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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分享] 狂人日誌--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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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个纪录 回归(二)

文/薛舞

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回来了。也成功的让我不自觉的开了口说话,叫出他的名字。

他看着我,也突然笑了,“青城。”

我愣了一下,这家伙,难道还是两个字两个字的说话?“还好?”我问候他,伸出一只手拉他站起来,示意他进到我寝室里面。

“不好。”他摇摇头,很开心的拉了我的手站起来,直到进了房间也不肯松开,那么长的时间让我觉得我拉到了一个小朋友。看来确实他还只能两个字两个字的说话。

可是那么长时间都没放手。我们就手拉手滑稽的站着,在这个十二平米的小寝室里,我的手心开始冒汗,滑腻腻的让我想抽开自己的手,尴尬间却看见戚的眼光一直在看外面,并没有看着我——原来是我自己多想了,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所谓男女之间吧。从他出院到现在才几个月,他能不能完全理解到这些,我不知道。

我心里突然也平和安乐起来,就像秋天某个时候躺在芦苇荡里面的船上看天空,汪蓝汪蓝的晃眼的天空。有些人不能说太多话,却也不需要说太多话,如果现在的戚是正常的,那么他就是这种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背后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没有了。

他自然的松开了手,收回了看外面的目光,平和的看着我,目光中很多安乐的味道,他反问我 “还好?” 没有他的手的握住的温暖,骤然的凉让我若有所失。

“不好。”我摇摇头,这简单的一问一答让我突然觉得很委屈起来,也许只有面对戚这样的干净笑容,我才能收起防备,以孩子对孩子的心态来交往。戚的模样没有变,眼睛里面的光和以前那样的呆滞完全不一样了,这让他多了很多灵气,更加的赏心悦目了。

“好看?”戚略微歪了一下头问我,平和的笑容里面一点杂质都没有。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是问我,他自己好看不好看,两个字的说话理解起来比较困难。

“嗯!”我大力的点头,也笑起来。“男生叫帅,不叫好看。好看是女生用的。”我想他自己应该知道自己是好看的吧。

对于我的回答他不置可否,反而很可爱的拍拍自己的肚子:“饿了。”

我大笑,到自己的小冰箱里面乱翻了半天,发现只有一些垃圾食品,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舍得让他吃这些东西。为什么会不舍得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戚让人有种感觉,只有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他,可是食堂已经关门了,没什么东西吃。我转头对戚说:“没有什么吃的。等我一下,我去食堂旁边买点能烧的菜回来。”

回答我的是满室的寂静。

似乎戚回来只是我的幻觉。人呢?这么小的一个房间,根本不能藏戚那样身高的男人,可是他就这样不见了。我站在冰箱前面发呆,然后使劲的甩了一下头——我怎么能这样产生了幻觉?

门口传来扣扣的敲门声,我走过去,手犹豫在空中,要不要开门,开了门外面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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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个纪录 回归(三)

文/薛舞

门开了之后我看到的是胭脂。他探寻的目光搜索了一遍我的小房间才开口说,“要小心点,不要招惹奇怪的人。”

我开始怀疑刚才背后那讨厌的目光是因为他。他窥伺着我的一切,才会知道我在干什么,才会总是在某些时刻出现,这个认知让我很恼火。我扬起眉毛,“谁是奇怪的人。你才奇怪吧。”

胭脂笑了,笑意却没有延伸到细长的眼睛里面曲,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深邃的的东西我读不懂。“女人,这是为你好。不识好人心。”他抱了胳膊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不走,我走。我自己走出门去,还是要买些东西的,我心里记挂着戚说肚子饿的表情,唇角弯出笑意。胭脂就那样站在我的门口,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我也懒的和他打哑迷,那些秘密如果他不肯说,就烂在他肚子里面好了。

就在我走出胭脂视线的时候,那种窥伺感又爬上了我的背,我机灵灵的一抖,马上回头。

还是没有人。

我没有再走,只是站在原地,后来我慢慢的朝我感觉的目光的那个方向走过去。可是这次很奇怪的那种灼人的目光又出现在了我背后。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不是一个方向,那么就是说,有很多人盯着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恐怖的我,现在终于有了害怕的感觉,就好像在黑暗里被很多陌生的生物盯着。

也是突然的,那些目光烧灼感都消失了。我站了好一阵子,那种感觉都没有再有。

这时候我身后有人轻轻拍我,紧张的一旋身,又看到戚。他干净的笑着,但是我却觉得毛骨悚然。难道是戚?那目光难道是来自戚?

