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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象首迷宮》(完)-因神秘药物,被卷入超乎人类智慧的杀人事件-白井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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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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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0: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下班后去了不死馆,结果发现佩佩子死在地下室。他的颈部和下腹部有刺伤,下腹部还流出尿液。可是,现场找不到刀子。当然了,也没有外人闯进不死馆的迹象。

      于是,我观察了尸体,结果发现两处伤口的形状跟我用来杀人的手术刀一致。那状况看来似乎是我杀死了佩佩子。可是,这个我并没有杀佩佩子。既然如此,只会有一个可能性。」

      修复者的声音变得低沉严肃。

      「那就是我以外的象山晴太杀了佩佩子。」

      这七个月来,三个象山在各自的时空里度过。象山以为三人的时空各自独立,不会影响彼此,但现在看来──

      「合理推论下得到的结论就是,只要其中一个时空里有人死了,那个人在其他时空也会死于相同死因。因此,当你杀死自己时空里的佩佩子后,我时空里的佩佩子也会丧命。」

      这个世界以多数可能性重叠在一起的状态存在著。只有在某人观测世界时,世界才会收缩成一个。因此,当三个意识各自观测世界时,世界会收缩成三种模式。

      不过,严格来说,象山的三个意识并非完全独立,而应该是以相互重叠的状态存在于一颗大脑里。因此,当某个时空里有人死了,该死亡事件想必也会影响到重叠的其他时空。

      「为什么要杀死佩佩子?」

      修复者质问象山。

      「为了减少风险啊。佩佩子知道我的真面目,而且他以前也曾经试图从地下室里逃跑。为了避免遭遇像你们一样的窘境我才做出判断,认为有必要杀了他。」

      修复者瞪视象山好一会儿后,抬头仰望天窗深深叹了口气。

      「覆水难收。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计较也没用。不过,拜托你以后不要擅自任意行动。」

      「意思是我想杀人的时候,先取得你的同意就好?那我先声明,我下一个打算杀了妇产科的生田。」

      修复者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当然不能那么做!你要是杀了生田,我时空里的生田也会死。」

      「那会怎样吗?」

      「现在小春被我关在不死馆里。对你来说,生田或许已经没有用处,但我还需要他帮我照料小春。」

      象山这才想起小春被修复者软禁的事实。如果只是要堵住小春的嘴巴,早早杀了他就好。修复者之所以特地把小春关进地下室,想必是为了让小春成为第二任「彩夏」。

      「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我总不能不顾虑到自己这边的状况吧?」

      「你要是敢杀了生田,我会找你报仇的。」

      「报仇?」

      「我会杀了舞冬。」

      象山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掐著修复者的脖子。

      难道修复者已经不爱舞冬了?也不想想当初还不是因为他设想得不够周全,才会被舞冬识破谎言。

      「拜托~哪有人自己跟自己吵架?」

      逃亡者RUN不知何时已经慵懒地躺在断头台上,他抬高头说道。

      这位仁兄就是施打了两次Schisma,但两次都没能够顺利让时间倒流的象山0号。最初见面时,象山0号都是身穿沾上酒渍的衬衫,但自从躲进里岛一年的房间后,老是穿著粉红色帽T。象山0号因为有强制性交罪的嫌疑,直到几天前还过著四处寻找空屋栖身的日子,才会被取了逃亡者这个暱称。

      「我们不管怎样都必须一起走下去,不是吗?在这边互殴也只会害自己更累而已。」

      逃亡者坐上倒过来放的提桶,一边掏出草棒,一边自以为是地说道。或许是人身安全得到保障而摆脱了不安情绪,逃亡者这阵子一直保有好心情。比起以前那个老是爱抱怨的他,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谁敢伤害我的家人,我就杀谁。」象山加重掐脖子的力道。「哪怕是自己也照杀不误。」

      「够了吧?难得的草棒抽起来都不香了。」

      逃亡者一副嫌麻烦的模样站起身子,介入两人之间。逃亡者抓住象山的手臂,将他从修复者身上拉开。

      每次在地下室现身,逃亡者总会抽一根草棒。因为梦境会直接反映出入睡时的穿著,所以只要把草棒放进口袋再钻进被窝,即使在梦里也能抽草棒。当然了,现实世界里的草棒不会因此减少。

      「这是我一晚一根的珍贵草棒,拜托让我安静地享受一下。」

      逃亡者顶出草棒前端,先后比向象山与修复者说道。

      象山也忍不住想要抽草棒,但无奈身上没有半根草棒。八月三十日施打Schisma让时间倒流后,象山在思考如何赶走小春时抽了两根草棒。那是烟盒里剩下的最后两根草棒。在那之后,伊甸不知道躲哪里去,所以象山一直没能够再取得大麻。象山后悔地心想当初要是留下一根草棒,就能够每晚在梦里抽草棒,但一切都太迟了。

      「是说,也不是不能体会幸运者的心情。我们来订一下规则好了。」

      逃亡者开朗地说道,跟著朝向咳个不停的修复者鼻尖顶出草棒。

      「你们听听看这样如何?规则一,杀人之前必须向另外两人充分说明该必要性,并取得同意。规则二,当其中一人提出杀人要求时,其余两人必须评估是否会对自己的时空带来影响,如果没什么大碍就应接受要求。」

      「这样就算我提出想要杀生田的要求,最终也只会被他驳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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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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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0:24 | 显示全部楼层
      象山抱怨道。

