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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ugbm

『天机勿语』---北溟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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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15:58: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六章 施暗算

    我脑子迅速转动:“挖什么阵?哦,你说的是昨天我们挖到的那口棺材?妈的我正找不着是谁干的呢,原来是你们!”

    虽然通过南洋降术,已经判断那口棺材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可是听到对方亲口承认,那个被钉在棺中的男童惨状,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怒火腾的冲上顶门。

    右手三指掐诀,心里默念咒语,然后右手怒张,掌心向外一送,“我劈不死你!”玄书掌心雷,专门劈畜牲!

    眼前蓦然金光乱闪,只听“喀嚓”一声,空气急速动荡,青烟过处,那位二师兄头发根根竖起,一身黑衣被劈成渔网,尤有火星闪动,他手忙脚乱的在身上一阵拍打。

    “不要脸!不要脸!又暗中偷袭!”孟盁躺在地上痛骂!游牧之神手打。

    他骂人的水平太有限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一点都不精彩。真怀疑他小时候得过大脑炎,他们做出那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就是要脸的,我只不过没打招呼给他们一下就是不要脸的,这都什么逻辑!

    懒得跟他做口舌之争,直接解决就完了!我简直雷震紫再世,一口气扔出二十多个掌心雷,劈得二师兄活蹦乱跳、哇哇暴叫,再不复刚出现时那个玩酷装深沉的屌样。

    这一串大雷终于把那二师兄劈急了,他怒喝一声,在腰间拽出一指三棱锥形的武器,顶着雷向我冲过来!

    “啊哟喂,你还随身带着避雷针!”我嘴上气他,纵身跃起两米多高,脚在旁边一颗树干上一撑,又窜了两米,左手伸出,拇食二指搭住头顶一根粗树枝,借着树枝的微微一弹。空中摆腿,踢他的脑袋。

    二师兄身手还真是敏捷,上身向后一仰,躲了开去,挥着三棱锥扎向我脚底。

    我急忙缩回腿,身形在空中荡来荡去:“嘿嘿,够不着!有种你上来!”

    二师兄被电得外焦里嫩一脸黑糊。忽然抬头诡异的一笑:“我不上去”他身子一拧,三棱锥脱手而出,“夺”的一声,钉在地上。

    我的心脏忽然传来锐痛,好象被扎了一刀,眼前一阵发黑,忍不住闷哼一声,险些落到树下,急忙二指加力,扣住树枝。

    那二师兄狞笑一声。又在身上摸出几柄小锥,飞快的插下去。

    我在高处看得清楚,三棱锥钉住的,正是星光下我的影子。顶轮、心轮、眉心轮、喉轮、脐轮、海底轮、梵穴轮的位置,都被三棱锥封住。http:hi.baiu.com游牧之神

    我高高的挂在空中。暗暗叫声不好,一时大意。被这丫的封了三脉七轮——南洋印度等地没有奇经八脉及十二经脉之说。但在密宗里却有气脉的说法。密宗和印度瑜珈术皆认为,只有三脉七轮是正宗的,中国道家的奇经八脉则不够精细完整。我中华道家却又认为他们的说法粗疏简陋。不值一晒(为免混淆,涉及南洋术法时用他们的三脉七轮,涉及咱中华奇术,老俞当然还是用祖宗传下来的说法)——虽然封住的只是影子,但民间认为影子是人的灵魂,南洋术法一向歹毒,行法手段邪气十足,被它定住灵魂,却也不可小瞧。

    急忙深吸一口气,牙关紧咬,舌尖抵上颚,用意念收导这一团气在身体里游走——中华文化瑰丽多彩,很多类别虽然各成体系,但却互相影响与借鉴,不乏相通之处。在中国武术中,有点穴,也有运功冲穴,而在中国玄术中,也有封脉囚魂和冲脉解困的法子,虽然用法有天壤之别,但道理差不多。

    我因为自己得意忘形,中了招,只来得及提一口气,使其游走在身体脉络间,以抵消被封住影子脉轮带来的后果。

    此刻,只觉从内到外都是空空的,身体好象只剩一张皮,五脏六腑、血液肌肉仿佛都被抽走了,说疼不疼说痒不痒说麻不麻,神智一阵模糊,一阵突如其来的困倦袭击,我挣扎了一下,却敌不过这强烈的疲惫感,仗着身体内的这团气,勉强保持一分清醒,眼皮沉沉的阖上。

    忽然想起《天机不泄录》里似乎有个口诀,可以收心摄神、照返空明,正适合我现在这种状态,于是在心里默诵:“……纳天地入丹田,吞吐三清之气,以太虚冥化驭之……玉帝真诏,元始传令,六丁六甲奉命,行风雷,制鬼神,祈禳驱恶……”

    那一团气本来在我身体里规规矩矩的转悠,可是一经按着口诀催动,突然就跟发了疯似的,在四肢百骸里乱窜乱跑,东一头西一头瞎撞。我全身的经脉立刻气血翻涌,当时就觉得脑袋大了三圈,不禁吓了一大跳,刚还好好的,咋突然就超速了呢!

    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瞧赶的这时候,正是大敌当前!一般垃圾武侠小说才这么写呢。不过人家还写了,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主角人品爆发,修为更上一层楼的关键时刻!咱老俞有这人品吗?别没爆发好,再来个筋脉寸断,后半生不能自理……

    我挂在树上正吓得什么似的,二师兄却自以为得计,开始审问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与我作对!”

    “因为我是……韦德……”突然想起一个人,便随口回答一句。自己挂在树上晃晃悠悠的模样应该挺像的吧?

    我想方设法驯服身体里的违章气体。迷糊!我说这团气这么不听话呢!原来被那老小子邪术干扰,我口诀记混了,后面那半段不是收敛心气的,而是请六丁六甲神的神咒。

    “韦德?”二师兄重复了念了一遍。

    孟盁在下面叫了起来:“二师兄,他骗你,他在冒充蝙蝠侠!”游牧之神手打。

    二师兄顿时大怒,“看来你是想死了!”他口中发出一种奇怪难听的音节,附和着音节,身体左右摇摆起来,随着他摇摆的节奏,我的魂魄似乎都被他喊走了,心动神摇、烦躁恶心。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向下沉去,左手扣住的树枝,似乎已经不能承受我的体重,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玉帝真诏,元始传令,六丁六甲奉命,行风雷。制鬼神,祈禳驱恶……”我下意识的大声念,用的调子是RAP,想大嗓门盖过他的声音。念着念着,隐隐约约间,意识里似乎多了十几个人,男的皂袍金甲、威武健壮,女的轻衣玉带、秀丽端庄。

    这……这很像传说中的六丁六甲神哪!

    虽然请六丁六甲神在道家是最普通的手段,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把这十二位招出来!幻觉。一定是幻觉!

    “拜托大家,过去几个,先把那小子嘴堵上!”不管是不是六丁六甲神,求人也就张回嘴呗!底下那小子念的那是什嘛玩意儿!那哪里是二师兄,絮叨劲赶上唐师傅了。

    也没见这些六丁六甲神有什么动作,就听得二师兄突然之间卡了壳。咶噪之声突然止了。我满心的烦恶立时尽去。正又惊又喜的准备向几位哥们姐们道个谢,“嘎啪”一声。借以稳身的树枝断了。我重重的掉在地上。身子底下还有什么东西硌着,出其不意之下,差点没疼死。

    意志一乱。六丁六甲神攸然不见。我在地上哼了半天,抚着腰站起来,心里把这几位一阵痛骂,工作做到一半就走,也太不负责任了!

    眼见二师兄双手按着脖子,站在那喘气,我不等他再有动作,一个恶虎扑食,将他按倒在地,同时一怔,咱怎么能动了呢?

    不过这会也来不及琢磨,二师兄也跟我拼命了,我掐他脖子,他也反手来掐我,小子挺有功夫,力气大,我虽然出手在先,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好在毕竟有一双点金指,虽然弄不翻他,可他也奈何不了我。一时间两人在地上你翻我滚,你揪我头发我撕你嘴巴……这哪是两个法师斗法,比之地痞无赖还不如,分明是两个农村老娘们打架!

    要论吵架贫嘴,那我是一流高手,近手肉搏却不是咱的强项,正感觉打得吃力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吼:“老俞,闪开!”

    我下意识的向旁边一闪,耳听得“喀嚓”一声,二师兄“哽”的一下就不动了。

    我一回头,孙威腰里别着根点棍,双手捧着大石头,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身边,肩膀上蹲着一只大黑猫。

    我大喜,跳了起来:“威子,你死哪去了!叫我好找!”游牧之神手打。

    孙威把大石头往边上一扔:“*!有你这么骑自行车的嘛?走着道也能把我扔沟里去!要不是啊呸,我可让你坑苦了!”

    “什么?不是吧?你被掉沟了?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着?”我有点惭愧,孙威丢那会儿,我正看着满天黑雾犯嘀咕,也真没怎么留心到他。

    孙威叹口气:“那也不能怪你!”他看了下四周,“你跟谁打架呢这是?”

    “此事慢慢说。”我弯下腰看二师兄,这小子让孙威一石头砸得满脸花,伤得不清,这会躺在地上四肢抖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丫要挂了,我们哥俩还不摊上个杀害外国人的罪名啊!

    “完了威子,这人八成让你打死了!”我直起腰来,发现原先钉着我影子的三棱锥都平倒在地上,联想起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差点被什么东西硌死,终于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能动了——掉下来的时候影子移位,三棱锥又被我砸倒,便封不住我的三脉七轮了。

    “你别逗了,我一医生,只会救人,哪会杀人!”孙威俯身看了一眼,“*!别说!还真玄!”他皱着眉准备抢救。

    孟盁打孙威来了就一直没敢言语,此时一听说他二师兄可能死了,顿时嚎叫起来:“我的二师兄哎~哎~哎~~”

    孙威瞄了他一眼:“老俞,这哥们儿是谁啊?”

    “丫一缺心眼!”我上去在二师兄头上的伤口处连连按下,做个小法术把血止了,他头上让孙威砸出一个大洞,就算不会丢命,也保不齐会变成傻子——不过这就不归我管了。

    施完法术,我问:“威子。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孙威胸脯一挺,骄傲的拍拍肩上的大黑猫:“那还不全是我们的洛蓝的功劳!”猫这种动物一向有灵气,黑猫尤甚通灵,看来洛蓝在黑猫身上附体时间长了,也有点神神叨叨了!

    我瞄瞄他,星光下,脑袋肿的跟顶着两个包子似的。衣服也不知道被扯破了,小样挺惨!“你出什么事了?掉沟里摔的?”

    孙威面色一紧:“不是摔的,老俞,我掉那地方邪气的紧,我领你开开眼去!”

    “你丫闲得慌挠墙去,别老没事找事!”我其实也是一好事之徒,明知道孙威说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善地,但埋怨归埋怨,心里却好奇的很。“啥地方?”http:hi.baiu.com游牧之神

    “咳,说不好!我觉得吧。那地方没准是地狱!可不知道是第几层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地狱?”我心里一动。

    “嗯哪!鬼那叫多,乌秧乌鸦秧的!”孙威打一个寒噤。“这些鬼生前也不知道做什么孽了,混得那叫一个惨,都成鬼了,还给阎王爷打工卖苦力呢!”

    我沉吟一下。环视四周。活死人都挺安静,救他们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磨刀不误砍柴功!那边孟盁老老实实在地上躺着。二师兄正……

    头皮一麻。“威子,你刚撂倒的小子呢?”

    “这不在……”孙威往下一看,也有点傻眼。“刚才还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

    没错!刚才二师兄还在我们脚下半死不活的倒着,此时,却已踪迹不见!

    我跟孙威互相看看,一股寒气袭上心头,太诡异了!一个大活人居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没了!不管是让人救走的,还是自己逃走的,只凭“无声无息”四个字,就够让我肝颤的!

    “丫是尿急方便去了吧!”我强笑一下。放倒二师兄之后,我因为见到孙威心里高兴,而且他正在昏迷,所以一时疏忽没有再次施加法术,结果这人还就真的不见了!心里痛骂自己一百遍不长记性,居然又犯了电影电视里常有的错误!“打人不死,必有后患”,人家那都是经验哪!看看,教训来了吧!

    “就是就是!”孙威说,“好在他虽然放尿遁了,这边还留下一个!”向着孟盁努努嘴。

    一想到跟孟盁逼供我就头疼。跟他来软的,他跟你装傻;跟他来硬的,他跟你装死!真要下重手上大刑,咱又不是那种人!“这小子傻奸傻奸的,问句话老费劲了!”

    孙威在拍腰间:“不招?不招给他上电棍!”

    我们俩来到孟盁面前,这主儿被我打得跟猪头似的,正撅着两片香肠嘴,睁着一对眼睛东瞅西看呢。

    我用脚尖踢踢呀,“喂,孟盁,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

    “哼!”孟盁闭上眼睛。游牧之神手打。

    我也不管他想不想听,径自说:“好消息是你那个二师兄没死,被人救走了。坏消息救他那人只救一个,没管你的死活!”

    孟盁立刻睁开眼睛。

    “看来人家没拿你当回事啊!瞧你这人缘混的!拼命在前,逃命在后,哎,我说,你平时特爱学雷锋吧?”我假装同情的说。

    “我看是这小子不是傻,是心眼太实在!”孙威跟我一搭一档往起拱,“估计小时候没少被欺负,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师傅偏心,还被师兄弟打骂,平时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洗衣做饭刷厕所,人家不干的活他都干,人家不吃的东西他都吃……天生就一受气挨打的,而且受气不讨好!”

    “我说孟盁,你活着真悲哀啊!”我叹息着说。“你师傅肯定特别不待见你,学功夫的时候是不是老挨揍了?他的绝招传给你没?想必不会传吧,不然也不至于被我打趴下,那样没准现在躺在地上求饶的就是我……”

    孙威我们俩一唱一和的挑拨,好象说到孟盁的伤心处了,他居然有点眼泪汪汪。

    “刚才是谁救你二师兄了?是你大师兄吗?太不够意思了!两个师弟都在,你受的伤还重,他怎么能这么偏心呢!”

    孟盁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不关我大师兄的事!二师兄是自己走的,他修炼过潜行移踪之术!”

    潜行移踪我倒是知道,是印度瑜珈的旁门,有点类似奇门遁甲的五行遁术,因其不在南洋降术范畴内,我一直没往二师兄身上联想——不过这小子不是被孙威敲昏了吗?装死还挺像!哎!经验哪!下次打蛇一定要打死,打死再剁碎了,绝不给他翻本的机会!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七章 断弓杀

    “这么好的逃命法术你怎么没学过?看来你师傅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心!他根本就没拿你当徒弟看待!”

    “放屁!胡说!”孟盁激动的吼。

    “怎么胡说了?你二师兄……他叫什么来着?”

    “孟腊!”

    “对,孟腊!你先前是怎么把孟腊招呼来的?”

    “我师傅传授的心通术,修炼此术,如果一个人出了事,其他人便有心灵警示,立刻赶来相救!我们师兄弟三人都会!你还说我师傅、师兄不待见我,你看,我一招,二师兄就来了!”孟盁大声说。

    心通术,这法术不错,比手机好使!我们这行工作危险性大,关键时刻手机老没信号,我和孙威都练练这法术挺有用,还省电话费呢!游牧之神手打。

    “你大师兄呢?他怎么不来?对了你大师兄叫什么?”

    “我大师兄孟迈,他正在对付一个女人,所以才要二师兄来帮我!”

    “你大师兄孟迈在对付女人?哪儿的女人?”

    “我怎么知道!心通术又不是打电话,哪能问那么详细!哼哼,大师兄要是来了,能把你们一个一个切片涮着吃喽!”

    “吹吧你!别说你大师兄,就你师傅来了能怎么的?看你们弄这些活私人,粗制滥造的,别给师傅丢脸了!”

    “怎么就粗制滥造了?!这些还没完工呢,就让你弄坏了!要是制作完成,功用大着呢!”孟盁脸红脖子粗的跟我嚷。

    “切!这玩意能有啥用!组队踢足球?”我继续套话。连逼供带诱供,真累哪!

    “看你也是道上混的,怎么就这点见识?”孟盁居然很看不起人,“我问你,听没听说过海地的黑巫术?”

    “YE!”我说。把活死人的来历简单的告诉孙威。

    巫术在玄学范畴里占很重要的地位,它也分很多种类,海地黑巫术只是其中之一。孟盁突然提到这个,我猛然想起海地黑巫的一个法术:黑巫们用河豚毒液和一些秘密材料制成一种药剂,放在别人的食物或水中,当受害人服用后,会出现假死现象。然后他们在假死者身上施法,将他的灵魂禁锢。经过一些步骤后,受害者就变成了一个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的奴隶!

    这……这不就是活死人吗?只不过一个是用黑巫术,一个是用南洋降术而已。

    那么,孟盁弄这么多活死人,也是看中其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给自己当奴隶吗?

    “你们制作这些活死人是用来干活的?”

    “当然啦,它们又不吃不喝、不开工资、不闹罢工,采个煤啥的多节约成本!”孟盁得意的说。

    采煤?没错,山西煤炭资源丰富,国企煤矿多,私人小煤窑更是遍地开花,要是有人丧尽天良用活死人采煤,那……那活死人的需求量可不小!这三个姓孟降头师,简直是三个疯子!

    我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孟盁言下之意,密林里这些,还只是半成品,那肯定还有成品!这些人是哪里来的?那个中年人,自己前两天碰到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现在却被害成了这个模样,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像他这样的还有多少?

    越想越是毛骨悚然,“威子,你要带我去看的地方,全都是行尸走肉吧?是不是跟这些人似的?”我指着周围东倒西歪的半成品活死人问。

    孙威点点头:“起雾那会儿,我本来好端端的在自行车上坐着,突然就觉得被什么拽下去了,头也不知道撞在什么上,当时就撞晕了。等我清醒过来,就见自己是在个什么洞里,面前全是这类东西,数量极多,僵尸不僵尸,活人不活人,跟刚在煤堆了打过滚似的,全身上下连牙都黑的,翻着白眼珠瞪我,那瘆的慌。幸好有洛蓝带着我……”他摸着脑袋上的包,一脸的后怕。

    我一听“数量极多”脑子轰的一声,这帮王八蛋究竟祸害多少人哪!左手食拇二指按在孟盁的两眼皮上:“你最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然我立刻废了你一双招子!”*!自己从来不崇尚暴力,这次实在是恨极了!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估计是被我的满脸杀气、眼露凶光给吓着了,孟盁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哪儿开始说?”

    “从头说!再他妈罗嗦我抽死你丫的!”

    “哎,好,那我就从头说了。”孟盁说,“我们师兄弟本来一直在家乡混,几年前,我二师兄应中国一个富豪之约来中国……”

    他话刚出口就被远处一声巨响打断了。

    “轰隆!”声音惊天动地,震耳欲聋,脚下土地都在颤动。游牧之神手打。

    我身子一震,拔腿欲跑!孙威紧跟在我后边,惊问:“怎么了?地震了?”

    “我去看看!”那声大响,绝对不是地震,我怀疑是爆炸,或者什么坍塌——别忘了,在这片土地上,我们脚下很可能就是正被开采的矿井煤层!

    跑了几十米我掉头又窜回来,孙威差点撞我身上,气得直骂:“你稳着点行不!跟个剁尾巴猴似的!”

    事出紧急,我没心思跟他拌嘴,咱撒丫子一跑倒容易,可不能丢下这些活死人不理。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做出更多的措施,想来想去,只用利用“断弓砂”的地形风水,起个阵式,暂时将这块地方封起来。

    “断弓砂”阴气重,需得以血行法暂时克制其阴气——当然不舍得用我的血,放孙威的他肯定也不能让,环视一圈,我抓过孟盁在他鼻子上揍了一拳。

    孟盁嘴又跑风,鼻子还被砸塌了,说话“嗡嗡”的:“我都说实话了,你怎么还打!”

    “打你是轻的!”我狠狠在他后颈上劈了一掌,“在这儿吧你!”将他砸晕过去。没杀他。一是因为自己不想手上沾人命,二来也担心万一将来有用他之处,手里留个活口也算留条后路——这小子虽然有点小狡猾。但心眼不算多,好糊弄!

    我一边给孟盁放血,一边招呼孙威帮忙把孟盁衣服扒了,孙威这小子也损,本来孟盁的裤子就被我烧个大洞了。但多少还能遮着点,他倒好,把孟盁扒个精光。

    阿呸本来蹲在他肩上。一见裸男,“嗖”的一声把脸转过去了。

    顾不得别的。我用血在孟盁胸前画了一张符,反正他被我用千斤定压着,也动不了,就当阵眼了。又搬过几位活死人,同样在他们身上画了符,指挥孙威按照两仪四象方位将其摆到合适的位置,然后催阵法。想想先前那个二师兄孟腊曾经催动活死人暗算我,怕不保准,又施了两个小法术将这些人也定住。

    这个阵运转起来,不相干的人绝对进不来。想把活死人弄走,除非破了我的阵——我还真不信就凭这几个南洋土老帽会破我堂堂中华奇门遁甲阵!

    看看差不多了,招呼着孙威一起向声音来处奔去。

    “老俞,咱不是逃命?是去看热闹?”孙威边跑边问。

    “什么叫看热闹啊!咱们那是伺机救人!刚才那动静,要是地下真有煤矿瓦斯爆炸身边们的,咱得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救人的救人、摄影的摄影、抢新闻的抢新闻……”

    “你看要不要先向上级部门汇报?煤矿爆炸,那可不是小事!底下不定埋着多少人呢!”孙威一听有可能涉及到人命,也正经起来。游牧之神手打。

    “出事地点似乎离我们没多远,先看看情况!”

    我一边说一边向前跑。一口气奔出十来里地,到了一处古怪所在,定睛细看下,不禁目瞪口呆。

    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方圆极广,深不见底,坑口上方雾气缭绕,空气一股水腥味,坑周碎冰烂泥,一片狼藉。

    孙威抱着阿呸紧跟在我的身后,累的呼哧带喘,一见之下也傻了:“老俞,怎么回事?”

    “彗星撞地球了呗!”

    “不像!我觉得是地陷了,记不记得程咬金怎么当上混世魔王的?”孙威掏出电棍当手电用,四处照着。

    《隋唐演义》里有一段,瓦岗寨突现地穴、程咬金单身探险,得到一声皇帝行头,上来便被众家兄弟拥立为主,成立大魔国,号称混世魔王。

    “切!你又不是程咬金转世!有那么好命吗?就算有那命,政府能容你吗?别做梦啦!”我蹲在坑旁,借着手电光可以看到,坑边上的泥还是新鲜的,似乎刚出水不久,还没冻实,有块泥上面镶着一条手指长的白鲢,还没断气,身体还动着。

    “我看这地方是一个大水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水漏没了!”我拾起白鲢,无聊的凑到阿呸鼻子前,阿呸“喵”的一声,举爪子就挠,我攸的缩回手来,差点被抓出血来!

    “该!叫你手欠撩拨她!”孙威解恨的说,也凑过来:“这水塘也忒深了!刚才那声巨响,会不会就是塘底漏了?”

    “有可能!”我绕着坑边沿走,这个坑大体呈不规则的三角形,锐角方向直指前后,对边有河道,只是那河道里除了有点碎冰,一滴水也没有,但是河道底的泥和坑边的一样,都是新鲜湿润的。

    我看看河道,又看看深坑,再看看两侧地形,越看越觉得心惊。

    先曾说过,这块地方是“断弓砂”的风水脉,山脉半环如弓背,外有河如半月,封山而过,整体看来像一只弓。而此地,周围两山相夹如弓断,水塘是位于峡谷底部,雨季两侧山溪水注入其中,水满的时候会溢出来,从一侧流出去,形成溪流,穿过“断弓砂”地形,看方向,是汇入最前方那状似弓弦的那条河。

    有弓就有箭,如果把这个三角形深坑比做一只箭头。溢水的溪流比做箭杆,养活死人的密林比做箭羽,那真是再形象不过了。只是这箭是倒置的。箭头搭在弓背,箭羽担在弓弦上。

    “断弓砂”之地,阴气旺盛,活人固不可安家置业,死人若葬之于此也大大不妥。主家族人丁丧尽,断子绝孙——这一般是指有弓没有箭的地势,如果弓上有箭。则为“断弓杀”,并依据箭的方位角度各有讲究。比如弓开如满月。箭在正位的,虽然猪“家宅疾病、鳏寡破财”;至于这种倒搭的箭最凶,不论生人死人,近之则“妇人不洁男子坏,父母贪毒子女败,在外凶死是非多。刀杀身恶无处理”。

    这次我探看风水地脉的方法,用的是奇门风水术。

    风水之术博大精深,普通风水师常用的是“金锁玉关”、“八宅”、“玄空”等,真正的奇门风水因为太过复杂,懂的人已经不多了。奇门风水与奇门穿壬体系相同,地盘与金锁玉关有相似之处,排盘运用与玄空飞星有异曲同工之妙,人盘又与大六壬、小六壬金口诀相穿,而且还得有奇门转盘和飞盘的扎实基本功,论起来麻烦着呢!我也是参考着《天机不泄录》并在公主的指点之下。才略通一二。

    从这个漏光了的水潭,又联想起奇门风水所述的“探水法”,什么先天水、后天说、宾客水、龙水、绝水、十二长生水、桃花水、滚浪桃花水、黄泉水……讲究颇多。

    “威子,你看过河水倒流吗?”我边观察泄水河道里的东西边问。

    孙威一怔:“怎么着?”

    “水本来是从潭里沿河道流到外面去,但是你看淤泥纹路和水草倒伏的方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在瞬间倒卷回那个深潭!”

    孙威望望河道的方向,再看看深坑,点点头,同意我的判断。

    “在这块‘断弓杀’上,突如其来的河水倒流,可不是好事!这叫黄泉倒卷,传说出现这种情况,凶险异常,河水可以回头,人却后退无路。”

    有个词是“银河倒泻”,那是形容水从高往低倾泄下来,这黄泉倒泻却是水从低倒流回高处,奇门风水术对这种“黄泉倒卷”有形容:“黄泉一条沟,流去再回头,形如一箭去,神仙无路走!”

    “按科学的说法,黄泉倒卷,是地质原因引起的,比如地底突然出现空洞,地面下陷,地表水自然就会倒渗下去。典型的例子是如果地下有煤矿,煤和说处于同一个地质体,在采煤的时候自然会先把地下水排出,便打破了地下原有的自然平衡,地底由实变空,地表如果有河道,水一逮着机会,当然要补充到地下去。”游牧之神手打。

    孙威跺跺脚下的土地,说:“这有可能,晋中大地下面,别的不敢说,煤矿多了去了!”他摸摸头上撞的包:“老俞,我那会儿掉进的那个深洞,要是没穿过地球进非洲,那帮黑到跟炭似的僵哥们,就有可能是给人家害了挖煤的!”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上面那些话里,最重要的是‘地面水逮着机会就会补充下渗’,关键是‘机会’两个字!你想啊,地底要被掏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水潭溪流都好端端的没事,干嘛突然就倒泄了?当然是出现变故了!可这又是什么变故呢?”

    我一边问他,一边也在整理思路,迅速思考。

    “你刚才说了科学说法,是不是还有迷信说法?”

    “按迷信的说法——你丫别老迷信迷信的,咱这是国粹、文化遗产!老祖宗的东西,能传下来的,都是宝贝!”我训了他几句,指着水潭说:“就跟这下面的东西一样!”

    “什么?!”孙威来了兴趣,“老俞你把话说清楚!”

    “黄泉倒卷,虽然是因为地下空洞造成的,但这个空洞,却未必百分之百就是什么矿!它还有可能是地下洞穴、陵墓、地宫,甚至是被掩埋的古城密迹。这块地的风水也有讲究,叫‘断弓杀’,如此凶煞险恶的地方,古代人如果不利用来干点什么,真白瞎这块好地了”我边说边想,这是黄泉倒卷的根本原因,但直接原因又是什么呢?现在想来,刚才那一声剧响,不像是地震之类的,而应该是巨雷之声——晕!这时儿……有点说道了!

    孙威的神情顿时激动起来:“还有这个可能?那说不定下面的古董奇珍多了去了!”

    “一切皆有可能!”我很高深的回答,“瞧你这点出息,一听说有值钱东西,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

    “*!你少装蒜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

    “是是是,你什么都没想,我可想了!”孙威手一挥:“我想,既然不是煤矿爆炸,管他什么黄泉倒不倒卷呢,都跟咱没关系,咱还是接着找公主,捎带脚再去看看那些被南洋人害了的哥们,就不下洞去观光旅游啦!”

    “嘿嘿!那咱走!”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八章 巨蛇噬

    说是这么说,我才不走哪!还是那句话,水潭下面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突发情况,引起地下变动。

    这突发情况如果是自然产生,虽然带不来多大的灾难,但“断弓杀”的煞气随水流顺地下泄出,近处的城市村镇人畜如果饮用这种受污染的水,轻则怪病缠身,重则性命堪虞。

    如果是人为的就更可怕了,万一地下真是煤井,透水可是大灾难,井下指不定有多少人生命受到威胁呢。

    此外,现在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和南洋的邪人邪术搭上边了,谁敢肯定这黄泉倒卷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害了这么多人,如过不收拾了这批混帐,我良心难安!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甩手一走。

    只是公主不知道怎么样了,被乱事缠身,一直没顾得上她。

    我抬头望天,此时已是早晨六点钟多了,虽然冬天天亮晚,却也已经群星渐隐,勉强可辨,如果天亮,再想借星象找公主就不容易了。游牧之神手打。

    夜空中,公主的命星仍偏于地宫,地宫有黑色雾带缭绕,公主命星色紫而有晦色。我不禁一惊,糟糕!公主有危险了!

    急忙掐指排盘:天芮星带贼,天英星带怪,天柱星带尸,主有极强对手出现,然而天蓬星带阳,天冲星带昌,天心星带辅、贤、禄,佐使中宫,又凶中带吉。再看公主命星,虽然弱而带晦,但去风骨凛然。磊落傲岸,透着一谷奇崛不屈之势,虽身处险境而不受人欺。

    我心中稍安,公主虽然身弱灵虚,但可不是省油的灯,一般人想在她手里占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目前情况发展来看。在这块地盘上,能和公主叫板的,估计就那几个南洋降头师了!

    孟盁被我撂了,孟腊让孙威开了瓢伤得不轻,不过还有一个大师兄叫什么孟迈的,一直未现身,孟盁用心通术求救的时候,他都没出现,孟盁说他被敌人绊住了,而且是个女人……绊住他的人,焉知道不是我们公主?

    一阵犹豫:是找公主帮忙打架,还是探查“地洞透水事件”救人?

    前者是私。后者是公;前者涉及的是我和孙威关心的亲人,后者是很多不相干的人……

    可是。事有轻重缓急,虽然找公主重要,但和这么多条人命比起来,她的事也只能押后处理了!

    咳。这事要是放在英雄身上。人家肯定脑袋一热,义无反顾的就选择后者!我那一犹豫,就表明这辈子也没有成为英雄偶像的素质了——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咱的思想境界还有待提高啊!狭隘个人主义还在我的意识里占有重要地位。回头非上网下载几篇自纠自查廉政建设报告材料,解放思想,挖掘根源,深刻反思,净化灵魂……希望上级领导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孙威问。

    “没想什么!”我嘿嘿一笑,“咱走吧!”http:hi.baiu.com游牧之神

    “走就走!”孙威说。

    说着走却谁也不动步,我们互相看着,同时笑起来。

    孙威笑骂:“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谁说的?我这里全是好意!”我拍着肚子说。

    “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威子,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要是发现金银财宝,我就喊你下来搬,要是天亮了我还没上来,你就带着阿呸赶紧的走!”

    “废话!你不上来,我能走么?”孙威没好气的说,“要下当然是一起下!”

    “我不是让你一人逃命,我是让你去找公主。如果我在下面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就只能是她了!”我说:“还有,公主现在可能碰到什么麻烦了,有没有危险还不好说。她老人家自己是生魂,不怕死不怕伤,可要是洛蓝的身体受到伤害,那咱们哭都来不及。我让你找她,也是对洛蓝负责!”

    孙威摸摸肩上的阿呸,愣了一会,说:“不行!公主那老鬼是你祖师奶奶,要是知道我把你扔在下面自己走了,非跟我玩命不可!我可对付不了她!”

    “你得舍弃小我,顾全大局……”我继续劝说。又争了半天,可孙威说什么也不走,恨得我真想踢他两脚。

    阿呸嫌我们罗嗦,跳下孙威的肩头,迈着小碎步在地上溜达,甚至还好奇的走到坑边向下探头探脑,忽然发出“喵”一声凄厉嘶鸣,我们急忙回头看,坑边已经没有了阿呸的影子。

    不是吧?阿呸跳下去了?不过听那声惨叫,估计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孙威我俩面面相觑,这下可好,也别争了,哥俩一块一下去吧!

    这么一耽误,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般的亮色,虽然如此,因为坑太深,又雾气沼沼,下面是什么仍是看不清楚。游牧之神手打。

    “洛蓝!洛蓝!”孙威趴在坑边向下喊,却一点回声都没有。我们都担心起来,下面的情况不明,如果有什么凶险,猫就真有九条命,也不够造的啊!

    “威子你得批评批评洛蓝啊!变成猫也不能转性子,挺聪明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变成傻大胆了!”我一边唠叨一边在坑边转悠,想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向下爬。

    这坑有点损,石质四壁陡峭如斧削,还不是那种直上直下的大眼井式,而是向内倾斜,呈坛子状,口小肚大,没有绳索等物辅助,要想徒手爬下去,那还不如直接跳井来个痛快。

    唉!奇门风水有言道:“塘形如三角,横死命不偿”;又有:“形如葫芦洋,儿郎往西方”。这个漏水的破洞,都占全了!

    “老俞,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孙威趴在坑边,两只手抓稳,身体探出去,向下张望着。

    “*!少恶心我!”听见这句话就想起一个欠扁的广告。

    借着晨曦,我向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那是坑的锐角部位,也就是“断弓杀”的箭尖,沿坑边向下,二三米深的地方,似乎刻着什么图形。

    因为坑壁向内凹,必须得把大半个身体探出去才能看到。我趴在孙威身边,尽力往前探身,直到再往前一寸就得掉下去,又把脖子伸长,头上脚下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那到底是字还是画——这不能怪我没学问,咱中国古代象形文字和图画本来也没差到哪儿去!游牧之神手打。

    “我下去看看!”我左手二指扣住坑边一块微微凸出的地方,慢慢的把身子续下去。现在是要下坑而无路,好容易发现一点新的东西,当然要搞个清楚。

    坑壁长年埋在水下,长满了青苔,虽然是冬天,但水刚退下去结了薄冰,仍然滑不溜手。我全身悬空,重量都挂在两根手指上,总算点金指功力不弱,还能勉强稳住身体。

    右手在裤袋里掏出打火机,打着了尽力伸手,费事的辨认着那幅图。离得近了,终于认出来这幅图依稀是一幅石刻文字,在上面的时候因为是大头朝下倒着看的,光线又模糊不清,所以没认出来是什么。

    这幅石刻横七竖八,共四十九个字,笔画匀称,字形美观,力透石内,铁钩银画,刚劲凝重,典丽峻奇。

    可惜的是,便纵有千般好处,四十九个字加到一块,我也没认识几个!真是不看中国字,不知道自己有多文盲啊!有时间一定要好好补补文化课。

    “老俞,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看清楚了,没啥,就是几个字,篆书!”

    “你少拿篆书蒙我!”孙威探着身子说,“一碰到不认识的字你就说是篆书!”

    我哈哈一笑:“甲骨文、金文、石鼓文、六国古文、小篆、缪篆、叠篆等统统都叫篆书,我就算长九个脑袋,也认不全哪!”

    满篇文字虽然大部分不识得,但有几个笔画也实在简单,一个像日,一个像月,一个像水,还有一个曲里拐弯的像绳子——也不知道代表蛇还是龙。

    辨了半天,终于认出几个字,顿时乐不可支,把打火机揣回口袋,又把手机拿出来。准备把字拍下来,带回去拿给公主认认。

    猛听得孙威大叫:“老俞,小心!”不等反应过来,便觉得背后恶风不善,有什么东西向我扑过来。

    此时我身子悬空,只凭两根手指支撑体重。根本躲无可躲,危急之中,身子硬生生扭过来,不管攻击我的是什么,爷爷面对面跟丫拼了!

    我的面前,是一条巨蟒,身子粗得跟头号大水缸似的,身上覆着黑色金花的鳞甲,泛着油光,腹部雪白。三角形的脑袋有磨盘大小,头上两个隆起的包。像两只角一样,歹毒的绿眼睛像俩探照灯。张着血盆大口,喉咙黑乎乎整个就一下水道,两颗巨齿獠牙足有一尺多长,吐着红红的信子。一谷臭气熏人欲呕。

    *,我终于知道那个曲里拐弯的字代表什么意思了!绝对是蛇!也不知道它妈的这家伙有毒没毒!

    眼看巨蛇火红的舌头舔到脸上了,我连惊吓带恶心。一哆嗦,直接把手机扔进它嘴里,不小心还把手机铃声按响了。

    手机唱着歌向着巨蛇的嗓子眼滑下去。

    形容人们惊吓过度的时候常常用“倒吸一口气”,巨蛇可能也有这毛病,我只觉得从它的方向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身体不由自主被拖拽向蛇口。

    我抬腿猛踹它左边那颗獠牙,这死蛇的牙还挺结实,被踹了两脚根本没咋地,反而激怒了它,将头一摆,对着我拦腰咬下来。

    此时我是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我*!丫也太狠了!哥们这一米八多大个子,合着是给你预备玩腰斩的!

    孙威在上面一看情形危险,急眼了,大吼一声:“老俞!”纵身对着蛇口就跳下来,半空中眼疾手快,张手抓住蛇的一颗牙。游牧之神手打。

    那蛇突然被抓住牙齿,吓了一大跳,身子突然往下收缩,我急忙右手一捞,却只来得及抓住孙威的裤腿!

    老实说,蛇没把我吓着,却被孙威这一跳给吓得魂飞天外,破口大骂:“威子你他妈有病啊!给我殉情咋地!”这当口,我只希望这条蛇没有蛀牙,否则牙齿一松动,孙威就危险!

    “别废话了!快上去然后想办法救我!”孙威抓着蛇牙大叫,蛇正拖着他往潭下缩。

    我上去你个头!我就左手两根手指搭在石头上稳身,右手还得跟巨蛇拔河救人,怎么能上去?

    巨蛇力量极大,别说我只有一只手能用,现在我就算变成哪咤,长三头六臂,是不是能抢得过它也没一定!右手上传来的拖拽之力越来越强,更糟糕的是,因为着急,掌心全是汗,再加上热力融化,左手点金指扣住的那块石头越来越滑,眼看就要脱手而去……

    哥俩应该怎么办?我浑然没了主意,急得一脑门子汗。

    “哎哟哎哟!我裤子让你拽下去了!”孙威这小子真不知道死活,这会儿居然还关心裤子!

    “*!谁爱看你走光啊!”我回嘴骂他,忽觉右手一松,“嘶啦”一声,手心里多了半条裤腿,孙威脱离我的掌握,“呼”的向下沉去。

    我再也顾不了许多,借着力量用空身子荡回之际,双脚在洞壁上一蹬,扑了出去,在举蛇身子没入黑暗之前,跃到蛇头之上,伸手抓住它另一颗獠牙。

    下巴上挂两一百多斤的大称砣,那蛇再有劲也支撑不住了,“忽悠”就落下去了。

    只觉眼前一黑,身子迅速下沉,脑中微微一晕,竟然有点乘电梯刚启动时候的感觉,这下降速度也太快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噗”的一声,身子已经落到底了,虽然没被摔死,但也墩够呛,眼前一阵冒星星。

    我伸手一摸,着身之处虽然冰冷湿滑,但却带着特殊的软韧。我脑袋被墩的全是乱码,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不像潭底烂泥呀!”

