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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ach

[分享] 盗墓迷津之 锁龙冢——文山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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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2 18:58:4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AFS——TWO

       “有人?!”我心中惊喜不已,一定是老秦和周志龙带救援来了。我回头看看夏教授,只见他也面露喜色。

  万山海问:“有多少人?”邹春说:“四五个吧。”万山海白眉一紧,伸手就去拿墓志铭和李世民的四份手诏。

  夏教授说:“老万,你还是别费心思了。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肯定是武安政府派人来了,你还不放下文物,争取个态度?”

  万山海冷笑道:“哼哼,下来的是谁还不一定呢。我问你,这半天你发觉这天罗地宫又发生地震一样的转动了吗?外行人进来怎么可能不触发机关就闯到这一层来?”

  夏教授被问得一愣,“这、这个……。”就在这时,邹春急声喝道:“别说话,来了!”他话音刚落,嘶地一声,一道亮光从地下墓室的入口处闪过,接着是啪嗒嗒一阵滚动声,而那亮光也跟着移动。看来是有人向里扔了一个萤火棒。

  夏教授仍认为是老秦他们,正要张嘴喊,夏文海赶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我一惊,难道海哥不帮我们反帮万山海?!这时夏文海捂着夏教授的嘴,小声说:
“爸,别出声,不是老秦他们,是同行来了!”

  同行?!那会是什么人?难道除了我们与万山海一干人等,竟还有第三拨人马?

  这时从洞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看来来者已进入了上面一层的中心墓室。

  “Let’s go!Quiet! 上面有人用英语说话,我心惊道,竟还有外国人,果然不是老秦和周志龙他们。”

  接着几束光柱从地洞口照下来,接着上面又有人用英语说:“Flash Bang!”

  我一听不好,喊道:“是闪光弹!快闭眼!”可这时已经晚了,咣当当一个黑家伙就扔了下来。

  那玩意儿“嘭!”地一声爆开,墓室里顿时充满了刺目的白光。我有准备所以背过身闭上了眼,可其他人就惨了,一个个全被白光刺得目眩头晕。

  这闪光弹不是传统的用光虫和素材玉调和的那种,而是用磷光剂制的,所以威力亮度都更大。

  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上面的中心墓室冲下来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家伙。他们个个头戴黑面套,身穿防弹衣,肩背武装带,手持冲锋枪。等我们缓过神来,早被他们包围起来了。

  我一看他们,个个都蒙着脸,认不出是不是外国人,但手里拿的都是美军的Leupold M3冲锋枪,知道来头肯定不小。我心里禁不住直打鼓,这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竟然没有触发使地宫转动的机关,就直接来到这天罗地宫的最深处?

  他们一共五个人,呈扇形围着我们。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站向前一步,用流利的汉语说道:“马可是不是死了?”虽然他的汉语可以说相当标准,但我仍能一下听出来,他不是中国人,因为日常生活中是没人用新闻播音员的声调说话的。

  这时郑楚生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什么马可,你说的是赖克已吧。”

  说话的来者显然一怔,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他怎么样了?”

  郑楚生嘟嚷道:“那个狗日的王八蛋,早他妈的挂了!”

  来者这次倒不意外,他转身冲一个身材瘦小的家伙打了个手势,那个瘦小家伙马上走上前。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了一部手提电脑。

  瘦家伙打开手提电脑,把屏幕对着说话的来者捧过来。我看到屏幕上是一幅卫星全景地图,地图上还有几个小亮点,一闪一闪的。来者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地图便逐格放大。我一下看到屏幕中央有个一圈套一圈的圆形图案,不禁心里一动,这莫非就是我们所在的天罗地宫?

  来者转回头,看了一遍我们十个人,说道:“你们怎么发现他不是马可的?”

  夏文海不答反问道:“你们问这个干什么,你们和赖克已是一伙的?”

  来者哼了一声:“什么叫一伙?应该叫合作伙伴。”

  郑楚生说:“你们是什么人?”来者又哼了一声,没回答。

  夏文海道:“我知道,你们来自赖克已的‘出货’公司,AFS——TWO!”

  来者显然是出乎意料,“想不到我们在中国大陆还这么知名。”说着他竟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黑色头套,露出了一张金发碧眼的面孔。

  这是一张典型的白种人面孔,碧蓝眼球,金黄头发。这人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五官都大的不成比例,脸倒显得小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令人生厌。

  我看着他这张脸,顿时觉着邹春的脸不那么讨厌了。

  这家伙说:“各位,我想你们一定很惊奇我们的到来吧。现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布里德尔,中文名字叫毕永福。怎么样,很中国化吧?”

  郑楚生说:“别瞎白话了,说吧,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布里德尔用手拢了拢头发,“这么说吧,是寻宝来了。”郑楚生朝地上唾了一口,“我就知道!”

  夏文海说:“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布里德尔得意地看了看手提电脑上的卫星地图,又指了指天空,“卫星,我们AFS—TWO的商业卫星。”他又在健盘上敲了两下,屏幕上的画面再次放大,这次显示的显然是我们所处的地下墓室,连我们15个人的位置都显示的清清楚楚。

  他妈的!老美真是缺德,为了挖我们的宝贝竟连卫星都用上了。我在心里暗骂着,可转念一想又不对,便说道:“什么卫星竟能拍到地下?这不太可能吧?”

  布里德尔伸出两个手指在太阳穴上敲了敲,“这个问题提的不错。一般的卫星是拍不到地面以下,但我们的卫星是一颗地球资源卫星,是利用卫星所载的多光谱遥感设备来获取地物目标的辐射的多种谱段的电磁波信息。我们的这颗卫星是资源卫星的第三代,它采用的是合成孔径雷达和光学遥感器相结合的新技术,我们把卫星送回地面站的数据信息,与事先掌握的不同地物目标的波谱特性进行对比和处理,然后得出科学的分析结果。地球资源卫星的最大功率能够寻找出储藏于地下近千米的矿藏和油田,何况是几十米深的地下建筑?所以这个嘛……。”布里德尔指指手提电脑上的卫星图片,“只是小意思。”

  “既然你们有这么先进的玩意儿,干嘛还跟赖克已合作?直接来挖不就得了?”郑楚生说。

  布里德尔说:“嘿嘿!我可不是只讲科学不讲实践的书呆子,别看我使用高科技,但我不盲目依赖高科技。我知道中国地下怪事多,得特别小心。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世界上又有哪个地方的古墓不邪乎?所以还是要和当地人一齐合作才保险。而且,赖的那个合作者还有官方背景,可以为我们省多麻烦。比如说入境。”

  我心想,他说的是雷晓阳,看来那家伙早和境外有勾结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原来以为他只是性格阴沉,没想到他还是“汉奸”。

  这时夏文海说道:“你的汉语讲的真他妈好,连‘邪乎’都会用。你还是个中国通啊。”

  布里德尔诡秘地一笑:“我的家族有这个传统。”

  “哼!”夏文海冷笑道:“传统?什么传统?是中国通的传统还是盗卖中国文物的传统?”
  布里德尔却不以不忤,笑着说:“两者都有吧。”

  这时夏教授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强盗!”布里德尔不耐烦地一挥手,“够了!不要再废话了,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几个的小命都在我手里,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得怎么做,明白了吗?”

  我们没人应声,布里德尔继续说:“你们谁先说说,你们都发现了什么?”仍然没有人回答,布里德尔用M3冲锋枪指着我们的脸道:“怎么,不说?想当民族英雄是不是?我可以成全你们!”说着他哗啷一拉枪栓。

  郑楚生一见,横劲儿立马上来了,跨前一步吼道:“怎么着,你他妈来呀!”

  布里德尔也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唰地抬手把枪口顶在了郑楚生的脑门上。郑楚生也真够种,伸着大脑壳又往前顶了一步,硬把M3的枪口顶了回去,嘴里还骂道:“跟老子来这套,瞎了你的狗眼!老子在东皇墓里被粽子抓着脖子都没眨过一下眼!”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可布里德尔一听“东皇墓”三个字,却立马收回了枪。他一把抓住郑楚生的衣领,眼睛里放出了饿狼嗅到血腥似的目光,“你去过东皇墓?你找到了什么?”

  郑楚生反倒愣住了,本能地回头看了看夏文海。布里德尔也注意到了,放开郑楚生走到夏文海面前,打量一下,问道:“你来说!”

  夏文海说:“说什么?东皇墓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布里德尔吼道:“少废话,快回答我!”夏文海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九锡和卤薄。”
  布里德尔阴沉沉地说:“我问的不是古董,我问的是……有人吗?”

  在这阴森森的地下古墓中,又处在千年明器的包围中,布里德尔竟还说出如此瘆人的话来,我顿时被激的直起鸡皮疙瘩。

  夏文海神色一变,脑子里迅速思考了一番,沉默片刻,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人嘛,也不能说没有,不过……。”布里德尔急火火地吼道:“不过什么!”

  夏文海慢悠悠地说:“我们不是第一批进入东皇墓的,墓里面有九具尸体。”我心想墓里有尸体有什么奇怪,没有才奇怪呢。

  “九个?是……是什么人的?”布里德尔问。夏文海沉吟着说:“说不清,恐怕也得一百多年了吧。”

  一百多年?我这才明白过来,布里德尔和海哥说的“人”指的是后来者,也就是盗墓人。可这九具尸体究竟是些什么盗墓人留下的,都一百多年了,还令万里之外的布里德尔如此挂怀?而且,东皇墓到底是什么人的墓?

  布里德尔瞪着眼睛说:“是中国人吗?”夏文海一边观察着他的情绪的变化,一边好整以暇地说:“有的是,有的不是,大概有四个外国人吧。剩下的也不一定就是中国人,烂的厉害,而且要是小日本的话我也认不出。”

  “Shit!”布里德尔恼恨地骂道。夏文海试探着说:“我说毕永福,那四个老外……跟你有什么关系吧。”

  布里德尔看了他一眼,“这跟你无关。”他走到石桌前,看到了桌上的手诏和墓志铭。看了片刻,他兴奋地说:“Ok,very good!这是中国最伟大君主的手迹!”

  我心想这老外还挺内行,一般的老外都把秦始皇当成中国最伟大的皇帝。

  夏教授急得扑上去护住手诏,“你不许碰!”布里德尔冷笑一声,退后一步,把M3端了起来。

  夏雪和夏文海立刻都站到了夏教授身前,护着爸爸。布里德尔见了,冷冷地一抬大拇指,把M3的发射挈推到了连发档位。

  我一见形势危急,一下子急中生智,手指着布里德尔几人身后大喊道:“啊!有鬼、有鬼!”

  布里德尔几人本能地一转头,当然啥也没有。布里德尔恼怒地冲我骂道:“■请息怒■ you!”

