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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4 15:5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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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章 双头蛇
我不禁有些泄气,走了回来看孙威怎么拿一5.8厘米的瑞士迷你军刀剥蛇皮。
餐馆杀蛇,一般是先把活蛇敲晕,或者直接剪去头,控净蛇血后,从蛇颈处用力撕下整张蛇皮,剥出来的蛇白中透粉,十分干净好看,而金环蛇、赤炼蛇自尾向头剥离蛇皮比较容易。还有一种杀蛇方法是从蛇颈部用剪刀通到肛门,从肛门以上约两厘米的部位剪掉蛇尾,然后从上而下直接撕下蛇皮即可。
以上方法皆不使适用我们这条蛇,它太大了,一身鳞甲坚硬异常,要想弄掉它的头往下撕皮,估计得预备特大号铡刀,要有《电锯杀人狂》里那种电锯就更好了。
孙威并没有在蛇头上打主意,他右手握刀顺着蛇腹部的豁口划下,边划边撕蛇皮,虽然蛇皮坚硬,但瑞士军刀倒也锋利,并非我想象中的困难。
“老俞,别站那扒眼儿,帮把手,奇怪,蛇死了不挺尸吗?这家伙怎么还盘着?”
可不,巨蛇死了之后,上半截耷拉在地上,下半截还是盘成大饼状,令人纳闷的是,即使刚才我在它肚子里挖门盗洞的起劲折腾,它疼得翻来滚去,竟然都没有离开原地!
我顿时来了精神,上去抓住蛇头就往后拽。巨蛇体形实在太大,死沉死沉的,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点一点把它拽直了,终于传来“哗啦!”一阵异响。游牧之神手打。
“老俞,快来看!”孙威嚷。
我急忙过去查看,巨蛇的身下是一个白玉石台,怪不得它总是盘成饼状,原来身体竟然有四分之一被巨链锁着。锁链一共七条,从上到下排列,穿过蛇身。另一端锁在石台上,也不知道巨蛇在这里锁了多久,白玉石台都被它的身体磨出盘状的沟纹,足有尺许深。
锁蛇的链子粗如儿僻。乌中带紫,一点水锈都没有,也不知道锁在蛇身上多少年了,已然和蛇的身体长在一起,伸手一摸,触手微温。
“威子,这几条链子说不定老值钱了,似乎是紫金的!”我虽然没见过紫金。但却在书上看到过描述。
“紫金?”孙威立刻两眼贼亮:“《西游记》老唐的饭碗就是紫金的钵盂,后来还跟佛祖换来不少真经,咱回头把这链子弄回去,也做套锅碗瓢盆用用!”
他伸手去拽,把链子弄得“哗啦啦”响。
“要是连你都拽得动,这大家伙早就跑了!”我也拉过一条链。不过却没傻得往出拽,而是用来敲打石台,石台发出“啌啌”的声音。
这下面是空的!
把一条大蛇用价值连城的紫金锁在潭底,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古怪了,而且下面居然还是空的……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在民间传说里,一般保存天地至宝的地方,才会有灵兽守护。古人说,三丈为蟒,七丈成龙,这条破蛇足有十几丈长。就算不是神龙灵兽,但也相当罕见了。
那么这条蛇是在守护什么?细看之下,那七根紫金链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钉入石台的,这就不仅是单纯的禁锢,还用了某种镇咒法术。
我把石台上的土清理了一下,发现东北角的石台已经碎裂,石头的茬口很新,像是刚断不久,来不及深究是什么原因把这个本来挺结实的台子弄裂,急忙扒掉碎石。一股雾气扑面而来,下面显出一个幽暗的洞口。
“威子!”我叫他。“把电棍给我!”http:hi.baiu.com游牧之神
孙威凑过来。在背包里把电棍拿出来,我接过来顺手把“防狼喷雾器”还他。打开照明开关,一道雪亮的强光射向黑洞。
洞内,是一条青石漫步踏道,每往前移二三十厘米距离,就深一点,一直向下深入,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怕里面空气状况不好,我和孙威等了很长时间,估计气流差不多把地道里的雾气吹散了,才小心翼翼的下去,慢慢的向前走。
地洞里道路泥泞,水痕斑然,潭水无疑是在这里退走了。我边走边拿电筒四处查看,这里不是天然洞穴,而是人工建造的,踏道、穹顶和墙壁是一种黑色的石质,在墙壁上还有白色石料镶嵌的花纹。一侧的墙壁下建有排水口,想来修筑者也预防会有水流进来,因此一早做了打算。
往前走了大约一千多米,路到尽头,出现两扇白玉石门,石门上雕刻着古朴的浮雕,上部是一只凤鸟,翼张羽舒,甚是华丽高贵,下部是一头雄狮,鬃毛皆乍,神态威猛,只是凤狮都是在背景的火焰云纹中,也不知道象征着什么意思。
我试着推了推,非常沉重,孙威也上来帮忙,哥俩拼命往前顶,累得差点吐血,那门也纹丝未动。然后我们又试着往外拉,想方设法拽了半天,仍然没有动静。
“*!赶上铜须门了!”孙威累得*在门上直喘气。“要是咱有炸药就好了!”
难道这门是封死的?
我对着门左看右看,两侧石壁上方,各有一个突出的平台,一尺半见方,上面放着一对人俑,应该是用来安置火把巨烛之类照明设备的。
我后退两步,腾身而起,左手搭住平台,引体向上,仔细观看。那人俑灯奴有一尺多高,青铜跪像,衣纹式样朴拙,面目栩栩如生,头顶开洞,火把或者牛油巨烛可以放置其中。
这青铜灯奴要是商周时期的可就太值钱了——不过凭我这点历史和文物鉴赏知识,哪里能凭灯奴的衣纹、铸造技术等等认得出来这是商周还是春秋战国的,知道是青铜器就不错了!
忍不住伸手去摸,想拿过来仔细看看,一扳,没动,再扳一下,还没动。不会吧?就算是青铜的吧,我也不至于拿不动啊!难道下面锈死了?
我手臂较力,抓着灯奴左摇右晃,想把它扳活动了拿下去给孙威长长眼。顺时针拧几下,不动,又逆时针拧,灯奴微微一动,有门!我加把劲继续拧,灯奴缓缓的转动,竟然和拧螺丝一样,慢慢向下沉去。
啊哟,情况不对,这不是什么机关埋伏吧?这地方一直在水面下,虽然密封着,但也潮湿的很,机关居然还能使用,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刚想喊孙威小心,便听“喀啦,咕咚”两声,然后孙威在下面喊:“死老俞你干啥呢!他妈的差点摔死我!”游牧之神手打。
我向下一探头,两扇石门已经吊到上面去了,孙威*着门待着没留神整个人跌进门里。
我又惊又喜,怪不得这破门怎么推怎么拽都没动静呢,原来是上下方向开启的。
急忙跳下来,拿手电往门里一照,没看到孙威,晃眼瞥见两盏绿幽幽的灯和一个三角形的大脑袋,差点被惊掉魂:“威子!”吓得声都变了。
这三角形大脑袋实在太熟悉不过,就在不久前,我还打那儿进去来一次不愉快的蛇腹之旅呢!苦也!怎么就没想到上面那蛇不是鳏寡孤独呢!
“怎么了怎么了!”孙威直着从门里蹦出来。
“蛇……蛇!”我指着里面说,嗓子都变哑了,依这时我们俩的体力,要是再来一条那么大的蛇,就得直接交代到着!
“*!那还不快跑!”孙威二话不说,拽着我就往外跑。跑出二百多米,身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俩又慢慢的停下来。
孙威喘着粗气,问:“怎么没追上来?老俞,你不是看错了吧?”
“废话!你要是进蛇肚子一回,还看错它吗?”我没好气的说:“没准这家伙也被锁着,想追却出来呢!”
“嗐!要那样咱俩还跑什么!”
我一想也对,妈的都让丫吓破胆了:“走,回去看看!”我们又蹭回到石门外,壮着胆子拿手电往里一照,同时做好随时拔腿飞奔的准备。
这下看清楚了,没错,在石门里面,确实有三角形的蛇头。它不仅比上面那只大了许多,还胜在数量上——门内不是一只蛇头,居然是一对!我跟孙威又吓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心凉了半截。
从水潭上面逃生无路,本以为石门里别有洞天,不图有什么金银珠宝的,只求有条活路让我们哥俩出去就行,可是现在,别管里面是什么,都让门口这二位蛇爷堵住了!
