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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6 23: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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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见状有些急了,忙说:“你们想想啊,花青石雕刻的莲花上有女人肌肤的质感,而刚才大家也肯定了,衣冠冢应该就是影荷的,最后一朵莲花又正巧在影荷的棺椁前。”我怀着期待的神情,等候他们的回答。
可是除了少数民族同学之外,其他三人,包括杨警官,都是一幅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我几乎是呈祈求状看着少数民族同学,希望她能把我的话给表述完整。可是她却丝毫不急于表达什么,而是如之前一样,仔细的、温柔的抚摸着每一朵莲花,仿佛莲花已经不再是死物,而是有生命能说话的东西,我似乎能从少数民族同学眼睛中读出她与莲花的情感交流。大家的焦点一下就集中在了那七朵莲花身上。过了片刻,才听到少数民族同学喃喃道:“影……荷……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双影共分红……况复两心同……两心同?双影?”
“她在念叨什么呀?”杨警官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回答我那个让自己的血浸在花青石上的女人是不是影荷,可是没想到她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吟起诗来,并且吟的还是一首我不曾听过的诗。
可是她仿佛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似的,只是一直念着那两句“双影共分红……况复两心同……”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正想出口打断她,没想到身后响起了很急促的脚步声,转过头,却是尹灼华倚在影壁旁,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少数民族同学见他来了,也停了下来,关切的看着,看得出来她还在为之前伤了尹灼华内疚。
“找……找到了?”这是尹灼华对大家说的第一句话,尽管他的样子已经接近虚脱,嘴唇也微微发紫,但是他却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找莲花上。
“嗯!”我回答。王曼通和欧翔雨已经走上去把他搀住了,当他们三个人手挽手站在一起时,我却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心痛,然后又想起曾杰,一时难受的不行。
“你应该在医院!”杨警官说:“怎么都出院了,你失血量那么大!”
尹灼华一点都没有理睬杨警官,在王曼通和欧翔雨的搀扶下径直往莲花走去,少数民族同学很自然的起身让他,在她起身的那个瞬间,我看到她快速的给我使了个眼神,暗示我到外面说话。我走到尹灼华跟前,谎称去帮他买点补血的东西,然后拉着少数民族同学的手就走了出来,身后的杨警官像个跟屁虫一般,和王曼通他们胡乱说了几句,也小跑了出来。
“你怎么看?”一出来,少数民族同学就问我。
我知道她是在说尹灼华,所以我一时无法回答。
“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关心莲花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太奇怪了!”她说。
“尹灼华不会害我们!他救了我!你难道忘了吗,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早就已经被那个上你身的鬼给杀死了!他怎么会害我们呢!”我有些激动。
“我没说过他会害我们!只是他的行为让人生疑,他那么急切的想找到莲花,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不顾,这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那个诅咒!镇上的百姓都担心我们在规定时间内找不到莲花,所以他才那么上心,这是可以理解的呀!”
少数民族同学摇摇头,说:“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能是王曼通和欧翔雨?为什么不是你!”
“这……这是因为……因为欧翔雨自从山洞出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而王曼通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像个孩子。我们……我们都很依赖尹灼华!”我结结巴巴的说。
少数民族同学用她特有的犀利的眼神看着我,又问:“那为什么不是你呢?你是半夜鬼眼,你可以看到很多人平时看不到的东西,为什么不是你呢?!”
“我?我是个女的呀!我能起什么作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她的眼神更加犀利,看得我都不敢和她正视,只敢埋着头。
“找莲花靠的智慧,而不是力气!你这样说,分明是在替他辩解!宜晓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客观了!”
我有些愤怒,但是却无言以对,只好沉默。
“你们嚷什么嚷!”杨警官打断道:“怎么又说到尹灼华身上了!这件事大概不是我看到想到的那么简单!但是到了现在这一步,首先要明确的是——你们现在是否安全!那个祠堂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我个人觉得你们已经不能够住在那里了!更何况这两天出了那么多命案,全是你们周围的人。你们应该先考虑自己的安全,而不是在这里为其他莫名其妙的事争论!”
“这不是莫名其妙的事!”少数民族同学依旧不依不饶:“我感觉一切的一切全是他在推动,他是个关键!”
