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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ach

[分享] 孤岛幽冥怪谈:四人夜话——宁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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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4 11: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0)尖叫之谜

王亚夫本来对这些街边杂耍没什么兴趣,但无奈赵梦琳兴致极大,将他硬拉了过去。

两人从人堆里挤进去,果然,是耍猴戏的。一个身材干瘦、衣着破烂的小老头,戴着一顶夸张的鸭舌帽,几乎把他的脸挡了一半。他一手举着面锣,另一只手拿着包红布的棒槌。每敲一下锣,地上那只大猴子就做出相应的动作——翻跟头、倒立、踩独轮车……小老头又重重地敲了一下锣,大喝一声:“齐天大圣!”那猴子立刻从包袱里翻出一个“紧箍咒”套在头上,再抓起根棍子,反手一举,模仿起孙悟空来——滑稽的动作逗得周围的人群哈哈大笑。

赵梦琳开心地直拍掌,笑道:“太好玩了!这猴子可真机灵!”

王亚夫撇了撇嘴,说:“没见识了吧?也就你这种从没到过这偏街小巷的千金小姐觉得新鲜,我早就看腻了。”
赵梦琳问:“你以前就看过这猴子表演啊?”

王亚夫觉得好笑:“我不是看过这只猴子表演——但这些耍猴戏的都差不多,大同小异。”

那猴子又演了一会儿,从地上捡起个斗笠,倒转过来,端着它向人群走来。有些人见势就立即离开了,有的人从裤兜里摸出些毛票、硬币丢到斗笠中。猴子端着斗笠到赵梦琳面前,向她讨好地点头示意。赵梦琳正要摸钱包,王亚夫按住她的手,小声说:“别露财。”然后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两个一元的硬币,扔到那斗笠中。猴子乖张的鞠了个躬,又绕到别人那里讨钱去了。

两人又站着看了几分钟,一个跑得满头大汗的工人挤到他们面前——是刚才那七、八个工人中的一个。他对  赵梦琳说:“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原来在这儿看热闹呀!”

赵梦琳问:“怎么,你找到石头了?”

那工人点点头:“找到了,他就在前面过去几条街的一家火锅店里打杂,我一会儿就问到了。”

“太好了!”赵梦琳觉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你快带我们去!”

那工人带着赵梦琳和王亚夫七弯八拐地过了几条街,在一家叫“廖记火锅”的小店前站住脚,说:“他就在里边呢。”

王亚夫和赵梦琳跟着他往里走,来到厨房后面的一个小院儿。三、四个十多岁的男孩正蹲在地上洗着大盆大盆的肉和菜,这里有一大股生肉味和泔水味,再加上堆集的垃圾经地上的脏水一调和——种种臭味混合在空气中,熏得人想吐。赵梦琳刚一跨进来,就捂住嘴,差点呕了出来。王亚夫也有些受不了,直皱眉头。

带他们来的工人指着其中一个正洗着猪大肠的男孩说:“瞧,就是他吧!”

赵梦琳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他们要找的石头,但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里面的臭味,她捏着鼻子对那工人说:“你叫他出来一下,我们在外边等他。”说完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小院。

闲杂工人对石头说:“小兄弟,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石头手里不得空,一边洗着猪大肠一边问:“那两人是谁呀?我不认识。”

“你先出来再说嘛。”闲杂工催促道,“快点儿,先别洗了。”

石头放下手中的活,到水管处冲了下手,走了出去。

在火锅店门口,石头找到王亚夫和赵梦琳,问:“你们找我啥事呀?”

石头身上还有一大股猪大肠的腥味,赵梦琳朝后退了两步,尽量离他远些。王亚夫问:“你叫石头吗?”

“是啊。”

王亚夫说:“你妈进城来找你了。”

“啊?”石头惊诧地问,“我妈进城来了?她在哪儿?”

“她现在在你以前打工的那家‘缘来饭荘’等着呢。我们是帮她来找你的。”

石头困惑地问:“你们是谁呀?我妈怎么认识你们?你们又怎么认得我?”

赵梦琳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他的照片给他看:“这是你妈给我们的,让我们凭着这照片上的模样找你。”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赵梦琳说,“你现在就跟我们去见你妈吧。”

“现在可不行。”石头说,“老板交待的事还没做完呢,我得把那些大肠都洗干净才行。”

赵梦琳急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是个死脑筋啊!那些事是永远做不完的,你先去见了你妈再回来做不行吗?”

石头摇着头说:“一会儿老板来看到我没把事做完,会怪我的——要不麻烦你们去跟我妈说一声,我把这儿的工作一做完,立马就去找她。”

“你——”赵梦琳有些恼火地说,“你怎么这么犟啊!”

王亚夫说:“算了,我们就在这儿坐一会儿,等着他吧。”

石头又进去继续洗他的猪大肠了。这时,一直在旁边站着的那个闲杂工小声提醒道:“姑娘,人我可是帮你找到了……”

“哦,对了。”赵梦琳从钱包里摸出一张五十元递给他,“谢谢你了啊。”

那工人拿着钱欢天喜地地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轻轻松松地赚到一百块钱,这是他以前从没遇到过的美事。
王亚夫和赵梦琳坐到火锅店里等石头,闲聊着一些杂事。一个多小时后,石头才从那臭气熏天的后院走出来——他洗了手和脸,换上身干净的衣服,看上去清爽了许多。

“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石头说。

“你一会儿不用上班了?”王亚夫问。

石头摇着头说:“我在六点钟前必须回来。老板说了,那时候客人都该来了,是最忙的时候,我得回来帮忙。”
赵梦琳不屑一顾地说:“你别老是老板长、老板短的。他付你多少工钱啊,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帮他干?这又脏又累的活,你还珍惜得很!”

石头默不作声。王亚夫说:“那就快走吧,抓紧时间。”

三个人快速地向缘来饭荘走去,石头的脚步跨得比他俩都大。快到饭荘时,石头老远就看到母亲正站在饭馆门口焦急地张望,他大喊一声:“妈!”然后跑了过去。

石头妈看见儿子跑过来,欣喜地迎上去,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换了个干活儿的地方也不跟家里写封信说一声?害我还以为你在这儿,来了又找不到你!”

石头挠着头说:“不是,妈。我换了好几个地方呢。到现在这家火锅店去了也没几天——我是想安定下来后就跟家里写信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怎么,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石头妈摸着儿子的头说:“没事,就是妈太想你了。还有你爸,别看表面上装着跟没事儿人似的,可心里比我还惦记你呢!这不,今天都是他叫我到这儿来的,非让我亲眼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石头说:“妈,你和爸就别挂念我了,我在城里好着呢。”

母子俩又说了些话,石头妈这才看见王亚夫和赵梦琳还站在一边,她拉起石头的手说:“对了,真得好好感谢你的这两个朋友呀!要不是他们帮忙找到了你,我今天还不得急死呀!”

石头有些发懵地望着王亚夫和赵梦琳,说:“我的……朋友?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呀。”

“啥?你不认识他们?”石头妈惊诧地说不出话来,“那……这是……”

母子俩一齐望向王亚夫和赵梦琳,眼睛里充满困惑和疑问。

赵梦琳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说:“我们别在人家店门口站着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前面有家咖啡馆,我们去那儿行吗?”

石头妈有些为难地说:“我只想去我儿子住的地方看看,回去才好跟他爹交差呀。”

石头说:“谢谢你们帮我妈找到了我。可是,你们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呀?”

