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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大漠苍狼——地质勘探中的故事》蒙古篇--南派三叔(eyesone)--(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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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时我的心里很乱,具体的思绪也不清楚,但是这事情是明摆着的。
  
  看袁喜乐的装扮,显然也是这一次地质勘探任务的编制,但是我们进来的四只队伍中没有她,那她显然应该是属于我们不知道的第五只队伍。
  
  而且按照情理来推测,这第五只队伍,应该是在我们四只队进入洞窟之前进入的。我们进来这里才一天多的时间,如果是在我们之后,不可能这么块赶上我们。
  
  也就是说,在我们进入洞窟之前,应该已经有了一次勘探活动,具体的情况不明,但是这一个命题可以成立。
  
  那么他们是在多久之前进来的呢,为什么大校没有对我们说这件事情?
  
  作为一个女性的勘探队员,上头不可能让她单身一个人进洞,那么其他人呢?
  
  副班长和几个战士都静静坐在一边没有说话,我问他们,对这个事情知道多少?
  
  副班长摇头说,比你们还少。我们是和你们同批进来的,你们还开了会,我们连会都没开,上头让我们和你们在一起,不问,不听,不疑,只完成任务。
  
  几个人都沉默了,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王四川说,要不等她醒了问问她?
  
  我摇头,袁喜乐刚才的情况不是很妙,最令人感觉到恐惧的是她没有手电,那就是说,这个可怜的女人应该是在这个一片漆黑的洞穴里不知道呆了多少时间了,如果你可以想象这样么一个场景你就会发现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无边无际的黑暗,寒冷的洞穴,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是人经历过这些事情,精神状态肯定会有点问题。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等她醒过来问问看,能知道一些是一些。
  
  当夜休息,各有各的心思,我们都没碰过女人,有一个女人睡在这里,内衣还放在哪里烘烤,很难睡着,而我确实是累了,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后还是睡死了过去。
  
  睡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给人推醒,我抬起头一看,四周一片漆黑,火竟然灭了,我坐起来,打开手电照了一下,原来是守夜的战士捱不住睡着了,没人添燃料,火熄灭了。
  
  我转头看是谁推我,正看到袁喜乐全身赤裸的蹲在我边上,我吓了一跳,问她道:“你醒了?”
  
  她不回答我,而是凑了过来,压到了我的身上,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人就有点晕了,正不知所措呢,突然她就张开了嘴巴,我看到她慢慢一嘴巴的铁丝网从里面喷出来。
  
  我大叫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睛一晃,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还是躺在睡袋里,火光很亮,陈落户,裴青和两个战士已经起来了,王四川在那里打呼噜,袁喜乐也醒了,已经穿上了衣服,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我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打了个颜色问裴青怎么样。
  
  裴青摇头,说:“看样子很久没吃东西了。”
  
  “有没有说过什么?”
  
  他叹了口气“你自己问问看吧,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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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24: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本来就不是很乐观,看裴青的表情和语气,也知道不会有什么惊喜,不过等我走过去了试图和她说话以后,却发现情况比我想的不乐观还要离谱。
  
  她的神志很不清醒,整个人是一种恍惚的状态,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理我,我一说话,她就直勾勾的看着我,但是眼神是发散的,也就是不聚焦,显然在黑暗中太长时间,她有点无法适应光亮了。
  
  我最后放弃了,裴青打给我的早饭,坐到我边上就直叹气,说太可怜了,估计昨天晚上,她是寻着我们的光过来的,他查过她的衣服和背包,里面吃得东西已经全没了,也不知道到底她在这里困了多久了,要是我们再晚点进来,她肯定保不住了。
  
  我想着对他说,照这么看,这后面肯定得出什么事情,现在想想咱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们是不是先回去?
  
