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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猎罪笔记》(完结)十年刑警生涯,十二个真实案件,作者:漾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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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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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47:20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河沉尸
    太多的悲剧本不该发生,太多的人本不应走上歧途。

    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盗窃保险柜案一直没有拿下,提供的指纹均否定了,只能等罪犯再露出马脚。

    一天,蔡康明接到好友、时任鄢都县刑侦大队长的孙泽亮的电话:“康明,有个事儿又被你说准了。”

    “啥事?”

    “咱们经常钓鱼那地方发现了尸体。”

    “你看吧,我就说这地方你要注意,只要上游出了命案,抛尸水中,尸体顺着河往下漂,正好那个地方水浅,还有个土堆,就把尸体拦住了,十有八九在这儿出现。”蔡康明一语成谶。

    “又给你说准了,所以你来帮忙看看吧……”孙泽亮借坡下驴。

    市局案件多,张大为在别的案件上,陈福旺在筹备婚礼,经常请假,蔡康明在查保险柜盗窃案,哪有时间管县里的案子?但经不住孙泽亮的软磨硬泡,答应了。

    “我带着张弓去。”

    “张弓是谁?”孙泽亮问道。

    “我们队上的一个协勤,聪明,能干!”

    (一)绑着石头的尸体

    鄢都县是殷昌市的一个县,一条大河从中穿过,这条大河和去往鄢都的高速公路并行,从高速下来,这里的河道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树形分叉。那片水面宽广,景色很美,平时水鸭子成群地在河面上嬉戏。

    那天,一个村民放羊到了河边,发现河里远处漂着一大团黑色的东西,乍一看看不出是什么,但十分显眼,他凑近岸边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河面上波光粼粼的,阳光照得刺眼,好像是个人。他吓得赶快报警。

    晚上,在县公安局会议室内,开案件分析会。

    法医介绍尸检情况:死者身高1.75米,衣着完整,高度腐败,躯干环腰被铁丝捆绑,铁丝另一端绑一石块,头部右侧皮瓣挫裂,颅骨凹陷性骨折,分析为条状钝器多次打击至颅脑损伤死亡。死者其他部位无明显生前损伤。据死者耻骨联合牙齿推断,年龄56岁,胃内容已基本排空,分析死亡时间距最后一顿进餐5小时左右。

    化验员汇报:死者口鼻腔检验出的硅藻与河中硅藻相符,但胃和肺未检测出硅藻,符合死后入水特征。

    现场勘查人员汇报:现场位于河段中间偏东侧,距岸17.7米,河道边浅中深,最深处1.5米。流速较缓,在露尸处水下有一土丘,分析尸体腐败后腹腔内产生腐败气体,浮力上升,拉起石块顺水向下游漂流,至露尸处被河下土丘阻挡,抬高石块,致尸体背部露出水面。溯上游查找,在1公里处有一乡村公路桥,上溯5公里处有座跨河公路桥。在案发前一天,为给市区供水,河道管理处开闸放水,尸体被冲至此。

    孙泽亮看着这个结果,愁眉不展,说道:“大坝离咱们这儿20多公里呢!这样看来,上游的任何一个地点都可能是抛尸点,那咱们的调查范围可大了。”

    蔡康明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咋不用?”



    蔡康明说道:“每起案件都有其特殊性,只有找出特殊性,才能准确判断案情,找出因果、动机。第一,这个案件很明显是死后抛尸,从死者头部右侧被条状钝器多次打击分析,凶手是在死者无戒备的情况下动的手,而且第一下打击后,其后几次在同一部位,符合侧卧位被打,无反抗搏斗。第二,凶手杀人后捆石沉河,应为熟人作案。第三,凶手用铁丝、石块捆绑,应有较为隐秘的空间和充裕的时间,还要有运尸工具。第四,就是你说那个问题,这是条人工河,两边浅中间深,尸体又绑有石块,不易从河西岸将尸体抛入深水,所以抛尸点在河上游大桥处的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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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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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47:4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又一个张老三

    孙泽亮高兴地说:“哎呀,找你来就对了!”

    他随即安排工作:一是继续排查失踪人员,印发协查通报,寻找死者身源;二是对两座大桥复勘,希望能发现线索,确定抛尸点;三是继续围绕周边摸排,寻找知情者、目击者、异常人员、杀人现场或者运尸工具。

    开会时,队上二十多号人都在传阅现场照片。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咦?这人咋这么像张老三啊!”说话人是站在门口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协勤。

    “叫什么?”

    “张老三!”

    蔡康明一惊,说道:“你再看看!你确定?”

    “确定!”这人走过来肯定地说道。

    “你为啥这么确定?”蔡康明的心狂跳起来。

    “这人手臂上有个‘珍’字。”这个协勤说道,“我俩年轻时在殷昌市的舞厅当过服务员,那时候他傍上个有钱的香港女人,叫珍姐,他就文了个‘珍’字在胳膊上,我印象太深了。”

    蔡康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啥舞厅?叫啥名?”

