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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分享] 狂人日誌--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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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3: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个纪录 女护士长波波(一)

文/薛舞

这是个说不清楚的地方,并不是普通的病院,我知道,胭脂知道,波波知道,大概我进来的时候面试过我的人,都知道。

可是没有人就这个话题说一句话或者对我有所解释。大家都好象丢失了好奇心,就算看到,听到,感觉到这许多不正常的事情,也没有人愿意问一个为什么。

我也不愿意问。我是青城。我是被训练的没有问题的青城。胭脂对于我的沉默表示赏识,并且好不容易正眼看了我一眼。那种深深的凝视,他眯着的桃花眼豁然张开的凝视,犹如X 射线,将我的内里看的精精光光。

他说, 好奇心能杀死猫。然后意味深长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腰,看似调情,但是我全身一紧,那边,是刻着Ace印记的地方,他在暗示我,我不问你的秘密,你也不要问我,或者我们的秘密。

这个讨厌的男人。我与他也许是正宗的相看两讨厌。但是不幸的是至今我所有的善后工作都是这厮帮忙处理的,这让我无形之中承受了他所谓的人情,这让我十分的不舒服。以前工作的时候,我也从来不善后的,善后就没有了影响力,这恰恰是我的客户不愿意看到的。

我恨恨踢着任何能踢的东西走路——每次我准备跑路的时候,就会发现我自己犯下的事情被粉饰的很太平,就好像没发生一样,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运转,我不禁觉得可笑。世界上丢失了大人物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并且讨论,最后还要写出些传奇故事来,丢失了这些不足道的小人物大家也只会觉得少了麻烦,丢失了某些灰色组织中的人物呢,更是谁也不会知道了。

这就是我们灰色的命运,我们活着,或者死了,其实不会有什么人在乎。

我边走边想,越来越哲学。也许当人停下来的时候就会想很多东西,如果象以前随时准备赴死的时候,就只想活下去,其他却并没有什么时间去想。

我安静的消失在人群中,然后默默的离开,热闹谈天的护士们不会注意到一个平常少言寡语的人消失了。还是象往常一样,悄悄的来到后山——这里是全院的禁地,不会有人来,最适合这个不合群的我。

干黄的软草在初冬脆弱的很,在这个懒散的傍晚,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偷闲,晚班其实没什么好上的,很久没有有趣的病人了。面对那些真正的精神病人,还真的是乏善可陈。

但是这是我要的,太平的生活。无聊,所以太平。我满足的笑了,使了劲的将嘴里叼着的草杆儿吐的很远。

“不要——”

我突然听到护士长波波绝望的叫声。在这荒芜的后山?

我警惕的猫下身子,缓了身形,张望出去。护士长波波被狱警钳制着,呈奇怪的挣扎姿势。

之所以说是奇怪的姿势,是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那样的挣扎,她脸上的神情是痛苦挣扎,万分不情愿的,可是她的身体,正象树藤一样紧紧的缠绕着狱警,那么紧,恐怕狱警才是在劫难逃的人。

“不要——”波波自己的手在解开自己的衣扣,那美丽的黑色内衣已经露了出来,虽然早有心里准备那是传说中的波霸,看到了以后还是很震撼,我的手指都忍不住的抓了一把草——同样是女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你走开,你走开,你走开——!”最后的叫声已经发狂,可是她的双手却发狂的在狱警的身上抚摸,那绝望的嘶叫声不似平常那镇定的,性感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心里一抖,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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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3: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个纪录 女护士长波波(二)

文/薛舞

狱警脸上的神色也很特别,美色当前,他却很哀伤。他坚定的抱着护士长波波朝山坳走进去,遮挡着衣不蔽体的护士长。

我暗暗的跟着。虽然有些卑鄙,但是我还是想看看是不是如我心中所想。脱了白大褂,剩下里面黑色的贴身打底,我轻身的上了一棵树,浓密的枝桠掩住了窥探的眼睛。

“不怕长针眼?”声音虽轻,我马上分辨出来那是胭脂戏谑的语调,我望过去,一身暗灰色的他,还是那副挑衅的样子,看着我。

我扬了扬眉毛,冤家——树窄。偏这厮还不动声色的移动了过来,靠在我的身边,温热的气息,就在我的耳边,好痒。“小妞,没什么你不敢来的地方么?”他 耳语如同情人,手一长,环住我,悠闲的就好像是在自家庭院。

我挣扎了一下,他拒绝放手,我肘击,他闷哼了一声,还是拒绝放手。也许他是在防备我,这样,却是最好控制我的动作。

我看向树下,暮色中的波波护士长突然软成了一滩水,黑色的蕾丝胸衣,黑色的蕾丝内裤衬托的她皮肤雪一样白,她有着挺翘的上围,小巧紧致的腰肢,丰腴的俏臀,完美修长的小腿——是什么,让上帝这么眷顾这个女人?

