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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大漠苍狼——地质勘探中的故事》蒙古篇--南派三叔(eyesone)--(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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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2 07:41:53 | 显示全部楼层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工程兵,生面孔,甚至看上去比我们的副班长还要老一点,他也挤到我们中间来,老猫给我们介绍,说是工程连的连长,老兵了,刚从中印边境回来的,叫唐泽丁,他们两个显然是认识,那老唐和我们那副班长完全是两个性格,也许是级别也高点,对我们一点也不忌讳,坐下就接着说,说日本人当时用的,一般是97式炸药,这种炸药是黄色炸药加上一种什么狗屁的六什么社呢苯(记不清了)混合成的,在有水的环境中威力巨大,不过他说也不用担心,日本的引爆装置很成熟,一般情况不会有意外的。
  
  说完他又说,不过这种爆炸点的位置设置很讲究,相信那个地方应该是属于战略要点,要是这个地方守不住,形式会急转其下,所以才会在这里设置爆点,他认为如果这样判断的话,我们后面的暗河段,可能相对会比较安全。
  
  王四川显然是不信,拍了拍他说承你贵言。
  
  我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事实如何,也只有走下去看。
  
  裴青接着道:“这是我们刚才在讨论的一个问题,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刚才我们也提了一下。就是袁喜乐和陈落户他们的问题。”
  
  我心说怎么了,问道他们有什么问题?这里没见到他们,不是应该在上游等吗?
  
  裴青摇头道:“老猫说,他们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装备,也看到了牺牲的战士的尸体,但是却没见到他们三个人。”
  
  我又愣了一下,心说怎么可能?裴青说,现在我们也假设,要么就是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他们,要么就是他们发现涨水,来救我们的时候出意外了,总之现在我们也没法回去搜索,只能祈祷他们没事了。
  
  我想起陈落户和袁喜乐的样子,心里真是担心起来,这两个人都无法照顾自己,那个我们留下的小兵,到底能不能顾及的来?
  
  怀着忧虑,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别的事情,地下河的走势无从预测,其实当时有一种充电法可以预测地下河的走势和规模,但是数据都是概数,而我们现在则需要极度的细节。现在我们只能凭借以前走地下河的经验来猜测解下来的会遇到的情况。
  
  正讨论着,突然一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我们转头去看,只见两个工程兵沿着梯田已经走出去很远,我们在这里只能看到手电的两点光。
  
  石头梯田的长度往往十分惊人,有时候能延绵几公里,可能是他们好奇这种奇怪的地质景象,沿着就贴着洞壁往里走。这时候,那个副班长发现了他们,就勒令他们回来。
  
  谁知道他们却在那里招手,指着洞顶,好像发现了什么。
  
  王四川感了兴趣,我和他起来和着其他几个人跑了过去,走到他们哪里,抬头一看洞顶,只见长满钟乳的暗河顶部,竟然挂着一条u形手臂粗细的电缆,从前方的河道处延伸出来。在这里就挂入到水中,不知去向了。
  
  而在这里,我从那电缆处,又听到了,刚才在铁门下听到的,那种指甲抓挠的声音,此时听起来,那声音又不像是水位上升石头磨擦的声音了,而是电缆中电流静电的那种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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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2 17:1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发现电缆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震撼的东西,但是搞工程的几个都很兴奋,因为看到电缆,就意味着附近有用电的东西,不知道日本人用的是什么发电机,但功率肯定不会大,出现了电缆,说明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只是不知道,这荒废了几十年的电缆中,怎么还似乎有电?难道电缆尽头的发动机还在运行吗?
  
  老唐让几个工程兵架着他,搭了个人梯凑过去,因为几十年的水蚀,电缆已经老化且被石灰质薄薄的包进了钟乳里,扯也扯不下来,他们看着电缆一直从这里就垂了下去,垂入水里,就让几个兵顺着下去,看看电缆最后连着的是什么东西。
  
  副班长就脱了衣服,顺着石梯田一层一层走下水去,然后摸着电缆就潜了下去,我们看着他潜一会儿,就冒起来一会儿,很快就到达了手电照不清楚的地方。
  
  我怕他出现危险,忙让其他人把皮筏艇推下水去,我们去那里接应。
  
  几个人都非常的感兴趣,皮筏艇很快划到暗河中心的地方,班长的手电在水面甚至还能透上光来,我们看着这个光点一直移动一直移动,最后停止了移动,向上浮了上来,接着一个水花,那个副班长喘着粗气一下子扒到艇上。
  
  我们赶紧把他拉上来,给他毛巾搽头,王四川就忍不住了,问下面连着什么?
  