王亚夫说:“这事说来话长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石头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们要不嫌弃,就跟着我们一起到我住的地方去说话。店里的伙计都忙着,现在那里没别人。”

王亚夫望了赵梦琳一眼,赵梦琳说:“就这样吧。”

石头带着母亲来到自己打工的火锅店,又穿过火锅店门脸儿来到一条狭小、肮脏的后街,这里是典型的贫民区,街道两旁低矮、破旧的平房像病入膏肓的垂死者一样艰难地支撑在地。石头来到其中一间破瓦房前,打开嘎吱作响的木门,招呼母亲和王亚夫、赵梦琳进来。

进门之后,王亚夫和赵梦琳都惊叹于这间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屋子内,竟奇迹般地挤下了三张高低铺的上下床——除此之外,几乎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四个人艰难地挤进来后,石头指着最近的一个下床请母亲和客人坐下——赵梦琳看了一眼那脏得起印迹的床单,差点儿没呕出来,她尽可能地只擦着一点儿床边儿坐下。事实上,她感觉自己正处于一种扎马步的状态。

赵梦琳和王亚夫都是一辈子没到过这么差的环境中来,他们显然不能立刻适应这里的拥挤、阴暗和肮脏——这还只是心理上的。在生理上,这屋子里潮湿的霉味和脏衣服、臭袜子的恶臭味也熏得王亚夫和赵梦琳几乎希望停止呼吸。

石头把木门掩上,屋子里立即昏暗地如同傍晚。石头妈问:“这屋里没灯吗?”

“有灯,可是得晚上九点以后才有电。所以……只能将就了。”石头窘迫地说。

石头妈突然捂住脸抽噎起来:“儿呀,你说……你到这城里来遭啥罪呀!”

石头慌了,安慰道:“妈,你别哭了。这里住是差了点儿,可老板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一个月包吃住还有三百呢。而且吃得也挺好,店里的客人每天都要剩下不少的菜……”说到这里,他骤地停下来。

石头妈望了儿子一眼,哭得更大声了。

眼前的情形让王亚夫有些不知所措,身旁的赵梦琳赶紧岔开话题:“阿姨,别难过了。您还是先听听我们要说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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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4 11: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1)尖叫之谜

石头妈拭干脸上的眼泪,没作声了。

赵梦琳望着石头问道:“石头,缘来饭荘的老板告诉我们,你离开他那里,是因为你去对面的妇幼医院送饭,却突然尖叫起来,打翻了饭菜——是这样吧?”

石头打了个寒战,没有说话。

赵梦琳继续说:“我们从你妈妈那里证实到,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她带你到那家医院去看病,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石头抬起头,一脸惊诧地望着赵梦琳,又望向母亲,说:“什么?”

“石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你为什么一到那家医院就会失控地尖叫?”赵梦琳问。

石头脸上露出恐惧而困惑的神情,他摇着头说:“不知道……我不知道!”

赵梦琳望了王亚夫一眼,王亚夫有些着急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再好好想想,你那天去医院送饭,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或是想起了什么才会这样?”

“不要说了!”石头大喊一声,不由自主地抱着头,声音中尽是惊恐,“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再问我了!”

母亲赶紧抱着儿子,对王亚夫和赵梦琳说:“你们别再逼他了!你们到底是谁呀?问这些干什么?”

王亚夫和赵梦琳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石头的反应竟然比他俩更为强烈,仅仅是提到这件事,也能让他恐惧成这样。

赵梦琳对石头妈说:“阿姨,你还记得吗?十几年前的那天晚上,和石头一起尖叫起来的,还有另外三个小孩——你想得起来吗?”

石头妈凝视着他俩的脸,好一阵后,说:“难道,你们是……”

“对,我们就是另外那三个小孩中的两个!”赵梦琳说。

石头妈大吃一惊:“什么,你们真是当年的……这么说,你们也看见了——”

她说到这里,似乎突然意识到了失言,赶紧捂住嘴,话声嘎然而止。

王亚夫和赵梦琳的惊讶程度远甚于石头妈,他俩几乎一起喊出来:“阿姨,你知道我们当时看见了什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头妈将头扭到一旁,躲避着他俩询问的目光。她对石头说:“儿呀,你不是还要去工作吗?你快去吧,妈看到你就放心了,以后有空就给家里写信,知道吗?”

说着,她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王亚夫和赵梦琳慌了,他俩赶紧跃起来,挡在门口。王亚夫说:“阿姨,你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

石头妈感觉目光无处闪躲,她尴尬地站在原地。石头愣在一旁,也呆呆地望着母亲。

过了好一会儿,石头妈缓缓地说:“你们不该打听这些事的……这么多年了,你们早就该忘了这些可怕的事!”

王亚夫和赵梦琳愣着说不出话,一股寒意从他们的脊背冒了出来——他们不知道,“可怕的事”是指什么。

王亚夫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问:“阿姨,你就告诉我们——那天晚上,我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这样?”

“你们干嘛非要知道得这么清楚不可?就因为好奇吗?”

“不,不是因为好奇!”赵梦琳说,“这么多年来,我都会做同样的一个噩梦,无数个早晨,我都从尖叫声中醒来!我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所以,我必须解开这个谜,弄清楚事实,才能解开我的心结!”

石头妈低声叹息道:“只怕你真的弄清楚后,会做更可怕的噩梦。”

“是什么?”赵梦琳试探着问,“我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有这么可怕?”

石头妈望了儿子一眼,摇着头说:“这件事,我和他爸从没跟石头提起过……”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说:“那天晚上,我和他爸一起带着石头去城里的医院看病,因为他烧得厉害。排队的时候,石头突然和另外三个小孩一齐尖叫起来,那声音很吓人,叫得让人心里发毛。我和他爸都吓住了,以为孩子得了什么怪病,可是问医生,医生也说不上来……”

“看完病后,我们回到村里,他爸把这件事讲给村里的老人听。没想到,那些见过世面的老人们都很吃惊,说这种事以往也发生过,只是很罕见,而且……他们说得很骇人。我想起来都害怕……”

石头妈停下来,满脸的惶恐不安。石头按着母亲的肩膀问:“妈,他们到底说什么?”

母亲脸色发白,颤抖着说:“老人们说,这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从那里经过,被小孩子看到了——大人是看不到的,只有不懂事的娃娃才能看得见那些可怕的东西。”

三个孩子互视了一眼,尽管他们不愿相信这种带着迷信色彩的说法,却还是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石头妈突然睁大眼睛,带着紧张和不安的口吻说:“你们别再追究这件事了好不好?听老人们说,看到那些东西是不吉利的!而且,你们不能让那不干净的东西知道你们看到了它,否则,否则……”

她恐惧地说不出话来,气氛诡异而凝重。突然,王亚夫眼睛的余光无意间扫到门口,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门缝里多出一个黑色的影子和一只骨噜噜转动的眼球。他浑身毛孔一紧,“啊”地大叫一声。

王亚夫的叫声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石头见他惊恐地指着门口,快步上前去拉开门,但门外根本没人。 

石头正感疑惑,忽然窗台上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他顺势望过去,笑道:“原来是这个家伙呀!”

一只浑身灰毛的猴子从窗台上跳下来,吱遛来到石头脚下,一支手抓住他的裤角,另一支手摊开要东西。石头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几颗花生,丢给猴子,说:“走吧、走吧!”

猴子捡起地上的花生跑开了,石头转过身,对王亚夫说:“没什么,是只猴子。”

王亚夫没有说话,低头思索着什么。

赵梦琳到门口看那猴子,说:“这不是刚才表演杂耍的那只猴子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你们刚才看到它了?”石头说,“这猴子就是一个杂耍老人养的,那老人也住在这条街,这猴子表演完杂耍后时常来要点儿吃的,跟我们都混熟了。”

说到这里,石头一下想起了什么,他拍了一下脑袋:“唉呀,杂耍的都收摊了,现在肯定快六点了吧!我得去店里工作了!”

石头转身对母亲说:“妈,你也快回去了吧,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发了工资我就寄回来。”

“别累着自己了,多跟家里写信。”母亲说,然后朝车站的方向走去。

正准备走,石头望了一眼赵梦琳,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情,他说:“对不起,我没能帮上你。”

“别跟我说对不起,这是我们共同的事。”赵梦琳说,“我不明白,难道你没有好奇心吗?你就不想弄清楚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石头垂下头,小声说:“我想知道,可我得工作……”他又抬起头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赵梦琳,他叫王亚夫。”

石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妈刚才说的对不对,可是,我一听到你们说起这件事,心里就有种怪异的感觉,像是要出什么事一样……你们,还要调查下去吗?”