狱警的衣服也全部散落在地上,他小心的铺好,然后轻轻的抱着护士长放在那里,用极尽呵怜的姿态。他的身材,应当是所谓帅榜里面这几个人里面最好的,今天全部看到了,全部。也只有组织里面King和Jack级别里面的那几个男人可以与他的身材媲美。从欣赏男人的角度里面来说,算是极品,可见那个榜也未必是没有根据的。

他的线条是硬的,粗的,脸上的表情却是软的,细的。

只要他脱下波波的内衣,我就知道,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胭脂放在我腰侧的手温暖而潮湿。他不自觉的用力,下巴绷的很紧。他是紧张的。因为偷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不能知道。

我也是紧张的,我凝神的看下去,护士长波波的手,正从狱警的小腿慢慢攀上去,如同某种古老的舞蹈,蛇一样的手,慢慢的接近,她想要去的目的地。

“不——”这次却是发自胭脂。他那么低沉而绝望的说出来,一个很小声的不。你为什么不大声的叫出来阻止?我看着他,他的表情,正是痛失爱人的表情,他的手紧紧的捏着我腰侧的肉而不自知。我悄悄伸手过去,握住了他忽然冰冷干燥的手,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的安慰,给到这个曾经很讨厌的男人,现在,他很无助。

这一晃神,狱警精壮的身子已经贴合在波波护士长的身上,完美的贴合。而他的手,慢慢
拿掉了护士长的胸衣,一对美丽的乳房暴露在微凉空气之中,然后他就覆身上去。以他的身材,完全遮盖住了护士长波波,我看不到任何我想看到的景象,不禁有些着急。

护士长波波的叫声是销魂的。那样的呻吟,那样的律动,让胭脂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我不能知道这个男人的想法,自己心爱的女人,正和别的男人——

必定是苦涩的,这一时半刻在别人看来很短的辰光,在胭脂看来,不啻于慢慢的活剐他。

当狱警吻着护士长胸前的唇离开的时候,在侧面的我看到他嘴角的血渍,我连忙看向护士长的胸前——她那美丽的凸起处,果然在流血。

“Fast Lady——”我张大了眼睛,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心跳骤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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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4: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个纪录 女护士长波波(三)

文/薛舞

“什么?”胭脂悄声问我,但是语气急促而紧张。“你认得这——药?”

何止认得。这是组织里面最为阴毒的药,也最为昂贵。我点点头,果然,护士长波波不知道什么原因,服下了Fast Lady。这药的中文名有些美丽,叫做浪荡淑女。这种药是为了某些政要,某些巨富研制的,这些人想要自己得不到的女人的时候,就会高价购买这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这个药配方古怪而且药师研究做完之后就被不明团体枪杀了,世界上仅存六粒都被组织强取豪夺并且收藏起来,没想到,有一粒就用在护士长波波的身上。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那样的挣扎,而他理智终究抵抗不过药力。这药决定了她一旦和谁发生了关系,这一生也只能和谁在一起了,好笑的是,这邪恶的药只有靠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才能解决她发作时候的痛苦,否则她也只有死。这药也同时决定了,护士长只有十年左右的寿命,过了十年,药效发作七孔流血而死的时候,谁都救不了她。当时研究这药的人,只算了女人的青春,并认为十年之后这个女人也就没有用了。

我想起来护士长波波将狱警甩出办公室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可以理智的表示自己的拒绝,可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退路,只能选择这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痛——长久得不到我的回答,胭脂恨恨的掐了我一下。他在焦急的质询,用他的眼神催促我。

“这是我们组织里面的一种药。”我心底斟酌着多少是可以讲给胭脂听,毕竟胭脂要知道的东西,全部都是我的秘密,这打破了我们之间的那种平衡,互相不质询的平衡。“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你自己全部的故事,我才能判断我能不能都说。这关系到我的生命,你明白么。”

胭脂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是交易么。”

“不是。”我回答。“是自保。”交易这个词让我恶心,似乎是某种的不道德的交换。我的坦白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坦白,会不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我需要另外一些确认让我感到安全,那就是,胭脂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会对我造成其他威胁,只要他能证明自己本来是我生活之外的人,而不是属于我组织里面的。

胭脂沉默了很久。沉默到我觉得寒冷。沉默到,狱警抱着昏迷过去的护士长离开留下一片空旷。沉默到上弦月都不知不觉升到了我们的头顶。我觉得冷,又不能偎紧这个男人取暖,于是我准备到树下取回自己的白大褂。

他的手坚定的拉回了我。“不许走。”他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唇,那种近在眼前的血腥,让我突然全身发热。