      「听我把话说完。下一个规则才是重点。规则三,如果有人破坏规则,在未取得其余两人的同意之下即动手杀人时,就从那个人的重要存在当中挑出一人杀了。」

      断头台上吊起大刀的绳索发出嘎吱声响。

      「哪可能做得到──」

      「这还不简单。看谁破坏了规则,其余两人当中的一人只要在自己的时空里杀死那家伙的重要存在就好。超越时空的连锁现象会让被杀死的那个人,在所有时空里都会丧命。」

      挺合理的规则,而且像极了象山会想出来的规则。三个象山随时能够杀死自己以外的象山的重要存在。说穿了,就是呈现互抢人质的状况。逃亡者的意思就是要利用这点来抑制杀人。

      「这时候适合杀害的对象会是对破坏规则的那个人来说很重要,同时对另外两人来说死了也不痛不痒的人物。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来说,幸运者的人质会是家人──尤其是修复者不再疼爱的长女舞冬。修复者的人质会是妇产科的生田。我的人质会是有妄想症的里岛。差不多是这样吧。」

      草棒转为顶向象山。

      「这次幸运者杀死佩佩子一事先不算。不过,幸运者,你如果想要接著杀死生田的话,就必须先向我们两人说明理由,并请求我们同意。虽然我不认为修复者会答应,但如果这样你还是执意要杀死生田的话,就请便吧!只不过,到时我或修复者其中一人会杀了舞冬。」

      逃亡者张开双手补上一句:「这样如何?」

      如果接受了人质规则,象山将无法像以前那样想杀谁就杀谁。可是,保护家人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既然已确定会发生死亡的连锁现象,象山当然必须保护家人不受到修复者以及逃亡者的伤害。

      有了人质规则后,修复者和逃亡者胡乱杀害家人的可能性将会降低。对象山而言,接受这个规则的好处并不小。

      再说──象山暗自窃喜。

      虽然不能直接杀人,但不会因为这样就找不到方法消除碍事者。象山的脑海里早已浮现不需自己动手就能让人丧命的方法。

      「我接受。」

      象山握住逃亡者的手。逃亡者看向修复者,顶出下巴催促。修复者狠狠瞪了象山一眼后,做作地发出叹息声抓住象山与逃亡者的手说:「好吧。」

      「那这样规则正式成立。」

      逃亡者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掏出Zippo打火机,点燃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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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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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发病

      

      



      

      「大大大大事不妙了!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一睁开眼,立刻被身穿搞笑粉红色帽T的逃亡者猛然摇晃肩膀。

      抓著棺材边缘站起身子。

      「你看那边!」

      逃亡者颤抖个不停的手指指向房间角落。修复者也注视著相同位置。

      视线前方有一张蒙上尘埃的木制手术台。

      有个男人出现在手术台上。

      男人戴著罩住口鼻的人工呼吸器面罩,手臂上扎著点滴针,除此之外的其他部位大多缠上了绷带。

      「到底是怎么回事?」逃亡者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动著。「为什么我们的梦里会跑出一个陌生男人?」

      「冷静一点。」

      象山叹了口气后,朝向手术台上的男人走近。咻~咻~如气喘病患般的呼吸声传来。

      「只有我们能够进到我们的梦境来。他也一样。」

      象山拆下固定钩,解开缠在男人脸上的绷带。他心想反正这是在梦里,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影响。连同胶带撕下纱布后,男子从右眼皮裂开到脸颊的肌肤露了出来,肌肤表面渗出混著血液以及脓液的汁液。

      「真是惨不忍睹。」

      象山一一撕下满脸的纱布。男人被剃了头发,皮肤四处因为发炎而肿胀,但还是勉强可看出男人同为象山晴太。

      逃亡者探出头盯著男人的脸部看。经过十秒钟的沉默后──

      「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吧?」

      逃亡者瞪著象山继续说:

      「幸运者,你终究用了第二支Schisma。」

      象山点头回答:

      「因为遇到不得已的状况。」

      

    ╳ ╳ ╳

      

      时间回溯到四天前──三月二十三日,晚上八点五十五分。

      象山下班后来到了不死馆。

      走下公路车时,握把上的后视镜吸引了象山的目光。照在后视镜里的树林中,藏著一块像木板的物体。往两旁拨开芒草一看,发现写上「慎防摔落」、手工制作的牌子立在眼前。

      在山毛榉林里往前进,就会遇到犬死崖。象山想起父亲从气球上坠地而身受重伤之前、在父亲还会想邀请小朋友们前来别墅的那时期,特地做了提醒人们注意山崖的警告牌。父亲当初想必万万没想过自己会摔落山崖而死吧。

      拔起老旧不堪的警告牌时,传来汽车行驶声。一辆暮蓝色的Suzuki Alto汽车沿著山路爬上来。Alto汽车的保险杆凹陷,原因是象山之前开车撞上妄想症病患里岛时,正是驾驶了那辆车。晚上九点──Alto汽车依象山指示的时间,准时停在不死馆的正门前。