  我见状只有装傻充愣到底了,于是伸手指向布里德尔几人的头顶,连声“惊呼”道:“啊,在那、在那!”接着唰地又指向几人的脚下,“在那在那!”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我又一下指向远处的一堆明器,“跑那去了,是个白、白影子!”

  老外毕竟不太懂墓里的事,五个人都有点心里发虚,不住地四下乱瞅,生怕哪里突然冒出个“白影儿”来。

  我见一计生效,忙把戏演得深化下去,一跤坐倒在地,带着惊惶万状的神情道,“他妈的,可吓死我了。”

  布里德尔将信将疑,用枪指着我说:“你别耍阴谋!”

  这时万山海开口了,“小子,我跟你说,这里不是普通的古墓,这里是冤冢,而且是锁龙冤冢。”

  布里德尔说:“你是谁,光普夏吗?”万山海一怔,指了指夏教授,“你说的老书袋子在那儿。”

  布里德尔说:“那么你究竟是谁,赖的信息里没有第二个老人。你也别想耍赖,我早通过卫星发现有另外的人进入古墓了。”

  万山海哼了一声:“小子,老爷说出来怕吓着你。你可站稳了,爷爷的大号叫作,万山海!”

  布里德尔说:“啊,我知道,我祖父提起过你。”他脸上稍稍缓和了一点凶色,接着说道:“你和我们应该是同行喽。按中国的规矩,应该叫……叫老辈。”

  “是老前辈!整个一他妈半文盲!”郑楚生嘲谑道。

  布里德尔是中国通,只是一时口误,也没理他,又对万山海说:“你说这墓是冤坟,难道这里真有鬼?”万山海诡异地一笑,“哪有的事儿,根本没有。”

  我一听暗骂,好你个老东西,不讲江湖道义!这一急,把自己也当成江湖中人了。

  布里德尔冲我吹了一声口哨,“你是只狡猾的狐狸。”他说着又走向石桌去拿墓志铭和手诏。

  夏教授急忙双手护住,布里德尔狞笑着一步步走上前来。

  我心想这下可糟了。我看看夏文海,他也看了我一眼,看来他也无计可施,似乎打算硬拼了。

  就在这时,万山海道:“那是假的,你不用再抢了!”

  布里德尔一怔,满腹疑惑地看着万山海,“假的?”

  万山海指着手诏说:“如果这真是李世民的手谕的话,谁敢在上面私自涂改?对了,你是哪国人?”

  布里德尔没反应过来,脱口道:“英籍美国人。”万山海说:“那如果英女王给你下圣旨,你敢乱写乱画吗?”

  “当然不敢。”布里德尔回答道。万山海说:“就是嘛。你看看这几份诏书。”

  布里德尔上前一看,朱砂笔字之外尚有许多黑墨小字,不由眉头一皱,“这肯定是赝品,没有人敢于这样做,这会被判上断头台的。”

  我这才明白万山海的计谋,暗道江湖还是老的辣。

  万山海不露声色,继续说道:“虽然这份手诏是假的,但这里的明器可都是真的。”

  布里德尔说:“对,明器不可能有假了吧。”他说着走到三耳青铜簋前,先拿起小金马铃看了看,又拿起那束马鬃仔细翻看了半天,陡然惊呼道:“这个……是‘白蹄乌’的毛!”

  我们一行十人尽皆大惊,这个洋鬼子真是太有才了!

  夏文海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布里德尔握着马鬃,略显激动地说:“我怎么知道这些?哼哼,我告诉你,昭陵六骏都差点全是我们家族的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旋即明白过来了,“你叫毕永福,你是毕士博的孙子!”

  “是曾孙。我的曾祖父就是毕士博。”布里德尔恨恨地说,接着转向夏文海,“也就是你在东皇墓里发现的四个外国人中的一个。”

  夏文海出奇的平静,“我早料到四人中肯定有你的祖先,只是不知道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毕士博。”

  布里德尔说:“大名鼎鼎?你是想说臭名昭著吧!” 夏文海冷哼一声:“一个意思。”

  夏教授气得直哆嗦,“你们这些强盗、强盗!你竟然还敢到中国来!”

  万山海打断道:“小子,你这趟算是捞着了。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好玩意儿吧?”

  布里德尔看着满满一大屋子的古董明器,不自觉地咧开了嘴,“这真是一座宝藏!”

  万山海走到一个铜质鎏金佛像前,手指着道:“这个叫玄英菩萨,也就是观音的三世身像之一,主灾疾农稼。”布里德尔看了看说:“观音像很多见,又是唐代的,不是很珍贵。”

  万山海嗤道:“一听你就老外了吧?噢,对了,你就是老外。玄英菩萨像流传年代约在汉晋时期,所以唐代已是极为罕见,在当时就已经成为抢手古董了,何况到现在?”说着他又走到一面古镜前,用手一扳,镜面便仰面朝上了。

  万山海说:“这叫‘昭天明月’,是古时候祈禳的工具,是根据上古尧舜时期的风俗流传下来的。”

  布里德尔的呼吸明显加重了,他说:“这到底是什么人的墓,竟有这样的宝贝?”

  万山海没有回答他,而是又走到了西侧的虎咬人头鼐旁,说道:“小子,你过来看,你见过这东西吗?”

  我心中正暗骂万山海,卖国贼!可一见那虎咬人头鼐,不由突然想到,这不是万山海刚才讲到的五黄大煞中一个布位吗?

  布里德尔走过来说:“这个我也读过资料,应该不是真的虎在咬人头,而是祭师在用驯化的老虎作表演,以在观众面前神化自己的力量。”

  万山海点头道:“不错,有这么点儿意思。你再看这一个……”万山海又来到一个单鹤铜炉前,布里德尔马上跟了过来。因为刚才的几样东西都是稀世奇珍,另外四人早就眼馋了,立马也往这边凑过来。

  我见状心想,这不就进入了五黄大煞之中了吗?难道万山海他要……

  万山海说:“这铜炉里有夹芯,可以储水,不信你们看看。”

  布里德尔上前看了一遍,又用指节敲了敲,疑惑地说:“我怎么看不出来?”另外四人也看不出,敲敲这儿,摸摸那儿,都没有任何发现。

  布里德尔正纳闷,忽然眼前一阵眩晕,眼前的人和东西都飞速地旋转起来。他情知着了道,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着了什么道。 他连退数步,勉强咬牙站住身子,端着枪想打万山海,可眼中的万山海正在慢慢变成两个,又变成四个、八个……

  布里德尔是个狠角色,唰地抽出一柄匕首,噗哧扎入大腿。那剧痛把他刺激地一激灵,登时清醒了许多。他再定睛一看,他的四个助手正互相厮打哩!

  布里德尔瞪着开始发红的眼珠吼道:“你干了什么!”

  万山海冷笑道:“只怕说了你也不懂,你冲犯了五黄大煞。你们刚才摸的铜炉是煞阵中的东震位,于五行中属金,而金又生风,这可不是自然风,是‘穿心风’。这风贯脑入髓,人即失迷心性,轻则像你几个手下一样乱性,重则就成了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

  布里德尔一阵一阵的眩目打晃,他硬撑着说:“怎、怎么解?”

  万山海走过来两步,说道:“你比他们的症状来得慢,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护体的灵物?”

  布里德尔咬牙道:“我、我有一片开光的古玉……”

  万山海笑着说:“那你再找上个十块八块,都挂在身上,也许就解了。”

  布里德尔知道万山海是故意操他,抬手想打万山海一拳,可手只抬了一抬就没劲了,只扫了一下万山海。

  万山海冷笑两声,伸手在被碰到的衣服上掸了掸。

  布里德尔不甘心就这样死去,问道:“你、你……怎么会……没事?”

  万山海冷笑道:“因为我是中国人,我们自己的老祖宗不会害自己人。你是洋人,不害你害谁?”

  布里德尔心一横,伸手抓住腿上的刀柄狠狠往下一划,又一阵彻骨剧痛刺激的他一跃而起,他蹬蹬连着倒退了老远,一直退到锁龙桩才扶着石龙站住。

  布里德尔吭哧吭哧喘了几大口气,使尽全力才把M3又端起来,嘴里道:“我杀了你们!”

  就在这时,一阵吱吱怪声自布里德尔脚下传来。他低头一看,My god!一只酷似大鳖的怪异水族正贪婪地吸噬着从自己腿上流到地上的鲜血!

  布里德尔惊恐不已,也顾不得万山海了,口中大叫道:“魔鬼,地狱来的魔鬼!”枪口朝下,嗒嗒嗒嗒扫了一通,将“大鳖”打了个稀烂。

  布里德尔惊魂未定,歇斯底里地大吼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他虽然没见过,可我们刚才都已经见识过了,这是地底冥河里的“旱地龙”。

  正在布里德尔又要大叫时,邹春突然喊道:“不好了,水下有动静,那些地龙又要上来了!”

  温八问:“有多少?”邹春说:“河、河下……全都满了!”


  邹春话音未落,无数地龙就像蚂蚁出洞似的从石龙身下的水洞中涌出,短短几十秒钟就已经爬出来了上百只。

  布里德尔吓的魂飞魄散,他扔了枪拔腿就跑。可他忘了腿上还插着一把刀,一抬腿登时疼地栽倒在地。地龙们蜂涌而上,争相啃咬撕扯他。


  布里德尔疼地大叫哀嚎,在地上直打滚。可只几分钟的工夫,就渐渐没声了。

  而就这几分钟的工夫,又从地洞里钻出了数百只形状各异的地龙。它们分食完了布里德尔,全都贪婪地看向了我们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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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2 19:03:2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山精斗水怪
  
  “怎么、怎么办!”郑楚生率先发出惊呼。


  他这一声乍起,更吸引了地龙们的注意。顿时有几十只开始张牙舞爪地向我们爬来,我气得冲郑楚生骂道:“不说话你会死啊!”

  “枪!万爷,那些洋鬼子的枪!”夏文海冲万山海喊道。但是万山海虽然离几个洋鬼子很近,但几人正互相扭打在一起,还真不好下手。

  这时一个布里德尔的手下不知被他的哪个同伴踢了出来,他瞪着发红的眼睛,狂呼着“我打、我打死你们!”发疯一样地扑向另外三个同伴。

  万山海一个箭步赶上去,借着他的来势伸手在他肩上一搭,一招“老驴推磨”,轻轻巧巧地把他调转了个方向。这家伙早被五黄大煞冲迷了心,满眼里看到的人物早都尽是“恶魔鬼怪”,嗷嗷叫着便一头扎进了地龙堆中。他的另外三个同伴见状,也互相厮打着跟着扑入水怪群。

  肉送口边,地龙们当然不会客气,立刻蜂涌而上,四个老外身上顿时爬满了形状各异的饿龙。这些地龙的利嘴有狮虎口形的,有蝎钳形的,还有颚钩形甚至十字形的,但不管什么形状的,都是肢解血肉的利器。虽然几个老外身上都有厚厚的防弹衣和迷彩服,撕咬起来得废点儿功夫,但饶是如此,四人仍被各式各样的“伶牙俐齿”咬的哀嚎连连。

  我们正看的心惊胆战,万山海喊道:“看什么,还不快跑!”