好在二位蛇爷似乎出不来,我跟孙威蹲在门口商量对策。
我看着右手电筒。沮丧的说:“这要是把冲锋枪多好,甭管多大蛇,直接就把它突突了!”
“给你冲锋枪你会用是咋的?这辈子仿真枪都没碰过,还冲锋枪呢!”孙威没好气,然后开始盘算在这潭底安居乐业:“上面那条蛇,如果省着点。够洛蓝咱们三个吃一个来月的,一会看看怎么保存起来,虽说是冬天,蛇肉时间长了也不新鲜……”
我苦笑:“你还真是乐观,上面那条蛇吃完了怎么办?”
孙威一指门内:“吃完了换它哥俩吃咱们!佛祖舍身喂虎!咱舍身喂蛇,这是什么精神?革命主义精神!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丫可能神经错乱了,嘴里叨叨咕咕唐僧念经,我实在忍无可忍。站起来向门里走去:“*!我现在就让蛇吃了吧!省得被你的絮叨逼疯了!”
孙威假意扑过来抱住我大腿,很文艺腔的喊:“老俞你不要去!”
我用力把腿抽出来,嚷道:“放开我,让我去喂蛇!”
孙威伸着头向门里瞪了半天,忽然跳起来:“要死咱俩个一起死,在蛇腹中永生!”大把向门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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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将他扯到身后:“不许跟我抢,我走先!”向门内晃着手电观察半天,终于小心翼翼的迈了进去。
门内,那两个巨大的蛇头,对我们视若无睹。木然的对着大门,一动不动——事实上自打我发现它们以来,就一直没动过。
“老俞,这东西不是在黑暗中待久了。视力退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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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本来也不是用眼睛看东西的,人家身上天生有红外线感应装置!”
此时离近了,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两个蛇头都是黑色的,上面还有白色的花纹,一个张着大口,利齿森森,一个却闭嘴吐着信子,蛇头往下数米之处,身子并生在一起……
“*!果然是假蛇!”孙威骂道。“就知道你小子突然寻死觅活的,绝对是有问题!”
没错!这蛇是石雕的,而且还是双头蛇石雕,只是雕刻的栩栩如生,蛇睛不知道用的什么物,在手电的照耀下闪着幽幽的光。
“嘿嘿!我可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我大言不惭的吹嘘:“不管真的假的吧,不能不承认,咱是明知山有虎——呃,明知洞有蛇,偏向洞中行!”
打着手电四处乱照,却大失所望,这里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的建筑材料与外面的甬道一样,可是室内却空荡荡的!没想到费劲巴力弄个石门,里面除了这双头蛇雕,居然什么也没有。没法子,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蛇雕上来,它伫到这儿代表什么意思呢?古代传说见到双头蛇者必死,还曾有一个叫孙叔敖的古代名人,小时候见到双头蛇,以为自己会挂,却惟恐别人又见,便将蛇打死埋了,一时传为美谈。
那么,这双头蛇是放到这儿吓唬人的?警告来人进门者死?这个地下密洞的建造中,不会像我想的这样脑残吧?游牧之神手打。
这条蛇也是盘着的姿势,不过与上面吃我的那条蛇盘饼不同,它是整体一块大石,盘柱而雕,连只蛇头,张着大嘴很打哈欠似的那个正对着门,而闭嘴伸舌头的则朝向略偏西北。
“老俞,帮我拍几张照!”孙威把手机丢给我,踩着蛇身一圈一圈的慢慢爬了上去,坐到蛇头上,伸着两根手指,很土气很夸张又很自恋的摆个姿势,一般国人照相都有这毛病,喜欢乱攀乱爬。
我一下子想起来在燕山绝脉下面,他也是要我帮忙和人皮虿囊拍照,结果一下把虿囊捅漏了,后来就不小心把公主带回北京了。
“喂!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有了打开石门的经验,我觉得这双头蛇可能是什么机关。赶紧“喀嚓喀嚓”拍了两张,“快下来吧你!”
孙威却不下来,伸着头向蛇像的喉咙里面看:“咦,这蛇是空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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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一章 鎏金匣
我一听,也比较好奇,便跳上去一看,果然如此,蛇喉里黑洞洞的,还有微微的凉风,这证明石蛇体内是掏空的。分明是一条通道。
光溜溜的蛇喉盘旋向下,很像回旋式滑道,我心里直低谷,这谁敢进哪。玩过滑梯的都知道,这玩意滑下去容易,上来难,尤其像这样角度极窄又一圈一圈的,如果没有辅助工具,基本上只要下去,就别想上来。
如果这个大嘴蛇头下面是通道。那另一个是什么呢?我纵身一跃,跳过去,这只蛇头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抿着樱桃“小”嘴,一条细长的信子在口里弹出,如果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应该出在蛇信上。
我趴下去用手电照着蛇信,黑色材质,又细又长,前端分叉,向上扬着,与蛇吻相连处不过半尺,年深日久被灰泥封死,也看不出有没有缝隙,不过如果蛇信与头部是一体雕刻的。舌根那半尺相连绝对支撑不住整条蛇信的重量。
我从蛇头跳到蛇信上,又蹦了几下,蛇信禁不住这么折腾,突然向下一沉,出其不意。我差点被闪了下去。倒!又把什么机关扳开了这是?只听孙威“哇:的一声大叫:“发财了发财了!老俞快来看!咱们发财了!”声音沉闷却充满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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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咱们‘又’发财了?”我骑在蛇信上。不太热切。有了长白山和湘西的两个宝藏只许看不许拿的经历。我对发横财早已经死心,那些东西,再价值连城,对我来说也不如手边挺括括的人民币有用。
一回头。找不见孙威:“威子你在哪儿呢?”游牧之神手打。
“肚子!蛇肚子!”孙威的声音从石蛇内部传来。“这下面是间石室,你快进来。”
蛇腹石室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微一犹豫。虽然担心进得去出不来,不过反正在外面一样没路可走。还不如下去看看。于是又跳回先一个蛇头。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到没像我想象的那样一滑到底,在蛇腹外侧,凿有一排半尺左右的小阶。类似旋转楼梯,上下虽然不特别方便,倒也不会出不来。我在蛇腹中大约之转了三四个圈子,就到头了,又是两扇石门左右打开,没等进门便看到金碧辉煌,晃得我闭着眼睛适应了半天,才能睁开。
这个房间大约有二百多平方米,屋子从地面到墙壁、房顶。全是用金砖或银箔覆盖着,壁上镶着珠子,在手电的照明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整个房间显得金雕玉砌,富丽堂皇。除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屋子里还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青铜器、玉器、金器、瓷器、漆器……
孙威坐在地上。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眼睛都不够用了。
我也眼花缭乱,看了般天,才想其一个词“金银铺地”,这在过去是迎接至高无上的佛祖光临才有的待遇。
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有这么高的规格!
石室正中,放着一座很大的白玉床,四柱上雕着雄师,帐幔如丝如锦,累累低垂,将里面遮盖的严严密密,什么也看不见。
这床上会是什么呢?最大的可能,会是一具尸体或者骸骨。看床柱雕刻的狮子,男尸的可能行比较大。我实在压抑不住好奇心,(重生之官路商途)走上前去,将长子撩开一角,顺手又在指端捻了捻,料子柔韧异常。绝非普通丝帛,有灿灿的金属光芒。想起古代有一种工艺,能把黄金抽成极细的丝织进布料的,估计就是这玩意。这个时候无暇细究,把帐子掀了起来。
令人失望的是,帐子里面的玉床之上,却只放着一枝银枪和一副堆叠整齐的甲胄。
银枪的枪缨已朽怀了,枪身过丈,镂有火焰浅纹,鸡蛋般粗细,一条金线盘枪身螺旋向上。应该是增加摩擦防止手滑的。枪头如蛇,一尺多长。锋锐处是深褐色,虽然年深日久,仍可感觉到枪上带有凛冽的杀意。我拾起来抖个枪花,感觉很沉,没把子力气休想舞得动它。
银盔放在铠甲上面。头盔后部有护颈的“顿项”,我拿起来看看,沉甸甸。又拎起银甲。入手分量着实不轻。铠甲式样比较繁琐,护肩护膝俱全。身甲长约及臀,胸前与背后各有金属圆护,虽然蒙尘。但仍可看出从前打磨的极为光亮。盔甲下还压着一条银腰带,上面纹路清晰,镶嵌着进给的银质饰品,带扣完好。
我抓抓头,记得小时候曾经在小人书上看过不少中国古代盔甲。这种铠甲式样应该叫做明光铠,因为那两个圆护和镜子似的,在战场上会反射阳光扰乱敌将视线,故名。是两晋和北朝时期将士常用的。这是哪位古代将军的遗物?看盔甲和枪的重量,绝对是一位猛将!想起这副装备陪主人纵横沙场,一时有些心动神驰。
自从掉进潭底,我一直觉得云里雾里,新闻五要素(何时、何地、何人、何事、何故),可以说一个也没搞清楚。现在看到这副盔甲,貌似可以把时间确定在两晋南北朝时期了。就算不对,也差不了上下一千年,嘿嘿。
从“断弓杀”掉到潭底,从潭底石台到地下通道,从地下通道进到石室,从石室蛇雕腹部进了这个房间,里三层外三层,一环套一环,怎么跟八重宝函似的!游牧之神手打。
想到八重宝函,我心里一亮,这不就是个放大的八重宝函嘛!只不过外面的包装,不是直观上的盒子而已。
八重宝函层层相套,是古代用来盛放舍利等极为贵重之物的,可是这一层,只有这副甲胄,就算穿着它的主人生前功高彪柄,也不应该用放大版八重宝函保护,难道这屋子里面还有其它秘密?
