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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5 17: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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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正面交锋（下）
我刚绕过他两步，就见脚前横伸过来一条腿，一条脚上穿着绣花抓地靴的腿，卑鄙的守墓人，早料到你会来这一腿给老子下绊脚。虽然我抱着雯雯，但还是向是跃起了中够的高度，躲开了守墓人绊过来的一脚。守墓人却没料到我能躲开，并且躲得干净利落，轻盈潇洒。这不仅出乎他意料，更让他有些恼羞成怒。我听见他在身后怒哼一声，心知不妙，原本应该朝侧方跃出，躲避他背后袭击，但看到门洞就在眼前，门洞下升上来和墙壁已经过了头顶，就顾不得身后了，咬咬牙，使劲朝前跳了过去，朝雯雯说道貌岸然：“我把你抛过去，你看准墙头，扒贪玩别松手。”
话音儿没落，屁股上便重重地挨了一脚，身体朝前扑出，借着扑出的力道，我把怀中的雯雯使劲朝门洞抛了过去，自己滚在地，打了几个滚撞在了刚刚升上来和墙壁上。手里羊蹄子也当的一声撞到墙壁上，竟然激起了几颗火星。
拄着羊蹄子翻身起来，我看见守墓人往后退了，和步，瞧他意思，像是需要一段助跑的距离，然后才能跑过来跃起，踢中爬在墙上的雯雯。
我盯着他说道：“你敢跑过来，我就杀了你个狗日的。”这句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声音冰凉冰凉硬邦邦的，像上远古冰川上的冰棱锥。我想他如果跑过来，也许我真的会将之射死。
幸好他没敢过来，他看着我站在雯雯身上，伸出一只手把雯雯的脚放在我肩膀上然后看着雯雯翻上墙头，伸下手臂冲我喊“快上来，快上来。”
我听到雯雯跌落在墙外的声音，然后是胡三他们跑上来喊叫的的声音，然后是上升的墙壁顶死的声音，然后是自己和呼吸声，心跳声，最后，能听到守墓人的呼吸声。
门外传来咣咣的砸门声，声音持续不断。那一定是王昌，只有他才会这样不停地砸门。他希望能将铜门砸开，他的一片好意，但是他却忘记了我身处的地方四周皆是铜墙，如同身在一个巨大的铜钟里面，砸门声钻进来，在这个空间里嗡嗡巨响，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在随着耳膜一起跳动，脑子被巨大声响震得昏昏沉沉的，心里却火燎似的抓狂。
这里也许真的是个钟，巨大的丧钟。外面的伙伴不像在救我出去，更像是在为我鸣起丧钟。
但我却发现，对面的守墓人显得更为惧怕这嗡嗡回荡的巨响，每一声都能令他原来毫无表情的白脸，淌出一波令人怜悯的惊恐，如果他的胳膊能听使唤，一定会紧紧地捂住双耳，可惜此时他的胳膊像挂在身体两侧的两条腊肠，他的胳膊一定是刚才被福六他们击伤的。但是我的胳膊却是正常，能在紧紧捂住耳朵的同时，还能把羊蹄夹在腋下。
我忽然觉得守墓人很可怜，他的眼神里不仅有恐慌，还有躲避，他的眼光努力地躲避着我，不想看到我用双手捂住耳朵的样子，这种眼光我以前见过，那是在县城里，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下岗后一直在伸请低保，一直没批下来，这让他认为申请低保比申请申请奥运会还困难，当他最后一次被拒绝，决不再申请时，看到那些开着崭新小汽车来领取低保金的人，那时的目光就是这样的。
砸门声终于停了下来，守墓人脸上的痛苦表情也随之散去，死鱼眼一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一边往视着他的举动，一边用眼角的佘光查看地面，看他刚才抬脚使劲跺下去的地方。地面看不出丝毫异常， 我抬脚使劲跺了几下，周围没有任何反应。
“别费力了，这是断龙石的鼻祖，你找不到开启它的机关，因为开启它机会根本，就不在这里面。”守墓人说道。
“你胳膊抬不起来，我随时都可以置你死地。”本来我想说，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但是话到嘴边却改了口，换了个听上去含蓄一点的词，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雯雯的影响。
“绝不会杀我的。”
“若是不杀你，你就能开门让我出去？”
“我没法开启它，我说过开启它的机关在外面。”
“那你凭什么说我不会不杀你？”
“不杀我，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在这里陪着你；杀了我，你就会陪着一具尸体。”
我无语，因为他说的有道理。沉默片刻后，我又说：“你一定能把它开启！你开门，放我出去，我们保证不拿这墓中的任何东西，并且立刻从这里消失，有主之年每逢清明都来这里烧纸。”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是决计不会放你出去的。”
“逢年过节，或者每月的初一十五，我们都会给你送来新鲜水果、禽肉禽蛋，换换的衣服被褥。”
“接下不呢？你是不是该送我笔记本，大片影碟，全自动按摩椅，防风湿护膝之类的东西？”
“你喜欢什么东西，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我们一定给你送来。”我想都没想，随口答道，可是话一说出口，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奶奶的，不是说好了活捉守墓人，逼他交出墓内埋藏的宝物吗，现在守墓人就在我眼前，胳膊都快残废了，我手里还拎着能发射60颗弹丸的羊蹄子对着他，怎么自己倒先下来了？