不要再靠近——我心里悄声的叫了一声,硬声声的别开头,不去看那血渍,让自己的沸腾的心绪平复下来。拳头握的太紧,我的指甲已经插入掌心很深,但是我还在拼命的保持理智。

“我能不能相信你呢,女人。”胭脂的话音缥缈起来,忽远忽近,这个男人的皮肤在月光下更是森冷冷的象白瓷。我努力的想张开眼睛,但是似乎很费力。

“你又……用毒?”我颓然的笑了,放弃挣扎。他一定是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我要知道的东西,于是这样拖延时间。也罢。就顺着他,我就当睡了,如果不能醒来,也就算了,谁让我遇到一个能杀人于无形的男人。

不过谁替我上晚班?这居然是我昏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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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4: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个纪录 女护士长波波(四)

文/薛舞

“你能不能有点新意?”当我再一次在满室香烟味的环境中醒来之后,忍不住大声抱怨。胭脂似乎专门在我醒来的时候吸烟,其他情况下我没有看见过这个男人有任何吸烟的迹象。

“小妞,你真的想知道我的身份?”那支香烟明明灭灭的,胭脂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不想。如果你答应我什么都不问我的话,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的身份。”检查了全身没有什么异样,我就准备下床了。

胭脂苦笑了一下,“除了我的身份,还可以用什么换到Fast Lady的信息?”

我歪头想了一下,还真的没有。因为这个药和组织,和我,都太多联系了。我说一点,他不明白,我说明白了,我自己也就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和我藏在这里的初衷背道而驰。最终我摇摇头,我没有能力找出来既能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又能保住我身份的捷径。

“好,那么你听好了——咳咳——”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我是——唐小刀。”

我一脸不可置信。这个人,真的是唐小刀?传说中四川唐门的最后一个传人?唐小刀?唐小刀?唐小刀?

我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千遍然后表情变得很奇怪。唐小刀,传说不是个女的么?那么胭脂,怎么会是唐小刀?我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没想到如此不简单。那时我们在训练的时候,用毒很好的Queen们的老师,据说也只是唐小刀的一个门下而已。

唐小刀是一个传奇,用毒用到极至的传奇,这个传奇,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已经很想尖叫了。怪不得他躲在这里,怪不得他的毒药用得那么好,怪不得他可以解得了聂云莫名的毒。

“你多大年龄?”我的第一个问题这样问的。

“30岁。”胭脂丢了烟头,还是一样的抛物线扔到了窗外。

30岁的神话,居然这样被我遇见了,我以为藏在这里就平淡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我遇见了这样的传奇,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呢?他还等着我发问,不知道我想了那么多。

“你好像知道我?”胭脂的眼神慢慢的扫了过来。

“行内很少有不知道的。你还是当年的最有价值兵器。”我们都这样评价自己的实力,把自己的实力和自己一起合并成兵器。

“那么你知不知道李高唐?”他转了身,留了个背影给我。

“梨膏糖?”这个我是不知道的。“那是什么?”

“那是三大家族。李家是药之大家,高家是针灸之大家,唐门是毒之大家。护士长就是李家的,本名李愈。她服的药,是他爸爸亲手做的。而她父亲,原本指望她嫁给高家的后人,就是今天你看到的,和她一起——的人。”胭脂咬着牙,最终没有能说出来做爱两个字,他也没说狱警叫什么。

原来狱警是高家的。可是李家和高家没有出唐小刀这么出名的人。我静静的听胭脂继续讲故事,没有打断。

“李愈和我,是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直到有一天,她的父亲给她服下那药。”他有些轻微的颤抖,可能是因为生气。

只有狱警能救她。“这样对她也未必不好。至少姓高的似乎满在乎她。”

“你知道什么,你还知道什么?”他终于爆发了,极快的身形瞬间就到了我的身边,摇撼着我。

我把我知道的所有的关于这药的特性告诉了他。当我说到研究药的药师的时候,他嗤之以鼻。“他不是被枪杀,是被毒杀,子弹,是他自己的女儿补上的,他那个时候还要割掉李愈的舌头,破坏她的嗅觉让她不能尝药。我只知道毒,不知道药,所以才在这里这么多年研究。”

我慢慢的在胭脂的口袋里面摸出他的烟,“解药没有的。他还有一个儿子,李荃。这个人,现在还在我的组织里面。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活着,不会善罢甘休的。”猛吸了一口之后,我吐了个很圆的眼圈。“李家世代传一人,李荃这样告诉我。不过他没说李高唐的事情。Fast Lady的药师死了之后,他就代替他来组织里面了。所以那个时候护士长的爸爸要把她嫁出去,可能是保护她,就算毁了她的能力也一样,是为了这条传一人的家训。不嫁给你,是怕伤到自己的儿子,两大家族两败俱伤估计你父亲也不愿意看到,他们也有苦衷。”

“你倒是很能理解人。”胭脂看不出情绪的站开距离。

“你要想解Fast Lady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最终你还是得不到她。她会失去她自己本能的——欲望。”我很艰难的说完这段话,同时看到胭脂诧异的回头。

我苦涩的抽了一口烟,烟味将我的眼睛辣出一丝泪影。“我就是李荃的药人,我的血,可以让Fast Lady失去功效,但是,那个女人之后,也就不能再称之为女人,就象现在的我一样。你会选择哪样?”