  那副班长喘了一分钟才缓过来,结巴道:“飞机!水下有一架飞机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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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2 17: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飞机?
  
  我们当时就傻眼了,难道这里已经是洞穴的尽头,1200米的地下了?
  
  不可能啊,气压表显示我们现在的垂直深度连一半都每到,而且看这洞穴的宽度,如果那架神秘的轰炸机就在我们的水下,那以它的高度和广度,我们不可能在水面上什么也看见,手电照下去,肯定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飞机影子。而现在,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王四川问副班长,副班长就说,不是轰炸机,是一架小形的飞机,下面还有铁轨,小飞机用锁链固定在铁轨上,看上去已经完全撞毁了。
  
  几个人兴奋异常,而我受了伤,无法潜水下去看,虽然心急火燎,但是也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水去,争先去看水下的飞机。
  
  我等了他们大概一个小时,直到在岸上的老唐呼喝起来,他们才回到岸上,一边搽身体就一边给我们形容下面的场面,其中王四川讲的眉飞色舞。
  
  按照他们的叙述,我们画出了飞机的样子,后来我们总结时候查的资料,发现那一架飞机同样非常的冷门,当时是一个空军指挥学院的空气的空气动力工程师认了出来,那可能是一架小型的Ki102系列,这种飞机很有名气,那工程师说如果我们真的在那地方发现了这种飞机,说明日本人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已经非常不一般了,因为这是当时比较新的夜间战斗机了。
  
  我们当时见过的飞机都有限,根本不可能了解这么多,只知道那飞机的残骸倾泻在铁轨上,电缆通向哪里,有一些奇怪的卡在石头缝隙中的机器,应该是矿轨设备,飞机的翅膀已经完全折毁,头部也撞的不成样子,显然这一架战机应该是迫降失败的牺牲品,奇怪的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当时给奇怪下了一个定义,就是所谓奇怪的事情,就是在一个东西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重复出现。现在向来也很贴切。
  
  王四川甚至分析,说日本人会不会在地下修建什么军火库,把那些来不及运走的飞机都藏在下面,准备打回来的时候再用?
  
  我说花这么大的精力藏这么几架飞机,恐怕不合算,小日本做事情虽然不靠谱,但是也不是笨蛋,你别把他们当成电影里的,只会叫八格牙鲁。
  
  没有去看的人听他们说的如此新奇,也要去看,但是老唐怕有危险,严厉的禁止了,几个人只好凑在王四川边上,让他继续说说,继续说说。王四川最好这一口,敞开说,就吹上牛了。
  
  老唐这里,则和老猫商量事情,他也相当的兴奋,说有了电缆,估计以后的路会好走不少,你看水下竟然还有铁轨,说明当时没有涨水的时候,这里的水非常浅,而有铁轨也说明之后的洞穴没有大范围的坡度变化,形式一片大好。
  
  于是决定即时出发,不要在这干耗着。大家在号令中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装备,穿上了衣服,再次朝洞穴的底部开进。
  
  事实证明老唐这老工程兵的经验是相当准备的,我们顺着电缆,靠着洞壁一点一点前进,不久就出现了应急灯,显然到了这里,洞穴的开发程度已经相当高了,这没有平稳的交通是做不到的。
  
  老猫显然不想浪费时间,好路不停脚,我们一口气再往前漂了两三里,发现头顶出现了大量电缆在头顶上汇集的场面。
  
  查看,之后,老唐说这里附近肯定有一只发电机。
  
  过不其然,我们转过一个转角之后,看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水泥脚手架子架在洞壁上,哪里有一个很大的落水洞,四周围着铁栅栏,电缆就是通到那个落水洞里。
  