赵梦琳说:“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不会死心的。”

石头凝视了她一会儿,说:“如果你们还要我帮什么忙,就到这里来找我吧。”说完,转身走了。

赵梦琳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失望——找到了“第三个人”,却还是一无所获。石头妈说的那些话,如果从科学的角度去看,就没有任何意义。但赵梦琳也有些困惑了——这个世界上的事,真的全能用科学来解释吗?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身边的王亚夫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仍和先前一样,紧皱着眉,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赵梦琳用手肘碰了碰王亚夫:“想什么呢?”

王亚夫身子抖了一下,他将脸转过来,用一种诡异莫名的神情直视着赵梦琳。赵梦琳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地如同一张白纸,不禁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好半天,王亚夫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刚才在门缝里看到的……绝对不可能是那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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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6 14:56: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2)尖叫之谜
第十四章



“什么?”赵梦琳难以置信地问,“不是那只猴子?你怎么知道的?”

王亚夫紧张地望着她说:“当时石头妈在说话,你们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可我站的位置离门很近,刚好能看到那虚开一点儿的门缝。我是平视过去的,看到了一个黑影和一只转动的眼珠。你听明白了吗?我是平视过去的,不是向下看——猴子怎么会和人一样高?”

赵梦琳准备说什么,王亚夫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先别忙开口。“还有,你没有看到那只眼睛。我虽然只看了一、两秒,可我却能清楚地看到那只窥探的眼珠里透露出来的凶恶——那种眼神是人才会有的!”

赵梦琳感到有些毛骨悚然:“难道,有什么人在跟踪和窥视我们?或者是……”

她停了下来,王亚夫望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石头妈说的话……”赵梦琳打了个哆嗦。

王亚夫缓缓地蹲下来,用力捶了自己大腿一下:“我们太天真了,犯了个大错误!”

赵梦琳问:“什么意思?”

王亚夫眼睛盯着她说:“我想,这件事我们也许想得太简单了。我们今天不该如此大张旗鼓地调查这件事!”

赵梦琳一惊:“你是说,我们有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可是……会是谁呢?”

王亚夫默默摇头。赵梦琳问:“现在怎么办?我们……停止调查吗?‘

王亚夫想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来,神色严峻地说:“如果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的话,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赵梦琳茫然地望着他。王亚夫说:“我们现在也不用隐藏这件事了,一会儿回家之后,你就用电脑在全市各大校园网内发一个贴子,那这件事简要叙述一下,略去我们知道的那些隐情,并指明我们正在找寻当年一齐尖叫的四个小孩中的‘第四个’。留下你的联系方式——记住,人名、地名全都不要用真实的就行了!”

赵梦琳吓了一跳:“这样做合适吗?如此大动干戈,会不会引起……”

“对!我们就是要把当年知道这件事的、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以及‘第四个人’引出来!只有找到这些人,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可我担心,会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大,让全市都引起风波?”

王亚夫歪着嘴笑了笑:“你还没明白吗?这是我设的一个圈套。”

“什么?”赵梦琳不解地望着他。

王亚夫说:“你想想,我们在这件事中没有提到任何真实的地名、人名——一般人是不会相信这是一起真实事件的。他们只会认为这是一个玩笑或故事。而如果有人和我们联系,则意味着他知道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他就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第四个人’和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

赵梦琳一拍手:“真是太妙了,就这么办!”

王亚夫抬手看了看表。“都六点半了,我们回家吧。”

“嗯。”赵梦琳点头。


“我送你。”

“好!”赵梦琳爽快地答应。

两人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不安,谈笑着步行回家。走完这条破旧的小街,拐到大街上,消失不见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刚才站立的身后,有一辆不起眼的灰色小车。在他们拐过街角后,车窗玻璃摇了下来,从里面探出一个身穿白大褂中年男人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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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6 14:5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3)尖叫之谜
第十五章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王亚夫觉得自己每天就做两件事:等赵梦琳的电话和接赵梦琳的电话。从和赵梦琳一起调查这件神秘事件开始,王亚夫就觉得身边的其它事都失去了吸引力。电视一看就犯困,游戏也变的乏味起来,就连最喜欢的篮球也让他提不起精神。唯一能让他立刻振奋的就只有电话铃声。但王亚夫得承认,除了听到赵梦琳的声音让他确实很高兴之外,赵梦琳每天带给他的消息却都让人失望。

“嗨,亚夫,我调查出来了。”

“什么!真的?”

“我拜托我爸找他的熟人去妇幼医院打听到了那个医生——就是那个鼻子旁有个很大的痔的男医生的名字——他叫吴伟。知道吗?他在那家妇幼医院工作了近二十年!完全有可能知道或参与了当年的那件事!”

“太好了,还有什么消息?”

“……没有了。”

“网上那边呢,还是没人和你联系吗?”

“没有,我想,大概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恶作剧。”

“那么……你说调查出来了,就仅仅是指那个医生的名字?其它一无所知?”

“要不你还想怎么样?别对我要求太高,我已经很尽力了!你总不能指望我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探员吧……”

刚才的对话是四天前,后来就连这类没什么价值的信息都没有了,但他们仍然每天打电话聊天。

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早上八点半,还在睡梦中的王亚夫就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父母都上班去了,王亚夫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条内裤去客厅接电话,他估计是母亲打来提醒自己吃早饭的。

看到电话号码,王亚夫愣了,是赵梦琳打来的电话——这可有点反常,赵梦琳通常不会这么早打来电话的。

王亚夫赶紧抓起电话听筒:“喂,梦琳吗?”

“亚夫,有进展了!”赵梦琳的声音显得十分激动,“你绝对想像不到!”

“是什么?”

“我刚才起床后,打开电脑,发现昨天晚上有人在我发的贴子下留了言,只有一句话‘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第四个人’,并且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真的?那你跟他打电话了吗?”

“当然打了,就在跟你打电话之前——可他在电话里不愿多说。于是我跟他约好九点半在西广场的喷水池前见面。”

“太好了!我马上就去!”

“我在那里等你。”赵梦琳挂电话。

王亚夫睡意全无,他赶紧回房间穿上衣服,洗漱完毕就立刻奔出家门。

九点十五分,王亚夫就在西广场最大的喷水池前见到了赵梦琳,但他却发现赵梦琳一脸的阴郁。

王亚夫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了?”

赵梦琳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我……忘了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赵梦琳有些难堪地说:“我当时一兴奋,只顾着跟他约见面地点了,却忽略了一件事——我们互相都不认识啊!这里这么多人,怎么知道谁是谁?”

王亚夫举目四望,整个西广场大概有上千个人,光是喷水池周围就有一两百人——一瞬间,他觉得脑袋大起来。

眼看就要到九点半了,赵梦琳说:“要不,我们找年龄和我们差不多的人挨着问问?”

“怎么问?‘对不起,你是当初尖叫的四个小孩之一吗?’——别人还不认为我们是神经病呀!”

赵梦琳焦急地左顾右盼:“那可怎么办好啊?”

几分钟后,一个斯文秀气的男孩走到他们身边,说:“是你们要找我吧?”

王亚夫和赵梦琳同时吃了一惊,赵梦琳问:“你就是……”

“早上跟你通过电话的人,我叫颜叶。”

赵梦琳惊讶地问:“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任何外貌特征啊,你怎么知道就是我?”

颜叶说:“我来了之后观察了一会儿就知道是你们了。”

王亚夫看了看周围:“这附近年龄和我们相仿的,也在等着人的有好几十个呢,你怎么一下就分辨得出来我们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很简单。”颜叶指着旁边的一些年轻人说,“你看他们几个,虽然也是在这里等人,但他们显然知道自己要等的人是谁,所以不会像你们一样左顾右盼,注视着每一个陌生人——你们明白了吧?”

