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虎论坛

 找回密码
 马上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楼主: 云雾飞舞

蔡骏作品《人间》(上卷-谁是我)人性与命运的传奇体验(上卷全集连载完)

[复制链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4-20 09:34:14 | 显示全部楼层
  "请别说了!"

  她又凑近了我,闪烁着暧昧的目光说:"除了你的心,我了解你的一切。"

  除了心的一切,那就是身体了吗?

  头晕却更加严重,我靠在座位上喘着粗气,田露摸摸我的心口说:"我送你回去。"

  她并没有帮我拦出租车,而是扶我过了一条马路,进入一个高层住宅小区。我已身不由己,浑身血液冲上大脑,鼻息间充满了香水味,任由她带我走进电梯。

  电梯不知停在哪一层,我看着陌生的楼道,吐着浑浊的酒气问:"等……等一等……这是什么……什么地方……"

  田露扶着我掏出钥匙打开一扇房门,走进明显是租住的一室一厅说:"我家。"

  "你家?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嘴巴还在抗拒,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倒了一杯热水给我喝下,盯着我的眼睛说:"高能,你忘记这里了吗?"

  再也无法逃避她的目光,我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却从她逐渐放大的瞳孔里,听到了另外一句话--

  "今夜,就是他了!"

  不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也不是被我的耳朵听到的,而是出自于她的眼睛,再通过我的视觉系统,直接传达到我的脑子里,让我无比清晰地听到了。

  这不是某种感觉,也不是我的臆想,更不是酒后的幻听,而是她眼睛里写出来的字。

  眼睛在说话,真的在说话--今夜,就是他了!

  我无比惊恐地往后退缩,背后就是墙壁,无路可退,仿佛直击到脑中的那句话,就是一只吃人的猛兽。

  "你酒醒了吗?"

  这句话是从她的嘴巴里传出,被我的耳朵听见的。

  我不置可否地回答:"我不知道,这是在做梦吗?"

  "是,对你来说,这就是一个梦。"

  田露离我越来越近,近得能感到她的呼吸,那么沉重又那么诱人。在暧昧的粉色灯光下,我只看到她鲜艳的红唇,在我眼前肆意地绽放,随后触到了我干裂的嘴巴上。

  她吻了我。

  这就是一个梦吗?

  不,我的嘴唇一片湿润,田露那温暖的红唇正紧紧贴着,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香水弥漫在我的肺叶中,我整个人陷入欲望的流沙。

  但仅仅只有几秒钟,她站起来脱下鞋子,走进卫生间说:"高能,我洗个澡,你等会儿帮我递一下浴巾。"

  说完就传来淋浴的声音,还有热水器的燃烧声,卫生间的门半开半闭,热气正源源不断地飘出来……

  不用大脑思考,我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我用力咽着口水,伸出舌头舔自己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走进田露的卧室。这里的布置更加简单,只有一张超乎寻常的大床--或许是这间屋子里最值钱的物品。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4-20 09:34:30 | 显示全部楼层
  轻轻坐在床上,感觉身下的弹性,不断调整呼吸,但依旧坐卧难安。胳膊上的皮肤都发红发烫了,浑身上下都是这样,一半是酒精的刺激,一半是因为田露--她就像一头森林的小母鹿,不断吸引着年轻的猎人。

  欲望,欲望从身体的深处升起,迅速填充我的心脏,又填满我的大脑和眼睛。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伸开双手呈现"大"字形。这张床仿佛自己有生命,要将我整个人一口吃掉。

  我丝毫都不曾记得这张床,但这张床一定记得我。

  在田露的大床包裹下,我开始无尽地幻想--2006年9月的某个夜晚,我与她……

  可怕的幻想!可怕的欲望!可怕的高能!

  当我从幻想与意念中坐起来时,才发现鼻孔间热热的,伸手一摸居然是流了鼻血!

  该死的!我不禁痛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喷鼻血,难道体内血液太多了吗?还是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好好补偿自己昏迷的一年,以及与昏迷差不多的浑浑噩噩的半年。

  不!我不知道,该不该?这就是今晚和田露见面的原因?就为了躺在这张大床上?