      「你好,我是生田!」

      生田的声音开朗,脸色却是一片铁青。

      「你来得正好,帮我拿著这个。」

      让生田帮忙拿著沾满泥土的警告牌后,象山擦去拇指上的泥土,让拇指贴在玄关门的感应器上。

      一走进玄关,随即传来蟑螂沙沙作响的脚步声。生田的视线在空中游走,一副不安的模样。

      「我真的很感激你。多亏有了你,我才能幸福过日子。」

      象山一屁股坐上凳子后,掏出King Bat牌的烟盒,跟著叼起一根点燃。可以的话,象山也想帅气抽草棒,无奈卷烟纸里只是卷著一般烟草。

      「要对像你这样的好朋友提出这种要求,实在于心不忍,但是──」象山递出一根烟给生田,继续说:「可不可以请你差不多该死一死了?」

      生田才抓住香烟,立刻从手中脱落。「什么?」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自我了断。你知道我太多私事。对我来说,你是风险。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自我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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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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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1:07 | 显示全部楼层
      生田捧在怀里的「慎防摔落」警告牌颤动著。「突、突然这样要求我,我也很为难。」

      「我不至于狠心到要你跳下山崖。你可以自己决定,看要用什么方式都无所谓。如果使用氯化钾装成心肌梗塞致死,应该还可以申请理赔吧。」

      「我不要。」生田发出如小狗般的喘息声。「我不想死。」

      「你说什么都不愿意?」

      「说什么都不愿意。」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象山一脚踩扁正准备从他面前快速跑过的蟑螂。

      「老实说,我并不想这么做。」

      象山启动平板电脑的电源,点开文件给生田看。

      「这是你为了还债,贩婴给『慈善』的那些婴儿母亲们的地址。我打算写信告诉她们你做的好事。」

      象山用指尖滑动画面说道。生田怀里的警告牌倒下,他本人则是身体发软地瘫坐在地。

      「到时候你会被逮捕,你的长相和名字会出现在所有媒体上。不用说也知道生田家的名誉会一落千丈。对你寄予厚望的亲戚想必会很失望吧。你将被视为家族的耻辱,一路遭受藐视、咒骂到末代。」

      生田发出「呜、呜」的哀叫声,凝视著警告牌上的「摔落」字眼。看来生田到现在仍然对亲戚的目光心生畏惧。

      「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看你是要让家族名誉蒙羞,还是要潇洒地让人生落幕?你好好考虑再做决定吧。」

      象山站起身子,把蟑螂的内脏抹在地板上。

      

    ╳ ╳ ╳

      

      「你是盘算著只要硬逼对方自杀,就可以在不会抵触人质规则之下让人送命,对吧?」

      逃亡者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发出咂舌声。

      「你真是个人渣。」

      「我很后悔,也不会再耍这种手段了。我说的是真心话,不然怎么会这样坦承说出心里的计划,对吧?」

      「居然在这边装可怜。」修复者瞪了象山一眼后,让视线落在手术台上。「可见你碰到多凄惨的事情。」

      象山让镜子里的时间往前推了三天。

      「这是昨天三月二十六日的记忆。这天我们一家人说好要去街头厨房ELM吃午餐。我们十一点踏出家门时,生田突然从车库冲出来。」

      生田面目狰狞地朝向这方逼来,嘴里大喊著:「去死吧!去死吧!」舞冬的惨叫声随之响起。生田拿著日本厨刀朝向象山砍来,并趁著象山倒地时,骑在象山身上胡乱割划脸部一阵后,像是准备给予最后致命一击似地将刀刃使力刺入象山的胸口。

      「厨刀穿过肋骨缝隙伤及肺部。我抱著可能难逃一死的心理准备,斜眼看著家人打119报警,急忙往书房冲去,从保险箱里拿出Schisma。然后,我拿出一起准备好的针筒打了Schisma,等到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卧室里抬头看著天花板上的吊扇。」

      镜子里切换了画面。象山挺起身子看手机。时刻正值清晨六点。

      「你还真是个走运的家伙。」

      象山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象山也觉得自己真的运气好,竟能够连两次顺利让时间倒流。

      「我从书房窗户监视车库的状况,然后拍下生田闯入的影片报警处理。最后生田因违反刀械管制被抓走了。

      另一方面,运气差的另一个我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好不容易才保住一命。现在也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我没说错吧?」

      象山在耳边低声询问后,手术台上的象山微微张开眼睛,隔著面罩轻声说:「去死吧。」

      「这样一来,这男人就会是──象山3号?」

      「如果要以分支顺序来编号的话,利用时光倒流顺利回避攻击的我才是象山3号。接受治疗中的他会是象山1号。」

      修复者从摆放小道具的木箱里拿出铅笔和纸张,画出新的树状图。

      「也就是说,现在所有人都打过两次Schisma了啊。意思就是,两次Schisma可分支出来的每一个我都到齐了啊。」

      「要怎么取暱称?」

      「除了垂死者DYING,没有其他更适合的暱称了吧。」

      「这不重要,倒是你。」逃亡者瞪著象山说道。「你老是做一些不上道的事情。万一垂死者死了,我们所有人都会因为连锁现象丧命,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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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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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2:44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防止这类的钻漏洞行为。难得定了简单明了的规则,却因为有你这种害群之马,害得我们又必须新增规则。」

      「我已经在反省了。」

      「既然知道反省,那就好好贡献智慧吧!如果想要防止我们当中某人不是直接杀人,而是间接地把人逼上死亡绝路,要怎么做比较好?」

      象山还来不及回答,修复者已抢先做出回应:

      「就这么定规则好了。规则四,我们身边的人若因为连锁现象而丧命时,造成该原因的那个时空的我,必须证明不是自己逼死该人物。」

      「造成该原因──是指什么?」

      「以这次的例子来说,假设生田因为高钾血症而丧命的话,幸运者本人就必须证明生田的死不是他的言行举止所导致的结果。幸运者如果证明不了,就视为等同于杀人,然后依规则杀害人质。」