  裴青也点头:“不过,不能这么就回去,如果还有其他人也困在这里,我们这一走他们死定了,我想我们几个人轻装往里再走走,搜索一下,也算有个交代。”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暂时把这个事情定了,王四川和其他人醒来的时候,我和他们一说,他们也没意见,副班长说反正我们听你们的。
  
  吃完造反,说着就分配人手,袁喜乐肯定是不能带上路的,得留人照顾她。
  
  陈落户说他不参加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众人都没意见,副班长怕他一个人不行,又留下一个战士在这里,我,王四川,裴青还有他和另两个战士,上了轻装,就开始往前出发。
  
  
  
  
  因为决定回去了,所以没有什么资源消耗的顾虑了,我们都开了手电,一下子洞里照的很亮。
  
  这里的景色都差不多,我们也无暇在去管地质构造了,没有负重的情况下,我们走的飞快,很快就看不到后面的篝火了。
  
  越往里走,因为手电光够亮的关系,我们就感觉到洞穴大了起来,走起来也特别的有力气,似乎要把负重行军时候的那种郁闷顶回去。不过走着走着,我们也发现,这里的碎石越来越小,很快就有转回暗河的迹象。
  
  走出去六七百米,地势开始急速的向下转,让我们始料未及,斜坡足有三百米开外,上面贴地隔几米就是一道铁丝网,我们小心翼翼的顺着斜坡下去。还没到底部,王四川就骂了一声。
  
  斜坡的底部,暗河重新出现,黑漆漆的水,但是这一段暗河不长,手电照过去,可以照到前方几十外还有碎石。
  
  “怎么办?难道要回去搬皮艇?”
  
  副班长用手电照了照水面,可以照到水底,“可以趟过去。”说着就要往下跳。王四川一下就把拉住了:“等等!”
  
  说着他把手电往一个角落里移了移,我们看到那水下最深的地方,沉着好几个铁笼子。里面黑影错错,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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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25: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铁笼子叫做水牢,在东三省的一些日本人的建筑里经常看到,水牢的上部分紧贴着水面,关在水牢里的人,只能把脸贴住笼子的上部栅栏上,把鼻子探出去呼吸,在冰冷的地下暗河水里,只能连续几天几夜维持这样的姿势,不然就会窒息。
  
  这一段暗河里,沉满了这样的铁笼子,黑压压的一片,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用手电汇聚起来去照,有些笼子里似乎还漂浮着几个模糊的影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人背脊直发寒。
  
  王四川说,他听以前的老人讲过,一般日本兵把人沉水牢,不会就光光是让你浸水这么便宜你,水里肯定还有蚂蝗之类的东西,我们得小心,不能贸贸然跳下去。
  
  我们一听心就吊了起来,副班长说,这里这么冷,不会有蚂蝗吧,王四川说和冷没关系,草原上都有山蚂蝗,平时在草叶子背面,一下雨全出来。
  
  我们常年在外面走的,都知道这东西的危害,这东西并不致命,但是让人有厌恶感,给叮到一口,有时候还会传染冷热病,是属于野外地质勘探主要的提防的对象之一。
  
  给王四川这么一说,我们都觉得不能不当回事情,于是扎紧了裤管鞋子带,因为蚂蝗没有吸血的时候非常小,细小的缝隙并不能挡住它们,所以我们还在裤管的缝隙里垫上纱布。
  
  一切准备妥当,互相检查了一下,我们才陆续下水,副班长在前面开路,把东西举在头顶,好比投降的国军,向水深处走去。
  
  脚下的石头崎岖不平,走到最深处的时候,水漫到了胸口,极度的冰凉涌进我的衣服里,带走了我的所有体温,我们几个都不由自主的牙齿打战,王四川冻的在后面一直催促快点走。
  
  但是这样的前进方式,实在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冰冷加上水的阻力,让我们举步维艰,我们只有尽力迈步,使得每一步尽量走的大一点。
  
  几个工程兵的耐寒能力比我们厉害,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照射我们身边的水下。很快,我们就走进了那些铁笼子的中间,从水面上照下去,看的清楚多了,那些铁锈的栅栏,越发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最恐怖的是,很多的铁笼子里,可以看到悬浮着一团一团的头发和影子。
  
