲜少靠近这间地下室。即便如此,父亲还是曾经被逼得必须来到地下室两次。一次是为了把不讨喜的儿子关进地下室,另一次是在那几天后为了把儿子带出地下室。

      当!铃声响起后,电梯门打了开来。从地下室往上一看,刚才挪开地砖的位置变成了天窗。一道细细的光线从天窗照射进来,隐约照亮五公尺宽的四方形地下室。地下室砌上红砖的墙壁泛黑,地板腐朽,还可看见尘埃在空中飞舞。沙沙声响不时传来,象山猜想应该是蟑螂的脚步声。

      佩佩子躺在前方的床上,发出阵阵鼾声。

      象山打开带锁的置物柜,拿出药瓶以及针筒。将针头刺入药瓶的橡胶栓抽出药液后,象山走到床边把针头刺入佩佩子的手臂。催眠镇静剂「异戊巴比妥」流入佩佩子的静脉。这样就可以确保佩佩子几个小时内都不会醒来。

      把针筒丢进马口铁提桶后,象山让全身赤裸的佩佩子换成仰卧姿势,拿起压克力材质的浴室矮凳套住佩佩子的头部。象山让佩佩子双腿大开,在满是伤口的肛门涂抹润滑剂。

      佩佩子是男性,他的阴茎和阴囊已切除干净。象山其实很想让佩佩子接受性别确认手术,创造出阴道以及外阴部,无奈技术不够只好放弃。虽然没能进行手术,但象山命令生田每周替佩佩子剃一次腿毛,所以只要遮住脸部,外表看起来就跟女性没什么两样。

      象山把平板电脑放在套住头部的浴室矮凳上。点开直播APP「Snatch」播放「ayakayaka」的影片后,象山用双指放大影片左下方的彩夏脸部。

      「彩夏」有失体统地裸著身子躺在象山的眼前。

      象山脱下裤子,把阴茎插入「彩夏」的「阴道」。「彩夏」一脸害怕的神情注视著斜下方,象山随著加大摆动腰部的幅度,开始发出「啊!啊!」的喘叫声。象山的手在下垂的乳房来回滑动。『不行了。』象山舔起乳头。『啊~好爽。』象山凝视「彩夏」的眼眸,使力顶高阴茎。

      『啊!要死了──』

      就在象山任凭身体随著快感扭动时,「彩夏」的脸忽然滑落。

      平板电脑掉落到地板上,透明的浴室矮凳另一端出现满脸瘀青以及胡渣的丑陋面孔。佩佩子缩起双腿,朝向象山的腹部踹去。象山嘴里喷出呈现烂泥状的生菜三明治,跟著摔下床。

      『天啊~真的死了!』

      彩夏显得不甘心的声音传来。象山抬头一看,发现佩佩子甩著乳房冲进电梯。电梯门关上,梯厢往上移动。

      象山擦拭一下嘴巴,站起身子。为了预防这样的状况发生,象山早就从屋外封死不死馆的所有门窗。现在的问题在于玄关门。难得安装了指纹门锁,象山刚才到车上拿平板电脑回来时却忘了上锁。

      『刚刚那攻击真的是躲也躲不掉喔~』

      等著梯厢再降下来后,象山立刻搭上电梯。升上一楼后,穿过短短的走廊往本馆移动。

      象山在玄关厅看见了佩佩子的身影。佩佩子察觉到象山的动静而回过头看时,被睡袋绊倒,巨乳猛力撞上地板。佩佩子迅速翻过身子瞪著象山看,跟著拔出刺在和泉早希右眼上的刀子。润滑剂从「阴道」滴落下来。

      「别过来!」

      佩佩子的声音简直就跟肺衰竭的老人没两样。他朝向象山顶出刀子,往玄关方向倒退走。

      「这下子你跟季季都没戏唱了。」

      佩佩子干裂的嘴唇往上扬。就在佩佩子的手指触摸到门把的那一刻,玄关门发出「喀嚓」一声锁上了。

      「绝妙时机~」象山吹起了口哨。「如果一直没有上锁超过五分钟,就会自动上锁。」

      「可恶!」佩佩子踹了一下玄关门后,胡乱挥动刀子。象山顶出手肘攻击佩佩子的心窝,再趁著佩佩子把身体缩成一团时使出锁喉招数。接著,象山利用空著的左手抓住佩佩子的脸使力按压,才不管手指是戳进了眼睛还是鼻子。佩佩子反复说著:「对不惜。」象山把佩佩子推倒在地,拖著他回到别馆。