王亚夫和赵梦琳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秒。

“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颜叶说。

“嗯……”王亚夫犹豫了一下,胡乱编了个名字,“我叫王强。”

颜叶望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王亚夫赶紧追上前去问他:“你干嘛呀?怎么就要走?”

颜叶冷冷地说:“你连真名都不愿意告诉我,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

王亚夫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他尴尬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实话?你以前认识我?”

颜叶摇着头:“我不认识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告诉你的不是真名?”

颜叶说:“第一,一个人回答自己的名字需要想吗?第二,在中国男孩的名字里,以‘强’、‘伟’、‘明’等字作为名是最常见的。你现想一个,当然不会有什么创意,所以才会取出‘王强’这么一个又假又俗套的名字。”

王亚夫望了一眼赵梦琳,吐了吐舌头,感觉站在面前的不是个普通人。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叫王亚夫。”

赵梦琳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现在我想知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颜叶问。

赵梦琳说:“你看了我发在网上的那个故事,你真的就是十五年前那个晚上和我们一齐发出尖叫的那个孩子吗?

那个时候,你也应该还不记事吧?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颜叶说:“我几岁时听我父母说起过。他们认为这件事很奇怪,就讲给其他亲戚听,我也就知道了。”

王亚夫问:“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大?”

颜叶说:“听我妈讲,好像是两岁多一点。”

王亚夫若有所思地说:“这么看来,你应该是当时我们四个人中最大的一个了。”

颜叶说:“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你们为什么要找当时的那几个小孩?”

“因为我们在长大后都因为这件事而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心理阴影,这种心理阴影以噩梦或其它形式折磨着我们——所以,我们想找到这件事的根源,也许只有弄清真相才能解开心结。”王亚夫说。

颜叶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思索着。

“你当时有两岁了,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或者你看到了什么?”赵梦琳问。

颜叶抬起头说:“本来我根本记不起这件事。但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后,我好像……想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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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6 14:59: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4)尖叫之谜
第十六章



三个人在广场中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听完颜叶的叙述,赵梦琳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么说,你也跟我们一样,因为这件事而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我起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到电视里那个浑身带血的婴儿会情绪失控地尖叫?后来,我想起小时候听父母说起的,在妇幼医院发生的那件事,便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两件事肯定是有关联的。”

“你刚才说,发生这件事后,你想起了些什么——是什么?”王亚夫问。

颜叶抿着嘴,皱起眉头说:“我好像……有些想起了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东西,我有些模糊的印象……”

“真的?”赵梦琳激动起来,“那你快说说,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颜叶的脸突然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摇着头说:“我也尝试着去回忆过,可每一次想到这里,心脏就跳得厉害,头也痛起来……”

他大口喘息着,用手撑着头,似乎立刻就进入了他说的这个状态。

王亚夫见他痛苦的模样,拍着他的肩膀说:“那就别想了吧。”

赵梦琳有些沮丧地说:“要是你也不知道的话,那当初的四个人就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了。”

颜叶抬起头,情绪转好了一些,他问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王亚夫说:“他叫石头,是农村的,现在在城里的火锅店里打工。我们之前也找到他了,可他的情况也跟我们差不多。”

颜叶说:“我本来还以为今天来见你们后,你们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呢。”

王亚夫叹了一口气。“唉,现在可是彻底没辙了。”

赵梦琳在一旁思索了片刻,说:“我倒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她扭头望着颜叶。

颜叶问:“什么办法?”

赵梦琳说:“我家有一个专门的私人心理医生,在我几岁的时候,我爸为了这件事带我去拜访过他。那个医生为了找到我内心恐惧的根源,曾对我实施过催眠术。但因为我经历这件事时太小了,所以催眠术也无济于事。可是你经历那件事时已经有两岁了……”

“你想让我也去接受催眠术?”颜叶明白了。

“你愿意吗?”

颜叶略微思考了一下,说:“行,试试吧!我实在是太想知道,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心理医生住在哪儿?”王亚夫问。

“不远,就在我家附近。我们现在就去吧!”赵梦琳说。

三人快步走出西广场,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赵梦琳拦了一辆计程车,三个人一起坐了进去。

王亚夫和颜叶坐在汽车后排,颜叶忽然皱了下眉,问赵梦琳:“你家是做什么的呀?还有私人心理医生。”

赵梦琳在前排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然后冲王亚夫呶呶嘴,使了个眼色。

王亚夫俯到颜叶耳边,悄声跟他说了几句话,颜叶瞪大眼睛,一脸的惊诧。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一片小型别墅区停了下来。从车里出来后,赵梦琳指着面前一幢漂亮精致的小别墅说:“就是这儿。”她领着王亚夫和颜叶走上木台阶,按响门铃。

过了一刻,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笑着说:“是梦琳呀,快请进。”

“程医生,您好。”赵梦琳礼貌地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朋友,王亚夫和颜叶。”

“好,好,都快进来吧。”程医生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个人走进屋去。

在客厅坐下,程医生为他们倒了三杯水,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梦琳开门见山地说:“程医生,你还记不记得,我爸以前来咨询过你的——我一岁多的时候在妇幼医院突然大声尖叫的事?”

程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头道:“当然记得。对了,你后来还因为这件事做噩梦吗?”

“还是时常会做。”赵梦琳说,“程医生,您没忘记吧,当时尖叫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另外三个小孩。”

“对。”程医生说,然后看了看王亚夫和颜叶。

“程医生,我想您已经猜到了,这两个男孩就是其中的两个。”

“哦?”程医生惊讶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又缓缓坐下去,“你居然找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两个孩子?这真是太不简单了!你是怎么找到的?”

“程医生,这说来话长了,而且,关键也不在这里。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赵梦琳把用意详细地讲了一遍。
程医生盯着颜叶,微微地点了点头:“如果你当时已经两岁了,那么,用催眠术的话,就完全可能唤醒沉睡在你潜意识深处的幼年记忆。如果你能记起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究竟看到了什么,就有可能让事情真相大白。孩子,你愿意配合我进行催眠吗?”

“是的,医生。”颜叶肯定地说。

“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催眠术如果成功的话,就能将你带到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这有可能是一趟不愉快的旅行——你得有心理准备才行。”

颜叶深深吸了一口气。“医生,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那好,我们马上就可以进行。”程医生对赵梦琳和王亚夫说,“实施催眠术时,要求绝对的安静。我会带他到靠近后花园的书房里进行催眠术。你们就在客厅里等吧。”

“好的,程医生。”赵梦琳点头道。

心理医生领着颜叶进了书房,关上门。赵梦琳和王亚夫一言不发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他们的紧张程度不亚于颜叶。

王亚夫盯着对面墙上的挂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房间里静得可怕。他悄悄瞟了一眼赵梦琳,她眼睛直视着前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亚夫觉得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他轻轻干咳了两声,低声问道:“你说,颜叶他……”

突然,书房里传出一阵尖厉的惨叫。王亚夫和赵梦琳一惊,同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们听出,这是颜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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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6 15:00: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5)尖叫之谜
第十七章



正在王亚夫和赵梦琳不知所措之际,书房的门打开了,程医生满头大汗地从里面冲出来,他望都没望他们一眼,径直跑进厨房。几秒钟后,捧着一瓶什么东西又冲进书房。

王亚夫和赵梦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程医生从书房走出来,长长地松了口气。赵梦琳赶紧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程医生示意他们坐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催眠进行得相当成功。进入催眠状态后,我对他进行心理暗示,暗示他是一个两岁大的婴儿,正躺在亲人温暖的怀抱里,此刻在妇幼医院的走廊上等待……也许他太进入状态,仿佛真的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当我暗示他朝走廊的尽头望过去时,他失声尖叫,并喊着‘怪物’、‘怪物’!身体剧烈颤抖并抽搐起来!我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便立刻结束了他的催眠状态。”

“那……他现在怎么样?”赵梦琳急切地问。

“醒来后他情绪稳定了不少。我拿了一瓶冰镇果汁给他喝,并叫他躺在长椅上休息一会儿,现在应该好多了。”

“他除了叫‘怪物’之外还有没有说什么别的?”王亚夫问。

程医生摇着头说:“没有了。我本来还想在他催眠状态时多问些问题,可见他那失控的模样,实在是不敢继续了。”

“我们去看看他!”王亚夫对赵梦琳说,两人一起站起来。

走进书房,颜叶从躺椅上直起身子。他仍然脸色煞白,一副惊魂未甫的样子。

王亚夫靠拢过去说:“让你受苦了。”

颜叶喘了会儿气,呼吸渐渐平缓过来,他说:“没事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吗?”赵梦琳问。

“程医生没告诉你们吗?”