      修复者看向象山与逃亡者。逃亡者在胸前环抱起双手说:「懂了。」

      象山早已料到有人会提出这项追加规则。他不可能选择拒绝。毕竟如果没有借由这项追加规则来约束逃亡者和修复者的话,两人就会利用相同手段杀害象山的家人。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规则四也正式成立。」

      逃亡者在断头台前的提桶上坐下来,一如往常地叼起草棒。修复者也坐回电椅,让整个身体往椅背上靠。两人的动作显得有些不自然,象山猜想著可能是因为掌握不到应该如何与突然出现的第四个象山──垂死者相处。

      象山也一屁股坐上棺材。

      咻~咻~

      垂死者显得痛苦的呼吸声仿佛朝向耳边逼近般传来。

      



      

      「妇产科的那个叫生田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芋洼倚著顶楼的扶手嘀咕道。不知何处传来救护车的警报声。

      「我想当初遮住脸攻击府上长女的男朋友的混帐肯定也是生田没错,但那个混帐完全不肯开口说话。如果有什么怨恨,痛快说出来就好,他却是半声不吭。」

      生田想必是害怕象山报仇才保持沉默。象山拿婴儿的母亲列表给生田看的举动似乎充分发挥了效果。话虽如此,但象山就算声带被扭得变形,也不可能说出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不过──」

      象山在扶手处探出上半身,低头俯视医疗大楼前方的马路。救护车完全没有放慢速度,一路朝向急重症中心驶去。

      「我太太是女演员,长女的歌手事业也上了轨道。我自己说可能太厚脸皮,但听到任何人嫉妒我,我都不会讶异。」

      芋洼露出极度不悦的表情凝视象山后,在记事本上以潦草字迹写上「家人 嫉妒?」用笔头搔了搔脖子后,芋洼抬起头说:

      「对了,我听广播听到府上的歌姬要在青叶市开演唱会,对吧?」

      芋洼垂著嘴角说道,一副强调著自己不感兴趣的模样。小春遇攻击事件时舞冬接受过警方问话,当时曾向警方坦承自己是AKADAMA的erimin。

      「是啊,后天将举办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场会。我和二女儿也准备去看演唱会。」

      栲树的树枝随风摇曳,绚丽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落脚边。

      「怪了,我开始觉得自己也可能不小心拿著菜刀闯进医生家。」

      芋洼环视空无一人的广场一圈。

      「真是个可恶的幸运者。」

      象山不禁觉得仿佛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四月三日,在日本全国共七处举办、跨越年度的惊天奇幻巡回演唱会的AKADAMA,在青叶市一蛮町历史悠久的展演场地「Acid Room」迎接最后一场演出。

      这天,彩夏整个人完全镇静不下来。在距离开演时间两小时前的下午四点三十分,彩夏与父亲一起走出青叶车站后,来到与她经常玩的手机游戏──不知道叫Pulpul什么游戏的联名咖啡店。彩夏把「鱼人侦探烤鱿鱼」、「巨人侦探巨无霸大阪烧」、「增生侦探亲子盖饭」、「透明侦探香草果冻塔」吃个精光,再喝下两杯「吸血侦探石榴漂浮汽水」后,打算继续点「电力侦探强碳酸可卡可卡莱姆」来喝时,被服务生以拘谨的态度说了一句:「这款饮料含有酒精成分,恐怕不太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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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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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难得有机会跟鲨田安保见面,妳这样大吃大喝没问题吗?」

      「放心,我早上吃了超级享瘦。」

      彩夏已经兴奋到鸡同鸭讲起来。

      不出所料地,到了准备前往会场时,彩夏一脸就快哭出来的表情嘟嘟嚷嚷地说著「好紧张」、「紧张到快挂了」。一旁的父亲象山看得忍不住担心起漂浮汽水里是不是加了兴奋剂。

      晚上七点十分。舞冬随著团员一起在Acid Room的舞台上现身,她身上穿著简直像刚参加完丧礼似的黑色正式礼服,头上戴著形状像一颗大番茄的头罩。舞冬整张脸只露出嘴部,那模样像极了老电影里的生化人。

      可能是视野真的太狭窄了,舞冬好几次险些摔下舞台。吉他手terumo演奏著〈惊天糖浆〉时,也被舞冬猛力撞上。尽管如此,舞冬还是顺利让她充满透明感的歌声持续响遍会场到最后。到了安可时间时,演员鲨田安保上台与舞冬男女对唱了连续剧主题曲〈魔法菇菇〉后,全场一千二百名AKA酱不停尖叫大喊「erimin~」「小安~」那声量之大,简直就快震破象山的耳膜。

      将近两小时的演唱会结束后,象山和彩夏在工作人员的带路下来到休息室。打开贴上「STAFF ONLY」牌子的房门后,看见舞冬与鲨田安保正不断变换姿势拍著照。

      「不行、不行、不行。快挂了、快挂了、快挂了、快挂了。」

      「她是我妹妹。」舞冬介绍就快拔腿逃跑的彩夏后,鲨田安保挤出脸颊上的酒窝,点头打招呼说:「妳好。」彩夏红著耳朵,递出在Butz买来的柠檬奶油蛋糕说:「我、我、我、我带了慰劳点心来。不嫌弃的话,请品尝看看。」