    “十几年前了,那时候市里最好的舞厅,殷昌大酒店的舞厅。”蔡康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时间对上了。

    “这人现在是干什么的?”

    “没啥工作,这两年,我常看他和一群人在县城里找外地车碰瓷儿。”

    散会后,蔡康明又详细问了协勤,协勤说他听说过高诚,张老三应该也是认识高诚的,但具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

    不管怎么样,关于张老三新的线索又出现了,即将湮灭的希望重新燃烧起来。蔡康明立刻打电话给张大为,让他找线人打听曾经殷昌大酒店歌舞厅的老板,再找到这个叫“阿珍”的香港女人。

    同时,针对张老三的情况展开全面调查。

    张老三,因盗窃被判过刑,有吸毒史,家住县城,但有家不归,结交一伙社会闲散人员在市区繁华地段瞎混。

    妻子范洁,54岁,个体经营。儿子张军,27岁,县医药公司司机。

    据经常和张老三混在一起的人称,一周前,张老三说要去趟市里,问他去做什么,他也不说,好像很神秘,后来就没有再见过。

    张军来认尸时说,张老三平时整月不在家,五天前晚饭后,他回来过一趟,向范洁要钱花,称要出趟门,以后再也不跟家里要钱了。范洁不给,说:“每次要钱,你都说最后一次。”然后生气地出门了。张老三晚上10点多就去一楼自己的房间睡了,直到凌晨5点,张军迷迷糊糊地听到楼下有敲门声,以及呼喊其父的声音。因为他在二楼,未下楼看,只听见院门响。天亮起床后就不见张老三踪影,之后一直未见过。

    同时,调查张老三朋友的侦查员们回来说,没有找到那天早上喊张老三的人。

    调查邻居的侦查员归来汇报,据邻居及常在附近晨练的人说,没人注意到那天张老三出门的事情。

    “这种街上的二流子,和他无仇无怨的,谁这么费尽心思地要他的命呢?”孙泽亮说道。

    “现在无仇怨不代表以前无仇怨啊!”

    “你认识这个张老三?”孙泽亮看蔡康明对张老三如此在意,不解地问道。

    “可能认识。”蔡康明把高诚的事情告诉了他。

    孙泽亮比蔡康明提前几年入警,高汝恒又是以前市局的老领导,他自然也听过高诚吸毒自杀的事情。

    “莫非是杀人灭口?如果这个人真是给高诚投毒的人,这个节骨眼死了,未免太巧合了吧?”孙泽亮继续问道,“你找张老三的事情都谁知道?”

    “我已经找了一些线人在四处打听,难道打草惊蛇了?”但蔡康明转念一想,“事情过去十年了,如果不是张老三的死亡,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儿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再说,如果真是他,除非掌握了什么证据,要不何必灭口?”

    “难道有证据?”蔡康明眼睛一亮,突然意识到这点,“走!去他家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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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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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48: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干净的床单

    张老三家位于老城区内,周围都是多年自建房,独门小院,两层小楼,一看家庭条件就不错。

    一楼有一间房是死者的住室,屋内有一张木床,床上有床单、枕头和叠放整齐的被子。床旁边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立柜。

    蔡康明一进房内,就先从抽屉和柜子搜查起,希望能搜出信件、纸条等有价值的私人物品。但房内没有一片纸,桌面上,茶缸、烟、袜子等各种物品杂乱地堆放在一起。

    “总觉得有点别扭。”蔡康明小声地自言自语,但他又说不出来具体别扭在哪里。

    张军看蔡康明停下脚步,说道:“我父亲回来那晚就睡这儿,我和我母亲在楼上的房间。”

    蔡康明又走到院内。院子里打扫得很整洁。

    蔡康明心想:“这么邋遢的爹养出个这么利索的儿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蔡康明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在房屋靠山墙处有一个用砖砌成的形似壁炉式的垃圾池,里面堆放着饮料瓶、包装袋等少量垃圾,垃圾表层有一堆焚烧后的灰烬。

    蔡康明心想:“这焚烧的是什么?”

    他随即走过去,拿出放大镜观察,发现未消散的片状灰烬呈现有经纬网格,好像是纺织品焚烧后形成的。

    突然,他一下子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奇怪了。据前期尸检显示,死者是在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钝器多次打击头部右侧,这符合被害人在左侧卧睡眠中被人击打,出血污染了枕巾和床单,作案人为了清理犯罪证据,把床单、枕巾在院内焚烧了。

    “那么凶手可能是死者亲人?”想到这里,蔡康明心里五味杂陈。

    蔡康明不露声色地问道:“怎么一直没见过张老三的妻子?”