  我们几人这才如梦方醒,连忙向地洞口跑去。夏教授把墓志铭和手诏卷起来搂在怀中,刚要抬脚,就觉得眼前一花,怀中倏地一凉,墓志铭与手诏竟不见了!

  夏教授正惊愕间,夏雪指着斜右方叫道:“那儿、在那儿!”

  我们循声望去,我的神以及老天爷,是一只金毛吼!确切地说,是一只尸煞金毛吼,与小林刚才杀死的那一只一模一样,只是个头稍小一些而已。

  它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没任何人发现它的到来,难道它一早就躲在这间墓室之中?

  这只金毛吼爬到一个青铜大鬲的沿口上蹲着,手里攥着墓志铭和李世民的四份手诏,先放到鼻前嗅嗅,似乎还挺喜欢,竟张开利口“吭哧”咬了一口。

  “啊!别……!”夏教授痛呼道。夏文海拉起夏教授就走,“人都顾不了了还管它!”

  我们刚又跑了几步,就有几只地龙发现了我们的行动,吱吱怪叫着冲过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一只大小如小狗的地龙呲出乱长的獠牙,发出呼呼地怪声扑了上来。大巴抄起他的大号夯锤就要来砸,可这只地龙竟十分灵活,在地上窜来奔去,大巴空抡了好几锤,无一命中。

  就在这时,金毛吼嗷地一声猛然窜过来,双爪电出,一把将地龙抓了起来。

  地龙惊恐地胡乱挣扎,可被金毛吼如铁箍般的十指牢牢钳住,丝毫挣脱不了。金毛吼盯着地龙一咧嘴,竟似笑起来一样。它先吐出满嘴的书纸碎屑,然后张开大口,对着地龙满是甲壳的头喀嚓就是一口。

  金毛吼咔喳咔喳大嚼着地龙的脑袋,那津津有味的模样,就像是在品尝生猛海鲜一样。

  怪不得它会变尸煞,原来是吃了这些地龙!我不由在心里暗道。

  “快跑吧!别看了!”郑楚生带头往外跑去。我们几人匆忙绕过地龙群,跑到地洞口的台阶处。

  我一边拔脚跨上台阶一边抬头往上看,竟看到台阶最上头伸出了一张涂满油彩的类似印第安人的脸!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定定神再一看,那张脸确定就在地洞的台阶尽头处。而且,长着这张脸的“人”正以一种兽行的姿态从台阶往下爬来。

  “是山魈!”夏文海喊道。郑楚生伸着大脑袋补充道:“是、是尸变了的山魈!”

  山魈又叫鬼狒狒,因为脸上鲜艳怪异的图案形似鬼怪而得名。成年山魈体长可达到1米,体壮凶悍,能捕食鸟、鼠、蛙、蛇及其它猴类,是世界上体形最大最凶狠的猴类。


  我一想,山魈尸变了那还了得?正惊慌之间,第二张第三张“涂满油彩”的脸出现了,接下来是第四、第五、第六、第七……一直多到我数不过来——妈妈呀,整整一群山魈,而且全都是尸变过的!

  “快、快退回去!”夏文海大喊道,我们又急忙往石室退去。

  山魈群低吼着拥入地下墓室,我们被逼得连连后退。一只山魈瞪着灰白色(跟僵尸似的)的眼珠冲我们低沉地吼了两声,呼地扑来。

  我们连忙向四周闪开,谁知它的目标竟不是我们,只是要将我们赶开。这孽畜的猎物,是那几百只形态大小各异的旱地龙。

  这只山魈扑入地龙群,也不管它虾形蟹形,双爪抓起来就送到嘴里飞擒大咬,看来它不挑剔口味儿。

  其它山魈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扑入地龙群中。原先的那只金毛吼并没有受到影响,仍继续啃着手里的地龙。

  数百只地龙被山魈和金毛吼追逐地四下乱逃,有的窜入古董堆间,有的逃回冥河洞中,有的更慌不措路,爬上石阶往上一层的中心墓室逃窜。

  我们被眼前这疯狂杀戮的景象惊呆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荒洪猛兽横行的上古时代。

  这场捕杀只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大部分地龙逃回了水下,而墓室中只留下了满地的腥臭水渍和地龙残肢。

  而金毛吼和山魈们显然没有吃饱喝足,一个个咂着嘴,目露凶光地望向了我们。

  我心中一阵悸惧,不觉拉住了夏雪的手。我看着夏雪的脸,正想说点什么,不料这时夏教授竟过来说道:“你们快找找,看看墓志铭和手诏的碎片在哪里,还能不能粘起来?”唉!我见过敬业的,没见过这么敬业的!

  山魈渐渐向我们围拢过来,一个个呲出白牙,瞪大眼珠,一张张色泽妖艳的花脸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不要怕!”万山海右臂鬼手一伸,念了一句:“阳极来!”掌心立刻又浮凸出了那张可怖的小孩脸来。

  那只金毛吼一见万山海的童面鬼手,竟惊恐万状地叽叽乱叫起来,双手掩着头脸,夹着尾巴向角落深处窜去。

  我见了心说,这万老头可名号真不是盖的,以后下墓带着他,不就等于带上了个钟馗了吗?

  那二十几只山魈也大都嗫嚅畏首,不敢向前。只有一只通体黑毛,脊背乌紫,个头硕大的山魈不信邪,冲万山海咆哮了数声,一躬腰,腾地跃起,大张双臂向万山海扑来。

  万山海白眉一扬,眼中精光暴射,身子略退半步,正正好好避过黑毛山魈的这一扑。山魈的脑袋已伸到了万山海的腹前,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鬼手一扬按在了山魈的脑门,口中道:“地鬼开门,魍邪魉魅,还不伏诛!”

  只见这只黑毛山魈痛苦地嗷嗷大叫,被鬼手按住的地方嗤嗤作响,竟从鬼手的指缝间冒出青烟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万山海的手上蘸了硫酸哩。

  黑毛山魈扑腾了几下,便渐渐动弹不了了。万山海看看它已断了气,便放开鬼手,山魈随即扑嗵倒地。再看它的脸孔,竟早已五官移位,面目全非。尤其是那一对灰白眼珠,一只被挤出眼外,哩啦在眼眶边上。另一只早不知去向,只剩下黑洞洞的眼孔。

  那些余下的山魈着实被吓得不轻,怪叫连连,屁滚尿流,一唿啦全向台阶逃去,眨眼工夫,全逃的无影无踪。

  我们见了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过了半晌,郑楚生才结结巴巴地道:“万、万爷,您真是……太有才了!”

  万山海却眉头一蹙,闷哼了一声,竟从口鼻之中同时喷出血来!

  邹春、小林几个急忙上前扶住万山海:“二爷、二爷!您咋了!”

  万山海剧烈地咳了半天,又咯出两口血,方才气息稍定,开口道:“拿、拿……拿来!”

  小林从贴身兜里掏出个小小的胖胆瓷壶,倒出一粒鲜红的小药丸,塞入万山海的嘴里。万山海和着唾液咽入喉中,半晌方才缓过神来。

  夏文海说:“您这是怎么了?”

  小林说:“那还用说,被五黄大煞犯着了呗!那几个洋鬼子丢性命,是二爷拼得一同入煞受险换来的。要不是二爷身上有太岁精气护体,早挨不住了。”

  听小林这么讲,说实话我心里头吃惊不小。一个盗墓大佬竟能做出这样的义举,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

  万山海休息了几分钟,脸色渐渐回转,气息也逐渐平复下来,看来没有大碍了。夏教授似乎也很诧异于这个“江湖大盗”的所作所为,凑近说:“老万,我对你的认识又加深了一步。你身上也有好的一面。”

  万山海本来是闭着眼睛的,一听这话双目倏地睁开,冷冷道:“老书袋子,你少来!咱们刚才差一点儿全都吃了枪子,老子不上,是要指望你还是你的考古手册!”说完他看看小林,“你干什么?”

  小林一怔,“干什么?我没干什么呀?”万山海道:“我没事了,还老扶着我干什么?给我起开!”

  小林连忙放开万山海,站到一边。万山海单手撑地,噌地站起身来,那动作麻利迅速,根本不像是刚受了重创的样子。

  万山海把脸孔调整回骄矜倨傲的标志性表情,挺直着腰板,一副三军统帅的派头,开口道:“此地不可久留,这洋鬼子上面肯定有后援。要是再下来几个,咱们就没这么运气了。”

  我听了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老秦和周志龙岂不是危险?况且他俩要是遇害了,我们就更别指望有人来求援了。

  一听要走,众人都露出不舍之意。夏教授对我和夏雪说:“快找几样有研究价值的,带出去。”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个个都开始找有“价值”的明器了。我和夏雪也开始四下挑拣,可是有研究价值的遍地都是,但体积重量能合适带走的却没有一样。

  这时候还是海哥镇静,他快步走到刚下来时打开的那个书匣前,打开匣盖,取出了他先前看过的那幅曹植的真迹,用专业的塑料薄膜封套包上,塞入背包中。

  其他人一看,都后悔早没想到,又纷纷开始找字画纸制品之类的。众人都忙活着,只有万山海没动手。他边冷眼看着众人忙碌,边踱到刚才的悬天宝棺前,蓦地发现了什么,高声道:“你们来看!”

  我们围拢过去,万山海指着棺底夹层内,原先盛着几样青铜器的青铜大盘,说道:“你们看,盘上有字!”

  只见青铜大盘的盘面上,铸刻了许多细小古字,我们刚才只顾着欣赏研究三耳簋等青铜器,没注意到。

  夏教授激动不已地说:“这是史墙盘!”

  我说:“史墙盘?那是西周时期微氏家族中名墙的一人制作的大盘,能是这个?(“史墙盘”1976年出土于陕西扶风县周朝原遗址范围内的庄白村,上铸有铭文18行284字。因器作者为微氏名墙者,故得名。)”

  夏教授说:“是是,一激动,说错了。抱歉抱歉。”说着他凑近仔细看着,慢慢读道:“天道盈缩,洪荒易换,孰能言天下只惟一家居之?”夏教授略略吃惊道:“这是反言啊,制盘者要造反?”他接着读道:“李唐之出世,皆因赖钻营之机巧,非人心天意所向。视先皇今上,虽自诩英明,而取势天下之中,行多少蝇狗趋腥之为,徒为天下诟鄙!吾本乱世豪强,欲觅明主而侍。自以为于投唐以来,每战必是当先。夺取兰州,立有克复之功;间反玄武,施展翊赞之助;邀击突厥,建下戌卫之勋。可叹沙场报效之累业,窃因大丘区区之宝,不惟一语尽消,更极尽疑忌之辞。吾不心寒齿冷?长此以往,使天下咸知今上的 “圣德”竟然如此!其时将士失心,试问再遇战事,何能涂肝脑、碎身骨,以死报效?