  成百上千个问号充斥大脑,让我霎时又头痛欲裂,起身离开这张大床。

  忽然,我想起在MSN对话记录里,我曾经问过田露的那句话:"你爱我吗?"

  她的回答让我失望。

  而我真的爱她吗?我甚至连是不是喜欢她都不知道。在我重新上班的半年时间里,她根本就不屑于和我说话!就好像是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而此刻就因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这么突然地和她--我虽然是个正常的,二十六岁的男人,但我应该这么做吗?

  干吗要想那么多?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绑上那么多铁链,恨自己为什么要做什么事都要想好应该OR不应该!

  可笑的命运,正残忍地撕扯着我,感觉马上要分裂成了两半!

  不!

  挥拳砸在墙上,拳头绽出几点血丝。两个自己的决斗,无论最终谁胜谁败,灭亡的都将是我自己。

  所有的酒精都已散去,彻底清醒,脸上不再火辣辣的,浑身上下反而一片冰冷,每寸皮肤都仿佛被抽去精神,在欲望的夜里瑟瑟发抖。

  挣扎着走出田露的卧室,却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田露隔着门对我说:"高能,把浴巾递给我。"

  就像在命令她的奴仆,而我的手在触到浴巾前,又哆嗦着收了回来。

  浴室的门半开半闭,湿润的热气不断涌出来,带着田露身体里的气味。

  就当我犹豫再三,她又叫了:"高能,动作快一点!找不到浴巾吗?那你先进来吧!"

  递还是不递?进抑或不进?

  我又一次要被撕成两半了,背靠在墙上猛烈地深呼吸。田露再一次不耐烦地叫唤:"怎么啦?快点进来啊!"

  她的这句话仿佛是一只大手,难以抗拒地向我压来。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4-20 09:56:53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更新!!!!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4-20 09:58: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真有看的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09:08: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推开了门。”

  看着小簿子上最后一行字,我却什么门都不能推开。这里是肖申克州立监狱,C区58号监房。

  2009年9 月19日清晨七点。

  早餐时间到了,狱警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路敲打着餐盒,送到每一个监房。C区上上下下响起一片口哨声,有人高声呼喊英语里最下流的词汇,也有人拼命拍打着铁门。

  我把小簿子收了起来,每天周而复始都是这个时间,真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地方。

  终于,黑人狱警走到我的监房门口,隔着铁门注视我和老马科斯,沉闷地喊道:“1914!”

  “到!”

  按照肖申克州立监狱的规矩,早餐同时也是点名,“1914”就是我在这里的名字。

  接着他又喊道:“2631!”

  “到。”

  老马科斯轻蔑地回答,在南美老头骄傲的眼里,狱警不过是条给他看门的狗。

  对我来说,只要不是那个新来的印第安人狱警就好了。

  随后,两个塑料餐盒被塞了进来,黑人狱警继续去下一个监仓。

  虽然这顿早餐不怎么样,但热量绝对够了。胃口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就算狗食也吃得下去。每天遵循规律的生活,只要不被狱卒或囚犯暴打,倒是锻炼身体的好地方,胳膊与胸口的肌肉都锻炼了出来。

  只有藏在我身体里的那位幽灵先生,非但不需要这里的早餐,反而对人间的一切食物深恶痛绝,他最喜欢吃的是人们脑子里的欲望。

  吃完早餐,我抓紧时间拿出小簿子,继续对一年多前的回忆,铅笔在纸上滑行,写出我的故事——


第五章 绝望

  我推开了门。

  但不是浴室的门,而是房间的正门。

  背上包冲出田露的房门,像个窃贼落荒而逃。我再也不敢回头去看,电梯门打开了,一头钻进去,直接GO IN DOWN。

  额头上布满冷汗,看着楼层指示灯逐渐往下,到底楼就飞快地冲出去。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在黑夜的城市里疾驰而去。

  回头再看田露住的那栋高楼,不知此刻她还在浴室里等我,还是走出来发现我已抱头鼠窜?难以想象她的表情,是疑惑是不解是惊讶还是失望甚至愤怒?