“不怕。”戚还是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背,很温柔的语气。虽然语气那么温柔,怀疑却在我的心中孳生,胭脂,戚,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到底有问题的是谁?

“还饿么。”我问出来的话居然是这个。

他立刻点头,“饿的。”于是他跟着我慢慢的走向那个小小的菜场,我心里想的翻江倒海的,身边的戚毕竟不是秦老板,不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和乐满足。

走着走着他就停下来,将右手臂环起来,形成一个弯弯的缺,做势等我身胳膊钻进去。就好像很多男生要女生缠着胳膊一样,这样做的同时,他的表情,竟然有些害羞。

我迟疑着将手伸进他的臂弯,同时发现自己的身高和他很契合,脸上有些发烧,头低了下去默默往前走。

我听到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幸福。”他说。我不用抬头也可以想象他脸上的幸福表情,那么干净的幸福,没有杂质的幸福。

有些眩晕。

这样的眩晕一直持续到我做完饭看他吃的时候。他吃饭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认真投入,吃完之后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很认真的指着那些吃光了的五个空盘子,一个一个的点过来:“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好吃。”

如果不是这个环境,不是戚,也不是我,可能这样做的人早就被人骂做白痴了。可是我完全现在遗忘了刚才的猜疑,心里全是感动。

于是我轻轻地走到桌子对面,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这个男人的额头,说谢谢。而这个男人的唇边还有饭粒,就那样呆在那里,右手摸着自己被吻过的地方。

这个时候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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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个纪录 回归(四)

文/薛舞

我走过去开门,又看到胭脂。胭脂还是扫视了一遍室内,说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一个人这么有兴致做饭?还吃的那么光?你是把自己当猪么?”

我迅速会头,哪里还有戚的存在?因为只是他一个人吃饭,所以碗筷也只是一副,怪不得胭脂以为是我在吃饭。这个时候刚才的猜疑又上心头,那么戚,你这次回来为什么不能让胭脂知道?

“你没看到其他人么?”我幽幽的问胭脂。深灰色各自体恤的他老神在在的立在门口。

胭脂戏谑的笑了,“我应该看到谁么?”他顿了一下又问我, “女人,你能不能坦白的告诉我,你藏了什么人?”

我很想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和胭脂说,难道说我们医院以前的一个病人回来看我了?看样子胭脂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那么就是说院长也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了胭脂,戚会因为这个被胭脂和院长抓到么?我脑海里面转了着许多念头的时候,胭脂并不知道。难道是因为戚是我唯一一个好转的病人所一我这样袒护他?还是因为他那样干净的笑脸?

夜深了之后胭脂的眸子更加深邃,他看定我,一字一顿的说,“你现在真的很危险。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处境,之前一个月我们那么努力的不让人接触你,就是想帮你度过这段时间,等——”他挥了挥手,不再说下去。

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是终于知道了那个时候生病没有人来看也许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摒退了所有人的探望。那么这个,和戚的突然回归有什么莫大的关系么?

“你说话最让人讨厌。”我回身过去收碗筷,“总是说一半。”然后我回头恶劣的看向他,“大便大一半你会爽么?”我很少这样恶行恶向的说话,第一次这样激烈,但是这种感觉就是我能想想到的形容。

胭脂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一只扶着额头全身开始发抖。哼,气死你算了,我更恶劣的想。

“大便——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抬起头来一连串的笑——原来刚才他是在偷笑,不是生气。笑过了之后他那好笑的的表情还是没有收起来,摸摸下巴,他小声咕哝着,“下次真该试试大一半的滋味用来体会一下小青城的感觉。”

我莫名的吃了一个瘪,被他叫做小青城不说,还被他用大便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反将一军,胭脂真的是嘴上不饶人的那种人,若不是他毒药用的好,身手又不错,现在早就被我踩在脚下凌辱了。其实出现在我脑海里面的正是我凌辱他的场景。

他却得意洋洋的看我咬牙切齿,“啧啧啧啧,女人,想象是美好的,可惜呀可惜,可惜你动不了我一根汗毛。”

我没有再理他,我心里全不都是戚的奇怪行径。可是胭脂也不是一般人,居然都没能觉察到戚的行踪,那么戚是为什么要回来呢?