  员公密谓吾:今藉建陵之机,暗整兵马,自图天下可也。吾身为唐将,食奉就禄,一时不能绝。员公乃曰:自古开国良将,几人得见白首?吾仍恐嫌涉不义,师出而无名。员公笑吾曰:有名无名,全在胜负;义与不义,谓乎史笔!将军不见邢国公(注:即李密)之祸乎?吾乃惊觉曰:玄邃(注:李密的字。其另有一字法主)之鉴不远,若非公言,吾险为所累。

  吾乃共员公与谋,大计遂定。然天意乖张,造化弄人,终不能成!事败至此,吾不恨左右,只恨君羡无有慧眼,误托昏君!”

  夏教授念完抬头,看着我们道:“这是李君羡留下的,近乎于遗言了。”

  夏雪说:“原来他真有反意。”夏文海说:“而且意愿还很坚决,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孰能言天下只惟一家居之’,丝毫不以为忤,多么直白。”

  我在心里默念着盘上文字,渐渐出神,眼前似乎出现了当年员道信极力向李君羡劝反的情景:

  唐军营内一座翻皮大帐之中,李君羡头戴顶风雷盔,身上半袍半甲,正顿足长叹道:“天道循环往复,万物更频,谁能说这锦绣山河,只是他李唐一姓的天下?”坐在他身边的员道信,头戴六梁缁帽,身着文士袍,闻言不住点头。

  李君羡面前的桌上摆了酒菜,他持杯饮了一口,接着道:“立唐能于乱世中脱出,得天下而一统,惟因其善会钻营巧取,并非天意属他,人心也向他。魏王(注:即李密。当时李密为瓦岗之主,号西魏王)若不两攻洛阳,先帝能得出关陇?员公你来说……。”说着他举杯来敬员道信。

  员道信急忙举杯回敬。李君羡又饮了一杯,接着道:“员公你来说,先帝与今上,个个自诩天纵英明,似乎冰上卧雪,冰清玉洁一般。可是天下有几人知道,这逐鹿之中,又有多少为人不耻的诟行?我也是世之豪杰,一心投托明主,衣被苍生。自跟随今上起,尊王攘夷,杀敌陷阵,从不为人后。不料生死之功,仅仅只言片语,即刻冰消。我自大漠荒丘中得来的区区宝物,竟招致如此猜忌。我怎能不心灰意懒?”李君羡越说越是激愤,又连饮数杯,说道:“长此以往,天下咸知吾皇上如此‘圣德’,将士中谁还肯以死报效?”

  员道信视左右无人,悄声道:“今将军麾下,皆心膂之士。诸军将领,亦早已隐然对将军以帝王相期。何不借建皇陵之机,暗中整束军马,先袭洛阳,再取长安,更图天下也。”李君羡面露讶色,“如今客军虚悬,兵微将寡,纵取了二京,又如何成事?”

  员道信说:“襄洛据天下之形胜,位居大江上游,控扼要津,对东南数蕃有高屋建瓴之势。若一举得之,大势乃定。况将军位高秩隆,身名俱泰,兴吊民伐罪之师,何愁不一呼百应,从者如流?彼时将军席卷八荒,御极天下,与此干之境地,岂不悬若霄壤?”

  李君羡面露踌躇之色,口中道:“但吾今为唐将,又系开国勋臣,如何使得?”

  员道信暗观李君羡辞色,说:“由古及今,开国良将,几人得见白首?将军切勿自误!”
  李君羡心意已动,却仍道:“只恐师出无名,为人误为不义?”

  员道信见时机已至,拍案道:“有名无名,全在胜负;义与不义,谓乎史笔!将军不见邢国公之祸乎?”

  李君羡陡然想起故主的下场,面容一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乃道:“果不其然!玄邃之鉴尚在,历犹在目。若非公言,吾险为所累。今既已决,与员公相谋,断无翻袖之悔!”

  慨然说罢,李君羡将手中酒杯掷在地上,摔个粉碎。

  现在最后一点谜团也已揭晓,李君羡之死彻底水落石出。

  万山海说:“哼哼,李君羡果然是死于造反。其实一颗珠子能值几何?况且珍珠寿命又短,二三十年时间,至多百年,就变成废物了。”

  “就变成废物了。”我一听这话,心理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就在心里慢慢思索。

  郑楚生见我站在那发愣,说道:“像根木头似的杵那儿干什么,你不用干活啊!”说着走到从“扫千军”身上剥下的衣冠前,一边伸手抱起伏兽铜盔一边说:“快来搭把手啊,还真当上甩手掌柜了!”

  我没理郑楚生,可一眼看到那铜盔,不由眼前一亮,顿时嚷嚷道:“是它、是它,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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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2 19: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朝天犼

      郑楚生被我吓得一哆嗦,便冲我嚷道:“你咋呼什么,触电了你?”

  “不是,是那颗珠子……!”我使劲用手指着铜盔额上的夜明珠说。郑楚生疑惑地看着我说:“珠子怎么了?你想要?”


  我一摆手,“什么呀,我是说这颗夜明珠,就是李君羡从沙漠中带回来的那颗宝珠!”

  郑楚生用手摸了一下盔上的夜明珠,摇摇头说:“这一颗?不会吧。”

  我说:“你好好想想,珍珠的寿命才多长?但你看这颗珠子,从李君羡算起来有千把年了吧,可润泽竟然还这么好,能是寻常珍珠吗?或许根本就不是珍珠!反正不会是刚搁上的吧。”

  邹春闻言过来,盯着珠子看了一会儿说:“这颗不是珍珠。”郑楚生来劲儿了,说:“先弄下来再说。”说着就要动手。

  “住手!”夏教授说,“不能破坏文物的外观。”夏文海也说:“小郑,不要弄,就你手快!”

  郑楚生一吐舌头,收回了手。邹春说:“没事,镶在上头也看得出。”说着他伸出指节在珠子上弹了一下,“珰”地发出一声清澈悠扬的响声,就好像是山涧击石的泉水叮咚一样悦耳空灵。

  “果然不寻常!”邹春兴奋地伸出小指掏了掏耳眼儿(耳朵这么好的家伙掏耳眼儿,看来真是搔到了痒处)。

  “我看看!”万山海走过来,接过铜盔。他仔细端详了半天,露出笑容道:“呵呵,要是我没看走眼,这颗珠子,是佛珠!”

  佛珠?!这可真玄到家了。我说道:“佛珠?万爷,我见过老和尚脖子上挂的……”

  “我说的不是那种!”万山海道:“你以为穿成串找个和尚一挂就是佛珠了?你知道什么是佛珠?”

  “不知道。”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我心里仍在想,那啥叫佛珠,难不成是佛祖用过的才是?

  “佛珠,那得是佛祖用的才算!”万山海说。这下子我可合不上嘴了,佛祖?我不知是该晕还是该干什么了。

  万山海说:“相传释迦牟尼采集了一百零八种奇物灵根,凿研成珠,镇伏一百零八颗魔星。这颗珠子,要我看,是颗顶珠。顶珠也叫结珠,是束在绳结处的珠子,比其它的要大。”

  我晕乎乎地听着,不由问:“那这到底是啥珠子?”

  万山海笑道:“哼哼,这叫‘渥珠’,又叫‘水颜珠’。触之如水柔,掼之如冰坚,哺之如酿濡,饌之如鳔丸。有了这东西,任他九重天魔、地狱恶鬼,都不敢近身!”说着万山海伸出右手去摸,可手指刚碰上珠子,哎哟一声被猫咬了似的缩了回来。

  “二爷!”邹春道。万山海一摆手,“我没事!”说着他一边搓着吃痛的手指一边笑道:“嘿嘿,还真灵。我这鬼手近不了它。”

  我见了问郑楚生:“你刚才开棺时伸手摸珠子,不也被蛰了一下吗?难道你也是鬼手?”

  郑楚生说:“放你个狗屁!我可是清清白白一处男,咸猪手都没有过,还鬼手!”

  我说:“那你为什么被蛰一下?”郑楚生摸着大脑袋说:“是啊,没道理啊,我身上还有开过光的宝贝哩。”

  我笑道:“又是你那个一万八的宝贝?”

  郑楚生说:“你别挤兑我了,刚才糗了,这回可是真家伙。”说着他从腰里又摸出了个玉飞象来,“来,也让你开开眼。”

  万山海说:“你这是在哪开的光?别是被骗了。”

  郑楚生说:“不可能,我这可是在茅山请凌宝真人开的光,绝对假不了,花了八千多呢!”

  “哼哼!就因为真开了光才有事!”万山海笑道:“小子,你拿着道家开光的东西去摸佛珠,你这不是戗行吗?不蛰你蛰谁!”

  郑楚生一听,使劲点着大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惟怪。”

  我说:“你这是到联通大厅里要买神州行——找抽!”

  邹春说:“我说嘛,这么矜贵的宝贝,李君羡能不放在自己的棺里?”

  “放在自己的棺里?”夏雪道,“这儿连尸首都没有,真能是李君羡的棺椁吗?”

  大家顿时陷入了沉思中。是啊,如果这颗夜明珠真的是从大丘里带来的佛珠的话,李君羡不可能不拿它来随葬,更何况李君羡还就是因这颗“水颜珠”而死的。而且这地下墓室中的一切都证明了这里就是李君羡的主墓室的风水位,锁龙桩的特定含义,超出侯爵规格的奢华陪葬品,以及悬天宝棺、扫千军和墓志铭、李世民的手诏,还有这些盛着内脏的青铜古器……

  青铜器?!内脏?这些内脏会不会就是李君羡的?我正在心里琢磨,夏文海说道:“我看这几个青铜里装的,恐怕就是李君羡的五脏六腑。”

  夏雪不禁蹙眉道:“这些人变态啊!”

  万山海说:“女娃娃,这就是你不懂了。这是古代的天子祭,意思是死者是上天选中的人选,必定还会轮转还世,从阴间回来,故而用器皿殓其脏腑。这个跟埃及把法老做成木乃伊的意思差不多。”

  夏雪说:“可是李君羡的尸体呢?内脏在这里了,尸骨和肉身呢,不会蒸发了吧。”

  万山海显然也没猜出答案,便紧皱着白眉,慢慢道:“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是给毁了,也许是另行安葬了,总之没在这里。”

  “不,就在这里!”我说道。

  “这里?”万山海看着我道:“那在哪儿?难道是隐形的吗?”

  我看了一眼悬天宝棺,对万山海说:“那些悬棺里的醢泥,就是李君羡了!”