      「让妳费心了。」鲨田安保做出合掌的动作这么说时,制作人兼舞冬经纪人姆伊进到休息室来。

      「象山先生,今天看得还开心吗?」

      「托你的福……」象山环视休息室一圈,思考著要夸奖什么,最后拿起舞冬戴在头上的东西说:「让我见识到自己的女儿变成一颗番茄。」

      当初远远看上去时,那颗番茄很像派对用品的乳胶面罩,实际却是石膏做成的。番茄表面似乎以手工上色,仔细一看可发现上色不均匀之处。看来似乎是巧手制作人亲手制作了番茄。

      「很不错的点子吧!因为歌名是『魔法菇菇』,所以我试著做了一个菌菇造型的头罩。」

      象山这才知道原来那不是番茄。

      「这头罩在相关人士之间也大受好评,大家都说十分符合AKADAMA营造的意境。」

      姆伊轻轻一笑说道,跟著一副感到骄傲的模样看向舞冬。舞冬正在邀请鲨田安保品尝柠檬奶油蛋糕。鲨田安保吃下一口柠檬奶油蛋糕后,开口说:「很好吃。两位也一起吃吧!」彩夏一副神魂颠倒的表情回答:「好、好、好、好啊。」

      「三年前意外加入莱许公关时,我想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看见舞冬三人开心嬉闹的模样,姆伊垂著眼角嘀咕道。

      「经历这次的巡演后,让我有了自信,觉得自己一路来的行动是对的。」

      

      从大食车站返回自家的归途上,彩夏每隔几公尺就拿起手机再看一次与鲨田安保的双人合照,然后发出「呼嗯~」的诡异叹息声。

      「我应该没有在小安面前做出什么奇怪的发言喔?」

      彩夏呼出雾茫茫的白色气息。晚上十点半过后的自然公园里,吹来令人难以相信正值四月的冷风。

      「小安超帅的,乐团也超酷的,虽然那个菌菇头罩有点怪,但姊姊唱歌也超好听的。我好担心自己会不会遭天谴。」

      受到彩夏夸奖的舞冬等人此刻正在一蛮町的包场酒吧里,开著庆功宴。听说要庆祝到明天才会回家。

      「去年不是一路遇到很多倒楣事吗?倒楣事多到这些幸运事还不够抵销呢。」

      「喔~也对。」

      彩夏抬头仰望起夜空。

      「仔细一想,确实挺惨的。才发现有诡异的自由新闻工作者在监视我们家,接著又遇到姊姊男朋友被攻击的事件,最后竟然还来了个妇产科医师偷偷闯进我们家。」

      彩夏弯著手指细数说道。象山心想:「真是说得一点也没错。」

      「不过,现在全部被抛到九霄云外了。不能再对姊姊不礼貌了。」

      哈哈笑了两声后,象山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象山本以为只是自己多心,但越是深入思考,越觉得不对劲。最后,象山终于想出原因。

      「有诡异的自由新闻工作者在监视我们家?」

      象山不由得这么脱口而出。

      象山在两旁种有桧木的小路上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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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妳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彩夏也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时的表情僵硬,嘴角扭曲的脸上写著「糟糕」两字。

      「没有啊,就记得好像也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自由新闻工作者伊豆美崎,亦即和泉早希曾监视过象山家是事实。去年八月二十一日,和泉曾经把黑色得利卡厢型车停在象山家前方,等待著象山的家人回来。

      然而,象山不曾向彩夏提起这件事。当时舞冬表示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象山选择尊重舞冬的想法。当然了,舞冬也不曾提过这个话题。

      为什么彩夏会知道和泉早希这件事?

      这代表著看见那辆黑车的三人──象山、舞冬、姆伊当中,有人告诉了彩夏。

      当初象山并不知道和泉的来历。象山是在拿著伪造的委托书去到汽车检查登记所,以车牌号码查询后,才得知和泉是个自由新闻工作者。

      不过,彩夏知道和泉是自由新闻工作者。这表示告诉彩夏和泉之存在的人物,早已知道和泉的来历。

      和泉是专门跑演艺圈问题的新闻工作者。她说过最近尤其针对与莱许公关有所牵扯的问题著手采集资讯。如果是莱许公关的职员,发觉和泉在周遭打探消息也不足为奇。

      也就是说,姆伊把和泉的存在告诉彩夏。

      「爸爸,快点回家吧──」

      象山内心的不安情绪逐渐膨胀。

      对姆伊来说,彩夏不过是他担任经纪人的艺人妹妹。一般经纪人不会把艺人试图隐瞒的事情透露给妹妹知道。难道姆伊与彩夏之间,不知何时建立了不能向象山坦承的关系?

      「虽然我不知道爸爸在想什么,但绝对是你想太多。」

      彩夏的声音高了八度。

      真的是象山想太多吗?

      几十秒钟前,彩夏做出这样的发言。

      ──小安超帅的,乐团也超酷的,虽然那个菌菇头罩有点怪,但姊姊唱歌也超好听的──

      舞冬戴著那头罩出现在舞台上时,象山完全没有联想到那是模仿菌菇形状的头罩。演唱会结束后,姆伊揭开头罩形状的谜底时,彩夏正因为面对鲨田安保而慌得不得了,怎么看也不像有可能听见姆伊说话的样子。

      明明如此,为何彩夏却知道那头罩是在模仿菌菇的形状?