      佩佩子应该是施打过多异戊巴比妥,才会出现耐药性。象山心想下次必须命令生田准备氟硝西泮或地西泮前来才行。

      佩佩子曾是象山妻子季季的跟踪狂。别说是自家住处以及经纪公司,季季出外景拍摄连续剧、出席活动的现场,甚至女儿的学校,佩佩子无所不在,并且强烈要求季季对他展现爱意,同时接受他的爱意。佩佩子当时老是穿著皱巴巴的Polo衫,那Polo衫发出像当天吃了Peperoncino(注8)后放屁出来的臭味,所以经纪公司的相关人员叫他「佩佩男」。

      当时,季季事隔七年再拍连续剧,并在该连续剧《复数中的复数》里扮演诈骗高手而获得好评,因此受邀上东北地区当地节目的机会暴增。季季一直没有理会佩佩男持续了半年之久,直到得知佩佩男甚至在舞冬就读的高中出没,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地向丈夫坦承佩佩男这个可疑人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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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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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28: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守护家人,不论任何裂缝都不能置之不理。

      在那当下,象山早已杀害过四个曾经纠缠季季的男人。

      最初,象山是抱著如往常般杀死男人,再毁尸灭迹就好的想法。然而,就在开始跟踪佩佩男,望著佩佩男在打工的西餐厅翻炒义大利面的身影时,象山察觉到佩佩男可以有划时代性的用途。

      佩佩男的乳房特别大。每次一走路、一甩动平底锅,佩佩男的两块脂肪组织就会随之摆动。明明如此,佩佩男的身高却像小孩子般矮小,肌肤也显得光滑透亮,拥有著莫名讨男人喜欢的身躯。

      在那时期,服务于神之精医科大学附设医院、与象山同世代的男性多数面临离婚或分居的苦恼。每个人的原因都一样,都是因为女人。这些从小不愁吃穿,但青年时期的大半时间都耗费在学业上的有钱少爷们,大多有著扭曲再扭曲的性欲。当中有迷恋上来路不明的年轻女人而被家人要求断绝关系的外科医师,或是在复健中心对七十旬老妇一见钟情,让对方服下安眠药而差点闹上法院的麻醉科医师,也有趁女儿睡觉时拍摄局部部位的影片,结果影片外流到网路而被妻子提告的小儿科医师。

      每次耳闻这些医师的传言时,象山总会感到恐惧而全身颤栗。象山深爱家人,但还是会有性欲。搞不好哪天我也会犯下跟这些医师同样的错误;抱著这般担忧的象山告诉自己既然可能有这样的危险,就必须预先消灭风险。

      既然想防止外遇,就只能找其他方法来满足性欲。这般心态下,象山看上了佩佩男。

      象山是个异性恋者。就伦理面来说,与佩佩男产生性关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跟一个非性对象者做爱,不过就像抚摸小狗的行为一样。

      象山换上新的发电机让不死馆重获生机,再把地下室的奇特魔术道具搬到空房后,把佩佩男关进地下室里。象山最初打算玩个两、三次就处理掉佩佩男,但随著做爱次数增加,象山变得舍不得杀死佩佩男,就这样拖拖拉拉地让生田持续负责照料佩佩男。

      「──对不惜。请你原凉。」

      佩佩子倒在地下室的地板上,一边呕吐,一边痛苦呻吟。

      刚被关进地下室时,佩佩子就像恶犬一样气血旺盛。他不时会攻击象山,还会莫名其妙地大吼大叫,或是攀爬红砖墙试图从天窗逃跑出去。不过,这半年来佩佩子变得十分温顺,象山还以为他已经放弃抵抗,决定接受自己的命运。