  头皮仍然发冷,痛苦地低头看手机,既没来电也没短信,已将近子夜十二点--最近半年从没有这么晚回家。

  出租车飞驰上高架,收音机里传出一段李斯特的钢琴曲,随后是一串磁石般的年轻女声:"又是子夜,万物都已沉睡,除了城市里不眠的你们,欢迎收听'午夜面具',我是秋波。"

  我平时基本不听电台,这个叫"午夜面具"的子夜节目是头一回听说。

  "你为什么睡不着?生活里有太多的烦恼?爱情里遇到了曲折?或天生就对这个世界敏感?但是,今夜这些都不再重要了,在千里之外的天府之国,正有无数人经历着不眠之夜,他们仍未放弃希望,盼望废墟下的亲人归来,盼望生命奇迹的发生。"

  主持人的声音非常温柔,就像鲜花丛中的磁石,吸引着各种金属而来。我颤抖的身子也渐渐平静,不再盯着该死的手机,也不再幻想田露的表情。心仿佛被温泉浸泡,陷在座位里倾听电台的嗓音。

  "如果你寂寞,如果你苦恼,如果你以为明天不会变得更好,请让我为你念一首普希金的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也不要生气!

  烦恼时保持平静,

  请相信,快乐的日子会来临。

  我们的心向往未来;

  现在则令人悲哀:

  一切都会是暂时的,一切都会消逝;

  而逝去的又使人感到可爱。"

  出租车继续在午夜的城市里飞驰,天上与地上的星光都已暗淡。

  我的生活确实欺骗了我,不知道人们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电台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是一个午夜谈话类节目,开始有听众打电话进来,接着就很少再听到主持人的声音。

  伴随午夜电波,我回到了家里。父母自然很着急,仍为一年半前我的失踪提心吊胆,父亲训斥我为什么那么晚回家。我不想和他们争执,更不可能把田露的事说出来,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在黑暗中默默地躺着。

  那一晚,我始终没有等到田露的电话,躲在床上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0-5-29 11:54 编辑 ]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09: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水。

  再次来到水边,黑暗的天空,黑暗的水面,黑暗的心。

  寂静的森林偶尔响起猫头鹰的惨叫,冷风袭来,吹起水面上奇怪的波纹。

  我,看到了我。

  是的,那就是我,但不是现在的模样,而是一个瘦弱的少年,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年纪,嘴边泛起一圈绒毛,瘦得似乎能被风吹走。我恐惧地看着冰冷的水,层层水波扑向脚下,如一匹被弄皱了的黑色丝绸。

  少年看着湖水,从黑暗里看到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很可怜,未来的人生是什么?可怜得想要哭,泪水涌出眼眶,就连眼泪也是冷的,从脸颊悄悄滑落。

  看着眼泪坠入寂静的水中,忽然心底升起一股欲望,想要自己也跳入水中的欲望……

  在欲望升起的一刹那,我从床上醒了过来。

  清晨六点。

  原来又是那个梦!苏醒以后的半年,几乎每天凌晨都会做这个梦,每次都会在黑夜走到那片水边--然而这次的梦却有了变化,我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并不是现在的样子,而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那样柔弱忧郁,或许是潜意识里对自己过去的唯一印象?为什么梦中少年的我,会面对湖水如此悲伤?以至于流泪不已,还有一种要跳入水中的欲望?

  不!难道我有了自杀倾向?就像可怜的陆海空那样?

  这一可能性让我更加恐惧,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看向窗外。晨曦透过窗帘洒在我脸上,将我的双眼刺得难以睁开。

  上班。

  依旧是拥挤的地铁,我拉着抓手昏昏欲睡,呼吸周围浑浊的空气。昨晚的事仍不停地在脑中盘旋,尤其田露诱惑人的双眼,还有她在卫生间让我拿浴巾的话语,分明就在耳边响着。额头布满了冷汗,我只能不时调整姿势,解开上衣领口喘着粗气。旁边的年轻女子急忙躲避,大概把我当成地铁色狼了。

  当我重新抬起头来,却发现在视线尽头,隔着七八个人的位置,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我。

  又是那张脸!