    一个侦查员悄悄回答道:“她也经常不回家,在外面有个情人。自己做点小生意,这两天去省城进货了,还没回来。”

    范洁的嫌疑上升。

    回到专案组后,侦查员们立刻对范洁展开调查。

    范洁,在老城区经营一家服装店,很能吃苦,长年累月有了一些积蓄。但张老三五毒俱全,自从七年前吸毒后,吃喝嫖赌败光了家产,不仅如此,常因找妻子要钱不得而殴打妻子,为吸毒已经卖掉了家中两套房子。范洁从几年前就提出离婚,但她一提这事,张老三就带着混混在她的店里寻衅滋事,还有一次在法庭上无理取闹。同时,范洁有一个情人,李某,几年前他们就住在一起了,但因范洁离婚不成,两人一直无法结婚。

    案件分析会上,孙泽亮说道:“多年来,范洁被欺压、毒打,家财被掏尽,有情人不能结婚,对张老三早已怀恨在心,而且住在县城东十多里地的河闸附近,就是案发地上游的第一道闸。范洁一直没露面,很可能是事发后逃逸。应立刻对范洁采取措施。”

    孙泽亮立刻安排侦查员对范洁及其情人开展侦查。

    (四)以爱之名

    会议开完,大家纷纷离去。这时,一直默默无闻的张弓突然开口说道:“康明哥,我要是张军,我肯定保护母亲,不等别人动手,我先动手让他彻底消失。”

    “那可是亲生父亲!那是弑父!”

    张弓说道:“从小看着母亲为了这个男人受苦,作为儿子,我会更恨,我宁愿牺牲自己。如果母亲不在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我的人就不在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蔡康明看着张弓,看着这个长相清秀的青年,感受到他平静的外表下有着看不到的波涛。

    蔡康明随即安排道:“找个借口调张军离家,对张家进行秘搜。”

    当天晚上,侦查员回来报告,在张军的日记本上,看到这样一段话。

    “为什么上天会安排一个这样的人做我的父亲,为什么我的血液中会流淌着他的基因?如果让我背负罪恶,让我母亲能好过一点,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孙泽亮说道:“康明,你的眼光真不赖啊,带个协勤都这么能干!谁能想到弑父?”

    蔡康明没有说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时,另一组侦查员回来报告,那天晚上9点左右,有邻居看到范洁哭着出门,后来没人见到她回家。

    孙泽亮说道:“立刻对张军进行突审。”

    在突审前,大家心里都没底,人已被杀一个星期,而且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有着稳定的心态,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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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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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49:17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弓说道:“从他母亲入手,他一定会保护她。”

    孙泽亮带着队上的另一名民警组成突审小组。

    他们将张军抓捕后,立即押入审讯室。

    孙泽亮说道:“说吧,那天你和你母亲两个人是怎么干的?”

    张军一愣,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是给你机会坦白从宽。我们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和你母亲受的苦,你交代了,应该还能留一命。”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说不知道?带血的床单是你烧的还是范洁烧的?别以为烧了就不知道!”

    “我不知道。”张军低着头说道。

    “行!”孙泽亮本子一合,“看来是你母亲的事儿。”说完,带着另一个做记录的审讯员就准备走。

    “你们把我妈抓了?”

    “嗯,她说是她自己干的,和你没关系。”孙泽亮停下了脚步。

    “不是她,是我,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孙泽亮重新回到座位,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能这么干,就做好和他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张军流着眼泪说道,“我爸妈俩人平时都不常回来,但当天晚上两人都回来了。我爸一回家,就问我妈要钱,两人吵了起来,我妈扭头就走了。一直等到晚上10点多,她没再回来。我爸骂骂咧咧地吵着‘再不给钱,就把这房子也卖了’,然后回自己屋睡觉了。

    “我从小就看他们吵架,现在还吵,我一听到他们吵架,就心烦。当时已经11点多了,我在自己屋里睡不着,想起这些年来,只要他一回家,就鸡飞狗跳的情景。从我记事起,他就常打我和我妈,一回来就要钱,不给就打人砸家具。我在单位给经理开车,工作体面,但因为这个无赖父亲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处过两个女朋友,人家一打听我爸是他,就没了下文。家里房子已经卖了两套,如果这套房子再被他卖掉,我只有露宿街头了。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我半夜起床,随手拿起屋里健身的握力棒,下到一楼他的房间,见他在床上朝里侧躺,就举起握力棒照他头上狠击了三下。

    “打完,他人也没气了。我害怕了,不知道该咋办,我想到烧了或者埋到院里,但我不想再让他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就想我们这里有河,可以扔河里。我给经理开车,车是捷达,装后备厢里不易被发现,可以直接拉到河边。我把尸体搬下床,突然想起来尸体要是漂起来咋办?我就用铁丝困了块石头与尸体绑一块儿,开车到桥中间,我打开车的后备厢,把尸体搬出来扔下去。回家后见枕巾和床单上有血迹,就把枕巾和床单在院里垃圾池里烧了,又把一条干净床单铺在床上。”

    “握力棒呢?”

    “我不敢与尸体扔同一条河里,怕被发现后联系到自己,就扔到另一条河里了。”

    后来,孙泽亮带着张军到现场指认,从另一条河中将握力棒捞出。

    最后又带着张军回家指认时,范洁已从外地赶回来,正在家等着他。张军戴着手铐指认现场,他母亲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临走前,张军扑通一声跪在范洁面前,说道:“妈,从小,我看着爸打你,骂你,你为了保护我,默默无闻地操持这个家。作为儿子,我没什么能为你做的!妈,你一定要保重,让自己幸福快乐,不要为我担心,这是儿子我心甘情愿的!我不这么做,他永远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妈,你一定要放下包袱,只有你幸福了,我这么做才值得!”