我急了,说:“可是动机呢?他有什么动机?!找到莲花释放影荷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真的会释放那个画里的女人吗?”杨警官插嘴问道。只不过我和少数民族同学根本不理他,现在的他在我们的眼里是完完全全的透明人。
“你现在根本就是在袒护他!你对他不抱怀疑态度,自然找不出他的动机!”少数民族同学说。
“那你呢?你不袒护,你客观,你怀疑,可是你找到了吗?你不是也没有找到吗?”我越来越激动。
“可是我感觉到了!你也感觉到了!并且他的一切行为都指向他是此事中的关键人物,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
“莲花找齐了,影荷真的就会出来?”杨警官继续问,同时继续被我们忽略。
“因为他救过我!我相信一个救过我的人绝对不会害我!并且那个时候你也在现场你也看到了,他是拼了命来救我的,他流了……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么多……”此刻,我能听到自己内心的惊讶,今生第一次如此维护一个人!
少数民族同学却沉静了,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我,然后摇摇头,道:“女人啊……唉!瓶子,”她对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免俗呢?”
“影荷真会出来呀!”如唐僧般的杨警官依然在执着的问。
少数民族同学貌似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转过头对杨警官一字一顿的说:“你——好——烦!能不能安静点!”
我在一旁偷笑。但杨警官又说:“你告诉我我就不烦了!”
看来对待倔强的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比他(她)更倔强。杨警官是找对方法了。
“晓瓶一点都不客观,我心中即便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说啊!”少数民族同学嗔怪的看着我。
“你……你说嘛,我又没说什么,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我回答。
“可是我一提到你的小尹你就激动成那个样子,我还能怎么说怎么分析呢?”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道:“什么小尹小尹的!只是同住的室友而已……”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根子都红了。
“你说你说,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找齐莲花影荷就会出来!”杨警官似乎很着急。
“看表面的一些情况,应该是的!”少数民族同学道:“最后一朵莲花放在影荷衣冠冢的棺椁前,人们又把棺椁给打开了,这无疑是一种暗示。加之画又消失了,我记得瓶子说过,以前只要找到一朵花,画中人的神态就会有相应的变化……我觉得我们肯定找不到画了,即便找到,也只能是一张白纸!”
“白纸!?”我背后一阵发凉。
“是的,白纸!找到七朵莲花,就等于揭开了封印,封印揭开,她就该出来了!”
“她的魂魄被压制在画里了?!这怎么可能!人像是忆仁画的,忆仁会对她这样残忍吗?”我问。
“不是忆仁残忍,是那些利用忆仁的画克制影荷的人残忍。你们想想,用最爱的人留给自己的定情物作为锁住自己怨念的牢笼,谁能拒绝?谁又舍得拒绝?”
“影荷真的被锁在画里?”我问。
“你想想你们之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画轴会渗水,为什么画中人的表情会起变化?”
依此看来,少数民族同学的分析也不无道理。
“可是为什么是莲花?而且是七朵?”我又问。
“因为佛教有步步生莲的传说啊,”少数民族同学道:“释迦牟尼在兰毗尼园‘生已,无人扶持,即行四方,面各七步,步步举足,出大莲花’,可见当时埋莲花的人对影荷的怨灵是十分恐惧的,不然不会用喻‘佛性’的莲来克制影荷;另外,莲的‘净’最为世人所称道,所以我还猜测,影荷一定是做了什么旁人认为‘不净’的事才遭受的迫害。”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我说:“既然莲花封印被破,但水池中的‘卍’字还在啊!那么就是说影荷还不可能完全逃逸,她是有所顾及的,可是为什么画会不见了呢?”
少数民族同学开始面有难色,这是她毫无自信的一种常规表现。
“我不知道!”她说:“我总觉得有些事情是相关联的,但是我又不敢肯定!还有很多事实不为我们所掌握,是未知的!”
“什么相关联?什么未知?”杨警官问。
“影荷的名字,她为什么叫影荷?她的名字让我想起杜公瞻的诗。另外,我觉得你的小尹向大家隐瞒了很多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全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 本帖最后由 yangxy2008 于 2009-1-27 21:3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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