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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5 13: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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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清怒火中烧,手中步枪连续发射,将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民团打翻。直到他枪里一发子弹都没有,才停了下来。
剩余的民团已不足三百人,但却个个杀红了眼,他们给枪上插了刺刀,将杨长清团团围在土堆之上。蔡老幺的民团确实战斗力强悍,要是换着普通的队伍,战损三分之二后队伍早就崩溃了。
蔡老幺和斯坦因此刻才出现在杨长清的视野内,杨长清苦笑了一下,扔掉了手中没有子弹的步枪。
蔡老幺和斯坦因走到土堆下,望着土堆上的杨长清,“素闻‘沙里飞’都是英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八个人把我的八百民团打得还剩下两百人——”蔡老幺心里心痛至极,这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啊。
他没有发怒,他在思考用什么方法将面前的家伙折磨致死。
斯坦因却有些迫不及待,他听李员外说了,小四已经被杨长清带走了,连忙说道:“先生,你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赢的了对手的尊敬,现在请将那个放羊的小孩交出来,我保证不伤害你——”
杨长清蔑视的看了斯坦因一眼,“你就是那个搬空了千佛洞的斯坦因?”
斯坦因点了点头,“先生,其实我这也是为了保护文物,在贵国,你们只知道破坏它,却不知道它的价值,况且贵国现在一直处于战乱,”他停顿了一下,“我想作为人类社会的一员,我有义务将这些历史遗产保护在更安全的地方。现在让我们像绅士一样谈论一下那个放羊小孩的处境——”
“你放屁——难道放在你们那里就一定安全,难道你们有一天还会把这些东西还给中国;“杨长清须发皆直,怒视斯坦因,“我们退一步说,就算你真是为了保护人类遗产这样做,那么你们巧取豪夺,不惜滥杀无辜,让这些原本度化人的佛经、佛像沾上了鲜血,你保护的到底是什么?我们再退一步来说,.且不管是怎么得到的,你们锯掉佛头,炸毁佛像,粘走壁画,不过是取走了十分之一却毁坏了十分之九,请问这难道就是你们大英帝国的保护方式?“杨长清怡然不惧,洋洋洒洒的将心中的愤怒全发泄了出来。
斯坦因被杨长清驳斥的不能言语,只好说道:“先生,你说的语言我有些不太明白,现在我们还是探讨一下您的个人安危,以及那个放羊小孩的事情吧——”
杨长清冷冷的撇了斯坦因一眼,“你放心——总有一天,中国人会把你们夺走的东西全夺回来的——”
“不过……”杨长清没有再说了。
斯坦因追问道:“不过怎么了?”
“哈哈——哈哈——”杨长清仰天大笑,“不过你是看不见那一天了,锯了那么多佛像,天上的佛爷是不会放过你的——”说着他又看了斯坦因一眼,“即使佛爷能放过你,我也放不过你——”
说完他纵身一跃,向斯坦因扑去。一旁的蔡老幺对杨长清有所忌惮,一直提防着他,见他向斯坦因扑去,喊了声:“小心——”将身旁的斯坦因推了一把。这一把可真是救了斯坦因的命。
杨长清从台上扑下一拳直捣斯坦因胸口,这一拳要是真捣上去,斯坦因的胸骨那绝对是和被铁锤砸过一样,可惜让蔡老幺这么一推,让过胸口,杨长清的那一拳只砸在肋骨上。
即使这样,斯坦因也受不了这一拳,连退两步,躺倒在地上。蔡老幺身后那些民团一拥而上,将刺刀顶在了杨长清的脖子上。
蔡老幺连忙跑去看斯坦因,这可是大金主,他还指望着十万银元呢,死了五百多号人,要是再没人买单,他就亏大了。好在那一拳也就砸断了斯坦因的几根肋骨,人虽然昏迷不醒却还不致命,但没有半年也休想下地走路。
蔡老幺忙招呼远处的李员外,把斯坦因抬回庄上修养。斯坦因被抬走后,蔡老幺又转向了杨长清。他命人挑断杨长清的手筋脚筋,砸断两根大腿骨,又将杨长清手脚掰开,用大钉将四肢钉在了隔壁滩上。
杨长清硬气,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反而大骂不止,惹得蔡老幺大怒,命人割去杨长清的舌头,又用泡了水的牛皮筋勒紧他的全身。