  “你是说……!”万山海显然也吃了一惊,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猜想——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的猜想了。

  郑楚生咋舌道:“好端端地,不把尸体入棺反而裹在外面,这到底是棺盛人还是人包盛棺?”
  这时夏教授说:“用人的尸骨来装饰棺椁,这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记载,但是像潮生说的这样的还没有见过。”

  我对夏教授说:“夏老师,您不是也说过吗,李君羡的尸体也许早被人毁了。李世民杀李君羡的方式史书没有明确记载,尸首究竟怎么处理更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以前我们读唐史读贞观之治,都把李世民当成垂范后世的君王模版,但是从今天我们的发现来看,这位传颂千古的贤明帝王是完全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可是……”温八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泄忿、炫示君威,还是另有什么内情?”

  万山海说:“也许是一种祭奠的仪式或者方法吧。如果我们前面的假设都是对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李君羡的主墓室,这悬天宝棺就是他的殓所,而这葬泥中的醢泥,应该就是李君羡的肉身了。”

  郑楚生听了走到石龙身下的冥河水洞前,“感慨”地说道:“唉,李大将军,对不住了,不一小心把你的身子骨都喂了鱼鳖虾蟹了。您要是泉下有知,就将就在水府做个水族头吧。”

  这时,我一眼瞥见布里德尔的手提电脑掉在地上,但还没有摔坏,半合的屏幕仍显示着原来的图像。我走上前拾起来,把屏幕弄正,只见整个天罗地宫果然如一个摩天轮似的模样。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一圈套一圈的巨大地下“摩天轮”,竟然有六层之多!而且从屏幕上看,我们下来的地方还不是最外面一层,应该是第三层。

  而更令人不解的是,似乎在天罗地宫之下,还有非常巨大的地下结构,并且还有不断向西北方向高速运动的波动光波。

  一定是地下冥河!这高速运动的光波显示的是冥河的遄急水流。而这隐藏在地宫之下的巨型地下结构又是什么?我心里想着,仔细查看图像。这地下结构有点像一个巨大的齿轮,可把这样的玩意儿建在地下河里,李淳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我心里纳闷,便逮着这个超大齿轮使劲看。看着看着,又觉得这个巨大的“齿轮”像一样什么东西。啊!水车!这个像齿轮一样的巨大家伙实际上就是一个“水车”。这座“摩天轮”转动所需要的动力,就来自于这个由地下河推动的巨大“水车”!

  哼哼,我正得意,却又发现在地宫的圆心处,也就是我们所在的地下墓室边上,有两条弯弯曲曲隐隐约约的曲线。

  这个又是什么?可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屏幕中地宫圆心的圆心处,出现了一个发光的亮点,而且比代表我们几人的小亮点要大得多。

  我按着方位在墓室里一对照,正是郑楚生所站的石龙身下,冥河水洞口!我连忙对他喊道:“快走,水下有东西!”

  “我的妈……!”郑楚生惊呼一声,可话音刚落,就见洞口下的水面开始咕嘟咕嘟直冒水泡。郑楚生正惊诧间,只听“嘭”地一声巨响,自水洞骤地喷出一道冲天水柱,冲至半空,化作一阵急雨,噼噼啪啪纷落下来。

  冥河水至寒,打到人身上就像是冰雨一样。尤其是郑楚生站的最近,被搂头盖顶淋了一身,再摸身上,早湿了大半。

  郑楚生连打了几个摆子,上下乱碰的牙缝里一个“冷”还没崩出来,就听邹春喊道:“不好,水下有东西来了!是个大家伙!”话音未落,轰隆一声水洞被顶开一个缺口,一个大家伙自水底一头撞了出来。

  这个庞然大物两只前爪扒着洞沿,猛地一腾,自水下窜到地上来。只见它体形硕大,竟有一匹高头大马般大小。头如带角之狻猊,身如被甲之麒麟,颈粗而多须,腿壮而爪利,尾如团幡,腹似蟒白,鼻喷白气,口生巨齿,活生生一只啖肉嗜血的恶魔!

  “不好,是蹬龙!”万山海大惊道。

  蹬龙即是“朝天犼”(或朝天吼),就是华表上端蹲着的那个。此物相传为龙生九子之一,好守望,上传天意,下达民情,故常作为朝天守望或咆哮状。朝天犼本是上古传说中的瑞兽,在《西游记》里是观音大士的坐骑(我还研究过,似乎牛魔王的避水金睛兽也是此物衍生化来的)。不过现在看来,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一双血红的凶眼简直可以吃人,实在是没一点“瑞”相可言。

  朝天犼抖抖身上的水,张开大口,朝我们怒吼一声。那动静就像美国公路大卡车(就是擎天柱变成的通用Peterrbilt389型大卡车)的巨大汽笛轰鸣声,尤其是在这环型的密封墓室,那更可谓是惊天动地,震耳欲聋,顿时震地我们掩耳欲眩。

  我这下可认识到它为什么叫“朝天吼”这个名字了——没这大嗓门,天上能听见吗?我慌张地夹起笔记本,拉着夏雪往后退去。

  朝天犼连吼数声,响遏行云,声震林木。鼓膜被震地巨痛之余,我发现朝天犼的口中齿间有许多各色泥渣土屑。“它吃了石匣里和葬土!”我大喊道,“妈的畜生,是你往河里倒土才把它引出来的!”

  郑楚生正抹着脸上的河水,冻的直打哆嗦,他打着冷战说:“这、这他妈也怪我?你、你……真他妈是当官的,嘴大……!”郑楚生本来离的就近,这一说话,朝天吼登时一转头盯上了他。

  郑楚生吓的连退数步,嘴里乱喊道:“海哥、八哥,救命啊……!”

  朝天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向郑楚生逼去,颏下的长须哩哩啦啦滴着不知是口水还是河水,还不时呲出獠牙,向郑楚生低吼示凶。

  郑楚生步步后退,一下退到了一个兵器架上。他靠着兵器架暗暗伸手到背后,摸到了一把刀柄,便紧紧握住,两眼死盯着步步逼近的朝天吼,只等它一旦扑上来就拔刀拼命。

  趁朝天犼转移注意力,夏文海跑到布里德尔的尸体旁抄起他的M3,向朝天犼摸了过去。
  就在这时,朝天犼停下脚步,往后一蹲。那动作,就像只青蛙起跳前的预备姿势一样。我一下想起它又叫“蹬龙”,大叫道:“不好!畜生,快跑!”

  话音未落,朝天犼两条后腿猛地一蹬,嗷地一声竟腾起三米来高,凌空向着畜生猛扑过去。

  郑楚生也早有准备,藏在背后的手奋力拔刀欲砍。可手一用劲,那刀竟拔不出!畜生心里道:完了!眼一闭,只等那利爪獠牙扑到身上。

  朝天犼这一蹬如龙马跃涧,迅猛无比,夏文海根本来不及开枪。眼看畜生就要玩完,可突然从畜生身后发出一声尖叫,凌空飞出一个黑影,正好与朝天犼撞个满怀。

  “是金毛吼!”不知谁眼尖大喊一声。两只怪物扭在一起落到地上,我方才看出还真是刚才那只躲入黑暗角落的金毛吼。

  两只只有在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神怪乱叫着撕咬在一起,看得我们这些凡人目瞪口呆。

  这只金毛吼虽然是主动出击,可我看它的神态,与其说是奋勇迎上,倒不如说是在被猛兽追杀之下,临送命前的垂死挣扎。可能它以为朝天犼是要来抓它,所以才吓急了一下跳出来,舍死相搏。

  果然几个回合下来,金毛吼尽落下风,周身上下被抓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金毛吼后退几步,又要再上。可朝天犼冲它张口一吼,顿时把它吓的又退了两步。

  眼看胜负立分之际,夏文海拎着M3退回到我们身边,低声道:“还不走?”众人这才醒悟,连忙向台阶跑去。

  我们这一走,朝天犼回头朝我们一看,想来追,可又回头看看金毛吼,有点取舍不定。就趁它这一分神的当口,金毛犼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住了朝天吼的肩颈处。

  朝天犼仰首烈吼一声,那动静简直就像山崩地裂一般。我踩着楼梯,觉着整座地宫都在颤动似的。

  我们几人跑到上面一层的中心圆形墓室,见朝天犼并没有追来,只从下面传来一阵阵分不清是怒吼还是惨嚎的叫声。

  我们正庆幸间,夏雪伸手指着喊道:“你们看!”我顺着手指看去,只见西北面的石壁上竟出现了两个石洞!

  我们凿开石墙进来时,石室内的石壁上明明空无一物嘛,这两个凭空多出来地石洞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着石洞的位置心里一动,打开笔记本,对着屏幕上的卫星地图一比较石洞的位置,和屏幕上的两条蜿延纵横隐隐约约的线条位置是一致的。我马上明白过来了,于是对大家说道:“这是秘道!布里德尔他们一定是通过卫星发现了之后,从这里直接进到中心墓室来的,所以他没引发地宫的转动!”

  温八道:“兴许那些尸变的猴子也是从这儿来的!”

  郑楚生说:“那咱们走这儿出去?”

  夏文海斥道:“你头大无脑啊?布里德尔的后援就在出口等着你呢!”

  邹春终于逮到反击机会,也对他道:“兴许是猴子窝也说不定,到时你就留下,当个大头美猴王算了。”

  郑楚生道:“那么只有原路返回。”

  我说:“原路返回也不行。咱们进来时地宫已经转了好几回,路早没有了。”

  万山海眉头紧锁想了一会儿道:“小林子,去看看洞里什么状况!”小林过去先进了左边一个,在洞里喊道:“二爷,这里面净是猴子屎尿,这条看来是猴子通道!”

  “这些鬼孙猢狲是怎么弄出条秘道来的?”邹春道。万能山海说:“当然不是山猿野猴弄出来的。这一定是修墓的工匠自己留下的救命通道,结果被这些山魈无意中发现了,所以当成了捕食通道。”

  “那咱们走哪条?”夏文海问。万山海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地下墓室传来出一声巨响,我往下望去,黑暗中我依稀看到一个黑影被撞上了石龙,从体形上看,应该是金毛吼。

  朝天犼吼叫着又扑到金毛吼身上疯狂撕咬,眼看金毛吼就要不行了。

  这时邹春道:“不对,有动静!”说着他一把抢过温八手里的手电往石龙照去。借着EOS氙气手电发出的强光,我看到石龙身下的石洞,竟汩汩冒出水来!

  “不好!”万山海惊道:“一定是刚才朝天犼拱破石洞上来时,触碰了地下什么机关,要放水灌墓了!”