  老唐说发电机就在洞里,这里是一个配电中心,从里面出来的几条电缆,肯定有一条是通向洞穴的尽头的。
  
  这时候眼尖的就看到水泥脚手架上,架着哨岗和铁丝网和探照灯,那架子下面,还有简易的铁梯。有一个人叫了一声,我们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脚手架的下面,我们看到了两个军用帐篷,和我们很熟悉的睡袋和背包。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日本人留下的,而是最近才搭起来的。
  
  老猫马上站了起来,对老唐说: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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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2 17: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爬上水泥的地面,我感觉有一种亲切感,虽然这是日本人造的,一边的架子上刷着“x崎重工xxx协作部队076枚”的字样,水泥架子的下面很干燥,我们走过去,发现那些帐篷,果然是我们解放军的,这是一个临时的宿营地。
  
  果然有一支勘探队比我们早进来了,我当时这么想,这事情我一直感觉很肯定,不过现在有了事实的依据,我心里就更加的踏实。
  
  特别是那几个帐篷,我们在入口处初步看了洞穴之后,都放弃了帐篷,这里有帐篷,说明这支勘探队里有女性队员。而且应该不止一个。袁喜乐他们进来,应该到达了这里。
  
  老猫下令我们在这里停下,然后下令搜索,跟着他来的工程兵开始分散开去,搜索整个水泥架子。很快就有发现,我们顺着铁梯爬到架子的第二层,哪里有一个用沙袋搭起的掩体,在里面有一个休息室,现在是一股霉臭味,地下凌乱无比,我们在那里看到了交错的电线,床和军绿色的写字台,一边的架子上有军用摇杆电话,甚至枪架上还有一只锈的犹如铁棒的枪。
  
  如果这里有蜘蛛的话,我相信这里已经变成一个盘丝洞了,可惜这里没有,而且灰尘也不多,看着这些只是霉变的家具,我感觉非常的古怪,似乎当年日本人刚刚离去一样。
  
  而小兵搜索到的东西,就是那张军绿色的写字桌,我们看到在那桌子上,摆放着我们用的同种的饭盒和水壶,显然老猫要找的人在这里开过会。
  
  其他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人注意的地方了,我们找了一圈,没有任何的发现。
  
  我们几个人一合计,就让工程兵以这里为中心,开始搜索,既然生活用品都在这里,显然人不会走远。
  
  就在我们准备走出掩体的时候,让所有的震惊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就听一连串清脆的“叮铃铃”的声音,犹如炸雷一样突然在掩体里响了起来,我们全部头皮一麻,朝后看去,原来放在架子上的那只老式摇杆电话,竟然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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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2 17: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了看王四川,王四川看了我,然后我又看了看裴青,裴青则和老猫对视了一眼,我又去看老唐。当时我很希望有一个人脸上没有那种惊骇莫名的眼神,可惜没有,连一向不阴不阳的老猫,都是极度脸色惨白。
  
  电话铃一直在响,因为内部部件的腐朽,铃声响了几声后,就变成了很沉闷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嗝,显然是铃锤断了。
  
  当时站在电话边上的一个小战士吓的都面如土色,此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看着我们,一手就在那里发抖,显然条件反射就想去接。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大家都在那里僵站着,显然这种情况,超出了我们能处理的范围。
  
  我们一直战着,直到铃声听了下来,当时也不知道是电话最终坏了,还是停了,总之那诡异的声音一停下来,我们才松了口气。
  
  几个人又是互相看来看去,当然,此时不可能当成没发生过,我们就这样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走出去。于是几个人又走到了电话机边上,老唐回头,叫了一个兵过来:“小赵,你是不是当过电话兵?”
  