    孙威哇哇大叫:“蛇!咱们掉在它的身上!”

    我用力晃晃头,发现那只拖我们下来的蛇已经打成饼状,一圈一圈的,蛇头缩在身体中心,我和孙威在它身上摔的半晕不晕,却都没松手,仍然一人抓着它一颗牙。

    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这是个很大的空间,按正常来说,应该是水潭的底部,也不知道有多深,从水潭上往下看的时候,看不清,现在从下往上看,仍然什么也看不见,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光线,这里并不黑暗,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地面上有散乱的尸骨堆积,有人的也有动物的,*!这丫的到底吃多少人哪!

    完了,掉在这个漏底坛子里,我们哥俩想逃出去,势比登天!对了,不止我和孙威,还有阿呸!环视四周不见阿呸的影子,这家伙跑哪去了?不是被怪蛇吞了吧?想想它落下时那一声惨叫,没准不是失足落下,而是被蛇吸下去的——这样一推断,阿呸小命还真是悬!

    一时间心里哇凉哇凉的。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二十九章 腹中行

    最初的惊吓过后,那巨蛇很快恢复过来,蛇头又高高昂起。我和孙威撒手不及,再次被带上半空,瞄瞄脚下,足有四五米高度,我用力在蛇下巴擂了几圈,人家丝毫没当回事,“唁唁”的吐着信子,大脑袋左摆右摆,想把我们甩下去。

    孙威撑不住了,双手一松,摔了出去。我也给甩得头晕脑涨,情急之下,用力扳住蛇牙,双臂较力,来个后空翻270度,一个跟斗倒折进蛇嘴里。大蛇一看食物自动送上嘴里,上颚立刻咬将下来。

    我被从蛇喉咙里喷出来的腥臭气熏得差点吐出来,心一横,说啥也不能顺顺当当让它吃了!坐在蛇嘴里,双腿盘住蛇牙稳着身体,左手来个董存瑞炸碉堡式,托住蛇上颚,巨大的力量压得我胸口闷热,简直就要喷血了。

    在身上一划拉,除了打火机,腰带上还有一串硬物,顿时心中一喜。

    这是一串钥匙!包括我家的、我父母家的、办公室的、汽车的,有十几把。钥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钥匙环上,还有一把小型的瑞士军刀!

    有刀在手,一瞬间我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英明了!因为一直用龙颜短剑,这把刀平时多用来启瓶盖开罐头啥的,然而现在,这把仅仅5.8厘米的迷你瑞士军刀,却成了我手中惟一的武器!

    我单手费事的把刀摘下来,用口咬着打开,先在巨蛇的信子上扎了一刀!妈的这东西实在太讨厌。非礼我半天了,在我身上舔来舔去不算,还弄得我一身腥乎乎、湿答答的涎水!

    这一刀可惹了祸了!耳听得巨蛇喉咙传来愤怒的嘶嘶声,它深吸一口气,一股超强气流。吸着我向它嗓子深处滑落。

    惊惧之下,我也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就掉进食道。眼看着就要滚下去与手机顺利会师。我不甘心束手被吞,手刨脚蹬。想要抓个什么东西稳身,可是巨蛇的食道光滑湿腻,根本无处着力,只得拼死把军刀捅进食管壁——能卡到食管中间也比吞进胃里强!

    可是这把军刀实在太短,一刀下去。对巨蛇来说,多半就跟被鱼刺卡一下而已,随着它有规律的吞咽、收缩、滚动、缠绕,我被挤压得全身骨骼欲碎,几乎连胸中的最后一丝气都被挤出去了,眼前一阵发黑,几欲晕去。

    妈的!早听说蛇胃是长条口袋,吃东西要先吞进去,想方设法把食物挤成条状,然后再消化的!今天咱算是亲身体会了!不过听说蛇消化比较慢。一般也得个五六天的,要着这样哥们估计还能挺几天。可是在蛇肚子里活着的滋味就舒服吗?就算到时候不被这条巨蛇给挤死。亲眼看着自己的腿、手臂、身体一点点消化没了,只怕也得精神崩溃而死!

    不管怎么死吧,反正都不是好死!就算死咱也要死得英明神武!绝对不能给它白吃,兔子死前还得蹬蹬腿呢,老子咽气之前,先撑死它!再说老俞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挂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翻身返本的机会。

    我抓着小军刀不撒手,扎在蛇的食管上,随着自己被慢慢的咽下去,一直往下剖。听说蛇吞活物都是把活物咬死或者勒死之后,从头开始往下吞的,就是怕食物活着弄坏它的食道。今天它算是失策了,一不小心吞了一个大活人进去,就算被鱼刺在娇嫩的食管上划这么长的口子,只怕也得疼死了吧?我就不信这蛇不长痛感神经!

    巨蛇显然神经俱全,我被紧裹在它肚子里,感觉到它的挤压和缠缩的动作越来越有力。此时估计自己进胃了,身周全是粘糊糊的液体,发出刺鼻的味道,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空气重浊不堪!

    我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血往头上冲,脑袋胀得顶平时三个人,四肢越来越没力气,难受的要命,真想立刻晕过去!我只怕等不到被它缠死挤碎了,先要活活被它的胃气熏死、憋死!

    “喵!”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凄惨恐惧的猫叫!

    “阿呸!”我霍然一惊,蛇胃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喵呜!”又是一声。这声音虽然微弱,却近在咫尺。的的确确是阿呸的声音!*!她果然也被这条贪吃蛇吞了!

    “阿呸!别怕!我来救你!”我努力把手臂抬起来,此时此刻,我不但要救自己,还要把阿呸——洛蓝带出去!

    我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别看它个子小,人家那也叫刀!有刀就好办了,咱给这条蛇来个从内到外的活体解剖!

    嘿嘿!这死蛇幸亏没听说过孙悟空和铁扇公主的故事,否则说啥也不敢活吞了我!原来老天爷让我被蛇吞,不是让我来送死的,而是来救阿呸的!要不怎么我就恰好带着一把小刀呢!天意啊天意!

    我一边感激老天爷,一边在蛇胃里选了个地方,卖力的猛挖,其间血腥龌龊不一而足,反正咱是大干快干,克服种种困难开展自救活动,具体自也不必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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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蛇疼得不住翻滚,四处乱撞——爱撞不撞,反正我在它肚子里受不着皮肉之苦,只是它疼得打滚给我增添不少工作难度,在差点“晕车”的情况下,好几次找不到挖的地方,白做无用功,只能重新选址——估计蛇胃都快让我挖成筛子了!

    跟它滚了几回之后,我也学乖了,左手掐住蛇胃壁,用右手挖洞。哈哈!任尔东南西北滚,我自巍然不动!

    蛇虽然大,但其肚子应该没多厚,可惜工具不顺手,而且施展不开手脚,蛇腹中又太黑——难怪人们老说腹黑腹黑,原来是打这儿来的——我看不见阿呸,但她一直不时喵喵叫着,仿佛喊加油又仿佛告诉我她很安全,不用为此分心,不过我也快坚持不住了,蛇胃内空气质量太差劲了,到后来我基本都没什么知觉了,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只是本能的一下一下挥动手臂……

    终于,一股新鲜的空气透进来,我顿时精神一震,睁开眼睛,蛇肚子上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微微的亮光透了进来。

    我差点热泪盈眶,妈的!以为自己这辈子见不着天日了呢!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涛哥宝哥、感谢联合国……

    虽然曙光就在眼前,可碗口大的洞我是钻不出去的,只得再加把劲顺着洞往下剖,这个时候巨蛇已经不动弹了,它妈的!我让你牛叉,被开膛了吧?没脉了吧!回头非就此写一篇论文不可,题目就叫——《论如何在蛇腹中求生存》。

    眼看蛇腹上的洞差不多了,我招呼一声,“阿呸,快走!”一只怪物“嗖”的从我身边窜了出去,身上东一块西一块仿佛患了斑秃——晕!这是阿呸?怎么这么惨?毛呢?

    钻出去一看自己,满身黄黄绿绿的粘液、红到血、碎的肉块……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被蛇胃的消化液腐蚀成乞丐装,都快不能遮体了——大晕!在蛇胃液里泡的时间太长,不是被胃酸毁容了吧!游牧之神手打。

    听得前边有“嘭彭”的捶打:“我*你妈!*你妈!你吃老俞!我*你妈!让你吃老俞!”

    我奔过去一看,巨蛇的头倒在地上,孙威正疯了一样的在上面拳打脚踢,边打边骂,蛇头没咋地,他拳头肿起老高!

    “威子!别打了,我没死!”连叫了两遍,孙威恍然未闻,仍然边骂边打。我只得上去按住他:“威子,我活着呢!没死!”

    孙威满脸是泪,愣愣的看我半天,“小越?你没死?”

    忽然扑上来狠狠的在我胸口捶了一拳:“你***是人是鬼!我明明看到蛇把你吃了!”

    “*!那是它吃我么?那是我用的一计,故意打入敌人内部,从里面瓦解它!”

    “又***瞎吹!不吹牛你会死啊!”孙威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在脸上抹了一把,偷偷的把眼泪擦去。

    我没有说破,心里真的很感动,孙威,我一辈子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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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的一声,阿呸跳过来,钻进孙威的怀里。

    孙威低头一看。大喜:“洛蓝!你跑去哪里了?下来就没见到你!幸好你聪明,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唠唠叨叨中再仔细一看。顿时大怒:“*,谁欺负你了?怎么成这样了!”

    阿胚“喵”的一声,钻进他肩上斜背包里——这是孙威特意为她量身定做的安乐窝。他一向不离身的——八成它是看自己身上没毛,怕羞了!

    我也没敢乐:“没啥!洛蓝和我一起都是进蛇肚子玩无间道去了!你没看我也这德性嘛!”

    孙威把自己的外套扔过来,我接过穿上:“我小时侯看过一本书。说巨蛇的眼睛是夜明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脑袋被蛇咬坏了。童话也信!”游牧之神手打。

    “印度人是把夜明珠叫做‘蛇眼石’的!还记得不?当年咱们玩传奇,我还有一个极品蛇眼戒指呢,魔法1-4,魔防1-4……”

    “切!那只戒指还是我打的呢,到你手里没几天就被爆了……哎。我说,你怎么又扯传奇上头去了!”孙威在蛇头上踢了一下,“你别指望蛇眼戒指了,这个大脑袋,眼睛都让我凿瞎了!我被摔在地上看你掉进它肚子,就跟丫拼了!顺手在地上划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棒子,趁这蛇不知道为什么满地打滚,扑上去扎它眼睛里了!好嘛!结果差点被它卷住缠死!幸亏我跑得快,丫身体又不大不灵活,否则我就跟你作伴去了!”

    我一蓝。蛇左眼上插着一根大腿断骨,连血带混浊液体流得哪儿都是——这肯定不是夜明珠了。就算真的是,伤成这样也成残品不值钱啦!蛇的右眼也是混浊一片。

    “这蛇有白内障?”我问。

    孙威哈哈一笑,从包里掏出他的防身二宝之一——那装满胡椒粉、辣椒面又添加麻醉剂的“双头防狼喷雾器”——晃来晃去的显摆:“这里头的东西,我全招呼进它眼睛了!还多亏你在它肚子里搞策反,要不我哪挨得上边啊!”

    “*!有法宝你不拿出来用,还让我来个蛇肚历险记!”我一把抢过“防狼喷雾器”揣自己怀里。这条蛇太倒霉了,吃我一回容易么?结果被我在里面折腾,孙威在外面折腾,看看挂了吧!下回投胎,别长这么大个了,尾大不掉的,容易从内部攻破!

    “嘿嘿,那会儿不是着急,没想起来嘛!”孙威说:“回头我一定加强心理素质训练,争取下次碰到意外,不掉链子不麻爪……”

    我不耐烦听他贫,打断说:“这身蛇皮不错!带回去硝制了,能做身好装备!跟人一说是咱亲手打的,多牛!”

    “这个主意挺好,我一会儿去剥下来!”孙威从我手中接过瑞士军刀,用指肚试试钢口,不太满意:“刀不太凑手,将就了!”

    “你别把皮剥坏了,回去就没用了!”我也就那么一说,他还当真了。

    “切!哥哥我天生就是玩刀的!”

    这话不算吹牛,孙威是妇产科医生,开过的膛、剖过的肚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剥张蛇皮玩似的。

    我们两个躺在地上闲扯,刚才和蛇玩命,力气透支,都有中要虚脱的感觉,因此虽然事情紧急,也不得不先休息下恢复体力——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呢!

    又歇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渐渐有了力气,我站了起来:“我转转看有路没,咱得想办法出去!”不管是上去还是下去,反正不能坐在这里观天玩。

    孙威也一骨碌坐了起来,摆弄着小刀,竟然真的去剥蛇皮!这傻蛋,也不想想,这么大条蛇,剥下来的皮我们拿得走么?

    嘿嘿!先不提醒他,非等他忙活完了,无处可带的时候再气他几句不可。

    喇叭形的山洞,从下向上慢慢收小,这哪是水潭,分明是个坛子,想上去我还真是没辙!唉!既然上不了天堂,那就下地狱好了!我在潭底四处溜达,潭底是厚厚的淤泥,也不知道积了多久,软沓沓一踩一陷,刚才我们跟巨蛇那阵折腾,把地面搅和得狼藉一片,有的低洼地方竟然出现一米多高的坑,我不禁暗自庆幸,幸亏现在是冬天,表面多少冻上些,不然和走在沼泽里有啥区别?

    倒霉!这么厚泥,就算潭地有出口也被盖住了!***,想来都怪在上面刻字的人,你说你缺不缺德啊?好么丫的在那鬼地方刻字,这不存心害人嘛!看地上这层骨头,没准就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好奇心特重,天旱水少或者什么其他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刻的字,伸着脖子看,然后被蛇弄下来的……

    有点奇怪哦,按说这水潭全*雨季山溪水蓄满的,淤泥应该不止这么多,可是潭底能泄水,则淤泥又不应该积这么厚的。此外,潭底就算找不到出口,总能找到泄水道吧?还有一点,上面的字,虽然咱不太认识,可也证明这潭绝不简单,可是我都在潭底转了好几圈,竟然什么人工痕迹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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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15:59: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章 双头蛇

    我不禁有些泄气,走了回来看孙威怎么拿一5.8厘米的瑞士迷你军刀剥蛇皮。

    餐馆杀蛇,一般是先把活蛇敲晕,或者直接剪去头,控净蛇血后,从蛇颈处用力撕下整张蛇皮,剥出来的蛇白中透粉,十分干净好看,而金环蛇、赤炼蛇自尾向头剥离蛇皮比较容易。还有一种杀蛇方法是从蛇颈部用剪刀通到肛门,从肛门以上约两厘米的部位剪掉蛇尾,然后从上而下直接撕下蛇皮即可。

    以上方法皆不使适用我们这条蛇,它太大了,一身鳞甲坚硬异常,要想弄掉它的头往下撕皮,估计得预备特大号铡刀,要有《电锯杀人狂》里那种电锯就更好了。

    孙威并没有在蛇头上打主意,他右手握刀顺着蛇腹部的豁口划下,边划边撕蛇皮,虽然蛇皮坚硬,但瑞士军刀倒也锋利,并非我想象中的困难。

    “老俞,别站那扒眼儿,帮把手,奇怪,蛇死了不挺尸吗?这家伙怎么还盘着?”

    可不,巨蛇死了之后,上半截耷拉在地上,下半截还是盘成大饼状,令人纳闷的是,即使刚才我在它肚子里挖门盗洞的起劲折腾,它疼得翻来滚去,竟然都没有离开原地!

    我顿时来了精神,上去抓住蛇头就往后拽。巨蛇体形实在太大,死沉死沉的,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点一点把它拽直了,终于传来“哗啦!”一阵异响。游牧之神手打。

    “老俞,快来看!”孙威嚷。

    我急忙过去查看,巨蛇的身下是一个白玉石台,怪不得它总是盘成饼状,原来身体竟然有四分之一被巨链锁着。锁链一共七条,从上到下排列,穿过蛇身。另一端锁在石台上,也不知道巨蛇在这里锁了多久,白玉石台都被它的身体磨出盘状的沟纹,足有尺许深。

    锁蛇的链子粗如儿僻。乌中带紫,一点水锈都没有,也不知道锁在蛇身上多少年了,已然和蛇的身体长在一起,伸手一摸,触手微温。

    “威子,这几条链子说不定老值钱了,似乎是紫金的!”我虽然没见过紫金。但却在书上看到过描述。

    “紫金?”孙威立刻两眼贼亮:“《西游记》老唐的饭碗就是紫金的钵盂,后来还跟佛祖换来不少真经,咱回头把这链子弄回去,也做套锅碗瓢盆用用!”

    他伸手去拽,把链子弄得“哗啦啦”响。

    “要是连你都拽得动,这大家伙早就跑了!”我也拉过一条链。不过却没傻得往出拽,而是用来敲打石台,石台发出“啌啌”的声音。

    这下面是空的!

    把一条大蛇用价值连城的紫金锁在潭底,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古怪了,而且下面居然还是空的……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在民间传说里,一般保存天地至宝的地方,才会有灵兽守护。古人说,三丈为蟒,七丈成龙,这条破蛇足有十几丈长。就算不是神龙灵兽,但也相当罕见了。

    那么这条蛇是在守护什么?细看之下,那七根紫金链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钉入石台的,这就不仅是单纯的禁锢,还用了某种镇咒法术。

    我把石台上的土清理了一下,发现东北角的石台已经碎裂,石头的茬口很新,像是刚断不久,来不及深究是什么原因把这个本来挺结实的台子弄裂,急忙扒掉碎石。一股雾气扑面而来,下面显出一个幽暗的洞口。

    “威子!”我叫他。“把电棍给我!”http:hi.baiu.com游牧之神

    孙威凑过来。在背包里把电棍拿出来,我接过来顺手把“防狼喷雾器”还他。打开照明开关,一道雪亮的强光射向黑洞。

    洞内,是一条青石漫步踏道,每往前移二三十厘米距离,就深一点,一直向下深入,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怕里面空气状况不好,我和孙威等了很长时间,估计气流差不多把地道里的雾气吹散了,才小心翼翼的下去,慢慢的向前走。

    地洞里道路泥泞,水痕斑然,潭水无疑是在这里退走了。我边走边拿电筒四处查看,这里不是天然洞穴,而是人工建造的,踏道、穹顶和墙壁是一种黑色的石质,在墙壁上还有白色石料镶嵌的花纹。一侧的墙壁下建有排水口,想来修筑者也预防会有水流进来,因此一早做了打算。

    往前走了大约一千多米,路到尽头,出现两扇白玉石门,石门上雕刻着古朴的浮雕,上部是一只凤鸟,翼张羽舒,甚是华丽高贵,下部是一头雄狮,鬃毛皆乍,神态威猛,只是凤狮都是在背景的火焰云纹中,也不知道象征着什么意思。

    我试着推了推,非常沉重,孙威也上来帮忙,哥俩拼命往前顶,累得差点吐血,那门也纹丝未动。然后我们又试着往外拉,想方设法拽了半天,仍然没有动静。

    “*!赶上铜须门了!”孙威累得*在门上直喘气。“要是咱有炸药就好了!”

    难道这门是封死的?

    我对着门左看右看,两侧石壁上方,各有一个突出的平台,一尺半见方,上面放着一对人俑,应该是用来安置火把巨烛之类照明设备的。

    我后退两步,腾身而起,左手搭住平台,引体向上,仔细观看。那人俑灯奴有一尺多高,青铜跪像,衣纹式样朴拙,面目栩栩如生,头顶开洞,火把或者牛油巨烛可以放置其中。

    这青铜灯奴要是商周时期的可就太值钱了——不过凭我这点历史和文物鉴赏知识,哪里能凭灯奴的衣纹、铸造技术等等认得出来这是商周还是春秋战国的,知道是青铜器就不错了!

    忍不住伸手去摸,想拿过来仔细看看,一扳,没动,再扳一下,还没动。不会吧?就算是青铜的吧,我也不至于拿不动啊!难道下面锈死了?

    我手臂较力,抓着灯奴左摇右晃,想把它扳活动了拿下去给孙威长长眼。顺时针拧几下,不动,又逆时针拧,灯奴微微一动,有门!我加把劲继续拧,灯奴缓缓的转动,竟然和拧螺丝一样,慢慢向下沉去。

    啊哟,情况不对,这不是什么机关埋伏吧?这地方一直在水面下,虽然密封着,但也潮湿的很,机关居然还能使用,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刚想喊孙威小心,便听“喀啦,咕咚”两声,然后孙威在下面喊:“死老俞你干啥呢!他妈的差点摔死我!”游牧之神手打。

    我向下一探头,两扇石门已经吊到上面去了,孙威*着门待着没留神整个人跌进门里。

    我又惊又喜,怪不得这破门怎么推怎么拽都没动静呢,原来是上下方向开启的。

    急忙跳下来,拿手电往门里一照,没看到孙威,晃眼瞥见两盏绿幽幽的灯和一个三角形的大脑袋,差点被惊掉魂:“威子!”吓得声都变了。

    这三角形大脑袋实在太熟悉不过,就在不久前,我还打那儿进去来一次不愉快的蛇腹之旅呢!苦也!怎么就没想到上面那蛇不是鳏寡孤独呢!

    “怎么了怎么了!”孙威直着从门里蹦出来。

    “蛇……蛇!”我指着里面说,嗓子都变哑了,依这时我们俩的体力,要是再来一条那么大的蛇,就得直接交代到着!

    “*!那还不快跑!”孙威二话不说,拽着我就往外跑。跑出二百多米,身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俩又慢慢的停下来。

    孙威喘着粗气,问:“怎么没追上来?老俞,你不是看错了吧?”

    “废话!你要是进蛇肚子一回,还看错它吗?”我没好气的说:“没准这家伙也被锁着,想追却出来呢!”

    “嗐!要那样咱俩还跑什么!”

    我一想也对,妈的都让丫吓破胆了:“走,回去看看!”我们又蹭回到石门外,壮着胆子拿手电往里一照,同时做好随时拔腿飞奔的准备。

    这下看清楚了,没错,在石门里面,确实有三角形的蛇头。它不仅比上面那只大了许多,还胜在数量上——门内不是一只蛇头,居然是一对!我跟孙威又吓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心凉了半截。

    从水潭上面逃生无路,本以为石门里别有洞天,不图有什么金银珠宝的,只求有条活路让我们哥俩出去就行,可是现在,别管里面是什么,都让门口这二位蛇爷堵住了!

    好在二位蛇爷似乎出不来,我跟孙威蹲在门口商量对策。

    我看着右手电筒。沮丧的说:“这要是把冲锋枪多好,甭管多大蛇,直接就把它突突了!”

    “给你冲锋枪你会用是咋的?这辈子仿真枪都没碰过,还冲锋枪呢!”孙威没好气,然后开始盘算在这潭底安居乐业:“上面那条蛇,如果省着点。够洛蓝咱们三个吃一个来月的,一会看看怎么保存起来,虽说是冬天,蛇肉时间长了也不新鲜……”

    我苦笑:“你还真是乐观,上面那条蛇吃完了怎么办?”

    孙威一指门内:“吃完了换它哥俩吃咱们!佛祖舍身喂虎!咱舍身喂蛇,这是什么精神?革命主义精神!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丫可能神经错乱了,嘴里叨叨咕咕唐僧念经,我实在忍无可忍。站起来向门里走去:“*!我现在就让蛇吃了吧!省得被你的絮叨逼疯了!”

    孙威假意扑过来抱住我大腿,很文艺腔的喊:“老俞你不要去!”

    我用力把腿抽出来,嚷道:“放开我,让我去喂蛇!”

    孙威伸着头向门里瞪了半天,忽然跳起来:“要死咱俩个一起死,在蛇腹中永生!”大把向门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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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将他扯到身后:“不许跟我抢,我走先!”向门内晃着手电观察半天,终于小心翼翼的迈了进去。

    门内,那两个巨大的蛇头,对我们视若无睹。木然的对着大门,一动不动——事实上自打我发现它们以来,就一直没动过。

    “老俞,这东西不是在黑暗中待久了。视力退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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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本来也不是用眼睛看东西的,人家身上天生有红外线感应装置!”

    此时离近了,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两个蛇头都是黑色的,上面还有白色的花纹,一个张着大口,利齿森森,一个却闭嘴吐着信子,蛇头往下数米之处,身子并生在一起……

    “*!果然是假蛇!”孙威骂道。“就知道你小子突然寻死觅活的,绝对是有问题!”

    没错!这蛇是石雕的,而且还是双头蛇石雕,只是雕刻的栩栩如生,蛇睛不知道用的什么物,在手电的照耀下闪着幽幽的光。

    “嘿嘿!我可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我大言不惭的吹嘘:“不管真的假的吧,不能不承认,咱是明知山有虎——呃,明知洞有蛇,偏向洞中行!”

    打着手电四处乱照,却大失所望,这里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的建筑材料与外面的甬道一样,可是室内却空荡荡的!没想到费劲巴力弄个石门,里面除了这双头蛇雕,居然什么也没有。没法子,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蛇雕上来,它伫到这儿代表什么意思呢?古代传说见到双头蛇者必死,还曾有一个叫孙叔敖的古代名人,小时候见到双头蛇,以为自己会挂,却惟恐别人又见,便将蛇打死埋了,一时传为美谈。

    那么,这双头蛇是放到这儿吓唬人的?警告来人进门者死?这个地下密洞的建造中,不会像我想的这样脑残吧?游牧之神手打。

    这条蛇也是盘着的姿势,不过与上面吃我的那条蛇盘饼不同,它是整体一块大石,盘柱而雕,连只蛇头,张着大嘴很打哈欠似的那个正对着门,而闭嘴伸舌头的则朝向略偏西北。

    “老俞,帮我拍几张照!”孙威把手机丢给我,踩着蛇身一圈一圈的慢慢爬了上去,坐到蛇头上,伸着两根手指,很土气很夸张又很自恋的摆个姿势,一般国人照相都有这毛病,喜欢乱攀乱爬。

    我一下子想起来在燕山绝脉下面,他也是要我帮忙和人皮虿囊拍照,结果一下把虿囊捅漏了,后来就不小心把公主带回北京了。

    “喂!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有了打开石门的经验,我觉得这双头蛇可能是什么机关。赶紧“喀嚓喀嚓”拍了两张,“快下来吧你!”

    孙威却不下来,伸着头向蛇像的喉咙里面看:“咦,这蛇是空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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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一章 鎏金匣

    我一听,也比较好奇,便跳上去一看,果然如此,蛇喉里黑洞洞的,还有微微的凉风,这证明石蛇体内是掏空的。分明是一条通道。

    光溜溜的蛇喉盘旋向下,很像回旋式滑道,我心里直低谷,这谁敢进哪。玩过滑梯的都知道,这玩意滑下去容易,上来难,尤其像这样角度极窄又一圈一圈的,如果没有辅助工具,基本上只要下去,就别想上来。

    如果这个大嘴蛇头下面是通道。那另一个是什么呢?我纵身一跃,跳过去,这只蛇头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抿着樱桃“小”嘴,一条细长的信子在口里弹出,如果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应该出在蛇信上。

    我趴下去用手电照着蛇信,黑色材质,又细又长,前端分叉,向上扬着,与蛇吻相连处不过半尺,年深日久被灰泥封死,也看不出有没有缝隙,不过如果蛇信与头部是一体雕刻的。舌根那半尺相连绝对支撑不住整条蛇信的重量。

    我从蛇头跳到蛇信上,又蹦了几下,蛇信禁不住这么折腾,突然向下一沉,出其不意。我差点被闪了下去。倒!又把什么机关扳开了这是?只听孙威“哇:的一声大叫:“发财了发财了!老俞快来看!咱们发财了!”声音沉闷却充满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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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咱们‘又’发财了?”我骑在蛇信上。不太热切。有了长白山和湘西的两个宝藏只许看不许拿的经历。我对发横财早已经死心,那些东西,再价值连城,对我来说也不如手边挺括括的人民币有用。

    一回头。找不见孙威:“威子你在哪儿呢?”游牧之神手打。

    “肚子!蛇肚子!”孙威的声音从石蛇内部传来。“这下面是间石室,你快进来。”

    蛇腹石室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微一犹豫。虽然担心进得去出不来,不过反正在外面一样没路可走。还不如下去看看。于是又跳回先一个蛇头。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到没像我想象的那样一滑到底,在蛇腹外侧,凿有一排半尺左右的小阶。类似旋转楼梯,上下虽然不特别方便,倒也不会出不来。我在蛇腹中大约之转了三四个圈子,就到头了,又是两扇石门左右打开,没等进门便看到金碧辉煌,晃得我闭着眼睛适应了半天,才能睁开。

    这个房间大约有二百多平方米,屋子从地面到墙壁、房顶。全是用金砖或银箔覆盖着,壁上镶着珠子,在手电的照明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整个房间显得金雕玉砌,富丽堂皇。除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屋子里还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青铜器、玉器、金器、瓷器、漆器……

    孙威坐在地上。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眼睛都不够用了。

    我也眼花缭乱,看了般天,才想其一个词“金银铺地”,这在过去是迎接至高无上的佛祖光临才有的待遇。

    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有这么高的规格!

    石室正中,放着一座很大的白玉床,四柱上雕着雄师,帐幔如丝如锦,累累低垂,将里面遮盖的严严密密,什么也看不见。

    这床上会是什么呢?最大的可能,会是一具尸体或者骸骨。看床柱雕刻的狮子,男尸的可能行比较大。我实在压抑不住好奇心,(重生之官路商途)走上前去,将长子撩开一角,顺手又在指端捻了捻,料子柔韧异常。绝非普通丝帛,有灿灿的金属光芒。想起古代有一种工艺,能把黄金抽成极细的丝织进布料的,估计就是这玩意。这个时候无暇细究,把帐子掀了起来。

    令人失望的是,帐子里面的玉床之上,却只放着一枝银枪和一副堆叠整齐的甲胄。

    银枪的枪缨已朽怀了,枪身过丈,镂有火焰浅纹,鸡蛋般粗细,一条金线盘枪身螺旋向上。应该是增加摩擦防止手滑的。枪头如蛇,一尺多长。锋锐处是深褐色,虽然年深日久,仍可感觉到枪上带有凛冽的杀意。我拾起来抖个枪花,感觉很沉,没把子力气休想舞得动它。

    银盔放在铠甲上面。头盔后部有护颈的“顿项”,我拿起来看看,沉甸甸。又拎起银甲。入手分量着实不轻。铠甲式样比较繁琐,护肩护膝俱全。身甲长约及臀,胸前与背后各有金属圆护,虽然蒙尘。但仍可看出从前打磨的极为光亮。盔甲下还压着一条银腰带,上面纹路清晰,镶嵌着进给的银质饰品,带扣完好。

    我抓抓头,记得小时候曾经在小人书上看过不少中国古代盔甲。这种铠甲式样应该叫做明光铠,因为那两个圆护和镜子似的,在战场上会反射阳光扰乱敌将视线,故名。是两晋和北朝时期将士常用的。这是哪位古代将军的遗物?看盔甲和枪的重量,绝对是一位猛将!想起这副装备陪主人纵横沙场,一时有些心动神驰。

    自从掉进潭底,我一直觉得云里雾里,新闻五要素(何时、何地、何人、何事、何故),可以说一个也没搞清楚。现在看到这副盔甲,貌似可以把时间确定在两晋南北朝时期了。就算不对,也差不了上下一千年,嘿嘿。

    从“断弓杀”掉到潭底,从潭底石台到地下通道,从地下通道进到石室,从石室蛇雕腹部进了这个房间,里三层外三层,一环套一环,怎么跟八重宝函似的!游牧之神手打。

    想到八重宝函,我心里一亮,这不就是个放大的八重宝函嘛!只不过外面的包装,不是直观上的盒子而已。

    八重宝函层层相套,是古代用来盛放舍利等极为贵重之物的,可是这一层,只有这副甲胄,就算穿着它的主人生前功高彪柄,也不应该用放大版八重宝函保护,难道这屋子里面还有其它秘密?

    孙威爬起来抱住一个两耳三足的青铜锭鼎乐得合不拢嘴。抱了半天没抱动,恋恋不舍的放下。又去拿一个兽纽青铜镜。接着又相中一个淡碧如远天的瓷瓶,然后去抓一个玉壶……

    我鄙视的看看他,这小子。被宝贝晃花了眼睛。最后非落个熊瞎子掰棒子不可!不过……这些东西要是能运出去,得引起多大的轰动啊!

    “威子。捡两件轻便又值钱的东西拿得了,多了咱带不走!”

    “哪个值钱?”孙威头也不回,坐在地上抱着一个鎏金宝箱在那想方设法的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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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这些东西既是宝物又是文物。价值还真是不好判断!”痛下决心,回去非恶补古董知识不可,***。这么多好东西放到面前眼睛都不识得,我也太逊了!

    “你干嘛呢?”我走过去看他撬箱子。

    “来。帮我把这个弄开!”

    我过来看看,这箱子两尺见方,是纯金雕铸,箱顶铸有一只雄师座像。箱身上面镶慢红宝钿、绿宝钿、翡翠、玛瑙、绿松石等各色宝石。四面箱角镶嵌珍珠宝石花朵。华丽精美。

    箱子被一把金锁锁着,孙威弄了半天都打不开。

    “要不算了吧,外面这些东西就够你拿的,别费那个事了!”

    “我也不是非拿不可,我就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孙威说:“老俞,你说这里面放的会是什么呢?天地至宝?仙丹妙药?还是九阴真经、葵花宝典这类的?”

    “去你的,这都哪跟哪啊!就算有仙丹妙药,估计也过保质期了!还葵花宝典,真给你你练啊?”话虽如此,但听他这样一说,我也动心了:“你这么开可不行,古代人比较小家子气,放宝贝的盒子都有机关,无知莽夫一打开,立刻喷出毒水、药箭、钢针、飞刀什么的!”对这些歪门邪道,咱虽然尚未亲眼见过,但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孙威一听,立刻离开箱子好几步,“不错。我一时财迷心窍,都忘了这个茬了!”

    我先想办法把箱子卡住了,然后走到玉床边,拿起银枪,伸过去用枪头别住箱盖上的锁扣,双臂较力开始撬——此实乃破坏之举,不过谁让咱没别的招了呢!

    “一、二、三!”

    只听“喀嚓”一声巨响,简直山摇地动。我一个没站稳。直接就坐地上了。第一念头是箱子里有火药。被我引爆了。抱着头一个就地十八滚,躲到玉床后面,可如果真是炸药爆炸,躲到床后有个屁用。

    孙威惊得一缩脖子,跟着我滚到床后,趴倒地上眨眼睛:“老俞,咋了?把雷招出来了?”

    我一愣:“你说是雷?不是爆炸?”定定神,不错,刚才那一声巨响,确实不是爆炸,除了声势惊人,根本没有爆炸产生的火焰冲击。

    耳听得稀里哗啦之声,室内的宝物坠地的坠地,倒塌的倒塌。孙威“咣咣”给我两拳,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一下让你毁多少东西!”

    我大人大量,没时间跟他一般见识。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不对,刚才那确实是雷声,大冬天的打雷预示着什么?似乎有种说法叫什么“雷见雪,人死绝”的,可是那雷——不像是天雷,而是……

    我蓦地跳起来,向石门跑去,踩着蛇腹的石阶。就往上爬。

    孙威急忙跟在我后面:“怎么了?你尾巴让人剁了?”游牧之神手打。

    “威子,搞不好咱们被活埋了!”我语调沉痛的告诉他。那声打雷不是自然产生。根本就是法术招出来的。而且,这已是今天第二次听到。

    第一次,我跟孙威正在密林里对孟盁逼供,初听到巨响还以为是瓦斯爆炸,顺着声音找到“断弓杀”的箭头位置,却发现根本就是法术造成潭水黄泉倒卷,此后我们哥俩就进这里来了。

    现在是第二次听到。听那动静,我心里真的有点恐惧,因为我跟孙威此时深入地下不知多少米,万一那雷再把什么劈倒了。把水潭填上,甚至再把倒卷的水整回来,则此地就是我们二人一猫的葬身之地。

    听我简单一解释,孙威也面如土色,呆了半晌。强打精神开玩笑:“这个地方葬身我看也将就。虽然比不上秦始皇陵,可也比住一只小匣子蹲八宝山强!”

    “那是,说不定过个百八十年,咱还能被养成俩僵尸,那可就威风了!”说着话。我的头已经从蛇口里探出来,因为蛇头正对着外层石门,所以通道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我们下蛇腹密室之前,这一层的空间,本来是漆黑的,可是现在,不但金光灿烂,还多了两个人!

    我一见之下,立即缩回头去。孙威在下面直拱我,“上去啊!怎么啦!?”

    “嘘!”我制止他,钻到下面,抓起一个青铜爵,掂掂分量,轻重挺趁手,就是它了!抱着再次爬了上去。

    外室,那两个人正在对峙。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二章 枪如电

    门内的这位正在蛇头之下,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团人形黑雾,我从上向下看,竟然觉得视线里的这个人相当模糊,(享受人生)别说看不清五官,甚至连男女都不能确定,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阴气森森,明明是活人,却带了七分鬼气,更加诡异的是,在他的身周黑雾中,竟然有数名男女孩童隐现簇拥,一个个张牙舞爪,神情狞厉——这人竟然养好多小鬼!

    再看门外的那位,是位年轻的女子,一身素净的衣服沾着泥土和血迹,脸寒如水,头发微乱,颊上有血痕,手握短剑。傲气凛然,身上竟然有金光缭绕,观之虽弱,却祥和宁静。

    金刚护体!这竟然是传说中的金刚护体!这并非中国传统武术中的气功。而是奇门遁甲中的奇门妙术。是通过施法,请上界金刚天神附身,达到增加自身力量,克鬼镇邪的目的。

    可是,她……她自己也是生魂夺舍,怎么可以妄自请动金刚上身!所谓杀敌八百,自损三千,金刚护体之下,受伤害最大的是她自己。

    这个人正是我们苦寻了一个晚上也没找到的公主,却没想到她居然会神秘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和她打招呼,我举起手中的青铜爵,照着门里这团人形黑雾的头部就是一家伙。嘿嘿!在人家背后拍砖打闷棍,这种事情虽然不道德。但我和孙威都比较喜欢做。游牧之神手打。

    这个青铜爵正砸在黑雾的脑袋上,他闷哼一声。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咕咚”栽倒在地。黑雾突然消散。身周的小鬼“吱吱”一阵乱叫,扑向他的身体,没了进去。

    我从蛇口一跃而下。在那人身上重重踢了两脚。没了黑雾鬼气,此人看上去简直有点惨不忍睹。个子多说一米四,皮肤黑黄,五官拥挤到一块了。脑袋挺打,被我砸得满脸血。*!就这模样还养小鬼哪?自己个儿都跟鬼差不多!瞧这德性就知道是南洋土人,咱中国人没长成这样的!

    “公主!你怎么……”我回过头跟公主打招呼。却见她面色苍白如雪,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想笑一下,然而一条殷红的血线却从她唇边蜿蜒而下,然后身上的金色祥光倏然消失。

    眼前一黑,我的心也一沉,公主已然控制不住护体金刚。她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急忙打着手电,过去扶住公主,扬声叫道:“威子。你来把公主带到里面那间屋子去!”

    “我扶她可以。她可不兴打我!”孙威说着过来搀扶公主,也知道事情眼中,“她受伤了吗?伤的是公主还是我老婆?”