      果然不是想太多。姆伊与彩夏在象山不知情之下,建立了某种亲密关系。

      一路来,莱许公关闹出诸多轰动世人的负面新闻。不过,针对AKADAMA的规划,一方面因为有能干的制作人在一旁盯著,所以并未发生以往有过的问题──象山一直这么深信著。

      象山不禁觉得自己可能有著严重的错误认知。

      ──莱许公关一路来,可说闹了很多问题。不过,我相信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和泉不也说过这样的话吗?

      如果和泉当初特别锁定的目标是姆伊、如果那天和泉试图问话的对象不是舞冬,而是彩夏的话──

      「爸爸,你不回家吗?」

      彩夏揉著冷得发红的鼻子。象山开口准备说话,却看见彩夏显得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象山看出彩夏拚命压抑著内心的动摇。

      应该质问彩夏与姆伊有著什么关系吗?还是应该先不追究,事后再从外围著手解决问题?象山陷入犹豫之间,时光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

      「我先回去喔──」

      说罢,彩夏转身背对象山。一阵风吹得彩夏的发丝随之摇曳,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传来后,彩夏消失了。

      硬物撞上象山的脸。湿热的液体洒落下来。教人反胃的强烈臭味弥漫扑鼻而来。

      象山撕下紧紧贴在右眼上的不明物体。不明物体看似一只状似点滴袋的薄袋子,里头塞满紫红色组织物。那是人类的肾脏。从脸上滴答滴答落下的液体是混杂著血液的黏稠消化物。焦黑的鱿鱼碎片滑溜地从脸颊上滑落。

      看著彩夏站立的位置,象山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被挖了一个大洞的胰脏、小臼齿、一小段肠子、编织手环、扁塌的右心房、连著大头肌的锁骨、某部位的脑髓、下颚骨、长出肋骨的胸骨、一小段肠子、智慧手机、断裂的桡骨、连著伸趾长肌的胫骨、萎缩的膀胱、食道、大拇指、碎裂的牛仔布、戒指、脸颊皮肤、舌头、虎牙、一小段肠子、连著腓肠肌的腓骨、输卵管分歧成多条的卵巢、脚小趾、骶骨碎裂的骨盆──以及其他一切构成人类的碎片,飞散在半径约三公尺宽的范围内。

      这是什么状况?

      几秒钟前彩夏还嘟著樱桃小嘴,现在却化为碎片把公园里的小路染成一片红黑色。简直像爆炸了一样。

      象山忽然感到一阵恐惧。他丢开肾脏,朝向对面的桧木林冲去。穿过彩夏站过的位置时,血液飞溅上来。象山躲在桧木背后,战战兢兢地环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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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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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3:44 | 显示全部楼层
      难道是有人拿枪射杀了彩夏?然而,既没听到枪击声,也没有闻到硝烟味。基本上,如果是某处射来子弹,血肉理应朝向与子弹相同的方向飞散。可是,彩夏的碎片呈球状往外扩散。怎么想都只有可能是彩夏本身爆炸。

      人类的身体不会好端端地自己爆炸。不论在教科书上,或在病例资料库里,都不曾看过这样的例子。

      去寻找木乃伊者,反成为木乃伊;精神科医师反成为精神病患──这般比喻变得具有真实感。象山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被困在幻觉之中。

      「不对。」

      有个假设可以合理说明这般怪异事态。

      彩夏不是在这个时空,而是在其他时空死了。

      当初象山拿手术刀刺死佩佩子后,其他时空里的佩佩子身上也出现像被手术刀刺过的伤口而死。想必是同样的事态也发生在彩夏身上。

      过去父亲搬进不死馆地下室里的奇特魔术道具当中,含有表演秀上会使用的炸药,以及用来引爆炸药的雷管和引火线。虽然在软禁佩佩子时,那些道具已经被搬到其他房间去,但只要有心寻找,想必一下子就能找到。也就是说,其他时空里的象山利用那些炸药让彩夏爆炸,导致这个时空也受到波及。

      这举动违反象山们定下的人质规则──杀人之前必须取得其他象山的同意──必须设法揪出凶手,然后杀死人质。这是理所当然的报应,谁叫对方擅自夺走了彩夏的性命。

      不过,现在不是忙著报仇的时候。在思考其他时空之前,必须先思考如何安然度过眼前的现实世界。

      象山擦去沾在脸颊上的液体。万一被人看见被女儿的血液和消化物洒了一身的模样,象山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到时就算象山痛诉自己的女儿突然爆炸,也不会有人相信。象山手上已经没有Schisma,所以也无法让时光倒流来挽回事态。

      值得庆幸的是,自然公园里不见人烟。舞冬的庆功宴应该会持续到早上,季季也嘀咕过参加《复数中的复数》的同乐会时很难脱身回家。象山有充裕的时间善后。

      把肉块和骨头全装进塑胶袋里,再搬来清水冲洗地面。洗去身上的血液和消化物后,把装了肉块和骨头的袋子载到不死馆去。

      象山这么盘算后,暗自告诉自己:「可以的。」一路来杀过那么多人、消灭过那么多尸体,现在只是对象换成亲生女儿,该做的事情还是一样。

      象山从桧木背后缓缓探出脸时,一股酸甜气味扑鼻而来。他一看,发现黄色黏稠物浸湿眼前的树干。闻著显得熟悉的气味,象山想起那是彩夏带去当慰劳点心的柠檬奶油蛋糕气味。

      除了黄色黏稠物之外,还看见了一颗扁塌的肾脏宛如菌菇般贴附在树干上。

      



      