这次换成胭脂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又大大的抽了一口烟,烟雾弥漫在我们之间。

胭脂反应过来之后用马上行动验证我。他激烈的吻着我,触摸那些每个女人都会感觉到敏感的地方。

随着他的动作,那丝泪影越来越重,终于从眼眶滑下来。在他亲吻抚摸的间隙,我还是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烟,身体拒绝有任何反应。“喂,我说,你真幸运,你能到两个极端的女人,一个疯狂的控制不住欲望,一个冷静的没有丝毫欲望。这就是李荃在他父亲的基础上研制的新药,只有我一个人用过的Lady Numb。这种药,可以保证组织里面的人兵器不被情欲迷惑,是多么有效的战斗力提升啊。”

胭脂停了下来,轻轻的揽我入怀,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我软化下来,似乎从来没有哭过的我,放任自己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面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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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4: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个纪录 狗狗

文/薛舞

胭脂和护士长不见了踪迹。但是一直不见踪迹的院长此时却冒了出来,总揽大局。狱警短期内象失却了灵魂一样,焦急的到处找,我知道他找谁,我看了看自己胳膊上快长好的针孔,也大概知道胭脂去干什么了。

随他们去。

嗯,除了血腥,除了暴力,我应该还有可爱的病人可以记录,喏,例如这个外号叫狗狗的小病人。他五岁之後就不会说话了,只会汪汪叫,住在这里,整整一年了。

医学上称这样的情况为认知障碍。也就是说,这小孩子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选择认为自己是一只狗狗,并且一直这样认知下去,这让他的父母很伤心,访遍了名医之后,他们选择将孩子丢在这里,因为这里不会有人知道或者传出去影响他们的声誉,他们是所谓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经常有小护士很开心的逗他,“来,狗狗,摇个尾巴。”狗狗就会撒着欢的跑过去,努力的扭扭屁股,哈哈气,咬咬她们裤脚。小护士们有个玩物很开心,狗狗也很开心,丝毫不觉的这人世的变换以及自己认知得颠倒。

我抱着手臂,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我完全不能将他当作一个人,因为狗狗的的样貌眼神,实在与狗一般无二,这个孩子怎么会这样呢。幼时的我就被全世界抛弃了,也未曾想过做猪做狗去逃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自然选择与淘汰,所以他就被丢到这世界遗忘的角落。

这也许对他也是好的。

我转身准备走开,可是那孩子却飞快的奔了过来,手脚并用,很亲热的嗅起了我身上的味道,他鼻翼翕动的模样,是狗狗打算记住一个人的味道的典型表现。

我做了一件从不曾做过的事情——我抱起了狗狗观察他,这孩子身上还有奶香味,也洗的香香的,不去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若生在普通人家,也应该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吧。

“汪——”他发了急,可能是突然被抱高的缘故,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力道很重,他犬齿的牙印处了冒出了血点。

“松松——”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又乱咬人?”

松松?这个孩子的小名吧。我看过去,看到对面的一个贵妇,她正气得浑身发抖,她抱着的,是一条贵宾犬。我放下了这个叫松松的孩子,这孩子马上就飞奔过去,如同见到自己的主人,发出欢愉的呜呜声。

可是这贵妇抬脚就踢在他肚子上。那孩子惨叫了一声,就被拖着衣服,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小护士们司空见惯,还有一两句唠叨说,还不如不来,每次来看孩子就打孩子,晒太阳的好心情都没有了,愤愤散去。

可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头。我想我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不对。我跟着松松妈妈离去的脚步,悄悄走进树林。

那女人四下确定没有什么人,马上变了脸色。她恶狠狠的揪着松松的头发,“别以为你装狗我就会放过你。”松松被她扯的哀哀直叫,最后丢在河边,瑟缩在一边,不敢过来。

而在她怀里的贵宾却突然暴跳起来,一口咬在那女人的喉管上,快的不可置信。瑟缩在河边的松松马上跑过来,象要救她一样,跳得很高的咬住了贵宾的脚。

多么奇怪的场景。

女人掰开了狗嘴,将狗狠狠甩在地上,几高跟鞋踩下去,那只贵宾犬就一命呜呼了。我咂咂嘴,可惜了,就算是死,也还是没有将这女人怎么样,还好她不能进一步折磨那个孩子。

可是贵宾犬死的同时,松松也委顿倒地。女人使劲的喘着气,取下围巾,狼狈的将伤口围住跑走了,留下狗尸和松松,躺在河边干枯的草地上。

我走过去,松松听到我的声音张开了眼睛。

“解恨啊。”他澄明的眸子望天。虽然小小的脸上擦伤不少,他轻轻的呼吸,眸子里面的阴狠慢慢的柔和了下来。

我拍拍他的小脸,将他扶起来。我看错了么?这个小孩子,伪装的这么好?将自己完全的伪装成一条狗?