    “那还不是一样的!她们两个,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帮着孙威把公主送上蛇口,看着两人缓缓落下去,然后回头对付这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家伙。

    别以为把人打昏就没事了,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可能带来危险,尤其是修炼法术的,就算是挂了,都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这小子用南洋养鬼术养了好几个小鬼,一般的方法根本控制不住,只要他意识存在,就有可能驱使小鬼自救、反扑。

    想了一想。忍痛在自己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左手打手电照亮,用灵阳血在这小子的七窍上画符作法。把他的神智封住,然后又在他两腕的寸关尺和腿部足三里也下了符。确保他醒不了动不了,这才放心。

    南洋养鬼术其实源自中国大陆西南部,融合咧暹罗巫教和印度婆罗门教的相关法术之后,自成一体,形成降头养鬼术,已与中国茅山术有很大的不同,在东南亚十分盛行,尤其以马来西亚最为狠毒。降头师可以驱鬼做任何事,但通常歹多善少,因此这门法术便被世人当成阴毒恶法,闻之则惧。

    我拎着手电,走出门。沿着通道上行,担心刚才那一声大雷又引起什么变故。因此决定过去瞧瞧。通道的尽头应该是锁蛇的石台,我走到地方一看,本来就沉到底的心。又掉下去半截——我们进来的洞口,已经被碎石堵死了!还真没让我猜错,大伙儿今天八成要被活埋到这里!

    虽然如果不长翅膀。从水潭上面逃生的机会等于零,但好歹那个地方与外界相通。能见到天日,现在连天日都见不到了,就真的变成绝境了。

    公主啊公主,今天这两声劈天开地的倒霉大雷,一个把水潭劈开。一个又把它填上,可是你和这个南阳人斗法打架弄出来的?您老人家出手咋这么没轻没重呢!

    唉!我叹着气,苦笑的返回来。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公主,那小子相貌奇形怪状,身带南洋鬼童。跟公主对峙居然迫得她不顾安危唤出金刚来护身拼命,绝对是个劲敌,打斗到关键时刻,又怎么能考虑那么多?换作是我,就算闯出再大的祸,也得先把敌人做了再说!

    咦?这南阳人会不会就是孟盁、孟腊的大师兄孟迈?想想先前孟盁说的话,几乎可以肯定。九成是他了!

    正琢磨着,孙威的脑袋又在蛇口里伸了出来:“老俞你干嘛呢?快进来看看,你师祖奶奶魔症了,哭得怎么也劝不住!”

    “哭啥!你招她了?”不会是打架受伤疼的吧?疼也是洛蓝的身体疼,关她什么事啊!嗯,她妄招金刚护体,灵体肯定受损。不过她生前被人活活剥皮,生魂又被“血拘魂”血炼了一千多年都没掉过一颗眼泪,至于为这点儿事情哭嘛!

    孙威一咧嘴:“我哪敢惹她啊!我把她弄进来。她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就开哭!”

    我急忙钻回到蛇腹内室。一进去就看到公主头枕在玉床之上,却悄无声息。

    孙威一摊手:“得!哭背过去了!”

    我们俩急忙过去。扳过公主身体,只见她面色淡青。双目闭着。牙关紧咬,已然昏迷不醒。孙威忙又拍又喊。又是掐人中的抢救。

    我一看不好。公主魂魄先前被护体金刚侵伤,虽然虚弱,但并无大碍。可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有散灵的危险。她本就是一缕生魂,灵体一散。再也休想聚拢,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公主这个人——这个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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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治疗这种散灵现象,输血输氧、运功疗伤都不管用。我急忙念动咒语。在公主身上连连下符,护住她微弱的灵脉,费了半天的事情,公主的灵体终于渐渐稳定下来。慢慢的睁开眼睛。

    “公主,好些没?”游牧之神手打。

    我心里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她。可是她现在身体和情绪都欠佳。直觉告诉我。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别招惹她,不然倒霉的铁定是男人,这是我跟我老爸无缘无故被老妈骂了无数次的来的宝贵经验,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公主没有说话,目光缓缓的越过我,落到玉床那副甲胄上面,神情一阵恍惚,然后伏到床边,肩背轻轻的耸动,这种无声的饮泣比放声大哭更来得伤心欲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成这个样子。不过这样心神激动,好不容易才安稳的灵体会再次受到震荡。与身体很不利,静静的等了一会,决定再给她五分钟伤心时间,到点之后就算被骂也得劝她几句——不过我还从来没听过公主骂人,她一般都是伸手就打的。

    我跟孙威对了半天眼。觉得看着女人哭甚是无聊,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鎏金宝箱上去。适才刚把锁鼻撬下来,就让那声大雷吓蒙了,还没来得及打开箱盖呢。

    “威子你躲远点!”我抓起银枪,枪尖扣住锁环去挑箱盖。纯金的盖子,非常沉重,我用了好大力气,才把箱盖挑开,一股淡粉色的烟雾弥漫,同时鼻子里闻到一股腥腐之气,说不出的怪异。

    我一惊。急忙掩住口鼻。心中嘀咕。莫非这箱子会放毒烟的?它的密封也不咋地呀,这么多年,怎么毒烟还没散净呢?另一只手擎枪向箱中探去。

    公主被这股气味呛得直咳嗽,气息不够用,哭泣总算止住了。她抬起头,正看到我拿枪往箱子里头捅,顿时脸色一变,厉声道:“住手!”

    “啊?”我停手望她。

    她霍地站起来。劈手夺过我手中的银枪。怒道:“谁让你动这枝枪的?”她在枪头枪杆处轻轻抚摸。一脸的痛惜。

    “动动怎么啦?你家的呀?一枝破枪而已。我又没弄坏!”我心中不爽,不就是拿枪当撬棍用了嘛,心疼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恋枪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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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袖子一展,抹去脸上的泪水,冷冷的说,“它就是我家的!”

    我瞪瞪眼睛:“算了,就当它是你家的好了!”女人一向不怎么讲理,公主这样的千年女鬼也未能免俗,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孙威却没我这么有风度,他不敢直接跟公主犟嘴,掉过头对我说:“老俞,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得讲究证据,我还说万里长城是我家的呢!人家也得信哪……”

    这小子明嘲暗讽,是不把公主惹急了不住嘴,我敏捷的跳开两步。免得公主急眼了打人,把我也捎上。

    “大胆!”公主手中长枪一抖。枪尖带着破空之声刺向孙威咽喉。室内顿时宛如打了一道闪电。

    我大惊,一路行来,这两人一直不怎么对付,孙威没事就爱撩拨刺激公主几句,公主也没吃亏,动不动就还以大巴掌,我从一开始忙着劝架灭火。到后来装没看见,都习惯到麻木了。可是此时就算孙威说话不中听。公主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这不是存心想要了孙威的老命嘛!游牧之神手打。

    孙威也吓得呆住了,一时间竟然动也不动,眼珠凝滞的盯着那刺来的银电。我脚下加力,草上飞的功夫发挥到极致,窜过去将孙威扑倒在地。还没等我起身,公主的枪又到了,这次居然连我一块扎。

    她是存心欺负我和孙威两个不会武术的,舞动长枪,一尺多长的枪尖呼啸着在我们身周穿刺。招招不离我们两个的要害。我们左躲右闪。在地上爬来滚去。眼睛被银枪带出的电光晃得眼花缭乱。*!这模样太狼狈了!

    我大叫:“喂喂喂,公主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索性趴那不东,你丫有种就捅死我们哥俩!

    公主微微一笑。枪改直刺为横扫,在我和孙威身上轻轻一拍,然后收枪定势。气定神闲。再次说道:“这枝紫龙追电,就是我们家的。”

    这回孙威可老实了,他敬佩的说:“公主。我服了,你这一手枪法。拍武打片绝对用不着上特技!”

    我也暗暗佩服。这枝枪我拎着都沉,公主使起来却轻松自如。这绝对不是洛蓝的身体能做到的。而是她千年女鬼的功夫。

    “公主,你说这枝枪叫什么?紫龙追电?”我问。

    中国古代。名将辈出,几乎每一位纵横沙场的大将。都有一件同样扬名天下的兵器,名将配名器,疆场拒敌,尽忠报国。一直是正史上的佳话,演义中的热门题材,也为后辈热血少年们景仰崇拜。

    单以名枪来说,就有项羽的霸王枪、三国赵云的龙胆亮银枪、西凉马超的虎头湛金枪、岳飞的沥泉枪、六郎杨延昭的芦叶枪、穆桂英的梨花枪、隋唐演义中第七条好汉罗成的五虎断魂枪等等,每一个人每一条枪都足以令我辈心驰神往,恨不能生于当代与之并肩浴血。

    可是,紫龙追电枪。恕咱见陋识浅,还真没听说过!

    公主缓缓的点头,爱惜的轻抚着枪身,轻轻的说:“这条枪。是我父皇少年时所用。”

    我惊讶的张大眼睛:“这……这是慕容盛……你父皇的兵器?”这条枪虽然不出名,但慕容盛骁勇刚毅、雄果英壮,身为后燕皇帝慕容垂之孙,在父亲被岳家所害,国破家亡之后。忍辱负重手刃父仇,复兴燕国,在历史上绝对算个出色的人物。

    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公主跟南洋小个子打架,作法召唤神雷。随随便便劈出一个地洞,然后里面居然就是她老爸用过的枪?这地方是慕容盛的衣冠冢?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

    想到天机莫测,我悄悄的打了个寒噤,心里油然升起一种无力感。如果真有天意,人这一辈子,从生到死,是不是每一件事都不能由自己掌握?是不是人的一生,早就被那种叫做命运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安排妥当了?是不是不论怎么挣扎、怎么努力、怎么发奋都是徒劳的、可笑的?

    难怪有大智慧的人都要跳出三界,要“看破”,要顺天应命、随遇而安……换句话说,这不就是教人“认命”吗?可是不认命又如何?孙猴子都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人又岂能逃脱命运的安排,努力的“挣命”,徒为天意所笑罢了……

    我越想越胡乱,越想越颓废,越想越悲哀。血气翻涌,脑中一阵晕眩。

    “啪!”的一声,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定定神,却是孙威见势不妙,上来给我一巴掌。“老俞,傻了你!”他骂道。

    “没事!”我感激的看看孙威,刚才要是放任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就算最后不厌自杀。也非脑中风不可!

    公主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她沉默了片刻:“其实你也不必执念于此。管他有没有用天意,大丈夫立于斯世。做自己想做的事,生尽欢,死当醉。痛快淋漓的活一场。又何妨!”

    “而且……”她笑了笑:“你以为我进到这个洞是天意所使?错了!这个地宫是偶然发现的,但这个地方却必然存在,是我上窥天机,特意找来的!”

    我有点迷糊,偶然和必然,公主在讲哲学?

    想再详细问问。转过头去。却正对上她一对幽黑的眼眸,那双眼睛如一对深潭,盛满了沧桑旧事,却又波澜不兴,便是这么一对视之间,她的瞳孔却突然射出两道奇异光芒,我头脑微微一晕,蓦然身体一轻,如落古井,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转身间便看到自己站在那儿发呆,带着一脸迷茫……

    晕。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看到自己。莫非是灵魂出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转念,顿时大怒!*!一不留神被公主算计了!丫居然对自己人也用勾魂摄魄术。把我的灵识摄入到她的意识里去!

    勾魂摄魄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催眠术,只不过。现代催眠术中催眠师和被催眠者,为施者和受者的关系。而勾魂摄魄术除了可以对对方进行精神控制,还可以实现双方意识的交流,甚至将两人的意识合一,拥有共同的经历和回忆。随随便便就把人的魂魄弄走控制,那也太缺德了吧?好歹也跟我商量商量嘛!

    公主盘膝坐下,双目微垂。不知道她究竟打什么主意,最好是想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啊,让咱偷窥偷窥!不过。对面那傻头傻脑的小子真的是我?平时自我感觉挺有风度的,就赛不过刘德华吧。也能气死个英国憨豆先生啥的,现在怎么跟痴呆儿郭靖似的,真是胸口碎大石啊,哥哥我吐血了……游牧之神手打。

    正在胡思乱想,又是一阵微眩,定定神间。发现时间倒退,我的意识来到了一个房间,咦?这不是我们下榻的宾馆吗?顿时明白,有些事情公主怕说不清楚,所以让我在她的意识里自己去观看。这样也好,咱就当看立体电影了……

    (下面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公主的经历,但鉴于其对我们这个时代并不了解,很多现代事物都不认识,尤其是对现代名词描述不清,所以。就由我老俞替她解释了。各位看官别扣细节。比如某段文字写到电动伸缩门一类的现代词语,您说公主哪认知这东西叫什么,应该写成“拦在门栓之间会自动伸缩的钢管怪物”云云,那咱这小说也别写了,我先回去给公主上几天课,教她读读现代知识大全再说。所以啊,只要不是张飞站岳飞的原则问题,大家就千万别跟我较真,嘿嘿,再说了。老俞这不进入公主的意识里了嘛,公主不认识,咱老俞认识啊,偶尔出来点拨一下她嘛!)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三章 斩妖徒

    ……那些人终于离开了,公主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段时间,但是面对太多陌生人的时候,她仍然觉得不适应。甚至有点紧张不安。只是,做为一个曾经统领千军万马征战四方的公主,有着菲比常人的镇定和自控能力,她是不会让这种胆怯被外人看出来的,即使是那两个年轻人也不行!

    倚着长窗,望向窗外,那里跳跃着各色霓虹。还有万家***,夜色里有种妖媚的温暖——自从国破家亡之后,她几乎都已经忘记温暖是一种什么感觉了。从她的世界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没有一份温暖是属于她的!

    她不喜欢这个世界,这里所有的东西她都不懂。他们说的话她听不明白,他们做的事她觉得奇怪,他们怎么样她也不关心,这个世界与她一点点关系都没有——除了自己门派中后辈和这具身体的男友。

    说起这位叫俞越的晚辈弟子,油腔滑调,玩世不恭,嘴硬心软,有时爱惹是生非,有时又胆小如鼠。有时糊里糊涂、大而化只,有时精明毕现、心思缜密,口口声声事不关己绝不多管闲事,但碰到不平之事还是会激动的扑上去拼命,就可惜法术学得一知半解,功夫练得马马虎虎,所以碰到事情美美险象环生,老在阎王身边溜达!

    总算他先天命相磊落,如明珠出海。日月并辉,有三星拱卫,而且命中凶险于幼年时便为其祖父以大法力化解,所以一生倒也有惊无险,逢凶化吉。而且他生性乐观豁达,人品忠直纯和,志气高傲但深知圆融变通。心善而不愚。先天后天命格都不错,所以不用担心这个不长进的弟子会中途夭折。

    实在的说,俞越的性格有些浮滑,不太适合修习玄学秘术——不过看他似乎也没潜心修行、刻苦上进的意思,学法多半都是因为好奇、贪玩。唉!想不到天机门传承数千载,竟然落到这么以为不着调的人手里。真是后继无人。人以类聚,他那个叫孙威的朋友也一样油嘴滑舌,难道这个时代的人都市这副模样吗?

    公主心绪紊乱,微微叹了口气。虽然成天听那两个小子斗口贫嘴觉得烦,可他们丢下她一个人跑去喝酒,她却有种强烈的孤独感。

    盘膝坐在椅上,慢慢的呼吸吐纳。她也并不喜欢这具硬抢来的身体。先天条件不好。也没经过后天的锤炼,一点潜能都没有。相貌仅仅人中之姿。实在太普通了。本来再找一具好的把它还给那个孙威也无所谓,可她偏偏就不还,没有为什么,就是不高兴还!

    公主有些蛮横的胡思乱想,奇怪,平时可以很容易就入定,今天心绪怎么这么繁杂?她从椅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却还是静不下来。玄门一向有“天未动心感知”的说法。精通术数或者感应敏锐之人,眼中偶见。耳中偶闻,心中偶动。都可能预示着某件事情,类似现在人们口中常说的第六感。她这样心烦意乱,是有什么不平常的事情么?

    公主打开旅行包。在里面找出九面小旗及符咒铜钱等应用物事。默祷之后。排盘列局。她将小旗按九宫位插好,八门以符定住,铜钱代表五行。念动咒语,只见盘局九宫之位涌起了薄雾,雾聚而不散,渐渐凝成茶杯粗细的一股,在半空中徘徊旋转良久,投到惊门中去。惊门的符一接触到这雾,竟然无火自燃,与此同时。土位的铜钱倏然跃起一尺多高,落下时正在西南方位。

    这一盘局,天英落离九,八门独开惊。血肉土中藏,遁在西南方。

    天英落离九,是指天英星落在九宫离火位,天英星是右弼星,主有与自己密切关系之人在饱受煎熬;惊门为惊恐怪异之门,此门大开。意有惊恐慌乱之事;后两句比较好理解,是那人被隐藏在西南方地下。

    公主掐指一算。顿时心中大震。震动的是,她虽然推算出与自己有关的人正在受难,但却算不出这个人是谁!盘中所列血中带煞,凶中有吉,兆示模糊。而且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与自己对抗,阻挡她更进一步的推演,因此无法算出此人是亲是疏、是敌是友——这个世上还会有她的亲友?如果有,那也是上千年的魂魄。难道亲友之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灵魂不安,受了千多年的苦楚?

    或者,这根本就是仇人之一现身了!

    她蓦地站了起来,不论是亲是仇,不管上天入地,她都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房门被俞越和孙威反锁住了,公主烦躁的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却根本静不下心等他们回来。她轻轻咬咬嘴唇,俞越那小子还算不错,把龙颜留下给自己防身,这把短剑切金断玉,用来破门而出再合适不过。

    她握着剑来到套房的外间,比量着刚要下手,却发现门上的手柄慢慢在向下转动,门外却悄无声息。虽然不太明白这个时代锁的构造,但她也知道手柄这样滑动。是有人在开门。

    公主秀眉微蹙,这是谁呢?不会是那两个小子,他们嘴没那么老式,一般情况下是没见者人,先听到掐嘴架的声音了。

    她反手握剑,正想着,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出现在门口,正与公主打个照面,两人俱各一怔。

    那男子反应倒也机敏,一步跨入房中,反手将门锁了。两人差不多是贴身站立,公主只得退后一步。顿时发怒。她昔年纵横沙场,从来不曾退过半步,今天居然被迫让人,实在有些恼火。

    她沉声道:“什么人如此无礼!”

    那男子并不开口,探颈向房中看了一眼。突然伸手卡向公主的喉咙。

    公主微微一惊。头向后仰。猛然旋身飞腿踢向男子下阴。

    如果这是公主自己的身体,这一脚就算不踢死他,也能把他踢成太监。可是别忘了。她现在霸占的是洛蓝的身体,一个根本没有受过任何技击训练的身体!拿现在的话来说,这具身体版本太低。纵使装入高级软件——公主的灵体,也根本运行不了!本拟势如闪电般的一腿。击出速度却又慢又虚软无力。总算招式精妙,那人又出其不意,仍然踢个正着。

    虽然这一踢没什么力道。好在那男子的小弟弟也不是金打铁铸。疼得一弯腰,张着大嘴“啊啊”痛叫,却又担心被别人听到。硬生生忍住,使出“捂裆派”绝招,双手护住下体直蹦。

    公主一看,就凭自己这具“半残”身体,根本就别想跟谁直接交手。动手过招也有输没嬴,抓住机会,转身奔向套间的内室,快速将门锁住。

    她握剑守在门边——其实龙颜短剑一直在她手中,一直背在腕后没有亮出来,是因为她战斗经验丰富,知道洛蓝的身体和那男子相较。绝对处于弱势,当敌我双方力量悬殊时。能留一手就留一手,决不能把己方实力全部暴露。

    虽不明白那男子是怎么打开客房门闯进来的。但如果他敢用同样的方法进入内室,却等于送死了!这把龙颜当年饮尽仇人血。埋没千年后却落入一个婆婆妈妈的后辈手中,虽然是缘分注定,可是想必它也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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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龙颜可以重展神威,会不会很高兴?公主手指在剑锋上轻弹,微微一笑。

    门外男子疼得“别别”跳了半天,终于有点缓过来。他面目狰狞,连连咒骂。握着门钮试探着向下压了一下,打不开,开这种普通门锁虽然不算什么难事,可那女人胆子不小,居然不喊不叫,说不定在里面搞什么鬼呢!这样也好,师傅本来就命令悄悄解决,半夜三更的,弄出动静惊动宾馆其他人,反而坏事!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在掌心一些灰色的油膏。收起小瓶后双手互搓,一双手渐渐的变灰、变黑、虚化变淡……

    公主凝神倾听,室外怎么没有声音了?突然鼻子端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门上出现两团黑烟,烟越来越重,凝成一对鬼爪。渐渐伸了进来。

    鬼降!公主眨眨眼睛,有些意外,她还真是小看了那男的,他居然还会这种来自极南蛮荒之地的邪法。玄门众人一向忌讳以法术对付常人,但是现在,那人居然先用邪法,那就怪不得她了!

    公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男的是自己在找死!动手,她或许打不过他,就算打倒了也只教训教训他就好;可是他竟敢妄动法术,这天下,论法术谁能挡得住她!不夸张的说,凭她一千六百多年的“岁数”,当之无愧是这个世界全体玩法术人的老祖宗!

    鬼降,最初是从龙虎山一派传下来,后来传至暹罗、天竺,结合了当地的巫术,演绎而成,但万变不离其宗。就跟中国烧饼传到国外变成披萨一样,其实就是那么点事。之所以称之为邪术,是因其所用媒质实在歹毒阴狠,最主要的一种是残害幼儿,在其身上提炼油脂,使用的时候将这种油膏涂在身上。便可活人鬼化,破墙穿壁,掠财劫色,杀人于无形。

    鬼降听着邪乎。实则不堪一提,是一种最基本的小妖术,只要心够狠毒。修炼使用都没什么难的。

    公主看到来人居然动用鬼降之术,顿时动了杀机。她先前排盘,卜出与己有关之人罹难,但想再进一步推算。却被某种某名的法术阻挡,不能深入。本来就在心中焦躁,现在冒出一个懂法术的,说不定便与自己的事有关系,就算没关系,她也迁怒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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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就凭这个该死的鬼也叫懂法术?太高抬他啦!不过。他为何无缘无故找上门而且要致她与死地?是谁在主使?这个主使。会不会就是阻挡自己推演排算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公主心思转动间,那个男人的上半身已经探了进来,他望着公主诡异的笑着,一双手已掏向公主的小腹。

    这招式甚是下流。公主怒目圆睁,不退反进,左手并剑指突然一点,虚按在他的眉心位置。迅速划动,在他面部画了一个符,然后顺手一绕,在他颈上切过,然后挽手后撒。那男子顿时如被勒住喉咙。眼凸舌伸,回爪去抓颈部。

    这一手功夫叫做“空丝绞”,据说是某位长于追鬼拿妖的前辈高人,从吊死鬼那儿学来的。也不知真假,但只要是被这“空丝绞”勒住的脖子,一般就跑不了!

    虽然这男人利用鬼降术,现在相当于半人半鬼,可毕竟不是死的,眼看再勒一会就真的挂了。公主稍稍松了手,留他口活气。

    那男人被夹在门里连连咳嗽。望着公主的眼神又凶狠又胆怯。

    公主厌恶的看着他:“是你自己招,还是我让你招?”她手一扯,那男子脱门而入倒在地上,门却仍然完好无损。

    这一扯又勒得他直翻白眼。他仍然不服气,嘴里“哇啦哇啦”念动咒语,鬼降催动。身子向公主扑来。

    这等雕虫小技公主如何放在眼里。剑尖在他身上连连划动。横直刚正。曲线流转。一个定身咒,将他定在当地。然后毫不留情,一剑下去,割掉他的左手掌,冷冷的问:“谁派你来的?”

    那男人眼见自己左手被切断,疼得几乎昏死过去。从他的腕部喷出大量的鲜血,公主短剑横膝,双手迅速结印,在短短的时间内打出九九八十一个手印。随着手印布成,那男子的鲜血竟然一滴都不落地,悬浮在半空,慢慢凝成千万条血线。然后经委交叉。缓缓游移。

    那男子眼前一片血色,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并不是因伤而喷流,而是在被一种神秘妖异的力量吸走。照这样下去,不用杀,流血也流死了!他大骇。叫道:“是师傅……我师傅派我来的!”

    公主一皱眉:“把话说清楚!”

    “白天我师傅正在密室修行,突然坛上的一个小棺材无缘无故的碎了,里面的东西也烧没了,师傅就很生气,说他的法术被几个外乡人破了,然后他就要我来杀你们!”

    “你师傅是什么人?”

    “我师傅是……”那男子刚说了四个字,语调突然变得怪异阴寒:“我就是他师傅!这个没用的东西!”

    随着他的话音,那男子闷哼一声,突然缩成一团。身上穿出成百上千支钢针,像刺猬一样向公主撞过来。

    公主急忙闪避,挥出一剑,又将那男子右手斩了下来,又连着两剑,将他双脚剁下。

    “你狠!”怪声丢下两个字。余音未绝。转为那男子的声音狂叫:“救救我,别杀我……”张着大嘴向公主咬去。

    公主反手剁下他的头。这男子全身的血液喷上半空,公主轻喝一声:“去!”万千血丝,在空中连闪数闪。倏然间涓滴不剩。

    公主看着脚下的尸块,被抽净了全身血液的断肢呈现出一种死白色。却犹有余温。她淡淡一笑,心中毫无怜悯之意。这个世人多有可杀可鄙之人,这男子便是其中之一!

    他那个师傅也不是个好相与,为了控制徒弟,居然在他身上下了针降,一旦感应到徒弟心生叛意,便可随心所欲将之出去。端的是阴险狠毒。

    当初……当初自己要是也狠下心来,如此这般处理,就不会被自己视同姐妹的侍女背叛了吧?

    她轻轻的叹一口气,拾起尸体的五肢,按照五行方位摆好,头部放在正中土位,默然行法布阵。

    精通术数的法师,从来不认为肉体的消灭就是死亡。因为人还有魂魄。这个男人魂魄未散,完全可以拘来问话,只是需要设坛布法,公主根本不耐烦,于是在最开始,便决定用另外一种比较毒辣的法术。

    在斩断男子左手的时候,她布下“厉血破”血煞局,抽出他体内全部血液。化作血煞,自动寻觅生前与其有重大纠葛的人,附着在那人身上,所以,只要顺着血煞招引。背后的人已然呼之欲出。

    用五个断肢定好局,公主收拾了一些法器、符纸等用具。放在包里背在身上,又把短剑带好,打开窗子,那没了五肢的身体上扎的全是钢针,都成筛子了,她在尸体腔子里塞了一张符,念动咒语。尸段迟疑了几秒钟,“呼”的一下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艺高人胆大,等不及那两个贫嘴小子回来,也没有想方法通知他们。打开房门,偷偷的走出去,一个人赶着尸块追了下去。

    这具没有手脚头颅的身体,光着两个腿杆,歪歪斜斜的行走着,穿街过城。感应本身血煞的方向位置,一蹦一窜的向西南方向走下,公主心中更是笃定,这个方位,恰应了“天英落离九,八门独开惊。血肉土中藏,遁在西南方”的最后一句。

    她一边追踪尸块,一边心想:这个死人太也窝囊,他师傅怎么会派这样一个废物来?是太过托大还是存心利用他来试探的?刚才虽只短暂交锋,却可看出那师傅有几分功夫,不知是什么来头!嗯,是了,这死人说他被派来杀人,是因为白天破了他师傅的法术。那应该是指俞越、孙威为别人攘解驱难的时候,挖到的棺材了!

    公主仔细回想白天挖棺材的情景,虽然她没有就此说过一句话,却看的清楚。棺中是一副女人的枯骨和一个五六岁男童的尸身。那男童。以五钉穿魂之法活活钉毙。而枯骨的衣下腹部,暗藏黑色毛球——这是俞越的说法,其实这毛球是药蛊人头降,用降术咒语和秘药将人腹内刚刚形成的婴儿胚胎缩小炼成微尘状,被落降者吞下之后。人头降慢慢成长,会在短时间之内吞尽落降者的肌肉脂肪。

    这种人头降,与鬼降和针降手法相同。都是源自中华秘术,又被传到暹罗、天竺。结合了当地的巫术,创新演变而来,虽然已与公主那个时代有很大的不同,但却逃不过她的法眼。何况,公主为了指导俞越,又参习了《天机不泄录》后世门人弟子添加的知识,见识比在世时高出许多,是以一见之下便确定了。

    令公主感兴趣的是,除了来自“极南蛮荒之地”的降头术,这口棺材里还用了正宗的中国道家法术和民间法术,比如男童是被五钉穿魂钉死,这五钉穿魂便是道家用来钉僵尸的。而人头降内,有指甲、土和生辰八字等物,又分明是中国民间常用的诅咒术。

    看来。这个人既通蛮荒邪术。又精中华秘法,是个强劲对手呢!

    公主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一瞬间似乎又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沙场上血旗猎猎、战马嘶鸣,长鞭所指。部队踏着尸骨追杀敌人溃军……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四章 除恶人

    前面是一堵灰秃秃的墙,顶有花檐,足有四米多高,在黑暗中如蝙蝠展开的双翼,向两侧延绵过去。

    尸块也不带眼睛,走着走着,“呯”的一声撞了上去,好在它并不知道疼,直直的起来,在墙下一蹦一蹦的往上窜,想要跃过去。

    公主伸手一拍,将尸块定住。

    墙里面是什么地方?

    她站在墙下打量。高墙在山坡上顺势而建,东高西低。看其高度和气势,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她想了想,毫不犹豫驱使着尸块沿墙向西行去。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转到大门的位置。

    高大的门柱上,柱顶是两只麒麟,招财纳福,挂着明亮的门灯,两侧是一对汉白玉石狮,取的的是双狮镇宅,大门前面,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路的正中有旗台。立着三支旗杆,旗杆没毛病。有毛病的是其居然位于大路的正中。这是三箭夺口之局。将整个庄园的风水格局打开一个口子,从而阳气外流邪气渐侵,久居于此,必全族病侵。家宅不宁。

    门柱内侧,是一间保安室,点着灯,里面却没有人,门是特制的电动伸缩门,这种门公主见过,知道其控制开关应该在那间保安室内,只能由里面操纵才能打开门。

    她微微蹙起了眉,看来想要不惊动别人悄悄进去,不太容易呢。摸了摸袖中的短剑。直接上去叫门,等有人出来,再乘机杀了他们?这样会不会惹麻烦呢?自己虽然不在乎,可是俞越和孙威两人胆子却很小,看见猫狗死了也要婆婆妈妈的半天……

    公主正在沉吟,忽然听到远处有汽车正向这里驶来,她心中一动。伸手入怀,摸出一对小旗,指挥尸块隐入暗中。

    汽车越驶越近。拐过一个弯,一辆本田越野车停在了门前,车窗摇下。司机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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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公主一眼认出开车的那个司机,正在在大王庄被大家收拾很惨的周大彪!

    她微微一晒,这个姓周的不是好人。晦气缠身、命犯华盖,已是凶煞临身,上次自己等人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呢?公主感到有些奇怪。

    周大彪见保安室里没有人。骂了一句,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汽车喇叭,几分钟之后,一个人跑了过来。边提裤子边说:“来了来了,是彪哥啊。”

    “老赵,你***拉裤子里啦?这么半天不开门!”周大彪骂着。

    “嘿嘿,晚上吃的东西不太新鲜!这不一听到喇叭声,马上就来了嘛!”那个老赵说着,拉开保安室的门,走了进去。几秒钟之后,电动门慢慢的缩了回去。然后他又走出来和周大彪说话。

    趁着他们说话,公主已经把手里的旗子插入地上。左手食指迅速凌空划太极圈。周大彪和警卫老赵,只觉得平地挂起一阵怪风。飞沙走石,登时被迷住了眼睛,两人眼泪长流,一边闭目伸手去揉。一边痛骂这风来得好损。

    公主便趁这个机会,带着尸块从他们身侧悄然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庄园,依山而建,占地甚广,庄内满是树木。修剪的倒也整齐,左侧有很打的赤字。夜里也看不清楚是钓鱼池还是游泳池,一条宽阔的路在林间穿过,隔不远就有路灯照明。远远的可以看到半山处有一座四层别墅,别墅仅仅一楼亮着灯。黑黢黢的背景下,灯光虽然明亮,却并不觉得温暖,反而有说不出的诡异。

    公主在一棵大树后稍等了片刻,等周大彪的车驶过去之后,才继续施法。那尸块毫不犹豫的穿林本着前方的别墅而去。

    周大彪的车停在别墅门前,人已经不在车内。别墅一层是落地窗,***通明,却听不到人声,从外面看去,厅里没有人。公主谨慎的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其它异状,于是她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尸块停在那里,自己悄悄欺进。

    躲在窗下,公主悄悄的探头向别墅内望去,一楼的客厅装修的富丽堂皇,厚厚的地毯、水晶吊灯、豪华的皮质沙发……不过这些外相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看在她的眼里,她的目光,透过长窗。落在客厅一角摆放的一座木质雕像上。

    那座木雕有一人多高,通体漆黑。尖嘴巨目。满面皱纹堆叠,牙齿尖利。身躯肥胖,造型古怪,有三分像个老女人,却有七分像之大马猴,还披着一件印度女人日常所着的纱丽。雕像的位置在客厅的西北角,紧挨着楼梯。

    这间客厅原有的装修虽然豪华,但布局并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主人不懂还是有人故意使坏,五行之中旺金而缺水,主家宅富而不宁,轻者伤病不断,办事不顺,重则凶灾横祸,劳役死亡;从大门前的三箭夺口,到客厅的金水失调,这座宅子是建来住人的还是玩人的?

    木雕像应该是后来摆入的,因为它和客厅整体装饰风格完全不同,却正好放在客厅总局的主财位,暂时镇住全厅的破落格局。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调集全宅的财运,使布局之人一夜暴富。但正所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就好比银行卡的透支功能,家族财运就这么多,在短时间透支使用,将来就得连本带利的加倍偿还。

    一般情况下。除非是绝户,否则很少有人敢轻易使用这种急功近利的布局,因为这种手法下,家族在大量敛财后,会从此一蹶不振,子孙不知道多少代都得穷困潦倒,直到偿还提前预支的财运。才有翻身的机会。这一手风水定克布置并非有多难,只要精通玄空飞星便可做到。

    客厅里没有人,于是公主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水晶吊灯的光照下,那木雕像的眼珠像活的一样,滴溜溜的跟着她的身形转动。

    公主注意的看那座古怪雕像。它十分的丑陋狰狞,简直毫无美感可言,孩子们见了甚至会被吓哭,可是看的时间久了,却会觉得雕像一双乒乓球大的眼睛居然灵动自如。眼波流转间十分的妩媚妖冶。

    公主侧头看看楼梯角的丑雕像。伸手在它眼前弹了弹,它居然眨了眨眼睛,然后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公主顿时觉得不高兴,这不是木像成精,而是一种术法。类似于先前在宾馆杀人之时,那个师傅借徒弟身体说话的手法,只不过这里是借木像的眼睛监视整个大厅,如果发现什么异状。主人会立刻警觉。

    她在背包里摸出两枚钢针和一张纸符,不客气的将针插进雕像的眼睛里,“噗噗”轻响,瞳孔里流下两道血水,本来是立姿的雕像蓦地扭曲成一个虾米,张开大嘴。似乎要喊了,她立刻将符塞进去。然后托起它的下巴往上一抬,雕像顿时被噎住了。“格”的一声闭上嘴。

    木雕像的眼睛居然能流血,而且还会疼痛欲嚷,这事十分的离奇。如果是俞越和孙威,肯定要停下来研究评论一番。说不定还会在雕像身上踹几脚甚至把它拆开看看,然而公主却丝毫没有当一回事。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别人。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雕像背后露出的墙壁。

    墙是咖啡色的板壁。在公主的角度看去,雕像的阴影洒在墙上。使这部分的墙壁颜色微深。奇怪的是,此时雕像已经身形扭曲,但拿到阴影仍然保持原有的姿势。一点也没有摇晃变动。

    公主推了推雕像,入手异常沉重。她想了想,于是伸手到木像的腰部搔了几下,雕像突然颤抖起来。身子大幅度的摇晃,仿佛一个人小的前仰后合,然而。它身后的影子仍然动也不动。公主将手掌贴在阴影的七窍上,疾叩七响。又在其印堂、檀中和丹田位叩三响,然后再敲一下,墙壁竟悄然向两边滑去,雕像后面。露出一道暗门。公主立刻闪身而入。

    门内是一道铺着地毯的大理石阶,头上是镶嵌式顶灯,两侧的墙壁都做着软包装,沿着台阶走下去,拐两个弯。是一间大厅,面积上和上面的客厅差不多打,中间有舞池,灯光幽暗,布置得金碧辉煌,很有几分的奢侈淫靡。同样,在大厅的一侧,有一个房间,房门很讲究,做着精美的包装,可以很好的隔音。

    这里仍然一个人都没有,公主的身形被灯光拉成一个巨大的黑影,随着每一呼吸,影子似乎都在簌簌的动。整个大厅都显得古怪而阴沉,似乎在暗中潜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事物,令人不由自主的就要屏住呼吸、握紧拳头,把一颗心儿提到嗓子眼里。没有一点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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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有种淡淡的香烛味道,公主按了按短剑,迈步走向那扇包装精美的门。她的手刚放上去,那门便无风自开,眼前光线刺目,公主下意识的侧头举手遮眼,忽然有一个黄乎乎的东西迎面向公主扑来,她蓦地后退一步,短剑往上一撩,声如裂帛,定睛看去,一幅黄色的布幔被斩落在地。

    目光所及,从顶到地垂着无数幅黄色的厚重幔帐,其中一幅只剩下半片,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会突然飞起来扑人,但可以肯定。开门带出的风绝对吹不起这么厚的帐子。而且就算带起来,也绝不会只吹起一片。

    站在门口,看不清帐子后面是什么,公主左手捏了个法诀,然后食指在自己印堂迅速点了几下,为自己暂时开了天眼,目中所见立刻不同:每一幅黄色的厚幔上。都以朱笔写着一串字,似符非符,似图非图,字体幼稚,形如蛛爬,说不认识吧,又有三分面熟,说认识吧,又潦草古怪。

    公主辨认半天,不禁大摇其头,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些朱字应该写的是茅山散魂符。只是写字之人似乎不太会用毛笔,字迹七扭八歪。笔力虚弱,还夹杂了许多奇怪的字符。搞成了四不象。

    (散魂术、驱魂术、显灵术等都是茅山弟子必练的基础功夫,流传甚广,在应用之时。还配有咒语。如散魂术相应的是“茅山五鬼散魂咒”,据说咒语为:“天灵灵,地灵灵,弟子拜请东方五鬼到坛前,南方五鬼到坛前,北方五鬼到坛前,西方五鬼到坛前,本境五鬼一齐到坛前,拜请迷魂童子摄魄童郎,散魂五鬼随吾旨令。急急出门,收斩某某地方某某人三魂七魄。擒魂捉魄令其不得长生,魂飞魄散不留情,吾奉茅山祖师敕令”云云。一般大家在鬼片里,看到道士捉鬼时总是念念有词。那不是在耍酷,而是真正的茅山咒语,只不过是普通级的而已。至于茅山符咒的具体用法,此处不做详述。)

    发现茅山散魂符。公主更加确定自己是找对地方了,一边猜测着这散魂符是不是那个“师傅”所下,一边用剑拨开层层幔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在幔帐包围之中,有一座祭坛。祭坛正中是一座半身雕像,双面四臂,正面是一个年轻女子像,长相如何且不说,上半身赤裸,胸部高耸,公主脑筋很封建,十分看不惯,顺手又斩下一块布幔披在它的身上。

    转过去,座像的另一面是熟人,长得跟上面客厅那只披纱丽的木雕一样,就是小了一号而已。公主不认识这位双面像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只猜其多半是什么旁门左道崇拜供奉的“偶像”。