  我们越看越是心寒,王四川打着牙战说:“太惨了,就这么泡死在这里,死了都不安乐。”
  
  裴青说:“这里竟然设置了水牢,这一般是日本人用来恐吓中国劳工用的伎俩,看样子日本人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让日本人这么重视。”
  
  我们都不说话,王四川喃喃道:“反正小日本喜欢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路沉默,四周只能听到水声和前后人的喘息声。
  
  这一段暗河不长,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中段,当时我冷的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脑子都有点混沌不清楚,前后的手电的晃动都看出来是花的。单纯是凭着条件反射继续向前。什么蚂蝗不蚂蝗的也顾不着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几声不特别的水声,好像是有人停了下来。
  
  我眯起眼睛看向前面,发现是走在最前面副班长停了下来,他正用手电照自己的脚下,低头在找什么东西。
  
  我们问他怎么了,他抬头脸色苍白,对我们道:“刚才好像有东西抓了一下我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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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26:0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要胡说!”王四川的脸色也变了,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真的要命。
  
  几个人本来都给冻的浑浑噩噩,一听这话,人都精神了起来,副班长急说:“真的,水下面真的有东西。”
  
  我们看他的表情,感觉也确实不可能是骗我们,这副班长一看就是一本正经的人,连近乎都不会套,怎么会开玩笑,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把手电照向水里。
  
  “会不会是盲鱼?”裴青问:“这里的地下暗河其实一直在那些石滩下流淌,石头中间有空隙,规模这么大的暗河里肯定有鱼会游来游去。”
  
  “你找出来我就相信你。”王四川说,话音未落,我们全部都看到在我们密集的手电光斑下,水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闪电一般掠了过去。
  
  所有人都一呛,接着王四川就慌了,转身就往一边的铁笼子上爬,众人一看,马上学样子,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全部爬到了铁笼子上。副班长带头把枪都举了起来,“咔嚓咔嚓”一阵上膛的声音。
  
  裴青没站稳,一下子坐在了铁笼子上,心有余悸,喘着气自言自语道:妈拉个巴子,什么东西?
  
  “鬼知道!”我说。
  
  几个人还想再用手电照水里,但是水里却看不到东西了,也不知道刚才的那道影子是不是我们自己的错觉。不过一下子是没人敢下水了。
  
  僵持了一会儿,王四川说妈的别照了,先跑上岸再说,说着踩着那些铁笼子朝一边跑开了,我们一看他跑了,一阵莫名的恐慌传来,几个人也顾不得多想了,忙追着王四川就跑了过去。
  
  铁笼子十分密集,而且离水面只有一指的距离,跑在上面犹如平地,我刚才还琢磨着日本当时怎么把人关进水牢,一看原来还有这样的走法,心说还真是没想到。
  
  几个人跑的飞快,都怕落在最后一个,很快就看到了对岸,离岸最近的一段没有铁笼子,王四川一个熊跃跳进了水里,挣扎着起来,几步就上了岸了。
  
  后来的人急跟着,其中第二个的裴青,眼看就要跑到了,这是偶突然我就看他整个人一沉,一下子就缩进了水里,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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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27: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就跟在他后面,一看心里就暗叫糟糕,几步并作一步冲过去一看,只见裴青给拖下水的地方,水里一片翻腾,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我心里一急,想也没想就跳下了水去,潜入水下朝那翻腾的地方摸了过去。
  
  水下全是水泡,视野非常模糊,好像有两个巨大的物体正在搏斗,我神经一下子高度紧张,一边掏出地质锤,一边移动手电去照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等我适应了水下的光线之后,却发现前面并没有什么怪物,反而是一副啼笑皆非的场景。
  