孙威爬起来抱住一个两耳三足的青铜锭鼎乐得合不拢嘴。抱了半天没抱动,恋恋不舍的放下。又去拿一个兽纽青铜镜。接着又相中一个淡碧如远天的瓷瓶,然后去抓一个玉壶……
我鄙视的看看他,这小子。被宝贝晃花了眼睛。最后非落个熊瞎子掰棒子不可!不过……这些东西要是能运出去,得引起多大的轰动啊!
“威子。捡两件轻便又值钱的东西拿得了,多了咱带不走!”
“哪个值钱?”孙威头也不回,坐在地上抱着一个鎏金宝箱在那想方设法的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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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些东西既是宝物又是文物。价值还真是不好判断!”痛下决心,回去非恶补古董知识不可,***。这么多好东西放到面前眼睛都不识得,我也太逊了!
“你干嘛呢?”我走过去看他撬箱子。
“来。帮我把这个弄开!”
我过来看看,这箱子两尺见方,是纯金雕铸,箱顶铸有一只雄师座像。箱身上面镶慢红宝钿、绿宝钿、翡翠、玛瑙、绿松石等各色宝石。四面箱角镶嵌珍珠宝石花朵。华丽精美。
箱子被一把金锁锁着,孙威弄了半天都打不开。
“要不算了吧,外面这些东西就够你拿的,别费那个事了!”
“我也不是非拿不可,我就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孙威说:“老俞,你说这里面放的会是什么呢?天地至宝?仙丹妙药?还是九阴真经、葵花宝典这类的?”
“去你的,这都哪跟哪啊!就算有仙丹妙药,估计也过保质期了!还葵花宝典,真给你你练啊?”话虽如此,但听他这样一说,我也动心了:“你这么开可不行,古代人比较小家子气,放宝贝的盒子都有机关,无知莽夫一打开,立刻喷出毒水、药箭、钢针、飞刀什么的!”对这些歪门邪道,咱虽然尚未亲眼见过,但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孙威一听,立刻离开箱子好几步,“不错。我一时财迷心窍,都忘了这个茬了!”
我先想办法把箱子卡住了,然后走到玉床边,拿起银枪,伸过去用枪头别住箱盖上的锁扣,双臂较力开始撬——此实乃破坏之举,不过谁让咱没别的招了呢!
“一、二、三!”
只听“喀嚓”一声巨响,简直山摇地动。我一个没站稳。直接就坐地上了。第一念头是箱子里有火药。被我引爆了。抱着头一个就地十八滚,躲到玉床后面,可如果真是炸药爆炸,躲到床后有个屁用。
孙威惊得一缩脖子,跟着我滚到床后,趴倒地上眨眼睛:“老俞,咋了?把雷招出来了?”
我一愣:“你说是雷?不是爆炸?”定定神,不错,刚才那一声巨响,确实不是爆炸,除了声势惊人,根本没有爆炸产生的火焰冲击。
耳听得稀里哗啦之声,室内的宝物坠地的坠地,倒塌的倒塌。孙威“咣咣”给我两拳,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一下让你毁多少东西!”
我大人大量,没时间跟他一般见识。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不对,刚才那确实是雷声,大冬天的打雷预示着什么?似乎有种说法叫什么“雷见雪,人死绝”的,可是那雷——不像是天雷,而是……
我蓦地跳起来,向石门跑去,踩着蛇腹的石阶。就往上爬。
孙威急忙跟在我后面:“怎么了?你尾巴让人剁了?”游牧之神手打。
“威子,搞不好咱们被活埋了!”我语调沉痛的告诉他。那声打雷不是自然产生。根本就是法术招出来的。而且,这已是今天第二次听到。
第一次,我跟孙威正在密林里对孟盁逼供,初听到巨响还以为是瓦斯爆炸,顺着声音找到“断弓杀”的箭头位置,却发现根本就是法术造成潭水黄泉倒卷,此后我们哥俩就进这里来了。
现在是第二次听到。听那动静,我心里真的有点恐惧,因为我跟孙威此时深入地下不知多少米,万一那雷再把什么劈倒了。把水潭填上,甚至再把倒卷的水整回来,则此地就是我们二人一猫的葬身之地。
听我简单一解释,孙威也面如土色,呆了半晌。强打精神开玩笑:“这个地方葬身我看也将就。虽然比不上秦始皇陵,可也比住一只小匣子蹲八宝山强!”
“那是,说不定过个百八十年,咱还能被养成俩僵尸,那可就威风了!”说着话。我的头已经从蛇口里探出来,因为蛇头正对着外层石门,所以通道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我们下蛇腹密室之前,这一层的空间,本来是漆黑的,可是现在,不但金光灿烂,还多了两个人!
我一见之下,立即缩回头去。孙威在下面直拱我,“上去啊!怎么啦!?”
“嘘!”我制止他,钻到下面,抓起一个青铜爵,掂掂分量,轻重挺趁手,就是它了!抱着再次爬了上去。
外室,那两个人正在对峙。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二章 枪如电
门内的这位正在蛇头之下,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团人形黑雾,我从上向下看,竟然觉得视线里的这个人相当模糊,(享受人生)别说看不清五官,甚至连男女都不能确定,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阴气森森,明明是活人,却带了七分鬼气,更加诡异的是,在他的身周黑雾中,竟然有数名男女孩童隐现簇拥,一个个张牙舞爪,神情狞厉——这人竟然养好多小鬼!
再看门外的那位,是位年轻的女子,一身素净的衣服沾着泥土和血迹,脸寒如水,头发微乱,颊上有血痕,手握短剑。傲气凛然,身上竟然有金光缭绕,观之虽弱,却祥和宁静。
金刚护体!这竟然是传说中的金刚护体!这并非中国传统武术中的气功。而是奇门遁甲中的奇门妙术。是通过施法,请上界金刚天神附身,达到增加自身力量,克鬼镇邪的目的。
可是,她……她自己也是生魂夺舍,怎么可以妄自请动金刚上身!所谓杀敌八百,自损三千,金刚护体之下,受伤害最大的是她自己。
这个人正是我们苦寻了一个晚上也没找到的公主,却没想到她居然会神秘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和她打招呼,我举起手中的青铜爵,照着门里这团人形黑雾的头部就是一家伙。嘿嘿!在人家背后拍砖打闷棍,这种事情虽然不道德。但我和孙威都比较喜欢做。游牧之神手打。
这个青铜爵正砸在黑雾的脑袋上,他闷哼一声。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咕咚”栽倒在地。黑雾突然消散。身周的小鬼“吱吱”一阵乱叫,扑向他的身体,没了进去。
我从蛇口一跃而下。在那人身上重重踢了两脚。没了黑雾鬼气,此人看上去简直有点惨不忍睹。个子多说一米四,皮肤黑黄,五官拥挤到一块了。脑袋挺打,被我砸得满脸血。*!就这模样还养小鬼哪?自己个儿都跟鬼差不多!瞧这德性就知道是南洋土人,咱中国人没长成这样的!
“公主!你怎么……”我回过头跟公主打招呼。却见她面色苍白如雪,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想笑一下,然而一条殷红的血线却从她唇边蜿蜒而下,然后身上的金色祥光倏然消失。
眼前一黑,我的心也一沉,公主已然控制不住护体金刚。她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急忙打着手电,过去扶住公主,扬声叫道:“威子。你来把公主带到里面那间屋子去!”