    围绕着双面像。是一圈白色的蜡烛,正面还有一个香炉,燃着上好的檀香。袅袅的吐着淡香。此外,坛上杂七杂八的放着不少其他的东西。除了毛笔、朱砂、糯米等作法之物外,还有用钉子串着的纸人、被红线绑着的草人、扎着针的布偶,还有七口手指长短的黑色小棺材和一些散乱的灵牌,每个物品上面都画着朱符,背面还有名字和生辰八字,笔迹与布幔上的符相同,但字形却更怪异。已经很难辨认出是什么东西了。

    诅咒术配纸人、草人、木偶、布偶等咒物,在全世界的巫术中基本都差不多,一般都是用来摄魂害人的,比如为咒死对方,偷对方脚印土、头发、指甲等剪碎,与咒物一同诅咒,然后或偷埋在对方家里,或者用钉钉之,或用刀砍碎等等,这等小伎俩当然不放在公主这个大法师的眼里,至于被诅咒散魂的人是谁,也毫不关心。

    她随意用剑尖挑开几口小棺材的盖板,发现里面只是些头发指甲之类的,想起被杀那男子曾经提到过的话,不禁微微冷笑。这里是七口小棺,算上破碎的那个,应该是八个,如果每一口都对应着一具白天挖到的阴尸仙童棺,那么,这就不单纯是人头降、诅咒术和五钉穿魂之术了,而是以八棺定位,利用法术激发横死之人的冤气煞气,布为咒阵,形成刑伤空碎之局,以打到控制和牵制某种无名厉煞的意图。

    伸手到包中,拿出符纸,用桌上的毛笔醮了朱砂,现场画了几张符,然后把符凑到烛上点燃,扔进小棺。小棺一碰到符火,仿佛涂了鱼油,立刻腾起惨蓝火焰。烧得吱吱作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公主一口气将七口小棺全部点着。既然已经注定是对手,当然要不遗余力的破坏对方的东西。她打量着其余的纸人布偶灵牌等,每一个都对应着一副灵魂,要不要把这些灵魂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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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16:03: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五章 灭魔雷

    正在考虑。眼睛的余光看见,七口小棺的灰烬上,突然各自跃起一朵蓝焰。七焰幽幽惨惨,形如骷髅头。升空之后,向公主面部迅速飘来。公主一闪身,七焰在她脸侧掠过,一绺发丝却被燃着,火焰立刻援发而上。

    公主急挥剑割下那绺头发,断发贴在短剑上,蓝火骷髅延着短剑向她的手部爬过去。公主1眼睛蓦地大张,左手并二指在剑柄处连下二道灵符,一溜红光立刻向蓝焰窜去,瞬间将之逼退。

    那朵蓝焰再次跃上半空,与其同伴回合,狰狞的向公主攻击。公主理也不理,红唇微抿,在包里抽出几张符,穿在剑上,望空连刺。剑势十分的诡异,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地。她竟然不对自己做任何防护。

    蓝火趁机欺进,焰光一闪一涨。七只蓝焰骷髅竟然从公主的七窍钻了进去。游牧之神手打。

    公主的脸瞬间蓝如靛色,连眼睛、嘴唇都呈现出墨水般的深蓝。

    便在此时,那只串在剑上的灵符突然无火自燃,爆出金红色的焰。剑尖上,宛如粘着一只金刚圈,流转着强烈而不刺目的金光。

    金色光芒照耀下,公主面部的蓝色迅速退走,从下颌到颊际到天庭。蓝色退如潮水,最后凝缩成指肚大小的一点靛蓝。停在了公主的印堂中,“啵”的一声,蓝靛被金焰吸了出来,在空中不住挣扎。转眼间被金光吞没,光线一暗,金焰蓝火同时消失不见。

    她微微一笑,笑容为敛。便觉四肢、颈部和腰部同时一紧,低头看去,有七缕极细的灰白色烟气不知何时,已悄悄的缠住她,向四面八方拽去。

    公主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量。意欲将她肢体扯得四分五裂,脖颈欲断,几乎不能呼吸。她沉住气,剑抱于怀。将双手一直一横的合掌,足踏罡步,急急念诵咒语:“紫极乾破,月主入坤。星罡正阳。八方天音……”

   祭台上的檀香仍在袅袅的吐着香烟,烟雾如缕勒入公主的身体,随着咒语声,烟气似乎不堪重力,渐渐绷直。越抻越细,到最后已变得若有若无,然后“嘣”的一声。祭台上的檀香全部折断,烟气四散,公主的颈部、手腕等处留下淡淡的红色勒痕。她迅速上前,将那把檀香拔了起来,倒插入香炉之中。

    还没等回过身来。猛觉脑后有恶风扑面,她一低头,躲过攻击,反手剑向后刺去,却刺了个空。

   公主斜着跃出三布,迅速回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人,正是那进到别墅后就不间踪影的周大彪。公主慢慢的退后。同时盘算着对策。周大彪一脸的杀气,眼冒凶光。手中提着一把三棱刮骨刀,狞笑着一步一步逼上前来。两人绕着祭台兜了两个***。谁也不说话,周大彪终于不耐烦了。挥着刀向前冲来。

    公主突然出手,掀起身边的香炉,扑面打向周大彪。周大彪用刀一磕,将香炉拨到一边,然而,炉中香灰却洒了他一头一脸,顿时迷住了眼睛。公主要的就是这个,她一跟步,短剑闪电般出手,扎进周大彪的右肋。然后顺势往里一送,斜斜上挑,刺进他的心脏。

    周大彪愕然的低头看看,突然垂下两行泪,脸上的香灰被泪水冲出两道小沟,慢慢的委顿倒下。从出现到挂掉,时间不到五分钟,一句台词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死前有没有后悔。

    公主反手把剑拔出来。目光在室内逡寻。

    密室很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风,西边黄幔却突然抖动一下。公主的目光刚射过去,东边的帐幔又飘了起来,等公主看过去,南边的也动了,接着满室的帐幔开始满天飞舞,密室内宛如卷起一道道黄色的巨浪,帐幔上蜘蛛爬的符文宛如活的一般,张牙舞爪。十分凄厉。

    公主的视线完全被扰乱了,她一皱眉,顺手在祭台上抓起只蜡烛,抛向帐幔,“嘭”的一声,顿时烧了起来。这屋子满室都是易燃物,这一着起来。火势迅速的从一个符帐烧到另一个,顷刻间,大火漫天。

    密室之中点火,公主也不怕把自己烧死呛死!此时室内温度直线上升。眼里全是燎天大火,浓烟滚滚,如果照这样烧下去。整栋房子都会被引着了。

   她提起祭台上的朱砂笔,在衣襟上写了六个梵文字,字迹秀而有力,正是“唵嘛呢叭弥吽”的六字真言。说也奇怪,六字真言上身,本来十分凶猛的烈火浓烟。烧到公主身前五尺的时候,竟然纷纷退了开去。大火又烧了三四分钟,突然“哔剥”一声,莫名其妙的火收烟散。公主轻轻挥挥手,赶开眼前的烟雾,发现在烧得七零八落的布幔之后,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非常矮小的黑衣矮人,身若孩童,黑棕色的脸,三角眉四白眼。五官跟包子似的挤到一起,面带阴鸷戾气。十分不讨喜。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形如鬼魅,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残落的幔帐都没动一动。

   公主仔细打量他片刻,目光落在其身后。*墙的位置,摆着五把椅子,每个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正中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白白胖胖,坐得笔直,头向下微垂。似昏似睡。他的身边是一个中年妇女,一个二十七八的男青年和两个不同年纪的女孩。这四个人同样挺直的坐着,只是有的头向前倾,有的头向后仰,有的歪在一边。眼神恍惚,表情痴呆,嘴角流着涎水。这些人相貌很有几分相似之处,像是一家夫妻和子女。

    公主又把眼光移回来,重新看着面前的小个子。带着三分好奇:“这几人也是你徒弟?”

    小矮人阴阴的一笑:“你倒猜猜看!”

    公主淡淡一笑:“我们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却派人来啥我们,忒也无理!”

    小矮人阴测测的说:“远日虽然无冤。近日却是有仇!破我的阵,坏我的事,你的命都不够赔的!”他看看躺在地上挺尸的周大彪,骂了一声:“蠢材!”游牧之神手打。

    公主扬眉道:“徒弟是蠢材。师傅也……”话说一半,一笑住口。

    小矮人冷冷道:“我先前倒小看了你,可究竟谁是蠢材,要试过才知道!”

    他口中急急念出几个音节,从身体往外渗出黑气。黑云缭绕之中,有九条人影阴现,五女四男。一大八小。

    公主“咦”了一声:“九子鬼母!”

    巫法之中,有养鬼术。养鬼的方法在很多的道门秘派中都有。后来自我国云南、四川等地流传到南亚、东南亚一带,形成与我国完全不同的降头养鬼术。小矮人的九子鬼母就是用降头养鬼术饲养培育而成的。

   养鬼一般都养童鬼,因为童鬼听话。易驱使,不会反噬,也没有那么多的厉气,虽然如此,一般法师最多也只养二三个小鬼。因为养多了也有控制不住的危险。而这小矮人,居然养育了九个鬼,除了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女子,小的死男四女都是孩子,大者看上去七八岁。小的也就一两岁的样子。

   九子鬼母是极凶煞的厉鬼。是用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们一起炼成的。一些穷凶极恶的法师,为了追求鬼之厉气,会弄来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孩子,使之不住怀胎,然后在胎儿生长的时候,选择合适的时辰。用法术将之催下。封存婴尸。摄取婴灵祭炼,那做鬼母的女孩因为身体连受摧残。一般命不久长,法师看其生命将到终点,令其怀上最后一胎,再将母子一起弄死。炼成九子鬼母。有的女孩身体弱,怀不到第九个胎儿的时候,就死了,那也逃不脱被炼的命运,只不过不叫九子鬼母,而是七子鬼母五子鬼母什么的,威力也较九子鬼母差。

    九子鬼母练养方法太残忍,母亲身前受尽折磨,死时怨气极大,婴儿没有投胎就被害死,更是一腔仇恨,因此凶厉异常。极不好对付。

    “你倒识货!”小矮人厉叱一声,公主只觉一股阴风扑面,人便陷入黑云之中。耳边响起“吱吱咯咯”的恐怖笑声,震得心中烦恶。几张惨白的脸,乌青的唇,血腥之气扑鼻,在她身上不住嗅来嗅去。

   公主嫌恶的避下了身子。扬剑劈在一个头颅上。如切豆腐,那头颅应手而碎。然后又合二为一。不住诡笑。另一只鬼女趁机冲上来,伸着鬼舌头在她的脸上舔了一口。公主反剑将之砍退,又踢翻了一个抱着她腿的鬼童,再反手消了两个小鬼的萝卜头,打得小鬼哇哇哭叫。那鬼母一看孩子们受欺,厉啸一声,率领八个鬼子先后攻击上来,公主握剑左右支绌,却又砍之不死,弄了个手忙脚乱,急切间连作法收伏的机会都没有。幸亏她衣襟上写着“六字真言”,九子鬼母虽然凶狠,却也一直不能真的对她造成伤害。

    小矮人盘膝坐到祭台之上,左手掏出一面小鼓,“嘭嘭嘭”的开始击打,鼓声忽而沉闷,忽而尖锐。每一声鼓响,都有种摄心夺魄的力量,九子鬼母在鼓声的催动下,越发的狰狞,有几次竟然不顾真言威力,差点咬到公主的身上。

    公主何时吃过这个亏,终于被惹急了,心一横。将剑咬在口里,不顾九子鬼母的攻击纠缠,左手掐一个紫微伏魔印,右手五指成莲花状。口中急急诵道:“今奉玉诏。与天相逢,借我雷电,光耀八极。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急急如律令。”正是召唤灭魔神雷的咒语。

    令出之后,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走、压缩。空气突然变得动荡起来,半秒钟之内,传来一巨响,也不知道落在何处,远远的仿佛天崩地裂。雷音传来,小矮人的鼓顿时被震碎了。他跳起来,抽身就走,九子鬼母“呼”的一下缩回去,附着在他的身上。

    公主暗暗奇怪,自己这灭魔神雷,是抽调天罡之阳气,合地岳之阴气,形成施放。按正常来说,应该直接把小矮人轰死,怎么只是把他的鼓震碎,刚才那一声巨响又是怎么回事?

    眼见小矮人逃跑。她如何肯放过他,提剑在身后就追。两人一先一后,追追打打奔出密室和别墅,追入黑暗之中。

   小矮人身形敏捷,在山间林地奔跑起来十分的迅速。公主跟不上。好在先前为自己暂时开了天眼,小矮人身带九子鬼母的黑气,不论跑多远,都逃不过她的锐目。两人一边打一边追逐。公主虽然法术厉害,但小矮人诡计多端,连施暗算,她吃亏在体力不行,有几次差点中计,总算见识高卓,才逃得性命,但身上也带了伤。

    天已经亮了,小矮人终于被逼到死角——游牧他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无奈之下,他也拼命了,九子鬼母呼啸连连,全力攻击。

    公主一夜奔波。身体又受了伤,虽然伤势不重,但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在九子鬼母的疯狂扑击之下,一没留神,脚下一滑,竟然掉进了深坑。危急之中,她也顾不得许多,不惜灵体受损,在半空中招出金刚护体,同时向小矮人再次发出灭魔神雷。

    灭魔神雷威力实在太大。这一声响过。周围山川坍塌、巨石崩落,小矮人立足不稳,也被震落坑中。

    公主在金刚护体之下。安全落到坑底。嘴角被震得沁出鲜血。小矮人被九子鬼母拉拉扯扯的,落地时跌进泥中,竟然毫发无伤。

    头上巨石塌落,两人落到潭底,顾不得别的,发现有一个地道,立刻仓皇的奔了过去……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六章 大头婴

    我在公主的记忆里,看得惊心动魄,直到她跟小矮人两相对峙,谁也不敢先行出手,然后有一个黑影出现,在后面狠狠的将小矮人砸昏过去……

    “咳!接下来就是咱亲自参与演出,不用转播了啊!”我伸个懒腰,将自己的神智在公主的记忆中剥离出来。

    嘿嘿,我跟孙威在这里玩命,公主居然也在出生入死,老天爷爷您对我们真好。不但让公主召来这两下闯祸的灭魔神雷,还让我们在这个见鬼的地方胜利大会师!

    不过。我在公主记忆里看到的东西,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那个小矮人究竟是不是孟迈,周大彪怎么会和他掺和到一起,密室中那一家五口又是谁……唉!都怪公主办事缺乏专业精神,碰到事情的时候,多几句嘴,就不用我现在伤脑筋嘛。想了许久,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好在外面还躺着一个小矮人——那个九子鬼母分明是南洋降头养鬼术,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他是不是孟迈,回头咱给他过一堂,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嘛。

    “威子!”正想让他帮忙把那南洋小矮人弄进来,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鎏金宝箱看。那箱子在刚开盖的时候冒出大片粉色烟雾,我们没留神吸进去不少,似乎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就是味道那叫一难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霉了!

    “箱子里有东西!”孙威指着箱子说。游牧之神手打。

    “有东西有什么奇怪吧?要是没东西才奇怪!”这么贵重一纯金箱子,本身就是宝物,又锁的挺严,当然里面会放有东西。不过闻那散发出的味道。似乎不会是金银珠宝类的——没听说金银珠宝也腐烂发霉的!

    孙威瞪了我一眼,重新说了一遍:“箱子里有活的东西!刚才我看到有个什么东西往外鼓了一下!”

    “啊?”我凝目望过去,看了半天,也没有动静。正要走过去瞧瞧。箱子里冒出一片血红的物体。半圆形,很光滑,表面有一层细蒙蒙的粉雾。它似乎有生命一般。悄悄的探出了头,左看右看,然后又倏的缩了回去。

    孙威大奇:“这是什么怪物?”凑过去想看看。

    “等等!”我说。孙威太冒失,也不想象,以公主老爸的遗枪推断。这东西被锁在箱子里至少一千六百多年,居然不死,能是普通的东西吗?

    转头想拿紫电追龙捅一下,却见公主望着宝箱出神。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似诧异、似激动、似心酸……

    “公主!公主!”

    叫了两声,她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怔怔的。孙威等不及,拾起边上的一枚铜盘,向箱子里扔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铜盘似乎砸在什么东西上了。

    公主怒瞪孙威一眼:“你干嘛!”

    孙威理直气壮的说:“我砸死它!”

    “它又不会咬人,你砸有什么用!”公主冷哼了一声。走到宝箱边向内看去,我和孙威早就好奇的要命,急忙也跟过去。

    鎏金宝箱分两层,内层还有一个紫檀木箱,漆得锃亮,在满室的珠光宝气里显得光可鉴人。木盒里长着一种奇怪的东西,赤红如血,上有粉色荧光隐隐。如冠盖一样。铺铺拉拉一大片。覆盖着木盒,好像人来疯。长的挺快,指甲大的叶,说着话的时间就长成硬币大小,有长得快的叶片已经挤出鎏金宝箱了。

    “蘑菇?有毒的?”孙威叫道。游牧他倒是记得蘑菇颜色越艳丽毒性越大的说法。

    “别不懂装懂,人家长得像蘑菇就管人家叫蘑菇啊?!”我训孙威。

    孙威大是不福:“*!长得像蘑菇不叫蘑菇叫啥?大象?老虎?你二大爷?”

    “你还别顶嘴。这东西还就不叫蘑菇,人家叫血芝!”

    孙威眼睛立刻瞪得贼亮,“什么血芝?这东西能吃吗?也许可以长生不老呢!”

    “嘿嘿,要吃也成,采回去红烧凉拌均可,只要你不怕恶心!”

    血芝,是尸蕈的一种。尸蕈,也称做冥芝、尸芝、棺芝等,一般都生长在停尸之处。在我国河北、山西等地的地方志上均有记载。冥芝有长在人尸和兽尸上之分。一般而言,兽尸冥芝,比如长在狐、狼、獾、狗等动物尸体之上的。带有剧毒,常人误食,捱不过半人日必全身腐烂而斃。

    人尸冥芝据说大多数都在木棺中出现,生长在尸体的坤位,喜阴冷,一般出现在口部的位置;若是因肺病或支气管病,以及心脏毛病而死。则可能出现在胸口;战死尸身,冥芝多出在壕沟边上的木段上。

    对人尸冥芝有不同的说法,一说必得死者生前啖膏腴食美味,日日海参鲍鱼、人参鹿鞭的好吃好喝。死后尸身营养丰富,才能生长出芝;另一说长冥芝的尸体,肯定是含冤而死的。最好还得是喷血而亡,这样冤气极大。死后才能化煞,拱而成芝——这种冥芝也被称为鬼芝。极为罕见。绝不可食。如误食,需用香灰和符水冲服,再灌麻油,泄尽尸气,三月内不可食血腥荤物。否则,必身体紫胀,咳血而亡;而血芝,暗红色,生长在意外而亡的年轻男人尸体上,这样才血气旺盛长得出冥芝。

    孙威一听血芝是在尸体上长的,吃的兴趣没有了。却跃跃欲试想把这东西带回去研究研究。

    我没心思理他,越来越觉得奇怪。既然血芝出现,那么毫无疑问,这木盒里盛放的是一具尸体,只是。外层鎏金箱才两尺见方,里面又放了木盒子。这么小的空间,放得下什么尸体?小动物的还是小孩子的?

    公主静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寒冷。“把血芝剥下去!”

    我早就等这句话呢,先前不动手只是看公主和这地方有点关系,所以不好自作主张。

    血芝在没有开箱见风的时候,生长极为缓慢或者根本就不长,而我刚打开箱子,便迅速疯长,典型的憋时间太长精力旺盛。我可不想用手直接接触它,万一再顺杆爬长到我手上!这个时候,血芝已经长得挤满整个箱子,要照这势头发展下去,长满整个室内也是指日可待。于是找了个就手的东西。皱着眉头,忍着难闻的气味,将血芝连拨带挟剥了开去——血芝包裹的,是一具小小的尸体。

    尸体本来本包裹在锦缎之内,但年深日久。锦缎已经腐坏,尸体平躺着,有一颗硕大的头颅,但身子却小如婴儿,它从头顶到脚底的皮肤被剥得干干净净,露着鲜红发黑的肌肉和白色发亮的肌肤。血管、筋膜完整,非常新鲜。尸身上。眼窝、鼻洞、耳洞等处长着大大小小的数棵血芝,被我刚才拨的时候弄损了,变成几个血洞。这种剥皮尸体,有点像医学院解剖房里的那种。

    “威子,你来看这具尸体。是不是什么大头怪婴一类的?”研究孩子。还得孙威是专家。

    孙威探过头来看一眼,肯定的:“不是,这不是孩子!你看那个头颅,是成年人的!喂,你把它嘴掰开,我看看它牙齿磨损程度……”

    “*!自己去!”知道孙威是想看牙齿判断这尸骨生前的年龄,可咱也不能伸手去掰人家嘴啊。这既然是成年人。那么肯定是被什么药水或者法术炼过。万一犯邪,咬我一口咱上哪说理去。

    “不用看了。他去世的时候,二十有六!”公主的声音颤抖。游牧之神手打。

    我跟孙威一起回头瞧去。公主面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不得不用紫电追龙枪抵在地面。支撑住身体。

    “你怎么知……”我猛然住口,这大头怪婴。不会是公主的老爸吧?可是我记得慕容盛被叛乱部将害死的时候是二十九岁,难道是史书记载错了?

    回头看着大头怪婴,心中一片茫然:怎么搞得?莫非不是衣冠冢,而是慕容盛的真墓?很有可能哦,公主先前曾算出。有与自己关系密切之人的“血肉土中藏,遁在西南方”。这可不就是在西南方的土地下藏着血肉么!要真是慕容盛。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死后尸身居然被弄成了一个怪婴,难怪公主会伤心,只是他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呢?

    正满心疑惑,猛地发现那大头怪婴似乎笑了一下。

    它全身的肌肤都没有了,尸身鲜润,但头部却仅剩一层干皮。眼窝空空的,鼻子瘪得只剩两个小黑洞,虽然没有嘴唇,牙齿却一直紧紧的咬着。可是刚才,我却觉得它咧嘴笑了一笑。

    揉揉眼睛。怪婴的大头却仍然好端端的放在那里,根本都没动。

    是我眼花了?我心理嘀咕,凑上前细看:它身长不盈尺,头上除了嘴巴的六窍,双肩、心口、腹部、双手心、下阴、双膝等重要位置全是乌黑的血洞。血芝就是在这些血洞里生长出来的。嗯,这情景好像在《天机不泄录》有描述,叫做……尸俎。

    俎是古代一种礼器,为祭祀时切牲和陈牲的用具,据说是现代桌案类家具的始祖。尸俎,就是以尸身为祭具,以血肉为供品。血芝是被故意植入尸体的。它以人的血肉为养分,但是在生长的时候,又用自己的煞气毒性维护尸俎不会腐烂干枯。形成一个自身的小循环系统。

    尸俎常用在古代的墓葬中,因制作方法不同。种类繁多,血芝尸俎只是其一,被做成俎的人肉生生世世受折磨,灵魂也永远不得安宁。

    慕容盛起码也当过皇帝。居然有人用他的尸身为俎,那得多深的恨意哪!嗯。其尸体之所以变得这么小,估计便是千百年的时间下来,被血芝把身体精华消费掉了——也不对。这个推论有破绽,因为装慕容盛尸身的盒子太小了。他应该是在被打包之前,就已经缩水的……

    正想得出神。没注意。那大头怪婴猛地坐了起来,大脑袋差点撞上我的鼻子。出其不意,我给它吓得“啊~~~”的一声惨叫。

    大头怪婴一呆:“啊~~~”竟然也张嘴大叫起来。然后突然跳出鎏金宝箱,转身就逃。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头。它被我吓跑了?!不是吧?难道自己又无师自通一门功夫?原生态的音波虐杀还是佛门狮子吼?我也忒天才了我!下次谁跟我比嗓门大。老子吼死他!

    我那一嗓子不但吓蒙了大头怪婴,孙威也差点被吓死,扑上来左瞧右瞧:“咬哪儿了咬哪了?”

    “没,没咬着!”我定定神。“公主。你老爸……父皇……跑了!”一指那个大头怪婴。丫的正被我吓得在室内乱钻乱撞,可是这屋子里从上到下金砖银箔的铺着,耗子洞都没一个,它能逃哪儿去?

    “谁说……他是我父皇……”公主容颜惨淡,勉强控制着自己。

    “不是?”我大奇。瞧公主这副模样,要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鬼都不信。“那是谁?”

    “他……他是威扬将军……”

    威扬将军……听着耳熟……咦?不就是与公主共同遇害的那个少年将军段冷吗?记得他是和公主一起。被仇人施以“血拘魂”,活生生的剥皮残害。公主还说,她用尽方法都找不到他的,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公主有些情况没跟我们坦白呢?

    这事情虽然谈不上有多诡异离奇。但其中曲折肯定不少,我八卦之心顿起。只是似乎涉及到公主的隐私,不好直言相问。

    大头怪婴还在害怕的吱吱叫着,室内乱转。想找个地方躲进去。

    公主将紫龙追电枪放到玉床之上,双手五指微拢。做莲花手印,嘴唇微微嚅动,大头怪婴突然停住乱跑。藏到玉床后面,半晌,慢慢的探出个头来。http:hi.baiu.com游牧之神

    公主盘膝坐在地上。凝视着它。神色木然。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伤心,得转移注意力。“当初。段将军不是和你一起……被害了嘛?”

    段冷和公主被活活剥皮,皮囊被安放在燕山地脉下,制成了人皮虿囊,段冷的魂魄不知所踪,公主的灵魂则被封在黑曜石睛之中。被我跟孙威两个贪财带回北京。这才有了她夺占洛蓝的身体,并引发后面这些事。

    “嗯!”公主展袖石试去眼泪,轻轻的回答。

    “那这大头……咳,它又是怎么回事?”

    “他……他是段将军的……身体……”

    “身体?”我疑惑的问,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猛然醒悟,顿时头皮一麻。“你是说,段将军的灵魂虽然不知道被恶贼镇在哪里,但他的血身却被制成了这个?”我指着大头怪婴问。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公主点点头。

    “那……那你自己的……”我说不下去了。外面石门上的雕刻,是雄狮和丹凤,室内玉床的柱子上,雕刻的是雄狮,如果狮子代表威扬将军段冷的话,那么丹凤又代表什么呢?

    是公主吗?公主的尸身。难道也在这个地方?游牧之神手打。

    原来公主推算的“血肉土中藏”。不仅是说段冷,还应在她自己身上的!只是,段冷的尸体被制成尸俎,公主的呢?她的尸体会被怎么样处理?

    此时的公主。哀伤尽去。容颜冷厉,眼睛里全是杀机。

    唉!这事搁谁身上不急啊!活生生被剥皮残害。生魂被拘去受折磨,尸体被糟蹋,偏偏隔了一千多年。被复仇的苦主亲眼看到了。

    要是我。说不定得把仇人上下十八代都从地底下掏出来,然后雇一百个流氓,有尸的奸尸,没尸的奸鬼!***,再怎么报复都不为过,要怪只能怪此人生前太过狠毒,不给祖宗子孙积德。还断了自己的后路!

    孙威捅捅我:“老俞,不是说这地方是慕容盛的地盘么?怎么又变成段冷了呢?”

    这个我也解释不了。先前之所以认为这是慕容盛的衣冠冢,是因为公主说紫龙追电枪是慕容盛的,谁知道段冷又打哪儿冒出来了呢!

    公主缓缓的说:“当年父皇去世之后,这枝枪一直在我身边,国破之后,我便赐给段将军,盼望着他能持此枪光复我大燕天下。玉床上的盔甲,也是段将军当年所用之物!”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七章 顾旧情

    “公主,这个地宫,是不是当年害你和段将军那几个人建造的?”

    公主面带寒意,“这个地宫的布置,暗九沉阴,亢而为害,掘土生金,金生丽水,正是拓拔流云的手法。”

    这个人名我从公主嘴里听到过。刚认识公主的时候,她说到要找五个仇人。拓拔流云正是其中致以。而且就是他,用“血拘魂”摄出公主和段冷的生魂,并将二人的皮制成人品虿囊,连公主的灵魂一起,封在燕山之下。

    “这个拓拔流云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奸贼高云的异父同母弟弟,自幼拜山中奇人学术,高云被我设计除掉后,他做了叛逆冯跋的国师!”

    高云是公主的爷爷慕容宝的养子,公主父亲慕容盛去世后。由慕容盛之叔慕容熙继位,其后高云和好友冯跋叛乱。杀慕容熙自立。后来冯跋又杀死高云自立为王。史称北燕。

    我抓抓头,古代人际关系太复杂,头脑不清楚的很容易搞迷糊。我也是认识公主之后。才啃了几天五胡乱华时候的历史书,不过那时候中国实在太乱,我也没耐心去记,因此只弄了个大概就扔哪儿了。算了,爱谁谁吧,只要知道仇人是谁就行。

    孙威比较爱刨根问底:“公主,那样算来,拓拔流云和冯跋应该有杀兄之仇,怎么还会帮冯跋害你?”

    公主不答,仰头望着室顶。似乎在回忆多年前的旧事。好半天才冷冰冰的回答:“不除掉我,他怎么能甘心呢!”

    孙威看着公主,愣了一会儿,突然吐出三个字:“三角恋!”

    公主一怔:“什么?”

    我跟孙威打小就在一块儿,别看我们办正事时总掐,但起哄架秧子的时候看法却是惊人的一致,因此一听到那三个字。立刻就明白他的想法,解释道:“威子的意思,拓拔流云喜欢你。你却喜欢段将军,他因爱生恨,所以宁肯杀兄之仇放在一边,也要报复你和段将军。”游牧之神手打。

    提到拓拔流云。公主神情比较奇特,强烈的恨意杀机之中。还带着点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又不会掩饰。因此我跟孙威直接就往“爱极生恨”上蒙。要真是这个原因。那个拓拔流云太也的怨毒偏执,人家不爱你,你就这么残骸人家?活剥皮虐杀还不够,还要让人家魂魄永远受罪。甚至尸体都永世不得安生。我*!忒变态了!

    公主闻言,气得双目杀气爆涨,脸上涌起一片怒红。我跟孙威怕挨揍,急忙退后好几步,躲她远远的。

    公主却没有扑上来打。而是痛苦的闭上眼睛,片刻之后,颊际的红潮退下,代之以如雪的白。她不再理我们,目光又落到大头怪婴身上。眼里的神色复杂又凄凉。

    大头怪婴虽然长相恐怖,但胆子却小的出奇,一直躲在床后不肯出来。我有点糊涂,这东西还能算是段将军吗?段冷的魂魄不知去想,就剩下一具剥皮尸体,可如果说它是成了精的血尸吧。它又似乎有自己的思维,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威子。你说周文王吃了伯邑考的肉。吐出的肉团变成兔子。那兔子还能算是伯邑考吗?”这是《封神演义》里的故事。说的是周文王被囚。其子伯邑考去朝歌向商纣王求情,结果被狐狸精妲己看中,对他百般调戏,伯邑考却严守贞洁,誓死不从,最后妲己命人将之杀了剁成馅,包成肉饼给周文王吃。文王精通八卦推演,已算出儿子遇害,但为了顾全大局。含悲将肉饼吃掉,待监视的人一走。便吐出几团肉丸,肉丸落地变成兔子……兔子。吐子也!

    孙威也皱起了眉,考虑了半天,说:“兔子是另一种生物了,这个大头怪婴,当然不能算是段冷!”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公主没完没了的伤心难过,想提醒她一下而已——就算公主没看过《封神演义》,但文王八卦是我们这一行必修之课,她总不会没听说过“周公吐哺”的故事吧?

    “公主,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大头怪婴。只好含糊过去,“咱们时间紧任务重,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

    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她曾经多么果断沉毅、名冠三军,很多时候还是改不了婆婆妈妈的天性。

    公主的目光转向我。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忽然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还没等弄明白是什么,一句话冲口而出:“不行!”

    “老俞,什么不行?”孙威问。

    “你问她!”我指着公主说。

    “怎么不行?”公主皱眉问。

    “不行就是不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主是想把这大头怪婴带出去!别说我们埋在地下自己能否出去还是个问题,就算能出去。你让我拿这大头怪婴怎么处理?是给它弄身皮当猴子养还是在它身体套上时装冒充芭比娃娃?

    “如果我偏要带它走呢?”公主冷冷的说。

    “那咱们就一拍两散,你和大头自己爱干嘛干嘛去,孙威我们哥俩打道回府!”我转过头:“威子,洛蓝的身体咱们不要了。哥哥我给洛蓝找一具好看的,中国的外国的咱随便挑,歌星影星AV星随便选,我还就不信,没有臭鸡蛋。还做不成槽子糕了!”

    不要怪我心肠硬,公主一个人之神都令我提心吊胆头疼不已,要再弄出个大头怪婴带身边还不要了我的老命!虽然到目前为止,大头怪婴还表现得胆小怕事,可这东西毕竟是异类,真捉了带到人间,别说害不害人,它这模样出去要不吓死几口子,我跟它姓!*!咱干脆撞墙死了得啦!玩自虐也没这么干的!

    “着啊!”孙威一拍大腿:“你要早出这主意。咱们至于费这么大事嘛!走走走。咱们找路回家!”

    他拍拍一直抱在包里的黑猫阿呸:“洛蓝。老俞说了,给咱另找一具身体,你不是喜欢香港那个舒淇吗?回头让老俞想办法把她的身体给你换上……”

    呃,换舒淇的身体有点难度,再说我也喜欢她,真换成洛蓝咱就得避嫌了,因此提议:“香港那地儿人生地不熟,咱换个大陆的怎么样?还猪哥哥里有个大眼睛的我看挺好……”

    阿呸从包包里跳出来,爬上孙威的肩头。“喵喵”叫了几声,听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孙威说:“切,你别拿国产的糊弄我们!至少也得出口转内销的!”

    我们这里胡说八道,公主越听越怒,她重重的顿顿足,向着大头怪婴走去。

    我跳上去拦住她:“你干嘛?”

    “我就要带着它一起走!”公主倔强的说。

    “我可不是威胁你啊,有它没我们,有我们没它!”我简直苦口婆心,“再说它也不是段冷——虽然NA是相同的。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你看它吓得这小样,明显不认识你,所以你也没必要当它是自己人……”

    “你不懂!”公主淡淡的说。绕过我继续向床边走。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他乡遇故知嘛!咳,你想带它走,也得看看人家乐不乐意啊!说不定它觉得在这里待着,比到人世间打混强嘛!”

    孙威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也拦在公主面前。公主冷冷的看着我们。眼睛里精芒闪耀。得!要内讧!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把公主弄迷昏得了!反正刚才她没打招呼就勾魂摄魄我一次,正好扯平……

    “你为什么一定不让我带它走?”公主寒声问。

    “对,老俞,你不让带这东西走。给公主个理由先!”孙威是习惯性阵前倒戈,我要是跟他生气,早让丫气死了!

    我慷慨陈词:“第一,因为它已经不是段冷;第二,我得对全人类负责任,不能把这不明生物带到人间;第三,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未知。带着它有弊无利……”游牧之神手打。

    “好!鼓掌!为了全人类。绝对不能带着异形走!”孙威拍手喝彩。这话我听着心里蛮不是滋味。听着像讽刺多过于称赞!

    沉默了片刻。公主缓缓的说:“要是这个东西的前身,是俞越你的大爷爷。孙威你的母亲,你们怎么办?”

    “我……”

    孙威我们两个顿时被噎得没词了!没错!将心比心,它要是我们亲人变的,那不管是啥也得带到身边才安心!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了路:“好吧!如果你能说服它跟咱们走,就带上吧!”孙威也移开了身子。

    公主微微一笑。刚要举步。一道黑影从她面前掠过,准确的落到怪婴的大头上,怪婴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们定睛一看,那道黑影却是阿呸!它本来是蹲在孙威肩上的,不知为何突然发飙。身上被蛇胃液腐蚀如斑秃的毛都竖起来了,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拼命在怪婴头上抓挠撕咬。

    我跟公主同声喊了一句:“逮猫!”黑猫通灵,民间一向认为尸体遇到黑猫,便会尸变。

    孙威囔道:“阿呸回来,那东西不能吃,没消毒哪,不卫生……”奔上去刚要抱阿呸,大头怪婴跟颗炮弹似地,“呜嗷”一声,蹦了起来。阿呸被摔到墙角。它伸着两条小胳膊,细小的指骨上是锋利的黑色指甲,撞向孙威的腹部。

    情急之下,我飞起一脚,踢在孙威的屁股上,将他铲了出去。大头怪婴一头撞在一耳光九转八宝金丝缶的大肚上。“咚”的一声,脑袋穿进缶肚。这要是撞孙威身上,非当场把他撞漏了不可!

    大头怪婴头上套着缶在室内晃晃悠悠转了几圈。两只细手骨插入缝隙,两边一分,真没想到那两个跟鸡爪子似的小手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喀嚓”一声。将九转八宝金丝缶掰裂,然后一蹦五尺。双手在身前成爪。向我撞过来。

    我*!丫当自己是超人哪!

    我拧腰闪过。这东西长不盈尺,我心里总有三分的瞧它不起,碍于其指爪尖锐、力气惊人,不便正面对敌,身形一转间。伸足在怪婴的腰上借力一拨。它转了个方向,一头顶在玉床上,顿时将床撞的塌了半边。

    大头怪婴什么事没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转了转脑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也瞪着它,忽然想试试咱刚领悟的原生态狮子吼,于是运足气。“啊呜”一声大吼。大头怪婴直接被我吼得跳起来。在半空中也是“啊呜”一声大叫,不等叫完。两只利爪撕向我的脸部。

    我急忙在公主手里夺过紫龙追电枪,凌空一抽,把它从半空中抽了下去。怪婴一落地,又弹了起来,扑向公主。公主躲闪不及,被抓住右腿,她往后一撤,“嗤啦”一声,牛仔裤被扯下半条腿,怪婴张开黑糊糊的嘴就咬。我急忙刺出一枪,怪婴“喀”的一口,咬在枪头之上,一尺多长的枪尖顿时被咬掉一截。我*!这家伙的牙口也忒好了!

    这时孙威也站起来了,捂着屁股骂我:“***老俞。你不会轻点踢啊!尾巴骨都让你踢折了!”顺手操起一个金盆,扑上去就往怪婴头上一扣。

    怪婴动作极为迅速,不等他金盆到顶,斜着滚了出去,翻身上了孙威的后背。两只小鸡爪子掐向他颈两侧。阿呸闪电般从墙角蹿出,在它脑袋上啃了一口,撕下一块皮,然后马上跳开。

    趁着这会工夫,我持“紫电追龙棍”(没了枪尖,只能当棍用了)横扫而过,将它从孙威身上打下来,怪婴一把抓住棍的另头,向后夺去。

    “威子,帮我抢!”我扎着马步,双手握棍嚷道。怪婴的力气真是不小,这条棍在我手里,简直重逾千金。孙威急忙上手。双方较力,棍身拖着我们两个渐渐的向怪婴移去。

    “*!抢不过!公主,快做法收了它!”我挪出一只手。在自己这端的棍身上写了个泰山符,压住棍端。

    公主一阵迟疑:“我……”

    “你什么你!你舍不得,我可下手了啊!”这小东西已经异化,那是决不能带出去了!其血肉为血芝消耗,如果能够得到活人血肉的进补。身子便会慢慢的长大。现在它身高仅一尺都这么凶猛,要是真长大了。必成大害。为了免除后患,只能将它彻底打散消灭。

    “威子,你先顶一会!”

