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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怪奇小店》发生在五个店铺的怪奇事件(完),作者: 有栖川有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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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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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3 08:33: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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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到达指定的酒店时,小岩井理步已经站在大堂里等候了。她看上去非常年轻,估计没到三十岁,上半身粉红色薄披肩搭配着一件长款衬衫,下半身穿着一条修身长裤,鲜艳的红框眼镜戴在她那瓜子脸上显得非常好看。

    互相问候之后,她领着我们来到茶座休息区里最靠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下。酒店大堂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客人。

    “这个时间段,这里通常都非常冷清,所以请你们来这儿。我不希望被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你公司就在这附近,没关系吗?”高柳替对方担心,问道。

    “没事,我们公司的人都是去特定的一家餐厅会客、休闲,不会来这里的。”

    小岩井就职于一家设计公司。她也说不准今天到底几点能下班,趁着现在有空,就从公司溜了出来。

    “你挺忙的,那我长话短说。昨天,‘耳屋’的矶原纪久子女士被他人杀害了,我们正在向相关人员进行取证调查。小岩井女士,你认识纪久子女士对吗?有记录显示你曾到访过‘耳屋’。”

    对方很清楚,这已是无法隐瞒的事实。

    “今年五月,我去过一次。”

    “你在那儿倾诉了自己的烦恼。之后,你分两次给纪久子女士一共汇了四十万日元。”高柳看着自己的记事本,“分别为六月十五日和七月二十八日,每次各二十万日元。这些钱是以什么名目汇给对方的?这显然不是你作为答谢付给对方的小费。”

    小岩井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开口。高柳向她保证,调查取证过程中知道的信息绝不外传,绝对保密。

    “……看来我只能实话实说了。纪久子女士打电话来威胁我说,如果不想被别人知道我在‘耳屋’说的那些秘密,就得给她钱。”

    “金额呢?”

    “四十万日元。我只好照付。第一次用的是我那少得可怜的存款,第二次则是年终奖。”

    说不定实际上她被敲诈勒索的金额远不止四十万日元,因为筹不到足够的钱,她才铤而走险……不过,暂且还是听听她的说辞吧。

    “请告诉我们你被勒索的原因,这对侦查工作十分重要。”

    来之前,她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又花了足足三十秒,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我干了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即使你们说那是违法的,我也无法辩驳。我将一封诽谤好友的信寄给了她的恋人,把他们拆散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原本已经订了婚。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嫉妒她,嫉妒她居然将我抛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请说得具体一点,包括你朋友的姓名等。请配合一下我们警方的工作。”

    高柳口吻柔和,听起来像是在请求对方的配合,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份毅然与坚定,不容对方推辞。小岩井只好和盘托出。

    “……就这样,纪久子女士彻底调查了我的朋友,然后以此威胁我。她说:‘当年,你朋友的男友将那封信甩给她对质,她至今还保留着那封信,但压根儿没想到信是你写的。我只需要打个电话和她说,你去查查信上的指纹是否和小岩井女士的一致……你若不希望我这么做,那你得给我五十万日元的封口费。’我好不容易讨价还价到四十万日元……这钱就当是我该受的惩罚,我也没想着要讨回来……我非常后悔自己对朋友的所作所为。”

    她断断续续地表达了自己的忏悔。

    “我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吧。”

    高柳并没有深究此事,眼前的这起凶杀案才是当务之急。

    “距你第二次汇款给她,刚好过了一个月左右。在那之后,她有没有继续勒索你?”

    “没有。”

    “她完全可以变本加厉地继续勒索你。比如说,坚持要求五十万日元,让你再拿出十万日元来,或者更多。毕竟你被她抓住了把柄。”

    “她没有继续敲诈我。我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这也太大意了吧。若是我,在彻底确认她不会再勒索我之前——虽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确认——我将如芒在背,一刻也无法安心。纪久子根本不值得信任。

    “也许我的想法太天真了。但是,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再来恐吓我。”

    “估计她也担心把你逼急了,会被你反咬一口吧。在适当的时候收手才是敲诈勒索成功的诀窍,她很清楚这一点吧。”

    现在,纪久子已命丧黄泉。原本小岩井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惜她不是亲手直接将现金交付给对方,而是通过了银行汇款。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被警方找上门来。

    “我插嘴问一句。”我说,“纪久子女士是打电话来威胁你的吧。她没叫你拿着现金去‘耳屋’吗?”

    “她说,你我都很忙,汇款就好了。她还嚣张地说,你别再来店里了,接近我不会有好事的。”

    自己敲诈了对方,见了面谁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想冒这个险,选择银行汇款也非常合理。如果没有发生本次命案,纪久子的罪行也不会败露。

    “这……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

    这位戴着红框眼镜的女人搭在胸前的那块披肩引起了我的注意。

    用来勒死纪久子的凶器应该是被凶手拿走了,至今还未找到,难道是类似这样的东西吗?当然,即使小岩井是凶手,她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地把案发时的披肩围在身上。

    如果凶器是披肩或围巾之类的东西,那凶手很可能是女性。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这类东西并非只有女人随身携带。另外穿着西装的男人也会系着领带。激情杀人的情况下,用那个来勒死对方再合适不过了。

    当我们向她询问起昨晚的行踪时,她似乎感到被羞辱了,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我们也不想耽搁您的时间。”高柳督促道。

    她忽然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语速飞快地说了起来。看来她想快点结束谈话,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我昨天也加了班,在办公室一直待到十点多。下班后,同事邀请我一起去附近的酒吧稍微喝了点儿酒,十一点半左右回到了家。这能算得上是不在场证明吗?”

    她住在大正区内的某栋公寓。

    “十点多之前,您一直在办公室对吗?”