      为了避免这次的事态让佩佩子食髓知味而反复做出愚蠢行动,有必要好好惩罚一番。象山拿起床上的枕头,拆下枕头套套住佩佩子的头。「噗呼!」呈现稻草人状态的佩佩子发出怪声音。泛黄的枕头套渐渐浸湿成黑色。

      象山从提桶捡起使用过的针筒,将针头刺入佩佩子的脸部某处。

      「啊!」

      佩佩子的身体抖动一下。象山拔出枕头套上的针,再刺进去。鲜血在布料上渗透开来。随著一次又一次的针扎,鲜血面积越扩越大。

      象山之所以会用枕头套盖住头部,是为了防止血液从颈部飞溅到下方。万一与「彩夏」做爱时,血液飞溅到胯部就糟了。

      象山低头俯视佩佩子,改变了想法。一路来,象山至少与佩佩子性交过一百次以上。虽然象山已经尽可能地谨慎使用,但再怎么耐用,终究还是到处冒出毛病。佩佩子的肌肤变得黯淡、乳房变形,「阴道」也会一下子就掉出粪便来。或许就像家里的空调一样,差不多该汰旧换新了。

      噗呼!噗呼!

      染成一片鲜红色的布料上下摆动。

      『今天就直播到这里好了,谢谢大家!』

      床铺下方传来「ayakayaka」的声音。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象山在只剩下十五分钟就要结束营业的时刻,冲进位于县道旁的购物中心「Butz」,在二楼的酒精饮料专卖店买了两手六罐装的台湾啤酒。

      象山准备下楼时,看见眼熟的臭脸面孔出现在楼梯平台上,不由得停下脚步。对方是神之精警署的芋洼。

      「──应该已经不在这附近了吧。」

      象山往楼梯下方一看,看见一个与舞冬年龄相仿的女生,一副闪避人们目光的模样捧著托特包。象山猜想可能是出现色狼或什么的,同时发现之前遇过的青春痘警察也在女生身旁。

      虽然这时照到面也不会有什么困扰,但象山不久前才侵犯他人,还让对方满脸是血,在这样的时间点与警察见面,难免还是会感到畏缩。象山在楼梯前折返回去,利用相反方向的楼梯走下一楼后,从后方出口走出购物中心,准备前往停车场。

      「有没有兴趣摸奶啊?」

      象山走在平时不会经过的后侧道路上时,一名拿著萤光色调招牌的男子搭讪道。招牌上写著「玛妮性感俱乐部」。住商混合大楼的狭窄楼梯上方,流泻出耳熟的亚特兰大嘻哈音乐──〈红豆面包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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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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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29:12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要说象山没有心动,那会是骗人的。毕竟与「彩夏」做爱做到一半时被迫中断,象山的胯部此刻还阵阵发痒。

      话虽如此,但象山也不能在这里纾解性欲。如果能这么做,象山又何必创造出佩佩子?象山把装了啤酒的袋子换到另一只手上后,沉默地准备从店家前方走过。就在这时──

      「哇~~~~」

      一名男子宛如弹跳的橡胶球般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男子的头部撞上柏油路,身体跟著转了一圈倒在象山的脚边。象山朝向男子的脸部一看,发现男子的牙缝大得惊人。一名没有眉毛的男子紧跟在后地走下楼梯。

      「把放在你屁股后面的东西拿出来!」

      无眉男没有等待回答,便从大牙缝男的屁股后方抽出钱包,翻开摆放钞票的位置。

      「根本没半毛钱嘛!」无眉男把钱包狠狠丢向大牙缝男,跟著揪住大牙缝男的胸口说:「快去给我领钱回来!」

      「真的很抱歉,其实我户头里也是空空的。」

      大牙缝男搔了搔头傻笑。大牙缝男一头活像是美发师剪到一半突然懒得再剪下去的发型。

      「打电话给你爸妈!」

      「呃……我是个孤儿。」

      或许是事到如今才察觉到事态严重,大牙缝男跪坐在地,额头和双手紧紧贴著柏油路面。

      「看是要找你的女人、朋友或同事都好,快给我打电话!」

      「我哪可能有女朋友?而且,我根本没有去上学,外送工读生的工作也被炒鱿鱼。我真的是无依无靠。」

      招牌男用他的奥尔登皮鞋鞋跟踩住大牙缝男的手背。「唔!」大牙缝男发出喘叫声。

      「你摸奶摸一摸,现在说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所以付不出钱来?开什么玩笑!给我去Butz随便偷老太婆的钱包回来!」