“他说,你在催眠状态中大声尖叫,并喊着‘怪物’!”

颜叶看了一眼站在赵梦琳身后的程医生,对王亚夫说:“我们走吧。”

赵梦琳感觉颜叶像是有是什么隐秘般,她轻轻皱了皱眉,和王亚夫一起把颜叶扶起来,然后对程医生说:“谢谢您了,程医生,我们走了。”

“梦琳,我……”程医生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很抱歉,我还是没能帮得了你,但……”

赵梦琳望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但程医生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如果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来找我。”

“我会的,程医生,再见。”赵梦琳说。

走出心理医生的家,三个人在别墅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步行了一会儿,在街边的一排长椅上坐下。赵梦琳终于忍不住,问颜叶:“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怪物?”

颜叶打了个冷噤,他和赵梦琳对视了几秒,目光又移向王亚夫,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我看到了可怕的,根本不可思议的景象……”

“到底是什么?”王亚夫问。

“我……我像是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变成了婴儿,本来很平静、温暖,但我,我朝医院走廊望去,竟看到了……看到了……”

他努力向下咽着唾沫,就像是要把恐惧强迫吞咽下去。

王亚夫和赵梦琳盯着他的嘴,心里焦急而紧张。

终于,颜叶费力地把话挤出来:“我看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轻轻地打开门,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孩,直立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还望了我一眼,那模样……简直就是个怪物!”

王亚夫和赵梦琳同时感觉自背脊骨起,一股凉意冒了起来,直往上蹿。赵梦琳吓得面无血色,颤抖着说:“天哪……这不是和我那个噩梦一样吗?难道……那噩梦是真的?”

王亚夫忽然想起在家里的那天晚上偷听到的父母的谈话,他觉得脑子开始打旋,嗫嚅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怪事?”

他们在椅子上坐了好长一段时间。赵梦琳问颜叶:“这些话你刚才在程医生家怎么不说?”

颜叶望着她,疑惑地说:“我觉得……那个心理医生有问题!”

“什么?”王亚夫和赵梦琳一齐望向他。

颜叶说:“他对我解除了催眠状态后,我隐约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似乎他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可他后来却什么都没对你们说。我猜,他一定是以为我没有听到他说的那句话……,而且,他在催眠中对我所做的心理暗示太过详细了!简直像他当年就在现场一样!总之,我觉得他很可疑。”

王亚夫惊讶地望向赵梦琳。赵梦琳发懵道:“这怎么可能?程医生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为我们家的人做心理咨询。他还说一定要帮我找到心理阴影的根源……按道理,他应该很能信任呀!”

“要不,你一会儿回去问问你爸,再了解一下这个程医生究竟是什么人。”王亚夫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问。”赵梦琳说,“我们以后再电话联系。”

她正准备走,颜叶叫住他:“我记一下你的QQ号吧,我们还可以在网上联系。”

“好。”赵梦琳说出一串数字,颜叶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支黑记号笔,将那串数字记在手心。

赵梦琳跟他们道了声再见,匆匆离去了。

“你呢,有QQ号吗?”颜叶问王亚夫。

“我家没电脑。就电话联系吧。”王亚夫说。

“行,那我也回家了。再见。”颜叶说。

“再见。”王亚夫冲他挥了挥手,突然补了一句,“你……要小心点。”

颜叶转过头,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只是提醒你一下。”

颜叶意味深长地望了王亚夫一会儿,说:“我知道了,再见。”

望着颜叶离开的背影,王亚夫隐隐觉得纳闷——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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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6 15:02: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6)尖叫之谜
第十八章



王亚夫在第二天早晨(如果上午十一点还能被称为“早晨”的话)起床后走出卧室,发现妈妈正准备着丰盛的午餐。他好奇地问道:“妈,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看你,也不知道是睡昏了头还是暑假里玩得太没谱了,连星期几都不知道。”妈妈一边笑着说,一边将两个鸡蛋打进瓷碗里。

王亚夫挠了挠头,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

妈妈用筷子搅动着碗里黄灿灿的鸡蛋,说:“你放暑假后妈妈还没好好跟你做过一顿饭呢,今天就犒劳犒劳你!”

王亚夫走进厨房,从准备好的食材中,他推测到今天的午饭里会出现糖醋鱼、炸鸡翅、烧牛肉、土豆泥和番茄蛋汤——这些可全都是他爱吃的。王亚夫骤然觉得肚子里“咕咕”作响,他吞咽下口水,问道:“妈,什么时候开饭呀?”

“十二点吧。你先去洗脸漱口,然后吃几片面包垫着。”妈妈吩咐道,在各种炊具盘盏间忙活起来。

中午,爸爸拿出从超市里买回来的红酒,宣布今天要庆祝一下王亚夫考上一中的喜事。一家人端起酒杯碰撞后,干掉了第一杯酒。王亚夫早就无法忍受这一桌子菜的诱惑,抓起筷子大快朵颐。

才吃了几分钟,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平常都是王亚夫跑得最快去接电话,今天妈妈见他正狼吞虎咽着,便站起来说:“我去接吧。”

“你好。”妈妈抓起电话听筒。

“王亚夫!我……我找王亚夫!”对方狂喊道,把王亚夫的妈妈吓了一大跳,她将听筒拿到距离耳朵一段距离的地方,瞪眼看着它,然后问道:“你是谁?”

“我找王亚夫!快叫他听电话!”那声音焦急地大声吼道,好像是在对着足球场另一端的人喊话,甚至是下令,“他在吗?叫他听电话!”

妈妈皱起眉头,压住自己的怒火,冲饭厅喊道:“亚夫,接电话!”同时抱怨了一句,“哪家的姑娘,大呼小叫的,没一点礼貌!”

王亚夫心里有数,他赶紧放下碗筷跑过来,接过妈妈手里的电话听筒后,小声说:“妈,你去吃饭吧。”

妈妈白了他一眼,走进饭厅去了。

“喂,是梦琳吗?”王亚夫压低声音问。

“王亚夫,出……出事了!”电话那头的赵梦琳带着哭腔说。

王亚夫一愣,心中涌起不安的感觉:“出什么事了?”

“程医生……程医生死了!”

“什么!”王亚夫大喊一声,然后朝饭厅看去——父母的眼光都注视着自己,他赶紧转过身,压着声音问,  “怎么回事?”

“程医生他……昨天下午自杀了!”

“自杀……这,怎么可能?我们昨天上午去拜访他时,他不是还好好的吗?”王亚夫难以置信地问。

“我也不知道……”赵梦琳哭丧着说,“你现在能出来吗?我们见面再说吧。”

“行,在哪儿见面?”

