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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ww10210

[分享] 东方神秘的墓葬秘术:子不语之云雨画楼--张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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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 19:13: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吕三的第一次(3)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一股腐败味冲入鼻腔。他强自定下心来,发现墓室里一片黑暗,只有盗洞口不死不活地透出一线灰蒙蒙的弱光,才想起来还没布光。他从怀里取出几个火折子,吹亮了扔在四周,墓室顿时在火折子晃晃荡荡的光中显示出了它的布置。

墓室正中是一个青砖砌成的台,高约两尺,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棺材,颜色十分怪异。大凡棺材,不是大红,就是大黑。红为辟邪之色,黑为聚阴之色,都是为了防止尸变或是让阴灵安歇的意思。而眼前的这副棺材却非红非黑,而是显出一股褐色。吕三心里隐约地觉得有些不妙。

他走近那摆放棺材的石台,仔细一看,大吃一惊,这非红非黑的褐色,原来就是棺材的原色,只是时间长久了,显出了老旧。而棺材的木料,走近来便隐约有一股香气飘过来。吕三壮起胆,用手轻轻扣了扣棺木,只听见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咚声,好像金铁的回声。

吕三马上就能肯定,这副没有上任何漆的棺材,赫然竟是阴沉木所制。这种世所罕见的木料,只产自云南的深山老林,多为帝王将相所用。咸丰的梓宫就是用阴沉木制成的。为了把他的寿材从云南运到北京,光运费就花四十万两白银。

吕三没想到在他爹特意为他挑选的这处丝毫不显山露水的简朴墓穴里,居然有一位用得起阴沉木的主。吕三心里骂了一句,有钱您装什么穷啊,您倒是小心,财不露白的古训到死都记得,让我们发生多大的误会啊。他爹下穴之前跟他说,就找了个小穴,给他练练手,没想到碰上了阴沉木。

这阴沉木阴气极重,一般帝王将相都是死前数年就做成寿材,然后请法师时时诵经,刻刻做法,设法祛除阴气,然后再以下葬之人本身的王道霸气镇压这股阴气,才不至于起尸或是招致阴邪之物的侵扰。但是这阴沉木虽然阴气极重,却有个极大的好处,就是能防止尸体腐烂,千年不朽,所以王公贵族们才不惜冒起尸的的险,重金求购。

眼前这副阴沉木棺材,体型十分巨大,可以推想墓主人身前不是高官就是巨富,只是生怕身后被人抄了老巢才故意因陋就简修了这座貌似寒碜的小墓。

照这样想来,虽然墓室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陶瓷瓦罐,但是棺木中的随葬品必然丰富,出一两件罕世珍品是必然的了。

吕三这小子这时候贪心一起,顿时畏惧之心又去了几分,毕竟第一次下墓就能歪打正着碰上这么大的主,心里虽然害怕,也有几分兴奋。

他直直地跪在了墓台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心里祷告道:小人无心闯入宝穴,求财心切,请贵主人赏碗饭吃,得罪莫怪,恕罪恕罪。

这话一出口,我和霍然差点笑出来,心说你连死人都骗,摆明了就是冲人家陪葬品去的,还无心闯入,说什么得罪莫怪。人一年到头在里面躺着,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闲暇时也就数数钱,图个乐子,有个安慰,你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人拿走,换你你不跟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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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 19: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白毛猫尸(1)

    吕三装模作样地磕完了头,头一抬起,有一条白影嗖一声从棺台上窜下来。吕三头皮一炸,心说别是刚才用手指扣了扣棺木,让里面的误以为有人敲门,这会醒过来要出来会客吧。吕三身上顿时出了一身白毛汗,呼吸都抽搐起来了,心里直说,您还是躺着吧,不劳您大驾出来迎接了。您要是不方便,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转念一想,里面的东西都能窜起来了,说明他可真是太方便了。完了,自己第一次下穴,别给放倒在这了,那可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死不瞑目啊。

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个白影,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只个头十分娇小的猫,全身雪白,从棺台上窜下去后,一头又撞上了墓室的墙壁,就在吕三以为它要血溅三尺,尸横当地的时候,那只白猫穿墙而过,不见了。

吕三脸色大变,脸都僵了。在这种古墓里,最忌讳看见猫狐一类的动物。尸体被这一类动物一碰,必定起尸无疑。因为猫据传是阴间的守护者,其性最阴。只是吕三惊惧中又有一丝奇怪,按说以猫性之阴,再加以聚阴的黑色,黑猫才是至阴之王,古墓中有猫出现,那应该是黑色的才对,何以出现的会是白猫呢?难道只是墓主人生前养的宠物?

吕三爬在地上不敢动,眼都不敢眨地看着墓台上的棺材,又过了大约五分钟,见没什么异常,渐渐地松了口气,心想说不定刚才只是自己疑心生暗鬼,眼花了而已。这做手艺活的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知道棺中有珍宝明器,不看上一眼,绝对不会死心。吕三下了墓穴这么久,胆子渐渐也大了起来,心里还是舍不得那棺中的明器,也不甘心第一次就空手而归。

他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心一横,想着反正礼我也行了,领不领情是您的事,赏不赏饭吃可就由不得您了,头我也不能白磕,好歹您也得给我个见面礼。

听了这话,我和霍然相视一笑,我说:瞧您说的,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吕三也是一笑,说:那时候也是年纪小,血气旺,想着空手出去太丢人,就硬这头皮上了。可是话又说回来,盗墓这回事,本来就是强买强卖,难道还能拿着算盘跟里面躺着的讨价还价,和气生财吗?