      「你几岁?」

      无眉男和招牌男同时看向象山。大牙缝男迟了一秒钟抬起头说:「我吗?」

      象山点头回应。

      「二十一岁。」

      「住哪里?」

      「名残市。」

      象山记得开车到名残市需要大约一小时的车程。

      「拿可以证明的证件给我看。」

      大牙缝男一副感到纳闷的模样歪著头,用渗出鲜血的手捡起钱包,从卡片夹里掏出学生证。阳川日向,生日一九九九年二月十日。地址栏写出名残市横手。从学生证看来,大牙缝男正就读名残美术专门学校的视觉设计系。

      「从现在开始算起,你乖乖听我的话两个小时。」

      「啊?」

      「你如果做得到,我就帮你付钱。」

      大牙缝男露出八字眉的表情,发愣地看著象山。不过,过了约莫十秒钟后,或许是下定了决心,大牙缝男一副讨好的模样搓著双手说:

      「叔叔,你真是个好人。」

      象山一分不少地付了二万二千圆后,无眉男一脸感到难以释怀的表情,双手插在口袋里上楼离去。招牌男挥挥手做出赶人的手势后,朝向路过的上班族搭讪。「有没有兴趣摸奶啊?」

      为了逃开店员的视线,大牙缝男走进狭窄的小巷子里。

      「请问要做什么?」大牙缝男一边拍去膝盖上的泥土,一边看向象山继续说:「我个子很高,可以帮忙换天花板的灯泡喔。还是要我当画画模特儿吗?」

      大牙缝男不仅长得丑,脑袋似乎也不太灵光。

      「我们要去那里。」

      象山指向写出「象头神概念酒店」的招牌说道。「喔。」大牙缝男脸上浮现僵硬笑容。

      

      二十二年前的春天。当时,象山还是实习医师,季季则是默默无名的剧团演员,两人参加联谊而结识。象山说什么也想与季季上床,于是决定在经常光顾的酒吧猛灌季季红酒,最后再把季季带到位于县道旁的酒店「象头神」。

      象山低估了季季的能耐,本以为在半夜十二点前就能够搞定一切,结果预测严重失准。季季不仅食量大得惊人,肝功能也好得不得了。不论喝下再多红酒,季季还是一直保持著没什么大不了的清醒模样。即便如此,象山还是不死心地持续灌酒,最后拿毛毛雨当借口说:「要是淋湿就不好了。」就这么硬是拉著季季进了酒店。象山拉著季季穿过俗气的拱门时,天空早已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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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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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29:32 | 显示全部楼层
      面对好不容易到手的果实,不用说也知道象山的情绪有多么高涨。然而,在柜台接过房间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原本显得眼皮沉重的季季不停眨著眼睛嘀咕:「怎么回事?」

      奶油色的装潢,搭配上医疗专用的铁床,铁床旁边还放了心电图机以及点滴架。天花板上特地安装了窗帘轨道。象山只觉得难以置信,没想到竟然被安排到一间病房风格的房间。

      季季当然知道象山未来将成为医师。象山不禁觉得自己的行为就跟教师光顾学园角色扮演的风情俱乐部没两样。季季肯定感到难以置信,觉得象山欲求不满过了头。

      季季进浴室冲澡时,象山抱著恨不得立刻逃开的心情,注视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如果要上床就快一点上床,如果不要,就早早离开这里;象山抱著这般沉闷的心情,不停转动手中的烟盒。

      几分钟后,季季从淋浴间走出来。季季紧紧系上米白色浴袍的腰带,并且牢牢阖上领口以防胸前走光。

      「不知道雨停了没?」

      季季在脸上浮现调皮的笑容,跟著不知为何递出了白色衣服。

      「你衣服淋湿了吧?我帮你拿换洗的衣服来了。」

      说著,季季在手中摊开的衣服竟是玩角色扮演游戏的白袍。

      象山意外极了。他没想到季季非但没有对他心灰意冷,似乎还愿意配合玩角色扮演游戏。

      象山迫不及待地上前准备将季季拥入怀中。然而──

      「恶~~~」

      季季体内的酒精似乎慢了几小时才总算发挥作用。季季蜷缩身体蹲在奶油色的地板上,吐出象山不曾见识过的大量呕吐物。

      

      ──当时那间房间不知道是几号房?