  “这墓也他妈太邪兴了!”郑楚生咒道:“我看这什么李君羡、李世民、李淳风、员道信,没他妈一个正常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说话间那水已经涨高了约四五寸,从地下墓室相当于NBA赛场的面积来看,地洞的泄水量非常之大,不亚于一个小型泄洪闸。

  夏文海立刻拉着夏教授就走,口中还道:“小生、小雪,快!”我和夏雪忙也跟上。温八和郑楚生也跟着进了山洞。

  邹春往地下墓室望了一眼,不舍地道:“二爷,这一洞的宝贝,咱们就……。”万山海也露出憾意,但紧跟着牙一咬:“只要留得青山在,还怕它飞了?万字头上不摸金,我万爷上过眼的,谁还敢来虎口夺食不成!”

  邹春叹了口气,和大巴一起钻进了山洞。万山海手捧伏兽铜盔跟在最后头,就在他正准备进山洞时,身后一阵扑腾扑腾响,那只朝天犼竟然从地下窜了上来,直向万山海扑去!

  万山海不曾提防,情急之下顺势举起铜盔一挡。那怪物大口一张,咔嚓就把铜盔咬去了半边。

  万山海再一看手里,大惊失色,“水颜珠”不见了!他再看看朝天吼,那亮莹莹、水汪汪的珠子已在它的嘴里了。

  “大巴、小林!”万山海大呼道。大巴和小林立刻各持家伙从山洞里钻了回来,万山海手一指,急道:“宰了这孽畜,夺回宝珠!”

  两人一个抡锤一个挺刀就往朝天犼招呼过去。小林冲在前面,朝天犼便先一头撞向小林,可怜小林被撞的飞出去四五米,摔得直吐鲜血。接着大巴的夯锤也夯过来了,朝天犼纵身一跃闪到一边。大巴这一夯虽然落空,但其势不衰,结结实实正夯在原来堵着地道口的大圆石台上。

  那石台咣当被砸去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的铜机芯。也几乎就在同时,机芯里当啷啷一阵乱吱扭,紧接着山开地裂般一声巨响,整个地宫如巨浪掀舢板一样剧烈抖动起来。

  我立在一人来高的山洞内,明显听出头顶一阵阵穿空裂石般的崩塌声。我虽然从未下过矿井,但一刹那间就感觉像是处在了即将坍方的圹井下一样。

  万山海也也觉察出了异动,当机立断,“大巴、小林,莫拼了,命要紧,我们撤!”说着领着二人退入了山洞。

  海哥盯着洞外的朝天吼自语道:“那佛珠……”

  万山海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后生,万事别太贪,下回吧!”

  就在这工夫,我们头顶开始不断有碎石和灰尘落下,脚下就像是漂流一样颠簸。

  “不好!这要塌了!快跑、快跑啊!”郑楚生声斯力竭尽地大吼道。

  我正想催促最前面的夏文海快走,不料海哥却突然甩给我一句:“一定要带我爸和小雪出去!”接着头也不回地就折了回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海哥已经冲出了山洞,一头向朝天犼扑去。我此时的脑子已停止了思维,呆呆地看着他,耳中只听见夏雪的大喊:“哥哥——!”接着眼前光线一黑,山洞口被落下的乱石堵死,海哥便和朝天犼一同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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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2 19: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罗刹门

      “海哥!”黑暗中我的喉头发出一声惊呼,但石洞已被完全封闭,我的喊声只在洞中形成了一阵阵激荡的回声。

  四周很快又亮起来,温八他们拧亮了手电。借着光线,我看到夏教授靠在石壁上,夏雪正扶着他。但令我意外的是,老人并没有因痛失爱子而老泪纵横,甚至都没有哭。不过他的脸上虽然没有眼泪,但是却有一种垂暮将限的落寞与凄凉。就像是被抽完了气的气球,枯尽欲折的老桠,干涸龟裂的河床,反正一句话,就像所有失去了生命力的生命体一样悲凉虚弱。

  我一下联想起夏教授说过的大儿子“文卫”,难道这个“文卫”也是这样“死”的?(其实我不愿用‘死’这个字眼儿来说海哥,可我心底里也不得不承认,赤手空拳去和上古怪兽夺宝,九死一生都难!)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正想找几句话来说,就听郑楚生大喊道:“不好,这是条死路!”

  我们闻声看去,只见郑楚生手拿电筒正照向石洞尽头,光柱直射到石道尽头的一面石壁上,再无前路了。

  这怎么可能?!电脑上明明是标明地道伸出墓外啊。我连忙打开手提电脑,没错,那曲线忽隐忽现地蜿延曲折到了地宫之外。

  那么这石壁封道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机关陷井?可形势容不得细想,我头上喀喇喇又是一声裂响,接着整个石洞又一阵剧烈抖动,那种天地欲崩于前的恐怖感觉,直让你头皮发麻,没经历过的人是绝对体会不出的。

  “怎么办?”郑楚生大吼道,“这他妈是个筒子!”他可能压力过大,承受不住了,狂暴地大叫着,“格老子的,李君羡,我×你八辈祖宗!”

  “哎哎,我说你吵什么!”邹春烦道:“又不是你一个人给包里头了,大伙儿不都在这儿吗?”

  郑楚生一向就不待见他,现在就更窝不住火了。一把上去揪住了邹春的领子,破口大骂道:“你他妈×,你再给老子胡吣,老子把你的狗嘴给撕了信不信!”

  邹春一把扯开郑楚生的手,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说:“你冲我发什么疯!有邪劲儿你冲那堵墙发去!”说着他指着大巴道:“那有锤,你去啊,没人他妈拦你!”

  郑楚生这时已经急红了眼了,竟然真的一把抄起大巴的夯锤,嘴里咒骂着就冲石洞尽头的石壁大步踏去。

  我一边喊着你别冲动一边去拉郑楚生,可他一膀子甩开我,根本拦不住。石洞并不长,也就二十来米,畜生几个大步就到了跟前。

  只见畜生眼看就要到石壁前,边走边抡起夯锤。我正准备堵上耳朵,可眼前突然一花,郑楚生连人带锤竟一下子消失了!

  我还没来得及判断是不是我看错了,旁边几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这证明我没看错,畜生就是没了!

  这怎么可能?!我正震愕万分,却只听见石洞尽头传来咣当当的响声。

  难道……?!我急忙跑过去,快到尽头离石壁还有七八米左右时我停下脚步,用手电照着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挨过去。果然,等走到距离尽头石壁二三米处,我发现石壁下赫然有一个大洞!或者说,是一个向下延伸的地道口。

  这石道内四下都是黑漆漆的,如果不小心看,只照前面不看脚下,还真不易发现这个地洞。刚才郑楚生一定是只顾闷头猛冲,没注意脚下,况且又没拿手电,所以没发现这向下的石道,一头栽了下去。

  我忙上前用手电往下照,只见地洞内是一条坡度很陡的石阶,郑楚生已滚到了阶底,正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哼哼,夯锤落出去很远。

  我怕他摔伤或被夯锤砸着,忙问:“嗨,你怎么样,能动吗?”

  郑楚生没回答,邹春跑上来看了看,说道:“这么高这么陡,这大头肯定玩完了!”

  “你、你他妈放狗屁!”郑楚生躺在地上突然开口道,“咳咳、咳咳!就算你玩完了……老子都完不了……。”

  邹春笑道:“行啊,那咱们走着瞧好了。”

  我说:“都别耍贫了,干点儿正事吧。”说完我又冲下面道:“畜生,你还能动弹吗?看看下面什么情况?”

  郑楚生费劲地坐起身子,向四周看了看,仰头喊道:“太黑了,看不清,好像还有条道儿!”

  我打开电脑再看图像,那条曲线虚虚实实,似乎还有很多毛刺儿。为什么是虚虚实实的?我心里在想,再一看向下的石阶,陡然明白过来,这是因为这条秘密通路是时上时下曲曲折折的,所以在画面中高的部分是实线,低的部分是虚线。照这么看,下面的地道过一段距离还要再上升。

  我合上电脑对下面喊道:“畜生,你先待一会儿,我们马上来。”说完我回到夏教授身边,他的脸色仍苍白的可怕。我对夏雪说:“小雪,咱们走吧。现在只剩下这条路了。”

  夏雪扭头看了看被碎石封死的石洞入口,流下眼泪,但她怕夏教授发现,使劲咬住嘴唇没有哭出声来。

  我知道她是担心海哥,想宽慰几句,却根本找不到什么话能说,只好讲:“小雪,坚强点。”

  夏雪点点头,偷偷擦掉眼泪,搀着夏教授道:“爸,咱们走吧。”夏教授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任由夏雪搀起来,低垂着头向石壁尽头慢慢走去。

  我看着老头苍老虚弱的背景,心里也一阵发酸,白发人两送黑发人,天下惨事,孰能如此?

  我们顺着石阶下去,石阶很陡,近乎于十八盘,而且竟还有些湿滑,更加难于行走。我们只好都侧着身子,极为小心地一阶一阶往下挨。尤其是大巴,山熊一样的个子,别扭地难受不已。

  等我们都下到底,我才发现底下也只有四五个平方左右。我见郑楚生捂着头坐在地上,便问道:“哎,你怎么样了?”谁知郑楚生却把手指竖在唇上,使劲地冲我做禁声的手势。

  我的神经一下子又崩紧了,轻声问:“怎么了?”郑楚生用手往前一指,只见前面几米远的地方有一条笔直的通道,里面很黑,且似乎很深,看不到头。

  我没看到通道中有什么,可郑楚生的样子却又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我拿起手电往通道照过去,就在光线射入黑暗的一刹那,通道深处骤然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急忙偏过头去。

  “里面有人!”大巴叫道,说着从地上抄起他的大号夯锤,摆好了迎敌的架势。

  我退后两步,挡在夏教授和夏雪身前,嘴里还说:“别怕,有我呢!”

  我嘴上虽然这么讲,可是说实话,自入这鬼墓以来,是因为一直有海哥,我才勉强撑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凶险,要是没有海哥的话,我恐怕早崩溃了。可现在海哥不在了,我该怎么撑下去?

  我们各自戒备着与通道中的“敌人”对峙了片刻,但没有任何异动,那刺眼的白光也没有再次出现。

  沉默中,万山海开口道:“不对头。小林,照一眼看看!”小林掏出两个萤光棒,在手心掂掂说:“只剩这俩了。”于是只拧亮一下,使劲丢入通道中。

  萤光棒在空中划出一道淡绿色的光弧,优美地落入通道深处。就在萤光棒落地前大概离地两米来高时,通道深处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

  果然有人!大家本能地都后退了一步。

  虽然那人形的影像只闪现了一瞬,但我却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手舞足蹈、摇首弄姿的舞者。

  我的心都到嗓子眼了,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鬼”?

  反正不会是人!我回头对万山海道:“万爷,你瞧见了吗?”万山海耸着眉说:“看到了,古怪,真是古怪……。”

  我问:“您看这是……。”万山海紧盯着那黑暗深处,一言未发。足足一分钟过后,万山海道:“小林子,再照一眼!”