可是刚才咬人的,明明是那狗。松松,当时应该是护着那女人的。“你这么恨你妈妈?”我看到的不对的东西,应该是狗和松松的眼神。我现在明白了,那只贵宾犬那种澄明的眼神,是现在的松松的,而那时松松的那种狗的眼神,似乎才应该是贵宾的,如此的错位,怪不得我觉的什么东西总是不对。

他诡异的一笑。“我是狗,狗是我,现在狗死了,我只能是我了。姐姐你是聪明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松松走了两步又回头。“不过姐姐,你妈妈好漂亮哦。一点都不象你。”他做个鬼脸,大概肚子还是痛,一瘸一拐的跑开了。

我愣在原地。

他说的我妈妈,我自己都不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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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5: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个记录 小店店主(一)

文/薛舞

胭脂和护士长狼狈的回来了。在一个延绵的雨夜,浑身湿淋淋的胭脂,轻轻的将昏迷过去的护士长放在医院的椅子上。

不巧的,那天我是夜班。自动把夜班当成有任务的我,耳朵也不巧的分外好。我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胭脂。“失败了?”

胭脂不说话。眼睛空茫茫的,以往那些冷冽的光都消失了。护士长明显是被打昏的,她的挣扎,在胭脂的身上也留下了很多的印记,例如慢是泥水的鞋印。

“我帮你叫狱警?”我试探着问。这样拖下去,会死的人一定是护士长,她的药性有多么烈,胭脂也应该知道。

毫无预兆的,胭脂孔茫茫的眸子里面滑下来一滴水,他苍白的脸上不再有那美丽的红晕。他的绝望,作为一个男人的绝望,这样赤裸裸的体现了出来。

我怎么都不能当着他的面把护士长交给狱警,我背着护士长走到门口,拨叫了狱警,而他几乎是在可数的几分钟之内就赶到,很珍爱的接过护士长,说了声谢谢,就跑进雨中。

胭脂使劲捣住自己的耳朵,不听,埋起头,不看发生的这一切。雨夜里面,一身黑衣的他缩在长椅上面,突然显得很小很小,可能他自己也想干脆缩小到消失算了。然后他侧倾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睡了。精疲力竭的。

我将他移到有轮的床上,从走廊推到了值班间。他的眉毛紧锁,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大抵也不会是很好的梦吧。

梦——有睡就睡得我,很久没有做过梦了。我难道,是一台机器么?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部位,那缓慢有力的跳动让我自己确认,啧啧,我这样也竟然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我从没有同情胭脂,没有同情护士长,也没有同情狱警,哭过之后我也忘记了自己的不幸,我的接受比什么都快。这些都是理所应当,就如同被生活凌辱虐待是每个人必需的义务,我连抱怨诅咒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自从,我在笼子里面被注射lady Numb,而我的之前的咒骂,嘶吼,那个叫命运的东西完全不理会,大概它是聋子。

我的感情,也就在那天被自己删除掉了。不过那天松松说起来我妈妈的时候,我觉得我被大力的晃动了一下,那种晃动让我恐慌,我会想知道那个诡谲的小家伙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还是故弄玄虚,人小鬼大?可是这个小鬼头自此之后滴水不露,他显露的是一种超出了年龄的成熟。他在用这种成熟折磨我。

我的理智还能克制着我的好奇心,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去找松松,如果这个小家伙明明没什么事情,到现在也不肯出院,一定是有什么预谋。

人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的时候,会有点抓狂。对于我通常会有两种反应,一是不择手段查个一清二楚,二是吃东西,吃第一个闪现在脑海中的食物。现在绝对没有办法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我只能选择吃,想办法吃到自己最想吃的东西。

第一个闪现在我脑海中的食物,是水煮河豚。有一点微微的毒性,加火热的辣椒,热油轻轻一过,鲜嫩的感觉留下来,就可以让我忘记一切——我还是可以做到这个的。我开始想谁能满足我这样的愿望呢?溜出医院么?到自己喜欢的店去?会不会暴露行踪?我想起院长让我签订的那份卖身契,不允许离开医院的条款,赫然就在上面。我握紧了拳头,什么都不能做的话,我就会对那个小男孩做很过分的事情,而现在,我是护士,这样的事情,不是我现在的角色。