  那小兵回到是的,老唐道:“看...看看这电话。”
  
  那小兵点头,走过刚想抓起电话,突然“啪啦啦”,铃声又响了,可把我们吓的,那老唐都往后一扎马步然后掏枪。
  
  这是习过武的兵的特征,我们以前遇上过和尚兵,打架是一把手,枪也打的不错,但是一被吓着他就条件反射的甩把式,脚下就走了马步了,上面则条件反射掏枪,特别的有趣。
  
  不过那时候谁也笑不出来,几个人再次看着那个电话,王四川就来狠的了,说了句谁怕谁?上去就把电话接了起来,放到了耳朵上:“喂!”。


  在漆黑的地下缝隙深处,日本人残留下来的秘密废墟中,一台老式的电话突然响起,这种场景比当时手抄本里的内容还要惊悚的多。所以当王四川突然接起来电话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抽了一下。
  
  王四川喂了一下之后,就没有说话,等对方的回答,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电话是从哪里打过来的,对面是什么东西。
  
  我当时心里非常希望,是我们派出去搜索的其他工程兵,发现了另一只电话,然后贪玩造成的误会,但是王四川喂了一声之后,我们听到的声音,却不是人的回答。
  
  当时所有人都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那是一连串急促的静电音和很多无法形容的声音组成的噪音,好比一个人用高频率的咳嗽。
  
  我们一个一个把电话拿过来,听了很久,都没有听出所以然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确实是有含义的声音,因为,它是有规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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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3 07:45: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相信看到这里,所有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摩斯电码,这是因为大量的国外探险电影以及小说过度宣扬了这种简单电码的通用性,诚然,在国外,摩斯电码是一种提高探险生存能力的技能,但是在我们的那个年代,全国上下学的都是俄文,直到我工作了大概两三年后,大概是50年代末的时候,中苏交恶后,才开始有小班的英语教育。
  
  所以当时不要说摩斯电码这个概念,就是算电码依附的abcd英文,这里都基本上没人认识,我们的基础英文,还是在文革之后再教育的时候在职工大学学的。而且在当时的环境下,也太不可能存在能发出这种摩斯电码的人。
  
  (这里虽然不是摩斯密码,但是关于摩斯密码却有一条浪漫主义的趣闻:作为一种信息编码标准,摩尔斯电码拥有其他编码方案无法超越的长久的生命。摩尔斯电码在海事通讯中被作为国际标准一直使用到1999年。1997年,当法国海军停止使用摩尔斯电码时,发送的最後一条消息是:「所有人注意,这是我们在永远沉寂之前最後的一声呐喊」!这是我最近才看到的。)
  
  电话里的声音持续了四十五秒之后再次消失,王四川把电话挂了回去了,我们围在电话边上,以为它会再次的响起,然而,之后的两个小时,电话并没有再次响起来。
  
  几个人陷入了胶着状态,老唐随即让所有在附近的工程兵马上查看电话线路,并问那个当过电话兵的小赵,这是怎么回事情。
  
  这里又要来说明一下这种电话,这是当时那个电话兵说的,他不说我也不知道这电话的结构,手摇电话它其实就是一个发电机,他的电话线的另一头,要么是另一只电话机,要么是一个接线室(也是电话机,只不过有转线路的功能),只要摇杆一摇,对面就会振铃,这里的铃声响,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电话线通电了。而听不清楚声音,很可能是外接干电池没电了,电线可以保存很长时间,但是干电池肯定已经腐烂了。
  
  不过,这种电话的通话距离比较长,所以对方发出电流的地方,实在是很难估计。
  
  这说了等于没说,老唐派出人顺着电话线去找,他们找出去十几米,电话线就并入了那条巨大的电缆里,一直向洞的深处延伸下去了。
  
  这时候谢天谢地老唐给我们找出了一个唯物主义理由,而且十分合理,他说,肯定是电缆里面的电线和电话线搅在一起了,刚才他派人去弄发电机,肯定是在摆弄的时候,电流突然加大,击穿了绝缘,电话铃才响的。那些有规律的声音,可能就是电路里静电噪音。
  
  我们听了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众人搽了搽汗水,释然的差点互相恭禧。
  
  有了一个理由,虽然并没有验证,只是一个推测,但是总比莫名其妙的好。
  
  当时只有裴青没有接受这个解释,他还是盯着这个电话,对老唐摇头,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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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3 17:47:12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唐看他这举动,感觉到奇怪,问他什么意思?裴青又看了看我们,这时候做了一个让我们吃惊的举动,只见他拿起了电话,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摇动摇杆,逐渐加快。
  
  他竟然打了回去!
  