      在淋浴间洗去汗水后,象山拎著装了台湾啤酒的塑胶袋走出房间。象山看了一眼房间钥匙后,发现带著大牙缝男踏进的房间是205号房。

      隔壁房门标出203的数字。这是为了讨吉利才刻意跳过4号吗?酒店净是设计一些会遭报应的房间,却会在这种小细节上挂心吉不吉利,象山不禁觉得可笑。

      象山与大牙缝男使用过的205号房,是一间寺庙主殿风格的房间。与以前光顾时一样,房间里的装饰依旧相当细腻。坐镇在六角底座上的药师如来面前,特地摆设著香炉以及摇铃。虽然墙上的火灯窗采用贴纸设计这点让人感到扫兴,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里是情趣宾馆,总不能在房间里设计大大一扇窗。

      与大牙缝男做爱意外地舒服。完事后,象山额外给了大牙缝男一万圆。「你简直就像佛祖一样慈悲。」大牙缝男一边朝向象山膜拜,一边吸吮阴茎。「欢迎随时与我联络。」在笔记夹写下电子信箱后,大牙缝男欢欣雀跃地离开房间。

      把大牙缝男改造成下一个「彩夏」或许是个不错的点子。虽然那丑陋的一口乱牙令人作恶,但与「彩夏」合为一体时会盖住脸部,所以不成问题。只要切除阴茎,然后在胸部塞进矽胶,应该可以让大牙缝男变身成不错的女人。大牙缝男说过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作为软禁对象也十分恰当。

      思考到这里,象山脸上不由得浮现笑容。就在象山面带笑容在梯厅按下按钮时──

      「象山先生?」

      耳熟的声音传来。

      「感谢您平时的关照。您叫了应召服务啊?好羡慕喔!」

      对方一边摆动银饰发出铿锵声响,一边从走廊上走来。象山认出他是毒贩伊甸。

      伊甸应该差不多三十岁出头吧。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大,有著活泼少年般的长相。明明如此,他却是一身像是把会出现在二十年前的男士时尚杂志里的幸运物,全穿戴在身上的花俏打扮,活像个参加了什么仪式却在中途离开的咒术师。

      「请放心,我不会跟您太太打小报告的。」

      伊甸一边发出咯咯笑声,一边挥动右手。象山看见伊甸的手指正中央,差不多落在中节骨的部位上,刺著让人忍不住为他感到可悲的E、D、E、N刺青。

      「你跑到这种地方交易啊?」

      伊甸发出铿锵声响点点头。

      「那些专业的人不会来这里。他们很爱面子,不会利用这种丢脸的宾馆交易。」

      伊甸没有加入黑帮或犯罪集团,而是透过自有的门路从海外采买大麻、迷幻药物以及精神药物等毒品来贩卖。

      虽然伊甸的名字和外表都让人觉得不予置评,但他其实直到十三岁都还是个表现活跃的童星。伊甸曾在富士山电视台的连续剧《伊甸的朝阳》里,以精湛的演技扮演孤儿的少年角色,该连续剧创下超过30%的高收视率。他在片尾曲〈寻找乐园〉里展现令大人汗颜的歌唱力也大大掀起话题。然而,播出最后一集的十天后,伊甸以来宾身分参加谈话节目的录影录到一半时,突然嘀咕一句「我不舒服」而离开摄影棚。后来,伊甸就这么退出了演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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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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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2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想必是极度难以接受自己的过去吧。伊甸宛如试图改变世人熟知的外貌似的,哪里找得到肌肤就在那里刺青,也会钻洞挂上金属。据说他之所以会开始贩毒,也是为了有效率地赚取刺青费用。