“如果我说你晚上会有危险,你让我陪你么?”胭脂突然正色说,他从房门外他了一步进来。

“不。”我只回答了一个字。本来我想说滚,可是想来胭脂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行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和他最队。也许真的是所谓命盘不对。

胭脂神色突然变了,大踏步走到我房中,凝重的站在我屋子正当中的那张小餐桌前面。“女人,你到底招待了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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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个纪录 回归(五)

文/薛舞

我诧异的看着神色突然变化的胭脂,刚才他还笑着的,突然就这么紧张。直到看到胭脂的鼻孔细微的翕张,我才知道,这个家伙作为用毒的大家应该是对于味道是十分敏感的,应该也有不输给狗狗的嗅觉——他闻到戚的味道了。

“是我。”胭脂走了进来,门口站着的,却是戚。我实在不能解释为什么戚会站在外面,因此最目瞪口呆的是我。戚不走进来,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很戒备的看着胭脂。

“我那个时候那么辛苦的把你送出去,你怎么又回来了?”胭脂说话很轻很慢,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戚,和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用毒的人保养得很好的手指。

那个时候,戚走得那么匆忙,原来是因为——我看着胭脂,我说我还奇怪为什么戚都不道别就走了,原来是因为胭脂。

戚不说话。站在哪里。

胭脂却接着说,“你这次回来,想必,你家人都已经被你吃的差不多了吧,还是饿么?”

我心里突然一紧。戚也和我说过饿,一来我这里就说饿。可是吃家里人?怎么吃法?总是有一些事情很难接受到让我脑子混乱。我又看了看戚,想不出来这么样长相的人怎么会吃人。

“不是。青城。不是——”戚肯定是急了才会一次说出三组两个字来。他这样的语言能力没有办法解释,更没有办法和伶牙俐齿的胭脂抗衡,我知道他的苦处,我也想听他的解释。

于是我毫不迟疑的打算走到戚的身边去了——手一紧,胭脂拖住了我。“想死么,女人。”

“死也死得明白一点。”我轻轻的拍开胭脂的手,走向戚,戚退后了一步。确切的说,我每前进一步,戚就退后一步。最后我不得不加快脚步跑到他的身边,看进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水意停了下来,让我抓到他的胳膊,而我有意无意的挡着胭脂的方向,担心胭脂会很快动手。

“坏人。吃了。青城。安全。”他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沉默良久。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青城。我的。来世。要你。”他转身跃下阳台,走得那么匆忙。

我不知道该不该追——只能在阳台上看他离开的背影。视线中他的身影边得很小了之后,远远的我看到他的手抬起来,轻轻的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我吻过的地方,然后回身看我。我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因为突然泪水模糊了视线。然后他更快的弹身离开了。

“半魂居然还有了感情。”胭脂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我擦干眼泪,看向他,“给我个解释。”

“求我。”胭脂惫懒的笑。看我半天倔强的不肯开口,他挥挥手。“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算了,就算给你长知识吧。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半魂,就是只有一半灵魂的人,就像我们这样医院里面,除了正常人,都是灵魂有残缺的,就叫半魂。他们只能靠吃别的半魂为生,而且不吃会饿死,吃了也会痛不欲生继续疯狂。半魂最喜欢的食物就是生魂,如果吃到这个就能让他们的灵魂完整。最近在医院里面发现了好几例这样的半魂觉醒了,没想到都是冲着你来的。我想大概是你父母的原因,你生下来的属性是就是生魂,平常身体好的时候还能隐藏生魂的气息。可是现在大病一场以后连我都能闻到你的味道了。如果医院里面的其它半魂得到你呢,也就像有了正式的身份。所以迟早,那小子会吃掉你的。好奇怪他忍了那么久,还为你吃掉了其他的半魂。”

“那么你是生魂么?”我问胭脂。

胭脂笑笑,“正常人都是全魂,女人。不是谁都由生魂的,我说了,可能是你父亲母亲的缘故吧。我可是正常人。正常认是不怕半魂的。这个就是我们在研究的最另类的科学。”

我的手已经冰冷了。“他——真的吃人?”原来我身后那些目光,是想将我生吞活剥的目光,原来那些目光的消失,是因为被吞噬了。我那所谓能不老的妈妈,给了我生魂?