    我垂目跌坐,双手虚心合掌,二手小指、拇指相对,其余手指略屈,如莲花开放,同时口中念道:“吒噜吽邬瑟尼洒娑嚩贺……”这是佛教密宗的如意宝印,非常刚猛,真言读音为TNUMUNLAVAHA,功能降魔护法,斩除邪祟。

    “老俞……你快点……我……顶不住了……”孙威急得直囔,虽然有泰山符压阵。游牧他一张小白脸也涨得通通红。看来连吃奶劲都用上了。

    我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自己都觉得这一笑很有几分庄严宝相的味道。仿佛蕴含着大智慧大慈悲——奇怪,这会儿的我还是我吗?咱只是混在北京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普通小市民,碰到乞丐都不太愿意给钱,小聪明小仁义是有的,什么时候长出的大智慧大慈悲?

    掌心突然一热,有明黄色的光芒在掌间腾起。光芒越来越盛,两只手掌连手臂都变成金色。那边孙威终于挺不过了,连武器带人都被怪婴拖去。我一跃而起,双手微微拉开,抢在前面握住枪杆。

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三十八章 蓝精灵

    一道金光蛇也似地顺着我手臂延枪杆向怪婴蹿去。怪婴不知厉害,好奇的伸手去触,一团金色火焰顿时烧上它的身体。它惨叫一声,瞬间被烧得焦黑,疼得在屋子里乱蹦乱跳,幸亏这里面没有什么可燃物,不然非起火灾不可。

    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欺身上前,在我后背悬枢穴上轻轻一按,我只觉一股寒气入体,激灵灵打个冷战,真气顿时滞了,大头怪婴身上的火焰立止。它不再蹦跳,转过头盯着我们,身上被火烧焦的皮肉一块一块掉下来。身体内的骨头竟然也是黑紫色的,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两只光脚板踩在地上。发出“秃秃”的声音,金砖铺就的地面上,竟然被它踩出寸许深的小脚印。

    完!没烧死反而把它惹急眼了,丫又进化啦!我在《天机不泄录》里看到过。这种东西叫紫魔胎,极其凶狠狞厉,一般的法术都对它无用。唉,换成网络游戏的话吧,它魔法防御太高,简直忽视一切魔法攻击。

    我恨不得打公主一巴掌!咱好心好意为她办事。她却多我暗中下手,丫是存心坏事来的吧!这老娘们真是莫名其妙,生前杀人无算。死后又惨受折磨。应该怨气极大,越来越恨才对,怎么就如此心软!

    *,她心软倒不打紧,我们哥俩招谁了这是,要陪她玩这个死亡游戏!

    “老俞,她干嘛这是?”

    “*!她有毛病,咱哥俩在这拼命,她却当咱是卖孩子买猴——玩哪!”我抓起枪杆。不能等着挨扁,还得跟丫打过啊!“威子,抄家伙,咱跟它拼了!”

    “好嘞!”孙威把阿呸抱过来塞包里。伸手把电棍拽出来。狠狠瞪了公主一眼:“你到我们身后来!”

    公主自知理亏,没好意思生气,神色凝重的拔出短剑。

    一步、两步、三步……大头怪婴一步一步向前,我们三人一步一步后退。后背已碰到宝物陈列架。我试着拿枪杆去捅它,它握住枪杆一端,随手一扯,若非我撒手的快,差点被它拽个跟头。赤手空拳不是咱的强项,急忙伸手一划拉,在身后宝物堆里摸出样东西,举到胸前一看,我呸!居然是个蝇甩子——拂尘!

    拂尘的柄似玉非玉。呈现出墨色,前端是飘飘扬扬的黑丝,也不知道是头发还是什么金属的。隔了一千六百多年都没坏,看样子也不是凡品!游牧之神手打。

    这玩意在佛道两教中都有应用,佛教戒律中允许比丘执拂尘。在佛教经典中也屡有菩萨或长者执白拂的记载,禅宗以之为庄严具。由主持或代理者手执拂子上堂为大众说法。即所谓“秉拂”。

    在道派中,拂尘是道场中的一种法器。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然后又道人将其又演变成奇门武器,也是道门中人外出云游随身携带之物。人们熟知的太上老君。太乙真人,八仙中的吕洞宾,皆以拂尘壮其神。在武当派中,还有《武当太乙拂尘》传世,动作以劈、缠、拉、抖、扫为主,兼具刀、剑、鞭、镖等动作特点,软硬兼施,开合紧凑。舞动起来如天马行空。洒脱飘逸。闪展跳跃,灵活多变。绵绵不断……

    可惜啊可惜,这劳什子再厉害,却跟老子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既不能拿着它给大头怪婴当堂说法,也没专门练过拂尘功夫,它对我唯一的功用就是——赶苍蝇!

    “公主,你会用拂尘吗?我跟你换短剑用怎么样?这东西以柔克刚,挺厉害的!”我刷刷刷在身前甩了几下。

    公主脸色微变,还没答话,大头怪婴已来到我们面前,我一脚蹦向它的大头,只觉其头如钢浇铁铸。脚上传来一阵剧痛,趾骨如裂。抱着脚跳几下,再看大头怪婴,晃晃脑袋,连地方都没动一下。

    大头怪婴伸出两只鸡爪小手,掐住我脚脖子,用力一拧。我心中大骇。妈的它力气太大,这一下非把我腿拧折了不可!急忙顺水推舟,依其拧势旋身,大头拎着我风车似地甩了几圈,孙威猫腰一电棍捅到它肩窝处,大头怪婴哆嗦一下,“啪”的把我扔出去。

    我脑袋一下撞到门口的台阶上,咱可没大头怪婴那个铁头功,这下差点被摔冒泡喽!眼前顿时群星灿烂,全身骨头“喀嚓咔嚓”的响,一口气转不上来。差点晕过去,躺在地上心想:“完了完了,脑袋撞震荡了我!”

    耳听得孙威连连大叫,急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胸口一疼,我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胸前心脏部位踩上一只脚。还以为是大头怪婴,不禁一惊。再多看一眼,发现脚上穿着鞋子,青布白边,厚纳千层底。说它是三寸金莲有点夸张,多说这鞋子也就二十一二号,一般是小学初级生们穿的。

    我顺着鞋子往上瞧,发现一个全身黑衣的小个子,五官都皱巴到一块儿,满头是血。脸上全是怨毒。

    这小蓝精灵是哪儿来的?我被摔得有点傻,一怔之后才想起来。他不是一直跟公主斗法,适才在外面被我砸晕了的南洋小矮人嘛!那会儿被公主“勾魂摄魄”到她的记忆中去“看电影”之后。我认为,他就是孟盁和孟腊的大师兄,孟迈!

    *!我不是把他神智和四肢都封了嘛,丫怎么还能起来?是他太牛叉还是我的法术又MI了?

    看看孟迈,再看看被大头怪婴追得乱跑的孙威和公主,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我悄悄的往起抬抬身子,孟迈脚下用劲,低下头,满面煞气的盯着我。

    我勉强笑了一下:“嗨!你好!”丫的法术不低,确是个劲敌。不比大头怪婴好对付。

    孟迈眼神极为歹毒,看得我背上直起鸡皮疙瘩。就像被蛇盯着一样。我今天可能犯烂蛇煞,先被蛇吞,后进石蛇腹,现在又被一双蛇眼盯着。

    “老俞。救命啊!”

    我尽力稍稍抬头,只见孙威哇哇大叫着狂冲过来,大头怪婴之神的鸡爪小手离他大腿不到三寸远,我们两人的眼神一碰,同时霎霎眼。

    孙威向着孟迈撞过来,孟迈身形一错闪开。我趁其分心之计,左手点金指抓住他的细脚踝一甩,撞向大头怪婴,同时自己纵身跃起。*!就他这小蓝精灵的身材。还想学人家大侠的派头,凭一只脚就制住爷爷?!我累死他!

    立定身子喘口气,和孙威两人看看热闹先。孟迈还真不白给,被我出其不意扔出去,眼看就要与大头怪婴撞车了。危急之中,他握住对方伸过来的一对鸡爪小手。猛的一拉,两个同时坠地,滚做一团。

    我和孙威立刻冲上去捡便宜,孙威一电棍捅到孟迈腰上。我抓起大头怪婴,闪电般塞入孟迈的怀里。嘿嘿!狗咬狗,一嘴毛。这俩小不点谁输了我都高兴。游牧之神手打。

    大头怪婴张嘴在孟迈手臂上撕了一块肉下来,孟迈狂吼一声,伤口涌出鲜血。大头怪婴折腾半天,终于尝到一口新鲜的血肉,顿时乐不可支。激动的一张大嘴紧着向孟迈身上招呼。

    孟迈掐着大头怪婴的小细脖,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它啃,可是大头怪婴这怪物力气实在是大得惊人,又长着一身铜皮铁骨,近身肉搏,他哪里是对手,眼瞅着孟迈就要被当成人肉刺身生着吃了!

    我一想,不能让孟迈就这么挂了。大头怪婴得了游牧他的血肉滋补。肯定会发身长大。剩我们三人一猫就更对付不了,还不如先救下他。好歹现在是同仇敌忾。先把大头怪婴撂倒了,再互斗不迟!

    一转头,发现公主正望着被大头怪婴撞塌的玉床发怔。我顺她的目光看去,发现玉床下面,又露出一扇石门。

    现在来不及管石门的事,我找到刚才扔到一边的拂尘,拎在地上翻来滚去的两个人面前,用拂尘细丝在他们脸上一扫。

    “啊嚏!阿嚏!”这两家伙同时打起了喷嚏,我趁其劲力一松,对着大头怪婴的耳朵一通狂吼,它立刻伸着脖子跟我对吼。

    孟迈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念动咒语,什么“ABCEFG……”的反正咱也听不懂,他手掌在自己手臂的伤处一划,鲜血立止,伤口竟然也慢慢的收缩,转眼间就只剩下几个乌青的牙洞。然后身周忽然涌出黑云,本来室内珠光宝气甚是明亮,此时也变得暗晦起来。

    我吼得差点缺氧。斜眼盯着孟迈,他的身体已经隐入到黑云中去,黑云里隐隐多了数个人影。好家伙!出法宝啦!又把小鬼招出来了!

    孟迈的法力不弱,就我所见先前他和公主的斗法中。招鬼现身相助后,竟然迫得公主不惜损伤自身的灵体。祭出金刚护身,足见其小鬼有多威猛。

    黑云中人影绰绰,我数了数,一共是九个。五女四男,九子鬼母,正是孟迈和公主相斗的全明星阵容,看来这小子还挺瞧得起大头怪婴,上来就全力以赴!

    大头怪婴也喊不出声来了,该!我憋死你!正幸灾乐祸呢,它奔我张开大嘴。

    “哎。你别冲动!”我掉头向孟迈就跑。刹时陷入黑云之中,只觉得冷风阵阵。耳边响着阴恻恻的笑声。一张张惨白的小脸在我身边旋转,好多双手在我身体乱抓乱拧。好像在挑肥拣瘦的找地方下口。急忙大叫:“老孟,咱们的账待会再算,现在先解决这家伙是正经!否则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孟迈念咒之声一停又起,抓我的几双手也稍稍顿住,我趁机一个箭步窜到他的身后,眼看大头怪婴也撞了进来,九子鬼母立刻围上去。黑云本来是流动的气团。突然就静止了。几秒钟之后,就跟开了锅似地,不住翻涌。

    咱是局外人,又没长一双火眼金睛。看不进黑云里去,也不知道小鬼和大头怪婴谁厉害。它们要打起来,一个是鬼体无处着力,一个是忽视一切魔法攻击,真不好赌谁输谁赢!

    只是见孟迈神色越来越阴沉,脸上的汗流得跟小河似的,心知不妙,这仗八成要悬!

    得!先让他顶着,咱找跟路要紧!我扑到玉床边,顺手将拂尘揶到后腰,用力搬开碎石,“威子,来帮忙!”先把床后的石门弄开,实在不行了,就退到下层去--不过,上面这家伙都如此厉害,下面还指不定有什么呢。万一要是公主地血尸,那可真不好办哪……

    算了,走了步说一步吧!反正老子早就准备不要命也不要脸了,性命交关地时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我和孙威奋力将石块扔到一边,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门,而是一块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字,我只扫了一眼,就移开眼睛,“公主,你认不认识上面写地什么?”

    公主凝目细看,顿时面沉如水。
  
    “写的什么?”

    “石碑上,写地是这个地宫兴建的始末原由。逆贼冯跋篡国之后,拓跋流云为其监造寝陵的同时,也为自己修建了几处绝地,以前的燕山地脉,还有这个深水地宫都有提到,除此外还有别的名称,一时参详不出是在何地……”她露出思索的神情。

     “停,不用详细说了,你只说上面有没有写怎么出去?”

     “没写!不过……”

     “靠!丫办事这么绝!”我骂了一句。耳听最孟迈一声嘶吼。回头一看,他跪倒在地,脸都成灰色的,不行,再不帮忙他得死到这儿!唉!咱不能过河拆桥不是,陷在这鬼地方,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不论是敌是友,现在多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好的,万一有点啥事,我还可以忽悠他打头阵呢!

      顺手扯下床上挂的帐幔,入手颇沉,里面夹杂着纯金丝,很柔韧。我把整幅都拽下来:“老孟小心,瞧我的!” 双臂一抖,罩住那团黑云--这手撒渔网的功夫是小时候和孙威在北海偷鱼练出来的。

      帐幔笼罩之下,传出各种怪声,里面左冲右突,我急忙把帐子卷吧卷吧打成一个大包,用力摁住,四顾之下,发现先前那个鎏金宝箱,立刻窜过去把大包往里一塞,反手就把箱子盖扣上了。

      这一连串动作电光石火,等孟迈反应过来,我已经连他养的九子鬼母和大头怪婴,一起扣到箱子里了,箱子盖突突地往起顶,估计里面的东西都要发疯了,我急忙往上一坐,指挥道:“快。快搬东西过来压住!捡沉的搬!”

      孟迈心疼得直咬牙,不过也没办法,好不容易把大头怪婴关箱子里,总不能因为舍不得九子鬼母,再把这位爷放出来吧!

      大家把青铜鼎等只要能推得动的东西都推过来,压在鎏金宝箱上面,眼看着大头怪婴说什么也顶不起来了,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嘿嘿,这一仗打得这叫漂亮,一石二鸟,不但大头怪婴关了禁闭,还把孟迈养的九子鬼母收缴了,哈哈,我方完胜!耶!


第三十九章 自作孽

    家坐到地上休息,孟迈离我们远远的。公主兀自望我看她一眼就不再理会,反正不认识上面具体的字,等有时间有心情的时候再问吧!

    转念一想,闲极生事,不能让孟迈歇着,否则说不定他又起心思跟我们反脸,还是趁刚刚合作完毕,跟他来个亲切友好的会谈,转移他的念头吧!

    “老孟,我说你是叫孟迈不?”我虽然认定他是孟迈,可也得他亲口认了才行。

    “是又怎么样?”孟迈眼睛一翻,反问。他汉语说的比孟 流利,但是及不上孟腊。

    “我说,老孟,你功夫可真不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双修南洋降头术和中国民间法术,而且还把这两门奇术结合得这么完美的!我明明把你封住了,你居然能自己破了我的法重新站起来,了不起呀了不起!”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生平仅见过三人用南洋降头术,分别是孟 、孟腊和孟迈,三人之中,当然孟迈最强,所以此言虽然是溜须拍马,但也不算厚颜无耻地夸张。

    孟迈为人阴沉,我这马屁可能没拍对地方,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现在咱们一起被关在这里,弄不好还得一起死在这里,按中国的说法呢,也算生死之交了,喂,临死之前,有件事想请教请教,我们几人好好的走路,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非找我们麻烦!难道真就因为我们无意中起了你布的阴尸仙童棺?”

    跟孟氏三人对仗,一直是莫名其妙地。我到现在也搞不十分明白,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好端端地咋就跟他们三人打得你死我活呢!

    似乎孟迈本来不想说话,不过可能平时自大惯了,此次连番受挫,心里十分的憋屈,忍了半天,终于冷冷一笑:“你们懂什么!那棺一破。整个阵局就破了,再要补上,费事费力不说,效果还不一定多好!你们坏了我的大事,你说,我该不该杀你们?”

    “布个刑伤空碎局有什么难的,你早说呀,我赔你十个八个的,至于要我们命嘛!”其实我就是这么一说,自打发现那口棺材里的幼童尸体。就注定我要跟他们死磕倒底。何况后来又发生山庄殊死搏斗和大规模活死人事件,我们之间更是势成水火。他们自动上门最好。省得我还得费事找他们。

    只是这些事情都太零碎,虽然每一件事都和孟氏三人有关,却缺乏一个合乎逻辑地过程,来解释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

    “哼!我那阵局,岂是你能做得来的!”

    “切!老孟这我可就不佩服你了啊!那东西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诅咒术、人头降加五钉穿魂嘛,整个一大杂烩。根本就没用!看着挺厉害,用到阵局之上,等于画蛇添足!”

    “你懂个屁!”孟迈阴冷地说。“八棺定位,刑伤空碎,如果不用法术激起死尸的戾气煞气,如何能克制驯服地下众多活尸!”

    我心中一凛,地下众多的活尸?莫非是指活死人?做出一副惭愧的样子:“这个我还真不懂,我师傅没教过。你猜,当我看到那具棺材里又用诅咒术又下降头又五钉穿魂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孟迈横了一眼。没有理我。孙威适时接下茬:“怎么想地?”

    我假装很无知地说:“咳,我还以为是谁家泼妇二奶。为了扶正,请了歹毒法师,把大奶和大奶的儿子一起害了哪!”

    孟迈脸上露出不屑地表情。

    “八棺定位,应该是用八熟女和八童男吧?你在哪儿找到那么多孩子和女人?”

    孟迈冷冷地看看我,脸上突然绽开一丝阴笑:“当然是中国人自己提供的!”

    “啊?什么意思?”

    “这等粗事,我们没有必要、也不方便自己动手,那些人都是徒弟们找来的,否则我收他们干什么!”

    没错!如果不是有当地人相助,凭他们几个南洋鬼,借几个胆子也搞不出风浪来。

    “我们碰到的那些活死人,也是你徒弟们弄来的?”我突然甩出这个问题。

    孟迈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他阴阴地笑说:“当然!他们很能干地,拐骗绑架不少人来,否则我们还赚不来这么多的钱呢!”

    我想起公主在宾馆杀的那人和在山庄杀的周大彪,心中不禁悲凉!不怪南洋鬼瞧不起我们,都怪国人里老出汉奸!妈的!这些南洋鬼可以一刀杀了,那些汉奸割千万切碎了喂狗,狗都不吃,嫌臭!

    见我一脸愤怒,孟迈居然反过来劝我:“你也不必生气,我徒弟那种人渣在哪个国家都有,又岂独你们中国!”

    “不用你安慰我!”我悻悻地说。想起他的所作所为,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徒弟帮你办事,你反而在他们身上下降,一旦稍有忤逆,立刻就弄死,我呸!”

    孟迈也不生气:“我们在中国发财,当然要为中国做些事,清理垃圾,人人有责嘛!就当在密林你没杀我两个师弟的报答好了!”原来他虽然一直和公主打斗,但在密林里的事情却也知道,想来就是“心通术”的作用了。

    “靠!合着我们政府还得为你颁发一个环保锦旗呗?”丫的无耻快赶上我了

    “听孟 说,你们制造活死人是为了采煤?”这事虽然从孟 那里听到过,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

    孟迈没有回答。

    “别他妈蒙我了!你当我们中国政府没长眼睛啊?就你们这鬼头蛤蟆脸地,只怕一踏进中国境内,就被国家安全部门盯上了,别说正式开矿。就算非法采煤都不给你们机会!”我故意激他,“靠!南洋人真不咋地。就会吹牛叉!”

    孟迈盯着我,脸上露出隐隐怒色。

    “老俞,我觉得吧,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几位南洋哥们有可能夸大其辞,但未必真无其事!”孙威笑嘻嘻地在一旁搭话:“我说老孟,我看你这人挺不错。先前误破你的阵,虽然事出无意,但终是我们理亏,咱们两拨人马打了个天翻地覆,谁也没捡着便宜,反而还把大伙都赔进去了!目前情况你也看到啦,陷在这个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大家是合则两益,分则两损。依我看,咱也别打了。做对手不如做朋友,刚才对付那个大头怪婴,合作挺愉快地,咱交个朋友继续合作如何?”

    孟迈看了孙威一眼,沉吟未语。

    孙威一看有门,继续扮红脸忽悠:“人活着。不就是为发财么!开个破非法煤矿,成天提心吊胆的,这财发地忒累!孟大哥你是行家,看看这屋子里面,哪一样东西拿出去都价值连城!咱把这东西倒腾着一卖,立刻富可敌国!”

    我听着直想吐!天下无耻之徒,孙威认第二没人敢当第一,连“孟大哥”都叫出来了!

    孟迈闻听此言,在身边的宝物堆里抓了一把,放到眼前仔细观看。然后忍不住点点头。

    “不行!这些财宝都是咱哥们的,干嘛平白无故地分他一份!”我立刻及时提出异意。

    孟迈目光一转。落到我脸上,满是戾气。

    “老俞,话不能这么说,这里的东西太多了,凭咱哥两个,几辈子都吃不完,孟大哥人不错,咱有财大家发!”

    “凭什么呀!”我不依不饶。

    孙威又假装劝了半天,我终于“勉强”同意分孟迈一份。然后又在分脏数量上产生争执,我提议密室财宝分五份,我们三人一猫占四份,孟迈占一份。而孟迈则认为我们是三人,他也是师兄弟三人,应该各分一半才是合理,吵来吵去谁也不让,差点和我当场动手。

    孙威做好做歹,软破兼施,讨价来还价去,最后说得孟迈同意他们拿一半财宝就立刻回马来西亚,做为补偿,把在中国的煤矿送给我们哥俩。

    我挺不高兴:“你那非法小煤矿,才值几个钱!今天这儿查明天那儿罚的,我们哥俩还不够跟着操心地呢!哪比得上珠宝文物实在!”

    孟迈诡异地一笑,“谁说我们非法?我们是正宗合法,手续一道不少,公章一个不缺!”

    “吹牛吧你!你采矿证有没?安全许可证办没?营业执照写的啥?公司法人是谁?年产量多少?我跟你说,别看咱没开过矿,可你也蒙不了我!”我说。

    孟迈很是看不起我:“切!你什么都不懂!”

    “靠!我当然什么都不懂,我就懂如果这煤矿钱容易赚,你绝对不可能让给我们!”我虽然没有亲自采访过山西煤窑,但听不少同行说过其中的黑幕,因此绝非一无所知。

    孙威在一旁怂恿,“孟大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把事情说明白不就完了嘛!怎么这么不爽快呢!”

    孟迈一指公主:“你问她,在我们山庄,见没见到有个中年胖子一家?”

    我回头看看公主,想让她搭句话,她正抱膝沉思,完全没理会我们的意思。我想起在公主记忆里看到的情景,山庄密室火熄之后,挨墙边一拉溜坐的那一家相貌相侯的老少五口,便回过头来:“见到了!不但见到胖子,还见到其他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四口子。”

    孟迈嘿嘿阴笑:“那个胖子,就是煤矿的原主人,吴德生!其余的都是他家属!”

    “你把话说清楚……”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把吴德生一家老少,用降头术控制了?”

    孟迈地包子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你的确聪明!幸亏此次合作之后我们就回国了,不然,我真地不能容你活着!”

    “在你家客厅地下室的祭坛上,那些纸人草人布偶都是控制吴德生一家的?”

    孟迈淡淡地说:“不全是!还有几个垃圾徒弟,和一些煤矿主管部门的人。他们动不动就来矿上检查罚款,送上贿赂便万事皆休。否则便要封停矿山!哼哼!我是那么好威胁欺负地吗?”

    孙威没听太懂,问:“你们二位谁能把话说明白了吗?”

    “让老孟说!正好我也学学!靠!发财道路千千万,我咋就没想过用老孟他们的法子呢!”我不得不佩服孟迈他们地狠辣阴绝!当下尽力装做与他沆瀣一气,先麻痹麻痹他,就冲丫办这损阴丧德的事,等他一大意。咱就下手活捉丫的!这不能怪我太坏,可以肯定,孟迈心里打着与我一样的主意,只要逮到机会,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孟迈为了要把煤矿抵给我们,也

    ,索性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

    孟氏三兄弟从前都在家乡做降头师,尤其大师兄孟迈,得师傅真传,又深入到中国西南边疆学习中国巫术。在南洋当地颇为有名。

    有一年,老二孟腊无意中认识了山西一家煤矿企业老板吴德生。并替他做了不少上不得台面之事,此后便被吴德生高薪聘往山西,待若上宾。他在中国享福发财,也不忘了两位师兄弟,一个电话打回去,告诉师兄弟们“此地钱多人傻。速来”,于是孟迈和孟 商量之下,立刻卷着包裹跑到中国。

    吴德生一开始很看重这兄弟二人,以同样的高薪礼聘,可是他一个普通生意人,哪有那么多地业务需要动用法术的,降头师养一个足够,三个就多余,孟迈和孟 久久无事可做,吴德生山西人固有的精明劲便露出来了。觉得雇了他们白花钱,想要打发二人。他可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孟迈察觉到吴德生的想法,招集了两个师弟说道:咱们在中国,待遇再好也不过就是一高级打工仔,得看老板脸色做事,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做老板。

    另两人当然同意师兄所言,当下三人一核计,索性把吴德生一家老小都下了降头,让吴德生做傀儡摆设,只要他们不死,偶尔露下面,不让人起疑,这煤矿生意就可以一直运转,自己三人舒舒服服做幕后大老板。

    三人想到就做,于是用茅山草人降把吴德生一家老少魂魄散掉。山庄客厅地下室本来是吴德生建来招待有关人员淫乐地,孟氏三人就地取材,将之改成密室祭坛,用以收押吴家老少及其魂魄。同时把吴家山庄的风水格局改掉,准备不顾一切大赚几年甩手就走。

    这一切进行得非常隐秘,吴家地亲信员工都不知道,偶尔有人起疑,孟氏三人便把吴德生推出来,这一家人心魂已完全被控制,当然三人让怎么样他们就怎么样。如果这样人家还是不信,则怀疑者立刻便为三人降术所害。

    孟氏三人计划的挺好,事情办得也利落,可是事情办完之后,才发现想法和实际有太大的差距。在中国,不论你是正正经经办企业,还是走歪门邪道,除了表面的经营事务外,还有许多潜规则,这孟氏三兄弟虽然凶狠,但必竟是外国人,哪摸得清这些。一个好好地煤矿企业,在三人的胡搞乱弄之下,几乎天天有各部门派人来查,又打又罚,企业效益直线下降,工人也开始三天两头闹事罢工,搞得三人焦头烂额。

    三兄弟怎么也摆不平,商量之下,觉得要想发财,还是得扬长避短,不能放弃老本行啊!心一横,哪个部门地谁再来找麻烦,他们就对其下降头,让这人全家都不好过。罢工的工人太多,不好批量处理,索性就慢慢辞退,然后将家不在本地的制成活死人,下入煤井没黑天没白日地做苦力,看他们还罢工闹事不!

    这种方法一用,煤矿的产量骤增,金钱源源滚滚而来,煤矿原有的活死人不够用,为了提高产量大干快干,他们还特意挑选了一批不要脸的中国人,收之为徒,指使其出去绑架也好、诱拐也罢,弄来大量活人,制作成活死人下到井里。当然,为了怕这些徒弟背叛,他们也都被下了降头。

    活死人本身便是残阴残阳之物,又长年深埋地下不见天日,煤井之中自然阴气益盛而阳气日衰。为了怕矿井之中阴气盛到极点,活死人变成真僵尸,影响煤炭产量,孟迈又在煤矿附近选择合适地点,以八棺定位下了刑伤空碎局,用地表阵局地厉煞气,牵制地下的阴气,形成一个小平衡,以维持煤矿的正常运转……

    听孟迈说到这里,我才明白,怪不得我们无意中挖了一个棺材,他就气得想要我们的命,原来是怕地下活死人异变,影响他赚钱!

    孙威听得一愣一愣的:“靠!你们南洋人真牛叉,居然敢组团来中国做这种事!”

    虽然把事情大体弄清楚了,可咱得架子做足,当下不住地摇头叹气,状甚不满:“不行啊老孟,你们做的事太神人共愤,这个煤矿很烫手,弄不好我们哥几人得栽在上头!”

    孟迈面露讽刺:“你们还打算传子传孙?本来就是赚一大票就跑的生意,只要平时小心,下手不留后患,麻烦上门之前,早赚得腰包肥满一走了之了!”

    孙威在旁边开口:“老俞,我看老孟说的还是很可行的!算了,这事我做主啦,咱就这么办!”他回过头对孟迈说:“孟大哥,一会儿咱把这里初步清点一下,包括地上墙上的金砖银饰,咱二一添做五,一家一半!”

    “O!”孟迈费了这么半天地事,终于达到目的,也挺高兴,阴沉地包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我仍然满脸的不乐意。

    孙威说:“老俞,你也别太小气了,咱在国内变卖这些东西不容易,将来还得仰仗孟大哥在国外帮咱牵线做生意,就当交个朋友嘛!”

    “唉!好吧!”我长叹一声,装做勉为其难的样子,终于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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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16:03: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 立体图

    在达成一致意见,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就得看看能否了。

    我伸个懒腰,站了起来:“先别忙着分东西,要是出不去,财宝有个鸟用。”

    孟迈说:“我们分头找找,看有没有路!”

    “行!我跟你一路去外面,威子和公主一路检查室内!”我说。这个分配最合理,我跟孟迈互相监视,谁也别想捣鬼!

    我本来想拿电棍照明,转念一想,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得给孙威留下一个防身之物,便从公主的背包里摸出一叠符纸揣怀里,提了紫龙追电枪杆对孟迈说:“走吧!”

    孟迈没动,目光落在鎏金宝箱上,恋恋不舍。

    宝箱好半天没有动静了,也不知道里面闹成什么样子!不过借两个胆我也不能让孟迈开盖检验,便劝他道:“我知道你炼成九子鬼母不容易,现在也没办法,如果咱们有命出去,再想办法重炼吧!”心里话:炼这东西得伤害多条人命,我绝不能给你机会了!

    孟迈无奈地点点头。我们俩沿着石蛇腹上的台阶,先后爬了出去。

    爬出石蛇口,外面仍然一片漆黑。我抖出一张符纸,使用自燃术点着,加持了法术之后,将符纸抛在头顶三尺处,随我的步子移动做照明。

    孟迈不甘示弱,双手轻拍,三叩三合,嘴里又哇啦哇啦地念了一通,一团拳头大的绿火燃了起来,碧油油的光照得他满脸惨绿。

    虽然知道出口处被堵住了,我仍然不死心,想要仔细检查有没有可能重新清理疏通出来,至少那个地方上见天日,比闷在罐头里有希望。

    两人沿着甬道出去,没多一会儿就走到尽头,一看之下大失所望,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连条缝隙都没有。我拿紫电追龙枪杆往土石里捅,竟然只插进去一尺来长,就再也进不去了。估计能把出口堵到这程度,上面那个大肚坛子就算没全被填满,也得盖住得差不多!

    哎呀!公主的雷忒厉害了!真是纠结啊!我重重地叹口气,和孟迈往回返,边走边敲打,想看看墙壁上有没有暗门之类的。

    老实说,我还真的不认为自己一干人会被活埋在这地宫里。原因很简单,出口明明封得极严,可是这么长时间,我们根本感觉不到空气混浊呼吸困难,这证明地宫一定有通风口,能找到通风口在哪里也是好的。

    潭水漏下来,是流入甬道。然后顺着墙边的排水口流走的。我一路沿着排水口找下去――也没指望拓跋流云那么弱智,会留排水口供人出入。可是看看总没关系吧!

    这条排水道沿着墙根开凿,宽高都三寸左右。和北方百姓家里冬天烧煤炉用的铁皮烟差不多,刚进来地时候惊魂未定,都没留意,现在仔细一想。奇怪了嘿,这么一条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排导上面整个大肚坛子里的水?

    我弯下身子,借着符火的火焰。把手掌探下去比了比,水道的高和宽差不多都是三寸三分,这莫非是“潜龙在渊”局?

    《天机不泄录》里记载过这种蟠龙地局,说“龙潜于深渊,玉口大张如噙珠,尾收回气通九幽”。我认为,所谓潜龙,应该是地下河,如果把地面那个大水潭比做噙珠的话,倒真是形象的很!那么,“尾收回气通九幽”是不是指地下河水流深远,一直通到地狱呢?

    如果真连接地狱,别说是黄泉倒卷,便再加上天际银河倒泄,潜龙也一滴不漏地笑纳了。唉!如果我们非要去地狱定居,走这条水路正好顺道!这潜龙在渊还有一个妙处,它和屏风一样,将地面的断弓杀局隔断,自潜龙在渊而上,是凶煞的断弓杀局,其下地地局却转为其它。形象点说,断弓杀是一楼,潜龙在渊是地板,下面却还有格局完全不同的地下室。

    排水道一直从甬道穿过石壁,进入石门内。我和孙威先前打开石门的时候,被蛇雕吓掉半条命,只是草草地看了一遍,除了双头蛇雕,什么都没发现。此时我举着符火又在石门里仔仔细细地搜查一圈――靠!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连那条排水道穿过石门之后,都神奇地消失了,门内竟然一滴水渍都看不见。

    我想趴在地上看看,又怕孟迈施暗算,便扬声说道:“老孟,你来看,这是怎么回事?”

    孟迈没我心眼多,闻言立刻弯下身来:“什么东西?”

    “啊,你看,就这个!这里!看到没?”我本来骗他的,哪里是发现什么东西了,因此随手乱指。

    “咦?这是什么?”孟迈说着趴了下来,聚精会神地瞧。

    丫装得跟真的是的,不是也骗我呢吧?我半信半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啊!侧过头刚要张嘴

    眼前微光一闪,似乎有一条青蛇一跃而逝。

    我一怔,急忙凝神观看,左看没有,右看没有,歪着脖子一看,有了!

    在粗糙漆黑地石质地面上,有一幅圆环套圆环的图案,线条打磨得光滑幼细,如果不是角度特殊,又恰好光线反射,极难发觉。图案最内地小圈只有碗口大,最外一圈大如城市的水井盖,如投石入水激起地水纹,圈套圈环套环重复排列,就是这么简单的图形,多看几眼竟然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伸手去摸,感觉也就是摸石头而已,提着枪杆在上面敲打敲打,声音沉实,下面也不像是空的。

    “看看别处还有没有图案!”

    “好!”孟迈答应一声,我们俩小心地在室内转了一圈,连个耗子洞都没发现,又在圆环套圆环处碰面,双方同时摇摇头:“没有了!”

    我重新打量这幅图,一圈一圈水平排列,看着杂乱无章,但又似有规律可循,正琢磨,突然眼前又跃起数条青蛇。我现在有见蛇恐惧症,一惊之下往后一缩,眨眨眼再看,青蛇又不见了,地面上仍然是那幅圆环套圆环。

    怔了怔,模模糊糊地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思索片刻,我伸出右手食指放在面前,调整视角。眼睛看着食指后面,发现手指已变成两个时,把视线水平移到地面图画上。

    图画突然变得清晰明亮,圆环套圆环完全退缩为背景,背景之上,有无数星点闪烁,竟然是一幅完整地立体星象图。看上去寥阔而深远;第三层画面上出现成百上千条青蛇,蛇头攒动。在地面上盘桓,姿态各异。青蛇之上。又有第四层画面跃然而出,一名青衣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颔下微须。形貌清俊、衣冠飘逸、神态潇洒、道貌岸然。他背插拂尘,腰悬宝剑,左手拇指掐中指中节,中指尖向上。其余三指自然舒展,捏成一个玉帝诀置于胸前;右手成剑指,手心向上,斜指侧方,呈真武诀。

    四层画面底色相同,但完全不相干涉,各自独立成画,栩栩如生。我不禁哑然失笑――这幅图看着诡异,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我不知道这种图在古代有什么玄而又玄的称呼,但在咱们现代,它的名称叫做“三维立体画”!

    没错!这只是一幅三维立体画而已,只要把眼睛调成斗鸡眼,便可以看出画内玄机。我自己闲得没事,还用制图软件做过几幅呢。

    嗯,这副画制作得太精美了,构图复杂,层次分明,图像逼真,人物神态惟妙惟肖……端的是上乘之作。只是,评人书画不能只说纸好墨也不错,关键还得弄明白星象,青蛇和那男子,代表着什么意思!唉!有难度哦!《蒙娜丽纱》谁都看过,可她那神秘地微笑到现在都是谜,人们争论了五百年,对达芬奇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还是莫衷一是。

    青衣男子背后背的拂尘墨柄黑丝,看着眼熟。我反手后摸,把腰上揶着的拂尘拽出来,对比之下,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件东西。

    这就有趣了,看来这青衣男子不是想像出来的,也许真有其人呢!这么英俊潇洒,是经过艺术加工了还是写实照搬的?我很怀疑他就是传说中地那个拓跋流云!同时,也对这只拂尘的价值重新定位,急忙卷起来揣出怀里。

    把看图的方法告诉孟迈,又想起曾在哪里看到过一个民间故事,说有个富翁死时只留给子孙一幅画,后来有聪明人照着画中人手指的方位挖掘,挖出财宝的故事,立刻精神一振,顺着图中青衣男子的手诀、剑尖、拂尘所指,甚至眼神所看的方向,敲敲打打东摸西看,折腾半天一无所获,只得消停下来。

    “老孟,你看出这图是什么意思来没?”

    孟迈沮丧地摇摇头。

    “进去问问我同伴!”让公主来看看这图,如果真是拓跋流云,她应该认识。

    我和孟迈又沿着石蛇上去,从蛇口爬进蛇腹。咦?威子和公主呢?揉揉眼睛,石室内空无一人,孙威和公主竟然无影无踪。

    我顿时出了一头汗!刚刚出去不过半个多小时,怎么两个大活人就不见了!第一个念头是大头怪婴“越狱”把孙威和公主吃了,往鎏金宝箱那儿一看,上面的东西还是好好地压着,一点异常都没有。再看室内,也没有特殊打斗挣扎的痕迹,心里安慰自己――公主不是弱者,孙威是宁肯手上吃亏也不能嘴上跌份地主儿,这两人绝不会无声无息地就失踪的!

    可是,石室内一览无余,奇怪,他们去哪了呢!

    关心则乱,我在室内乱找,恨不得把瓶瓶罐罐都砸开,看看孙威和公主藏在里

    .

    找来找去,看到玉床后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想到也许会有一些线索,偏咱一个字都不认识,不禁上去就是一脚。本以为这下就算脚不肿也得疼半天,谁知着足之处软沓沓的,身子一闪,差点跌个跟头,急忙右手在碑上一撑,如按稀泥,“噗”地一声闷响,连右臂带右腿。半个身子陷进石碑,卡往了!

    哎哟我靠!这倒霉石碑什么玩意做的?不存心坑人地嘛!我试着动了动,如陷沼泽一样,有些胶滞,奇怪,看上去仅一尺多宽的石碑,内部却仿佛空间极大,同时有股古怪地吸力,将我往里拉。

    心中一动。莫非孙威和公主是不小心被这怪石碑吸走的?没弄明白之前,不能妄动!

    怕越陷越深,不敢挣扎,伸出左臂喊道:“老孟拉我一把!”

    孟迈“嗯”了一声,一双干巴巴地手青筋暴露,握住我手腕。我心中一凛,知道情况不妙。丫的小蓝精灵没怀好意,这一下。正扣在我左腕的寸关尺上。

    寸关尺是中医切脉地位置,“阳出阴入。以关为界”,这一被捏住,我顿时全身发麻。靠!大意了!本来一直防着孟迈地,刚才竟然不察。给他可乘之机。

    我勃然作色:“老孟,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过河就拆桥,早了点吧?”我虽然也一直没对他存什么好意,不过给他先得手。就是不爽!

