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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0 07: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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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个知青是谁 赵钱孙看着冯晴晴,冯晴晴看着赵钱孙,然后他们一起笑了,苦笑。
“为什么会是这样?”
赵钱孙忍不住乐了:“你别说那些老头还真幽默,羽毛浮在水面,石头沉入水底,诗在民间呐。今天我真是受益匪浅,你感觉怎么样?”
冯晴晴苦笑:“我学会了怎样让母鸡每天都下俩蛋,还都是双黄蛋。”
赵钱孙走到窗前,背对着冯晴晴,静静地说:“可我总是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咱们,这些老头儿老太太在骗我们,他们一定知道什么,而且一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冯晴晴看着自己的脚尖:“今天下午我以前的男朋友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是有东西落在我家了,要回去拿。”
“哦,是吗。”赵钱孙也低下了头看自己的脚尖。
冯晴晴停了一会儿,失声说:“收到他的短信时我的手机显示的是他的手机号码而不是他的名字。”
“你以前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赵钱孙问。
“它,动物用的那个它。”冯晴晴咬着牙,恨恨地说。
赵钱孙点点头,说:“嗯,好名字,是它现在身份的真实写照。但是你说的手机号码还有名字什么的和咱们遇见的这件事有关系吗?
冯晴晴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手机里存的电话号码被人修改了,名字还是原来的名字,号码却变了。”
赵钱孙点点头,转而又疑惑地看着冯晴晴:“谁把你手机里存的电话号码给改了?”
“不知道。”
赵钱孙皱眉着,慢慢地在房间里踱着步,走了一会儿他掏出了手机,很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变了,变得煞白。
“你,怎么了?”冯晴晴小心翼翼地问。
“我手机里存的电话号码好像也不对了。”赵钱孙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未笑成。
冯晴晴低着头,身子似乎哆嗦了一下,良久,她才小声地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手机经常没有信号。”
“我的,好像也是。”赵钱孙喃喃地说。
“前几天,你给你爸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什么异常了没?”冯晴晴断断续续地问。
“异常?”赵钱孙突然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我爸他竟然没喊我兔崽子!”
“你爸爸经常喊你兔崽子吗?”冯晴晴小心翼翼地问。
赵钱孙苦笑着说:“也不经常喊,就是我每说一句话他就喊一次而已。”
“还有一件事,我要是说了你信吗?”冯晴晴又低下了头看自己的脚尖。
“你说,我都信。”
“前几天在我房间的那个人可能是那个疯子,李卫兵。”冯晴晴小心翼翼地说。
房间里突然变得漆黑。
夜死了,房间里的灯光也死了。黑暗统治着房间。日光灯死去时发出的凄惨的叫声还在空气中荡漾,虽然声音很低,却是无所不在,连屋角里也似乎有极其低微的哭泣。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停电了。”赵钱孙喃喃地说。
“是的,停电了。”冯晴晴喃喃地说。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房间里突然又亮了起来。
冯晴晴深深地吸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赵钱孙说话:“今天下午我在街上看见他了,他头发上有一团红颜色,前几天我给他头上伤口换药的时候,曾经不小心把红药水撒到了他的头发上。”
赵钱孙默然半晌,忽然问:“你给他换药的时候,就没看清楚他的长相?”
“没有,他头上的纱布没有全部解开。”冯晴晴说。
赵钱孙强迫自己依然保持住沉稳的口气:“一个疯子能说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样的话来?你确定他就是李卫兵?”
“他不是疯子。”冯晴晴冷冷地说。
赵钱孙眼里滑过一道疑问的光:“你怎么知道?”
“前些天我和孙奶奶去看过他,他们在房间说话的时候我偷听了,他一点都不疯。他们说的话很奇怪,好像在是说青铜鼎的事,还说什么一星期死一个。对了,还提到了一个人,他们好像很怕这个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人安排的。”
赵钱孙铁青着脸,听完她的叙述,忽然问:“孙奶奶为什么要去看这个疯子。”
冯晴晴说:“他们是母子。我在门外偷听的时候那个疯子好像发现我了。他说了些很奇怪的话,像是在暗示我,又像是恐吓。这些事好像还和李贵有关系,就是他让人把那个疯子关起来的,说是怕他泄露秘密把真相告诉我们。”
“孙奶奶和李卫兵是母子?你怎么知道的?”赵钱孙问。
冯晴晴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孙奶奶告诉我的。”
赵钱孙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着,脑子里乱哄哄的,想孙奶奶,想李卫兵,想冯晴晴房间里的那个人,想青铜鼎,想吴馨……终于,慢慢地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表情极其痛苦。很久很久,他慢慢地抬起头,闷闷地问:“你刚才说那个人出现在你房间的时候,他头上是有伤的?”