我又想起来院长微笑的表情,知道我们为什么都可以不出去么?因为医院的小店可以买到任何东西。他强调了一下又说,任何,东西。只要你有钱。

Oops,听起来是个有趣的地方,我从来都不会排斥这样的刺激地方,让我去好好的看看这个有趣的店,还有这个神秘的店主。在极端无聊的地方发掘有趣的人、事、物,向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我哼着小曲,烦躁的心平复了下去,朝雨幕中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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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5: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个记录 小店店主(二)

文/薛舞

“哟,小姑娘,这么夜了,还来买东西?”小店店长推推眼睛,温文的笑,洗白的长衫——他穿的是长衫,那种真的有盘扣的长衫——他一点都没有因为我深夜到来而生气,好脾气的笑着,确实是个热情周到顾客至上的店主。

“水煮河豚——我要最好的川菜名师燕思齐做的这道菜。”

小店店长又推了推眼镜,认真的说,“小姑娘,河豚有毒,肉味也一般。另外,燕思齐也不是最好川菜大师,至少我秦某人不认为他是最好的。通常秦某人不认为是最好的,就不能推荐给客户,否则会砸牌子。”

我气结。结果是这样的。和我想的不一样。

不是有求必应么?这个笑笑的家伙,明明是个软软的钉子。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不觉得好的,他就不卖,那么别人也就买不到了?燕死乞的菜,还没有人敢质疑。

“不过,你似乎应该选择更省钱更好的办法。”店长推了推眼镜。“那个副院长,他的手艺,比燕思齐好多了。”

那个?哪个?我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号称全院女职员床伴的咯。每一个女人都能说得出来他的喜好和私人尺寸,哈哈。”店长很恶劣的笑,“他的功夫呢,实在比较多,你可以慢慢体会。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晚安’去了。”他打了个呵欠,做势欲走。

“哪个?”我死死的揪住了他的衣摆,怎么能够轻易的放走他?谁来帮我杀时间?我心里绝望的叫,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挖掘,没有胭脂,护士长他们这样的故事来让我杀无聊。

“脸白白的,桃花眼那个。”他很不耐烦我的骚扰,不动声色的将我的手拿开,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弹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似乎我弄脏了他的衣服。看来这件衣服,他宝贝的紧。

除了了解到他是个有洁癖的男人,我彻底失望了,我没有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任何亮点——值得我深挖掘的亮点。胭脂虽然看上去艳的作孽,但是骨子里是真男人,不象这厮,洁癖到这种地步,看起来实在没有胭脂的魄力,怪不得帅榜只能名列胭脂下面。我很恶劣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没劲得很,算了,我也转身准备走了。

“喂,不要拿我和那种龌龊男人比。”他一只手指指着我,皱了眉头。“我是不是真男人,也轮不到你来评价。”

难道是我说溜了口?自己的意识就这样被自己讲出来了?我狐疑的望着他。

他失笑,“你的脸上实在是坦白的可以写字啊。你想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了。”

那他一定也没有机会看到胭脂的另外一面,不但不是床伴,种猪,相反,甚至可以用专情来形容。他的情感灼热到可以烫伤人,可以为了护士长,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收起翅膀,做个可笑的精神病院的外科医生。

男人需要女人,不是么,谁也不能指望一个男人禁欲的活下去。我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走开,那么就只能看看怎么敲开那个小鬼的嘴巴。

其实我自己知道问题在哪里了,几个月的封闭生活下来,我开始禁不住寂寞。

我要有些事情,证明我自己存在。也许组织里面的生活本来就是适合我的,可是我还逃出来。现在回去,会不会晚了呢?

想起来那些多彩的生活我有些犹豫。但是想起来被关在笼子里面注射的时候,我却又机灵灵的一个寒战。

真的,是可以回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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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5: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个记录 小店店主(三)

文/薛舞

我悄悄回到值班室的时候,胭脂已经把那里变成了一个烟囱。他站在烟雾里面,亦幻亦真。

我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晃两条腿,等天亮。当我无事可作的时候,我更象一个精神病患者。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什么组织,培养了这样的你呢。”胭脂开了口。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声音涩涩的,很疲惫。

也许他至是找个话题。可是这是个糟糕的话题。我拒绝接茬的话题。“那个小店店主,姓秦的,你认识么?”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可是除了那药的信息,我都不知道你的什么。”胭脂并没有接我的话,也没有放弃探寻。想那天一定是急了,才会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秘密换了Fast Lady的信息。

我叹息了一声。“我叫青城。”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我不能说更多。这个组织的复杂,怎么能一次说完,怎么可能说给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况且他知道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情,除非加入组织的人和死人。

弹了弹烟灰,胭脂笑了。“你这个人,很有趣。什么时候,能让你把面具拿掉,也是一项大挑战。”

空气仿佛被抽走,我马上进入了备战状态,胭脂这个人——这样的话的意思是?