    孟迈呲牙一乐:“金银珠宝,真是诱人哪!”瘦骨嶙峋的手用力一捏,我只觉“酥”地一下如过电,全身的筋都软麻了,若不是卡在石碑里,非瘫在地上不可。

    心念急转,这会儿硬拼是不行的,咱有心没力,当下装得若无其事:“老孟,你太心急了!没搞清楚状况就动手!”

    “先动手再搞清楚状况也不迟!”孟迈阴沉沉地说。

    “切!懒得跟蠢材废话!来来来,你动手吧!这一屋地东西全归你了!恭喜你发财啊!”我装得满不在乎地说。孟迈人很精明,做事阴险果断,我的话未必能骗得了他,但一般阴狠之人都多疑,至少他不会马上下手。

    看来我是押对宝了,孟迈的小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耐烦地说:“痛快点行不行?靠!咋跟女人似的?你不是退休地老人妖吧?瞧你那模样,比三寸丁武大 还挫,当人妖估计得赔死!”

    孟迈目露凶光:“找死!”左手上来想抽我嘴巴。可惜他实在太矮,我一米八多的大个,就算卡在石碑里,也不是他一个挫地炮能轻易够到脸的,因此孟迈只能跳起来。这样一分散,捏我寸关尺的力道顿时松了。

    我左手猛地一翻腕子,点金指反钳住他的小细胳膊,使劲一拧一抖,就把他右臂从肩部卸了下来。孟迈疼叫一声,顿时萎了,我左手二指在他右手寸关尺上一弹,将那条软绵绵的胳膊荡开,然后海底捞月,趁机又把他左臂握住,往上一顶往下一拖,把这条胳膊也拽脱臼了!

    嘿嘿,个子高就是占便宜啊!别看我一只手,中国擒拿术的动作也没做到位,但卸他胳膊仍然跟玩似地。

    孟迈反应也快,膀子虽然耸拉下来,两条小腿可没闲着,飞脚踢起边上的一个双耳三足方壶向我头上砸来。我无处可躲,左手一抄,刚抓住方壶,孟迈又踹过来一个铜马,眼看如果被砸中,不死也得满脸开花,也顾不得文物不文物了,丢出方壶来个空中拦截,把铜马撞到地上。

    紧接着,什么紫花盆彩灯、白玉佛像青铜钟、苏妲己地骑马布、秦始皇御用金调羹……是凡那小个子踢得动的,全向我身上招呼。

    我是单拳难敌两腿,再加上石碑内部很强地吸力,没几下子,就被砸进石碑里了!我这个气哟,肚子里拼命祝愿孟迈全家都“……”,可是人都进来了,也无可奈何。

    石碑内部依然胶滞,正在想办法,忽觉足踝一紧,左脚腕子已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用力往下拖!我吃了一惊,飞起另一只脚就踹,可惜阻力太大,宛如电影里的慢动作,就算踢中也没什么杀伤力!唉,意思意思,聊胜于无吧!

    “老俞疯了你!瞅准了再蹄之!”正是孙威的声音。

    闻听此言,我顿时乐了,精神一松,只觉身子一沉,“叭”地一声掉到了实地上,摔得我屁股生疼,顺着孙威手电所指看去,顿时就傻那儿了!

    额滴那个老娘咧!咱今天是掉进神龙岛了是咋地!俺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蛇啊!


第四十一章 冯贱人

    前是个巨大的洼地,跟个大盆子似的,里面全是蛇,着一个蛋一个蛋的:有的蛇头呈三角形,有的呈倒三角形;有的尾巴粗短如铲,有的细长如绳;有的颜色斑 鲜艳,有的看上去就一堆泥土狗屎;有红有绿有带圈的带环的顶冠的长毛的有毒的没毒的长的短的……那真是鳞光闪闪,腥涎阵阵,红信吞吐,S曲线哪!

    这些蛇花里胡哨,品种齐全、式样繁多,要是被蛇类研究专家看了,估计得乐屁颠屁颠的!可是哥哥我哪,却眼泪哗哗的――突然掉进密室没什么可抱怨的,值得抱怨的是这个鬼地方竟然是蛇窟!天啦,难道咱老俞人品就这么差?还是上辈子没积德问候过蛇神的妈?!

    回顾身周,立身之地是一处黑色高台,孙威正笑嘻嘻地看着我,公主则神色肃穆,一言不发。顾不得说话,四顾找路。靠!才穿过一道石碑就进了两重天地,还是外面的空间好啊,有金银财宝,还有小蓝精灵等着我去扁哪!

    转了一圈,心凉半截,这个黑色的高台是圆形,大约十几平米,位于蛇盆之中,四周黑漆漆的只见蛇头攒动,就象蛇海中的孤岛一样,根本就没有退路。想想自己似乎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立刻抬头上看,顶上同样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老俞,你看出什么来没?”

    “当然看出来了!”我随口蒙他:“这个地方,叫做万蛇池。始建于公元一千六百年多前――哎,你还别跟我抬杠蛇的寿命有没有那么长。哥哥我也没给它们掐万年历――它们孙生子子又生孙,虽然不晓得计划生育,但住房面积狭窄,又忍饥挨饿,生活条件不好,‘蛇口’数量也没有暴涨,因此克服重重困难。一代一代传承至今……”

    “别瞎掰了,留神公主抽你!”

    “她抽我干嘛,我又没招她!哎,我说,你们进这地方怎么不打个招呼,看刚才把我急地!”

    “我是公主推进来的。她是自己走进来地!”孙威简单地说道。“对了,刚才我看你骂骂咧咧,骂谁哪?孟迈呢?”

    “我就骂他呢!靠!我是让他砸进来的!”我也不怕丢脸,把刚才的事情说了,把孙威乐得直蹦。

    扯了几句,我去看公主,她老人家自打在上面看到石碑,就一直怪怪的,此刻又站在高台边上发呆,真怀疑她神经突然出现有问题。打算跳蛇盆里自杀。

    “公主!公主!”喊了两声。她仿佛没听见一样,我想了想。伸手入怀。把那柄黑拂尘摸了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公主回眸看了我一眼。流露出憎恶的神情。

    “公主,这个东西是不是那个拓跋流云的?”

    公主似乎很不愿意提这个人的名字,迟疑了一下,才冷冷地点点头:“这是他随身武器之一。”

    “他是不是也用剑?”

    公主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把在上面潜龙入渊处看到地图描述一翻,公主沉思一下,眼神有些恍惚。半晌,她冷笑一声:“他对那贱人倒情深义重,居然用‘金龙登天’和‘玉带环腰’来护她!”

    “那个青衣人像真的是拓跋流云?”我好奇地问。“哪儿又冒出个贱人?”

    公主叹了一口气,在包里拿出一张符纸,迎风一抖,符火自燃。她随手将符抛在地上,就见我们脚下迅速烧起一道火线,跟点着导火索似的,火头迅速窜了出去。

    火线蜿蜒,很快,脚下石台之上出现一个火的图案。这图案我认识,正是放大了的清净神煞符。随着火符的完整现身,蛇窟顶部正东方,突然“篷”地迸出一团火焰,紧接着,正南、正西、正北也顺时针依次亮了起来,然后是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地逆时针方向也有火燃起,火焰四壁游走,也就两三秒的时间,蛇窟光线大亮,在四壁的山岩上,纵横曲折,呈现无数的火焰道符。

    在我们正对的方向,几十米外出现另一个石台,两个石台正是太极图黑白双眼的位置。

    那个石台呈灰白色,台上有一张腰形玉床,轻纱低垂,明珠点缀,在火光的映照下,床上隐隐约约躺着一人。此人侧卧着,背对着我们的方向,腰肢纤细,臀部浑圆,曲线惊人。

    “这就是那个贱人?”

    公主淡淡地说:“这贱人是逆贼冯跋的女儿。!”

    “冯贱人?不也是当初害你的五人之一吗?”记得她说过,那五个人是拓跋流云、她地侍女还有冯跋及其妻女。

    公主轻轻“嗯”了一声!

    我皱起眉头,突然冒出个冯贱人,把我先前地推论全部打翻了。初时还以为既然发现段冷的血尸,那么根据狮凤雕刻推断,下面应该是公主地尸体才对!咳,其实倒也没错地太离谱,这不真的出现一具女尸嘛!虽然不是我们这位公主慕容绝色,但冯贱人,好歹也算是个北燕公主啊!

    “公主,你刚才说什么?拓跋流云布下‘金龙登天’和‘玉带环腰’来保护冯贱人?”

    公主点点头。

    金龙登天和玉带环腰是两种地局,金龙是山脉,玉带是水脉,前者本指穴地前有上天梯形砂,望之如拾阶而上,后者指有水护穴,如风吹罗带。在这座地宫风水中,金龙登天和玉带环腰又被实化了。以蛇为龙,即有巨蛇水怪,又有双头石蛇盘柱,还出来一个蛇窟,简直龙气十足。从最上面地水潭一直到蛇窟,地宫一层比一层低,如梯升阶抬,意为登天。此外上面还有潜龙入渊,化为玉带护穴。

    据我分析。公主被害之时不惜两败俱伤布下血拘魂,拓跋流云虽非庸手。却也无法可解,因此只得想出一些办法来抵挡,这地宫说不定便是他特意为冯贱人建造的保险箱。就算破不了血拘魂,也希望以煞挡煞,让其报复不是那么凶残狠厉。

    咦,我们先前还猜拓跋流云暗恋公主不成,因爱生恨。所以残害她和段冷,可是现在看来,他对冯贱人真不错,嘿嘿,搞不好还有奸情!

    “公主,这冯贱人和拓跋流云是什么关系?”

    公主苦笑一下:“这贱人是拓跋流云地表妹。是段冷将军的师妹!”

    我摸摸头,似乎辈份有点乱,他们

    代关系不像咱们现代这么简单清晰,我也懒得追纠。不是也涉及什么四角恋爱醋海生波地,反正问了公主也不会回答,就别自讨没趣了。

    “公主,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要她!”公主向前一指,说。

    我目测了一下距离,两个石台大约距离五十米左右,中间蛇头济济。我是蹦不过去啊!“呃――这个没办法!我没长翅膀!”

    公主凝视着我:“让她自己走过来!”

    “啊?这不太好吧!”我有意见。“公主,您得有这个认识。我们三个每人只有一条小命。离那些危险品越远越好――这具尸体可不是什么好相与!您老人家不就是想出气吗?我建议咱想法子把那死倒儿五雷轰顶、千烧万炼,您看怎么样?”

    公主眼里带了一抹讽刺:“你胆子可真小!”

    “我那不叫胆小。叫谨慎,是不威子?”

    “就是就是,我也不赞成冒险!”

    公主手一摊:“可是清净神煞符燃起,逃跑已经晚了呀!”

    孙威捅捅我:“老俞,对面那个美女在动哪!”

    我向对面望去,不知何时,本来背对我们的冯贱人,竟然变成面对我们,只是轻纱朦胧,看不清相貌。窟中的蛇不知受到什么打扰,突然骚动起来。

    我心里打了个突,就知道把尸体处理得这么美观漂亮,绝对不简单,和孙威面面相觑,同时苦笑摇头。

    公主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

    自从进入地宫以来,她神色一直郁郁不欢,这还是第一次有点开颜呢。我忽然有点心疼的感觉,唉,公主也够可怜了,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喜欢,随便她想做什么就做吧!

    这时,对面台上的冯贱人已欠身而起,她倦倦地伸个懒腰,一只手支在床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掠了掠头发,然后耳边传来清脆的钗环碰撞声,就如美人春睡初起,说不出地娇慵诱惑。

    “老俞,你确定她真的是死人?还是一千六百多年的死人?”孙威张大眼睛,忍不住问。

    “当然,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不过是一具艳尸而已,再艳也是尸!”

    “那不是普通的尸体。”公主凝重地说:“想不到为了逃脱血拘魂的追杀,拓跋恶贼竟然在这贱人死后,将她的灵魂直接封在原体内,不让其坠入轮回,你看,这尸体到现在栩栩如生,行动如常,就是因为生机虽断,灵魂却没有离体地缘故。”她冷冷地说:“拓跋流云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她了,真是可笑。”

    此时,冯贱人已经坐了起来,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撩开轻纱床帐,试探着把腿伸下床站了起来。她面容姣好,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穿着鲜红的裙子,同色的绣花鞋上用墨线绣着花朵,初时动作有点僵硬,可能是躺太久的缘故,但在石台上活动了一会儿,便利落多了。

    我不禁摇头叹息,这么漂亮一大姑娘,当初咋就那么狠毒,参与残害公主和段冷呢!害了别人自己又落什么好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么年轻就夭折了,也没比公主她们多活几年嘛?再说了,公主魂魄虽然被封在燕山下受苦,她也没舒服了,灵魂不一样被封在地底下动弹不得嘛!时间也一点没比公主的短!真是的,害人图什么啊,就落个当时乐呵?

    公主慢慢地拔出龙颜短剑,在自己的左臂上轻轻一划,顿时渗出一串血珠。

    孙威大惊:“你干嘛!借来的东西,不要随便损坏。”

    公主“哼”了一声,右手中指蘸了臂血,望空一弹,化为一片血影向对台飞去。

    闻到血腥气,冯贱人的脑袋倏地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公主又连续蘸血弹了数指,冯贱人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几步就跨到台沿,然后“噗嗵”掉了下去。

    她所在的高台,距离蛇窟地面大约四米多高。我兴灾乐祸地想,照这么直愣愣地走下来,还不跌折腿啊!往下一看,冯贱人砸在蛇堆里,跌了个四脚朝天,随即有无数地蛇爬到她地身上,正怀疑会不会就这么被蛇吃了,没过一两秒,她直着弹了起来,肩上头上直往下掉蛇,嘴里还咬着两条蛇尾巴,顺着嘴角往下流液体,她摆摆头,继续一步一步踏着蛇向我们这里走来。

    趁这机会,公主迅速在地上按奇门九宫摆了八面小旗,自己往旗中间一坐,又拿出一张符纸,撕成人形,摆在死门位置,然后她右手持剑横膝,左手捏诀,说道:“那贱人虽然已死,可是灵魂尚在,我要摄其魂魄,将我所受百倍千倍与之,你们二人替我护法!”然后眼帘轻阖,口中念念有词,八面小旗和纸人,倏地立了起来。

    唉,反正不遂了公主的意,这事就总也完不了,我也不与之争辩了,直接准备开打。先前那枝紫电追龙枪杆被扔在密室里,我现在赤手空拳,无奈之下,把那只五厘米地迷你瑞士军刀又掏出来了,虽然刃短,但抽冷子给丫一刀估计也挺疼。

    “老俞,守住台子,不能让她冲上来阵地战!”孙威说,掏出电棍埋伏在台边。

    正做着准备,冯贱人已来到我们地台下,也不见做势,身子倏地拔高数米,正与孙威打个对脸。孙威“呀”地一声,电棍就捅过去了。冯贱人却不怕电,嘴一张,咬住电棍,“喀嚓”就咬碎了,嚼了两口,大概觉得不太好吃,又吐了出来!

    孙威倏地缩回头来,我冲上去,对着那张美人脸就是一刀,“噗”地从腮帮子捅进去了。冯贱人神色狰狞,“喀”地抓往我手腕,向蛇窟甩去。

    我急忙左手扣住高台边沿,大叫:“威子,她骚扰我!”

    “老俞,闭住呼吸!”孙威把防狼喷雾器又祭出来了,对着冯贱人连连喷了数下,喷雾器里却什么都没出来。

    “靠!上次打蛇全用了!”他一把将喷雾器塞冯贱人嘴里。

    我差点让他气死。眼见冯贱人白咔咔的脸,吐掉喷雾器张嘴向我颈上咬来,着急之下,“啐”地吐她一脸唾沫。她嗷地一声大叫,“咕咚”栽了下去。


第四十二章 摄魂魄

    想到,不怕电不怕刀的冯贱人,居然被我这口唾沫啐又惊又乐,忍不住吹牛道:“威子你看我,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嘿嘿!”咱这正宗处男,全身都是阳气,死贱人还摸我手,我克死你!

    孙威探头向下看:“老俞你等会再吹吧,搬个板凳来看热闹了!”

    “又怎么了?”我当然不认为一口唾沫就把冯贱人啐死了,伏在台上,全神戒备向下看。

    冯贱人立于高台下,一张漂亮的脸被我唾沫所带阳气烧的满是黑麻子,她连声厉啸,双臂伸展,身体再次升了起来,自腰部以下,蛇爬了满身,大大小小的蛇一个衔着一个,群蛇涌动,鳞光闪闪,宛如穿了一件极其宽长华美的裙子,蛇之裙裾拖得长长的。

    孙威对着她吐了一口唾沫:“老俞,吐她!淹死她!”

    “我怕累死!”这傻小子,也不见冯贱人多大的个子,居然想用唾沫给她洗澡,也不怕唾尽人亡。

    冯贱人升到平台之上,对着孙威俯冲下来,一边冲一边噼哩啪啦往下掉蛇。我一看这可不行,先别说冯贱人好不好对付,光她弄来这批有毒没毒的蛇,就够我们手忙脚乱的了。急忙双手一挫,念动咒语,召唤出掌心雷。***,你不是嫌电棍电压低嘛,老子现在是天雷教教主,率领雷公电母,左手六万伏的掌雷烤蛇,右手八万伏的电尸!

    一时间,高台上雷声滚滚、电光窜动。空气中充满着烧蛇地味道,冯贱人被我大雷赶得跟猴子似的到处乱跑,身体虽然没大事,衣服和头发却被烧得七零八落。

    以往我们碰到的僵尸,通常只会掐、咬、掏、抓,全仗着力量大、速度快嚣张,而冯贱人却完全不同,她的灵魂被封在体内,等于尸妖。此刻被雷得急了。发出一声尖厉的怪叫,那声音极度刺耳,如尖针般从耳膜扎进脑子,我头脑一木。掌心雷发不出去了,冯贱人双臂暴长,两个大手如蒲扇,一把拍向我的脑袋。

    我躲闪不及。只得“呸”地一声,往她一只手心里吐口唾沫,趁那只手缩回去的空隙,就地一滚。躲开了她另一只手的攻击。

    那边,孙威也吐了她一口。可惜孙威这口唾沫没什么威力,徒惹人生气耳。

    我、孙威、冯贱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往上冲。她是连着几次没占到便宜,有点胆怯。我和孙威其实也没底,硬拼是拼不过,还怕不小心滚台下去喂蛇,最好能拖到公主完成任务,摄走她的灵魂,剩下一具破尸体就好办了。

    冯贱人五官挪位,在台上绕着我们疾走,一股极阴地风随着她身形,在我们身边窜动,阴风越来越盛,夹着呼啸之声,我只觉冰寒入骨,情不自禁地簌簌发抖,一低头,脚下竟然结了厚厚的冰,身体也被吹得东倒西歪。

    我和孙威对望一眼,暗暗叫苦,如果这会儿她冲上来,我们四肢僵硬,还真不一定躲得了。

    然而,此刻冯贱人的注意力已不在我们身上,她睁着一双怪眼,专注地打量着公主,神情里有疑惑,但是更多的是凶怨之气。

    啊哟!我跟孙威闹这么大动静,就是想把她地注意力完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给公主留下做法的时间,可是,她还是注意到了!

    我偷眼看去,公主仍然端坐在那里,眉梢发上都是白霜,嘴唇不紧不慢地嚅动,身边的八面小旗被吹得发出猎猎的声响,也不知道进行到什么速度了。晕啊,公主怎么还没完活呢?

    冯贱人似乎对公主有着天生地恨意,看了几眼,“嗷”地一声蹦起来,向她扑过去,十指弯如钩,插向公主的头部。

    我一看不好,已来不及念咒催雷,急得在身上一摸,伸手从怀里把黑丝拂尘掏出来,“嗖”地当飞镖扔过去,也不指望能对她有什么伤害,只要容我缓过手来就行。

    冯贱人的手指离公主不到二寸的时候,拂尘砸到她地脑袋,她反手抓过,看了看,满面的凶气顿时一收。

    咦?都成尸妖了,还能认出拂尘是她生前表哥的武器?这份情谊,用刻骨铭心都形容不来啊!

    趁她发呆地功夫,我急匆匆咬破右手中指,在左掌心画了道灵符,嘴里叽哩咕噜了几句咒语,五指箕张,一道银光从掌心发出,射向冯贱人地咽喉位置――容易嘛我,都逼得用血剑了。

    银光透冯贱人咽喉而过,穿出一个乌洞,她摸摸喉间,“嗷”地一声吼,声音好像从漏气地破风箱钻出来,呜啦呜啦的,双掌指甲伸弹出尺许长,挖向我地心窝。

    “看我一脉神剑!”我挥着左手,银光乱射,可是这贱人根本就不在乎,我把她身上都射透光了,也没拦住。眼见她的长指甲已撕衣而入,胸口上的皮肤一阵刺痛。我心里一凉:“完!这就交待了!”呜呼!虽然魂魄可以学公主一样去夺别人的舍,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这身旧皮囊!

    孙威惨叫一声:“小越!”身子向前一扑,抱住冯贱人的脚往后拖,我就势滚开。冯贱人反手抓住孙威后心,阿呸钻出包包,用力在她的爪子上咬了一口。冯贱人理也不理,抓住阿呸就要捏死。

    我大惊,在地上拾起拂尘,往冯贱人面上一抽,想起她适才看到拂尘的样子,灵机一动,顺口叫一句:“表妹!”

    冯贱人顿时一呆,手一松,孙威和阿呸从她掌握中漏了出去。我眼角瞥见那二位快速逃到台子的另边,看来他们没事,稍放下心来

    冯贱人看了我一会,眼睛又冒出凶光。叉开十指向我抓来。

    我向后一跳:“表妹,是我,我是你流云表哥!”

    冯贱人又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打量着我,满面的疑惑。

    我一看挺灵,立刻冒充拓跋流云,跳来跳去,拿着拂尘不停地在她面前晃:“表妹表妹表妹表妹……”嘴里起劲地念叨。

    不知道是听觉疲劳了还是看出破绽来了,冯贱人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烦地样子。尖利的手指又抬了起来。

    孙威在边上瞎支招:“老俞,这样不行,没看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啊!你得对她亲热点,说‘亲爱的表妹。我想死你啦’,就跟过去地主在街上调戏民女似的!”

    “去!你少起哄!”我回了一句嘴,转头对着冯贱人用京剧腔调说:“啊呀,表妹。多年不见,你~~你一向可好么?表哥我甚是思念哪!”公主他们那个时代好像不是这么说话的,不过这话太肉麻了,好好说我也张不开嘴啊!

    嘴里念着台词。我又配上动作,当真模仿着恶少调戏民女的样子,用拂尘一端去挑冯贱人的下巴:“表妹。你可越长越漂亮啦!”

    没想到冯贱人居然是个贞洁烈鬼。我这不庄重的举动。惹得她发飙了,双臂倏然抓住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差点被摔散架,坐在地上骂:“威子瞧你出这馊主意!”

    冯贱人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又将我拎了起来。我拿着拂尘拼命摆动,却因为脖子被掐说不出话来。

    孙威猛地跳过来,在冯贱人面前一晃,叫一声:“表妹!”趁冯贱人又是一呆之际,从我手中把拂尘接过去,用拂丝在她脸上抽来打去,大声唱道:“表妹呀表妹,我爱你……”

    冯贱人静静地听了片刻,正当我们心中暗喜地时候,她另只手突然暴起,把孙威的脖子也掐住了。靠!咋突然就学精了呢!早知道她不再上当,咱也不能用同一招啊!

    冯贱人把我们高高地举起,我们哥俩同时闭眼,祈祷她千万不要把我们丢去喂蛇。

    危险时刻,公主身前死门上的小旗,突然冒出一股青烟,然后“噗”地点燃了。

    冯贱人身形倏地一顿,硬生生地转地身去,面向公主。

    死门之旗一燃,那黄符撕成的纸人也活了,它飘飘悠悠绕旗疾走,公主双目一睁,神光湛然,左手在龙颜短剑地脊上轻轻一抹,一剑刺在纸人的心脏上。

    冯贱人“啊”地一声怪叫,从心口处喷出一股黑血。她松手把我跟孙威抛在地上,双手按向伤处,一步一步向公主走去。

    我跟孙威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挡住冯贱人。靠!我一脉神剑在她身上穿那么多洞,也没穿出一滴血,真郁闷。

    公主左手如按琴弦,轻轻连挥,封住纸人头顶、七窍、檀中、丹田等位置。

    冯贱人突然站住不动了,从头顶、檀中和丹口钻出三缕黑烟,接着七窍又逸出七道白烟。

    黑烟白烟脱体而出,茫然在上空转了几个***,便向四处疾窜。

    公主急急念动咒语,然后大喝一声:“赦令!”宝剑在纸人头上虚虚一砍,那十道黑白烟倏地投入到纸人上去。与此同时,死门上的小旗突然冒出一个大火花,然后化为灰烬,另七面小旗则突然倒地。然后,冯贱人的身体也直直地仰面摔倒,身上鲜润地肌肤迅速衰老枯萎,几秒钟的时候,就抽成一具干尸。

    公主拎起纸人看了看,那个小纸上出现清晰的五官,面容和冯贱人一模一样。她将纸人折成一卷,放在掌心,右手并指凌空虚画,然后吹了一口气,纸卷无火自燃,瞬间便烧成灰,她把符灰放入口中,用力地吞下去,面上露出恨绝凄厉的表情,好半天才慢慢恢复平静。

    孙威奇怪地问:“老俞,她干嘛?”

    我有些不忍心地说:“她把冯贱人地魂魄锁在自己的身上,以后贱冯人随便她怎么折磨作践,都逃脱不掉啦!”

    孙威担心地问:“你把话说明白,是锁在洛蓝的身上吗?”

    “不是,是锁在她自己地魂魄上,以后冯贱人就是她地鬼奴,随她心意处置,和洛蓝没关系!”

    孙威放心地点点头。

    我又想起一事:“公主,要不要搜搜冯贱人地尸?”

    “搜尸?”

    “你不是说个什么祖传宝图,以人墓术下在仇家身上吗?”

    公主微微一笑:“图我已经拿到了!它附着在仇人的魂魄之上,如今这贱人地魂魄尽入我掌握,我随时都可以令图现出来!”

    我非常想看看那副图是什么模样,可那是公主家的祖传之宝,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们找路出去吧!”我看看地上冯贱人的枯尸,想想刚才还新鲜如生,现在它却只剩一副枯骨,唉,真是人生无常。本想把拂尘带走,想了想,决定把它留在贱人身边,骂我心软也好,娘们也罢,只要自己心安就行了。公主也没有意思要赶尽杀绝,于是我来到干尸旁边,将拂尘放入它的怀抱,然后转头和公主研究出路。

    孙威突然紧张地说:“老俞,情况不对!你看那些蛇!”


第四十三章 逃生天

    往蛇窟里一看,下面数万条蛇变得极其烦躁,到处乱咦?又怎么了这是?又出什么变故了?不管怎么样,总之不会是好事情罢!

    “咱们得快点逃走!”我话没落地,孙威一声惊呼:“小心!”

    我一回头,冯贱人的干尸已直挺挺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向我们乱扑乱抓。靠!亏我刚才还把拂尘给你,真没良心!

    此时失去魂魄的冯贱人已不尸妖,而是一具普通的干僵尸,没什么可惧的。只是台上面积小,它这么捣乱,有几次差点把公主和孙威挤到台下去,我狠狠心,一脚把它踹进蛇窟里。

    干尸行动迅速,力气也大,脑袋还一根筋,我刚把它踢下去,它又蹿上来,我再踢下去,它又上来,几次三番,把公主惹恼了,她念动咒语,双手怒张,一个大雷劈下,只听“喀嚓”一声,干尸被劈成一截人形焦炭,可是它并没有消亡,仍蹦蹦嗒嗒地追着我们跑,只是动作迟缓了许多。

    不过,这会儿我们也顾不上它了,全都看着高台发呆。

    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公主把雷打!刚才她那一下子,居然又把这个高台劈开了!这已经是公主牌神雷,继劈得水潭黄泉倒卷和坍塌封门之后,第三次大显神威了!

    高台沿着先前火符的线路,东一块西一块地掉下去,下面出现一个黑黑的洞穴,我还没考虑好怎么办呢。周围群蛇疯了一样地涌上来,“忽悠”一下,把我们三人带焦尸一块挤下黑洞。

    只觉一条条冰凉滑腻的东西在我的衣服里爬进爬出,我顿时魂飞天外。妈哟!这年头蛇也造反哪!看来最终还是逃不掉喂蛇的命!

    惊慌半天,发觉有点不对,这些蛇似乎没有咬我的意思啊?只是不停地向前游窜,怪了,难道它们是吃素的?

    试探着叫了一声:“威子,公主!”

    “老俞。快出来!”耳听得孙威在前面大叫,我忙混在蛇堆里,奋力向外挤去。

    眼前忽然一亮,我定睛一看。耶!居然回到那间满是财宝的密室里,可惜的是此时室里全是蛇,挤挤挨挨,都埋到腰了。我身上全是鸡皮疙瘩。

    孙威和公主运气好,正站在一个高高的金塔上……对了,孟迈呢?室内地宝贝也看不出少没少,这小蓝精灵两条胳膊都被卸了。不会丢下财宝跑了吧?可是他也得跑得了啊!

    我奋力往起拔身子,想要就近找个高的东西踩上去,可是还没等拔高几寸。顶上一个东西“吱”地一声怪叫。在我脑袋上掠过。若非我摆头得快,脸上就得被挠出几溜沟。

    我以为是孟迈。顿时大怒,刚要骂,猛地觉得不对,攻击我的这个,一身红黑色的肉,新鲜紧致,脑袋干巴巴没有皮,七窍就是七个黑洞,两只跟鸡爪子似地手干枯锐利……倒!这不是大头怪婴嘛!

    啊哟喂!屋漏偏逢连阴雨!我们这儿又是蛇,又是冯贱人的焦尸,本来就忙活不过来,谁手这么欠把大头怪婴放出来添乱哪!

    甭问,肯定是孟迈舍不得他的九子鬼母,终于忍不住开箱了!嗯,看来和九子鬼母的一战,是大头赢了,嘿嘿,虽然大头六亲不认难对付,但在某些方面来说,它好歹也是自己“人”,赢了南洋小鬼,我还是忍不住开心。

    不过,孟迈哪去了?而且大头怪婴怎么长个了,原来长不盈尺,现在看上去得有一米多了!啊哟!它不是将孟迈也啃了吧!咳,你别说,咱大头怪婴长高了,和孟迈真有七八分相似,整个是爷俩!

    我正瞎琢磨,又一双黑爪子掐向我,回头一看,却是冯贱人地焦尸。靠!它怎么就相中我了哪!我陷在蛇堆里,一边忍受蛇在我身上钻来钻去的恐怖感,左手点金指掐住焦尸手臂的秃骨,生恐斗不过它,右手捞起一把蛇塞进焦尸的嘴里,意思别让它嘴闲下来咬我。这边还没弄利落,大头怪婴又扑过来奔我下了爪子,两只小手跟奇门兵器鸡爪镰似地,招招往我脸上招呼。

    我给这两个怪物逼得实在没路可走了,一赌气,将焦尸捅到大头怪婴怀里。俗话说正邪势不两立,其实俩怪也不能并存。我这边一给它们撮合,这俩家伙当场就掐起来了,只见二位一个是下山虎,一个是出海龙,一个是土行孙,一个是黑李逵,一个007,一个是战斗机……打得那叫一个热闹:爪过处,肉末横飞,牙咬处,血花四溅――咳,这室内的蛇们算倒足了霉啦!

    怕它们拳脚无眼误伤我,急忙一步一步挪向密室的门那里,这儿根本就出不去了,被蛇堵得那叫一个严。也顾不了许多了,把公主和孙威喊过来,我用掌心雷开道烧蛇,孙威他们两个往出扒拉蛇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杀出一条血路,从石蛇腹道逃了出来。

    我坐在石蛇头上,气还没喘匀

    觉有什么在我衣服里爬,还以为是漏网之蛇,反正今不咬人,便伸手往出一抓,毛哄哄尖嘴长尾巴,“妈呀!”一声就扔了,耗子!

    公主点燃一张符纸做照明,孙威地声音也变了:“这么多老鼠!”

    我一看,头发也竖起来了,脚下身边,黑压压一片大耗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只,全都瞪着绿豆小眼,安静地在那坐着,仿佛等着听我们发表演说。

    天哪!前时我们检查地时候,这里明明连个耗子洞都看见,它们是从哪儿钻出来地?莫非是从我判断的那个通气排水口来地?怎么我就找不到这个道口呢!

    然而,此时令我担心的。不仅仅是老鼠打哪儿来地问题,还有它们出现的原因。蛇鼠一类的东西,对地底的变化最为敏锐,据说它们可以提前很长时间就预感到地震来临,那么,出现这样的异常,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地下出现大变动了?可是老鼠为什么在这里趴着,是逃不出去了吗?

    “威子。阿呸呢!”也不知道洛蓝附体的黑猫阿呸,还会不会抓耗子。

    “屁!我们阿呸不吃老鼠!”

    我嘿嘿笑了两声又停住,心里愁的够呛,实在笑不下去了。

    公主突然开口:“拓跋流云的那幅画在哪里?”

    我一指:“就在那个角落。老鼠下面!”

    公主在包包里拿出一张符,撕成一个小纸人,口中念动咒语,小纸人晃晃身。个头慢慢蹿高,长到一人多高。公主连续做了几个法诀,把法术加持在纸人身上,然后伏在它的背上。指挥着向三维图方向走去。

    “老俞,你怎么就不会这些法术?”孙威问。

    “我那是不会么?我是不爱用!”

    说着话,公主已到了图画前。她命纸人赶走老鼠。然后俯头凝视看图。看了半天,又仰头看屋顶。右手五指屈伸,默默地计算着。

    我也跟着她抬头看上面,却什么也看不见。脑海中回忆那幅三维画,最上层画面是拓跋流云耍酷,没什么好说地;第二层是青蛇堆――这个已经应验了;第三层是星图……咦,我可真够粗心的,怎么就没往这上琢磨呢!

    抬头望着屋顶,脑海中映现出那个星象图:紫微垣、太微垣、天市,三垣分列;苍龙、玄武、白虎、朱雀,四象罗陈;二十八宿自西向东排列,与日月同向运行……

    中国古代占星术本就在《天机不泄录》占有很重要的篇幅,我回忆着书中所述,依样画葫芦,也伸着五个手指计算排盘,然后几乎是和公主同时,指着西北角说道:“那里!”

    不禁与公主相视一笑。没错,我们两个根据同一本书中所教,同时找到了这个潜龙入渊局的生门所在。

    拓跋流云那副图,是用天象之力,镇压潜龙,以使地气流转不泄,保证地宫气脉平衡地。整个地宫的布置是很高明的手法,只是依据拓跋流云的为人行事来看,不明白他为何要留下星象图来提示生门所在。

    以我之心度他之腹,这里埋藏着无数秘宝,说不定是拓跋流云故意留一条生路,以备自己甚至后人取宝出入方便――就像我们把长白山和苗疆拿不走地宝物就当存进银行一样,只是我没留下什么指示图而已。

    我也不愿意走进老鼠堆里去,便用符纸撕了两匹小马,有样学样做法术使之长大,然后和孙威一人骑一个,淌过老鼠,来到西北角。可恨孙威,愣说我撕的这个马不马驴不驴,说是兔子还比较像,气得我恨不能把他从马背上掀下去。

    公主已经将西北角的老鼠赶开了,在符火的照耀下,黑漆漆地地表毫无异状,我一偏腿从纸马上跳下来,单膝跪地,分别以拇、食指间的虎口和拇指到中指的距离做标尺,在地面上测量,找到紫微七星地位置,然后据此分排九宫,找到了准确地生门位。

    这个生门和双头石蛇成犄角,布置甚为巧妙,却也难不住我天机门当世仅存地“一点五”位高手,不知道当年拓跋流云是怎么开启的,反正我们是用天机秘术。

    我打量一下两个蛇头,和公主对望一眼,两人同时点点头,盘膝背对背坐在生门之上,孙威也凑热闹,靠着我们盘膝坐下。

    公主左手手心向上,拇指尖与中指尖相搭,右手手心向下,拇指在内,食、中、无名指相并在外套入左手拇、中指形成地环中,然后右手拇指中指相搭,捏成一个太乙混元诀,口中念念有词。

    我则虚心合掌,二无名指,二小指指甲相合于掌中,二食指附著在二中指背,并竖拇指,成三目之形,作光聚佛顶手印,同时碎碎念:“莫~~三满多没驮喃~~坦陵~~帝儒 施~~瑟尼洒~~娑 贺~~”(真言读音:namahsamanta-buddhanamt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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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时祭起佛道两家的法术,未几。从石蛇方向传来“喀啦、喀啦”地声音,我睁眼看去,只见盘柱的双头石蛇,突然由静而动,两只蛇头相向缓缓移动,蛇口相对,左面蛇口的长信正好伸出右面张嘴的蛇口里,两个头咬在一起,如接吻状。

    我刚嘀咕得半句:“拓跋老家伙太邪恶。弄个机关居然是自己搞自己……”便听得身下“轰隆”作响,地面突然下沉,刚要开口叫大家小心,头顶上的老鼠蜂涌而上。“吱吱”地争先恐后跳到我们所在的位置上。我被惊得差点跑魂,又***怎么了这是!急忙闭嘴,生怕一不小心,有不开眼的老鼠会钻进我嘴里。

    顶上“噼哩啪啦”如下饺子。老鼠们还是拼命往下跳,没几秒钟,我全身都被埋在老鼠堆里了,感觉到老鼠的爪子在身上抓挠。尾巴在鼻子下扫来扫去,要打喷嚏又不敢张嘴,呼吸一下就顺着鼻子往里钻老鼠毛……那份罪真不是人受地。我简直要崩溃了。苍天啊。大地啊,我今天可什么坏事也没干哪。你干嘛让蛇鼠一窝一窝地来折磨我啊!

    我不知道公主和孙威怎么有那么大毅力,居然忍得住不吭一声,反正我是不行了,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疯狂地拳打脚踢,想把老鼠赶开。可是没想到,它们竟然宁肯被我打,也坚决不肯退后半步。

    地面一直在下沉、下沉,忽然之间,我拳脚过处不再是肉乃乃的老鼠,定定神,发现下沉已经停止了。

    眼前一片漆黑,身边火光一闪,公主点燃了一张符,火焰的照耀下,只见公主和孙威小脸煞白,头上身上到处是鼠毛,还粘着不少黑黑的老鼠屎,估计我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时间想笑又笑不出来,不笑又难受,只得移开目光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地洞,两边都无限延长,黑幽幽地不知道各自通向哪里。

    孙威突然说:“老俞,我们跟着老鼠走!”

    “好!”我立刻同意。他说地没错,那帮疯老鼠肯定是感觉到危险了,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出逃,在这黑洞洞的地下,只有它们才知道,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们根据地上老鼠留下地痕迹,向前行去,这条路蜿蜒曲折,没走出几十米,忽然从上面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声响,随即是一阵强烈的颤动,震得我们脚底发麻,然后头顶开始往下掉土,身侧的石壁也直掉渣。

    糟糕!弄不好是地宫塌陷了!我大叫一声:“走!”什么也顾不上了,左手拽住孙威,右手拖住公主,拼了命地往前飞奔。草上飞地轻功使发了性儿,即使带了两个人,也不见得比刘翔慢多少。

    轰隆隆之声越来越近,狂奔之中,我回头一看,身后出现一条混浊的水龙,在我们身后汹涌而来。

    是地下水突然暴涌!