      「你刺了新图样啊?」

      伊甸的衬衫解开到第三颗钮扣,露出一条象山不曾看过的蛇。象山开始向伊甸购买大麻到现在已将近十年,但最近都是交给生田采买,所以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与伊甸碰过面。

      「是啊,这是蟒蛇。」伊甸用刺上「E」的手指拉开衬衫胸口。「据说蛇是重生和繁荣的象征。因为牠们会反复蜕皮,然后变大。」

      「不过是个图样而已,你会不会太慎重其事了?」

      「毕竟这个图样会一直陪著我到死啊。总不能像对待情人那样,觉得腻了就丢掉。刺在皮肤上的图样一定都有它的重大意义。」

      伊甸表情严肃地这么说之后──

      「对了!我进了很厉害的东西。」

      ──像在掩饰难为情似地放大嗓门说道。

      「这东西叫Schisma,您听过吗?」

      确认过走廊上没有其他人之后,伊甸打开贴身背包,用「E」和「D」手指拿出一只装著10mg安瓶的塑胶盒。

      Schisma。象山不曾听过这个药名,心想可能是暗语。安瓶的贴标上印著小小的韩文字。

      「这个药很奇妙,不是用了它就一定会出现药效。产生药效的机率刚好落在50%。十人当中五人打了这个药也不会出现任何症状。」

      象山忍不住露出苦笑。动物并非靠程式编辑而成,药剂根本不可能以刚好50%的机率产生作用。

      「相对地,一旦出现药效,那药效可是大得惊人。我听说有个男人打了Schisma几小时后,自己敲破脑袋瓜,挖出脑浆死了。听说是因为太快乐了,所以觉得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伊甸的「E」手指指向了眉间。

      「你去哪里采买到这种怪药?」

      「这是商业机密。」

      「我看你是受骗买了假货吧。」

      象山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您也这么觉得啊?」

      伊甸垂著肩膀,吐了一下分割过的舌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有药效。我总不能亲自尝试药效,对吧?要是有谁觉得自己死了也没关系,愿意尝试看看就太好了。」

      象山脑海里忽然浮现千疮百孔的佩佩子身影。如果让大牙缝男当第二任「彩夏」,佩佩子那个跟踪狂就派不上用场了。杀死佩佩子之前,或许先用来做个临床实验也不错。

      「那东西多少钱?」

      伊甸瞪大了眼睛。

      「算您一万圆就好。」

      「给我两瓶。」

      伊甸拍手发出了欢呼声。

      如果产生作用的机率真的是50%,施打两瓶时可能出现药效的机率就会是1/2+(1/2)2,也就是75%。反正只是玩玩游戏,有这样的机率已经足够了。

      「感谢惠顾。」

      象山掏出万圆钞票换了两瓶安瓶时,202号房的房门打开一道细缝。一名身穿GUCCI大衣的女子让视线停留在伊甸身上后,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模样发出叹息声。

      「啊!到时候不能因为没有挖脑浆就来找我客诉喔!」

      伊甸急忙拉上贴身背包的拉链后,朝向交易对象正在等待的房间奔去。

      



      

      象山家的早晨总是好不忙碌。

      不过,八月三十日这天的忙碌程度,远远超乎平时。

      中午十二点五十分。象山比平常更仔细地刮完胡子后,拉正牛津衬衫的衣领去到客厅时,发现使用白葡萄酒蒸煮的黑毛和牛菲力牛排的芳醇香气充斥著整间客厅。

      「彩夏,把电视关掉。爸爸,你去把玄关的全家福照片收起来,不然很丢脸。妈妈,记得不要说一些演艺圈的辛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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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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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2 10:30:17 | 显示全部楼层
      舞冬有别于平常,戴上了显得成熟的珠炼项链,她一边咕噜咕噜地让嘴里的漱口水起泡,一边把「超级享瘦」和「劲凉快感」的容器塞到餐具柜最深处。