“还是昨天那个老地方,西广场、喷水池。”

“好,我马上就去!”王亚夫放下电话。

走回饭厅,王亚夫琢磨着父母肯定会盘问自己,便在他们开口之前胡乱编了个借口:“我同学打来的,说我们班以前的一个同学出车祸了,我得马上去看看他。”

“嗯,应该的,去吧。”爸爸说。

“把饭吃完再去吧。”妈妈说。

“不了。”王亚夫到门口穿好鞋,“同学们都在等我呢。”

二十分钟后,王亚夫急匆匆地赶到西广场喷水池边,见到赵梦琳后,迫切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赵梦琳看了看表,说:“颜叶马上也到了,等他来了一起讲吧。”

过了五、六分钟,颜叶从广场另一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带着一脸惊诧莫名的表情。

王亚夫催促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梦琳脸上是不可名状的复杂神情:“昨天上午我跟我爸打听程医生的情况——这个暂且不谈,因为我没问到什么特别的情况。今天上午,我爸接到一个电话,然后他惊诧不已地告诉我——程医生昨天下午服毒自杀了!”

“服毒……自杀……”王亚夫问,“为什么?”

赵梦琳摇着头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事情的经过:程医生的妻子去世后,他就长年一个人住在那幢房子里。今天上午,他的女儿回来本是想和父亲一起过周末的,打开门后,却发现父亲倒在书房的地上,已经死去多时了!”

“怎么看出是服毒自杀的?”颜叶问。

“警察赶到现场后,在书房的桌子上发现了半杯咖啡,化验后,发现咖啡中下了剧毒。法医也判断程医生确实是死于中毒。”

“我是说,警察怎么知道他是‘自杀’的?”颜叶在语气中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因为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当然,这也只是初步判断,警察现在还在调查中。”

颜叶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警察知不知道我们三个昨天去找过程医生这件事?”

这句话把赵梦琳吓了一跳:“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快说,警察知道吗?”颜叶盯着她问。

“大概……不知道吧。除非我爸告诉警察——但我觉得这不大可能。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程医生的死和我们昨天的造访有关系?”王亚夫将话挑明说出来。

“难道你们不觉得蹊跷吗?”颜叶望着他俩说。

“说来听听。”

“首先,我觉得从情理上来看,程医生根本就不像是自杀——一般自杀的人都会留下遗书之类的东西,可是他没有;而且,昨天我们去拜访他时,程医生还是和颜悦色的,哪里像是有烦恼、困惑,要自杀的样子?”

“接着说。”

“另外一点,我想你们都注意到了——程医生昨天在跟我实施催眠术后,有些神色怪异,欲言又止的感觉,像是他知道了什么隐情,却有不能说出来般。我们猜想一下,假设他洞悉到了一个他不该知道的秘密……”

“天哪,你是说,他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而被杀害的?”赵梦琳捂着嘴说。

“我只是推测,不能肯定,可是……”颜叶紧皱眉头思索了一刻,突然脸色大变,“如果我这个推测是真的,那就槽糕了!”

“为什么?”王亚夫问。

颜叶神情紧张地说:“你想想看,如果程医生真的是被人谋害的,而这个凶手杀死他是为了让这个秘密不外泄——那么,这个凶手完全可能认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不止程医生一个人,而还有我们三个!”

“啊!”赵梦琳感觉全身的毛孔在迅速收紧,皮肤阵阵发冷,“难道,那个凶手还有可能杀害我们三个?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呀!”

“那个凶手可不一定会这么想。”颜叶严峻地说。

“对……你分析的有道理,而且完全有可能发生。”王亚夫额头沁出汗水来,“我们现在,确实处在危险之中!”

“那我们该怎么办?报警吗?”赵梦琳有些慌了神。

“现在什么都没发生,怎么报警?再说,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呀!”颜叶说。

“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事情发生呀!万一你推测的全都是真的怎么办?”

“我也想不出来办法,现在只能等着看警察的下一步调查结果了。”颜叶说,“好在我们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心里又有些准备,相对来说要安全些。”

王亚夫听到颜叶这句话,突然“啊”地叫了出来,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

“你怎么了?”赵梦琳问。

“石头!我们得快去找到石头!”王亚夫喊道,“他也可能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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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6 15:0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7)尖叫之谜
第十九章



从早上六点钟起床开始,石头今天就一直没闲下来。整个上午他就和一大堆土豆、南瓜和西红柿呆在一起——把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蔬菜洗出本来颜色,再把自己本来的面貌变得灰头土脸。

忙完这一切,他也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因为今天是星期天,中午就有不少的客人来吃火锅。石头不停地来回于各桌客人和厨房之间——上菜、倒茶、添汤——在呼来唤去中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下午两点过,吃饭的高潮过去,他才得以在厨房后院的小凳子上坐下休息片刻。

石头坐在凳子上舒展了一下筋骨,觉得手臂和肩膀阵阵酸痛,他用手揉捏着肩膀,同时注意到地上有一队蚂蚁在搬动着食物残渣。他突发奇想——要是自己有蚂蚁的本事就好了,就能搬动比自己重得多的东西。

石头望着地上的蚂蚁出神,全然没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一双大手朝他的脖子伸来。

那双手猛地卡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摇,并伴随着“咔”的一声。

石头回过头去,将那双手从脖子上拿开,说:“别闹,我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

那个年龄和石头差不多的男孩绕到前面来,蹲在地上。“我说石头,你在这儿打工干嘛这么卖力?你干得再多,一个月还不就那么点儿钱,你到底图个啥?”

石头说:“我拿了人家的工资,本来就应该干活呀。”

男孩不屑一顾地说:“就那点儿钱,你至于干得这么起劲吗?”

石头憨憨地说:“反正我有的是力气,不用来干活儿又做什么?”

“你可真傻!”男孩开导他,“我们这种人,要是不学会偷点闲,耍点儿懒,累死了也没人管你!”

石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店里的另一个伙计跑进后院来嚷了一句:“石头,有人找你!”

石头赶紧站起来,来到店堂里,见是王亚夫和赵梦琳他们,高兴地说:“是你们呀!”

王亚夫对石头说:“我们有事找你。”他看了看周围,见旁边几个店里的伙计都盯着他们看,便说:“找个人少的地方说吧。”

石头说:“要不,又去我住的那屋吧,那里现在没人。”

王亚夫望了一眼赵梦琳,赵梦琳觉得事关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点头道:“就那儿吧。”

石头领着王亚夫、赵梦琳和颜叶穿过后院,再次来到自己和伙计们合住的那间破旧小屋。

这一次,他们连坐都没坐。王亚夫跟石头介绍道:“这是颜叶,是十五年前和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件事的人。”

石头有些木讷地“哦”了一声。

赵梦琳说:“现在,我们四个人都凑齐了。”

石头问:“你们要干什么?”

王亚夫说:“那天我们和你告别之后,发生了不少的事。而且,昨天还出了大事,我讲给你听吧……”

石头安静地听着王亚夫叙述,当听到程医生服毒自杀时,他“啊”地叫了出来:“什么!有人死了?”

“你小声点儿!”赵梦琳往屋外看了看,“听王亚夫说完。”

几分钟后,王亚夫讲完了,他说:“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石头一脸的茫然:“杀了程医生的凶手真的会来害我们?”

“这只是推测,不一定就是这样,可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颜叶说。

石头觉得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可是……那个凶手根本就不认识我呀!”

王亚夫着急起来:“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地追查当年的真相,大概早就被一些人暗中注意了。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你知道他是谁,会躲在什么地方窥视我们吗?”

听到他这样说,石头张大嘴巴,然后又闭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那个人……”

三个人一起望向他:“你说什么?”

石头犹豫着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自从那天你们来找过我后,就老是有个人出现在我住的这房子附近,或者是在我们店门口周围转悠,像是在监视什么一样……”

“是个什么样的人?”王亚夫急迫地问。

“四十多岁一个人,男的。”

“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赵梦琳问。

石头努力想了一下:“我都是远远看见他的,不过也有一、两次瞧见了他的脸,那个人……鼻子旁边有个很大的痔。”

“啊!”王亚夫和赵梦琳一起叫了出来,“是他!”