    我肚子里大骂:拓跋流云这设计太缺德了!进地宫,必须抽空地下水,才能显露门户。可是一旦离开地宫,地下水便会回升。回升就赶紧的归位得了,在地下乱跑什么!这又不是地下河道――晕!不是经过一千五六百年,他设地机关失灵了吧?!

    后面是地下水地怒潮疾流,前面是我们三人地逃命鼠蹿,只差几米,我们就要被洪水吞没,情势危险之急,要是拍成电影,绝对不亚于好莱坞灾难大片。

    跟着老鼠逃命无疑是正确选择,这条地洞是渐渐上行的,虽着地势地抬高,地下洪水的速度减慢了,我们再接再厉,又奔出十几公里,水的声音渐渐小了,我回头一看,水线终于不再往上涨,心里一松,把孙威和公主往地上一扔,腿一软就趴在地上,“哇”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老俞,你怎么样了?”孙威爬起来抱住我。

    我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这一轮狂奔,差点跑死我!本来奇门遁甲术中有神行符的,可是刚才的情况下,脚步稍慢一点就会被洪水拍底下,哪容得停下来做法贴符!

    公主替我把把脉,摇摇头:“没有内伤!”

    我喘了半天,苦笑一下:“没事!”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一点力气,慢慢地站起来,感觉腿肚子直哆嗦。

    我们不敢久留,公主和孙威两边架住我,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走,这条道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抹微光,我们精神大振,三步并做两步地奔过去,搬开挡路的碎石乱草,眼前大地空旷、林茂草黄,头顶银河流转、繁星灿烂,好一幅萧杀寂寥的冬晚旷野图!呆立片刻,我和孙威欢呼着拥抱在一起,知道这一次,我们哥俩又活着出来了!


第四十四章 拂衣去

    知道这是哪里,山风一吹,透骨的冷,我们几经生死几不遮体,根本就抵挡不住强劲的寒风,不过谁又在乎这个?只要大家都活着,冷又怕什么!

    在咱们中国,只要不是深山老林,到处都是人烟,尤其是这历史悠久的晋中大地上。我们抬头看看星辰,向着北方走下去,大约走出二十多里,天际都发白了,终于看到公路,大家立刻跑到公路上拦车。

    不过我们模样实在太狼狈了,三分不像好人,七分倒像逃犯,一连拦了好几辆车,都没有人敢停,有两次看着要停了,等我们往前一靠近,司机一脚油就蹿了,差点把我们撞着。

    最后,孙威我们两个决定耍无赖了,孙威往公路中间一躺,我抓着石头在边上埋伏,一边准备截车,一边防备万一碰到个眼神不好的司机真的人。

    没多久,迎头驶来一辆拉煤的东风大卡车,司机看前面躺着人,减慢车速,却没有停下来,我抓住机会,“蹭”地蹿出来扒上踏板,一石头把车窗玻璃砸碎,喝道:“停车!”

    司机一哆嗦,“嘎噔”车停了,哭丧着脸说:“大哥,我身上钱全归您,您留条命给我吧!”

    倒!他还真把我们当劫匪了!就是这劫匪惨了点,哪有拿石头劫车的!我又好气又好笑:“别废话,我们不要钱也不要命,把我们送到最近的县城去!”

    一听我们不谋财害命,司机有点放心了。他讨好地说:“大哥,这条路上人来人往,太打眼,您几位……还是找条人少地路……”

    孙威一咕噜爬起来,跑到车边:“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你只要把我们送进城,我们不但给路费还赔你修玻璃钱呢!”

    不等司机答应,我先钻进驾驶。然后公主和孙威也挤上来,把小小的驾驶室挤得满满当当。这样子十分危险,但是司机没办法,只得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一路无话。前面人烟渐渐稠密,我们终于到了最近的一个县城。

    司机把车停住,哭丧着脸说:“各位大哥行行好,我这车真的不能进县城。超载了,一进城准给抓住,这车煤赚的钱都不够罚款的!”

    我一听是这个理,咱也不能太为难人家:“好!我们下车!谢谢你了兄弟!”习惯性在身上一摸。什么也没有。“威子你带钱没?给这位兄弟留点路费!”虽然我态度不咋地,但还真不好意思欺负劳动人民。

    孙威也在身上找了一下:“我钱夹也不知道丢哪了,这么着兄弟。你给我们留个地址。回头我把钱给你寄去。”

    “不客气不客气!前面路边不远就有个修车厂。我自己处理就行……”司机受宠若惊地推辞,等我们一下车。立刻开车走了。

    随后,我们三个人跟叫花子似的,溜溜达达进了城。打听了一下,这已是另一个县,离大家先前停留的那个县城有七八十公里,而且时间也已过去两天多了。想不到我们挺能折腾,两天两夜的时间居然跑出这么远来。

    大家早都饿得受不了,可是又没钱,不好意思去吃霸王餐,三人蹲墙根商量了一下,孙威说天下警察是一家,提意大家去吃警察。

    我一想,对啊,有困难找警察嘛!小孩子都知道地道理!忙跟路人打听了公安局的办公地点,找了过去。这会正是上班的时间,公安局门卫大哥范儿挺足,看我们哥几个坷碜,非打发我们去救助管理站。我把邻县刑警队的许队长搬出来,又费了不少地唇舌,总算有一位同志半信半疑地打电话给邻县公安局,找许队长了解情况。

    此后公主和我们哥俩的磨难算炼到头了,先饱餐一顿,然后被安排进公安局的招待所美美个洗澡又睡了一觉,直到被服务员喊起来说有客人,才起床。出来一看,许队长、张正杰,还有在酒桌上认识的干警老刘、大冯,小马、老李、胖赵全来了。

    别看相识不久,这哥几个还真不赖,见面就问长问短,说起我们无故失踪,好生担心云云。我也寒暄了几句,话题一转,带到正事上来了。

    其实我和孙威公主早就套好说辞,探地宫地事当然一个字都不能说,公主杀人的事也不能提,能说的就是孟迈三兄弟的。

    我从那天酒席散罢讲起,说回到宾馆之后,发现“师傅”不见了,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因为我们无意中挖到那个阴尸仙童棺坏了某些人地事,于是他们绑架了我“师傅”,并约我们去一个树林子见面。我们情急之下,来不及通知警方,便去赴约,在密林里发现居然有南洋人在捣鬼,便与他们打了起来,打倒了其中的一个,却寡不敌众,被抓到一个山庄,并无意中发现了南洋人的大秘密,然后差点被南洋邪术所害,幸亏运气好,终于逃了出来等等等等。

    许队长他们听得目瞪口呆,虽然没有开口,眼神却充满着疑问。我坦然地望着他们,这一番话经过多角度排练,每个都补好了,滴水不漏,绝对经得起任何专业非专业地怀疑和盘问。

    孙威在一边信誓旦旦,拍着胸脯马上就要带他们去抓人。

    许队长说,滋事体大,吴德生是本县名人,他地企业也确实备案聘请有姓孟地马来西亚人,要查他们得上报有关部门允许。

    我说,咱也别忒被规章制度绑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你这头让人打着报告,我那边带大家抓人先。同时呢,你还得派人通知海关,估计那个孟腊见事已败露,肯定会逃走。

    许队长考虑了片刻。心一横,同意了。

    剩下的事便是警方地雷厉风行了,跟我们三人关系不大,不过为了善始善终,我们三人仍然全陪到底,这里简单交待一下:

    当天,我们跟着许队长他们的车赶回去,一刻不停,直接码了人杀奔吴德生的山庄。顺利找到吴德生全家人口。虽然都是傀儡,但好歹还有口气,许队长神色轻松许多。接着又在地下室祭坛上查获孟迈他们害人用的草人木偶等物,看了上面写的名字。有的许队他们居然还认识,大家自然惊惧愤怒不已。

    此外,大家还搜查到许多的证物,自也不必一一细表。值得一提的是。周大彪的尸体还在原地

    我硬赖是孟腊杀人灭口地,反正丫早就没影了――后腊早在我们抄庄的前一天。便转移了财物乘飞机逃回马来西亚了,时间推算下来,他是在密林脱身之后立即就着手逃命的!算他腿快!***!

    我又带警方去密林。把先前布地阵打开。孟 和半成品活死人还都在原地待着。于是孟 被抓了起来,活死人们被送进医院。说实话。孟氏三兄弟我对孟  印象最好,孟迈阴毒,孟腊狡猾,只有他相对淳朴一点――不过老实人活该倒霉,那也没办法。怕他在监狱出什么妖蛾子,我只得封了他的法术,让他老老实实地等待接受中国人民的审判。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忙碌,警方把孟氏三人地帮凶能抓的都抓起来了,又在吴德生企业的矿井下找到了被孟氏三人弄下去当苦力的活死人,有五六百个,老地老小的小,一个个面容枯槁气若游丝。我和公主负责救治,然后交由政府相关部门想办法安置。按说这是件轰动新闻,可是为了不影响安定团结,引起人们不必要的恐慌,消息被严密封锁,全部事情都秘密进行。

    忙活完活死人,我抽空找到被孟迈用来定位镇矿地另外七口棺材,里面果然是用同样手法害死地女尸枯骨和男童尸身,全部交由警察处理,但我替这些被残害地冤魂做了一场小法术,超渡了它们,希望他们来生平和喜乐,永远不要再遭受这等惨事。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又找时间把张正杰的事处理了,替那个被他误伤地孩子重新安置惊落的魂魄,只要慢慢调养,这孩子就会慢慢地恢复的。本来还想去大王庄看看周志汉一家子,毕竟周大彪是公主杀的,后来一想,命数三分天定七分自作,他们家就算没有和周大彪串通作恶,也有知情不举之嫌,将来还是看天安排吧,用不着咱多那个嘴!

    把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了,还有两天时间就是2007年春节,我和孙威商量着赶回家过年,于是跟许队长他们辞行,该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亲自设宴给我们送别,同时一再要求我们,千万不要扩大这件事。我明知他们有私心,也只得答应绝对不以记者的身份报导这起案子。

    酒宴过后,大家在酒店门前握手而别。我驱车出县城,驶上回京的公路。开出数公里,却见前方有三辆警车在路边恭候,伸头一看,正是许队长、张正杰等一行人前来送行。

    我跳下车,未等说话,从警车上冲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枯瘦少年,“咕咚”一声跪在面前。

    我吃了一惊,这位是熟人,正是那个曾经在小店大哭,又差点被害成活死人的大哥!我们虽然已经见过数面,但还未曾聊过一句半句的。那少年也依稀有点面熟,似乎是在煤井下解救出来的活死人,只是当时太没有人形,所以我也认不很真。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热泪盈眶:“恩人,您救了我和我儿子两条命,我们给您磕个头吧!”那少年也呜呜哭着将头“砰砰”地往地上磕。

    我忙和孙威上前搀扶:“大哥,您可别这样,小弟我承受不起!”费尽唇舌,才把这爷俩搀起来。又问了几句,知道他是河南人,儿子有一天上学突然失踪,为了找孩子,他几乎走遍中国,后来摸到一点线索,说是孩子被拐卖到这个县,便找来了,路上又碰上不少同样寻找失踪亲友的人,大家便结伴一起走村串乡地访察,前不久投宿到一个大王庄,睡下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我一听大王庄,就知道肯定是周大彪捣的鬼,不过这家伙已经死了,也算恶有恶报。当下又和大家说了几句,眼看太阳已经偏移,再耽误下去今天就走不了,便不顾大家的热情挽留,上车告辞。

    车开出好久,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大家挥手的影子。我不禁十分感慨:“威子,做好事的感觉真不赖,是吗?”

    孙威抱着阿呸,叹了一口气:“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老俞,前几天你们忙着,我惦记那些财宝,又去水潭看了,唉!可惜整个水潭都塌陷了,你说我怎么那么笨,当初就没想着往兜里揣一把珠宝啥的!”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有命出来就不错了,你也别老财迷心窍的,我算看透了,咱哥俩骨头太轻,根本就没发横财的命!”

    公主坐在后座,突然开口说道:“这个,不知何时,掉在我的衣服里!”她慢慢地把拳头伸到前面,一个一个手指地张开。

    我和孙威侧头一看,眼都花了,在公主的手心,有一颗鸽卵大小的粉红色钻石,纯净剔透,切割成梨形,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美丽如她明亮的眼睛……

    “砰!”车头撞到行道树上!

    孙威脑袋一歪碰在车门上,疼得直骂我:“老俞你血压高啦?不过是一颗粉钻而已!留神心脏病再犯喽!”

    我没有理会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去,粉钻的光芒下,公主的手心竟然出现一幅图,极淡极淡黑色线条,绘着半座山岭,怪石嶙峋,浓淡相宜,十分的逼真传神。

    “是你祖传那幅图的五分之一?”我问。这啥也看不出来哪!

    “找到另外四个人!”公主说话是一贯地简洁。只是目光如冰似箭,仿佛越过万水千山,即使经过无尽的轮回,某些人在那双凌厉的眼睛之下仍然无所遁形。

    一切都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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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16:04: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卷 战佛摘冠 第一章 闲极生事

    朝霭藏晖,客袍惊暖,天巧无竟。杳杳谁知,包含间瑞。儿童欢笑,忙来花下,便饮九春和气。急拿舟,高人乘兴,江天助我幽思……”

    神州北地,上元之夜,雪。

    三丈红楼,半位高人,一分残酒。

    窗外,天气阴霾,北风呼啸,漫雪飘飞,近树死寂,远山迷    ,天地间静而无声,一派白茫茫的琼瑶世界。

    窗内,有人凭栏看雪,左手放在背后,右手执一盏纯白的杯子,低声地吟哦着词句,神态间一派悠然自在,暗地里绞尽脑汁:下面……下面是什么句子来着……

    啊!啊!怎么想不起来了!要是记得周全的,那么,有新雪,有妙词,有美酒,雅士风流,莫过于此……

    “死老俞,把窗户关上,这么大雪,想冻死人啊你!”

    恶!我满脑子的怡情雅事立刻被这句话赶到九霄云外,不爽地“咣当”一声,把窗子拉上:“靠!透透气都不行!”别说,附庸充雅还真不是件容易事,东北的雪天实在冷,刚把窗户打开一小会儿,身上就被寒风吹透了。

    窗户一关,凛冽的寒意被挡在外面,室内重新温暖起来,冷热交替之下,我打了个哆嗦,回过头:“你知道我刚才念的是谁的词吗?”

    孙威正坐在桌边,很无聊地和黑猫阿呸玩扑克,头也不抬就来了一句:“景德镇的!”

    “呸!亏你还当医生,连这都不知道!”我踱到桌边。把桌上地牌胡撸乱了。

    孙威瞪我一眼:“谁跟你似的,动不动就装大瓣蒜,‘耗子啃尿盆,一嘴臭瓷(词)’。”

    我一边洗牌一边说:“切!那叫臭词儿?今天我教教你啊,刚才那首词,不是江西景德瓷,不是福建德化瓷,也不是湖南醴陵瓷,而是北宋黄裳词。哎。我说,黄裳你知道不?这人老有名了,他最著名的作品是……”

    “《九阴真经》!金庸射雕三部曲里有。”孙威说。

    “咳,《九阴真经》是副产品。他主要‘生产’的是一部《万寿道藏》,那书老长了,五百四十函,五千四百八十一卷。第一卷主要是……”五千四百多卷,我打算详详细细、一卷一卷地给孙威胡诌,不让他崩溃我不姓俞!

    唉!不是我心理有毛病,实在是闲的太无聊了。要是不跟孙威找找乐子,身上非憋出毛来不可。

    今天是2007年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和风微熏、春花初绽。可是就在昨天。北方地区突降大雪,雪势极大。一天一宿便深可过米,公路、铁路全部断交,于是我、孙威、公主和黑猫阿呸,被困在黑龙江北部的一个镇子上,动弹不得。

    我们三人一猫,这个组合看上去有点奇怪,可是一直跟着老俞我走过来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咱最近的主要工作是为公主打工、替洛蓝赎身。

    前面说过,公主名字叫做慕容绝色,是五胡乱华时期后燕国地一位公主,亡国后与属下段冷将军一起被仇人以残毒邪法杀害,她老人家自幼学习我天机门术数,虽不能逆天而为,但临终时反戈一击,在仇人魂魄之上下了恶咒。去年冬天,我和孙威无意之中将封存公主魂魄的黑曜石带回京城,结果丫趁机侵占了孙威未婚妻洛蓝的身体,而把洛蓝的魂魄打入黑波斯猫阿呸地身体里,并说只要找到转世轮回的仇人,就归还身体。我和孙威被逼无奈,只得带着她老人家天南海北的跑,目前惟一的希望是快点找到她要地人,然后将之打发走。

    年前,我们在山西九死一生,把公主仇人之一的魂魄给逮到了,赶回北京过了个春节,可是只待到正月初六,公主和孙威就整天催命要向下一个目标出发,我争不过他们,只得再次整理装备上路。

    据我们用奇门遁甲推算,公主的仇人忒损,这一世居然落生在祖国大地的东西南北中,除了山西地那个,余下有在东北的,有在云贵的,有在青海地,还有在江南地。商量了一下,大家决定先去东北地区转转。

    带全了应用物品,仍然是开着我那辆二手车上路――开车虽然累,却很方便,大家倒是想坐飞机、乘火车呢,可是就冲我们带这些东西,木刀铁剑、香烛纸符、鸡毛狗血地什么都有,就算不被当倒卖凶器的,也得给当成传播封建迷信地,铁定连安检那关都过不去。

    这一路行来,如果谁不知道什么叫“传统行业与高科技相结合”,尽可以买票参观我们哥几个。在我那辆破车上,经常性地是公主坐在后座掐着手指头用奇门遁甲排盘推算方位,孙威坐在副驾驶位,抱着笔记本电脑对照卫星地图引路。

    就这么着,我们一路算一路走一路打听,“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于昨天,来到目前所在的这个小镇――这个镇子是名符其实的小,小到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我们之所以能找到它,还得感谢昨天突然而至的一场大风雪。

    雪下得那叫大,我开着车走着走着,突然找不到北了,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大雪把什么都盖住,根本分不清路在哪里,车子也差点陷进雪窝子出不来。挣扎半宿,最后被这场大风雪赶进了这个镇子。

    这个镇子太小,但位置不算太偏僻,位于黑龙江省北部,距离一个湖泊风景区不远,北依小兴安岭,往南是一个著名的城市,往西行一百多公里就是内蒙古,咱姑且叫它龙口镇(嘿嘿,老俞我把地理位置描述出来,有兴趣地可以到卫星地图上找下大概位置,具体地名您就别费劲了。肯定是找不到,龙口镇三个字是我注册的)。

    镇子不大,一条街贯穿南北,建筑布局和普通地东北小镇也没什么区别,简陋而朴实。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镇倒是什么买卖都有。沿街两侧的房屋,建筑相对较好。有开超市的、有开饭馆的、有卖种子农药化肥的、还有开卫生院和药房的……

    眼看着如果风不停雪不化,我们是别想走了,沿街一溜,找了龙口镇一间赫赫有名的“龙宫大酒店”――其实也就一座大车店。楼下是小饭馆,二楼是客房,四个房间,目前房客只有我们三人一猫。公主住在最里面的房间,我和孙威则住着“总统套房。”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多一点,孙威跟我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淡。实在无聊地狠了,孙威说:“老俞,你也别闲得蛋疼。跟我这儿吹牛叉了。今天元宵节。咱哥俩怎么着也得应应节气,下楼喝一杯去吧!”

    “我看行!”我立刻同意。与其高傲的发霉,不如低微地喝酒嘛!

    抓起外衣,跟孙威走出房去,拍拍公主的房门:“公主,我们哥俩下楼喝酒,你去不?”

    良久,房里传出公主清冷的声音:“不!”

    “那好,

    着吧!回来带份炒饼给你宵夜啊!”她不去正好,省哥俩别扭。

    说着话,跟孙威两个下楼,我左脚踩在第一级台阶之上,右脚刚伸出去,突然膝盖一软,一脚踏空,骨辘辘顺着楼梯滚了下去,然后一头碰在墙角,撞得我眼前发黑,直翻白眼。

    孙威乐得跟什么似地:“老俞,你发癫了?”

    这一家伙摔的我半天没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捂着脑袋慢慢站起来,孙威兴灾乐祸的样子让我恨不能踹他两脚。可是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刚才抬腿迈梯的一瞬,眼前突然一黑,莫名其妙就栽下来了。不是太累了,身体虚了吧?一边琢磨一边骂骂咧咧地下楼。

    天上雪仍然下个不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马路上地雪白天镇子里组织清扫过好几次了,现在仍然积了一尺多厚,要照这么下着,明天一早起来,非大雪封门不可。

    龙宫大酒店的总经理、董事长、大厨子和服务员,全由店老板两口子兼任,店里平时晚上人都不多,何况这又下着大雪,根本没客上门,店主夫妇早猫屋里看电视去了。我们又现把他们喊出来,到厨房捞了盘卤山鸡冻,一个素炒菜,    子肉炖蘑菇,又切酸菜、海带、冻豆腐、白肉、血肠、豆泡、丸子什么的装了一小什锦锅,放在店里中间取暖用的炉子上,然后整了一瓶二锅头,守着炉火两人开喝。

    仍然是一边喝一边瞎侃,孙威跟我吹他刚当妇产科医生时候地事:“……我把胎儿在孕妇肚子里取出来一看,嚯!是一只畸形胎!刚取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我那会儿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当时就有点发傻,只见这婴儿张开小嘴……”

    “张开小嘴就喊了一声‘妈’?”

    “放……那个什么气!你刚出生会说话?”

    “那他张开小嘴干啥了,把你吓成这样?”

    “他……”

    孙威话没说完,“咣当”一声,小饭馆地门被推开了。我们俩同时望过去,从门口闯进来一伙人,一水地精壮汉子,全拎着木棒,高矮胖瘦有大约二十来口,痞子哄哄,气势汹汹就奔我们冲了过来。

    孙威吓得一跳,伸手抓起酒瓶子摆开架势:“老俞,抄家伙,有土匪!”

    我也顺手抄起火勾子――这东西是烧煤炭地炉灶必备之物,形状跟阿拉伯数字“7”差不多,平时用以勾煤捅火,关键时刻当奇门兵器鸡爪镰用,刨人家脑袋也不含糊。

    心里真有点纳闷:虽然东北民风剽悍,可咱刚到龙口镇,根本没来得及得罪谁呢,怎么就有人来找麻烦?

    店老板两口子还以为有人抢劫来了,一个拎着菜刀一个拿着擀面仗冲出来:“嘎哈嘎哈?”

    来人当中一个有乐了:“哥们你虎啊?想干仗咋的?我们到你这里,除了吃饭能嘎哈?看张曼玉你这有啊?”

    “噢!来吃饭地啊!”老板一听也乐了,擦着汗把菜刀放下,“吃饭的啊,早说呀!瞧哥几个进来这虎劲,还真把我吓一跳!”

    老板娘也挺爽快,擀面仗利落地往腰后一别:“几位用点什么,别看咱店小,山珍可不少……”

    那边老板两口子热情招待客人,这边孙威和我也重新坐下。心里纳闷,这伙人是干嘛的?瞧这架势,可不像善良之辈!看他们年纪大多在十八九二十多岁,个个神情剽悍,往那儿一坐,把手里的木棒往桌边最顺手的地方一倚――这个动作不定得有多少打架经验才能训练成的,可以保证一旦有突发事件,用最快的速度抄起棒子反击。

    再看那一根根木棒,尾部直径大于头部直径,一米多长,粗细刚好一握,硬杂木的材质,打磨的崭新光滑――这可不是普通的木棒,分明是一根根的镐把。

    “镐把”这东西,大家不陌生吧?它出身于一种刨土的劳动工具,但却扬名于大大小小的民间战场,是无数平民百姓心目中的“草根武器”!

    我国对于枪支和刀具管制严格,普通老百姓有了打架需要,想找一把合适的武器非常困难,菜刀、水果刀、西瓜刀之类虽然锋利,却在应用中也有很多的限制,因此使用起来不够随心所欲。而镐把,其长短、粗细都很趁手,杀伤力大,不论是想要打死还是致残,出手轻重容易把握,关键是携带起来方便,人拿着一根搞把在街上走和拎着一把大砍刀在街上走,产生的后果果绝对不一样,后者就算不被请进局子里,也得被警察把刀没收喽!

    因此,无数产生于民间的械斗,都选择了镐把为武器,在社会的阴暗面,甚至搞起了“镐把崇拜”,很多地方出现所谓“镐把帮”、“镐把队”的,其成员手执镐把,在大大小小的争地盘、护场子、复仇、追债……等等斗争中,凶猛狠辣,制造的血案绝对不比什么斧头帮、大刀会差。(老北注:关于镐把帮,并非老北胡说八道给咱社会主义抹黑,数年前的一个冬天,老北曾跟随着某地的公安干警和武警深夜出动,打散了当地两大黑社会性质团伙的大械斗。那场大战,打斗双方出动共三四百人,其中的一方,就是一码拿镐把的。)

    二十多个精壮汉子,清一色的装备镐把,这可不像是简简单单的打群架,而多半是黑社会玩火拼――东北人剽悍重义、恩怨分明,打架个个都是宁肯不要命也把对方往死里整的主儿,这场架打起来,不定有多热闹呢!

    我跟孙威正闲得蛋疼恨不得没事找事,还从来没见过黑社会火拼哪,这次算是赶着了!一会儿要是方便,悄悄跟过去看看。

    笑嘻嘻地端起盛酒的白瓷茶碗:“威子,喝!”跟他碰了一下,拿到嘴边便要一饮而尽,眼角一瞥,白瓷酒杯里有一点黑色,我以为是炉边的煤灰掉进去了,拿了一枝木筷用另一头去挑,筷子头还没等沾到酒面,那团黑点突然涨大,杯子里呼地涌出大片的小虫。

    小虫黑壳亮甲,如潮水般从小小的茶碗里喷涌而出,像一匹黑色的缎子,从我执杯的手往上漫延,眨眼间便把我大半个身体包裹在其中。

    老俞我天不怕地不怕,老爸老妈不怕,单位的更年期领导不怕,就他妈怕这种密麻麻的虫子!一瞬间全身长满鸡皮疙瘩,仿佛连五脏六腑都哆嗦了。眼见小黑虫往我口鼻七窍钻进去,“啊呀”一声向后仰去,连人带凳子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


第二章 雪夜惩凶
    怎么了?怎么了老俞!”孙威急忙来扶。

    我定定神,刚才那一跤跌下,黑虫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没……没什么!椅子质量不好,腿断了!”我一边扶凳子一边摩挲着手臂颈项,往下撸鸡皮疙瘩,心里犯嘀咕:

    真他娘的奇怪,似乎……最近的事……有点不妙啊!

    这几天以来,我就腰酸背痛腿抽筋,外加整夜失眠辗转反侧,时不时的出点小状况,刚才居然还出现幻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秘密泄露的太多了,老天的惩罚来了?

    我刚才摔的那一大跟头,算是给那二十几个黑社会的哥们捡乐了,他们有的起哄直拍巴掌,有的连乐带损我,老成一点的就光笑不说话――刚说要去看他们打架的热闹,却先让人家看戏了!靠!今天我的运气咋这么背呢!

    “老俞,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办事稳着点行不?瞧你刚才那一脚,差点把炉子    (读音为‘周’,方言,意为从物体一端掀起)喽!这一炉火再加一什锦锅要给你当了浇头,我看你以后基本也没脸见人了……”

    这个碎嘴!吵死了!我在桌子下面给了他一脚:“有完没完你?”那二十多个S在一边看我笑话也罢了,你小子也来落井下石。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孙威强忍着笑,“咱们继续喝酒!”他自己去墙角的桌子上拿个新茶碗,重新给我倒上酒,“来来来,压压惊,最近你都不对劲,估计是太累了,咱赶紧地喝,整多了好回去睡觉!”

    我也确实需要喝口酒稳定稳定情绪,端起茶碗。先仔细看看,这个碗没什么异状,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酒凑到口边,一边盯着看,一边喝了一口。热辣的酒水入肚,一团火焰从胃里上冲,我又吃了一口凉的卤鸡冻,总算慢慢地平静下来。

    “老俞。你怎么啦?”孙威关切地问。

    “没事!”我说。可能触了什么霉头,一会儿回房里得给自己去去晦气。“威子,刚才你说形胎怎么来着?”我转移话题。

    “噢,那个畸胎呀。长得非常恐怖――小脸上居然长了一个鸡鸡!”

    “他……他爹妈肯定嘴损,骂人家潜水看贴不回的来着!看看!被反诅咒了吧?”我说。

    网络里常有一些衰人,在S上发个贴子,然后在后面注上一句“看贴不回,生女儿咪咪长在背上、生儿子鸡鸡长在脸上”云云,老实说,这种诅咒除了恶心人之外,其实一点用处也不起,可是看贴的人却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万一有会些法术的人。反诅回去,那么应验发贴者身上的可能性就极大了。(包括在Q群这一类公共聊天工具里面乱发诅咒贴的在内,别怪老俞我在这吓唬你啊!哼哼!)

    “你丫又传播封建迷信!”孙威表情很不屑,“我告诉你说,这种情况是寄生胎,你懂什么叫寄生胎不?”

    “懂!”我用一个字切断他的知识普及,“你们管那统称为寄生胎。干我们这行地称呼就多了,按类型分有魔胎、鬼胎、妖胎……”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贫,黑社会那帮哥们也不闹了,让老板两口子给煮了两大锅热汤面,又切了几盆凉菜。其中一个像头目的人说:“先将就着吃碗面热乎热乎,等事情办完,咱再好好整两瓶!”

    众人点头称是,一时间,饭店里响起一片“踢哩秃噜”吃面条声。

    我越看他们越觉得奇怪,不知道这样的大雪天。这帮哥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但可以断定的是,这些家伙绝对不是本地人。

    根据我多年走乡窜村的经验,农村的乡亲们联系比较紧密,三庄五里的人基本都互相认识,东绕西绕地大多数人还能攀上亲戚,就算有不认识的也能混个脸熟――可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镇子,店老板两口子却对这些人连一点熟悉认识的意思都没有,所以,可以推断他们和我们哥几个一样,是打外头来地。

    可这就更有趣了,我们是怀有目的而且被大雪赶进镇来的,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刚才那人说事情办好再喝酒什么的,究竟是什么事呢?看这些人的神态,事情是比较重要,所以人人都带了镐把,但是似乎又不难办,这一点从他们的轻松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此外,按照常理来说,我都被这批人引起了兴趣,店老板两口子更应该好奇才对,可是他们夫妻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惊吓之外,此后根本没有露出半点疑惧之色,如果他们不是武侠小说里的那种深藏不露的高手,就是――他们知道这伙人的来历!

    可能是我多看了几眼,引起了那批人地注意,那个像小头头似的人突然握住镐把站了起来,旁边另一个小白脸使个眼色制止了他,自己拖着椅子坐到我跟孙威身边,把手放在火炉上烤了烤,搭讪着:“这雪真大,有好几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

    “是啊!”我回答。“听新闻说,北方大部分地区都在降雪范围内,有不少地方都断交了。我们本来是奔内蒙去的,可是愣被这场雪赶到这里!”这家伙是来探我们底的,嘿嘿!

    “你们想去内蒙古?跟这里可是两股道啊!咋跑这儿来了?”

    “我们哥俩在北京弄个小生意,寻思着过完年了,一路跑来收购点东西,正准备去内蒙谈一笔羊肉买卖,可没想到,开春了还碰上大雪,幸亏运气好来到这个镇子,不然就被困在国道上了,前

    后不着店的,不冻死也饿死了!”

    说着话,孙威又拿过一个茶碗,给他也倒了一杯酒,热情地招呼:“哥们一块儿喝一杯!你们也是被大雪撵过来的吧?咱碰一块,仨字――缘分哪!”

    “啊!不了不了,我们一会还有事,不能喝酒!”小白脸摇手谢绝。这人目光闪烁,心术不正,但是言谈举止彬彬有礼。一看就是有文化地流氓。

    “就这么大雪,你们还想赶路是咋的?不如在这镇上待两天,雪化了咱一起上路!”孙威“很傻很天真”地说。

    这话装得有点过,这拨人往那一戳,智商没问题的都能看出其绝非要赶路的!我赶紧接一句:“”

    小白脸笑了笑,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看,脸上的颜色微变,站了起来拱了拱手:“两位慢喝,我们有事先走了!”

    我跟孙威急忙拱手相送。这礼节挺别扭,古不古今不今地。

    他跟那个小头目打个手势,对着手下招呼一声:“兄弟们,时间差不多了,咱先办事去!”

    那群人轰然答应,不管吃没吃完,全放下筷子,操起镐把,一哄而出。

    我回头看看,对店老板说:“老哥。他们还没给钱哪!”

    “没事!回头找他们老板要去!”店老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

    我顿时来了兴趣:“啊?老哥你认识他们?看这架势可够能唬人的!”

    “他们可不是光唬人!”老板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们是什么来头?”孙威问。“老哥,忙差不多了一块过来喝几盅呗!”

    店老板刚要开口,老板娘狠狠掐了他一把,叹了口气:“你们两位先生就啥也别问了,等天晴雪化,你们几位继续上路,我们两口子照样做买卖。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都不关咱的事。”

    “说说有什么关系,就当无聊逗一乐呗!”

    “这可不是逗乐地事!”老板娘说。“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我越听越好奇,追根究底的职业毛病顿起,顺口说:“威子你先吃。我出去放水!”站起来就向外走。

    “呸!我也放!”孙威立刻站起来,“老板,撤桌,饭钱走时一块儿结!”跟着就走出去。

    “老俞你干嘛去?”

    “我吃多了,散散步消化消化去!”离开热乎乎地炉火进入到漫天的风雪中,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寒噤。望着雪地上那群人凌乱的脚印,有点犹豫为了看热闹而吹风受冷,到底值不值!

    孙威一向比我爱惹事生非,他哆嗦着说:“我也需要消化!”当先顺着脚印走下去。

    朔风销骨、劲雪横飞,东北的雪夜,那是贼冷贼冷的。我跟孙威都冻死鬼托生地,打一下雪就把全套装备穿后了,外面还加着羽绒外套,但也无法挡住北地风寒,如果不是闲极无聊生出一腔八卦热血,早抱着头跑回房间去了。

    我们俩跟在这批人的屁股后面,淌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几百米,拐进边上的一条胡同,继续往前,两侧的房屋渐渐稀少,雪越来越厚,树木也越来越密,看样子已经逐渐走出镇子。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依我们目前地速度来看,最多也就离龙口镇中心的龙宫大饭店三四公里,前面终于出现情况。

    雪地尽处,出现一道围墙,我们跟着那些纷乱的脚印延着墙行不到百米,面前出现两扇铁片焊的门,那帮人全部聚集在铁门外,用手上的家伙咣咣砸门,边砸边吼:“出来!不出来老子扒房子活埋了你们!”

    我跟孙威躲在五十多米外的树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那扇铁门两侧各有一盏路灯,灯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门上挂着一块木匾:“龙口中学”!

    我有点吃惊,社会青年进学校打架倒是常见,可从来没见过半夜三更黑社会跟老师孩子过不去的!

    正想着是怎么回事,那扇大铁门突然打开了,从门里冲出二十多个人。

    昏黄的路灯下可以看到,大门里冲出来的那一群人,在前面地是十几个男的,年纪从五六十到二十多都有,大多数都戴着眼镜,一个个文质彬彬,却都在手里掐着砖头。后面是五六个女的,也是年龄不等,她们拿着扫帚、拖把,有的拿教鞭、黑板擦,更有甚者,还有一个握着两把粉笔头的,想来暗器功夫了得,上课没少拿别人的脸当靶子。

    这群人个个神情激愤,拉着胳膊闯到铁门外。一个六十来岁的矮个小老头冲在最前面,愤怒地喊:“我们出来了!你们想干什么!”

    有文化地流氓小白脸越众而出:“崔校长,我们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们搬个地方,把龙口学校这一亩三分地让出来!”

    “不搬!”崔校长怒声说,“我都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搬!”

    小白脸阴声说:“崔校长,据说您是龙口镇最有学问的人。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大半夜的来这里,不是求你搬家的,而是来‘替’你们搬家地!”

    “想赶我们走。也得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崔校长身后一个四十多岁地眼镜挥舞着砖头怒吼。

    这个动作看得我流出一身瀑布汗!

    如果我判断无误的话,从铁门里冲出来的这二十多位男女老少,应该是这座龙口中学的教师!而这二十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书呆子,正想凭着手中的砖头、粉笔头跟那些黑社会地流氓决一雌雄!!!

    一时间,我不知道

    还是笑好。中国教师要都是这么“单纯”,教出地样子的?有一腔热血,肯舍生取义,勇于牺牲?还是不长脑子,认不清形势,不会保护自己?

    流氓头目冷笑一声:“既然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另一个年轻的老师喊:“就不信你们还敢杀人!”

    头目一声不吭,一镐把向这位年轻老师的脑袋抡去。

    我不禁一闭眼睛!这一镐把下去,还不把书呆子地脑袋拍了!

    那老师“啊”一声,头一偏,镐把砸肩膀上,顿时被砸翻在地。老师们急眼了,崔校长大喊一声:“男老师跟我上。女老师随后!”当先向流氓堆里冲过去,紧接着,男老师拿着板砖教鞭、女老师牙咬爪挠地和流氓们拼上了,

    那帮流氓下了狠手,镐把向书呆子们招呼过去。镐把之下,棒棒见血。老师们虽然不甘示弱,可惜以卵击石,三五分钟之内就被人家放倒一片。

    昏黄的灯光下,老师们被打得在地上不住翻滚,雪地一片狼藉。到处溅着血。

    “再问一遍,你们让不让?”那个小头头用脚踩住崔校长问。

    “不让!不让!不让!”崔校长的脸都让血糊住了,但仍然十分硬气,就是不答应。

    小头头狠狠地脚踩下去,崔校长大声惨呼。小头头咬着后槽牙:“妈的!废了他们!”

    旁边的人也下了毒手,抡着家伙向老师们的要害招呼过去!

    我远远地看着,简直是义愤填膺。这帮流氓手太黑了,是存心要把这个学校灭门哪!真要杀了人,这大雪荒天的,尸体往后山上一扔,只怕用不到天亮,就得被野兽啃光了。

    孙威忍不住了,跳了两下,从旁边松树上撅下一根树杈子,举着就想往上冲。

    我急忙一把拉住:“威子,你干嘛?”

    “我***帮忙去,再不上手,这帮老师全得让他们灭喽!”

    “你去也不顶事,他们连你一块灭!”我说。

    “靠!我报警――”

    “这么大雪,路都断了,等警察来了,估计正赶上替咱们收尸!”我拽住他不放,“不能蛮干!等我想个办法……”

    孙威跺着脚:“你赶紧地想,再磨蹭,就得给他们办超渡了!”

    “别急!我想着哪!”我心里比孙威还急呢!

    按理说,我跟孙威两个外乡人,不应该掺和当地人的私斗,可是眼见老师们受流氓欺负,又忍不住热血沸腾。尽管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更不知道孰是孰非,只是按本能理解,流氓打老师,肯定是流氓的不对。尤其是老师们被打趴下了,不论男女老少,满身上血受伤惨重,却没有一个怕死讨饶地,凭这一点,就值得我冲上去帮老师们一块斗流氓。

    可是话说回来,我口口声声说老师们是书呆子,其实我和孙威也没比他们强哪里去。要是就这么冲上去,在这二十多个职业流氓的镐把之下,下场多半是地上躺着的再多两个而已,根本于事无补。所以,要冲也得讲个策略。

    再有,孙威我俩在饭馆和流氓们朝过相,一般情况下,雷锋精神有言道,做好事坏事都是不能留名的,像这种可能惹火烧身的事情当然就更不能留名露脸――SO,要冲之前,先得让敌人认不出来是谁。

    我在衣袋里摸了摸,袋里就是从饭馆出来的时候,顺手揣起擦嘴的一张餐巾纸,灵机一动,把餐巾纸撕成一件长衣,可是手冻僵了不好使,衣服撕得跟破麻袋似地。

    压低了声音说:“威子,我去救人,你藏好了别让人家看见,省得事后他们找上咱们哥俩!”