  只见裴青不知道怎么的,被关进了一个铁笼子里,他水性不好,眼睛在水下睁不开,在笼子里拼命挣扎,因为太过紧张了,根本无济于事,只是空激起无数的水泡。
  
  我一看就明白了,原来,是这里有一只铁笼子铁锈的厉害,给王四川踩过之后,再给裴青一蹬,栅栏蹬断了,他人瘦,整个人就跌进了铁笼子里。下来一慌,再想从那个洞里出去就难了,眼睛又看不见,只能瞎撞。
  
  这事情可大可小,懂水性的人都知道,怕水的人在澡堂里都能淹死,我赶紧游了过去,伸手进笼子,想让他冷静。
  
  没想到我的手一抓到他的手,他整个人就炸了一样,更加的害怕,一下子双脚一蹬,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般的栅栏上。
  
  我一看这不行了,赶紧往上浮去,爬到那铁笼子上面,从破洞里面伸手去拉他,这时候副班长和上了岸的王四川都赶到,我们手忙脚乱的掰开铁笼子,想将里面半死不活的裴青扯了出来。
  
  这家伙真是够呛了,上来就开始呕吐,不停的咳嗽,整个人死沉死沉的,自己软的像泥一样,我们费劲了力气也只把他的上半身拉出了水面,却拉不怎么也拉不出来他的脚。
  
  王四川扯了几下说,可能给什么东西沟住了,要有人下去解,众人一下子全部看我,因为只有我已经完全湿透了,我暗骂一声,只好重新跳下水去看。
  
  没有了折腾,水下清楚了很多,我贴进笼子去看,发现笼子和笼子之间,原来是被铁丝网绕在一起的,大概是爬力气大的苦力抬着铁笼子逃走。而裴青的裤管钩在了铁丝网上。
  
  这可是真是要命,我憋住气,潜水伸手进笼子用里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裤管扯破,上面的人一直在使劲,我下面一松他一下子就给扯了上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把手从笼子里抽了出来,刚想蹬脚浮上去,突然手电的光一闪,就猛的看到我的左边的水里,探出来一张狰狞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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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28:01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回头看看,我的一生之中,经历事情颇多,危及生命,九死一生的境遇也遭遇过不少,然而真正把我吓到的,恐怕也只有这一次。这恐怕也是由于我当时年级尚青,没有经历过生死有关系。
  
  那一张狰狞的脸孔,说实话我根本也没有看清楚,那一个“狰狞”只是一个大概的印象,只是转头那一瞬,在黑漆漆的水下,手电的黄色光斑昏暗发散的照射下,在离我如此近的距离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张脸,不管是什么,这冲击已经是极度骇人的了。而我也没有再次去看清楚的机会,那一下惊吓后,我条件反射的往后猛缩,接着就倒吸了一口冷水,顿时呛的我完全失去了平衡,拼命就往水面上摸,接着我的手就给人抓住扯了上去。
  
  我喝了很多的水,咳嗽的说不出话来,眼睛也看不清楚,给人架着就一路拖着跑,接着又跳进水里,直到上了岸才勉强缓过来。
  
  那时候真是非常狼狈,所有人浑身没有一块干得地方,我们马上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就生火烤衣服,把衣服全部脱光,赤条条的缩在一起。
  
  王四川带着白酒,给我们每人喝了一点,我们才逐渐暖起来,那时候王四川就问我,怎么突然会呛水,下面出了什么事情。
  
  我把我看到的事情和他们一说,几个人的都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裴青说是不是水里的沉尸?被他的折腾给踢的浮了上来。或者干脆是我心里作用,看错了。
  
  我无法回答,我自己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事实上,现在想想,裴青的说法倒是最合理的,但是当时我感觉,在那么漆黑的水下,那个东西没有声息的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实在是是让人感觉不对。
  