  我绝不会忘记他的,那张脸和那双眼睛,像无处不在的幽灵,如影随形地跟在我左右。

  上个礼拜在兰州拉面馆里,就是这张脸监视着我,结果被我意外发现,此刻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却是在拥挤的地铁车厢内。虽然隔了那么多人的脑袋,可还是准确地盯着我!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容不得我脑子里多想了,我看到他的眼睛在说话--

  "妈的,怎么又被他看到了!"

  千真万确,我又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心中所想的话!

  在那么拥挤喧闹的地铁车厢内,我怎么可能隔了那么多人再听到他说话呢?何况他的嘴唇根本没动过,只有眼睛--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并在我的脑子里听到了,他这句该死的"妈的,怎么又被他看到了"。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09:0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然而,那张脸迅速被其他人的脸覆盖了,他狡猾地换了一个位置,让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要抓住他!不能再让他像上次那样轻易地逃掉了!

  刹那间,我什么也顾不上了,蛮横地推开身边的人,向那张脸的方向冲过去。

  旁边立即有人大声地咒骂起来,有个女人尖叫道:"色狼!"

  整个车厢闹开锅了,真正的色狼也吓得缩了回去。我拼命要向前挤去,一只大手抓着我的胳膊,"神经病!有你这么挤的吗?"

  一个劲地往前冲,但抓住我胳膊的人长得五大三粗,一把就将我按在原地。我的情绪激动到了顶点,所有的血都冲上头皮,愤怒地大叫:"给我让开!"

  可对方也不好惹,掐着我的胸口说:"给我滚!"

  不知从哪来的胆量,我丝毫都不惧怕,反而恨他横插出来,发狂似的大声喝道:"你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可我再也看不到那张脸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用力地举起拳头,要砸向那个大家伙的鼻子。

  就在四分之一秒的工夫,感到聚集在头顶的血液沸腾,将所有的血管都挤得爆炸,转瞬把我扔到黑暗的湖水之中……

  我昏迷了过去。

  在无比混沌的意识里,呛进第一口湖水之前,挣扎着浮出了水面。

  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仍在地铁里,四周的人已少了许多,我甚至还抢到了一个座位。恍惚地想要站起来时,却听到车厢里的广播:"终点站莘庄站到了。"

  都到终点站了?

  赶紧再看时间:上午九点五分。而刚才发现那张脸的时间,大约是八点四十五分--就是说我昏迷了二十分钟。也许是好心人给我留了个座位,让我一直昏迷着坐到了终点站。

  拼命摇了几下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走到地铁的车门口,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那张卑鄙的脸早就消失了。

  地铁大门在终点站打开,我仓皇失措地冲出去。反正已经迟到了,只能到相反方向的站台,坐上前往市中心的地铁。

  车轮在铁轨上疾驰,我傻傻地陷在座位里,大脑深处的某根神经,仍然隐隐疼痛--真该死,我怎么会突然昏迷的呢?

  半年之前,我刚从漫长的深度昏迷中醒来,可现在昏迷又来了,会不会再度一睡不醒?

  刚才太激动了,差点和人打起来,是被那个大家伙打晕的吗?摸了摸身上,又面对车厢玻璃仔细照了照,脸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院长不是说除了记忆以外,我已完全恢复正常了吗?车祸是不是留下了后遗症?因为某些刺激,突然间歇性地昏迷过去?说不定下次就不再是二十分钟,而是二十个小时,二十天,二十个月,二十年……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09:09:13 | 显示全部楼层
  立刻掏出手机,找到太平洋中美医院华院长的号码,他说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他。

  "喂,是华院长吗?我是高能。"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钟,显得有些意外,"高能?"

  "是啊,我在你们医院昏迷了整整一年,是你让我奇迹般地苏醒。"

  "我当然记得你,高能,现在情况怎么样?记忆恢复了吗?"