石头讶异地问:“你们知道他是谁?”

“那个人就是在妇幼医院工作了十几年的医生,叫吴伟!”赵梦琳喊道。

“你们怎么认识他的?”颜叶问。

“我和王亚夫第一天调查这件事就去了那家妇幼医院,那个医生注意到了我们,还过来套我们的话——我们当时就察觉到他有些怪异,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难道……那个医生知道十五年前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发觉我们在调查这件事后,怕我们追查出当年的隐秘事实,所以暗中跟踪我们——这样一来,所有的事就都串联在一起了!”颜叶分析道。

“你认为……程医生也是他杀死的?”赵梦琳睁大眼睛问。

“有这个可能。”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梦琳惊恐地问。

王亚夫说:“我们不能再调查下去了,我们现在都处在危险之中!有可能现在都在那个人的监视下——一旦我们轻举妄动,真的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赵梦琳说:“要不,我们把这些情况全都告诉警察,怎么样?”

“不行。”颜叶说,“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警察不会授理的。而这样一来,反而有可能让我们的处境更危险。”

“那我们该怎么办?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呀!”赵梦琳说。

王亚夫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只能小心谨慎、静观其变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他转过头,对石头说:“你不能再在这儿干了,那个人已经注意到了你,弄得不好,他随时都有可能加害你!”

石头发懵地说:“我不在这儿,到哪儿去呀?”

王亚夫说:“换个别的地方打工吧,离这儿远些,让那个人找不到你。”

石头摇着头说:“再过几天就要发工资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走。”

赵梦琳急了:“怎么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钱呀!命你都不顾了?”

石头埋着头不说话,赵梦琳说:“你要是觉得跟老板开不了口,我去帮你说。”说着就要往外走。

石头拦住她:“不行!我等着这钱寄回去,要给我妹妹读书用呢!”

“你……”赵梦琳见石头固执的模样,着急地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妹妹读书需要多少钱?我帮她出。”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钱?”石头低着头说,“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决定怎么办,你们就不要管我了。”

王亚夫走上前去,在石头的肩膀上重重地捶了一下:“你这是什么话!什么‘这是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陌生人吗?你以为我们心急火燎地跑到这里来告诉你这些是为了什么?”

“可不是吗……”赵梦琳淌下泪来,“你说我们四个人,十五年前都还是婴儿时就一起经历了同一件事,现在我们又聚到了一起来,这容易吗?如果不是缘分,我们怎么可能再见得了面?现在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你处在最危险的境地,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一瞬间,石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涌了上来,他望着王亚夫、赵梦琳和颜叶,突然觉得他们就像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亲切。他说:“我听你们的。可我不能马上就走,那样太对不起老板了。今天晚上我跟老板说,我明天就离开这里,行吗?”

王亚夫望了一眼赵梦琳,赵梦琳说:“好吧,那你今天晚上可要提防着点儿,明天下午我们来帮你收拾东西吧,顺便帮你再找个工作。”

“行。”石头说,“你们别担心我了,我跟店里的伙计们在一起呢,没事儿的。”

王亚夫说:“那我们就回去了。”

走出石头的小屋,大家正要告别,石头看见耍猴戏的老头儿从街道一边远远地走了过来,那只猴子蹲在他的肩膀上。走近之后,石头招呼了一句:“大爷,又要去练摊呀?”

杂耍老头儿抬起脸来应了一声,又低下头朝前走去。肩膀上的猴子冲石头“吱吱”地叫了两声。

王亚夫正想叫大家走了,回过头来,却看见颜叶脸色苍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耍猴戏的老头,眼睛里露出惊诧和恐惧的神情。

王亚夫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颜叶呆呆地望着那老头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将脸转过来面向王亚夫,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赵梦琳和石头也望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颜叶脸上显示出不可名状的表情,他眉头紧蹙,十几秒钟后,说:“我没事,我要回家了……”

还没等王亚夫他们开口,颜叶便不由分说地跑开了,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身影。

王亚夫、赵梦琳和石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望着颜叶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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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6 15:06: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8)尖叫之谜
第二十章



因为疲倦,王亚夫今天早早地就睡了,可到了半夜,他却莫名其妙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似乎有些微小的声音,王亚夫警觉地判断着,——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终于,他寻觅到声音的方向,顺眼望过去——是自己房间的窗子,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玻璃窗在风中摇曳发出“吱吱”的声响。

王亚夫走下床,到窗户面前。手伸出去抓住窗子正要往回关——突然,窗户下面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王亚夫浑身一凉,向下一看,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王亚夫大叫一声,随即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刚才是一个梦。

他惊魂未定地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仍为刚才梦中的惊骇而感到心有余悸——不知为什么,王亚夫觉得这个噩梦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就在他思来想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窗户的位置发出一丝声响。

王亚夫缓缓地转过头去——窗户关得好好的。

他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没有再听到什么声响了。他想,也许自己还没从那噩梦中走出来,出现错觉了吧?
王亚夫觉得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他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害怕,一边将身子紧紧地缩在被窝里。

不一会儿,他又昏昏然然地睡去了。


早晨九点,王亚夫起床后连脸都没洗,直奔客厅抓起电话,他想立刻知道赵梦琳现在的情况。

电话打过去,占线。

王亚夫等待了两分钟,又打,还是占线。他有些着急起来,索性坐在沙发上一直不停地拨打赵梦琳的电话。
电话一直占线了将近十分钟,终于,这一次拨通了。赵梦琳接起电话后,王亚夫喊道:“梦琳,你刚才跟谁打了这么久的电话呀?”

电话另一头的赵梦琳似乎比王亚夫更着急:“亚夫!我正想跟你打电话呢!”

“怎么……你刚才也在跟我打电话?”

“不是,我在跟颜叶打电话,可打了很多次他家电话都没人接!”

“你找他做什么?”

赵梦琳焦急地说:“今天早上我起床后打开电脑上的QQ,发现颜叶在昨天晚上十二点过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句言——‘我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明天跟你们说。’——我马上跟他打电话,可他就怎么都不接了!”

王亚夫心中一颤,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说:“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知道呀,急死人了!”赵梦琳想了一下,说,“要不我们直接到他家里找他吧!”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

“前两天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过,离我家不是很远。”

“那好,我现在马上过来,到了你家附近我跟你打电话叫你出来。”王亚夫挂电话。

十多分钟后,王亚夫便在赵梦琳家附近和她碰了头,两人坐出租车很快到了颜叶家的楼下。

两个人跑上二楼,在右边一家房门前,赵梦琳按下门铃,等了好一阵里面也没反应。王亚夫着急起来,用拳头猛烈地捶门。

捶了半分钟的门,整幢楼都震得“咚咚”作响。这时,从楼梯口走上来一个提着菜的妇女,她惊讶地问道:“你们找谁?”

“我们找颜叶。他是住这儿吗?”王亚夫问。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说:“我是颜叶的妈妈。你们找他什么事?”

赵梦琳说:“我们是颜叶的朋友,本来约好今天见面的,可我打电话他也不接,敲了半天门也不开——阿姨,他是不是出去了?”