    “对……哦,具体来说,七点之前,我约见了一位老客户。吃过晚饭后,八点半左右我回到公司,之后便一直待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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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3 08:34:03 | 显示全部楼层
    高柳向她询问了客户以及晚饭餐馆的名字,并写在了工作记事本上。关于她回公司之后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她没有必要撒一个立马会被揭穿的谎言。问题在于她回到办公室之前的行动轨迹。如果不吃晩饭,她有足够的时间往返案发现场。她去的是一家便宜的意式餐厅,即使服务员对她毫无印象也不足为奇。

    “请问……你们会来公司对我刚才的话进行取证吗?”她突然对此感到不安。

    “今天我们暂时不来打搅。不过,如果有不得已的情况,我们有可能向您的同事打听确认。到时候我们一定尽量隐瞒是为调查凶杀案而来,请您放心。”

    “唉……”她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与此同时。

    火村和森下正在守口市,向山越惣一问询情况。山越经营着一家专门从事户外广告投放的代理公司。两人被带到了他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兼会客室,房间墙壁上高挂着一句标语——创意无限。

    山越惣一今年三十九岁,发型是花哨的飞机头,衬衫和领带都是普拉达,一看就非常昂贵,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戒指,俨然是在炫耀自己的时尚品位。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年轻气盛。

    山越一副沉稳的大老板模样向我们招呼道:“啊,你们辛苦了。”但是负责上茶的女员工一走出办公室,他便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堆出了卑躬屈膝的媚笑,双手像苍蝇般不停地相互揉搓着。

    “你们此行是因为矶原女士的事儿吧。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给她的银行账户汇款,对吗?不好意思,她被人杀害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们这是白跑一趟。不过,这也是你们工作的一部分,刑警这工作真是辛苦啊。”

    他说这些大概是希望警方不要太深究他的问题。

    森下负责向他提问,火村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对山越来说,一言不发的火村可能看起来特别阴森恐怖。

    “我因为工作关系路过那家店附近,正巧看到了那块奇怪的招牌。当时有一位阿姨在那附近给植物浇水,我便问她,这家店是干什么的?她告诉我,是专门听别人倾诉、替人排忧解难的。我正好有烦心事,几天后,便特地去了那里一趟。”

    山越说他的烦心事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

    “你是单身吧。在女人方面,是不是也有什么烦心事啊?”森下诱导地问他。

    “这……其实……”山越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他发现交往了三个月的女朋友居然是黑社会混混的情妇。他想和对方分手,却不知道该怎么提出来,非常苦恼。

    “我最讨厌暴力了。我要是知道她是黑社会混混的情妇,肯定吓得躲得远远的。我想趁她男人还没发现我们的关系,赶紧分手,可那女人痴迷于我。要是我提出分手,她说不定会对我纠缠不休,威胁我胆敢分手,就将我们的关系告诉她男人……”

    “要是……”“说不定……”——看来他还没有向女人提出分手。

    事先他已被告知“耳屋”只提供“听”的服务,但还是希望对方能给他提供好的分手方式。然而,纪久子自始至终只是听他倾诉而已,他也只能怏怏离去。

    “三周后,她给我打电话,我吓了一跳,因为我圧根儿没告诉过她我的办公室电话。我只向她透露了我的公司所在地是守口市,以及业务范围,没想到她以此为线索,找到了我。她问我索要封口费,我以为她在开玩笑,没想到她居然调查清楚了我女友的姓名和来历,还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女友的情夫——黑社会混混的事:经常打架斗殴,因故意伤人曾两次入狱,脸上有刀疤,手下的小弟们更是有过之无不及等。”

    山越当时肯定被吓得瑟瑟发抖。

    “你害怕了,屈从于她的胁迫,分三次共汇给她八十万日元,最后一次汇款是在两周前。她并没有就此罢休吧。”森下追问道。

    山越又搓起了手掌:“这……她没有再纠缠了。我们说好了,八十万日元买她的沉默。”

    “这种承诺没有任何约束力。她如果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也不会干这种勒索他人的勾当。事实上,八十万日元之后,她还继续胁迫你付更多的钱吧。”

    “没这回事。”

    纪久子已死,无法对证。他只需一口咬定这个说法,警方无法证实是真是假,也奈何不了他。森下转而向他问起了昨天晚上的行踪。

    “和一位老板谈生意呢。那位老板是守口市车站前一栋大楼的业主,他想在大楼的楼顶安装一个广告牌。时间吗?七点开始的,持续了两小时左右,地点是在车站附近一家叫‘红梅’的餐饮店。商谈结束后,我邀请对方换家店喝喝酒,但对方有事在身,婉拒了我。于是我便回了家,一个人喝了一会儿,十二点前睡得。

    京阪线上的守口市站与京桥站之间相隔6站,大约五点三公里,乘坐快车只需五分钟,慢车也只需十一分钟。他完全可以不开车,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便能在案发时间段赶到案发现场。

    向山越确认过大楼业主的姓名之后,森下向火村间道:“教授,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一直都是矶原在联系你吗?还有其他人联系过你吗?”

    “没有。”

    “你选择银行汇款,是对方要求的吗?”

    “是的。她说见面交易会比较尴尬,让我把钱给她打过去。”

    “她这么说的呀。她不希望和你见面是吗?”

    火村问了和我同样的问题。

    “谁知道呢。大概她觉得只要别人把钱打进来就好,没必要特地见面浪费时间。”

    或许纪久子并不介意银行存折上留下敲诈勒索他人的记录。同时,对山越来说,银行汇款也刚好省去他不少麻烦。

    “她在耳屋听你倾诉时,有没有做笔记什么的?”

    “没有。她脑子转得很快,或者说记忆力极强。即使我说得错综复杂,她也能立马理解,并且还能把我说的话准确地复迖出来,这点我非常佩服。她专心地听我倾诉,我还挺高兴的,没想到原来她是在拼命收集敲诈别人的话柄呀。”

    “你们聊的时候她给你上茶了吗?”