    “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受苦了!”

    母子俩失声痛哭。

    案子破获后,蔡康明回到市里,张大为已经找到了殷昌大酒店歌舞厅以前的老板娘燕姐,她现在开了一家饭店和一家足浴城。

    但结果再次令人失望,燕姐记得张老三这个人,也记得香港女人珍姐,那女人出手阔绰,但他们具体做了什么,她并不知道。而且找不到珍姐,此线索只能搁浅。

    查来查去是这样的结果,张大为说道:“哥,我觉得这事儿应该翻篇了,因为我绝对不相信,高诚身边还会有第三个张老三跳出来。你要是没办法和高叔叔说,我去和他说清楚。”

    是啊!一个去世了十年的人的事情,仅凭一条不知真假的线索,想查清简直太难了。

    蔡康明越来越感到事情的难度之大。此时,这个叫张老三的已死,他到底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张老三?恐怕再难说清。

    “哥,要不我去告诉叔叔,就说张老三已死,是在歌舞厅当服务员期间,受珍姐指使,毒害的高诚。毕竟这种事情不少,在饮料或者酒里面放点东西。”

    “还是实话实说吧!”

    两人当天一起回到高汝恒家,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张大为说道:“叔叔,我看虽然没有查实,但很可能就是他做的。当年他毒害别人的儿子,现在又被自己儿子杀死,罪有应得。”

    高汝恒一点不糊涂,听完,眼泪流了出来。他缓缓地说道:“看来,小诚的事情只能永远是个谜了。”

    露台上,蔡康明说道:“当时,我已经尽了所有的努力,奈何事情就是这样的结局,当事人都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真相都能被揭露,有一些,由于各种原因,总是只差那么一点点运气,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永远埋葬。”

    同时,尚炳占重视保险柜盗窃案的事情被局里同事们知晓,而且大家心照不宣:等蔡康明把这个大家看不上眼但不知领导为何很重视的案子破了,副局长的位子非他莫属。因此,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伙人再次作案,不仅蔡康明在等,谢琮也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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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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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50:04 | 显示全部楼层
    保险柜盗窃案
    你自以为接近真相的时候,往往是最容易忽略其他细节的时候。

    四月的一个晚上,土产公司。

    大院里一栋栋平房随意分布着,在夜里,就像一个个黑森森的碉堡。其中一栋的室内,两个红点在黑暗中一明一暗,一吸一灭。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吸烟,腿边的桌子上放着两杯茶水,窗外的月光照进屋子里。

    他们戴着手套。

    “老大,张富平那小子靠得住吗?”袁有才问道。

    景上峰看了一眼窗外,微微抬了下头,说道:“放心,这小子和咱们已经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比咱们担心。给他端杯水!”

    袁有才端了杯水过去,说道:“张经理,喝口水。”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水?!还得多长时间?我真是要被你们害死了。”张老三在外面相对亮一些,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着急地说道。

    “我们干了五年了,从没出过问题,要不是这次没办法,你们这院里地形复杂,我们会便宜你?不喝拉倒!”

    “我喝,我喝!”

    “好好等着!”袁有才说道。

    景上峰悠闲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用食指和拇指将烟头掐灭。袁有才就是佩服景上峰对自己的狠劲,他看着都疼。

    “干完这一单,最近歇歇。”

    “咋啦,哥?”

    “最近总觉得不太好。”景上峰说道。

    “咋个不太好?”

    “说不上来,感觉吧!”

    “哥,还有你怕的事儿?大街上把人捅死,警察不是到现在也没把案子破了,他们能把你怎样?还有埋人那事儿,你想的地儿可真绝!”袁有才对着景上峰伸了个大拇指。

    “你是不是嘴上没有把门儿的?!提这干啥?”景上峰顺手拿起桌上的报纸打了袁有才一把,接着又喝了一口茶,“开工。”

    他随即走到角落,拿起桌上的账本在地上放好,两人合力放倒墙角的保险柜,柜角正好压在账本上。

    景上峰拿出随身携带的螺丝刀,对着保险柜门缝中间的位置下去,先扩出缝隙,再用撬杠强力撬压,撬了好一会儿。

    “哥,我来会儿!”袁有才熟练地接过来。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保险柜,有时候得轮换三四轮。

    景上峰走到一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这时,他觉得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涌出,他下意识地一低头,看到地上一滴一滴的黏稠液体,在月光下呈黑红色。

    “怎么这个时候流鼻血?!”