  小林便把最后一个萤光棒拧亮,先向后退了一些,然后像掷标枪似的向前助跑了几步,用力将萤光棒掷出。

  这次萤光棒飞出更远,啪地摔在了通道更深处。随着淡绿色萤光的落地,那妖异的舞者又再次出现——这次萤光棒就落在了“他”(她?它?)的脚边。

  这回我们看清了“他”的模样。发抓枣籫,项戴颈圈,頦下留着卷须(看来是个男的),赤着双脚,瘦长身材,衣衫半裸,肩背之上似乎还缠着条大蛇。他的四肢像练瑜珈一样夸张地挥舞扭曲,正做着一个正常人无法完成的怪异动作。

  而且,最骇人的是,他竟然是足不沾地,飘在离地半尺多高处,而且正缓缓扭动身体,似乎要完成一个极难的舞姿。

  “这个……!”邹春惊得两眼圆睁,“有、有……是鬼!”说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却一下退到了万山海身上。

  “慌什么!”万山海一把推开他,扬扬自己的“鬼手”道:“是鬼才不用怕,有我在呢!”

  “啊,是是,不怕……。”邹春稍稍镇定一些,用手抹着冷汗道。

  我见他吓成这样,心想还以为你见过大场面呢,原来也只是徒有其表,还不如我这新扎师兄呢。

  这时小林对万山海说:“二爷,按说有您在,不管他什么鬼怪妖邪自然都是不怕的。可我看……,这还不是个普通的鬼,这是个……。”说着他看了万山海一眼说:“罗刹。”

  万山海闻言神情一变,回头对小林道:“你说这是罗刹关?”小林冲他慢慢点了点头,然后竟学着道中人的样子摆了一个怪异的造型,口中还道:“这叫罗娑舞。”

  万山海此时背冲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又转回头,盯着通道内的“鬼舞者”,凝神看了半天。

  我见万山海神情凝重,不由紧张起来。这“罗刹关”是什么厉害的所在,竟连万山海也这样警慎。刚才万山海不是说这应该是修墓工匠逃生的秘道吗?怎么会有这个邪物,难道……这又是一个陷阱?

  想到这我不由一身冷汗,忙问郑楚生:“罗刹关是什么?”郑楚生摇摇头说不知道。

  “罗刹关又叫罗刹门,即索命之门。”温八说,“罗刹是恶鬼的始祖,他所傍倚之门,就是噬人身魂、啖人血肉之门!”

  我听他说的恐怖,不禁直起鸡皮疙瘩,便对温八道:“八哥,你别吓唬人了,我可没你我胆大……。”我话没说完,温八却直着眼指着那“罗刹”惊呼道:“变、变了!”

  我转头看去,刚才那通道中卷须满腮的“罗刹”男,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一个妖艳魄惑的美女!

  “真是罗刹!”邹春大叫道,“罗刹有二,一男一女!这真是罗刹、真的是罗刹门!”

  这他妈太邪了,怪不得邹春刚才吓得失态。想到这儿我也暗骂自己背运,我原来也听人都说古墓里的事儿邪,但也没这么邪的呀?敢情什么都让我碰上了,我这趟初入宝阁,可真是“不虚此行”!

  邹春边退边对万山海道:“二爷,这、这回可真碰上鬼祖宗了,咱、咱们扯风(逃跑)吧!”

  这时候万山海却不知为何又不在乎了,神情语气也突然放松下来,满不在意地随声道:“往哪扯,干嘛要扯?”

  邹春一愣,指着变了性的罗刹道:“二爷,您没瞧见,他、他……她变了!”

  万山海冷笑道:“就是变了,咱们才不用扯!”

  邹春给整蒙了,张口结舌地道:“这、这……。”

  万山海见他一副怂人样,厌烦地哼了一声,接着一甩手,竟迈开大步向通道里“变性”罗刹走去!

  “啊,万爷!”我们几个几乎同时惊声阻止。尤其是我在心里暗想,海哥没了,现在这儿就剩下俩老专家了:一个是夏教授,一个是这位“鬼手太岁”万二爷。别管你叫他邪派高手也好、黑道大佬也好,现在只有他有降妖除魔的本领。在这危机四伏、阴森可怖的天罗地宫里,接下来我们要想走出去,夏教授是指望不上地,就只有靠万山海以及他的“鬼手”了。

  此时万山海已大步流星地走入通道之中,几步就来到“罗刹”对面。只见他低着头与那女鬼凝神对视,好似入定了一般。

  我不禁担心,这老头别是见色迷心,被这女罗刹给迷住了吧。万一他也玩完了,那我们这些人可就惨了。别说这对雌雄双刹了,就是那群山魈再回来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万山海这时突然发出一阵大笑来,弄得我们几人瞠目互视,不知所措。

  “二爷、二爷!”小林叫道。见万山海没答声,小林招呼着大巴,一同挨了过去。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入通道,分左右两边向万山海包去,等离万山海只有三四米远近了,小林冲大巴使个眼色一齐停下脚步。

  小林轻声唤道:“二爷!”

  万山海没有回头,应声道:“干什么?”小林一听他的声音没有异样,奇怪不已,一边凑上近前一边问道:“二爷,你这是……啊!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在外面听到了小林的惊呼,暗叫不好,这老头非逞匹夫之勇,果真着了道!

  正在我气恼时,小林回身招呼我们道:“没事了,都过来吧!”

  没事?信你才怪!我和郑楚生对视了一眼,都不太愿意过去。温八见了,拍拍胸脯道:“我去瞅瞅。”说完拎着氙气手电就过去了。

  他这么一去,我又觉得有点儿不大爷们儿,便对夏雪说:“你在这等一会儿。”然后也跟了过去。

  但我又不敢跟太紧,看看温八走到了万山海身后,我问道:“八哥,怎么样,是啥?”

  温八从万山海身侧探头一瞅,登时呆住了,结结巴巴地说:“这……竟然会是这东西!”

  我一听心里急了,到底是什么嘛!于是也不管了,干脆上前一齐看。走到跟前我又有点心虚,便站在温八身后探头窥视。

  只见从万山海身旁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弧形晶体,大概是一个圆形球体的一部分,其余部分被万山海挡住了。

  我挤到温八身前,球体整个展现出来,原来是一个通体透明的球形晶体,球下有一个石雕的大手托着,而那个罗刹就站在球内!尤其此时,竟又变了性,回复成了男身像!

  这罗刹长得实在太过骇人,可以说丑怖到了极点。他通体赤黑,红发冲天而生,好似一团烧天怒火,双眼如夜行饿狼,闪着莹莹的绿光。颏下一捧乱卷的红胡,口中呲出两只向上的獠牙,好似山中老狼,林间恶虎一般。再看他的手脚,分别做着扭动角度极大,从生理角度来看不可能完成的怪异动作。

  除此之外,罗刹“站”在球中,竟是脚不沾在,悬空浮着的!

  “这个……这个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不由惊呼道。万山海回头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不朋友,这可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宝贝!”说着他伸手在“玻璃球”上摸了摸。但他的手并没有碰到球体表面,只是在距球面约五六公分处象征性地来回“摸”了两下。

  宝贝,就这个?我看着罗刹那张脸,差点就吐了。但万山海的身份资历摆在这儿哪,既然他说了,看来绝对不是凡品。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东西到底是死是活,是人是鬼?这个大玻璃球子又是什么玩意?这个“罗刹”又怎么能浮在球中心,又是怎么倏而变男倏而变女?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球中的罗刹竟又自己动了!只见他飘飘晃晃地向一旁转过身去,我正惊诧间,就看见随着眼前的男罗刹慢慢转过身去,从他身后渐渐现出了刚才的妖艳美女来。确切地说,他和这个美女是一体的,简单点说,就是一身两面,正面是男像,反而是女像。

  原来是他(她)自己在转,怪不得我们从远处看是忽男忽女哩!可是他(她)怎么会自转呢?

  我瞅见罗刹的脚底似乎有光影流动,便用手电去照。

  “别照!”万山海喝道。可为时已晚,我的手电已举了起来。就在光线照上球体的同时,球体暴射出万道白光,一下子把我的眼刺处一片空白,竟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被白光刺得头晕目眩,像是瞎了一样地双手乱抓乱摸,慌乱中一下子碰到了一个温软清凉的光滑物体。那皮肤接触时一瞬间的感觉无比之好,可也仅仅就只是一瞬间而已(据我事后回忆,那种无与伦比的美好感觉大概也就是千分之一秒吧),一股无与俦匹的巨大力量将我猛得击出。我感觉就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被打了出去,只觉耳边呼呼风响,嘭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等我恢复意识,我的第一个感觉是全身的骨头肯定都散了,不,是碎了。我试着动了一下小手指,顿时疼地浑身痉挛,就像是千百把刀同时砍在各身各处一样。

  我睁开眼,天空在乱晃,脑袋里就像有个司诺黑8在乱撞,疼得就差点喀喇一下裂开了。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正想忍痛开口来问,郑楚生的大头一下子抢入我的眼中,顿时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界。

  “超生,醒醒!”郑楚生焦急地喊着我。

  “咦?你、你的头又变大了……。”恍忽中我早忘了还身陷险境。

  郑楚生一时气结,竟一把将我扯起来,一弯腰就把我扛到了肩头上。我疼地差点背过气去,正想骂他,不料这畜生竟撒丫子就跑。我在他肩上给颠的几欲痛昏,嘴疼的直咧,心里想一会儿停下来,就是疼死也得骂你个践大头鬼。

  畜生扛着我先是向前直着跑,仓促间我瞥见了玻璃球里的两面罗刹已落在了后面。我一下子回忆起刚才的事情,我这才想起夏雪和夏教授来。我也顾不得疼了,急地喊:“畜生,停、停下!小雪……小雪哪……?”

  我一问,郑楚生竟真的停了下来,不过停地太猛,就好像是开到二百迈时急刹车一样。这下可苦了我,哇地就吐了一大口黄水。还没等我缓过来,该千杀的大头竟把我一把摞到了地上,那动作跟丢沙袋似的。

  我喘了一口气,骂道:“你干、干什么,抗洪啊?当我是沙包,拿来垒大堤怎么着?”骂完我剧烈地咳嗽一阵,竟咳出一口血来。

  这时夏雪过来了,拉起我的手说:“潮生,你怎么样?”我见她没事,略略放心,回答道:“我没事。咳咳,夏老师呢?”