    “她给我上了薄荷茶。不过我不太爱喝那样的,普通的茶或者咖啡就好。”

    “她是否巧妙地诱导你,让你把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

    “现在回想起来,的确如此。她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烦心事堵在心头?’被她这话一套,我就……”

    “听说她只是听,偶尔随声附和一两句。她有没有不经意间向你透露过自己的隐私?人们在倾听别人烦恼的时候,通常会拿出自己的经历来做例子,供对方参考,以安慰对方。”

    “关系亲密的人之间也许会这样,但那个人关于自己什么也没说。这点让我感觉和心理咨询差不多。”

    她把“耳”贯彻到底了。我们没有当面见过矶原纪久子,并不清楚她的为人,不过,看来她确实把别人的烦恼当作自己的乐趣。另外,一旦当她认定这个秘密可以用来敲诈勒索,她便对倾诉者露出療牙。只能说她人格异常,这样的人自然不会特地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人。对于纪久子来说,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面前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秘密,这种行为简直愚蠢至极。正如船曳警部评价的那样,这起案件的被害人非常耐人寻味。

    从山越这儿已经打听不到其他任何线索了,火村和森下离开了山越的办公室。在返回投币式停车场的途中,年轻的刑警对犯罪学专家说:“教授,我们去那家咖啡馆休息一下如何?那家店应该是可以吸烟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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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3 08:34: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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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村关心的却是另一回事:“矶原纪久子的那本可以算作工作日志的记录本上,只记录了到访‘耳屋’客人的名字,对吧?即使上面没写客人的联系方式,通过全名也能查到某些人的详细身份吧。”

    “对 ,应该是的。您觉得凶手在那里面?”

    “显然受到纪久子敲诈勒索的人更值得怀疑。不过,我总觉得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有些错误。我想尽可能地听到更多‘耳屋’客人的证词。”

    “您来到现场之后,顶多才过了四个小时。即使是大名鼎鼎的火村教授,也还没法在现阶段看清案件的全貌吧。如果您现在就知道了凶手,那简直像在表演居合斩了。”

    森下一边打趣,一边认真的将火村交代的事一字不漏的写在了笔记本上。被纪久子敲诈物索的人当中,说不定还有人没有付钱。越是没法筹到钱的人,越想置她于死地吧。

    “或许本案背后的犯罪动机十分简单,并非与死者的敲诈勒索有关。比如丈夫长期受到妻子的打压,积压已久的怨气一下子爆发。”

    “森下刑警,你怀疑兼介?”

    “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本人说,仅凭他是死者的丈夫以及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就被怀疑是凶手,太冤枉他了。可是,在妻子被杀的这个时间段,丈夫在楼上戴着耳机弹吉他。这样的不在场证明到底能不能站住脚,还得打个问号。”

    “他没车。如果一时冲动杀害了妻子,他没法将尸体运走,只饑作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当被问及妻子被杀时段的行踪时,便只好撒谎说自己在弹吉他。这个假设确实能说得通,但是要证明他在说谎,难度很大。”

    “确实如此。但是,纪久子对兼介是抱有怎样的一种情感呢?自己的男人百无一用而且拈花惹草。听说丈夫出轨时,她怒不可遏,可并没有与丈夫一刀两断,将其扫地出门。她是深爱着丈夫的吧。”

    “与其说是深爱着,不如说是她把那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她享受着掌控对方的快感,而兼介正好也不讨厌这种被掌控的感觉。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夫妻间的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这么想来,凶手或许就是被纪久子敲诈勒索的对象吧。川路柔梦也值得怀疑,说不定她伪造了不在场证明。‘我忙得很,没空跑去杀人’——这或许只是她被戳中了要害,故作强势的表现。不知道有栖川先生和小町那边有没有什么重大收获。”

    正在这时,两人的手机相继响起,电话的那头分别是高柳与我。我们刚向小岩井理步问完话,正想与他们彼此交换一下信息。店内没有其他客人,年近五十的店长在后台休息,于是森下与火村坐在位置上接起了电话。

    “……我们这边就是这么个情况,你那边也差不多嘛。两个人都被纪久子敲诈勒索,不在场证明都比较脆弱,是不是凶手不好说啊。”

    此时,高柳与我正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为了互不干扰,她坐在车里的驾驶位上,而我则站在车外,背靠着水泥墙壁,背上凉凉的,十分舒服。

    看来我们两边都没有特别大的收获嘛。我正这么想着,火村忽然加重了语气:“喂,有栖!你不觉得小岩井理步的话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火村语气强硬,像是在责备我。

    “你没头没脑地说什么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合情理、不合逻辑的地方。”

    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却找不到答案,脑子一片混乱。难道森下也向高柳指出了同样的问题吗?我朝驾驶室看了看,女刑警坐在挡风玻璃的那头,神态自若地打着电话。

    “你的意思足,我们没注意到她的说辞中有自相矛盾的地方?那小町也有责任嘛。”我不禁推卸起责任来。

    “不,你们并没有漏问重要的问题。即使我去了,也是会向她询问同样的问题。高柳•有栖川组合已经获取了不合逻辑的证词,但你丝毫没有察觉,还在这儿慢条斯理地汇报,所以我刚才朝你咂嘴。”

    他刚才咂嘴了呀。我完全没有听到。

    “那你告诉我呀!小岩井的说辞中哪一点不合逻辑了?”