“不是人,是那些不完整的灵魂,被吃掉了就剩下一具躯壳,医院只要报死亡就好了,连善后都不用的。强的吃掉弱的,看来这小子自己也不弱,能活到现在。”胭脂笑了笑,一只手托起我的脸,“他未曾看到你的脸都能被你吸引,那么你的魅力是什么呢?”

我嫌恶的躲开那只手,“我们谁也不干净。半魂也好,生魂也罢。谁手上没有染过血?你敢说你没有么?你没有杀掉过别人满足自己的需要?”

胭脂愣了愣,那只托我脸的手也停在空中。后来他悻悻的放下了手,转身跟我挥挥手,“你安全了,我也该走了。院长的任务看来不用我完成了。”

又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孤寂中消化这些难以接受的东西,我的生活,也许根本不配“平静”这两个字。

可是半魂,会有来世么?

一边投入的想,我的手一边不自觉的抚触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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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个纪录 撞邪(一)

文/薛舞


胭脂的心里有多深?

这是一个让我打寒噤的问题。那个平常和女护士打情骂俏经常换床伴的他,那个神秘兮兮说话只说一半的他,那个为了护士长心碎成粉的他,那个掌握着我不知道的医院重大秘密的他——

变化多的就像窗外的浮云。

那件事之后他嘲笑我说,你以为戚是因为你才好的?太天真。你的生魂气息唤醒了他,他才会那么渴望在你身边,因为你对于他来说,就是食物。

那么世上有多少生魂呢?我问他。

胭脂反问我,世上有多少你这样的人呢?

那你们知道,还要我看护戚?

就是因为不知道呢——胭脂眯眯眼睛,估计是你老头让你激动的吐了血破坏了你娘对你的保护,我们才知道你是生魂体质。现在戚回来了,更证明了这个。

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戚却并不是胭脂说的那样,否则他有太多机会占有我这个“食物”了。我想起来戚干净的笑容,以及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留在我的记忆中,还是那种大天使的感觉——他保护了我,不是么?

这段时间我从不曾睡好过,半夜经常惊醒,发汗,喉咙干涩,最后不得不喝些热热的牛奶,枯坐到天明,当然也没有可能回到护士的岗位去了。我经常在整理资料的时候莫名的睡着了,然后醒来的时候全身发冷,手脚也都冰凉,冬日昏黄的阳光根本不足以温暖我,而这个资料室的空调又不是很足,所以我还是好一些,病一些——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我所愿意,但是我又该死的不能改变。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秦老板的离去,我有那么伤心到自己的身体都不能调和了么?混乱的这样想着,不觉又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在一个人的大力摇晃下醒来。

“该死的女人——快醒来!”胭脂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迷蒙的张开眼睛,想拨开他他的手——他把我的骨头都摇散架了。

“住手。”我说了这话以后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声音,如此的虚弱,说起来是蚊子哼哼都不为过,我的手脚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想推开他的力量最后让自己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顿时僵了一下。我感觉到他动作的迟滞,还有他的犹豫——大概是在犹豫要不要推开我。最终他还是轻轻的扶正我,把我放在椅子上,看进我的眼睛,然后轻轻的将手指放在我的脸上,轻轻的——撕开我的面具。

“不要——”我还是微弱的抗议,虽然我知道抗议无效。

他把我的面具放在旁边,温润的手指托着我的脸,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我突然脑子清醒了起来,想要一下站起来。

他扶着我站起来,带我到门口的穿衣镜旁边,指了指镜子——于是我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那个脸色苍白,有很严重的黑眼圈的自己。

胭脂意一只手扶着我,一边一字一顿的说,“女人,讲深奥了你听不懂,通俗一点讲,你撞邪了。”

撞邪?我脑子里面混乱的想,撞邪是什么?就是说,我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个不是迷信么?那么我活了这二十年,为什么从前都没有过,偏偏现在 有?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和半魂亲密接触的事情?”胭脂偏着头问我。“你身上留下了半魂的气息,加上你自己的气息,很快,附近的半魂都会来找你,女人,你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啊。”

我知道他在说戚,不过凭借我这样的身体,服用了禁欲的lady numb,我能做什么?