    他习惯性地脱掉手套,抓起桌上的报纸,擦了擦地上的血滴。

    正当他恼怒不已时,咣的一声,保险柜门开了,出奇地顺利。

    景上峰捏着鼻子,伸手一掏,取出一厚沓子钱。

    张富平说过,公司要发工资了,保险柜里至少有三万块钱。景上峰数都不数,平均分了三沓。

    “赶快走,我流鼻血了,把地上的报纸带上。”景上峰说着,又撕了一张报纸,捂住鼻子,快速翻窗而出。

    袁有才拿过墙角立着的猎枪,跟着翻了出来。景上峰拿了一沓给张富平,张富平一摸就知道多少。“谢谢,谢谢。”张富平的紧张一扫而光。

    袁有才顺手把带血的废报纸塞到他手上,嬉皮笑脸地道:“张经理,再办个事儿,找个地方,烧了!”然后,顺手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邻市的站台票,扔在地上。

    两人没有走大门,而是翻墙而出。谁知,落地的一瞬间,一个解着裤腰带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老者看到两个人从墙上跳下,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颤颤巍巍地提着裤腰带往公厕走去。

    “妈的!”袁有才端起猎枪就准备打。

    “别节外生枝!”景上峰拦住他。

    “咱又不差这一下。”袁有才又举起枪。

    “不行。”景上峰一手捂鼻子,一手按住他的扳机。

    “不行,他看见我们了,哥。”

    当袁有才再次对准这个老人时,他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拐进了厕所,犹如被神明保佑一般,不知不觉躲过一劫。

    景上峰松了口气,说道:“你傻啊!警察就算找到咱,也就以为是小偷小盗,不知道咱们手上还有别的事儿,你这一开枪,事情不就联系上了吗?重罪!”

    很快,他们消失在黑夜中。

    张富平拿着带血的纸团,心里骂道:“怎么说我也是经理,还给我安排这种事儿?!公司规定不能有明火!”突然,他想起旁边有个垃圾站,只要扔出院子,谁知道这是啥!他打开门锁,心里觉得好笑,早知道要开锁,刚才就应该让他俩从大门走了,但转念一想,管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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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50: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再次案发

    早上8点半,警局刑侦队值班室铃声响起,好像吹响了的战斗号角。

    一听保险柜盗窃案,大家都兴奋起来。蔡康明已经等候多时。

    案件发生在昌都区,老文、蔡康明等人到时,谢琮已经在现场了。

    “放倒的保险柜,被压在下面的账本,满地的手套印,被强撬变形的保险柜门,暴力拆除的铁窗网。除此之外,桌上还放着两杯茶,用屋里水瓶和抽屉里茶叶泡的茶。门外过道放哨的位置,还有一张站台票。”

    “这是外地人作案?”老文问道。

    “不是,就是那伙人!”蔡康明难掩喜悦,“很多东西可以改变,但是作案人长期形成的作案习惯不会改变。”

    “你确定?这伙人就是那伙?不是从漯河来的?”老文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确定!”蔡康明信心满满,说完扭头就要走。

    “不勘查现场?”老文问道。

    “不用。”

    “我手上已经有他们的指纹,一直抓不到是因为没有把他们划进圈里。而这一次,他们跑不掉了。”

    “为啥?”

    “因为这次他们选的这个地方!土产公司的地形太复杂了,从大门到财务室要拐几个弯,作案人能在深夜直奔财务室而去,肯定提前去踩过点。”蔡康明说道,“只要让公司的工作人员回忆案发前几天到过公司的人员名单,把这些人的指纹收集来比对,作案人一定在这些人之中。”

    老文说道:“好,按你说的办!”

    谢琮在一旁听着,阴沉着脸,但也无话可说。

    一周时间里,侦查员们以户籍登记为借口,采集了一个月内到过土产公司的五百多人的指纹,其中也包括景上峰和袁有才的。

    但没有比对上。

    “不应该啊!”蔡康明看着结果呼之欲出,怎么就是比对不上呢?逐渐地,蔡康明觉得不对劲了。

    他心想:“这伙人一定是他要找的,这是没问题的。难道上一起案件不是他们所为?”蔡康明想起了那个不知怎么从中间拉开的防护栏,那种一直存在的不安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蔡康明意识到自己不勘查现场的决定太草率了,他提出要勘查现场。

    “你不是说不用勘查吗?”老文问道。

    “我是想着早点破案。”蔡康明说道。

    “你当天着手统计名单的时候,谢琮和汪泽海已经勘查了现场,并且提取到了一枚拇指的血指纹。他们已经开始比对了。看你们谁先有结果吧!”老文说完,拍拍蔡康明的肩膀,就走了。

    蔡康明一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二)血指纹

    原来,当天蔡康明说放弃勘查现场后,老文还是让谢琮和汪泽海进行了现场勘查,并在地上发现了血迹擦拭的痕迹,同时,桌上一沓《殷昌日报》被撕下几张。

    谢琮向老文汇报后,老文立刻让他们搜索附近的垃圾桶。

    谢琮问道:“罪犯会那么傻,擦完血的纸扔附近?再说,找到有什么用?”

    老文叹了口气说道:“要是蔡康明,都不用我安排。你怎么手把手教着还这么多问题?爱干不干!”