    “回专案组的路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让小町也帮帮你。”

    没想到火村居然以这种方式给我出了个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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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3 08:34: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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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火村所预期的那样,那个人开始行动了。我通过手机和鲛山警部补保持着联系,他将现场警员用对讲机汇报的信息传达给我。

    “‘目标’出现。正往有栖川先生的方向移动中。”

    警方所说的“目标”,本来是用来表示警方保护的目标对象,不过现在指的是警方跟踪的目标人物。这个人物受我邀请而来。

    “你打电话引对方出来,以一位好奇心强烈的小说家身份。你这么和对方说:‘我对矶原纪久子生前非常感兴趣,很想了解她的为人,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单独采访。’如果那人不上钩,你再撒一点诱饵,对他说:‘如果你接受我的采访,我会在专案组会议期间偷偷溜出来,把侦破工作进展情况悄悄告诉你。’”

    火村任命我担任引出“冃标”的任务,原因是他觉得那人对我最容易放松警惕。虽然这并非是一个光荣的理由,但这项任务还是需要一定演技的。我和对方打电话的时候,紧张得直冒汗。既然“目标”正朝我这边走来,那看来到目前为止是成功了。

    我指定的见面地点是位于城东运河畔的一家酒店的休息区。“目标”应该会从桥上过来。我在大堂的一个角落里,认真地听着鲛山打来的电话。

    我只不过是个“鱼饵”,没什么特别要做的。握着“鱼竿”的是刑警们,火村也在他们之中。我之所以在酒店等候,是为了万一“目标”什么也没做直接来到酒店——这种情况也意味着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那我就得煞有介事地和他聊一会儿。换言之,我负责失败时的善后处理。我可不希望搞得那么麻烦,默默地祈祷着轮不到我的出场。

    “‘目标’已经离桥不到五十米了。” 鲛山向我说道,“目前他没有任何可疑的行为。成败即将揭晓。如果什么也没发生,对方过了桥我就挂断电话。不好意思,之后的事情就要交给有栖川先生你了,请你随便应付一下。”

    “明白。”

    关键时刻终于要到了。火村预测“目标”会在桥上有所动作。酒店刚好在死角位置,从我这儿看不到桥上的情况,不知道警方是如何部署警力的。

    我看了一下手表,晚上九点五十八分。我们约定的时间是十点。

    就时间来看,“目标”已经走在桥上了吧。

    “目标”把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手上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只见那人停下脚步,脸转向河面,放低了右肩。短短零点几秒的时间里,火村看准时机从背后接近,大声喝住对方。

    “你拿着那个东西打算做什么?”

    对方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当场愣住了。这个反应毫不意外。

    “请把你手上拿着的东西给我们看一下。我已经大致猜到是什么了。”

    躲在对面绿化带、树荫下的警员们纷纷出现,靠近“目标”。资格较老的茅野刑警抓住了“目标”的右手,不让对方把东西扔进河里。

    “你们不是答应了不会跟踪我嘛。”矶原兼介哭丧着脸抗议道。

    茅野取下他手里的东西,拿到火村面前:“太厉害了,正是教授所说的东西。”

    只见那是一支细长的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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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4 08: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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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本町的写字楼街区时,我无意间看到了这家店的招牌。当时我口渴得很,正想找一家咖啡店坐一坐。

    “咖啡Shi”。

    店名挺特别的,不过也没奇葩到让我瞠目结舌的程度。这个音会让人联想到“死”  ,听上去有些晦气,讲究吉利的人肯定不会用这个名字。

    招牌摆在电梯旁边,明明是罗马字却用了细毛笔字体书写,靱中感觉到店主独特的审美意识。这栋写字楼有种说不上来的阴森,取梯也有些脏兮兮的。乘坐电梯上去,如果电梯门一开便是咖啡店的入口,那岂不是多糟糕的店我都得硬着头皮进去了。我暂且退到马路另一侧,抬头看了看,可这家店在哪一层我都不知道。我有些犹豫不决,总觉得这家咖啡店怪怪的。

    内心响起一个声音,它提议我进店看看: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在一家乌烟瘴气的店里喝上一杯难以下咽的咖啡而已。要是里面别有洞天,说不定还能给小说的创作带来灵感呢。

    我听从了这个声音,按下了电梯按钮。

    “原来这家店是这样发现的呀,可以算是一次冒险了。要是我的话,看到电梯旁边的招牌,应该不会想要上来看看吧。那招牌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不祥之感。老板是在故意吓人吗?”

    “怎么可能!应该不是吧。那块招牌融入了老板独特的审美意识,只不过一般大众无法理解而已。结果导致了这家店让人望而生畏。”

    “咖啡shi”里,我和高柳真知子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享受着下午茶。今天只有我们两人,所以我们坐在禁烟区。如果火村在的话,店内的另一边也设有吸烟区。

    警方根据凶手的招供找到了凶器,并将案件移交给了检察院。本案就此了结。“船曳小分队”的案件侦破工作收工之时,城市的街道已经吹起了阵阵凉爽的秋风。

    昨天,我和火村一起来到大阪府警察总部,从船曳警部口中听取矶原纪久子凶杀案的最终报告。证据确凿,不用担心公审时会出什么岔子。我在那里遇到了高柳,和她闲聊了几句,得知她明天休息。我们聊着聊着,决定两人一起来开个检讨会。于是,我便选择“咖啡shi”作为我们的会场。

    这家店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好地方,是繁华都市中的一片绿洲。高柳则一进店也惊叹,没想到这么破旧的楼房里居然有这样的店。她和我第一次来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简直就像一个世外桃源。虽然这个表达有些俗套。”

    高柳端起咖啡杯,抬头看了一眼天窗。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非常耀眼,让她不禁眯起了双眸。她的额头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洁白靓丽。

    整家店并不大,但是布局巧妙,给人非常宽敞舒适的感觉。餐桌和椅子虽不是顶级名牌,但很有品位。墙纸和地毯统一为淡绿色,让人心情舒畅。耳边还伴随着溪流的潺潺声、海浪声、森林中树叶的沙沙声——当然这些声音是通过CD播放出来的,不过音量恰到好处。许多客人是独自前来,看得出他们陶醉于这大自然的声响之中。带着同伴前来的客人也只是小声交谈着。这家店的客人真是太有素质了,简直好到有些如梦如幻。不过这话把我自己也包括进去了,说得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价格虽然有些贵,但在这儿获得的享受绝对物超所值。