可是我转念想到了我曾经拉过的戚的手,还有我落在戚额头上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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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个纪录 撞邪(二)

文/薛舞

吃了自己找出来的感冒药,我固执的认为自己就是感冒了,不好好吃药,于是一直好不起来。但是吃完了感冒药,我一反常态的没有瞌睡,只能很精神的坐在我的床上捂着被子,灯黑着,我这样等待的心情让我不能入眠——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每次我有这样预感的时候,好像都是对的,也确实会发生什么。

我焦急的猜测——会是什么呢?什么人,会从什么地方来?门,窗?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剥啄的声音,有人在撬我门的锁。那种轻微的声音刮在我的耳鼓上,我的动脉充血,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剧烈起来——不是认识人,否则就不用撬门了。我这样的身体,能抵抗多久?如果我死了,又会有谁知道?有人在乎么?

我一眨眼的功夫,有人站在我床前了,门没有开,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进来的。一个黑影,从轮廓上分辨应该是男人。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呼吸都听不见,有一刹那我以为进来的是一个死人——要么就是一个屏息很好的高手。

你撞邪了。

胭脂的这句话现在正回荡在我的脑海里。这个黑暗中的男人就这样和我对峙,根据胭脂的话再推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一个来找我的半魂——他正窥伺着我是不是睡着了,然后就吃掉我吧。

原来我是食物。我苦笑了一下,却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一边装作熟睡的样子,一动不敢动。他一直那样站着,我身体都躺的发麻了。

要么翻身——翻身就看不到着个男人了,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我很大方的摸索着自己的床头开关,开灯,看这个黑暗中的男人怎么办,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是谁?

可是地上空空的,谁都没有。

这让我想起戚,总是会莫名的出现,莫名的消失。我唇角弯了弯,但是马上就僵住了——这是我对一个要吃我的人应该有的态度么?我居然一点都不会恐惧,害怕,而且觉得能帮到他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

那么我自己的生命,我可以放弃么?我又看到镜子,不自觉的过去照了照——黑眼圈更严重了,我的眼底还有些充血——我瘦了,甚至可以用形容枯槁来说我自己,这个,就是撞邪?

那么怎么样,才能将化解呢?镜子旁边的夜视钟显示4:44分。好奇怪的时间。

不知道想了多久,我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坐在床上了,还是拥着被子的姿势,这让我觉得我不曾起来过。

门边又想起那种熟悉的剥啄声。太熟悉了,就好像重播。我很肯定的我是一直长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稍眨,支持了三分钟以后终于忍不住了,当我眼皮再次抬起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影子。

一模一样的姿势,站在刚才的那个点,而我的身体也还是一样的僵直不敢动。这次我不打算躺到自己身体发麻,于是我还是开了灯,地上也还是空空如也。

这让我抓狂。

我的目光扫过镜子旁边的钟,4:44分!

这是意味着什么呢?三个四,凌晨,是说,我的命到这里结束了?我走到地上仔细审视了刚才那个黑影站过的地方,连一点尘都没有。

没有任何的痕迹证明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个人——胭脂的说法还可以解释着哥,那就是,我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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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个纪录 撞邪(三)

文/薛舞

光着的脚说地上很凉,我转身走回床上——床上还有一个自己正沉睡,拥着被子,皱着眉头!

我背后一层鸡皮疙瘩,我下意识的马上又回头看刚才那个男人站着的地方,那个男人出现了,就在那里。我不知道自己该回去床上看看那个睡着的自己,还是应该去看看这个男人?

我直觉的走到这个男人身边,他也没什么反应,然后我迅速的伸手打算击昏他。

怎么说那种感觉呢?我的手刃,从那男人的后脑穿越了过去,一直切到他的喉节。那就是个就好像把这个人的头切下来的动作,但是实际上,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脖子——就好像切在空气上,他丝毫没有动过,我被自己的力气带了个空,觉得不可置信。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又回到了自己在床上,我看出去那个人站的地方——没人,再看那个座钟——4:44分!该死的4:44!

我正陷进某种时间的流沙中,时间在我这里重复,停滞,然后再重复,停滞,就好像录像倒带,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重复内,每次我都做了不同的事情。也许另外一个我已经走过了这段时间,已经走到了明天,但是现在的我,还在这里挣扎,找不到出口。

我曾经试图走到门口,然后冲出门去,然后意识就会又回到床上。现在的我,根本出不了这个房间,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个男人踏入我的房间形成的,他好像变成了一把锁,将时间锁定在了某个阶段。

我的皮肉是懂得痛的,甚至身体也能感觉得到凉。突然灵机一动,我拿起屋子里面的电话拨胭脂的那边的号码,听筒里面却是忙音。凌晨四点,怎么会忙音呢?