  "还可以,但记忆还没有恢复。"地铁里的人越来越多,必须长话短说,"华院长,我担心还有后遗症,刚才我突然晕倒了。"

  "突然晕倒?那必须小心,我看一下日程表--后天下午有空,你来医院一趟吧,我亲自给你作检查。"

  和华院长确认完时间,我放下电话调整呼吸。四周又挤满了上班的人们,我把后脑勺靠在玻璃上,感受整个车厢的震动。

  害怕又一次坐过站,一直不敢闭上眼睛,脑中还是反复出现那张脸--第一次在兰州拉面馆,第二次在地铁车厢内。

  他是谁?我以前认识的人,还是与我身上的秘密相关者?上次在兰州拉面馆,我当面问他干吗不承认?那个瞬间,他的眼睛泄露了心里话,毫无疑问他在撒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就像今天从他眼睛里看到的,他一直监视我不敢被我看到。而第一次发现他,正是陆海空吊死在我头顶的那天,难道他也与陆海空的死有关?都是冲着我身上的秘密而来?

  我究竟是什么人?一个不值一提的小销售员,被公司的同事们看不起,甚至被自己看不起,却对他来说如此重要?在我普通的人生表面下,隐藏着极其惊人的秘密?而一年半以前的神秘车祸,使我成为这个秘密的牺牲品,只是失忆让我再也想不起来了?

  对,当年在杭州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也可以看做是一起谋杀!谢天谢地,命运的庇护令我大难不死,唯独丢失了最重要的记忆,但阴谋者仍对我不死心,也许这半年里一直在监视我?我只是最近才开始发现!

  血液又冲上头顶,激动得想要站起来,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在地铁颠簸,下一站就要到公司了。

  一个更不可思议的问题来了--我怎么会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心里话呢?

  没错,我的的确确是看到了,那就是他真正的心里话,没有通过他的嘴巴,也没有通过我的耳朵,而是直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通过我的眼睛反映在我的大脑里。

  还有,昨晚我看到了田露眼睛里的话:"今夜,就是他了!"

  天哪!我是怎么做到的?

  一刹那,我想到了三个字--读心术。

  我迟到了半个小时。

  公司前台以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刷完卡我悄悄走进办公室,却发现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其他部门也看不到一个人影,难道重演了5月12日下午的一幕吗?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09: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我茫然地打开电脑时,侯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高能!你到哪儿去了?你小子怎么早不迟到,晚不迟到,偏偏在今天迟到呢?"

  "我--"

  还没容得我分辩,侯总就拖着我往大会议室走去,"快!快!快!今天公司开大会,我们部门就差你一个了!别把总裁惹火了!"

  所有人都在等我,刚才前台打电话通知侯总,才让他如此心急火燎。我越加尴尬,红着脸走进大会议室--足有上百平方米,坐满了公司的一百多号人,大家全瞪着眼睛看我进来,仿佛我是上头派来的新老板。

  低头在老钱身边坐下,身上集中了所有鄙夷的目光,真恨不得钻个地洞躲进去。隔着老钱坐着田露,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用眼角余光扫去。她倒是难得地穿着职业装,只化了浅浅的淡妆,认真地看着台上的老板们,根本没理睬迟到的我。

  还好大会刚刚开始,总裁面色凝重地坐在台上,不知是被我的迟到打扰,还是因为最近严峻的形势。台上的副总经理、销售总监、业务总监、财务总监、人力资源总监、行政主管都正襟危坐。

  但是,总裁身边还有一张新面孔,让所有人都感到陌生--二十多岁的女孩,穿着一套昂贵奢侈的职业装,发型和化妆却非常时髦,要比她的穿着年轻许多。

  最吸引眼球的还是她的漂亮,一头栗色的波浪长发,大而深邃的黑眼睛,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整个脸的轮廓那么立体,仿佛是艺术家雕刻出来的,不太像中国人的模样--但她的鼻子又不像欧罗巴人种那么高,下巴和嘴唇是东方式的圆润柔和,没有老外那么硬。