  那一瞬间的极度恐惧我记忆深刻,直到了现在,我们见面的时候还会讨论,这也导致了之后我在生活中,看到漆黑一片的沟渠的莫名恐惧,总感觉水下会有什么东西。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我说出来之后,虽然他们都说不信,但是对于那边水域,明显已经有了恐惧和顾虑,这是人就不能避免的。而我想到我们回来的时候,必须还要经过这里,就感觉到头皮发麻,只能暂时不去想他。
  
  衣服烤干之后,我们重新穿上,暖烘烘的衣服第一次让我怀念外面的阳光,裴青说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于是收拾停当再次催促我们往前。
  
  此时离我们计划探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1/3,我们预定,如果前方再次碰到碰到这样的水潭,就折返不再通过了,否则更加的浪费时间。
  
  然而往前走了一段后,洞穴豁然开朗,暗河走廊的宽度明显增加了,四处日本人遗留下来的痕迹也更加的多,一路上洞壁上出现了很多的剥离的日语的标识,在岩石的缝隙里,很多残破的绿色木箱碎在那里,里面全是黑色棉絮般的东西,副班长用枪挑挑,发现非常的潮湿。
  
  再往里走了一段,这一路顺利,路也不难走,大概是两个小时之后,我们才遇到了第二个始料未及的情况。而且这个情况是我们根本没想到过的,几乎让我们目瞪口呆。
  
  原来走到了一处洞穴相对狭长的地段后,我们爬过了一块十分大的石头,此时往后一照,硕大的一个洞穴内,不在是深邃的黑暗,而是一块巨大的岩壁。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个洞穴,竟然在这里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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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2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几只手电在巨大的岩壁上划动,这是一块巨大的板块状石灰岩,是两边的岩壁突然被地层积压汇拢形成的,这说明形成几亿年前这个深洞的地质构造运动到了这里就停止,洞穴自然封闭,确实是到底了。
  
  回想我们进来的路途,到了这里也将近有4~5公里左右,对于地下暗河的长度来说,还是属于比较小规模的,十到二十公里长的暗河也属多见,从暗河开始段的水量来判断,我们实在是想不到这么快就会到达洞穴的尽头。
  
  几个工程兵战士都不说话,听我们几个搞勘探的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讨论,都觉得不可能,按照课本上说的,和我们的经验,暗河应该更加的长,不然在尽头,就应该有缓冲水量的地下湖泊。
  
  最主要的依据是在我们行走的石头滩涂下,缝隙中水流湍急,深不见底,表明在这些石头下面的水流不会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暗河少,这些水流到了这里,仍旧在石头下向下游流淌,说明暗河还有向下的通途。
  
  但是石头上面,洞穴却确实到此为止,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隐蔽的入口。
  
  我们全部都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暂时停下来休息,同时,分析可能的情况。


  在我们这几个人里,裴青是对于洞穴勘探的经验最丰富,因为他去过云南,哪里洞多水多,他说一般这样的情况,这里以前肯定是一个断层瀑布,因为水流冲击,岩石结构给冲塌了,石头砸下来,把这里全堵住了,往下的入口肯定在我们脚下这些石头下面。
  
  我和王四川都说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当年的日本人是怎么过去的,王四川说看样子我们是走错了,其他组才是对的,正好,我们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去。
  
  我摆手,这明摆了也是不对,不说这里日本人的痕迹,就说那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也足够说明这里绝对有可以继续往里走的路。
  
  王四川说这么着吧,我们都别出声,听听看,如果地下有被掩藏的大型缝隙,水声应该比较响。
  
  我们一想也没别的好办法,于是又四散开去,屏住呼吸,凑近地面,一点一点去听地下的传出的微弱水声。
  
  说实话,这能听出什么区别出来,所谓声音的大小,我感觉是和环境的安静程度成正比的,你贴的近了远了,四周附近的水声是大是小,都影响你的判断。
  
  我小心翼翼的听出去有十几米,就知道这招不行,完全没感觉,就在我叹了口气,招呼他们准备否决掉王四川的提议的时候,那边一个小战士突然站了起来,对我们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我们都一个激灵,心说难道听到了?忙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全部俯身去听。
  