颜叶的妈妈笑着说:“他没出去,就在家呢。这孩子睡觉睡得死,一般吵不醒他。”

王亚夫和赵梦琳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颜叶的妈妈摸出钥匙打开门,招呼他俩:“进来坐吧。”

王亚夫和赵梦琳坐到房厅里。颜叶的妈妈到厨房放下菜,见儿子的房门还关着,叹了口气道:“这懒孩子,都十点钟了还不起床。你们坐一会儿,我去叫他起来。”

两个人点点头,颜叶的妈妈走到儿子卧室前拧开房门。王亚夫小声问赵梦琳:“你说颜叶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了,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

赵梦琳正要开口,从颜叶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尖叫声——是颜叶的妈妈。王亚夫和赵梦琳猛地一振,王亚夫叫了一声“不好!”两人一起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像一记重槌向他俩击打过来,震得他们眼前发黑:颜叶的妈妈捂着嘴站在床前,被子被掀开——躺在床上的颜叶满头是血,头部的床单和枕巾已经被鲜血浸成了红色。

颜叶的妈妈摇晃了两下,双腿一软,昏倒下去,王亚夫赶紧上前扶住她,回过头冲吓傻了的赵梦琳喊道:“快打急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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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6 15:08: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39)尖叫之谜
第二十一章



奄奄一息的颜叶被救护车送进医院抢救室不久,赵梦琳拨打公安局的电话报了警。警方勘察现场之后,判断这是一起蓄意杀人事件。颜叶的爸爸和王亚夫被一起请到公安局做笔录。

“颜叶昨天晚上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里,直到你和他母亲睡觉前都是这样,对吧?”方脸警察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记录。

“对。”颜叶的爸爸痛苦地说,“今天早上我们起床后见他的房门关着,以为他还在睡觉,就没去吵醒他,谁知他妈去买完菜回来,一打开他的卧室门,就发现他已经……”

方脸警察问:“昨天夜里你们没听到什么动静?”

颜叶的爸爸麻木地摇着头:“我们都关着房间门,没听到什么声响。”

方脸警察转过头问王亚夫:“你和那个女生是颜叶的什么人?为什么今天上午来找他?”

王亚夫说:“我们是好朋友,本来昨天约好了今天一起出去玩的,但我们打他家的电话没人接,就到他家里来找他了。”

“是你们打电话叫的救护车和报的警,对吗?”

“是的……”王亚夫好几次想开口告诉警察之前的所有事情,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方脸警察放下笔,对颜叶的爸爸说:“现在我们初步判断歹徒是在昨天夜里潜入你们家,用重物击打被害人的头部,然后逃逸的。而且这个凶手很狡猾,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或指纹。另外,从你们家并没有丢失什么财物这一点来看,凶手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杀人。”

“昨天夜里……潜入我们家?”颜叶的爸爸难以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今天早上我打开门出去的时候防盗门还锁得好好的!”

王亚夫猛然想起了什么,叫了出来:“窗子!”

方脸警察望了他一眼,说:“被害人房间的窗子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是关着的,但没有锁死,凶手的确有可能是从窗子进入,作案后再逃离的。”

王亚夫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境,身上冒出冷汗,他喃喃自语道:“对……一定就是这样,是从窗子……”

颜叶的爸爸现在最关心的是儿子的安危,他焦急地对方脸警察说:“警官,你问完了吗?我现在得马上去医院看我儿子!”

方脸警察合上记录本,说:“好吧。我们会接着调查,到时候还会需要你们协助的。”

颜叶的爸爸和王亚夫赶紧站起来,走出公安局大门后,立即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颜叶所在的医院。

坐在车上,颜叶的爸爸对王亚夫说:“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及时送颜叶进医院,后果真是不可设想啊!”

王亚夫说:“叔叔,我们和颜叶是好朋友,这是我们该做的。”

到了医院后,他们跑到抢救室前,在门口看到了颜叶的妈妈和赵梦琳,赵梦琳正小声安慰着焦虑不安的颜叶妈妈。

“怎么样?还在抢救?”颜叶的爸爸着急地问。

“都进去三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你说,这孩子该不会……”颜叶的妈妈泣不成声。

“不要瞎说!”颜叶的爸爸打断妻子的话,却掩饰不住自己脸上更甚的慌张。

“叔叔、阿姨,你们现在着急也没用,还是坐下来等吧。颜叶他会没事的。”赵梦琳安慰道。

他们沉重地坐下来,颜叶的妈妈一直小声啜泣着,颜叶的爸爸时不时站起来在抢救室前踱步,望着里边叹气。

一个多小时后,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一张病床出来,其中一个喊道:“谁是颜叶的家属?”


四个人一起围过去,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说:“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但他暂时还不能醒来。”

颜叶的妈妈看着戴着氧气面罩、仍在昏迷中的儿子,流着泪问:“医生,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这说不准,有可能三、五天,也有可能更久。当然,也可能一直都醒不来。”

“什么!一直都醒不来?那我儿子不就是植物人了吗!”颜叶的爸爸悲痛地咆哮道。

“这是最坏的情况,不一定就会这样,得看病人自身的意志力了。”眼镜医生说,“老实说,你们都该感到庆幸了。还好他头上的伤口不算太大,否则失血过多,怕是你们还来不及发现他就已经没救了。”

“叶儿、叶儿……”妈妈扑在儿子身上,痛哭不止。

一个护士把她拉起来:“你们现在不要影响他。他的身体很虚弱,要到病房里安静地修养。”

几个护士把颜叶推到一间单独的病房,叮嘱他的父母要照看好他,身边不能离开人。并叫颜叶的爸爸去一楼付治疗费。

王亚夫和赵梦琳陪颜叶的妈妈坐在病床前,赵梦琳见颜叶的妈妈还在掉着眼泪,说:“阿姨,您现在不能再伤心了,颜叶会听得到的。我们现在得给他信心和希望,不能让他感觉到伤心绝望。”

颜叶的妈妈缓缓地点了点头,拭干脸上的泪水。

两人陪颜叶的妈妈坐了一阵,赵梦琳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把王亚夫拉出病房,压低声音说:“我差点儿都忘了,昨天我们答应了石头,今天下午要去帮他收拾东西和找工作,他大概还等着我们呢!”

王亚夫一拍脑袋,说:“对,我们得赶紧去叫他快离开那儿,他的处境也很危险!”

赵梦琳望了一眼病房,说:“现在这儿离不开人,我们俩不能都走了。这样吧,你在这儿陪着颜叶的妈妈,我去石头那儿。”

王亚夫说:“我去吧,你留在这儿,你现在出去不安全。”

赵梦琳说:“没事,我出了医院立刻就打车到石头那里,然后把他带到我爸那儿,让我爸暂时给他安顿一个住处——我们不会在别的地方停留,没事的。”

王亚夫想了想,说:“好吧,你办好后就到这里来,我在这儿等你。”

赵梦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王亚夫又回到颜叶的病房。

在病房里不知坐了多久,王亚夫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发觉天色竟渐渐阴沉下来,像是要下暴雨的样子。他抬起手看了看表,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中,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王亚夫心里有些担心起来——赵梦琳出去的时候没看看是多少点,也不知道她去了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颜叶的妈妈走到王亚夫面前,说:“小王,天色都暗了,你回去吧,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王亚夫说:“没关系,阿姨,您一个人在这儿不方便,我就再多留一会儿吧。”

颜叶的妈妈说:“叶儿他爸跟我带饭去了,他一会儿到,你就先走吧。”

王亚夫说:“真的没关系,阿姨,我的那个同学她一会儿还要来呢,我在这儿等她。”

颜叶的妈妈有些过意不去地说:“那好吧,我出去打盆水给叶儿擦擦脸和手,就麻烦你在这儿守着他一会儿。”

王亚夫点头道:“阿姨,您去吧。”

几分钟后,颜叶的妈妈打着一盆热水回来,把毛巾放进去,拧干后给儿子擦拭着手臂,抬起头一看,发现吊着的输液瓶里药水快完了,她对王亚夫说:“小王,我去叫护士来换药水,你看着叶儿啊。”

“我知道,阿姨。”王亚夫说。

颜叶的妈妈出去后,王亚夫见热毛巾还在那儿放着,便走上前去,接着替颜叶抹手臂,这时,他才发现颜叶的左手一直紧紧捏成拳头。他小心地将颜叶的手掰开,想帮他擦一下手掌。突然,在颜叶摊开的手心里,一行用黑色记号笔写下的小字跳入王亚夫的眼帘。

王亚夫看到那行小字后,眼睛和瞳孔同时放大,向后退了一步,神情骇然地叫道:“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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