  接着他把电话贴到耳朵上,看着我们,把手指放到嘴上,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后来我们形容这件事情,都说这是一个拨往地狱的电话,正是同样不知道,这个电话,那一头是通向哪里,会接起来的人又是谁。
  
  我感谢上帝没有在那个时候给我们更多的惊吓,无声持续了大概了十几秒,电话中又响起了声音,同样是哪种无法形容的声音。
  
  裴青听了一会儿,把电话举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去听那连续的咳嗽音,问道:“你们看过《永不消逝的电波》吗?”
  
  不是我们愚钝,当时我们还是不明白裴青话里的意思,因为当时没有任何人普及电报学的知识,我们对于电报的概念,还是处于电影里的滴滴滴声,相信很多70年后出生的老弟,你们小时候看黑白片后,如果听到很多有节奏的敲击声,你们能联想到那是有意义的信号吗?相信不会吧。
  
  所以当时裴青可以联想到这一点,我们后来想来实在是不可思议,而那个时代,只有真正极端熟悉电报这种东西的人,才可能会听到并且马上联想到这方面。
  
  我们不明白裴青的意思,莫名其妙,最后还是电话兵小赵反应了过来,问道:“裴工,你的意思这是,这里面的声音,是电报?”
  
  “你们听,啪啪啪啪,啪,34秒重复一次。”他抬手看表:“每重复一次,时间一秒都不差。”他看向我们:“对面不是人,电话线的回路上,有一只自动发报机。”
  
  “你肯定?”老猫看向裴青,眯起了眼睛。
  
  裴青点了点头,转头看小赵:“你们电话兵,基础训练里,有没有背过电报码?”
  
  小赵点头,但是显出极端为难的表情:“可是是基础训练,我差不多都忘记了。”
  
  “那你听码总不会忘记?”裴青把话筒给小赵,对我们说,拿纸来。
  
  我根本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听他的从兜里掏出工作簿,接着,小赵皱起眉头,几乎是被逼着,极其艰难的听出了一连串号码。
  
  我现在还保留着那本本子,那一串号码是:
  
  281716530604714523972757205302260255297205222232
  
  写完之后,我们就盯着这一串号码直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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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3 17:48:08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赵听完之后,重新看了一遍那串数字,就很确定的是说,是明码的电文。但是中文明码表洋洋洒洒,就算是职业电报员也不见得能熟练的记起所有的字,何况只是受过基础训练的小赵。他把号码四等份之后,得到了12组四位数字,其中,他只能看懂几个最常用的。
  
  极2817
  x1653
  x0604
  x7145
  x2397
  x2757
  我2053
  们0226
  x0255
  止2972
  x0522
  x2232
  
  单靠这几个字,只能说明,编出这段自动电文的是一个并不是当时的日本人,而是一个中国人,只不过不知道是谁,不知道这段电码是什么意思。
  
  我们互相传阅电文,当时只是形式性的,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就是天书,所有人都没有仔细的看,只是象征性的接过来,转动一下眼珠,这是我们下到基层开会时候看长篇报告学会的。
  
  只有两个人,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猫,一个是裴青,看得非常认真,其中老猫只是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而裴青则咬了咬下唇,突然对我们道:“我好像能看懂。”
  
  这话犹如一个擎天霹雳一样,我们一下子全部都看向他,只听他道:“我父亲是镇里的电报员,我小时候给他译过电报,大概接触过1000多个电码,我打电报都是直接写电码,不用邮局的人翻译的。”
  
  我们像看神仙一样的看着他,老猫的脸色很苍白,问道:“说的是什么?”
  