“我扶她可以。她可不兴打我!”孙威说着过来搀扶公主,也知道事情眼中,“她受伤了吗?伤的是公主还是我老婆?”
“那还不是一样的!她们两个,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帮着孙威把公主送上蛇口,看着两人缓缓落下去,然后回头对付这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家伙。
别以为把人打昏就没事了,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可能带来危险,尤其是修炼法术的,就算是挂了,都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这小子用南洋养鬼术养了好几个小鬼,一般的方法根本控制不住,只要他意识存在,就有可能驱使小鬼自救、反扑。
想了一想。忍痛在自己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左手打手电照亮,用灵阳血在这小子的七窍上画符作法。把他的神智封住,然后又在他两腕的寸关尺和腿部足三里也下了符。确保他醒不了动不了,这才放心。
南洋养鬼术其实源自中国大陆西南部,融合咧暹罗巫教和印度婆罗门教的相关法术之后,自成一体,形成降头养鬼术,已与中国茅山术有很大的不同,在东南亚十分盛行,尤其以马来西亚最为狠毒。降头师可以驱鬼做任何事,但通常歹多善少,因此这门法术便被世人当成阴毒恶法,闻之则惧。
我拎着手电,走出门。沿着通道上行,担心刚才那一声大雷又引起什么变故。因此决定过去瞧瞧。通道的尽头应该是锁蛇的石台,我走到地方一看,本来就沉到底的心。又掉下去半截——我们进来的洞口,已经被碎石堵死了!还真没让我猜错,大伙儿今天八成要被活埋到这里!
虽然如果不长翅膀。从水潭上面逃生的机会等于零,但好歹那个地方与外界相通。能见到天日,现在连天日都见不到了,就真的变成绝境了。
公主啊公主,今天这两声劈天开地的倒霉大雷,一个把水潭劈开。一个又把它填上,可是你和这个南阳人斗法打架弄出来的?您老人家出手咋这么没轻没重呢!
唉!我叹着气,苦笑的返回来。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公主,那小子相貌奇形怪状,身带南洋鬼童。跟公主对峙居然迫得她不顾安危唤出金刚来护身拼命,绝对是个劲敌,打斗到关键时刻,又怎么能考虑那么多?换作是我,就算闯出再大的祸,也得先把敌人做了再说!
咦?这南阳人会不会就是孟盁、孟腊的大师兄孟迈?想想先前孟盁说的话,几乎可以肯定。九成是他了!
正琢磨着,孙威的脑袋又在蛇口里伸了出来:“老俞你干嘛呢?快进来看看,你师祖奶奶魔症了,哭得怎么也劝不住!”
“哭啥!你招她了?”不会是打架受伤疼的吧?疼也是洛蓝的身体疼,关她什么事啊!嗯,她妄招金刚护体,灵体肯定受损。不过她生前被人活活剥皮,生魂又被“血拘魂”血炼了一千多年都没掉过一颗眼泪,至于为这点儿事情哭嘛!
孙威一咧嘴:“我哪敢惹她啊!我把她弄进来。她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就开哭!”
我急忙钻回到蛇腹内室。一进去就看到公主头枕在玉床之上,却悄无声息。
孙威一摊手:“得!哭背过去了!”
我们俩急忙过去。扳过公主身体,只见她面色淡青。双目闭着。牙关紧咬,已然昏迷不醒。孙威忙又拍又喊。又是掐人中的抢救。
我一看不好。公主魂魄先前被护体金刚侵伤,虽然虚弱,但并无大碍。可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有散灵的危险。她本就是一缕生魂,灵体一散。再也休想聚拢,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公主这个人——这个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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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治疗这种散灵现象,输血输氧、运功疗伤都不管用。我急忙念动咒语。在公主身上连连下符,护住她微弱的灵脉,费了半天的事情,公主的灵体终于渐渐稳定下来。慢慢的睁开眼睛。
“公主,好些没?”游牧之神手打。
我心里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她。可是她现在身体和情绪都欠佳。直觉告诉我。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别招惹她,不然倒霉的铁定是男人,这是我跟我老爸无缘无故被老妈骂了无数次的来的宝贵经验,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公主没有说话,目光缓缓的越过我,落到玉床那副甲胄上面,神情一阵恍惚,然后伏到床边,肩背轻轻的耸动,这种无声的饮泣比放声大哭更来得伤心欲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成这个样子。不过这样心神激动,好不容易才安稳的灵体会再次受到震荡。与身体很不利,静静的等了一会,决定再给她五分钟伤心时间,到点之后就算被骂也得劝她几句——不过我还从来没听过公主骂人,她一般都是伸手就打的。
我跟孙威对了半天眼。觉得看着女人哭甚是无聊,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鎏金宝箱上去。适才刚把锁鼻撬下来,就让那声大雷吓蒙了,还没来得及打开箱盖呢。
“威子你躲远点!”我抓起银枪,枪尖扣住锁环去挑箱盖。纯金的盖子,非常沉重,我用了好大力气,才把箱盖挑开,一股淡粉色的烟雾弥漫,同时鼻子里闻到一股腥腐之气,说不出的怪异。
我一惊。急忙掩住口鼻。心中嘀咕。莫非这箱子会放毒烟的?它的密封也不咋地呀,这么多年,怎么毒烟还没散净呢?另一只手擎枪向箱中探去。
公主被这股气味呛得直咳嗽,气息不够用,哭泣总算止住了。她抬起头,正看到我拿枪往箱子里头捅,顿时脸色一变,厉声道:“住手!”
“啊?”我停手望她。
她霍地站起来。劈手夺过我手中的银枪。怒道:“谁让你动这枝枪的?”她在枪头枪杆处轻轻抚摸。一脸的痛惜。
“动动怎么啦?你家的呀?一枝破枪而已。我又没弄坏!”我心中不爽,不就是拿枪当撬棍用了嘛,心疼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恋枪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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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袖子一展,抹去脸上的泪水,冷冷的说,“它就是我家的!”
我瞪瞪眼睛:“算了,就当它是你家的好了!”女人一向不怎么讲理,公主这样的千年女鬼也未能免俗,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孙威却没我这么有风度,他不敢直接跟公主犟嘴,掉过头对我说:“老俞,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得讲究证据,我还说万里长城是我家的呢!人家也得信哪……”
这小子明嘲暗讽,是不把公主惹急了不住嘴,我敏捷的跳开两步。免得公主急眼了打人,把我也捎上。
“大胆!”公主手中长枪一抖。枪尖带着破空之声刺向孙威咽喉。室内顿时宛如打了一道闪电。
我大惊,一路行来,这两人一直不怎么对付,孙威没事就爱撩拨刺激公主几句,公主也没吃亏,动不动就还以大巴掌,我从一开始忙着劝架灭火。到后来装没看见,都习惯到麻木了。可是此时就算孙威说话不中听。公主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这不是存心想要了孙威的老命嘛!游牧之神手打。
孙威也吓得呆住了,一时间竟然动也不动,眼珠凝滞的盯着那刺来的银电。我脚下加力,草上飞的功夫发挥到极致,窜过去将孙威扑倒在地。还没等我起身,公主的枪又到了,这次居然连我一块扎。
她是存心欺负我和孙威两个不会武术的,舞动长枪,一尺多长的枪尖呼啸着在我们身周穿刺。招招不离我们两个的要害。我们左躲右闪。在地上爬来滚去。眼睛被银枪带出的电光晃得眼花缭乱。*!这模样太狼狈了!
我大叫:“喂喂喂,公主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索性趴那不东,你丫有种就捅死我们哥俩!
公主微微一笑。枪改直刺为横扫,在我和孙威身上轻轻一拍,然后收枪定势。气定神闲。再次说道:“这枝紫龙追电,就是我们家的。”
这回孙威可老实了,他敬佩的说:“公主。我服了,你这一手枪法。拍武打片绝对用不着上特技!”
我也暗暗佩服。这枝枪我拎着都沉,公主使起来却轻松自如。这绝对不是洛蓝的身体能做到的。而是她千年女鬼的功夫。
“公主,你说这枝枪叫什么?紫龙追电?”我问。
中国古代。名将辈出,几乎每一位纵横沙场的大将。都有一件同样扬名天下的兵器,名将配名器,疆场拒敌,尽忠报国。一直是正史上的佳话,演义中的热门题材,也为后辈热血少年们景仰崇拜。
单以名枪来说,就有项羽的霸王枪、三国赵云的龙胆亮银枪、西凉马超的虎头湛金枪、岳飞的沥泉枪、六郎杨延昭的芦叶枪、穆桂英的梨花枪、隋唐演义中第七条好汉罗成的五虎断魂枪等等,每一个人每一条枪都足以令我辈心驰神往,恨不能生于当代与之并肩浴血。
可是,紫龙追电枪。恕咱见陋识浅,还真没听说过!