“我不打算对你怎么样,不用那么紧张,小妞。”胭脂站开一定距离,对于我的防备,他哑然失笑。“所以有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是唐小刀,还比较好。否则你看我的眼光就会变了。”他顿了顿,“那个姓秦的呢,是与我有过交道。他有比用毒更高明的手段——”

“说我呢——头一次听你夸我——”

我眼前一黑,一张倒挂着的脸正对着我笑,在暗夜里面,这笑容看起来分外有些恐怖的味道。我的反应就是向后纵身翻过去,离开他到达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

可是我的血液冻结了。我定住身后,看到这姓秦的店主笔直的从房顶倒挂下来,很是诡异的姿态,可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这才是关键。

他轻巧的翻身下来,脚是光着的。我才看到他有一些吸盘一样的工具在手上脚上,大概他悄声无息的飞檐走壁,都是靠了这些东西,倒挂下来,也只需要放开手的吸盘。

“哟——补上打个招呼。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不知道睡不着,就跟着你小姑娘来了。看,我也和你一样好奇。”他仍旧笑眯眯的,表情都和我初见他一个样子。但是现在看起来,那笑容也就和刻在脸上的一模一样。

远远站着的胭脂也采取了防备姿态,他的脸上充满了肃杀。我听到他很轻很危险的说,“小妞,看看你,我睡着的时候,你招惹了谁?”

“啊呀啊呀,冤枉呀,”一成不变的笑容还在店主的脸上,“她只是来买东西的。我跟着来,就是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来找你要她买的东西了,可是没想到,你就在这里,本来想看好戏的,我的生活也很无聊的呢。”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任何一个大声,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手,空气却凝固起来,粘稠起来,我开始觉得,那种久违的杀气回来了。两个人对峙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的我,偷偷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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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5: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个记录 小店店主(四)

文/薛舞

剑拔弩张的感觉,但是我却微妙的闻到了妥协的味道,那味道从秦姓店主身上闻的出来,他对于这种情势一点都不认真,所以现在虽然紧张,这气氛不至于你死我活。但是这秦姓店长以前究竟作了什么,让胭脂如此之生气呢?

“我想吃水煮河豚,胭脂,你说个价钱吧。”保持了防备的姿势,我在说什么?

胭脂嘴边的烟头啪嗒掉了下来,而秦姓店主笑弯了身子。

“这小丫头有趣的紧。至死不忘吃好的。好好好,看来想作个饱死鬼。”秦姓店主这一笑,我才看到了他有些皱纹了,那笑容这次才是真的。大概也有些年龄了。

我看胭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男人可能最害怕变化多端的女人,但是我偏偏是那个变化多多端的,比平常女人还多出来好一些变化。

肃杀的气氛也就此融化了开来。

正如我所想,那种杀气完全来自胭脂,如果从胭脂的身上下手,就解决了问题。

“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胭脂踩灭了烟头。“不怕死?”

而那店主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到现在不肯停下来。

“水煮河豚,想得出来。该死的秦老板,是你的指点的?”胭脂指甲一弹,什么东西幽蓝幽蓝的朝店主飞了出去。而店主似乎早就已经笑的不能喘气,腰弯的更厉害了,也就势躲过了那抹幽蓝。

胭脂这才看向我,“河豚,是我们的院长的外号,这里是禁止吃河豚的,你不知道么?”

秦老板抹了抹眼泪,“现在的新人啊,越来越少的培训,连这个都不知道。院长一发怒,我就没有生意做了,怎么敢卖这个给她,所以就指点到你这个不怕死的人这里了。”

“对不起我很怕死。”胭脂一转身,又是一些粉色的轻雾。“尤其是在你死之前。”

转眼间,秦老板已经借那些吸盘爬上了屋顶,“不行,我中了毒,可没有小姑娘陪床。不象你艳福无边,啧啧,不合算。”

“那是因为你老了,39岁的老头子,谁会理睬你呢。”胭脂也开始嬉皮笑脸,但是下手却一点都没放松。

39岁!我完全没有看出来。

秦老板还是笑着,“反正我也不打算结婚,不在乎几岁了。”

骗人,我心里想。有洁癖的男人,一看就很在乎保养,才会在笑的时候暴露那么一点点皱纹。秦老板笑笑看我,“给我留些自尊,小姑娘。”这句话眉头没尾,说的是什么呢?

胭脂的每一步动向,秦老板都能轻松的避开,看到现在,我似乎知道胭脂的意思了,秦老板,有比用毒更高明的手段——胭脂奈何不了他,就是个证据。可这个手段,是什么呢?