    “你带我来了一个好地方!我们是不是应该邀请火村教授也一起来呀。不过暑假结束了,估计他也没时间。”

    “这个犯罪学专家每天只关心杀人事件,还是不吉利的那个‘死’比较适合他吧。”我说道。

    高柳放下咖啡杯,拿起立在桌子上的饮品单看了看。那里面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店名中的“shi”指的正是“诗”这个字。

    “这个每天都不一样呀,真有意思。”

    今天的诗是清冈卓行的《可怕的圆环》。仅有四行,却充满了悬疑感。

    台风吹 ,电车停 ,陌生车站,无奈下车。

    迫不得已缺勤,索性晨练步行。

    无人路,顶风行,往家赶去,不知多久。

    抬头看,哎呀!是方才的车站。

    我上次来的时候,桌上放着的是西条八十翻译的奥斯卡・王尔德的诗句。每天更换诗歌应该是老板的一项乐趣吧。

    第一次来过之后,我按照最近流行的做法,在网上检索了一下这里。令我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一家美食网站介绍这家店,也没有任何人发表过对这里的评论,唯一找到的相关内容只有“这家咖啡店是我的最爱。店长好像是位没落的诗人。在什么地方我就不能说了”,诸如此类的留言。没人提到过店铺的地址,大家似乎都害怕店内舒适的环境因为所知而受到影响。看来许多人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秘密小天地。

    “我们开始这个名义上的检讨会吧。”我说。

    虽说我们见面是为了回顾总结一下整个案件,但并非只为此而来。高柳约了学生时代的朋友待会儿一起去看戏,而我则要在本町查点儿东西。当我得知她也要去本町,便提议带她去一家有意思的咖啡馆。她很自欢新奇的小店,于是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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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4 08:5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火村问我:‘你不觉得小岩井理步的话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吗?’我当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且他还说,我俩并没有漏问重要的问题……”

    “我也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教授亲自把答案说了出来。而且,没想到从这个疑点出发,居然让整个案件迎刃而解了。”

    犯罪学专家对着没有完成“作业”的我说道:

    “你刚才说,小岩井理步寄了一封诽谤诬蔑她朋友的信,毁掉了对方的婚事,没错吧。她在‘耳屋’不经意说了这件事,结果成了被人敲诈勒索的把柄。这本身没什么不对劲的,奇怪的是纪久子威胁小岩井时的说辞。纪久子特地查了她的朋友,确认此人还持有那封诽谤信,然后才去敲诈小岩井,威胁她说‘不给钱就怂恿你朋友拿信上的指纹和你的指纹比对一下’这有些不太合理啊。”

    “为什么不合理?”我还是没能明白。

    “她根本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直接说,你对自己罪行的忏悔我都录了下来。你不付钱,我就把这份录音寄给对方,不就行了吗?这么一来,她完全没有必要打电话给小岩井的朋友。纪久子的这种恐吓方式既不合理也没效率。”

    原来火村想说的是纪久子的敲诈手法不够高明啊。可我又不是纪久子本人,怎么可能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这种手法。

    “这不是敲诈手法是否高明那么简单的问题。一名惯犯在有计划才实施犯罪时,她理所当然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最简单的方式才对。”

    听取山越惣一的证词时,火村并没有察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山越染指了一个危险男人的情妇,纪久子以此为把柄,以向对方告密为由恐吓他。火村想当然地理解成如果山越不按照纪久子的要求去做,纪久子便会把录音拿给对方听。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确实有点儿奇怪了。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如果要给纪久子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必须纠正一下前提条件。或许她并没有对客人的倾诉进行录音。敲诈山越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暗示过对方自己手里有录音。川路柔梦和她纠缠不清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说:‘你再来找碴儿,我就拿上录音去警察那儿报案。’这样完全可以吓跑对方,但她并没有那么做,不是吗?”

    火村从桌子底下残留的印迹,推测出“耳屋”里的谈话都被录音笔给录了下来。没想到他居然会推翻自己的假设。

    “房间里安装了录音笔,这个想法错了吗?”

    “不,我并没有否定有人用录音笔录音。某人在秘密谈话专用房间的桌子下面贴了某样东西,那东西肯定不可能是私房钱,正常来想只可能是录音器材吧。必须要纠正的是,我们想当然地认为安装这东西的人是纪久子。”

    “不是纪久子,那是谁干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是另一位住作那房子的人——兼介吗?”

    “没错。悄悄听别人谈话的正是纪久子的丈夫。”

    “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

    “以下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也许他想模仿纪久子吧。他把别人的隐私谈话录下来,盘算着如果有可以利用的材料,就拿来敲诈他人的钱财、他想从妻子那里捞点儿油水吧。我猜想纪久子从事倾听师这份职业有三个理由。第一,她发挥自己擅长倾听的特长,在帮助别人时获取一份收入;第二,把别人的不幸当作自己生活的调味剂来享用;第三,听到合适的秘密用来敲诈勒索。这种时候,她必须去调查敲诈对象周围的人和事,凑齐足够的材料。她常常闭店外出,一定是为敲诈去走访摸底了。但有时她或许会在这一环节受挫。不得不承认,像兼介那样录下客人自己吐露罪行的话语,更有利于敲诈对方。”

    “你的意思是纪久子没想过通过录音来敲诈勒索?”

    “或许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压根儿没想过这种方式。也可能是她担心客人起疑心,怀疑她在录音。万一被客人发现她在房间里安装了录音笔,那就没法儿抵赖了。”

    “你说兼介敲诈勒索,能拿出证据来吗?”