    谢琮没想到,真如老文所言,在附近的垃圾中转站,找到了那几张带血的报纸,幸运的是,其中一张报纸上印着两枚指纹,分得很开,只有大拇指和食指分开才能呈现那个形状。但食指是模糊不清的,大拇指能看到线条,有比对条件。

    谢琮激动地对老文千恩万谢,老文说了一句:“永远别小瞧你的领导,他比你看得远、走得稳。”

    老文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要帮谢琮,但是,这个事情,就这样突然反转了。蔡康明出的思路、收集的指纹,不灵了;而谢琮实实在在在现场找到了东西,立了功。

    不过谢琮高兴得太早了,三天后,他也没比对出来,急哄哄地又去找老文。

    在老文看来,这种小毛贼盗窃保险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上心必破的案子,蔡康明和谢琮竟然都拿不下来?

    没办法,老文召开了案件分析会,共同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会上,谢琮把找到血指纹的经过讲完后,蔡康明说道:“不可能。一定是可以对出来的。”

    “你就那么确定是踩了点?”谢琮问道。

    “确定,要不就是内部人员作案,罪犯的指纹一定在这里面!”蔡康明坚定地说道。然后他拿着血指纹照片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是拇指指纹呢?”

    谢琮把拍摄的报纸的原始照片递给他,说道:“你看,两个手指分得这么开,而且一看就是一把抓取的时候同时印上的,一只如此长,一只如此短,这一定是拇指和食指。食指是不清晰的,只有拇指可用。”

    “所以,五百多人,你们只比对了拇指?”

    谢琮看向小汪,小汪点点头。

    蔡康明笑了一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报纸,折叠了一下,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把折叠处一夹,按在桌子上,说道:“我认为,这个指纹可能除了小指,其他手指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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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52: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时间,鸦雀无声。

    汪泽海立刻回去重新比对了一遍,第二天就有了结果。

    “西关大街卖渔具的景上峰。”

    老文说道:“立刻抓人!”

    (三)隐案


    那天,景上峰和袁有才各自回家,第二天闷头睡了一天。第三天,景上峰到西关大街把店铺打开,正常营业。

    没多久,派出所的人来提取指纹。

    景上峰有点措手不及,但派出所的李警官已经站在眼前,拿出印泥,自己没有理由拒绝,而且如果拒绝,很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景上峰只能表现得很配合,将十个手指按在纸上。

    采集完,景上峰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来采集指纹?”

    “没事,人口普查。”李警官摆摆手,边走边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李警官前脚刚走,后脚袁有才就进来了。看到景上峰一脸严肃,不禁问道:“咋啦,哥?”

    “有人去找你采集指纹吗?”

    “有啊!一大早就去敲门,说是人口普查,我看旁边几户也采集了。”

    “哦!”景上峰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这个店铺是父亲留下的,在景上峰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改嫁了,父亲一个人操持几平方米的小店铺,批发布匹,勤勤恳恳。布料很沉,景上峰很小就帮父亲扛布料,练就了一身力气。但父亲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因为过于劳累,病死了。同时,成衣开始流行,布料生意越来越难做。景上峰从小喜欢钓鱼,就把布料贱卖,改卖渔具,但生意还是不好。正当这时,他遇到了袁有才。袁有才喜欢钓鱼,经常光顾他的渔具店。两人一聊天,很投机。袁有才的父母都是工厂工人,家境不错,家里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他是老小,父亲和哥哥对他很严厉,母亲和姐姐们都对他溺爱。两人真正成为拜把兄弟是因为一件事情。

    十年前,袁有才疯狂地喜欢上一个叫白媛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很能干。她开了一家男装店,起名叫潇洒男装,并且把店铺开在人民路上,客户群针对在政府工作的男士。

    袁有才经常去献殷勤,帮她料理店铺的琐事。因为袁有才混社会,能打架,让白媛有了一些安全感,一来二去,两个人很快确定了关系。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那年冬天,临近春节,晚上11点多,景上峰刚睡下,袁有才突然来了,双眼通红,一进屋,张口说道:“哥,我杀人了!”

    袁有才紧张地看着景上峰。令他没想到的是,景上峰一听,很冷静地问道:“咋回事?把谁杀了?”

    “不认识。”

    “不认识最好。”

    “尸体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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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53: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想……埋了!”

    “行,埋哪儿?”景上峰对袁有才无条件的支持,换来了袁有才死心塌地的跟随。

    “人在哪儿?”

    “在白媛男装店呢!人民路,都是人,咋办?”

    “没事,我知道埋哪儿了,任凭谁也不会在那儿挖!”

    景上峰力气巨大,土坑一会儿就挖好了。

    “这么高大个男人,你自己把他干死了?!”景上峰一边拖尸体一边疑惑地问道。

    “活该!竟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袁有才愤怒地说道,“我两周没去找那骚货,晚上过去找她,一拉门,这男的在那儿坐着!我的火一下就蹿上来了。”

    “你咋把他干死的?”