“嗯,头顶上有个伤口,还往外渗血呢。”冯晴晴说。
赵钱孙怔怔地想了一会儿,说:“还往外渗血,那就是新伤了。”
冯晴晴点点头,说:“就是新伤,怎么了?”
“钱守利是十几天以前掉下悬崖的,如果他没有死的话,他身上的伤口肯定都结疤了。所以说,你房间里的那个人肯定不是钱守利。”赵钱孙叼着烟,样子很福尔摩斯。
冯晴晴白了他一眼,讥笑着说:“这个事儿,我们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赵钱孙干咳了两声,说:“那咱们讨论下一个话题。如果你房间的那个人是李卫兵的话,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钱守利呢?他头上的伤口是哪来的?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冯晴晴抿着嘴,停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赵钱孙很认真地盯着冯晴晴,很久以后他突然冒出一句:“你说那个李卫兵,会不会是你的……父亲?”
冯晴晴颤抖着声音说:“说什么呢你!他是你父亲!”
赵钱孙不恼也不怒,笑着说:“我爸是个体户,卖馄饨皮的。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信口开河,我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冯晴晴冷冷地问。
赵钱孙清了清嗓子,说:“第一,你没有父亲,而李卫兵的年龄和性别完全可以做你的父亲;第二,你母亲以前是这里的插队知青,她应该认识李卫兵,所以李卫兵就有可能成为你的父亲;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有发觉自己和李卫兵长得很像吗?”
冯晴晴语塞了,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是有点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可是长得像也不能说明他就是我父亲呀。”
赵钱孙不动声色地说:“如果只是和你长得像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要加上我刚才说的第一和第二点原因,李卫兵是你父亲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冯晴晴若无其事地说:“就算他是我父亲又能怎么样?我是不会认他的。”
赵钱孙点着头,摸着下巴,说:“如果他是你父亲,那所有的问题就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冯晴晴问。
“因为父亲是不会骗女儿的,前几天他在你房间里说的话肯定都是真的。”
冯晴晴颤抖着声音说:“那个人说吴总在骗咱们。可是我不明白,吴总为什么要骗咱们?咱们没有钱,又和她无冤无仇,她没必要骗咱们吧?”
赵钱孙慢慢地点上支烟,不慌不忙地说:“你还记得在你房间里的那个人说过的话吗?他说挖出青铜鼎以后知青们并没有报告李贵,而是藏了起来,然后为了抢夺青铜鼎,知青们开始勾心斗角,甚至是大打出手,最后知青们有的死了,有的失踪了,还有一名知青疯了,他还说当时吴馨并没有在西凉村插队。”
冯晴晴提高了声音说:“你还没说吴总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她为了报仇,所以骗咱们。”赵钱孙低低地说。
冯晴晴一怔:“报仇?报什么仇?给谁报仇?”
赵钱孙使劲吸了口烟,然后说:“在你房间里的那个人说,当时西凉村有六个知青,咱们的父母是其中的五个,那第六个知青是谁?”
冯晴晴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在你房间的那个人说,抢夺青铜鼎的时候有知青死了。咱们的父母都还活着,死了的肯定就是那第六个知青。”说到这,赵钱孙忽然停了下来。
冯晴晴看了他一眼,摇着头说:“我还是不明白。”
“在你房间里的那个人还说,吴馨并不是那第六个知青,她当时根本不在西凉村。”说完这句话,赵钱孙的呼吸声忽然变得粗重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冯晴晴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赵钱孙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说:“你说,吴馨和这死了的第六个知青,会不会有关系?亲人关系,朋友关系,或者说……恋人关系?”
冯晴晴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说道:“这很有可能。”
赵钱孙冷冷一笑:“这就对了,吴馨为了给第六个知青报仇,所以把咱们聚到了西凉村,所以咱们才会经历那么多的怪事。”
“那青铜鼎……”冯晴晴想问什么,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好就此打住。
“一定是吴馨送给咱们的。”赵钱孙慢吞吞地说。
“她为什么要送给咱们青铜鼎?”冯晴晴问。
赵钱孙鼻腔里憎恶地哼了一声,说:“咱们的父母为了抢夺青铜鼎,杀死了第六个知青,吴馨为了报仇,所以把青铜鼎送给了咱们,让咱们为了抢夺青铜鼎而自相残杀。”
冯晴晴瞪着眼怔了半晌,忽然说道:“不对不对,事情好像不是这样子的。”
赵钱孙一怔:“哪里不对了?”