  这一听之下,我们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原来这块石头下面,传来的不是水声,而是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类似于指甲抓挠石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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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29:59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宁神静气,听了半天,都听不出来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只感觉这“撕拉”的声音听着揪心,好比爪子划在我们的心脏上,感觉痒的要命,狠不得狠挠几下。
  
  我记不清楚是谁最先开始挖石头的,总之很快我们所有的人都开始动手将这里的石头搬开,大的先搬,然后小的。
  
  搬了几下我就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因为这里的石头,太容易搬动了,在附近的碎石有大有小,大量巨大的根本无法搬动的石头混在里面,使的别人一看就知道挖掘无望,但是这里,我们一路挖下去,却发现没有一快这样决定性的石头。
  
  所有的石头,全部都是可以人可以搬动的大小和重量,这说明什么问题?
  
  我不由加快了速度,别人受我的感染,也动作越来越快。
  
  “咚”一声,我的手砸到了什么东西。
  
  所有人一顿,都停下了手,往我手的方向一看。只见我抬起的那块石头的下面,露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们聚拢到我的身边,开始以露出的这块铁板为中心继续挖掘。
  
  很快,一道埋在石头下面的铁门,出现在我们面前,巨大的门板足有5x5米的大小,上面斑驳剥落的绿漆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白色的日本字——其中能看懂一个53,一个谋略,其他的全部都不懂。
  
  门的大部分暴露出来后,我们都重新归于安静,再次去听那门下的声音。这一次,却发现那抓挠的声音听不见了,门下一的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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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31: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一扇组合的铁门,很容易就可以看到,是由不同大小的铁板焊接起来的,铁板的厚度惊人,上面全是大拇指盖大的铆钉,门四周的框压着铁浆子和水泥,也不知道浇了多少,到了门栓附近是四道铁槽,整个铁门就压在铁槽里,厚实而沉重,我们踩在上面,丝毫没有任何的下凹和晃动。
  
  门是双开似的,在门的中间,有三道巨大的扭矩门销,现在已经给焊死了,连门的缝隙都焊的犹如严丝合缝,扯一下动也不动。
  
  副班长此时看了一边一个战士一眼,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那一个战士就用力在上面压了一下,然后对他轻声说:“防爆的,铁板里面有夹层,夹着棉絮和弹簧。”
  
  “看来小日本离开之后就没打算再回来。”王四川在一边嘀咕道。


  我们都点了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
  
  确实,按照这里的情况来看,继续往下走的通道很有可能就在这道封闭的铁门后面,这样的封闭程度,也确实是铁了心要封闭这里,没有计划要再次打开。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了这里,我们就无路可走了,则袁喜乐怎么解释呢?和她一起的其他人在什么地方呢?
  
  难道她是一个人进来的?这绝对不可能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当时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日本人封闭这道铁门,目的不是不让我们进去,而是不想让这门里面的东西出来。
  
  因为一般如果日本人要封闭一个地方,按照我们勘探中蒙山区里一些日本的地下掩体的经验,他们的做法非常的决绝。日本人不仅会炸毁进入地下掩体的甬道,而且会在地下掩体的穹顶和承重墙上钻孔定向爆破,将整个地下结构破坏的非常彻底。这样才能够最有效的保证资料和物资不会落到敌方手里,掩体也彻底报废,无法被敌方使用。
  
  而这里只是封闭了铁门,且上面只覆盖了浅浅的一层石头,好像不像日本人的行事方式。
  
  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处,因为以我们的装备,对这道铁门是毫无办法。相信不仅我们,就是地质工程连的机修兵来也没有办法,要打开这种门,需要的是大量的气割枪。
  
  我们一开始还不是很沮丧,总觉得应该有办法能打开这道门。然而在铁门上蹲了片刻,东摸摸西敲敲,却无半点进展。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但是一个人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裴青提出了那个问题:这事情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就这样回去了?
  