    两人一边聊一边铲土。

    “趁他不备!我先和他打个招呼,笑眯眯地和他说了会儿话,给他递了根烟。他还说我这烟吸着不咋样,下次让我尝尝他带的烟,保证我喜欢。不识好歹!”袁有才又踢了尸体一脚,接着说道,“我接茬儿说:‘好好好,一看你这气质就是大老板。以后有啥发财的事儿还求你想着我呢!’其实我心里恨得牙痒痒。然后我站起来装作倒水,绕到他身后,抓起落地台灯,用底座砸在他头上,他倒在地上哼唧了几声就不会动了。白媛从里面出来,正好看见,本来我想也对她下手得了,她看出来了,跪着求我……”

    “当心她说出去……”景上峰阴沉着脸说道。

    “不会,那时候这人还没死,最后一刀是白媛动的手。”袁有才笑了,景上峰也笑了。

    尸体埋好后,景上峰从兜里掏出一把草籽,撒在地上。

    此后不久,两人开始作案,先是抢夺,几年后,发展成盗窃保险柜。白媛也不敢开店了,没几年,找了个人嫁了。

    自从警察来收集指纹后,景上峰一直心事重重。

    一周后,他正摆弄着海钓的鱼竿,突然对袁有才说:“最近你出去躲躲吧!等过段时间,我没事了你再回来。”

    “咋啦?哥,要走咱们一起走,怎么能我一个人走?”

    “警察来录了指纹,就算不是因为咱们的案子,但如果这时候咱俩都走了,店铺突然关门,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哥,那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咱俩绝不能一起被抓!”景上峰把鱼竿放下,坐在柜台内的小凳子上说道,“你家在这里,你一个人出去躲几天不明显。也正是因为你有家,你家人需要你。我就一个人,如果他们抓住我一个人,最多判我几年就出来了,只要他们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你出去躲几年,消停了,咱们就没事。但他们一旦抓住咱俩,想尽办法挑拨咱俩互咬,把之前的事情都扯出来的话,那就完蛋了。”

    “哥,有这么严重?”

    “只要不把之前的事牵扯出来,就没事!”

    “行,我听你的,我明天就走。”

    “记住,一定走,去外地!别让他们抓住你!”

    “好,哥,我听你的!”

    谁知,当天下午,袁有才刚从公共厕所出来,就看见一堆人围在渔具店门口。他站在人群中,一会儿的工夫,就看见景上峰戴着手铐被押着从店里走出来。一瞬间,景上峰也看见了人群中的袁有才,两人一对视,景上峰像没看见他似的把头扭到一边。袁有才突然眼眶一热,他赶快低下头,悄悄地消失在人群中。

    那时,老文和谢琮根本没有想过更没有意识到,一个偷盗保险柜的毛贼身上会背命案。

    一审讯,景上峰很快交代出袁有才和张富平。

    老文轻蔑地说道:“小毛贼,小偷小摸。”

    此时,袁有才和张富平都已经潜逃。警局发布了两人的通缉令,同时,景上峰被关进了看守所。

    系列保险柜盗窃案就像是其他那些普通的盗窃案一样,顺利地告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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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53:3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竞争失败

    “你小子,这下立功了,一会儿好好表现!”老文和谢琮站在尚炳占的办公室门前,老文拍了拍他的肩膀。

    “咚咚咚。”

    “请进!”

    “尚局长。”老文和谢琮走了进去。

    “小谢来了!”尚炳占热情地站起来,和他握手。

    谢琮赶快伸出双手,拉住尚炳占的手:“尚伯伯好!”

    “这是我大侄子!从小看着长大的!”尚炳占给老文介绍道。

    老文赔着笑,点点头。

    “快坐!”说着,尚炳占示意两人在对面坐下,给两人倒了两杯水,自己也回到位子上。

    老文说道:“尚局长,我带小谢来主要是汇报盗窃保险柜的案子,案件已经顺利破获了。”

    尚炳占笑着点点头。

    接着,老文讲起事情的经过。

    “康明那个指纹没比对出来?”听着听着,尚炳占起身想给自己的杯子加点水,谢琮突然站了起来,想走过去帮他,尚炳占用手势制止了。

    “是,这次小谢在土产公司旁边的垃圾站里找到了带血指纹的报纸。主要是靠着这个指纹比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尚炳占一边听一边坐回位置上,吹了吹漂起的茶叶,喝了一口。

    “小谢,你给尚局长汇报一下。”老文说道。

    尚炳占看着谢琮。

    “尚局长,其实这次说功劳,我呢,确实也有,但主要功劳还是文支队长的。当时康明觉得自己掌握那枚指纹没问题,就不愿意勘查现场,文头儿安排给我时,我也觉得没用,后来他告诉我,任何案件必须认真对待,不能自以为是,必须做这些基础工作,教育我一定要踏实做好这种最耗时间、最苦最累的工作。谁知,这么大的收获!所以,还是领导决策得好,指挥得好,我的成绩主要是听领导的话,干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老文听得两眼冒光,高兴地点点头。

    “听说主犯抓到了,另外两个跑了?”尚炳占问道。

    “是,我们已经在全力追逃了。”

    “这人除了这一系列的盗窃案件,身上还背着别的案件吗?”