我一定要找到一个突破口,那把钥匙,究竟藏在哪里?

还没想完,我又在自己的床上了,灯也似乎不曾开过,四下里黑漆漆的。我干脆放松了自己,等着那个男人出现。只要我闭上眼睛,再张开——

地上果然出现了那个男人。

“你是谁?”我问他。

我问他之后他的动作就不再是僵直的了,“跟我。走吧。”这个人用的是两个字两个字的熟悉说话方式。

“戚?”我怀疑,是因为这声音完全不像戚。空洞,没有生命力,就像是一个坏掉的磁带里面的扭曲声音。

“跟我。走吧。” 那个声音这样重复着,还有一只手伸了出来,缓慢的,抬了起来,这手也不像这个人的手,好像从别的地方伸出来的一样那么突兀。

我看向座钟,4:43。

如果没出错, 4:44 他就一定会消失。于是我静静的等待着一分钟过去。如果我跟他走,4:44分就会有一个结果了吧?难道我的回答就是钥匙?如果我不走,那么,我就会一直留在这时间的泥淖?

我可能会死的。如果我伸出手去,是不是就被别人拿去了魂魄?如果我留了下来,是不也是死?

果然到了4:44分,一切就都结束了。那个男人又不见了。

我走下床,将钟放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它,它也不声响,电子的显示屏上还是硕大的三个4, 让我觉得一阵发瘆。

我的身体热了起来,就好像谁抱紧了我,而且还有谁在耳边说,“不要走。”声音破碎,分不清楚是男人还是女人说的。我四下寻找看不到人,挣扎也动不了,后来一使力气,那钟到掉在了地上,零件摔的乱七八糟,但是破碎的屏幕上还是留下了三个4, 最后闪了闪,彻底坏了。

我盯着钟,全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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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个纪录 撞邪(四)

文/薛舞

这样我就再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我的手机呢?在枕头下面摸到我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很有可能是那个电子钟坏掉了,那么现在时间应该一直是向前的。

黑暗中我手机液晶屏上的字符变成了奇怪的蚂蚁,我凝眸看的时候是乱七八糟的,我转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好的,于是我始终看不清楚到底是几点了。我拨号出去的时候发现连键盘都会自己乱走的,我始终拨不对我想要的那个号码——那个就算是死,也要等到的人的号码。

会有人知道我困在这里吗?尝试了无数次之后我泄气的想。这一时间,这一空间的我的房间,我走不出去。一种强烈的存在感又影响了我,我又看到那个人,立在我床前。

“戚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幽幽的说。“现在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睡衣也不是最漂亮的,你如果要带我走,可以下次么?等我准备好了,我就交给你。”

“跟我。走吧。”那人还是空洞的重复,而我已经将枕头丢了出去,摸出来床边暗槽里面的手枪,冲着那身影开枪了。

啊!有人惨叫,有血腥味,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你疯了吗?”我身边有人大吼,声音好像透过水传到我的耳边,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混乱。

在我的世界里面还是我,和那个对峙着的人影,那个人影晃动着在原地,手居然已经变形的伸到我面前,惨白的指头,带着一种奇怪的臭味——那不是人影,有了实在的形状,我都能闻到味道了!

我不要拉这双手!

我缩到床角,却发现里面没有了退路,怎么都到不了里面,我被一种力量拒绝在了这边,而那双手就马上要摸到我了!

“抓住我的手!”突然一个声音切开混沌传了进来,面前突然多了一只手,两只手在我面前让我选择,然后手的主人也突然出现了,一边是戚,一边是胭脂。

两个人的表情都紧张认真。

“信我。跟我。走吧。”戚认真的说。

“青城,留下来,不要跟他走。”胭脂也很认真的说。

我看着他们严肃的表情,不知道该相信谁。前面是一团混乱的话,这个时候的我,更乱。

“男人。半魂。吃你!”戚指着胭脂很肥力的和我说。而胭脂似乎根本看不到戚一样,任由他指着,他也只是很焦急的说,“青城,抓住我的手!”