公主缓缓的点头,爱惜的轻抚着枪身,轻轻的说:“这条枪。是我父皇少年时所用。”
我惊讶的张大眼睛:“这……这是慕容盛……你父皇的兵器?”这条枪虽然不出名,但慕容盛骁勇刚毅、雄果英壮,身为后燕皇帝慕容垂之孙,在父亲被岳家所害,国破家亡之后。忍辱负重手刃父仇,复兴燕国,在历史上绝对算个出色的人物。
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公主跟南洋小个子打架,作法召唤神雷。随随便便劈出一个地洞,然后里面居然就是她老爸用过的枪?这地方是慕容盛的衣冠冢?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
想到天机莫测,我悄悄的打了个寒噤,心里油然升起一种无力感。如果真有天意,人这一辈子,从生到死,是不是每一件事都不能由自己掌握?是不是人的一生,早就被那种叫做命运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安排妥当了?是不是不论怎么挣扎、怎么努力、怎么发奋都是徒劳的、可笑的?
难怪有大智慧的人都要跳出三界,要“看破”,要顺天应命、随遇而安……换句话说,这不就是教人“认命”吗?可是不认命又如何?孙猴子都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人又岂能逃脱命运的安排,努力的“挣命”,徒为天意所笑罢了……
我越想越胡乱,越想越颓废,越想越悲哀。血气翻涌,脑中一阵晕眩。
“啪!”的一声,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定定神,却是孙威见势不妙,上来给我一巴掌。“老俞,傻了你!”他骂道。
“没事!”我感激的看看孙威,刚才要是放任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就算最后不厌自杀。也非脑中风不可!
公主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她沉默了片刻:“其实你也不必执念于此。管他有没有用天意,大丈夫立于斯世。做自己想做的事,生尽欢,死当醉。痛快淋漓的活一场。又何妨!”
“而且……”她笑了笑:“你以为我进到这个洞是天意所使?错了!这个地宫是偶然发现的,但这个地方却必然存在,是我上窥天机,特意找来的!”
我有点迷糊,偶然和必然,公主在讲哲学?
想再详细问问。转过头去。却正对上她一对幽黑的眼眸,那双眼睛如一对深潭,盛满了沧桑旧事,却又波澜不兴,便是这么一对视之间,她的瞳孔却突然射出两道奇异光芒,我头脑微微一晕,蓦然身体一轻,如落古井,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转身间便看到自己站在那儿发呆,带着一脸迷茫……
晕。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看到自己。莫非是灵魂出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转念,顿时大怒!*!一不留神被公主算计了!丫居然对自己人也用勾魂摄魄术。把我的灵识摄入到她的意识里去!
勾魂摄魄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催眠术,只不过。现代催眠术中催眠师和被催眠者,为施者和受者的关系。而勾魂摄魄术除了可以对对方进行精神控制,还可以实现双方意识的交流,甚至将两人的意识合一,拥有共同的经历和回忆。随随便便就把人的魂魄弄走控制,那也太缺德了吧?好歹也跟我商量商量嘛!
公主盘膝坐下,双目微垂。不知道她究竟打什么主意,最好是想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啊,让咱偷窥偷窥!不过。对面那傻头傻脑的小子真的是我?平时自我感觉挺有风度的,就赛不过刘德华吧。也能气死个英国憨豆先生啥的,现在怎么跟痴呆儿郭靖似的,真是胸口碎大石啊,哥哥我吐血了……游牧之神手打。
正在胡思乱想,又是一阵微眩,定定神间。发现时间倒退,我的意识来到了一个房间,咦?这不是我们下榻的宾馆吗?顿时明白,有些事情公主怕说不清楚,所以让我在她的意识里自己去观看。这样也好,咱就当看立体电影了……
(下面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公主的经历,但鉴于其对我们这个时代并不了解,很多现代事物都不认识,尤其是对现代名词描述不清,所以。就由我老俞替她解释了。各位看官别扣细节。比如某段文字写到电动伸缩门一类的现代词语,您说公主哪认知这东西叫什么,应该写成“拦在门栓之间会自动伸缩的钢管怪物”云云,那咱这小说也别写了,我先回去给公主上几天课,教她读读现代知识大全再说。所以啊,只要不是张飞站岳飞的原则问题,大家就千万别跟我较真,嘿嘿,再说了。老俞这不进入公主的意识里了嘛,公主不认识,咱老俞认识啊,偶尔出来点拨一下她嘛!)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三章 斩妖徒
……那些人终于离开了,公主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段时间,但是面对太多陌生人的时候,她仍然觉得不适应。甚至有点紧张不安。只是,做为一个曾经统领千军万马征战四方的公主,有着菲比常人的镇定和自控能力,她是不会让这种胆怯被外人看出来的,即使是那两个年轻人也不行!
倚着长窗,望向窗外,那里跳跃着各色霓虹。还有万家***,夜色里有种妖媚的温暖——自从国破家亡之后,她几乎都已经忘记温暖是一种什么感觉了。从她的世界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没有一份温暖是属于她的!
她不喜欢这个世界,这里所有的东西她都不懂。他们说的话她听不明白,他们做的事她觉得奇怪,他们怎么样她也不关心,这个世界与她一点点关系都没有——除了自己门派中后辈和这具身体的男友。
说起这位叫俞越的晚辈弟子,油腔滑调,玩世不恭,嘴硬心软,有时爱惹是生非,有时又胆小如鼠。有时糊里糊涂、大而化只,有时精明毕现、心思缜密,口口声声事不关己绝不多管闲事,但碰到不平之事还是会激动的扑上去拼命,就可惜法术学得一知半解,功夫练得马马虎虎,所以碰到事情美美险象环生,老在阎王身边溜达!
总算他先天命相磊落,如明珠出海。日月并辉,有三星拱卫,而且命中凶险于幼年时便为其祖父以大法力化解,所以一生倒也有惊无险,逢凶化吉。而且他生性乐观豁达,人品忠直纯和,志气高傲但深知圆融变通。心善而不愚。先天后天命格都不错,所以不用担心这个不长进的弟子会中途夭折。
实在的说,俞越的性格有些浮滑,不太适合修习玄学秘术——不过看他似乎也没潜心修行、刻苦上进的意思,学法多半都是因为好奇、贪玩。唉!想不到天机门传承数千载,竟然落到这么以为不着调的人手里。真是后继无人。人以类聚,他那个叫孙威的朋友也一样油嘴滑舌,难道这个时代的人都市这副模样吗?
公主心绪紊乱,微微叹了口气。虽然成天听那两个小子斗口贫嘴觉得烦,可他们丢下她一个人跑去喝酒,她却有种强烈的孤独感。
盘膝坐在椅上,慢慢的呼吸吐纳。她也并不喜欢这具硬抢来的身体。先天条件不好。也没经过后天的锤炼,一点潜能都没有。相貌仅仅人中之姿。实在太普通了。本来再找一具好的把它还给那个孙威也无所谓,可她偏偏就不还,没有为什么,就是不高兴还!
公主有些蛮横的胡思乱想,奇怪,平时可以很容易就入定,今天心绪怎么这么繁杂?她从椅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却还是静不下来。玄门一向有“天未动心感知”的说法。精通术数或者感应敏锐之人,眼中偶见。耳中偶闻,心中偶动。都可能预示着某件事情,类似现在人们口中常说的第六感。她这样心烦意乱,是有什么不平常的事情么?
公主打开旅行包。在里面找出九面小旗及符咒铜钱等应用物事。默祷之后。排盘列局。她将小旗按九宫位插好,八门以符定住,铜钱代表五行。念动咒语,只见盘局九宫之位涌起了薄雾,雾聚而不散,渐渐凝成茶杯粗细的一股,在半空中徘徊旋转良久,投到惊门中去。惊门的符一接触到这雾,竟然无火自燃,与此同时。土位的铜钱倏然跃起一尺多高,落下时正在西南方位。
这一盘局,天英落离九,八门独开惊。血肉土中藏,遁在西南方。
天英落离九,是指天英星落在九宫离火位,天英星是右弼星,主有与自己密切关系之人在饱受煎熬;惊门为惊恐怪异之门,此门大开。意有惊恐慌乱之事;后两句比较好理解,是那人被隐藏在西南方地下。
公主掐指一算。顿时心中大震。震动的是,她虽然推算出与自己有关的人正在受难,但却算不出这个人是谁!盘中所列血中带煞,凶中有吉,兆示模糊。而且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与自己对抗,阻挡她更进一步的推演,因此无法算出此人是亲是疏、是敌是友——这个世上还会有她的亲友?如果有,那也是上千年的魂魄。难道亲友之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灵魂不安,受了千多年的苦楚?