  她是一个混血儿。

  远古欧亚民族的神秘目光,从她年轻的眼睛里射出,向大会议室里的人们扫来,成为这个严肃压抑的会议中,唯一能让人打起精神的光芒。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混血美女脸上,总裁继续被中断的讲话:"我们天空集团成立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美国,主营业务是石油、电力等基础能源产业,在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都有投资。非洲四分之一的原油是我们集团投资开采的,拉丁美洲20%的电力供应来自我们集团的子公司,我们给世界带来了光明和动力,无论哪一个国家说哪一种语言,每个天空集团的员工都感到无比自豪!天空集团在2000年进入金融产业,通过收购北美富兰克林银行,创建了天空投资银行,已成为华尔街的后起之秀。如今,天空集团已跨越多个产业多个领域,成为世界500强巨头之一,最新排名是全球第48位!"

  果然是总裁能说会道,几乎没有打半个磕巴。他是台湾人,台大的硕士,哈佛的博士,在跨国公司工作多年,五年前跳槽到天空集团,迅速挤走原来美国籍的总裁,坐上了亚太区第一把手的交椅。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09:09:46 | 显示全部楼层
  "诸位同人!"总裁喝了一口茶,中气十足,"大家都知道最近美国爆发的次贷危机。有人认为这只是美国的问题,很快就会被美联储摆平,可根据我的经验,这次美国的祸闯大了,绝对没那么容易搞定。我预测2008年下半年,危机会在全球范围内爆发,到时候就算美国怎么救市,几年之内都无法避免大萧条!就像一场瘟疫,全世界每个国家都会被传染。如果关心这几天的财经新闻,就可以知道天空集团在美国的业务已受到很大影响,连续两个季度亏损。我们中国分公司的业务量,在第一季度严重下滑,目前利润已经为零,现金流也很紧张,在江苏和广东的几家工厂,都陷入严重亏损,其中最大的一家工厂将于本月停产。这些情况都是商业秘密,请在座的各位不要外传,否则当以泄密论处!现在,由人力资源总监宣布公司最新决定,这个决定与大家息息相关,非常抱歉!"

  他说完这句话就低下头,像是对员工们谢罪,引起下面一阵猜测。

  人力资源总监说话了:"公司最新决定:鉴于天空集团目前面临的严峻形势,为了保证企业能够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恶劣环境下继续生存,中国分公司决定壮士断腕,在全国裁员10%,也包括我们上海总部的员工。"

  听到"裁员"两个字,下面一片哗然,最后那句补充的话,更让大家毛骨悚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非常抱歉!"总裁显然不喜欢人力资源总监照本宣科的说话方式,"诸位,这也是公司的无奈之举,现在无论是我们中国分公司,还是美国的总公司,现金流都出了很大问题,裁员已经是最后的选择。我们将在本月底公布裁员名单,根据每个人的工作业绩来决定是否裁员,大家还有最后两周的时间,为自己来争取下个月的工作机会。再次抱歉!"

  君子此言一出,不但驷马难追,而且人人自危。

  我看了看旁边的老钱,发现他的牙齿间发出战栗之声,他担心自己是销售部年龄最大的,万一裁到他的头上,老婆孩子可怎么办呢?

  总裁这时提高了嗓音:"现在,我为大家介绍一位新来的同事--孟歌。"

  他的手指向身旁的混血美女,而她并没有说话,仅仅是点头示意,看上去来头不小。

  "孟歌是从美国总部派遣过来的,是我最新的助理,协助我处理公司的各项事务。"

  下面又是一片哗然,都被这个新来的混血美女怔住了。她看起来顶多刚刚大学毕业,怎么一下子跳到了总裁助理的位子上?要知道上一位总裁助理年薪有五十万,最近拿到一千万欧元的风险投资个人创业去了。

  孟歌依旧冷冷地坐在总裁身边,扫视着下面的人们--当她的目光扫到我的脸上时,我急忙下意识地低头躲避,同时听到总裁在台上说:"好了,散会!"
*滑块验证: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马上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群及公众号二维码

QQ|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星虎 ( 黔ICP备05004538号 )|网站地图

GMT+8, 2024-5-4 10:02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