于是我又补充道：“咱们河水不犯井水，和平解决的方式，如果你执意顽抗，以卵击石，
那肯定会丧生于羊蹄子下。而我，会悠闲地盘腿坐下，抽着烟，等着我的伙伴凿开个洞接我出去。要知道我伙伴里有一个是搞隧道工程的，再厚的山都能钻出个洞，何况这堵薄薄的墙。”
说罢，我便掏出烟来，点燃一支，使劲抽了两口，慢腾腾把烟朝他吐去。
他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渐渐淡去的烟雾，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吱声，我又说道：“你这样不吭不哈的更不是办法，我外面的伙伴迟早会进来，你也迟早会成为我们的俘虏。”
我不是在提醒他会成为我偿的俘虏，而是在试图把他对我的敌对态度消解一些，因为说这句话之前，我已经迅速地考虑了一番，面前的守墓人不像是愚笨之人，这样耗下去他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想他应该能自己作出推断。所以我把他能想出来的结果主动地告诉他，会让他消除一点儿对我的戒备之心。这就像大家去买电脑的时候，商家主动告诉你，买电脑赠品不合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如讲个实实在在的价钱划算，你听听这话有无道理？会不会觉得商家是在为你打算？当然，我并不懂什么谈判技巧，只是在中关村闲逛时偶然听到商家这么说，觉得这话里埋伏的杀伤力不是一般利害，所以印象比较深刻，现在照葫芦瓢搬出来。
眼前的守墓人像是识破了我的小伎俩，嘿嘿地冷笑两声：“俘虏？谁是谁的俘虏还说不定呢。你忙活了一晚上，在这下面转来转去地最后被我困在了这里，虽然你手里握着武器，但那也不能证明我是你的俘虏。”
这下该轮到我沉默了，确实如此，虽然我手里的羊蹄子可以随时射出弹丸，手里的手电可以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但这又能如何呢，不是照样出不去吗。
“这里上上下下都是厚厚的铜墙，别指望你的伙伴能用蛤蟆衣前的两只爪子挖出个洞来，也别指望你的同伴能找到开启铜门的机关。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你的伙伴赶紧返回地面，去买乙炔气、氧气、割枪，用这些东西倒是可以把墙壁烧出个洞，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做到。”
“那咱们就坐下来等三个小时，反正闲着了是闲着。”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又不肯在嘴上落下风，只好随口这样答道。
“好吧，我听你的，咱们就坐下来等上几个小时。”说完，守墓人往下一蹲，想要坐下去，可他的胳膊偏偏又不能动弹，自然会影响到身体的协调，别别扭扭地坐不下去。他抬头冲我说：“我的胳膊被你的同伴打伤了不能动弹，你能过来搭把手，扶我一下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少来这套。”
“唉！现在的盗墓人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那我只能试试自己坐下去，也不知道这被打断的胳膊该往那儿搁。。。。。”守墓人的口气就像火车站旁边职业乞讨的壮汉，扭着脖子打量着自己的断胳膊，又叹了口气，勉强坐了下去，屁股快挨上地面时，身子还是失去了平衡。朝一侧栽倒了下去。
这看起来很滑稽，刚才还生龙活虎拳打脚踢的守墓人，怎么席地而坐这么简单的动作
还能摔倒，虽然胳膊不能动弹，但还不至于连坐都不能坐稳了。这家伙一定是故意装出来的，想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把我引过去，然后忽然踹我一脚，我想我识破了他的用意，所以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守墓人摔倒后，竟然像皮球一样朝侧后方连着打好几个滚，并且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越滚越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躲到白色棺椁后面。
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是在骂这个狡诈的守墓人，还是骂自己的疏忽大意，但是又不敢快步跑过去，这个家伙说不定正等在棺椁后面，踮着脚准备偷袭我，所以只能横着移动到墙壁附近，贴着墙壁缓缓朝前走，始终与棺椁保持着一截距离。
棺椁后面传来了跺脚的声音，同刚才守墓人开启机关时跺脚的声音一样，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启机关时跺脚的声音一样，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启其他人的机关，但是可以肯定决不会是要开门把我给放出去。
没等我朝前走几步，就听到轰的一声，棺椁后面的墙壁上露出个门洞。和进来时的门一般大小高低。然后看到守墓人的背影一闪，跃了进去。
我想都没想，拨脚追到门洞口，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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