    “行!你多加小心!”孙威好奇地瞄瞄我手中的纸巾,估计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情势紧急,也没有时间多问。

    我把纸衣平放在左掌心,右手在衣上迅速画了一道符,然后便见纸衣上涌起一小团白雾,雾气翻滚,纸衣凭空而起,渐渐长大,转眼间长成一件长袍大小,在雾中若隐若现。

    我急忙钻进那团雾里,纸衣“呼啦”一声,竖着向我兜来,我急忙伸手捞住,往自己身上一拍,白雾倏然散去,纸衣已经和真正的袍子一样,穿在我的身上。由于撕纸衣的手艺不高,这东西穿着很不合身,长一块短一块,该肥地地方不肥,该瘦的地方不瘦,飘飘悠悠,看着十分的可笑。

    我着上戴着冲锋衣和羽绒服的两层帽子,孙威又从脖子上把围巾拽下来,往我脑袋上一包,围巾两头耷拉下来,半挡住脸。又伸手到地上捧了几把雪,拍在我的头上,退后一步看看,觉得还不够,又把刚才撅的那跟树杈拾起来,揪几丛松针,直接插我脑袋上,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模样出去,就算你妈来都认不出你!!”

    ――――――――――――――――――――――――――――――――――――――――――

    老北一直不是个有意志力地人,所以才会把这本书拖得半死不活。昨天有一位小兄弟对我说,不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写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不仅是对你自己的交待,也是对一直都在的读者的交待。这句话让老北很惭愧,老北不是好人,任性而为、放纵自己玩游戏、没毅力、做事虎头蛇尾……晕!我面壁去了!


第二章 雪夜惩凶
    怎么了?怎么了老俞!”孙威急忙来扶。

    我定定神,刚才那一跤跌下,黑虫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没……没什么!椅子质量不好,腿断了!”我一边扶凳子一边摩挲着手臂颈项,往下撸鸡皮疙瘩,心里犯嘀咕:

    真他娘的奇怪,似乎……最近的事……有点不妙啊!

    这几天以来,我就腰酸背痛腿抽筋,外加整夜失眠辗转反侧,时不时的出点小状况,刚才居然还出现幻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秘密泄露的太多了,老天的惩罚来了?

    我刚才摔的那一大跟头,算是给那二十几个黑社会的哥们捡乐了,他们有的起哄直拍巴掌,有的连乐带损我,老成一点的就光笑不说话――刚说要去看他们打架的热闹,却先让人家看戏了!靠!今天我的运气咋这么背呢!

    “老俞,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办事稳着点行不?瞧你刚才那一脚,差点把炉子    (读音为‘周’,方言,意为从物体一端掀起)喽!这一炉火再加一什锦锅要给你当了浇头,我看你以后基本也没脸见人了……”

    这个碎嘴!吵死了!我在桌子下面给了他一脚:“有完没完你?”那二十多个S在一边看我笑话也罢了,你小子也来落井下石。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孙威强忍着笑,“咱们继续喝酒!”他自己去墙角的桌子上拿个新茶碗,重新给我倒上酒,“来来来,压压惊,最近你都不对劲,估计是太累了,咱赶紧地喝,整多了好回去睡觉!”

    我也确实需要喝口酒稳定稳定情绪,端起茶碗。先仔细看看,这个碗没什么异状,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酒凑到口边,一边盯着看,一边喝了一口。热辣的酒水入肚,一团火焰从胃里上冲,我又吃了一口凉的卤鸡冻,总算慢慢地平静下来。

    “老俞。你怎么啦?”孙威关切地问。

    “没事!”我说。可能触了什么霉头,一会儿回房里得给自己去去晦气。“威子,刚才你说形胎怎么来着?”我转移话题。

    “噢,那个畸胎呀。长得非常恐怖――小脸上居然长了一个鸡鸡!”

    “他……他爹妈肯定嘴损,骂人家潜水看贴不回的来着!看看!被反诅咒了吧?”我说。

    网络里常有一些衰人,在S上发个贴子,然后在后面注上一句“看贴不回,生女儿咪咪长在背上、生儿子鸡鸡长在脸上”云云,老实说,这种诅咒除了恶心人之外,其实一点用处也不起,可是看贴的人却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万一有会些法术的人。反诅回去,那么应验发贴者身上的可能性就极大了。(包括在Q群这一类公共聊天工具里面乱发诅咒贴的在内,别怪老俞我在这吓唬你啊!哼哼!)

    “你丫又传播封建迷信!”孙威表情很不屑,“我告诉你说,这种情况是寄生胎,你懂什么叫寄生胎不?”

    “懂!”我用一个字切断他的知识普及,“你们管那统称为寄生胎。干我们这行地称呼就多了,按类型分有魔胎、鬼胎、妖胎……”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贫,黑社会那帮哥们也不闹了,让老板两口子给煮了两大锅热汤面,又切了几盆凉菜。其中一个像头目的人说:“先将就着吃碗面热乎热乎,等事情办完,咱再好好整两瓶!”

    众人点头称是,一时间,饭店里响起一片“踢哩秃噜”吃面条声。

    我越看他们越觉得奇怪,不知道这样的大雪天。这帮哥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但可以断定的是,这些家伙绝对不是本地人。

    根据我多年走乡窜村的经验,农村的乡亲们联系比较紧密,三庄五里的人基本都互相认识,东绕西绕地大多数人还能攀上亲戚,就算有不认识的也能混个脸熟――可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镇子,店老板两口子却对这些人连一点熟悉认识的意思都没有,所以,可以推断他们和我们哥几个一样,是打外头来地。

    可这就更有趣了,我们是怀有目的而且被大雪赶进镇来的,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刚才那人说事情办好再喝酒什么的,究竟是什么事呢?看这些人的神态,事情是比较重要,所以人人都带了镐把,但是似乎又不难办,这一点从他们的轻松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此外,按照常理来说,我都被这批人引起了兴趣,店老板两口子更应该好奇才对,可是他们夫妻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惊吓之外,此后根本没有露出半点疑惧之色,如果他们不是武侠小说里的那种深藏不露的高手,就是――他们知道这伙人的来历!

    可能是我多看了几眼,引起了那批人地注意,那个像小头头似的人突然握住镐把站了起来,旁边另一个小白脸使个眼色制止了他,自己拖着椅子坐到我跟孙威身边,把手放在火炉上烤了烤,搭讪着:“这雪真大,有好几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

    “是啊!”我回答。“听新闻说,北方大部分地区都在降雪范围内,有不少地方都断交了。我们本来是奔内蒙去的,可是愣被这场雪赶到这里!”这家伙是来探我们底的,嘿嘿!

    “你们想去内蒙古?跟这里可是两股道啊!咋跑这儿来了?”

    “我们哥俩在北京弄个小生意,寻思着过完年了,一路跑来收购点东西,正准备去内蒙谈一笔羊肉买卖,可没想到,开春了还碰上大雪,幸亏运气好来到这个镇子,不然就被困在国道上了,前

    后不着店的,不冻死也饿死了!”

    说着话,孙威又拿过一个茶碗,给他也倒了一杯酒,热情地招呼:“哥们一块儿喝一杯!你们也是被大雪撵过来的吧?咱碰一块,仨字――缘分哪!”

    “啊!不了不了,我们一会还有事,不能喝酒!”小白脸摇手谢绝。这人目光闪烁,心术不正,但是言谈举止彬彬有礼。一看就是有文化地流氓。

    “就这么大雪,你们还想赶路是咋的?不如在这镇上待两天,雪化了咱一起上路!”孙威“很傻很天真”地说。

    这话装得有点过,这拨人往那一戳,智商没问题的都能看出其绝非要赶路的!我赶紧接一句:“”

    小白脸笑了笑,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看,脸上的颜色微变,站了起来拱了拱手:“两位慢喝,我们有事先走了!”

    我跟孙威急忙拱手相送。这礼节挺别扭,古不古今不今地。

    他跟那个小头目打个手势,对着手下招呼一声:“兄弟们,时间差不多了,咱先办事去!”

    那群人轰然答应,不管吃没吃完,全放下筷子,操起镐把,一哄而出。

    我回头看看,对店老板说:“老哥。他们还没给钱哪!”

    “没事!回头找他们老板要去!”店老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

    我顿时来了兴趣:“啊?老哥你认识他们?看这架势可够能唬人的!”

    “他们可不是光唬人!”老板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们是什么来头?”孙威问。“老哥,忙差不多了一块过来喝几盅呗!”

    店老板刚要开口,老板娘狠狠掐了他一把,叹了口气:“你们两位先生就啥也别问了,等天晴雪化,你们几位继续上路,我们两口子照样做买卖。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都不关咱的事。”

    “说说有什么关系,就当无聊逗一乐呗!”

    “这可不是逗乐地事!”老板娘说。“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我越听越好奇,追根究底的职业毛病顿起,顺口说:“威子你先吃。我出去放水!”站起来就向外走。

    “呸!我也放!”孙威立刻站起来,“老板,撤桌,饭钱走时一块儿结!”跟着就走出去。

    “老俞你干嘛去?”

    “我吃多了,散散步消化消化去!”离开热乎乎地炉火进入到漫天的风雪中,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寒噤。望着雪地上那群人凌乱的脚印,有点犹豫为了看热闹而吹风受冷,到底值不值!

    孙威一向比我爱惹事生非,他哆嗦着说:“我也需要消化!”当先顺着脚印走下去。

    朔风销骨、劲雪横飞,东北的雪夜,那是贼冷贼冷的。我跟孙威都冻死鬼托生地,打一下雪就把全套装备穿后了,外面还加着羽绒外套,但也无法挡住北地风寒,如果不是闲极无聊生出一腔八卦热血,早抱着头跑回房间去了。

    我们俩跟在这批人的屁股后面,淌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几百米,拐进边上的一条胡同,继续往前,两侧的房屋渐渐稀少,雪越来越厚,树木也越来越密,看样子已经逐渐走出镇子。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依我们目前地速度来看,最多也就离龙口镇中心的龙宫大饭店三四公里,前面终于出现情况。

    雪地尽处,出现一道围墙,我们跟着那些纷乱的脚印延着墙行不到百米,面前出现两扇铁片焊的门,那帮人全部聚集在铁门外,用手上的家伙咣咣砸门,边砸边吼:“出来!不出来老子扒房子活埋了你们!”

    我跟孙威躲在五十多米外的树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那扇铁门两侧各有一盏路灯,灯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门上挂着一块木匾:“龙口中学”!

    我有点吃惊,社会青年进学校打架倒是常见,可从来没见过半夜三更黑社会跟老师孩子过不去的!

    正想着是怎么回事,那扇大铁门突然打开了,从门里冲出二十多个人。

    昏黄的路灯下可以看到,大门里冲出来的那一群人,在前面地是十几个男的,年纪从五六十到二十多都有,大多数都戴着眼镜,一个个文质彬彬,却都在手里掐着砖头。后面是五六个女的,也是年龄不等,她们拿着扫帚、拖把,有的拿教鞭、黑板擦,更有甚者,还有一个握着两把粉笔头的,想来暗器功夫了得,上课没少拿别人的脸当靶子。

    这群人个个神情激愤,拉着胳膊闯到铁门外。一个六十来岁的矮个小老头冲在最前面,愤怒地喊:“我们出来了!你们想干什么!”

    有文化地流氓小白脸越众而出:“崔校长,我们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们搬个地方,把龙口学校这一亩三分地让出来!”

    “不搬!”崔校长怒声说,“我都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搬!”

    小白脸阴声说:“崔校长,据说您是龙口镇最有学问的人。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大半夜的来这里,不是求你搬家的,而是来‘替’你们搬家地!”

    “想赶我们走。也得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崔校长身后一个四十多岁地眼镜挥舞着砖头怒吼。

    这个动作看得我流出一身瀑布汗!

    如果我判断无误的话,从铁门里冲出来的这二十多位男女老少,应该是这座龙口中学的教师!而这二十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书呆子,正想凭着手中的砖头、粉笔头跟那些黑社会地流氓决一雌雄!!!

    一时间,我不知道

    还是笑好。中国教师要都是这么“单纯”,教出地样子的?有一腔热血,肯舍生取义,勇于牺牲?还是不长脑子,认不清形势,不会保护自己?

    流氓头目冷笑一声:“既然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另一个年轻的老师喊:“就不信你们还敢杀人!”

    头目一声不吭,一镐把向这位年轻老师的脑袋抡去。

    我不禁一闭眼睛!这一镐把下去,还不把书呆子地脑袋拍了!

    那老师“啊”一声,头一偏,镐把砸肩膀上,顿时被砸翻在地。老师们急眼了,崔校长大喊一声:“男老师跟我上。女老师随后!”当先向流氓堆里冲过去,紧接着,男老师拿着板砖教鞭、女老师牙咬爪挠地和流氓们拼上了,

    那帮流氓下了狠手,镐把向书呆子们招呼过去。镐把之下,棒棒见血。老师们虽然不甘示弱,可惜以卵击石,三五分钟之内就被人家放倒一片。

    昏黄的灯光下,老师们被打得在地上不住翻滚,雪地一片狼藉。到处溅着血。

    “再问一遍,你们让不让?”那个小头头用脚踩住崔校长问。

    “不让!不让!不让!”崔校长的脸都让血糊住了,但仍然十分硬气,就是不答应。

    小头头狠狠地脚踩下去,崔校长大声惨呼。小头头咬着后槽牙:“妈的!废了他们!”

    旁边的人也下了毒手,抡着家伙向老师们的要害招呼过去!

    我远远地看着,简直是义愤填膺。这帮流氓手太黑了,是存心要把这个学校灭门哪!真要杀了人,这大雪荒天的,尸体往后山上一扔,只怕用不到天亮,就得被野兽啃光了。

    孙威忍不住了,跳了两下,从旁边松树上撅下一根树杈子,举着就想往上冲。

    我急忙一把拉住:“威子,你干嘛?”

    “我***帮忙去,再不上手,这帮老师全得让他们灭喽!”

    “你去也不顶事,他们连你一块灭!”我说。

    “靠!我报警――”

    “这么大雪,路都断了,等警察来了,估计正赶上替咱们收尸!”我拽住他不放,“不能蛮干!等我想个办法……”

    孙威跺着脚:“你赶紧地想,再磨蹭,就得给他们办超渡了!”

    “别急!我想着哪!”我心里比孙威还急呢!

    按理说,我跟孙威两个外乡人,不应该掺和当地人的私斗,可是眼见老师们受流氓欺负,又忍不住热血沸腾。尽管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更不知道孰是孰非,只是按本能理解,流氓打老师,肯定是流氓的不对。尤其是老师们被打趴下了,不论男女老少,满身上血受伤惨重,却没有一个怕死讨饶地,凭这一点,就值得我冲上去帮老师们一块斗流氓。

    可是话说回来,我口口声声说老师们是书呆子,其实我和孙威也没比他们强哪里去。要是就这么冲上去,在这二十多个职业流氓的镐把之下,下场多半是地上躺着的再多两个而已,根本于事无补。所以,要冲也得讲个策略。

    再有,孙威我俩在饭馆和流氓们朝过相,一般情况下,雷锋精神有言道,做好事坏事都是不能留名的,像这种可能惹火烧身的事情当然就更不能留名露脸――SO,要冲之前,先得让敌人认不出来是谁。

    我在衣袋里摸了摸,袋里就是从饭馆出来的时候,顺手揣起擦嘴的一张餐巾纸,灵机一动,把餐巾纸撕成一件长衣,可是手冻僵了不好使,衣服撕得跟破麻袋似地。

    压低了声音说:“威子,我去救人,你藏好了别让人家看见,省得事后他们找上咱们哥俩!”

    “行!你多加小心!”孙威好奇地瞄瞄我手中的纸巾,估计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情势紧急,也没有时间多问。

    我把纸衣平放在左掌心,右手在衣上迅速画了一道符,然后便见纸衣上涌起一小团白雾,雾气翻滚,纸衣凭空而起,渐渐长大,转眼间长成一件长袍大小,在雾中若隐若现。

    我急忙钻进那团雾里,纸衣“呼啦”一声,竖着向我兜来,我急忙伸手捞住,往自己身上一拍,白雾倏然散去,纸衣已经和真正的袍子一样,穿在我的身上。由于撕纸衣的手艺不高,这东西穿着很不合身,长一块短一块,该肥地地方不肥,该瘦的地方不瘦,飘飘悠悠,看着十分的可笑。

    我着上戴着冲锋衣和羽绒服的两层帽子,孙威又从脖子上把围巾拽下来,往我脑袋上一包,围巾两头耷拉下来,半挡住脸。又伸手到地上捧了几把雪,拍在我的头上,退后一步看看,觉得还不够,又把刚才撅的那跟树杈拾起来,揪几丛松针,直接插我脑袋上,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模样出去,就算你妈来都认不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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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北一直不是个有意志力地人,所以才会把这本书拖得半死不活。昨天有一位小兄弟对我说,不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写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不仅是对你自己的交待,也是对一直都在的读者的交待。这句话让老北很惭愧,老北不是好人,任性而为、放纵自己玩游戏、没毅力、做事虎头蛇尾……晕!我面壁去了!


第三章 嘴上功夫
    靠!甭他说,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被他糟践成什么德性:身披幽灵袍,胸垂“狐狸尾”,脑插“雉鸡翎”,这丫怪物冲出去,要不吓死那帮流氓,老俞我跟他们姓!

    这么一会功夫,那帮老师估计已经快被打断气了。我再也不敢耽搁,脚下用力,“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我是自幼练就“草上飞”轻身功夫,虽然还不能做到真正的踏雪无痕,可是这几十米的距离转眼就到,跳到最近的一个流氓面前,“嗷嗷”怪叫着,左手食指捅在他腰眼上,他“哎呀”一声就趴地上了。

    我趁流氓们没反应过来,反手一指,又戳躺下一个。这帮流氓也不是白给的,几条镐把就像我抡过来。我急忙窜出数米,装腔作势地慢慢回过身,嘴里发出阴惨惨地喊叫:“还给我还给我……”脚尖一点,平伸着双手,一蹦一跳地又向他们冲了过去----

    那位哥们说了,老俞你不好好打架,发什么癫哪?

    错!老俞我不是发癫,而是在玩角色扮演!俺扮演的这个东西叫做----四、不、像!或者说,是僵尸和幽灵的二位一体。

    其实,凭我的点金指和草上飞,就算敌人再多,打不过还逃不了么?可是,现在我要做的,不仅仅是自保,而是在不被敌人认出来的情况下,把这帮流氓打走,把老师们抢出来。这样就困难了!

    当然,这种事情如果用法术解决,那是相当的简单,可是术数中人有个规矩。一般情况下,法术不施于常人。否则轻损阴德,重遭天谴!

    我虽然对这个规矩不太在乎,可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可以不怕人鬼神。但是不能不敬冥冥天数。所以为了少给自己找麻烦,没逼到一定程度,能用其他方法解决地,一般也不枉动法术----事先声明,刚才撕纸为衣,并不是法术,而是幻术,具体说应该是一种障眼法,是从给往生之人烧衣物等祭祀用品衍生而来。

    我最初是想冒充僵尸。因为大家有从香港僵尸片里获得的知识,知道僵尸出场,都是抬着胳膊蹦蹦跳跳的,动作十分简单,扮演起来比较容易。可是在撕纸衣的时候。手艺不好。本打算制成一件僵尸专用装,却撕成一条“捉襟见肘”地破麻袋。套到身上飘飘乎乎,装幽灵比较合适。然而扮幽灵太累,别的不说,光那飘来飘去地乾坤大挪移,咱用草上飞对付就不过关。

    反正装什么不像什么,所以我也就蒙事儿打混了。一会玩僵尸战士的野蛮冲撞,一会玩幽灵法师的瞬息移动,总之,不指望把敌人全部打倒,就盼着把他们吓跑!我蹦来窜去,怪叫着在流氓堆里乱钻,逮着机会就是一指头,几圈转下来,让我捅倒下五六个。这下子,流氓们全奔我来了,也不管我是幽灵还是僵尸,十多条镐把没头没脑地向我招呼,要不是老俞我脚底下滑溜,还真就招架不住了。

    看来我演技不行,这么卖力地演出,愣没一个人怕的!要不这帮人就是贼大胆,大胆贼!

    转念一想,咱不能跟敌人打持久战了!圣人说,蚂蚁多了啃死象;圣人还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咱地战斗实力和流氓们差着不少呢,万一哪会儿倒霉,被搂上一棒子,就算打不死,疼咱也受不了呀!再说了,咱也犯不着为这事挨棒子啊!

    闪身躲过流氓头目地当头一棒,拿眼睛一瞄,先前在饭店和我们说话的小白脸一直没参战,正站在圈外观望。

    对了,怎么把“擒贼先擒王”这句话给忘了!从先前在饭馆的情况看,这伙流氓里,小白脸肯定比那个流氓头目说了算,他们是一文一武,武的拼命在前,起模范带头作用;文的掌握现场,在上下级中起桥梁作用……那么,我只要把这两个人捅趴下,敌人不攻自破。

    一边打主意一边躲闪,脚下一绊,踩到一根镐把,我足尖一勾,将它踢了起来,腾身而起,在半空中握住,不等落地便向流氓头目砸去。那头目也有两下子功夫,抡着镐把举火烧天,把我这一棒磕开,我顺势窜出去,趁小白脸不备,一棒子抽他脑袋上了。

    血“哗”地就流下来,小白脸翻翻眼睛,“哽”地一声,栽倒了。

    嘿嘿,秒杀!

    我怪吼一声,丢下镐把,把小白脸从地上提起来,他脑袋上被凿了个洞,血“咕嘟咕嘟”往出冒……靠!这小子不是被我打死了吧?

    流氓头目真是凶悍,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稍微犹豫了几秒,就又抡着镐把冲上来。此时此刻,我也顾不得想太多了,伸手在小白脸伤口处抹了一把血,反掌擦在自己的脸上,回头怪吼一声,拖着小白脸就跑。

    刚才那一通折腾,都是在龙口中学大门前这一亩三分地,我当然不能拖着小白脸冲进学校里去。往来时的路上窜也不现实,那不等于告诉敌人,我是在镇上来的嘛!所以,我奔着左侧的一片疏林去了。

    众流氓也顾不得那帮老师了,跟在我屁股后面猛追。这正合我意!我就是要把他们引走,然后让孙威去救助那些老师们,当下抓着小白脸钻了林子。

    本来以为,以我地脚力,就算带着一个人,这帮流氓也拿我没辙的,谁知进了林子,才知道自己判断错误----这场雪实在太大了,镇上的路一天清扫好几次,积雪还有一尺多厚呢,这树林子里的雪可没有人清扫,我一钻进林子,松软的雪差不多没到大腿根!陷在里面。动一动都困难!草上飞地轻功等于被废,小白脸现在已经不是人质是累赘,相对于轻手利脚地流氓们来说,我一点优势都没有!(2007年3月初北方那场特大暴风雪。也是多年罕见的,有兴趣地可以搜一下关于当年那场雪地新闻)

    艰难地在雪里奔得了百八十米。流氓们已经追到我身后了。流氓头目一镐把劈向我后脑勺,我低头躲过,旁边又是两条镐把飞来,我扬两捧雪砸在他们的脸上。然后拖着小白脸往横里走。没走出几步。听得风声不对,急忙往前一趴,一只棒子在我头顶掠过,差点将包头地围巾打飞了。

    我这一趴,虽然躲过了当头一棒,可是雪地松软,整个人一下子陷了进去,满嘴满鼻被塞得都是雪,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死,匆忙往边上一滚,抱住一个流氓的大腿把他拧躺在地,然后借力站了起来。

    抖抖身上的雪,一看小白脸已经被他们抢回去了。我这个气就别提了----虽然不知死活的小白脸对我没什么大用。可是被他们救回去,我就是不爽。眼看又是乱棍飞来。我双手抱住身边一根树,横着把自己抡了出去,踹飞一个,腰杆用力,在另一棵树上借力上窜,搭住顶上一根横枝,左手二指掰断一根树杈,居高临下向底下地人乱抽。这一招虽然攻击力不高,但针叶乱胡噜却足以把下面人地怒火撩拨到点顶。

    流氓们气急败坏地举着镐把往上乱捅,我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逮着机会就打,逮不着机会就把树上的雪捏雪球砸,好几次树枝经不住我的体重,从树上掉下来,好在地上雪厚,也摔不疼,一轱辘站起来,在流氓们追过来的时候,又上树了。

    就这么一边打一边引他们走,后来这帮流氓也死心了,再也不追,站在树下破口大骂。什么娘了爹了生殖器的那都是没水平的,有几个擅长干嘴仗的居然还唱着骂,骂词丰富、花样繁多,一张嘴叭叭的,那叫一个溜!

    靠!都说咱北京爷们嘴贫,老俞我虽然不是贫中极品,咋也能混个贫嘴五段啥的,可是要比真刀真枪地骂人,还真骂不过这几个东北流氓!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词,简直是匪夷所思,平平淡淡的几个字,经他们这么一组合,就是极恶毒粗鄙的骂人言词,要不是骂的对象是本人,简直都要被他们气乐了!靠!真他妈地开眼!我总算知道,中国最丰富形象地语言绝对不在书本里,而在芸芸众生们那条三寸不烂的小舌头上!

    我坐在树杈上,被他们骂得眼前发黑,血压升高,抱着树喘粗气!过去有诸葛亮骂死王朗,今天我要再不还嘴,不但给咱北京爷们丢脸,而且非给这帮流氓骂死不可!抱着树杈,我运了运气,准备舌战流氓 ----咱正版京骂,也是中国一绝,小时候我们胡同有个二大妈就是高手,她可以从早晨骂到晚上一句都不带重复地,怎么阴损恶心怎么来,而且保证不带脏字!

    流氓们骂街是痛快淋漓的外家功夫,开门见山,赤裸裸直奔对方祖宗八代、以和敌人家女性乱搞两性关系为主;咱京骂则是内力取胜,曲折迂回,声东击西,文字间藏龙卧虎,时而奇兵突出,时而妙语双关,使人目迷五色、天昏地暗,心魂懊丧……

    “你丫傻……”

    我的开场骂到了嘴边,想起一件事,于是一肚子话又憋了回去----这一还嘴,满口京腔普通话,那不是让人给认出来了嘛!我们还不定被这大雪困龙口镇几天呢,强龙不压地头蛇,咱再闲得蛋疼,也不想惹上这帮流氓!

    不还嘴得憋死,还嘴肯定会惹祸上身,我心头冒火,气得在树上啃了一口,冰冷的雪涌进口腔,头脑一阵清凉,突然想起一个主意,顿时手舞足蹈,一高兴差点掉下树。

    急忙用一条胳膊搂着松树稳住身体,伸手到松树针叶间一划拉,揪下一枚松果,低头看看,大雪映照下,流氓们站在雪地上非常显眼,其中一个穿格子棉袄的小子跳脚骂得最

    靠!我让你骂!今天爷爷不把你牙凿下来,就自动降一级,当你爹!

    我把松果捏在左手,瞄准了那小子,点金指一搓,松果挂着风声飞出去,准确地打进他的嘴里。

    “你妈了个……呜呜呜呜呜……”那小子被噎得直翻白眼,顺着嘴角往下流血水,他卡着脖子抠了半天,在嘴里掏出好几粒牙齿,然后吐出一枚带血的松果。就这他还呜啦呜啦地骂人呢,不过满嘴跑风,再也没有刚才的精彩。

    我揪下一堆松果,对着其他人没头没脑的一阵乱砸,虽然是一枚小小的松果,可是经我点金指的激射下,劲力无异于石子,专挑他们头脸裸露在外的部分招呼,打得一边他们大骂一边抱头鼠窜。

    我骑在松树桠上意气风发,被骂了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站得高看得远,眼看着那伙流氓跑开了,却并没有走远,而是都躲到松果打不到的地方,聚在一起商量。

    这帮家伙真有毅力,都跟我这儿泡半宿了,怎么还不走啊!老子要是在树上骑到明天早晨,非成冰雕不可!不成,我可不陪你们玩了,我走了。

    我从这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然后手指搭着树枝一借力,又跳到第三棵树上……由于流氓们离得比较远,那身餐巾纸做的幽灵袍,又在雪地上起了很好的掩护作用,等他们发现我逃走又追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离他们有三十多米了。

    别小看这三十多米,他们在没腿深的大雪里走,而咱凭着草上飞的轻功,在树上跳来跳去,虽然姿势可能不够美观,但也足够把他们落得越来越远。


第四章 迷失路途
    不知跳了多少棵树,回身看不见追兵了,我松了一口气,从树上溜了下来——别看在树上蹦来跳去好像挺潇洒,其实有苦自己知:经历一个冬天,树枝上一层层新雪压着积雪,枝杈上结着厚厚的冰,就算咱有从小练就的点金指和草上飞的功夫,好几次站不稳、扣不住差点摔下来,而且这片林子里大多是松树,松叶冻得跟针似的,扎得我脸生疼,估计都快成麻子了!

    我站在树下用力又搓手又跺脚又揉耳朵,这温度少说也得零下二十度,冻死我了都!在这冰天雪地里瞎折腾,生冻伤是便宜的,再不活活血,冻得截肢都有可能!

    三把两把将那件餐巾纸幽灵袍扯下来,这玩意唬人没唬了,御寒更是一点用都没有,就起了一个掩盖身份的作用。嗯,这会儿孙威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把敌人引开,他应该把老师们都救回去了吧?也不知道那些书呆子伤亡如何,估计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得抢在流氓们前面回去帮忙!

    想到这里,我抬头向来时的路看去。

    但见雪光映照下,身周白雪茫茫,地上如铺了一张洁白无瑕的银色厚毯,耳中听得白毛风呼啸,松动枝摇,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凄厉的夜鸟惊啼,如泣如诉,世界仿佛凝固了,了无生气,让人毛骨悚然。

    先前来时,只顾得在树上跳来跳去,根本就没注意到方向,现在下了树,大地雪白如毡。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儿来的了!

    我顿时感觉血压升高、血冲大脑,几乎就要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放声大哭!

    苍天哪!大地哪!老俞我——迷路啦!

    下意识地抬头找星星,然后轻轻地抽了自己一下。傻不傻啊我,这大雪天的还想凭北极星位置辨认方向呢!在身上摸了摸,指北针没有、罗盘没有,手表戴在左腕上。可惜现在阴天又是晚上,根本没有参照物,所以利用指针找方位的想法也破灭了。

    不过,手机倒是在口袋里呢。自打得了《天机不泄录》和孙威到处闲晃装大师之后,我就太费手机了,上个手机扔进山西断弓杀坛子底那条巨蛇肚子了,这个是新买地,功能倒是挺全,拍照、有声视频拍摄、视频通话、下载、超长待机等等都是小,它最合我心意的是具有导航功能,下载安装卫星地图之后。通过网络便可以查看当前位置——看看,高科技的东西就是有用!像我这样经常在未知地带工作的人,是多么需要这么一款手机啊!

    高兴地捧着手机查看——我靠!最近点也太背了,这里居然是信号盲区!

    按理说,我可以简单排个盘,利用奇门遁甲来寻找出路,可问题是,这一招现在有个疑难问题解决不了。林雷打个比方说,排盘算定出路在西北——可是我现在根本连北在哪都找不到,何况西北了!

    晕了半天!再怎么着也不能在这里等着冻死。就算爬也得找路爬出去啊!想想既然来的时候是通过空中走廊,树上地雪都被我抖落下不少,只要抬着盯着点树,哪棵树上的雪被我弄乱了,那肯定就是我来时的路。

    雪还在漫天飞舞。好在夜虽深。但雪光反射下,林间虽然幽深却不黑暗——幸亏咱那会没打兴奋剂跑原始森林里去。看这个林子树木的品种、直径粗细和植株疏密地程度,这个林子应该属于次生林,而且年头不会很长,多半是近五十年繁育起来的。

    我潇潇洒洒、哆哩哆嗦地漫步雪海,走几步就得围着一棵树一棵树的查看,可是这招也不太灵光,在强劲的白毛风下,天上地雪、树上的雪、地上的雪被风吹得聚来散去,我走过的痕迹很快便被北风抹平,再也找不到了。

    嘴巴里、鼻子里呼出的团团白雾在眉毛上结成冰茬,仰脸的时候,雪直往脖子里钻,凉得人激灵激灵的。我身上穿着全套的冲锋衣裤和羽绒服、羽绒裤,虽仍无法抵御这零下二十多度地酷雪寒天,但却冲够保证我不会一时半会之间就被冻死。我把冲锋衣和羽绒服的两层帽子拉好,把孙威围我脑袋上的围巾抖了抖,包住头脸,没有带护腿,为了避免更多的雪灌进高帮登山靴里,我又想法子把两只裤脚扎起来——如果早知道看打架会看出这些事来,宁肯闲死,也不出来凑这热闹了!唉!只能说咱人品不好,老天故意经惩罚咱的。

    我每走出一段,就拿出手机来看看有没有信号,也不知道在树林子里转了多少圈——靠!这个怪我没安好心,故意引着流氓们乱转圈子,结果最后都报复到我头上来了,转得圈越多越辨不清方向。

    这么着可不行,再这么乱转,只会越转越远,越转越迷糊!还不如找个地方蹲半宿,到天亮再做打算。

    可是我往哪儿待着呢?在雪地里转了大半夜,根本连个树洞、山洞都没有——就算有我也不敢进呀,谁知道里面住没住着熊瞎子之类的!就冲咱最近这倒霉劲,还真难说!

    稍微具有户外活动知识的人都知道,在雪地里迷路,最好的方法是挖个雪洞藏进去,理论上讲,地洞的温度一般在零度左右,躲进去之后,不仅可以暂避风雪,还可以保持体温和体力,实乃家居旅行必备之物。可问题在于我赤手空拳,这个洞应该拿什么挖?

    站在一米多深的雪里发愁,这儿地雪虽然深,可是都是新雪,非常松散,根本不利于打洞,无奈之下。我在一块岩石的背风面,选了一个微凹的地方,把包头的围巾扯下来包在手上,依着岩石掏了一个简单地洞,然后自己钻了进去。又在斜上方拍了堵雪墙,算是把自己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了!

    因为偷懒,造地这东西实在不咋地,只挡风寒。却不太保暖,空间还小。为了保持体温,我抱着膝盖坐在里面,手臂穿过膝弯。两手藏在袖子里,身体弯曲,脸贴在大腿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这个动作不算高难,只要肚皮上不长赘肉,一般都不难做到。

    要是孙威看到现在地我,一定会犯职业病,扑上来给我做个超产检啥的。因为我现在地姿势,其实是源自人之初地第一个动作——在母亲子宫中的胎儿,一般以类似这个蜷缩着自我保护的姿势掠夺母体营养,然后发育身体,逐步变成为有意识的、对感觉有反应地人。

    想到胎儿,又想起一件事:在《天机不泄录》里曾经介绍一种源自道家的功法——胎息!

    所谓胎息,又称“脐呼吸”、“丹田呼吸”,是指象婴儿在孕胎之中一样,不用口鼻呼吸,而用脐呼吸。在我国很多医、道典籍之中都有记载。翻译成现代的语言来说,实际上是指通过意念诱导的一种高度柔和地腹式呼吸方法,在《抱朴子》、《脉望》、《云笈七签》等古籍中,对于胎息的描述和行功方法基本相同。

    中国道家功法中有守一、吐纳、导引、行气、存神、坐忘、心斋、还精、辟谷、踵息、胎息、内丹、太极、八卦等等,其中守一、导引、胎息、存神、内丹最有代表性。此中所述之“胎息”。即胎息功。也有的门派称之为胎息法,是指练气功时呼吸有如婴儿在母胎中。不用口鼻而以下丹田行内呼吸的高深境界,是道门中最主要的行功方法之一。

    简单说,胎息功属于道家密宗,是极缓慢而深沉的呼吸方法,其实人类本身就具有这种特殊的本领,只可惜在母胎时才具有,一旦出世后,这种先天的功能就开始在体内潜伏,要靠后天地艰苦锻炼才能重新得到。习练时要求意守下丹田,吸气时意想气灌入丹田,稍作停留,再意想气自丹田释放出。呼吸要绵细、缓慢、均匀,意守要在若有若无之间。据说胎息功如有成就,可以辟谷吸风、服气餐霞,中国传说中很多的道家修仙,都是从这一步开始踏上金光大道的。

    与胎息功类似的,还有一种龟息功,后者在很多一二三流武侠小说里被描述的非常神奇,被称为龟息大法。其实,就根本功法而言,胎息和龟息有相似之处,都是一种调吸的方式,但二者却有着高下之别。顾名思义,龟息是模仿乌龟的呼吸方式的,调气方法比较粗糙,而胎息功据说是在龟息功里演化而来,在汉代才形成自己系统的功法知识。

    在修炼方法上比较,胎息的功夫技术含量非常高,一般得有明师指导,否则难有大成。而龟息功则简单地多,至今武当派修炼内气的功法里,还有一种龟息功广为流传,叫“玄武定”,也有称之为“龟息真定功”,由潜心、潜息、真定、出定四部分组成,功法简单,修炼起来相对较易。

    对了,提起中国古老的胎息功和龟息功,也不能不说一下古印度的瑜珈术。瑜珈里也有一门闭气的功夫,外表看来好像和胎息没什么差别,实际在调息理气地方法上有本质地不同。因为中国的胎息功是以下丹田内呼吸,在体内形成小宇宙,气血运行百脉,通达身体地每一个毛孔,生生不息,循环不止;而古印度瑜珈,是修炼得不用口鼻呼吸,而用肛门呼吸罢了。两种调息方式殊途同归,似乎很难简单地说谁高谁低,我本人更倾向于“功法无高下,修为有深浅”的说法。不论是胎息功、龟息功还是古瑜珈,修炼到一定程度,即使被沉入深水、埋入沙土中,仍然可以保证不息不死。

    想着关于胎息功的种种传说,觉得很适合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反正目前除了抱头苦等外也没事可干,不如试试看。万一小宇宙突然爆发,给俺来个一步登天直接飞升啥的,那咱不就捡着了?!

    心中默默回忆着《天机不泄录》中胎息功法,因门派不同,行功方式有很多种,我挑了最简单的一种:全身放松,定气凝神,舌抵上腭,慢慢地调匀呼吸,意念丹田存有一个鸡蛋大小的金丹,在气海中载沉载浮,闪闪发光、向外放热。用鼻缓缓吸气,意想真气由鼻吸入,充盈满口,然后将此真气咕咚一声吞下,意念直送丹田,再用口呼出体内浊气,重复数次……然后深深吸气一口,舌抵上腭,凝神丹田,闭气到憋不住时再用鼻喷出浊气,调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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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16: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目前只更新到第四章 所以只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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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4 21:30:4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augbm 分享,辛苦了,+70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2-14 21:32: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请下次不要每楼发这么多字,每页十楼加一起字数就很恐怖了,如果网速或电脑不太好,打开这样的贴子会比较慢,大家查找起来也不方便


如果觉得一章一章的发太费事,可以把以前的章节做成TXT文件,提供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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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22: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啊 版主我本来想发附件的 但发现发不起 我只有这样发了

在此谢谢版主给我这个权限

[ 本帖最后由 augbm 于 2009-2-15 11: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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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4 23:40: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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