或者,这根本就是仇人之一现身了!
她蓦地站了起来,不论是亲是仇,不管上天入地,她都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房门被俞越和孙威反锁住了,公主烦躁的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却根本静不下心等他们回来。她轻轻咬咬嘴唇,俞越那小子还算不错,把龙颜留下给自己防身,这把短剑切金断玉,用来破门而出再合适不过。
她握着剑来到套房的外间,比量着刚要下手,却发现门上的手柄慢慢在向下转动,门外却悄无声息。虽然不太明白这个时代锁的构造,但她也知道手柄这样滑动。是有人在开门。
公主秀眉微蹙,这是谁呢?不会是那两个小子,他们嘴没那么老式,一般情况下是没见者人,先听到掐嘴架的声音了。
她反手握剑,正想着,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出现在门口,正与公主打个照面,两人俱各一怔。
那男子反应倒也机敏,一步跨入房中,反手将门锁了。两人差不多是贴身站立,公主只得退后一步。顿时发怒。她昔年纵横沙场,从来不曾退过半步,今天居然被迫让人,实在有些恼火。
她沉声道:“什么人如此无礼!”
那男子并不开口,探颈向房中看了一眼。突然伸手卡向公主的喉咙。
公主微微一惊。头向后仰。猛然旋身飞腿踢向男子下阴。
如果这是公主自己的身体,这一脚就算不踢死他,也能把他踢成太监。可是别忘了。她现在霸占的是洛蓝的身体,一个根本没有受过任何技击训练的身体!拿现在的话来说,这具身体版本太低。纵使装入高级软件——公主的灵体,也根本运行不了!本拟势如闪电般的一腿。击出速度却又慢又虚软无力。总算招式精妙,那人又出其不意,仍然踢个正着。
虽然这一踢没什么力道。好在那男子的小弟弟也不是金打铁铸。疼得一弯腰,张着大嘴“啊啊”痛叫,却又担心被别人听到。硬生生忍住,使出“捂裆派”绝招,双手护住下体直蹦。
公主一看,就凭自己这具“半残”身体,根本就别想跟谁直接交手。动手过招也有输没嬴,抓住机会,转身奔向套间的内室,快速将门锁住。
她握剑守在门边——其实龙颜短剑一直在她手中,一直背在腕后没有亮出来,是因为她战斗经验丰富,知道洛蓝的身体和那男子相较。绝对处于弱势,当敌我双方力量悬殊时。能留一手就留一手,决不能把己方实力全部暴露。
虽不明白那男子是怎么打开客房门闯进来的。但如果他敢用同样的方法进入内室,却等于送死了!这把龙颜当年饮尽仇人血。埋没千年后却落入一个婆婆妈妈的后辈手中,虽然是缘分注定,可是想必它也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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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龙颜可以重展神威,会不会很高兴?公主手指在剑锋上轻弹,微微一笑。
门外男子疼得“别别”跳了半天,终于有点缓过来。他面目狰狞,连连咒骂。握着门钮试探着向下压了一下,打不开,开这种普通门锁虽然不算什么难事,可那女人胆子不小,居然不喊不叫,说不定在里面搞什么鬼呢!这样也好,师傅本来就命令悄悄解决,半夜三更的,弄出动静惊动宾馆其他人,反而坏事!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在掌心一些灰色的油膏。收起小瓶后双手互搓,一双手渐渐的变灰、变黑、虚化变淡……
公主凝神倾听,室外怎么没有声音了?突然鼻子端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门上出现两团黑烟,烟越来越重,凝成一对鬼爪。渐渐伸了进来。
鬼降!公主眨眨眼睛,有些意外,她还真是小看了那男的,他居然还会这种来自极南蛮荒之地的邪法。玄门众人一向忌讳以法术对付常人,但是现在,那人居然先用邪法,那就怪不得她了!
公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男的是自己在找死!动手,她或许打不过他,就算打倒了也只教训教训他就好;可是他竟敢妄动法术,这天下,论法术谁能挡得住她!不夸张的说,凭她一千六百多年的“岁数”,当之无愧是这个世界全体玩法术人的老祖宗!
鬼降,最初是从龙虎山一派传下来,后来传至暹罗、天竺,结合了当地的巫术,演绎而成,但万变不离其宗。就跟中国烧饼传到国外变成披萨一样,其实就是那么点事。之所以称之为邪术,是因其所用媒质实在歹毒阴狠,最主要的一种是残害幼儿,在其身上提炼油脂,使用的时候将这种油膏涂在身上。便可活人鬼化,破墙穿壁,掠财劫色,杀人于无形。
鬼降听着邪乎。实则不堪一提,是一种最基本的小妖术,只要心够狠毒。修炼使用都没什么难的。
公主看到来人居然动用鬼降之术,顿时动了杀机。她先前排盘,卜出与己有关之人罹难,但想再进一步推算。却被某种某名的法术阻挡,不能深入。本来就在心中焦躁,现在冒出一个懂法术的,说不定便与自己的事有关系,就算没关系,她也迁怒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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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就凭这个该死的鬼也叫懂法术?太高抬他啦!不过。他为何无缘无故找上门而且要致她与死地?是谁在主使?这个主使。会不会就是阻挡自己推演排算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公主心思转动间,那个男人的上半身已经探了进来,他望着公主诡异的笑着,一双手已掏向公主的小腹。
这招式甚是下流。公主怒目圆睁,不退反进,左手并剑指突然一点,虚按在他的眉心位置。迅速划动,在他面部画了一个符,然后顺手一绕,在他颈上切过,然后挽手后撒。那男子顿时如被勒住喉咙。眼凸舌伸,回爪去抓颈部。
这一手功夫叫做“空丝绞”,据说是某位长于追鬼拿妖的前辈高人,从吊死鬼那儿学来的。也不知真假,但只要是被这“空丝绞”勒住的脖子,一般就跑不了!
虽然这男人利用鬼降术,现在相当于半人半鬼,可毕竟不是死的,眼看再勒一会就真的挂了。公主稍稍松了手,留他口活气。
那男人被夹在门里连连咳嗽。望着公主的眼神又凶狠又胆怯。
公主厌恶的看着他:“是你自己招,还是我让你招?”她手一扯,那男子脱门而入倒在地上,门却仍然完好无损。
这一扯又勒得他直翻白眼。他仍然不服气,嘴里“哇啦哇啦”念动咒语,鬼降催动。身子向公主扑来。
这等雕虫小技公主如何放在眼里。剑尖在他身上连连划动。横直刚正。曲线流转。一个定身咒,将他定在当地。然后毫不留情,一剑下去,割掉他的左手掌,冷冷的问:“谁派你来的?”
那男人眼见自己左手被切断,疼得几乎昏死过去。从他的腕部喷出大量的鲜血,公主短剑横膝,双手迅速结印,在短短的时间内打出九九八十一个手印。随着手印布成,那男子的鲜血竟然一滴都不落地,悬浮在半空,慢慢凝成千万条血线。然后经委交叉。缓缓游移。
那男子眼前一片血色,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并不是因伤而喷流,而是在被一种神秘妖异的力量吸走。照这样下去,不用杀,流血也流死了!他大骇。叫道:“是师傅……我师傅派我来的!”
公主一皱眉:“把话说清楚!”
“白天我师傅正在密室修行,突然坛上的一个小棺材无缘无故的碎了,里面的东西也烧没了,师傅就很生气,说他的法术被几个外乡人破了,然后他就要我来杀你们!”
“你师傅是什么人?”
“我师傅是……”那男子刚说了四个字,语调突然变得怪异阴寒:“我就是他师傅!这个没用的东西!”
随着他的话音,那男子闷哼一声,突然缩成一团。身上穿出成百上千支钢针,像刺猬一样向公主撞过来。
公主急忙闪避,挥出一剑,又将那男子右手斩了下来,又连着两剑,将他双脚剁下。
“你狠!”怪声丢下两个字。余音未绝。转为那男子的声音狂叫:“救救我,别杀我……”张着大嘴向公主咬去。
公主反手剁下他的头。这男子全身的血液喷上半空,公主轻喝一声:“去!”万千血丝,在空中连闪数闪。倏然间涓滴不剩。
公主看着脚下的尸块,被抽净了全身血液的断肢呈现出一种死白色。却犹有余温。她淡淡一笑,心中毫无怜悯之意。这个世人多有可杀可鄙之人,这男子便是其中之一!