      清晨五点多,大食车站开始传来电车行驶声。

      象山吞下唑吡坦后,躺在床上硬是让自己到访地下室。

      彩夏在其他象山的时空里,应该也已经死亡才对。不知道凶手是否已经自首?搞不好大家已经趁著象山不在场的好机会,展开缺席审判也说不定。

      象山这么任凭想像膨胀,但实际从棺材里挺起身子后,发现地下室里只有一人。地下室里只见躺在手术台上的垂死者。

      遭生田攻击至今已过了九天。垂死者脸上的纱布已少了一半,但败血症所导致的发烧现象似乎不见好转,他依旧戴著人工呼吸器的面罩。

      垂死者有可能杀死彩夏吗?答案想必是不可能。

      想要让一个人爆炸没那么容易。除了必须先取得炸药以及引爆装置之外,还必须引诱目标前往安排好的地点,或是绑架目标在其身上安装炸弹,再进行引爆。与象山的时空分支后,垂死者连踏出医院一步也没有,象山实在不认为垂死者会有使人爆炸的机会。

      「你是……幸运者啊。」垂死者抬高头,用著沙哑的声音嘀咕道。绷带底下传来一股像老人身上的内衣裤会有的臭味。「我还以为今天没有人会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象山心想隐瞒也没有用,于是坦白说出彩夏在看完演唱会的归途上爆炸的事实。

      「什么?彩夏她……?」

      垂死者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看来垂死者果然昨天一直躺在病床上睡觉,所以毫不知情。

      「谁有什么必要让彩夏爆炸?不要没事找我开玩笑。」

      「不是在开玩笑。」

      逃亡者态度冷漠地插嘴说道。逃亡者似乎刚入睡,他用著一双浮出黑眼圈的眼睛环视地下室一圈后──

      「是不是你炸了彩夏?」

      逃亡者沾有血迹的手指指向了象山。

      「说什么蠢话!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过著家庭圆满的生活。没道理要杀死女儿吧?」

      「废话少说,让我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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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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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4:03 | 显示全部楼层
      逃亡者的态度冷漠。

      象山掀去镜子的薄纱,让镜子里映出约莫六个半小时前,走在夜里的自然公园时的记忆。「我先回去喔。」彩夏这么说著并转身背对象山的那一刻,宛如踩了地雷似的整个人消失不见。

      「你看了也知道,我连彩夏的一根寒毛也没碰到。我没有拿霰弹枪射击,也没有在女儿身上捆绑炸弹。」

      「我想想啊。」逃亡者点点头后,让目光移向手术台上的垂死者。

      「这家伙应该是不可能吧。」

      垂死者躺在手术台上抬高头看著镜子里的整个经过后,倒抽了一口气。

      「倒是你,你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吗?」

      象山让箭头转向逃亡者。逃亡者皱了一下眉头后,一边说:「那当然。」一边在镜子里映出记忆。

      「跟平常一样,我还是待在里岛住的东荣庄公寓里。我趁著里岛去便利商店买酒的空档,拿他的手机点开直播APP『Snatch』。结果时间算得很准,〈ayakayaka〉刚好开始进行游戏直播。」

      镜子里的逃亡者用双指放大手机左下方的画面。被放大画面的彩夏戴上耳麦说:「好了,那就开始加油吧!」

      逃亡者时空里的彩夏似乎没有被邀请参加AKADAMA的巡演最终场。象山时空里的姆伊想必是为了讨好象山,才会邀请象山与家人参加。逃亡者毕竟处于遭警方追捕的立场,而如果只邀请彩夏一人也没有意义。

      ──今天只能直播一下下。

      画面里的彩夏带著鼻音这么说,跟著不知为何抬高脚。

      ──我精神不集中,结果在大楼的楼梯跌倒了。你们看!

      彩夏让膝盖逼近相机镜头。膝盖上用胶带固定著纱布,纱布被染成一片鲜红。

      ──我好像有点发烧,吃一下感冒药喔。

      彩夏一边用右手让透明侦探奔跑,一边用左手打开瓶盖,拿出三颗胶囊丢进嘴里。「反应太慢了!」「错边了啦!」「这要怎么玩啊?」彩夏再怎么会玩游戏,只靠单手操作似乎还是难了些,画面右手边跳出一条条犀利留言。

      「很少看见这样的彩夏,对吧?我心想感觉挺不错的,结果几分钟后出现异状。」

      镜子里的记忆快转起来。几分钟后的逃亡者左手拿著手机,右手在胯下摸来摸去。

      ──啊!我又精神不集中了。今天果然状况不太好。

      彩夏揉了揉眼睛的下一秒钟,听来耳熟的「砰!」的一声响起。彩夏从画面上消失不见。相机镜头变得混浊泛红,疑似肉块的黑影在画面上慢慢滑落。时刻正值晚上十点三十一分,与象山时空里的彩夏爆炸时刻相同。

      逃亡者颤抖著手用双指缩小画面后,正好看见透明侦探被一个鼻梁歪曲的男人拿著酒瓶打倒。画面上浮现You Dead的字眼。右手边跳出一条条留言:「刚刚是什么东西?」「整人游戏?」「好恐怖~」

      「我等里岛一回来,就骑著他的摩托车去到季季她们住的那栋『光采酱窑』公寓大楼。当然了,我是第一次去那里。我撬开门锁进去后,看见彩夏的房间散落一地肉块、骨头什么的。」

      镜子里切换了场景。

      逃亡者打开房门后,紧贴在地板上的肉块受到挤压而发出黏糊糊的声音。与在自然公园时一样,血液和肉块从彩夏所在的位置呈球状往外扩散。高背椅往后倾倒,缠上发丝和肉块的耳麦滚落在地。手机画面上的裂痕说出爆炸当下的威力强大。