百忙。我想到了这个东西。正是很适合在这里用的东西。我不能带在身边的东西,只有这个,可以让秦老板躲无可躲。

“那是什么东西?有那么厉害?”秦老板避开胭脂的攻击以后,看向我。

我心里一惊,秦老板,他是一个能看穿别人心思的人。

秦老板嘿嘿一笑,“小丫头,你比我们副院长聪明。”

胭脂不知道?胭脂也迷惑的望向我,想看我聪明到哪里。谁杀得了懂得别人心思的人?胭脂,你怎么突然糊涂了?

“他急火攻心呀,因为他刚来的那天,抱着那小姑娘,小姑娘的脑袋里面想的词语是救命,于是我就救了——结果——”秦老板还是那样的笑了,不过笑容里面有些尴尬。

小姑娘应该是护士长,可能刚被她爸爸下药,所以脑袋里面肯定想得是救命俩个字。胭脂也作了英雄,也好不容易救了美人,可是谁料到半路杀出个秦老板,结果——秦老板和胭脂缠斗的时候,护士长被狱警找到……那Fast Lady不等人……

哎。我摇头。这事情做的。

哎。秦老板也摇头。

天都要亮了。胭脂收了手,说我累了,就径自离开了。

他心里的窝火可以想象。

秦老板做了个鬼脸,“再也别说你想吃水煮河豚了,院长发脾气,我都害怕。”他也离开了。

一轮红日,揭开了我新的另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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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4:48: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个纪录 小新娘(一)

文/薛舞

我怎么都不能想象这样一群怪异的变态的人就这样聚集在精神病院,我心里能数的出来的这些名字,Super懒,怪里怪气的小孩子松松,胭脂,护士长,狱警,秦老板还有我们的院长。我象一只捕猎的蜘蛛,顺着哪根线爬,都会看到不同的景象,当然,我有一天也可能被猎,因为我不过是一只蜘蛛而已,本来就是这食物链的一部分。

那么院长集结了这样一团体人想干什么,还是,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纠集了这样一班人?没有答案的时候,我要耐心的猫好身子,蹲低姿态,眯好眼睛,才能看到精心排演的剧目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哈——我对着手心呵气。天气越来越冷了,哪天,说不定会下雪吧。我搓搓手,站在路当中,突然有些发痴。在多少个这样的岔路口,我过了多少年冷热不知的日子?

对着太阳察看,我的手掌正面和反面都很剃透,久不染血,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干净了很多,连身上的味道,都开始变化,我闻起来象个真正的小姑娘,连自己的心态动作都开始变化了,那是我完全放松的结果吧。

“他在左边,还是右边?”吃吃的笑声在身侧响起,我看到一个身着新娘服装的女孩子。她站在我身边,很认真的问我。“左边,还是右边?”她不漂亮,是可爱型的女生,身材也很可爱,所有女生该有的尺寸,都是可爱版的。这样的一个女生,不是应该被呵怜起来放在手心里面疼的么?

看她的打扮和表现,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护士们所说那个可怜的家伙——小新娘,她也是我要照顾得下一个人。你能想象么,十九岁的年龄,被人强奸,却找不到实施犯罪的人,她自己也神志不清不能讲出来什么,现场只有她染血的小床。她父母硬逼着她去做了处女膜鉴定,医生很遗憾的宣布她已经不是处女。然后她就陷入疯狂,认定自己结婚了。

仔细观察下来才发现这个小新娘的衣服都是用医院白色的床单撕成的,这么冷的天气,她单薄的肩膀露在外面,早晨的阳光照过来,她身上那细细的茸毛镀出细细的光圈。这样下去,很快这小姑娘就会流清鼻水,然后发烧吧。那又怎么样,对于精神病患者本身来说,肉体的病患还重要么。她的父母,就这样放弃她了?也许,这样对她,家人已经认为给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归宿了吧。

我甩了甩头。这样疑似弃猫弃狗的情形,让我在几个月之内学会了同情,而且能放心的同情。记得当初我戒掉同情的是因为我同情谁,组织就消灭谁,最后我不得不收回所有同情。同情是致命的。被我同情过的孤儿、老人、男人、女人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世界上有一种死因叫做同情。

唉。小新娘。被破坏了玩偶。只能在自己的疯狂世界中完成自己的美好纯洁的新娘梦。我随便指了一条路给她,她展开了笑颜,优雅的拎起裙摆,朝那条道路上跑去——样子正如奔想自己心爱的人。

傻孩子。感情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你怎么就执著的认为那是美好的呢?你所在乎的,也就是贞操,而已。这层膜在我们这种人眼里一钱不值,我曾经看到有一个被组织切掉了宝贝的男生乐滋滋的活着,他快乐,只是因为活着。活着,才最重要。可是好象不沦落到我们这样的境地,没有人能想穿这一点,当活着都是奢望的时候。

我摇摇头。继续往前面走,新的一天,开始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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