这个凭空出现的胭脂可能是假的,这个凭空出现的戚也可能是假的。“我还相信谁?”我捂着头大喊了一声,声音那么大,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影像都晃动着。

胭脂似乎没有了耐心,也大喊回来,“死女人,让你拉着我的手!听见没?”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拉着胭脂的手了。我在他怀里,他温润的手心传来稳定的温度,天早就亮了。

地上躺着护着胳膊的狱警,他脸色煞白,而护士长第一次,为了狱警紧张的流泪。我开的那一枪,打中的是——我看地上那滩可怕的血渍,而床下是被我摔的一塌糊涂的电子钟。院长吹胡子瞪眼,要不是我还瘫软在那里,估计他就会冲过来拆我的骨头。

我回来了,从那个停滞的时间里面,回来了。我吁了一口气。

“戚为什么不要我的命呢?”我喃喃道,胭脂的心跳在耳边扑通扑通,很催眠,我好困。

“如果不是他告诉我,你早就死了。”胭脂很轻很轻的在我耳边说,他猫一样的怀抱好舒服,很多话,等我醒来再问他, 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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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个纪录 不如不遇倾城色(一)

文/薛舞

我张开眼睛的时候没有在窗边看到胭脂,也没有闻到熟悉的烟味,但是等我这迷糊劲过去了以后,我发现胭脂就在我身边。

对,他在我床上。他的右手从我腰下穿过去与侧躺的我的左手交握着,他的左手很自然的圈着我,而下巴埋在我的颈窝,轻的像羽毛一样的呼吸,均匀扫在我后脑的发根处,让我觉得温暖又从心底里痒痒。

以胭脂的性格,肯定不会留下来这样陪我的,他一定会很傲慢的说,就凭你还不能做我的床伴,我连他那傲慢的样子都能想的出来。那么答案就应该是,我在糊里糊涂的时候拖着他不让他走,因为我当时握到的手是他的右手,就一直都没有放开过。

睡了多久了呢?

I need some love like I never need love before…突然想起来这句歌词,可能这样的安全与温暖是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我没有起身,眯起了眼睛,生平第一次,准备捂被子了。

我神游的顷刻间胭脂稍微动了一下,他刚长出来的胡茬扎在我背后,让我心底里面的痒更是受不了,很亲昵,很亲昵的,就好像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起蹭来蹭去一样,我不能忍受的轻轻转过身,却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睛,笑意也在眼睛里面, 我还听到他说,“早,你这麻烦女人。睡了三天了,你再枕在我胳膊上睡下去的话,我就要长绿毛了。”

他打了个哈欠,甩了甩被我压麻的胳膊,慢条斯理的开始穿衣服——就好像,这样在我面前穿衣服已经好久了。

不是没见过男生的裸体——训练的时候那些Jack和King也基本上都是赤裸的,但是胭脂不是我的组织中人,也不是我要猎杀的对象,更不是要猎杀我的人,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该怎么反应呢?

我轻轻的皱了眉——我不需要反应。我本身不知道如何反应更证明了lady numb的功效,突然就冷静了,就好像看一幅画。我也站起身穿衣,当着胭脂的面,脱掉睡衣——胭脂居然背过脸,皮肤很白的他,耳根都红掉了。我赤脚走进淋浴房,身上的汗水,还有这三天在床上的翻滚,让我自己很垃圾,三天了啊,怎么能一下子睡成这个样子呢?

莲蓬头出来的水在我的身体上跳舞,我很快的把自己洗干净,围了浴巾走出来。胭脂脸上还是红的,但是他还是选择直视我,似乎挑战,也似乎生气。

“你给多少个男人看过自己的身体?”胭脂这样问的时候,那种傲慢又表现出来,全身都是很凌厉的气息。

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不出五十个。相比这个,我更想问,高琅怎么样了?他的胳膊——”

“他死不了。他的命一直都很好,不用你操心。”胭脂淡漠的回答。

“那么你那天为什么说如果不是戚,我早就死了?”

胭脂看了我一眼,“我也没想到这个白痴打电话给我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青城,危险,保护。’于是那个晚上我们都在你的房间,结果你一直昏睡,最后还梦游,还开枪打最弱的那家伙。如果你对阿愈赫我开枪,都不会有事,可是那家伙太弱了,除了会用一些破针,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胭脂鄙视狱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默默的擦干头发,迅速穿好衣服。可是戚,到底是要我的命,还是留我的命?那个奇怪的声音,是戚么?