      「如你所看到的经过,彩夏爆炸时,我人在十公里外的空躁的东荣庄里。我不可能杀得了彩夏。」

      「现场是在室内,就算不在场也有办法杀人吧?像是把定时炸弹安装在椅背上之类的。」

      象山脱口说出临时想到的可能性。

      「如果是那样,彩夏应该会从背后炸开,飞到桌子那边去吧?你看画面就知道啊,彩夏的血液是呈球状往外扩散。怎么想也只可能是彩夏本身爆炸。」

      逃亡者迅速答道。他想必早已思考过这个可能性。

      「基本上,如果炸弹是在房间里爆炸,就算杀伤力再怎么强大,也应该要找得到引火线或雷管的碎片才对。我翻遍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任何碎片。你大可多看几遍无妨,这房间找不到使用过炸弹的迹象。」

      如逃亡者所说,镜子里净是映出彩夏的血液、肉块和骨头。既然逃亡者不可能是凶手的话,凶手就会是剩下的最后一人──

      「我也不是凶手。」

      不知不觉中,修复者已经坐在电椅上,他有些亢奋地说道。

      「就算认罪,那也要是舞冬才说得过去。彩夏没有对我起疑心,我怎么可能杀死她。」

      「废话少说,让我看证据!」

      逃亡者做出与刚才相同的发言。

      「我知道的。」修复者点了点头,跟著切换镜子里的记忆。

      「爆炸发生时,我时空里的彩夏人在神之精医大附设医院前方的人行道上。她春假时在呼子鸟食堂打工过一小段期间,当时听说是去食堂的休息室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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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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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9-26 11:35:33 | 显示全部楼层
      修复者时空里的彩夏似乎也一样没有受邀参加AKADAMA的巡演最终场。姆伊当初询问象山意愿的时间点是在一月初。一月初时,修复者与家人还处于分居状态。姆伊想必是做出判断,认为没必要讨好一个分居中的父亲。

      「我当时忙著为隔周一要召开的会议做准备。我在九楼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咖啡,正准备回医师办公室时,跟长期住院的一名病患──梦泽文哉撞了个正著。我一边跟她说话,一边不经意地看向窗外时,正好看见彩夏走出医院。」

      镜子里映出第三医疗大楼的走廊。窗外可看见身穿制服的彩夏。彩夏似乎正在等斑马线的交通号志转为绿灯。

      「其实呢,梦泽文哉和彩夏两个人建立了一些交情。听说是彩夏在呼子鸟食堂打工时,梦泽文哉主动搭讪的。梦泽文哉被转到封闭式病房直到几天前才转出来,她似乎一直很想再见到彩夏。梦泽文哉一发现彩夏,就立刻冲了出去。」

      彩夏横越过斑马线后,身穿病服的文哉喊住了她。两人隔著马路交谈一阵后,互相挥了挥手。就在一辆卡车从两人之间驶过时,彩夏「砰!」的一声消失了。刚好路过的脚踏车倾倒,文哉扬声惨叫。

      「你们看了也知道,从我当时所在的走廊到人行道,就算以直线距离来看,也隔了大约五十公尺远。我没有携带枪械,铺设完善的人行道也不可能埋得了地雷。我杀不了彩夏。」

      地下室一片鸦雀无声。

      四人的视线交错,但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真是难以置信。」

      修复者从小道具的木箱里拿出铅笔和纸张。一阵运笔如飞后,修复者转身朝向这方顶出纸张,纸上整理出四人的状况。



      「人类一般不会爆炸。这当中有人炸了彩夏是明显可知的事实。明明如此,却找不出做得到这件事的人。」

      这状况简直就像使用了游戏里会出现的「隐形炸弹」一样。

      「凶手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吧?」

      「当然。意思就是凶手找到了可以在不被我们发现之下杀人的方法。这相当不妙。毕竟凶手这样就可以不受到人质规则的限制,随时杀人。」

      修复者说得没错。为了保护另外两个家人,只能设法揪出凶手,再照著规则给予惩罚。

      可是,凶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彩夏爆炸?

      



      

      「拜托快起来!」

      象山张开眼睛后,看见季季粗鲁地摇动他的肩膀。时刻是上午十点四十分。可能是吃了唑吡坦,象山整颗头沉重不已。

      「彩夏不见了。打电话给她也不接。你不是跟彩夏一起去了舞冬的演唱会吗?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季季的声音忽远忽近。象山咽下口水让空气在耳里流通后,缓缓坐起身子。

      「彩夏说她想去玩一下,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她还没回来吗?」

      象山说出事先想好的台词。

      虽然自己根本不是凶手却要撒谎,让象山感到不悦,但总不能做出「在公园里走著走著,女儿就爆炸了」这种像在说梦话的发言。既然已经自己动手清除尸体,象山除了选择装傻到底,别无他路。

      「她可能跑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电子游乐场玩了吧。搞不好会去跟叫Pulpul什么游戏的联名咖啡店,吃个早餐才回来。」

      象山一边安抚季季,一边走下楼后,设定好气泡水机打算让自己消一消睡意。「搞不好被绑架了。」「还是掉到排水沟之类的?」「也有可能被诡异的宗教洗脑了。」季季发挥想像力做了各种猜测,象山哄著季季时,舞冬从二楼的房间下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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