      「妳自己还不是把人家当成了小帮手!」彩夏一边抱怨,一边准备关上电视时,逮到报仇机会而捉弄姊姊说:「对了,姊姊,这上面说处女座的人今天如果硬要往前迈进,有可能会后悔喔!」象山随之看向电视后,发现摩羯座排在第八名,幸运物是「新鞋子」。

      「妳就乖乖只听算命师的话听到死好了。」

      舞冬一把抢走妹妹手上的遥控器关上电视,跟著丢进抽屉里。就在季季来到餐桌旁把蜜胡萝卜放在牛排旁当点缀时,舞冬的手机发出震动声。

      「小春说他到车站了。我去接他。」

      舞冬的喉咙发出吞咽声后,慌慌张张地往玄关走去。

      「到家时按一下门铃喔!」

      季季一边把手伸进衬衫底下扣起束腰,一边大声喊道。喀嚓!砰!象山拿出冰镇过的台湾啤酒放上餐桌。彩夏在镜子前面剥著晒伤后的脱皮。

      「妳今天不用打工吗?」

      「当然要请假。这个时候哪可能还去帮醉鬼服务。」

      彩夏做出不像她一贯作风的发言,腰线凹凸有致的季季显得痛苦地笑著。

      象山想起舞冬吩咐他收起全家福照片,于是往玄关走去。相框里的照片是去年一家四口去到纽约旅行时,在史泰登岛拍摄的照片。

      象山与季季结婚二十年了。象山这二十年来所爱的家庭就要变化为新的型态。象山打造了美满至极的家庭,并且一路守护到这一天。

      象山带著骄傲的心情拿起相框,朝向壁挂架上方的收纳柜伸长手。收纳柜一打开,象山上个月购买的Ferragamo鞋子随之掉下来。象山顿时松手放开相框,用双手抓住鞋底。相框掉落到地板上,打翻了芳香瓶。象山急忙扶起芳香瓶时,膝盖撞上芦荟盆栽,盆栽随之翻倒。随著豪迈的撞击声响起,腐叶土散开来。

      看著仿佛醉汉大闹过一场的玄关景象,象山不禁露出苦笑。他扶起盆栽,把相框和鞋子收进收纳柜里心想:「还说什么幸运物是新鞋子,简直是一派胡言。」

      象山拿沾湿的手帕把土壤和芳香精油混在一起的稠状物擦干净时,对讲机的门铃声正好响起。玄关门的毛玻璃另一端出现深灰色的西装身影。时刻正好是下午一点钟,分秒不差。

      象山把手帕塞进屁股后面的口袋时,季季和彩夏匆匆忙忙地来到玄关。两人神情紧张地排排站在地板边框的垫子上。

      「怎么觉得有土味?」

      象山没有理会彩夏的犀利发言,打开了玄关门。

      「午安。」

      身穿西装的男子深深行了一个礼。

      「敝、敝姓加贺美,很高兴认识各位。」

      男子过度放大声量说道,跟著缓缓抬起头。

      象山恐怕到死都不会忘记这一刻吧。

      「──咦?」

      男子让视线停留在象山身上,嘴巴张得开开的,任凭牙缝过大的牙齿暴露在外。

      「你不是昨天给我一万圆的叔叔吗?」

      男子像机关枪一样迅速说出口后,发出「啊!」的一声僵住表情。

      「……怎么回事?」

      舞冬让视线在父亲与男朋友之间来回游走。

      象山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

      为了避免现在这种状况发生,象山带男子开房间前特地确认过学生证。眼前的男子叫阳川日向,他应该是就读名残美术专门学校的视觉设计系、目前住在名残市的二十一岁学生才对。

      「啊!那该不会是昨天看到的台湾啤酒吧?」

      男子让身体滑上玄关,探出头看向客厅。

      「我有打工当外送员,所以很会认包装什么的。那Butz的袋子是昨天放在象头神房间入口处的袋子,对吧?」

      象山顿时脸色一片铁青。

      难道男子没打算掩饰事实?还是单纯是个少根筋的笨蛋?

      「……象头神是那家有房间装潢得像医院一样的酒店吗?」

      季季也记得象头神这个字眼。虽然象山和季季两人去到象头神已是二十二年前的事情,但想要忘记那间房间恐怕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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