他那个师傅也不是个好相与,为了控制徒弟,居然在他身上下了针降,一旦感应到徒弟心生叛意,便可随心所欲将之出去。端的是阴险狠毒。
当初……当初自己要是也狠下心来,如此这般处理,就不会被自己视同姐妹的侍女背叛了吧?
她轻轻的叹一口气,拾起尸体的五肢,按照五行方位摆好,头部放在正中土位,默然行法布阵。
精通术数的法师,从来不认为肉体的消灭就是死亡。因为人还有魂魄。这个男人魂魄未散,完全可以拘来问话,只是需要设坛布法,公主根本不耐烦,于是在最开始,便决定用另外一种比较毒辣的法术。
在斩断男子左手的时候,她布下“厉血破”血煞局,抽出他体内全部血液。化作血煞,自动寻觅生前与其有重大纠葛的人,附着在那人身上,所以,只要顺着血煞招引。背后的人已然呼之欲出。
用五个断肢定好局,公主收拾了一些法器、符纸等用具。放在包里背在身上,又把短剑带好,打开窗子,那没了五肢的身体上扎的全是钢针,都成筛子了,她在尸体腔子里塞了一张符,念动咒语。尸段迟疑了几秒钟,“呼”的一下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艺高人胆大,等不及那两个贫嘴小子回来,也没有想方法通知他们。打开房门,偷偷的走出去,一个人赶着尸块追了下去。
这具没有手脚头颅的身体,光着两个腿杆,歪歪斜斜的行走着,穿街过城。感应本身血煞的方向位置,一蹦一窜的向西南方向走下,公主心中更是笃定,这个方位,恰应了“天英落离九,八门独开惊。血肉土中藏,遁在西南方”的最后一句。
她一边追踪尸块,一边心想:这个死人太也窝囊,他师傅怎么会派这样一个废物来?是太过托大还是存心利用他来试探的?刚才虽只短暂交锋,却可看出那师傅有几分功夫,不知是什么来头!嗯,是了,这死人说他被派来杀人,是因为白天破了他师傅的法术。那应该是指俞越、孙威为别人攘解驱难的时候,挖到的棺材了!
公主仔细回想白天挖棺材的情景,虽然她没有就此说过一句话,却看的清楚。棺中是一副女人的枯骨和一个五六岁男童的尸身。那男童。以五钉穿魂之法活活钉毙。而枯骨的衣下腹部,暗藏黑色毛球——这是俞越的说法,其实这毛球是药蛊人头降,用降术咒语和秘药将人腹内刚刚形成的婴儿胚胎缩小炼成微尘状,被落降者吞下之后。人头降慢慢成长,会在短时间之内吞尽落降者的肌肉脂肪。
这种人头降,与鬼降和针降手法相同。都是源自中华秘术,又被传到暹罗、天竺。结合了当地的巫术,创新演变而来,虽然已与公主那个时代有很大的不同,但却逃不过她的法眼。何况,公主为了指导俞越,又参习了《天机不泄录》后世门人弟子添加的知识,见识比在世时高出许多,是以一见之下便确定了。
令公主感兴趣的是,除了来自“极南蛮荒之地”的降头术,这口棺材里还用了正宗的中国道家法术和民间法术,比如男童是被五钉穿魂钉死,这五钉穿魂便是道家用来钉僵尸的。而人头降内,有指甲、土和生辰八字等物,又分明是中国民间常用的诅咒术。
看来。这个人既通蛮荒邪术。又精中华秘法,是个强劲对手呢!
公主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一瞬间似乎又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沙场上血旗猎猎、战马嘶鸣,长鞭所指。部队踏着尸骨追杀敌人溃军……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四章 除恶人
前面是一堵灰秃秃的墙,顶有花檐,足有四米多高,在黑暗中如蝙蝠展开的双翼,向两侧延绵过去。
尸块也不带眼睛,走着走着,“呯”的一声撞了上去,好在它并不知道疼,直直的起来,在墙下一蹦一蹦的往上窜,想要跃过去。
公主伸手一拍,将尸块定住。
墙里面是什么地方?
她站在墙下打量。高墙在山坡上顺势而建,东高西低。看其高度和气势,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她想了想,毫不犹豫驱使着尸块沿墙向西行去。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转到大门的位置。
高大的门柱上,柱顶是两只麒麟,招财纳福,挂着明亮的门灯,两侧是一对汉白玉石狮,取的的是双狮镇宅,大门前面,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路的正中有旗台。立着三支旗杆,旗杆没毛病。有毛病的是其居然位于大路的正中。这是三箭夺口之局。将整个庄园的风水格局打开一个口子,从而阳气外流邪气渐侵,久居于此,必全族病侵。家宅不宁。
门柱内侧,是一间保安室,点着灯,里面却没有人,门是特制的电动伸缩门,这种门公主见过,知道其控制开关应该在那间保安室内,只能由里面操纵才能打开门。
她微微蹙起了眉,看来想要不惊动别人悄悄进去,不太容易呢。摸了摸袖中的短剑。直接上去叫门,等有人出来,再乘机杀了他们?这样会不会惹麻烦呢?自己虽然不在乎,可是俞越和孙威两人胆子却很小,看见猫狗死了也要婆婆妈妈的半天……
公主正在沉吟,忽然听到远处有汽车正向这里驶来,她心中一动。伸手入怀,摸出一对小旗,指挥尸块隐入暗中。
汽车越驶越近。拐过一个弯,一辆本田越野车停在了门前,车窗摇下。司机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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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公主一眼认出开车的那个司机,正在在大王庄被大家收拾很惨的周大彪!
她微微一晒,这个姓周的不是好人。晦气缠身、命犯华盖,已是凶煞临身,上次自己等人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呢?公主感到有些奇怪。
周大彪见保安室里没有人。骂了一句,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汽车喇叭,几分钟之后,一个人跑了过来。边提裤子边说:“来了来了,是彪哥啊。”
“老赵,你***拉裤子里啦?这么半天不开门!”周大彪骂着。
“嘿嘿,晚上吃的东西不太新鲜!这不一听到喇叭声,马上就来了嘛!”那个老赵说着,拉开保安室的门,走了进去。几秒钟之后,电动门慢慢的缩了回去。然后他又走出来和周大彪说话。
趁着他们说话,公主已经把手里的旗子插入地上。左手食指迅速凌空划太极圈。周大彪和警卫老赵,只觉得平地挂起一阵怪风。飞沙走石,登时被迷住了眼睛,两人眼泪长流,一边闭目伸手去揉。一边痛骂这风来得好损。
公主便趁这个机会,带着尸块从他们身侧悄然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庄园,依山而建,占地甚广,庄内满是树木。修剪的倒也整齐,左侧有很打的赤字。夜里也看不清楚是钓鱼池还是游泳池,一条宽阔的路在林间穿过,隔不远就有路灯照明。远远的可以看到半山处有一座四层别墅,别墅仅仅一楼亮着灯。黑黢黢的背景下,灯光虽然明亮,却并不觉得温暖,反而有说不出的诡异。
公主在一棵大树后稍等了片刻,等周大彪的车驶过去之后,才继续施法。那尸块毫不犹豫的穿林本着前方的别墅而去。
周大彪的车停在别墅门前,人已经不在车内。别墅一层是落地窗,***通明,却听不到人声,从外面看去,厅里没有人。公主谨慎的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其它异状,于是她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尸块停在那里,自己悄悄欺进。
躲在窗下,公主悄悄的探头向别墅内望去,一楼的客厅装修的富丽堂皇,厚厚的地毯、水晶吊灯、豪华的皮质沙发……不过这些外相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看在她的眼里,她的目光,透过长窗。落在客厅一角摆放的一座木质雕像上。
那座木雕有一人多高,通体漆黑。尖嘴巨目。满面皱纹堆叠,牙齿尖利。身躯肥胖,造型古怪,有三分像个老女人,却有七分像之大马猴,还披着一件印度女人日常所着的纱丽。雕像的位置在客厅的西北角,紧挨着楼梯。
这间客厅原有的装修虽然豪华,但布局并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主人不懂还是有人故意使坏,五行之中旺金而缺水,主家宅富而不宁,轻者伤病不断,办事不顺,重则凶灾横祸,劳役死亡;从大门前的三箭夺口,到客厅的金水失调,这座宅子是建来住人的还是玩人的?