冯晴晴问:“你爸是有钱人吗?”
“当然是了,他每天卖馄饨皮能收到好多零钱呢。”赵钱孙苦笑着说。
冯晴晴笑了:“除了零钱你父亲还有其它的钱吗?面额比较大的那种。”
赵钱孙点点头:“我爸每个月都提着零钱去银行,他总是能换回几张面额比较大的钱。”
“我妈也没有钱。”冯晴晴说。
赵钱孙楞了一下,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咱们的父母为了抢夺杀死了第六名知青,那青铜鼎去哪了?反正我妈那里没有青铜鼎。”冯晴晴静静地说。
赵钱孙一下子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对啊,三十年前的那个青铜鼎哪去了?我爸也没有得到。”
“周到家是不是也不富裕?”
“他父母都是下岗职工,家里也不富裕。”
冯晴晴点点头,说:“也就是说周到的父亲也没有得到青铜鼎。”
赵钱孙接着说:“钱守利家也很穷,他的父亲应该也没有得到青铜鼎。”
“难道青铜鼎被王强胜的父亲抢走了?”冯晴晴问。
赵钱孙冷冷地一笑,说:“肯定不是。”
“为什么?”
“如果他的父亲得到了青铜鼎,他还用出来做保安吗?”
冯晴晴轻轻点点头,说:“如果是咱们的父母为了抢夺青铜鼎杀死了第六名知青,可是青铜鼎哪去了?”
赵钱孙语塞了,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如果咱们的父母没有得到青铜鼎,那为了抢夺青铜鼎而杀死第六名知青的事就不成立了。也就是说,你房间里那个人在骗咱们?”
冯晴晴沉默了,她脸色苍白,石灰一样白的嘴唇哆嗦着,然后又紧紧抿住,眼睛闪闪地像是烧着什么东西。
赵钱孙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过了很久,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冯晴晴,他心平气和地问:“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吗?”
冯晴晴想了一会儿,说:“他说,挖出青铜鼎以后知青们并没有报告李贵,而是藏了起来。然后就开始勾心斗角大打出手,最后知青们有的死了,有的失踪了,还有知青疯了。他还说他见过当时六个知青的合影,照片上没有吴馨。”
赵钱孙忽然笑了,他大声说:“就是这句话!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哪句话?你明白什么了?”冯晴晴小声地问。
赵钱孙目光闪动,缓缓地说:“那个人说知青们挖出青铜鼎以后,并没有报告李贵,而是藏了起来。对吧?”
冯晴晴茫然地点了点头。
赵钱孙手一挥,大声说:“青铜鼎一定是第六名知青藏起来的,咱们的父母最然杀死了他,却没有找到青铜鼎。而这第六名知青却把青铜鼎的下落告诉了吴馨,然后吴馨就变成了有钱人。她为了给第六名知青报仇,所以就把咱们弄到了西凉村。”
“那第六名知青是怎么把青铜鼎的下落告诉吴馨的?”冯晴晴小声地问。
赵钱孙白了她一眼,说:“写信,找人带话,都可以。”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吴馨的阴谋。”冯晴晴喃喃地说。
赵钱孙怪怪地笑了一下:“这只是咱们的猜测,还需要你去证实一下。”
冯晴晴一愣:“我去证实?怎么证实?”
赵钱孙收住笑声,正襟危坐:“你去找李贵,证实一下咱们刚才的猜测对不对。”
冯晴晴脸色一沉,说:“为什么让我去?”
“我和他长得又不像,再说了,我有父亲。”赵钱孙淡淡地说。
“好,我去。”冯晴晴冷冰冰地说,“我没有父亲,李卫兵也不是我父亲,永远都不可能是。”
赵钱孙脸沉了沉,尔后微微一笑,说:“咱们走吧?”
“你去哪?”
“我去李贵家。”赵钱孙笑着说,“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冯晴晴忽然问:“你现在不怪我了吧?”
赵钱孙一怔:“怪你什么?”
“我把你那二十五块钱给花了。”冯晴晴小声地说。
赵钱孙扬起脸,不屑一顾地说:“让吴馨和她那二十五块钱一起见鬼去吧。”
冯晴晴使劲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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