  “你们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回忆一下。”
  
  说着裴青就趴到了台子上,抢过我的笔记就开始涂鸦,我们围着他,互相掏了几只烟就一边抽一边看。
  
  我看到裴青写的东西,就知道他当时使用的办法,他的记忆中肯定有了那些明码的编译的记忆,所以他把每一组数字似乎有关联的字都写了下来,最后,他给我们看的东西是这样的
  
  极2817
  度1653
  危0604
  险7145
  救2397
  救2757
  我2053
  们0226
  停0255
  止2972
  勘0522
  探2232
  
  极度危险救救我们停止勘探。
  
  “是求救的电码!”几个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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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3 17:51:06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非常快,老猫看着那份翻译出来的电文,头上已经微微冒出了冷汗,他随即就吩咐老唐找人集合,说要马上出发,编写电报的人,显然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妙了。再也容不得半点的耽搁。
  
  事实上我们都知道,这幽灵一样的电报,不知道在这里发送了多久,也许当事人早就已经遇难了,但是,作为一个救援队,就是要以最好的情况来判断形式,在不确定的情况,要无条件认为救援对象还生存着。
  
  可就在我们收拾行李,准备跟他们上路的时候,老猫却拦住了我们,让我们呆这里,说里面肯定是出了问题,不然不会有这种电报出来,我们对于里面的危险一点也不知道,如果全队里全部进入,一但再一次出事情,就会全军覆没,我们留在这里。作为第二梯队,他们如果安全到达,就会派人回来通知我们。
  
  我们一开始不同意,心说那怎么行,王四川说要么你当第二梯队,这缩头乌龟的事情我才不做。
  
  可惜老猫还是摇头,说:“现在是军事行动,老唐最大,这是他的意思。服从命令!而且你们都有伤,留下你们是为了你们好!”
  
  说着他就要走,王四川还是不服气,但是碍于老猫搬出了命令这几个字来,他也不能发飙,谁都知道老唐那个连长是个软蛋,这肯定是他自己的意思。
  
  不过他走了没几步,突然又回头对裴青道:“你能听懂电码,也许用的上我,他们留在这里,你可以跟去!”
  
  裴青欢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很可恶的道:好好看家!就跟着他走了。气的王四川差点吐血。
  
  我们看着他们上船,很快的就离开了岸边,为首的人打着手电,寻找电缆,大概二十分钟后,三只船就消失在洞穴的黑暗中,喧闹的声音一下子越来越远。
  
  四周的突然的安静让我很不习惯,我们回头望望,发现剩下来的人,就是我和王四川,还有副班长和他手下的三个小兵,突然感觉到一股凄然。
  
  王四川问我怎么办,我只好说老猫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怎么说也受了伤了,他也是为我好。
  
  几个人蹲下来,也无事情可干,我看着副班长也垂头丧气的,当兵的不怕死,就怕上不了战场,我只好掏烟来安慰他们。
  
  这一摸,我就一愣,掏出来一看,我发现口袋里,又多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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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4 17:55:3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一张和先前在石滩上看到的相同的纸条,都是从我们那种劳保工作笔记上撕下来的,那时候的纸头还不像现在这么优质,纸片厚,发黄且粗糙,展开一看,同样是几个小字:
  
  进落水洞。
  
  四个字写的极度的潦草,潦草到我勉强才能分辨出来,显然是在极其快速的情况下的写的。我看到这几个字,心里就猛跳了一下。心说什么?进落水洞?条件反射就回头看了看那个铁栅栏拦起来的落水洞。
  
  那个落水洞就在不远的地方,所有的电缆犹如章鱼的触须一样汇集到洞口,盘绕成一团一团的,流水就在这些电缆中间向洞里流去。
  
  下这个洞?
  
  我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又摸了摸口袋,发现除了烟,没有第二张纸条了,心说奇怪了,到底是谁塞进来的。
  
  早前看到那张:小心裴青的纸条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在意,以为是陈落户的恶心伎俩,但是现在又一次收到这张纸条,我却无法在不把它当回事情。
  
  此时王四川他们都在我边上,我摸纸条的过程他们都看的很清楚,看我看了纸条脸色变化,都凑过来看,我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处理这个问题了,就把纸条递给王四川他们,让他们一起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王四川一看,就吸了口凉气,说这是给我们的暗示啊,他娘的是谁给我们的呢,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难道我们队伍里有敌特?
  