    “就这个案子。这是伙毛贼,一问就撂了。”谢琮说道。

    “嗯,这种人这么多年能在咱们眼皮子下办十几起案子,连续五年,你们还是要引起注意!”尚炳占说道。

    “好!这事儿就交给小谢。”老文说道。

    “好!”谢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案子办得不错!五年了,必须打掉。否则,后患无穷!”

    “是是!”老文和谢琮附和道。

    “小谢这次立功了,还有没有什么要求或者别的什么事情要汇报?正好在这里一并说了。”尚炳占道。

    谢琮本想提副局长的事,但马上意识到这种机会不合适,提了有什么意思呢?难道尚炳占能立刻表态吗?他立刻脖子往后一缩,头一摇:“没有!没有!”

    “你还有吗,老文?”尚炳占问道。

    “没有了。主要就是这个事儿,知道您关心这个案子,我们专门来汇报一下。”老文说完,就站起身来,谢琮也跟着站起来。

    “好,那就先这样。”尚炳占说道。

    “好的,好的。”老文和谢琮往外走,尚炳占也起身送两人。谢琮走出门的一瞬间,尚炳占对老文说了句:“你再留一下。”

    站在门外的谢琮看见门已呈虚掩状,老文在门里对他说了句:“你先回去,我再和尚局长说句话。”说罢,门就关上了。

    光线被关进门里,谢琮站在黑暗的楼道里。

    对于每一个对“位置”有渴望的人来说,那扇门里,好像永远充满神秘。时而冷酷,时而温暖,当那扇门向你敞开时,你仿佛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因为随着它的敞开,所有人会像向日葵一般追着你微笑,处处温暖。而那扇门一旦向你关闭,就犹如被流放到了寒冷的边陲。而更折磨人的是,你时常猜不透、看不懂它到底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此时,突然被关在外面的谢琮有点茫然、低落,但他立刻认清现实,自己还没入圈呢!

    但对于他来说,这一丝黑暗,可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对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拿着那枚不知是谁的指纹,百思不得其解的蔡康明来说,笼罩在他周围的光芒开始变得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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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 10:54:02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文又一次坐回自己的位置。

    尚炳占已经换了一个姿势,背靠在椅子上。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人事部门一直在酝酿区公安局刑侦副局长的人选,人事任免干部,要广泛地听从大家的意见。现在呼声很高的一个是蔡康明,一个是谢琮,这两个人最近表现得都很不错。你对这两个人都很了解,我一直想听听你的意见。”

    老文已经猜到了,尚炳占估计是想找他谈这方面的事情。该怎么回答,他也早已想好了。

    “两个同志各有各的特点。蔡康明业务能力很强。谢琮呢,可能比蔡康明业务能力弱了一点,但他很会处理事情,做事情也周全,不但可以弥补业务能力的问题,还有助于团结人,带队伍。如果调整副局长的话,我认为还是谢琮更合适一些。”老文的一番话听起来很中肯,而且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尚炳占对于谢琮业务能力问题的顾虑。

    “蔡康明不适合带队伍吗?”

    “康明业务能力确实没的说,但康明是个将才,不是帅才。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当他把精力花在一个个具体事务、一个个具体的案子上时,就很难跳出来站在大局上看问题了。就比如这次的案件,如果不是我安排谢琮去勘查现场,可能又会遇到困难。所以让康明破案可以,当副局长,我不建议。”老文说道。

    尚炳占听完,点点头,叹了口气。

    很快,谢琮如愿以偿地被提拔为昌都区刑侦副局长,从正股到副科,对于基层民警来说,是关键的一大步。

    谢琮如鱼得水。

    而蔡康明继续当着市局刑事技术侦查一大队大队长,做着和以前一样的工作。但他明显感觉到,物是人非。大家背着他窃窃私语:“康明哥有智商没情商!”还有的说:“他这么干一辈子也是白干!”

    他知道,只看结果是人的本性。很少有人会真正在乎你,会来问你失败的原因。败了就是败了。

    蔡康明想找人说说话,他突然觉得好像很久没见李小曼了,不知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好不容易有几次看她在,想和她说两句,想约她去看上次说的电影,但她看起来很忙。

    蔡康明感到孤独。

    当大家对你充满希望时,事情突然反转,势头也跟着反转。

    “自己舔伤口去吧!”

    大势把他裹挟着,推向竞争的环境,他动了心后,又把他狠狠摔下来。现如今,曾经的工作生活状态也回不去了。领导的赏识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也许是“我不配”!这三个字再次涌上蔡康明心头。

    亲情的缺失、事业的停滞、情感的无处安放,让蔡康明的心空了一大块,他感到迷茫:“自己努力的方向正确吗?人生到底在追求什么?”

    世界永远不会为了谁而停下脚步,同时,幸运亦然。

    转眼到了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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