    “我接下来正要去找。他很可能是让对方当面把封口费交到自己手上的,所以在银行账户上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唯一的办法是通过纪久子的工作安排记录本,找到到访‘耳屋’的客人,一个一个地查,直到有人坦白为止。”

    “这完全只是你的想象嘛。而且还是一个天马行空、异常大胆的想象。不过……”

    如果一切都如火村刚才所说的那样,那真相是什么呢?被杀害的并非兼介而是纪久子。即使受到敲诈的人心生怨气,认为这一切都是由向纪久子袒露自己的秘密所致,那也没有理由要加害于她呀。对方这么做,不是正好让敲诈勒索的兼介抓到自己更大的犯恼了吗,如果那人同时杀害了矶原夫妻俩,倒还可以理解……

    “问题不在这里!”

    火村推理的着眼点出乎我的意料。

    “你说得没错,我刚才说的那些都只是我的想象而已。但是,我们先假设这个想象是正确的,然后再以此为前提来看本案的各个环节,你发现了什么没有?别觉得我在说什么很复杂的事情,其实一切都很简单。”

    我没有一点儿头绪,他这句话听起来特别刺耳。我忍不住回敬他说:“连录音笔是否真的存在都还是未知,就拼命往下推理,你确定不会错吗?”

    “这点我们也来验证一下吧。我已经想好了计划,需要你的帮忙。”于是,火村把他的“作战计划”告诉了我:今晩,我给兼介打个电话,约他出来见面聊聊,地点选择在位于运河边的酒店。从他家到那儿只需步行十分钟。

    “你要和他强调,刑警们都开会去了,没人会来跟踪他,这样他才会放心地把录音笔从家里带出来。他应该迫不及待地想要销毁它,一定会在去酒店的途中把它扔向运河。我们就趁那时候抓住他。”

    “你这计划成功的前提条件是录音笔还在兼介手里。万一他已经把东西销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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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4 08:52:36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发现尸体时,销毁物证是非常危险的。他并没有机会去远的地方扔掉录音笔,扔在家附近,又可能会被警方找到。话说回来,他一定没想到我们正在寻找这支录音笔。今天下午他想去外面走走,正是想去把它处理掉吧。但是他发现警方跟踪了他,只好放弃。你引他出来,为了扔掉这麻烦的东西,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如果能从他手上缴下录音笔,那就能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总觉得他疏忽了什么:“等等,录音笔未必是在兼介手上吧。说不定被凶手拿走……”

    “凶手要拿走录音笔,得事先知道房间里有这样东西啊。知道此事的只有兼介,因为那是他装上去的。”

    “说不定是凶手在行凶之前发现房间里安装了录音笔,才一怒之下杀了人。”

    “你的反驳很有逻辑嘛。有栖,这种可能性并非为零。”这点他承认了,“你的反驳正确与否,就看兼介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了。也评录音笔不在他身上,就算在他家搜个底朝天也找不到那样的道具。但是,如果他试图扔掉录音笔的话……”

    “就能确定兼介就是凶手,对吧?”

    “不是!”火村狠狠地摇了摇头。

    高柳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奶茶。看来她很喜欢红茶的味道。她喝了一口后,说道:“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案子。教授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就成功指认出了真凶。这还是第一次吧。”

    “嗯,在我的记忆里确实从来没有过呢。不过,这次的案子,他也没有一针见血地点出此人就是凶手。”

    他说的是此人非常可疑。

    火村想好了最远的一步。如果计划成功,兼介企图扔掉录音笔时被当场抓获,那么所有的疑问都将归结到一点:为什么兼介必须要把录音笔处理掉呢?他是凶手,录音笔里录下了对他不利的东西——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即使是激情杀人,他也不可能在明知自己安装的录音笔正在录音的情况下,还在“耳屋”的店内行凶。他肯定会关掉电源,或者直接选择在别的房间动手。

    高柳循着火村的思路,说道:

    “自己明明不是凶手,却试图销毁记录着案发现场声响的录音笔,那是因为他听了录音后,知道了凶手是谁,并试图包庇凶手。如果凶手是被他敲诈勒索的对象,那非亲非故,他没必要包庇对方。他只需把录音笔放回桌子底下,让警察发现就好了。即使警察问起来,他也可以装傻,说自己不知道那样东西,应该是纪久子安装的。”

    “没错。估计兼介在案发当天就把录下的音频删掉了,不过……”

    “他还是不放心吧。因为警方和他说了从电脑里删除的数据也是可以复原的。”

    “兼介会包庇谁?真相就是,他的情妇。凶手真够倒霉的呀,连名字都还没暴露就先露出了马脚。”

    兼介情妇的名字叫吉光舞香。一年前,兼介光顾了她所在的夜店,随后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她的不幸就在于:她把男人说的“我离了婚,就和你在一起”这种话当真了。

    “她想知道兼介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假装成客人去‘耳屋’,见到了对方。没想到不经意间被对方识破她就是‘小三’,她坦白后遭到对方的羞辱……”

    回过神时,她已经用披肩勒死了对方。

    “有栖川先生,你对破案贡献很大哦。你给兼介打电话时,那演技真是太棒了。”

    “是他自己有些着急,所以完全上钩了。”

    警方对兼介的住所进行入户搜查也能找到录音笔,但是火村怕兼介会把物证彻底毁掉,所以设下圈套,故意给他一个扔掉录音笔的机会。

    “回顾了一遍案件的始末……有栖川先生,我俩好像没有什么必须检讨的地方嘛。”高柳说道。

    我也有同感:“确实,我们不要检讨了,只是火村一个人冲得太快了而已。”

    我们享受着下午茶。我心想:火村出谜题考我,作为回报,这家店我就对他保密吧。

    注释:

    43:假名即日语的表音文字,日语“耳屋”对应的假名正是“みみや”​​​​​

    44:指“阪神老虎’日本的一支职业棒球队名称。​​​​​

    45:此处日语原文为“売れても占い商店街’其中“占い(占卜)”和“売らない(不卖东西)”双关,两个词发音相同。此处意思力:此商业街出售的商品为“占卜”,即使买卖成交,卖的也不是实际商品,而是占卜。​​​​​