  我们都苦笑,不回去又能如何?有这个东西在,无论我们怎么不甘心,我们也不可能再继续前进了,这一次勘探任务,确实算是到了这里到头了。
  
  我们按照一般的工作程序,收集了水文和地质样本,又大概描绘了铁门的样子,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归。
  
  几个战士显然对于这样的洞穴勘探已经厌倦了,回归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帮我们背起来了装备,就往后走去。
  
  但是,才走了几步,突然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脚下的感觉不对,我们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为首的副班长已经醒悟了,我就听他低声脚了一句:“糟糕!”
  
  我们都低头看去,顿时发现,原本在石头缝隙中流淌的暗河,竟然已经满到了石头的边缘了,很快就要涨过我们的脚底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看,脸色都白了,因为我们太了解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外面下雨了,暗河涨水!
  
  “跑!”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我们马上扔掉了身上全部的东西,开始朝来时的方向狂奔。而我背脊发凉,已经预感到大大的不妙:我们的地势实在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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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1 08:31:31 | 显示全部楼层
  任何洞穴勘探和探险,以及任何涉及到地下水系的事情,我们都会被警告要注意地下水涨水的问题,尤其是在云贵,雨水充足,一下雨洞穴内部的水流状况就会完全改变,各供水水系倒灌,非常的危险。
  
  只是在这里,我们真的是没有想到也会碰到这种事情,在内蒙古,60年代的干旱是有名的,我们进洞的那一天,晴空万里无云,谁也没想到会才过了没十几个小时会突然下雨了。而且大概是因为这里的水流是在岩滩下流淌,这条暗河的涨水竟然是无声息,这实在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想起了刚才在铁门下听到了,指甲挠石头的声音,顿时想抽自己那一巴掌,天,那不就是干性洞穴涨水的声音嘛!
  
  洞穴的水量突然增大,冲击力加强,就会使得整个岩滩的结构发生非常微小的变化,石头磨擦就会发出那种声音,这课本上都有背过,只是我们以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当时根本想不到那方向去。
  
  我们真的是叫狂奔,在海边的生活的朋友,可以知道潮水可以涨的多快,而暗河涨水比潮水的速度,还要快的多!刚开始十几步还是在为想象中的危险逃命,而之后我们的肉眼都能看到水从岩石缝隙里满了上来。
  
  “到水牢那里去!”王四川以他向来的速度跑在最前面,对我们大叫:“水不会满过那里!”
  
  我心中盘算已经知道肯定来不及了,这里的路太难走,没等我们跑到那里,我们的双脚肯定就碰不着水底了,那时候以我们的体力,根本无法和涨水下的水流对抗。
  
  但是我还是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如过这时候能停下来好好想想,最明智的应该是收集一些漂浮的东西,准备漂流比较正确,但是那时候我脑子只有一个跑字。
  
  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水就已经到了膝盖,这就是分水岭,因为看不见水下的石头,王四川第一个摔倒,这不是随便摔摔的,起来的时候满头是血,但是他还是不停,继续往前,接着我们几个陆续就一个一个摔倒,然后爬起来。
  
  现在我回忆,似乎每一次爬起来,就越来越吃力,膝盖割破了,手掌割破了,全然不知。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水流的冲力也开始体现出来,我们开始站立不住,只要一松劲就会给水冲的向后走。完全无法前景。
  
  最后,走在最前面的王四川放弃了狂奔,开始朝一边的一快巨大岩石卖力走去,我们知道了他的打算,也知道自救无望,于是都跟着他走去。
  
  走到岩石下的时候,水已经到了腰部,每走一部简直就是玩命,耳边全市水流的轰鸣,在狭窄的空间里,特别的震耳朵,我们大叫着说话,先把王四川托了上去,然后他拉着我们一个接一个的都爬上了那块岩石。
  
  最后我们几个人全部缩到了岩石的最高处,几个人看着刚才还是陆地的脚下,都彻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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