“这个你留着,说不定有用处。”胭脂有点粗鲁的掰过我的脸,瞬间我的耳垂上多了一个鲜艳欲滴红色耳环。“我不会救你了,自己救自己吧。”

“你们来我房间的时候有看到一个奇怪的人要带我走么?”我问胭脂,一边用手摸着那枚耳环,应该是某种注射型毒药,外力推压得时候就能从针头口喷出。可是对付没有实体的影像,有用么?

胭脂摇头,“你房间只有你,不停地走来走去,别人抱你你还反抗,并没有什么其他人。”他最后穿上了外套,轻轻回了一下头,欲言又止,然后就如往常一样,藏着半句话走出了我的房间。


那么那个出现在我床前的男人影像究竟是什么?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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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3 15: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个纪录 不如不遇倾城色(二)

文/薛舞

医院还是医院,病人横着或者竖着进来,病人又横着或者竖着出去。

在护士长当班的时候,我就去照顾高琅,心中的歉意十分浓重。高琅却笑着说,他已经很满足了,我在护士长和他的事情上面帮了那么多忙,如果这就是代价,那么这代价很值得。外伤与接骨都是胭脂处理的,但胭脂那样的拗脾气,还是拒绝和狱警说一句话。

我只能低头。胭脂说的对,我是个麻烦的女人。我凭什么每次都要求他帮忙我善后?他又不是专门属于我的善后专家。当我心里出现了这样的独占欲望的时候,我心里警醒了一下。

我居然有了独占胭脂的想法。这真是个可怕的想法呢,你疯了么,青城。我喃喃的念叨,却听到狱警吃痛的闷哼——我的纱布缠太紧了。“干吗不说一声,你一直都默默的承受着干嘛。”我赶忙一边拆一边埋怨。

狱警笑。“青城,你有心事了。”

“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妈。”我这样说,但是说到妈这个字,心脏收的疼了一下。生了我,从没有管过我的妈妈,现在——还好么?

为什么当初——不要我呢?

狱警又吃痛的闷哼。

我赶忙松手,但是他的伤口已经渗出了鲜红色。“我真的是一个——麻烦的女人呢。”

“不会啊。青城很可爱,如果早有了你,我就不和那该死的唐某人抢阿愈了。”狱警赶忙安慰我。

我一脸尴尬,因为不凑巧的,护士长正好此刻进来了,脸色比我更难看。护士长什么话都没说,扬起下巴对着狱警。纵然这样也很难有任何威慑力,因为狱警个子太高了。

哎。可见狱警不会说好听的话,木头一样的男人啊。

“如果那时青城在,唐某人肯定会要她的,护士长你就当然是我的了,哪会有这些纷争。”狱警赶忙打圆场。

我哈哈大笑,看着狱警这么糗大实在是很可爱。于是我识趣的走开了,将那密闭的空间留给他们吵架——兴许明天看到狱警大人,他的伤还要严重。

祸从口出啊。

狱警说,唐某人肯定会要我的?这句话说的胭脂高不可攀的样子。确实,人兵器上第一的位子不是盖的。很多行业内部的人都想和这个第一一较高下,那个位子代表了金钱和地位,谁知道唐小刀某年一引退就无声无息,最后还被我发现是屈居在这个精神病院之内。

那个人兵器的排行榜上的第一一直为他空缺,就是为了纪念那个时代的他留下来的传说。

胭脂,曾经是个传说来的。

我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奇怪的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背对着我,缩在角落里面。医院里面又收治了这么小年龄的病人么?他的肩膀那么孱弱,再瑟缩进去一点,就会被渐渐升起的暮色所吞没。

“你是那个病区的?”我轻声问。这个时候声音一定要温柔,否则吓倒了这个小朋友,他就会有很极端的举动。

他转过头来——却是闭着眼睛的。我心里面冷冽列的寒了一下,我觉得这张脸我见过,而且,就算他闭着眼睛,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注视。

他就那样摸索着朝我走过来,我突然有了那夜一样的感觉, 4:44分的针顶在我的背上,我走哪一步都会走入泥淖。

又来了。

这种感觉,这些摆脱不了的怪异,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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