木雕像应该是后来摆入的,因为它和客厅整体装饰风格完全不同,却正好放在客厅总局的主财位,暂时镇住全厅的破落格局。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调集全宅的财运,使布局之人一夜暴富。但正所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就好比银行卡的透支功能,家族财运就这么多,在短时间透支使用,将来就得连本带利的加倍偿还。
一般情况下。除非是绝户,否则很少有人敢轻易使用这种急功近利的布局,因为这种手法下,家族在大量敛财后,会从此一蹶不振,子孙不知道多少代都得穷困潦倒,直到偿还提前预支的财运。才有翻身的机会。这一手风水定克布置并非有多难,只要精通玄空飞星便可做到。
客厅里没有人,于是公主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水晶吊灯的光照下,那木雕像的眼珠像活的一样,滴溜溜的跟着她的身形转动。
公主注意的看那座古怪雕像。它十分的丑陋狰狞,简直毫无美感可言,孩子们见了甚至会被吓哭,可是看的时间久了,却会觉得雕像一双乒乓球大的眼睛居然灵动自如。眼波流转间十分的妩媚妖冶。
公主侧头看看楼梯角的丑雕像。伸手在它眼前弹了弹,它居然眨了眨眼睛,然后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公主顿时觉得不高兴,这不是木像成精,而是一种术法。类似于先前在宾馆杀人之时,那个师傅借徒弟身体说话的手法,只不过这里是借木像的眼睛监视整个大厅,如果发现什么异状。主人会立刻警觉。
她在背包里摸出两枚钢针和一张纸符,不客气的将针插进雕像的眼睛里,“噗噗”轻响,瞳孔里流下两道血水,本来是立姿的雕像蓦地扭曲成一个虾米,张开大嘴。似乎要喊了,她立刻将符塞进去。然后托起它的下巴往上一抬,雕像顿时被噎住了。“格”的一声闭上嘴。
木雕像的眼睛居然能流血,而且还会疼痛欲嚷,这事十分的离奇。如果是俞越和孙威,肯定要停下来研究评论一番。说不定还会在雕像身上踹几脚甚至把它拆开看看,然而公主却丝毫没有当一回事。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别人。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雕像背后露出的墙壁。
墙是咖啡色的板壁。在公主的角度看去,雕像的阴影洒在墙上。使这部分的墙壁颜色微深。奇怪的是,此时雕像已经身形扭曲,但拿到阴影仍然保持原有的姿势。一点也没有摇晃变动。
公主推了推雕像,入手异常沉重。她想了想,于是伸手到木像的腰部搔了几下,雕像突然颤抖起来。身子大幅度的摇晃,仿佛一个人小的前仰后合,然而。它身后的影子仍然动也不动。公主将手掌贴在阴影的七窍上,疾叩七响。又在其印堂、檀中和丹田位叩三响,然后再敲一下,墙壁竟悄然向两边滑去,雕像后面。露出一道暗门。公主立刻闪身而入。
门内是一道铺着地毯的大理石阶,头上是镶嵌式顶灯,两侧的墙壁都做着软包装,沿着台阶走下去,拐两个弯。是一间大厅,面积上和上面的客厅差不多打,中间有舞池,灯光幽暗,布置得金碧辉煌,很有几分的奢侈淫靡。同样,在大厅的一侧,有一个房间,房门很讲究,做着精美的包装,可以很好的隔音。
这里仍然一个人都没有,公主的身形被灯光拉成一个巨大的黑影,随着每一呼吸,影子似乎都在簌簌的动。整个大厅都显得古怪而阴沉,似乎在暗中潜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事物,令人不由自主的就要屏住呼吸、握紧拳头,把一颗心儿提到嗓子眼里。没有一点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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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种淡淡的香烛味道,公主按了按短剑,迈步走向那扇包装精美的门。她的手刚放上去,那门便无风自开,眼前光线刺目,公主下意识的侧头举手遮眼,忽然有一个黄乎乎的东西迎面向公主扑来,她蓦地后退一步,短剑往上一撩,声如裂帛,定睛看去,一幅黄色的布幔被斩落在地。
目光所及,从顶到地垂着无数幅黄色的厚重幔帐,其中一幅只剩下半片,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会突然飞起来扑人,但可以肯定。开门带出的风绝对吹不起这么厚的帐子。而且就算带起来,也绝不会只吹起一片。
站在门口,看不清帐子后面是什么,公主左手捏了个法诀,然后食指在自己印堂迅速点了几下,为自己暂时开了天眼,目中所见立刻不同:每一幅黄色的厚幔上。都以朱笔写着一串字,似符非符,似图非图,字体幼稚,形如蛛爬,说不认识吧,又有三分面熟,说认识吧,又潦草古怪。
公主辨认半天,不禁大摇其头,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些朱字应该写的是茅山散魂符。只是写字之人似乎不太会用毛笔,字迹七扭八歪。笔力虚弱,还夹杂了许多奇怪的字符。搞成了四不象。
(散魂术、驱魂术、显灵术等都是茅山弟子必练的基础功夫,流传甚广,在应用之时。还配有咒语。如散魂术相应的是“茅山五鬼散魂咒”,据说咒语为:“天灵灵,地灵灵,弟子拜请东方五鬼到坛前,南方五鬼到坛前,北方五鬼到坛前,西方五鬼到坛前,本境五鬼一齐到坛前,拜请迷魂童子摄魄童郎,散魂五鬼随吾旨令。急急出门,收斩某某地方某某人三魂七魄。擒魂捉魄令其不得长生,魂飞魄散不留情,吾奉茅山祖师敕令”云云。一般大家在鬼片里,看到道士捉鬼时总是念念有词。那不是在耍酷,而是真正的茅山咒语,只不过是普通级的而已。至于茅山符咒的具体用法,此处不做详述。)
发现茅山散魂符。公主更加确定自己是找对地方了,一边猜测着这散魂符是不是那个“师傅”所下,一边用剑拨开层层幔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在幔帐包围之中,有一座祭坛。祭坛正中是一座半身雕像,双面四臂,正面是一个年轻女子像,长相如何且不说,上半身赤裸,胸部高耸,公主脑筋很封建,十分看不惯,顺手又斩下一块布幔披在它的身上。
转过去,座像的另一面是熟人,长得跟上面客厅那只披纱丽的木雕一样,就是小了一号而已。公主不认识这位双面像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只猜其多半是什么旁门左道崇拜供奉的“偶像”。
围绕着双面像。是一圈白色的蜡烛,正面还有一个香炉,燃着上好的檀香。袅袅的吐着淡香。此外,坛上杂七杂八的放着不少其他的东西。除了毛笔、朱砂、糯米等作法之物外,还有用钉子串着的纸人、被红线绑着的草人、扎着针的布偶,还有七口手指长短的黑色小棺材和一些散乱的灵牌,每个物品上面都画着朱符,背面还有名字和生辰八字,笔迹与布幔上的符相同,但字形却更怪异。已经很难辨认出是什么东西了。
诅咒术配纸人、草人、木偶、布偶等咒物,在全世界的巫术中基本都差不多,一般都是用来摄魂害人的,比如为咒死对方,偷对方脚印土、头发、指甲等剪碎,与咒物一同诅咒,然后或偷埋在对方家里,或者用钉钉之,或用刀砍碎等等,这等小伎俩当然不放在公主这个大法师的眼里,至于被诅咒散魂的人是谁,也毫不关心。
她随意用剑尖挑开几口小棺材的盖板,发现里面只是些头发指甲之类的,想起被杀那男子曾经提到过的话,不禁微微冷笑。这里是七口小棺,算上破碎的那个,应该是八个,如果每一口都对应着一具白天挖到的阴尸仙童棺,那么,这就不单纯是人头降、诅咒术和五钉穿魂之术了,而是以八棺定位,利用法术激发横死之人的冤气煞气,布为咒阵,形成刑伤空碎之局,以打到控制和牵制某种无名厉煞的意图。
伸手到包中,拿出符纸,用桌上的毛笔醮了朱砂,现场画了几张符,然后把符凑到烛上点燃,扔进小棺。小棺一碰到符火,仿佛涂了鱼油,立刻腾起惨蓝火焰。烧得吱吱作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公主一口气将七口小棺全部点着。既然已经注定是对手,当然要不遗余力的破坏对方的东西。她打量着其余的纸人布偶灵牌等,每一个都对应着一副灵魂,要不要把这些灵魂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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