  几个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不然没必要传小纸条告诉我们这个,王四川就兴奋起来了,说同志们,我们立功的机会来了,看样子这落水洞里肯定有什么蹊跷,不能让敌特知道,所以才把这个任务通过这种方式委任给我们,这是那些同志们对我们的信任,来吧,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下洞。
  
  我赶紧拦住说且慢,这事情太怪了,我们得从长计议。况且这纸条到底是谁放在我口袋里我还不知道呢。我们还是先到洞口看看再说,要不要下去,别这么快决定。
  
  我说的话也有道理,王四川点头说行,他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便打起手电向洞口走去。
  
  说实话我并没有仔细看过这个洞,上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直觉得落水洞的四周滑的要命,也不敢靠前仔细看,里面盘满了电缆,使得本来有一个卡车头大的洞口,只剩下一半的直径,下面一片漆黑,冷风阵阵。
  
  因为扎实的应试教育,我看到这个洞的时候,已经能够想象出里面的样子,用落水洞来形容这个洞也许也不是很适合,因为这个洞并不在地表,但是原理相同,肯定是水沿垂直裂隙溶蚀出来的,不知道有多深,如果深度超过一定程度,那当地表水下透一段路程之后,落水洞就会开始顺着岩层的倾斜方向,或者节理的倾斜情况而发育。
  
  在水平地层发育的落水洞,象阶梯那样逐级下降。在节理众多的地层中,又会形成曲折回环的形态。这里的落水洞,是一种洞中洞,最有可能的发育结果是最后进入毛细石裂隙,变成地下水,当然,这下面也可能是另一条地质构造裂隙,或者另一条更深的地下河支流。
  
  刚才在这里检查的工程兵还有安全锁和一些加固设备没有撤掉,我们可以很平稳的下到一定的阶段。王四川刚才说的激动,如今一看到洞的情况,又有点犹豫,到底是搞地质勘探的,安全概念还是有的,知道这样的洞穴相当的危险,因为现在水量很大,汇聚的水流在下面都冲起激烈的水花,能见度很差。
  
  我问王四川怎么办,王四川说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他要下去看看情况,那副班长马上说他去,王四川把他拦住,说我和裴青那小子可不一样,我是搞地质勘探的,爬洞是我的专长,我爬比你们去爬合适,别争了。
  
  我此时也脑子一热,对王四川说,你别他娘的个人英雄主义,纸条是塞在我口袋里的,这事情我来干合适。
  
  这样推来推去,其实我最烦这种事情儿,但是当时革命片都这么拍,我们都学来了,不过,当时最后决定还是我下去,因为王四川个子太大了,几个兵在上面拉绳索恐怕拉不住他。
  
  不过,决定下来之后,我看了看那个深洞,却有点后悔,打先锋实在不是我的强项,不过到了这地步,怎么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我们之前有带探洞的装备,不过全部都在逃涨水的时候扔了,那时候除了枪什么都扔了,好在这里还有以前那些人的包裹,我们把装备理出来,我带上了头灯,这是我最不喜欢的装备,带着脑门很烫,影响我的思考。
  
  接着理出绳子,打了个滑轮扣,我就爬过铁栅栏,踩着那些电缆,往落水洞下滑去。因为溅起的水,我都看不清楚电缆下的洞壁。
  
  这里面的空间刚开是非常狭窄,我下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听到了克拉克拉的声音,头灯照下去,我看到了脚下很深的地方,有一个架子,上面有一台机器,当时是我臆测的,因为我看去就是一块黑影,接着上面的人继续缓慢的把我往下吊,我转动头部逃避水花,很快就我就变成了一只冰冷的落汤鸡。
  
  不过,到了这里之后,我也不知道多少次成这样了,我倒也有点习惯,下着下着,大概下去了七八米,我的头灯就照到了电缆上挂的一块锈烂的铁牌子,我闪了一眼,上面写着:站-0384-8线,后面还有看不懂的日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此时我耳朵里全是水声,听到上面有人说话,也听不清楚,就让他们继续往下放,绳子停了几下之后,又往下放了几米,我就能看清楚那台机器了,这里显然刚才检查的时候,工程兵也来过这里,有很多石灰质剥落的痕迹。
  
  这肯定是台发电机,给架在一个铁架子上,铁架子横在洞里,好比一到屏障,把落水洞封住,透过铁条和铁条的缝隙,可以看到下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铁架上,挂着另外一个铁锈的标识牌:立人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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