    46:吉田兼好是日本镰仓末期至南北朝时期的诗人、随笔家,代表作有被誉为日本三大随笔之一的《徒然草》。上文中提到的诗句正是出自《徒然草》第19段。​​​​​

    47:大阪市中心东西走向的一条河流。​​​​​

    48:“死”这个字在日语中的罗马音标就为“shi”。​​​​​

    49:日语中的“死”字和“诗”字,发音相同,罗马音标都为“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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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4 08:52:59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1
    本书收录了以“商店”为题材的推理故事。2001年,我收集整理了以“旅馆”为题材的推理小说,出版了短篇小说集《黑暗旅馆》本书可以算是其姐妹篇。

    十年前,我便盘算着要出这样一本书,当时把书名都想好了——就叫《怪奇小店》。但是比起“旅馆”“商店”的种类要丰富许多。把什么样的商店作为小说的舞台背景呢?我纠结于此,迟迟无法动笔。

    当时的责任编辑足立雄一先生邀请我,带着我参观了东京都内几家与众不同的商店。我还记得有一家店,里面的商品稀奇古怪,非常特别。当时,我内心十分焦急,光看不买,不好意思离开呀。可是,这里没一样东西是我需要的,这该如何是好呢?时至今日,这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不过,可惜的是这次采风的成果未能在作品中得以体现。

    我费了不少功夫,完成了短篇故事《烛火堂的飞来横祸》(本书中排在了第二个故事)。没想到有了这个基础之后,其余的四部作品都相对轻松地创作了出来。本书共五个故事,想写的话,有很多种类的商店可以写,但考虑到作者水平有限,还是暂且到此为止吧,再写下去估计读者都没兴趣看了。

    我想以推理小说的形式,描绘人与人之间通过商品或服务相互交流时展现的世间百态。这么说,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其实我的灵感主要来自一本名为《魔法商店》(荒俣宏.编译/筑摩文库)的文集。有些商店披着神秘的面纱,业务范围、经营商品让人捉摸不透,关于这种商店的故事自然非常有趣。也有些商店看似平平无奇,摇身一变却成了异次元的世界,这样的故事也同样令人兴奋不已。我尝试在严灌的推理小说题材框架内,尽可能地把自己从“商店”中感受到的魅力量或恐惧描写出来,于是便有了本书这五个故事。

    与《黑暗旅馆》一样,大路浩实先生负责本书的装帧设计。成书完全符合我的预想,喜不自胜。最后,向现任编辑局第二编辑部单行本主编的足立雄一先生、《小说野性时代》编辑部的三村辽子女士、电子杂志《小说屋sari-sari》以及在单行本发行时给予我莫大关照的小林亚矢女士表示深深的谢意。

    在此也向读者们表示由衷的感谢。

    2014年9月12日

    ——有栖川有栖

    注释:

    50: 此为2014年,本书在日本初版发行之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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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14 08:53:25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库版后记 1
    如果想隐去真名、年龄、性别,完全成为一名匿名作家,那必须得不生病、不受伤。文艺美术国民健康保险协会给作家发行的医保卡上有一栏为“笔名・商号”。只要在医院出示一下医保卡,真实身份立马暴露无遗。不知道是否有人真的会因此而烦恼。

    我第一次看到这张医保卡时,对于“笔名・商号”这两个词放在一块儿感到十分有趣。原来作家的笔名就相当于生意人的商号呀。

    作家和生意人差不多——确切地说,和那些出售自制的面包、馒头,自产自销的生意人没有任何不同,不一样的只是作家没有自己的店面。

    因为没有店面,作家不需要接待客人,也不用为处理上门投诉的客人而烦恼,但与此同时,却也少了与常客交谈的乐趣。逍遥自得,却难免也有几分寂寞。

    生意人为了买卖能够持续下去,必须不断地提供物有所值的商品或服务。在这一点上,没有店面的作家亦是如此。抓住老客户(爱读我作品的人)的同时,也不能忽视新客户的开发。

    作家这“买卖”也不容易,必须不断创作新的产品。不过,总体而言精神压力较小一些,因为作家不需要接待客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即无须和竞争对手一决高下。

    商圈内若有同行开了业,生意人通常不会开心,他得准备着迎接一场你死我活的生存竞争。因为若对方生意兴隆,便意味着自家商铺营业额的减少。然而,作家的“买卖”却可以期待与对手共存共荣。

    即使同行的推理小说家不断写出畅销作品,也不需要沮丧。越来越多的“客人”觉得推理小说有趣,那不也增加了自己的书被人翻阅的机会吗?

    将这个逻辑延展开来,不局限于推理小说,爱看小说或者喜欢读书的人增加了都是值得高兴的好事。无须和同行推推搡搡、争抢地盘,这对于像我这样与世无争的人来说真是谢天谢地。

    从今往后,我会在有栖川有栖这一“商号”下继续勤勤恳恳地创作推理小说。恳请各位“客人”今后也多多“惠顾”。店主敬上。

    感谢东川笃哉先生拨冗为本书撰写精湛的书评。乌贼川市的鹈饲杜夫・二宫朱美搭档 2 的登场,以及内容之豪华令我惊叹不已。

    感谢本书的装帧设计大路浩实先生。梦幻般的封面较之单行本,又令人耳目一新。

    同时也感谢第三编辑部的小林亚矢女士在单行本的发行以及本书的出版之际给予了我莫大的帮助。下一笔“买卖”也请多多关照。

    2016年11月9日

    ——有栖川有栖

    注释:

    51:“文库版”为一种廉价且外型便于携带,以普及为目的的小开本出版型态。本书于2014年由角川书店(日本知名出版社)首次出版后,多次加印,反响良好,故于2016年被角川文库系列收录进内。此篇为本书文库版后记。​​​​​

    52:乌贼川市为东川笃哉创作的推理小说中虚构的城市。鹈饲杜夫和二官朱美是其系列作品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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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4-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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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5-3-14 08:53:57 | 显示全部楼层
    解说:走进《怪奇小店》
    文/东川笃哉

    角川书店(KADOKAWA)是一所超一流出版社,其总部位于东京。在角川书店大楼旁坐落着一家别具一格的店铺。此刻,一对男女正站在店铺的门口面面相觑。

    “这里神神秘秘的,究竟是家什么店呀?不过,至少可以肯定,多半是一家餐饮店。”三十出头身穿西装的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此人名叫鹈饲杜夫,在乌贼川市从事私家侦探行业。

    站在他身旁的美女二宫朱美指着颇有年代感的招牌,说道:“这上面写着‘有栖亭・角川店’呢。既然都能开出分店,这家店一定很受欢迎吧。”朱美的分析相当到位,一针见血。

    “不太清楚,我们进去瞧瞧吧。”说完,鹈饲毫不费力地推开了厚重的店门。朱美一面小声吐槽鹈饲好奇心太过旺盛,一面兴致勃勃地跟在侦探的身后,两人一同走进了店内。

    迎接凉人的是一位身穿无尾礼服的男服务员。

    男人把他们领到餐桌,立即间他们出示了菜单。只见菜单上罗列着许多不可思议的菜名。如‘逝于临海的奈良’‘红色的研究’ 1 等。

    “真奇怪,怎么总感觉自己以前好像吃过……”, 鹈饲沉思片刻,下一秒钟又猛地揺了揺头,随后,他问服务员:“有什么推荐的套餐吗?”

    “‘怪奇小店’套餐,您看如何?这份套餐可以一次品类五种以不同‘商店’为主题的悬疑美食,不对,是创意美食,物超所值哦。”

    “那给我来两份。”也饲说道。

    男人恭敬地鞠了一躬,说:“好的,先生。”

    没过多久,第一道菜就被端上了餐桌。男服务员立刻向两人介绍起来。

    “两位请先享用前菜。这道菜名叫‘古玩之魔’。”

    “哇!作为前菜,这个分量超级加分呀。”朱美不由得惊叹了一声。“这是主厨的服务精神,他希望客人从第一道菜开始就能吃得开开心心。”

    男人继续介绍说:“古董店的老板遇害,尸体发现时是被塞在了壁橱里。这位老板总是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究竟是谁、出于什么原因把他杀害了呢?破解这个谜团的正是犯罪学专家火村英生和推理小说家有栖这对搭档。火村将从性情迥异的数名嫌疑人中找出那唯一的一名真凶。这道菜会给您带来正统推理解谜的美妙之感。”

    “嗯嗯,味道还算不错嘛。” 鹈饲莫名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评价道。他将前菜一扫而光后,对服务员说道:“你刚才用了‘正统’这个词。但在我看来,这部作品可是相当新颖哦。我想象自己就是一名侦探,试着挑战这宗悬案——话说回来,我本来就是一名侦探,然而我却完全没猜到这个结局啊。”

    “您的这番话真是对本店最高级别的褒奖。”男人再次恭敬地鞠了一躬。

    “对了,这部作品中有一段话非常有意思。即,当火村向嫌疑人说道,‘如果你是凶手,所有的疑点都能迎刃而解’,我觉得听完这话之后,嫌疑人所说的台词正好体现了作者在逻辑推理方面追求精益求精的写作态度。真想把这段话念给我认识的那位幽默推理小说家听听。他的作品里经常出现牵强附会的自圆其说。对吧,朱美小姐。”

    “也、也许是吧。”朱美内心暗生疑惑:即使真是如此,那被迫陈述这些牵强推理的角色,不正是你——鹈饲先生吗?

    这时,下一道菜刚好被端了上来,朱美便只好把刚才的想法憋回肚子里。

    “第二道菜是‘烛火堂’的飞来横祸,有栖路过一家旧书店,在里面偶然听到了一桩奇怪的案子:书店老板在追赶小偷的过程中突发心脏病瘫倒在地,但是店里没有丢失任何东西。老板究竟被抢走了什么呢?这位老板做生意似乎相当古怪。根据有栖的叙述,火村摆出的推理清晰明了。”

    “嗬,这是和第一酒菜截然不同的小故事呀,而目还用安乐椅侦探小模式啊。”鹈饲将盘子里的菜精吃了个精光,他接着说,“嗯。这味道简直让人联想到夏洛克•福尔摩斯啊!”

    “这和福尔摩斯有什么关系?虽然作品里确实有提到福尔摩斯的段落,但……”

    “哎呀,天哪!外行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你好好想想,这部作品里为什么要出现筱宫时绘婆婆?她说白了就是福尔摩斯故事里的哈德森太太啊。仅从这点便能充分看出,这家店的主厨刻意承袭了福尔事斯的故事模式。看来,主厨是位天生的正统推理发烧友。啊,服务员,麻烦帮我们上下一道菜。”

    “好的,先生。第三道菜叫‘砸碎橱窗’。唯独这部作品,叙述者并非有栖,而是从娱乐经纪公司总经理的视角讲述整个故事。此人心理扭曲,杀害了女友,并将现场伪装成强盗所为。整个犯罪过程看似天衣无缝,然而……火村通过一个常人意想不到的突破口,揭露了完美犯罪的真相。”

    “哎呀,请等一下!这应该是以‘商店’为主题的套餐吧。可娱乐经纪公司怎么也无法算在商店这一范畴之内吧,既然这样,为什么会有这道菜呢?”

    朱美十分讶异,但她还是品尝了眼前的佳肴,瞬间,她心中的疑惑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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