  夏雪指指旁边,“我爸也没事。”我顺着一看,夏教授坐在高几阶台阶的地方,毫发无伤,但表情仍然失神落魄。

  “嘘嘘!别说话!”郑楚生冲我挥着手道。我这才看到前面没路了,邹春正耳朵贴着趴在石壁上,跟撬保险柜听密码对齿似的。

  我再回头看,我们正在一条向上的石道内,下面是刚才发现罗刹的水平通道。而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刚才究竟碰到了什么东西,又是什么力量把我撞飞,我都不知道。我想问,又怕影响邹春,只好强自忍住。

  夏雪贴着我的耳朵说:“刚才小郑摔下的地洞口,有机关。你一碰那个怪物,可能机关发动了,地洞口自动封闭了。”

  我扭头看看堵住去路的石壁,心里想,这么说最后能不能逃得出去还不一定呢。

  约摸又过了两三分钟,从石道入口处传来一阵巨大的隆隆的轰鸣声,就像通过函洞的火车一样。我往下望去,只见石阶左面的墙体竟凸出一米多厚的一块,轧轧向右移出。只半分钟的功夫,就像关推拉门一样把通道完全“关”死了。

  我现在知道邹春趴着的石壁是哪儿来的。我想催促邹春快点,又怕干扰他,只好坐在那里干着急。好在只分把光景,邹春突然开口道:“找着了!”只见他边敲边听边向右下方平移,直到石根处,指着右边石壁的底部一个很不起眼的石棱说:“就是他!”

  大巴上前双手一扳,挡住通道的巨石咣地震了一下,然后轰隆向左移动,慢慢缩回了石壁内。

  此时我第一次感到邹春这家伙是这么可爱,说道:“好,加油!”

  邹春却没有喜色,很凶地吼了我一句:“加个屁油!要不是瞎了似的直往那‘观音卵’上撞,我们也不至于被整到这步田地!”

  观音卵?!这又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那个装着罗刹的大球?

  我正诧异间,郑楚生已站到我面前,我正心说不好,他已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跟扛沙袋似的又一次把我扛起来。我刚相说我自己能走,可他竟先说道:“来不及了!”说罢拔腿就跑。

  我哎哟着被郑楚生扛起飞跑,我看到大巴背着夏教授,其余人都跟着一齐跑过巨石。

  然后台阶又向上延伸了约七八十级,通道又重新变成水平。可仅仅约五六十步的距离,又变成疾速向上。我在郑楚生肩上被颠得七荤八素,浑身无一处不疼,那滋味比坐电椅还难受。

  就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一阵轰轰的巨响自前方传来,我明白,我们又被堵住了。

  果然,郑楚生又把我放下,不过这次竟温柔了许多,没把我摔的很重。

  我算算这一趟下来,也就两三分钟,结合刚才停下来也只几分钟退路就被巨石封死来看,不赶快跑还真不行。我现在这状况,要不是畜生扛着我,我能不能过来就难说了。

  我再一看郑楚生,畜生累得满头大汗,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心中一阵歉疚和感动,便又对他说:“嗨,畜生,谢了!”

  郑楚生一边抹汗一边白了我一眼:“下次再和你一同下墓,我他妈跟你姓!”

  我知道他是说反话,就顺着道:“行,咳咳!家谱里、咳咳……家谱里我给你续上,咳咳!”

  郑楚生也笑了,“你个滚刀肉,我这就给你饨了!”说完我俩哈哈笑了起来。

  邹春正叭在地拦路石上听音儿,被我们一阵笑声弄得又恼火又莫明其妙,没好气地说:“干什么干什么,回光返照是怎么的了!”

  郑楚生正要还嘴,被我一下给拦住——这时候可不敢得罪这侦听专家,咱们出去可全靠他了。

  果然只分把钟,邹春又搞定了这道封路石门。我们刚过去,刚才打开的那道石门就关上了。

  这次竟这么快!不由暗暗心惊,正想催促众人快走,却发现巨石这边是个半圆形的石室,竟有三四十个平方大小。而石室四面密封,竟再无出路了。

  这怎么办?还没等我问出口来,夏雪尖叫起来,原来石室的角落里竟有一具男尸!

  我也惊诧万分,尤其是这具男尸,竟穿着空军迷彩服,身后还背着一个大空军背包,显然死了不久。

  “这人……是刚进来的!”我颤声道。

  邹春走上前,蹲到男尸旁边一看,回头对万山海道:“二爷,是小齐!”

  万山海闻言神色也一变,“你看准了?”邹春道:“绝对没错,就是这小子!”

  万山海沉着脸在石室内看了一遍,自语道:“原来小三儿竟也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我想万山海说的这个“小三儿”会不会就是那个身上藏有虎符,疯了的文物贩子谢来福?海哥不是说过他叫“飞蝠”谢三吗?万山海这么称呼他,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万山海的出现就容易解释了。

  不过这会儿我没工夫考虑这个,我现在只在想怎样才能出去。既然谢三是从这儿逃出去的,那么这间石室就一定会有出路的。

  想到这我一下想起布里德尔的卫星地图来,便问夏雪道:“那个手提电脑呢?”

  郑楚生在一旁道:“在我这了。”说着从包里抽出笔记本给我。我接过来打开,却不知该如何与卫星信号进行接驳。摆弄了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气馁地合上电脑,夏雪说:“潮生你别急,你回忆回忆,地图上都有什么。”

  我把脑子里残留的有关卫星地图的所有印象又搜集整理了一遍,只记得是条弯曲的线条,也没有这间石室的显示,除此以外就是线条上有些毛刺儿。

  当时我不知道毛刺儿代表什么,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那些拦路的封道巨石。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不找到这间石室内隐藏的出路,我们这些人就是死路一条。

  郑楚生对邹春说:“嗨,现在可就全指望你了。你赶快找找,有啥暗道机关没有?”

  邹春托着下巴在石室内打量了一遍,走到西墙前,伸手在墙上敲了一下,又扒在墙上边敲边听。他敲一下身体挪动一点,慢慢就移动到了西北墙角处。

  我见他这样,知道一定又是有发现了机关,心里暗暗庆幸,多亏万山海带了这家伙来!
  可这时候邹春却突然站起身子,哭丧着脸说:“这回完了,这是个反扣!”

  郑楚生急道:“反扣?啥意思?”

  邹春哭丧着脸说:“啥意思?意思就是说,这道石门,是从外面开的!”

  我一听浑身都凉了,折腾了半天,到底还是给活埋了!兴许这个小齐就是这么被困死的,那个“飞蝠”谢三压跟儿就不是打这儿出去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几近崩溃的时候,邹春忽然一个箭步窜到石墙前,把耳朵紧紧贴在上面,像是在听什么。

  紧接着,石墙砰地猛然一震,竟开始咔咔咔向一边缓缓打开!

  “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无法适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万山海低声喝道:“小心是那洋鬼子的后援!”

  我们这才警醒,连忙各自往黑暗处躲藏。我见夏教授呆在那里不动,赶紧上前把他扯到角落里和夏雪一起蹲下。

  黑暗中我看到石墙渐渐打开,从外面传来阵阵巨大的水流声,与之同时,一股新鲜空气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我贪婪地深深嗅了一口,那味道之美,使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嗅觉。

  这时候石墙完全开启,阳光射了进来,因为在黑暗中太久的原因,并不十分强烈的光线显得格外刺眼。在阳光映衬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石洞口,因为背光,看不出面容。

  我不知他是不是布里德尔一伙的,也不敢出声,生怕他发现我们。可谁知怕什么来什么,那家伙往石室内看了一圈后,竟径直向我们走来。

  我心想我跟你拼了,伸手在地上摸到一块石头,待那家伙走到近前,扑上去照准他的脑袋就砸过去。不料这家伙早有准备,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暗叫不好,还碰上个练家子!正准备扯回手,却一下瞥见对方手臂上的衣袖被撕扯的破烂不堪,而这衣服的式样色彩竟然十分眼熟。他的手臂从裂开的衣袖中露了出来,上面清楚的留着几道焦黑的爪痕。

  “啊!你是、你是……!”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来人甩开我的手吼道:“小生,你想干什么!”

  这声音,对,没错!就是他!我喊道:“海哥,你、怎么是你……你怎么?”

  千万个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把我们拉出鬼门关的竟然是海哥!

  “哥?是你?”夏雪哭着扑上来,海哥搂住她说:“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得赶紧出去。对了,爸呢?”

  我一听忙去搀夏教授过来,他看看“失而复得”的儿子,迷茫地皱了皱眉,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海哥看出不对来,“小生,我爸怎么了?”夏雪哭着说:“还不是怨你,你一去抢那颗珠子,爸爸就成这样了。”

  海哥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爸、爸爸……”

  这时邹春过来说:“行了,全家大团圆了,回头再哭吧。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说完和小林、大巴先出了洞。

  万山海经过海哥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道:“好样的!马老四真会收徒弟!”接着把嘴凑到海哥耳边,低声道:“怎么样,那颗珠子呢?”

  海哥淡淡一笑,正要开口,我们进入石室的那道石门轰然关闭。

  “不好!快走、快走!里面马上就得塌!”邹春在外面叫道。我们连忙出洞,我就走在了最后面。

  一出来我就被凭空溅了一身水,我这才知道我们现在竟然到了瀑布边。而这出口所在之地更是要命,我四下一看,头上是千仞山崖,脚下是万丈深渊,能容得我下脚的仅仅是条一尺来宽的石阶山道。尤其是瀑布水花飞溅,把石台打的十分湿滑,而且凿造粗糙,凹凸不平,极为难行。加之身悬半空,心惊胆战,我只觉得一阵眩晕,根本不敢下脚。

  看着大家都开始向下走,连夏雪也没落后。我只好使劲给自己鼓劲,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扶着山崖,半闭着眼向下挨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已是平地,我大睁开眼,我们十人真的已从山崖峭壁上下来了。我回头再看来路,那出口的山洞高入云霄,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豆大的黑点儿。我不觉一阵脚软,扑通坐倒在地,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似的瘫在了草地之上。

  就在这时,腰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我掏出来一看,竟有三十多个未接电话了。而且大部分是现在响的这一个,单位人事处。

  我接通放到耳边,只听高处长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吼道:“好你个卢潮生,你还知道接电话啊!市委组织部三次来考察你你都关机……!”好啊你小子,跟组织上玩失踪,你眼里还有谁!”

  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和他解释,况且在这“死里逃生”之后,什么市组考察我根本就当个屁了,随他去吧!

  我随手把手机扔在一边,高处长仍在继续嚷嚷,于是整个寂静的林间便一直在响着他在电话里的大吼:“好啊你小子,跟组织上玩失踪,你眼里还有谁!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到底在哪儿,下午下班前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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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飞舞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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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2-13 11: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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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8:28:1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
第一次有人看了给我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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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3 18:38:1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jach 分享,辛苦了,+2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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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1 00:45:24 | 显示全部楼层
守着看完了,真是好书啊.是不是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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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21 18:00: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第二部的,不过作者写得很慢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3-16 11: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在等更新呢~~希望LZ可以安排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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