烈日下,牛皮筋被迅速烤干,本来就勒得很紧的牛皮筋收缩后变得更紧,一直到把杨长清的皮肉勒开,有的地方都见到了白色的骨头茬。戈壁上四方虫蚁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从石头、土块的缝隙里钻了出来,爬满了全身。
终于,太阳落山时,杨长清一命归西。已经清醒的斯坦因让李员外派人抬着他赶到废墟上时,已经晚了。
没了放羊童的踪迹,斯坦因只好愤愤的转身回去,一路上在肚子里将蔡老幺骂了个半死,但此刻他还不敢过分得罪蔡老幺只好作罢。
再说老刀客带着两个孩子躲进了地窖,没一会功夫就听见外面的人马随着不断响起的枪炮声远去,连忙带着两个孩子出了庄子,躲在了起伏的沙丘下。一直到夜晚降临,瓦石峡古城再没有一点声音,他们才小心翼翼的潜了过来。
他们发现了依然被钉在戈壁滩上的杨长清,两个孩子的眼泪还没下来,就让老刀客捂住了嘴,见杨长清已死,“沙里飞”覆灭,老刀客带着他们连夜离开。
路上走了两天,他们在一处戈壁上看见许多尸体,足有二十多具,他们近前观看,尸体被野狼都啃坏了,加上天气炎热,早就分布清人的模样,但小龙子却认出了其中一个死者身上穿着的正是“沙里飞”老二刘尚德的装束。
好半天小龙子又发现了这些死尸里有许多都还见过,身上都有熟悉的东西,什么服饰啊,装饰啊,奇怪的武器啊,都是金格的亲信,去过千佛洞拜见过龙行湘,只是却没有金格的踪迹,不知是没有发现,还是没他们在一起。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三人继续往东,绕过吐鲁番,经哈密准备出新疆。四处村镇都贴着捉拿金格的告示,这里以前就是金格的活动范围, 一打听才知道他在这和青海马家狠狠的干了一仗,损失惨重,不知所踪。
刚出星星峡,老刀客就不行了,年老体衰走的路太多,挣扎了没几天死在了路边野店里。小龙子和小四埋了老刀客继续往东走,杨长清给他的信上的地址是陕西某处。
一路讨饭走到了陕西,收信的人是个老者也姓龙,是龙行湘的本家兄弟,原来这信是龙行湘在杨长清第一次下山时写的, 他让杨长清带在身边,万一有难可以逃往陕西。信上也没多说,只说有徒弟来投奔他,甚至连几人都没写,这龙行湘可谓是老谋深算啊。
这个老者也是当年随左宗棠进陕剿捻的将军,受了龙行湘不少恩惠,后来进了武卫右军,他对这两个徒弟的自然有心照顾,既然小龙子本名龙本颜,小四没有名字,干脆就起名叫龙正颜。
老者问两人以后想要干什么,两人在路上早就商量好了,一齐说要当兵打仗。老者哈哈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二人留在家中,没事学文习武。
一年后,老者写信将二人交给他以前从满清武卫右军里带出来的老部下,时任第十六混成旅旅长的冯玉祥。五年前冯玉祥起兵反清被抓,这老者救过他的命,所以一直在找个报恩的机会,就将两人收在身边。
自此以后两人跟着冯玉祥转战南北,再没有提过大漠里发生的事情。期间两人曾潜回吐鲁番一次,本想杀掉蔡老幺给杨文清和“沙里飞”的众好汉报仇,谁知找到当年参与过瓦石峡的老民团才知道,他们逃走的那天夜里,蔡老幺和李员外让人在庄子里割去了脑袋,斯坦因因为受伤,照顾的人太多,反而躲过一劫,能动以后,斯坦因指挥民团退回了吐鲁番。
二人分析了半天觉得像是金格所为,只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金格残余的人马死在沙漠里,已经无法知道了。只好作罢,回到了冯玉祥军中。一九三三年冯玉祥和方振武、吉鸿昌等人组织察哈尔抗日联军失败后,隐居泰山。两人也心灰意懒无意军职,干脆辞别冯玉祥带着家眷下了南洋。
这两人十几年来军旅生涯,行军打仗都是好手,但是做起生意来却没头没脑,几次险些败干净家当,后来只能开起两个小店互相帮衬,勉强度日。
龙正颜也就是当年的小四,结婚后有一个儿子,叫龙天栋,龙本颜也就是当年的小龙子,却子嗣众多,共生了五个儿子,有出息的就两个,大儿子叫龙天格,最小的儿子叫龙天柱。
故事到这就讲完了,我们也搞明白了,龙大少说的是他家祖上的故事。这些故事有的可能是他祖上口述的,有的是龙大少这些年来自己搜寻线索找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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