吕三从地上爬起来,定了定神,走近墓台,手往上一扒,纵身一跳,跃上了墓台。他走近那副巨大的阴沉木棺材,这才发现棺材上还绑着几根墨线,只是年代久远,墨线的颜色被灰尘一沾,接近于棺木的旧褐色,不走近了根本看不出来。吕三数了数,绑着的墨线共有十三道。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在棺材上绑墨线是为了防止墓主人本身的气势镇不住阴沉木的阴气而起尸用的。起尸后的黑凶或是白凶,最怕的就是三样东西,墨线,黑驴蹄子,和黑糯米,至于为什么,谁也不知道,祖师爷穿下来的,据说十分管用。

当时吕三十分奇怪,没事将个棺材五花大绑干什么,真要是里面有个能蹦能跳的主,也不是几根细线能困住的啊,难道就是欺负鬼不明白,意思意思吓唬一下,警告他别轻举妄动?做手艺活的人都管墓里头能蹦能跳的东西叫粽子,因为人死下殓的时候,除了买不起丧衣的流氓无产者之外,都要重重包裹,跟粽子似的。而眼前的这副棺材,因为绑了十几条墨线,就更像粽子了。

吕三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下就把墨线都扯断了,感觉棺材轻微地动了一下,吕三也没在意,抬手就去推那棺盖,推了一下没推动,再推一下,还是没动,吕三觉得不对,双手使劲再推,棺盖该是纹丝不动。这才知道阴沉木重逾金铁,要不当初咸丰皇帝把它从云南云往京师光运费就花了四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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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 19: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白毛猫尸(2)

    本来吕三要开这棺木,心里还有点打鼓,受了点挫折,顿时什么也不顾了。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棺盖顶离棺材,露出了一条缝,然后身子一蹲,肩膀往上一扛,面红耳赤就往后顶,顶得几乎虚脱了,才把棺盖掀开一半,人顿时滩在地上。

吕三顶得满头大汗的,他抬手用肘子擦了擦汗,喘了几口气,扶着棺材站了起来,对躺在里面的那位说:怪不得您一直躺着也不出来透个气什么的,这哪是棺材盖啊,这分明就是一防盗门,开门的办法就是用脑袋撞它。

说着就去看那棺材里面,这一看不由大骇,只见里面那人做清朝官员打扮,顶戴花翎,从官服的补子来看,应该是个三品官,由于阴沉木的防腐作用,整个身子血肉俱在,除了面色白得不正常之外,栩栩如生,宛如活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本来这些都挺正常的,只是看那尸体的表情,却也太过怪异了,乍看上去好像还很祥和,一副气顶神闲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吕三同志正准备抄他家。仔细一看,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尸体的眼帘突起得也太厉害了,好像眼珠子还在下面转来转去的打什么主意,而嘴角也略微往上翘,恰恰构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狰狞的笑容。

吕三给他一副尊容吓得心一跳,毕竟是第一次下穴,有点犯秫,嘴里直喃喃:小人无礼,擅动宝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些东西,您留着也没用,我就拿去贡献国家建设了。您要是同意,就躺着别动,该做什么梦您接着做,您要是不同意也当面说清了,别这么不阴不阳地笑了,我最怕笑里藏刀了,活着死了都一样,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

站在那等了一会儿,见没反应,吕三心下欣慰,在心里夸道:一看您就是个明白人,不,明白鬼,瞧您这身打扮,身前一定也是国家栋梁,死后觉悟也很高。您行动不方便,我就代劳了,帮您兼济天下去。

吸了一口气,不去看那尸体尊容,低头检视他枕畔的随葬物。一看之下,顿时大喜,只见那白稠棺底一侧,堆着金花扁镯一对,珊瑚念珠一盘,绿玉莲子受串一盘,绿玉鼻烟壶一件,其他的小物件还有不少。

第一次下墓就能满载而归,吕三禁不住兴奋,当下别住气,轻手轻脚地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取出来。取了几件,手触到棺底,碰到一个巨大的东西,吕三定眼一看,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玉猫。吕三顿时就惊呆了,这只猫浑然天成,憨态可鞠,蜷缩成一团,正埋头大睡,,这玉猫的大还在其次,关键是十分的逼真,放眼看去,连通体的毛也是纤毫毕现,一根根极有层次感,跟真的一模一样。这得花多大的功夫才能雕出来啊,就凭这做工,就是个无价之宝。

吕三按捺住狂喜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把那只白玉猫用双手托出了棺底,一上手更是惊叹不已。这猫不但看上去跟真的一模一样,放在手上的感觉也是冰冷凉硬中透出一股弹性,像是死去动物的毛坯给人的感觉。

正当吕三万般惊叹于这只玉猫的造化之功时,忽然他看见这蜷缩的玉猫抱在怀里露出的一只脚的爪子,赫然是角质的。吕三心猛一收缩,身体一冷,把手里的白玉猫扔下了墓台。

那只吕三以为是雕刻逼真的白玉猫竟然是一只真猫的尸体!

扔掉了手里的猫尸,吕三还没缓过劲来,只听见棺里砰的一声爆响。吕三惊疑间一回头,看见棺材里原本血肉丰满的尸体这时候迅速的干瘪下去,由于收缩得过于猛烈,尸体一下子坐了起来,放在胸前的双手也一下子伸直了,指甲“嗖”的一声窜出几寸长,两颗犬牙也穿破了嘴唇,刺了出来,最恐怖的是,眼帘突起很厉害的眼睛也突然间睁开了,两口枯死暗淡无光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吕三脑袋一乱,明白起尸了,怎么早不起晚不起,这时候起,一定是什么镇压它的东西被自己破掉了,见势不妙赶紧跳下墓台,发现自己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回头一看,那尸体也已经直直地蹦出了棺材。吕三暗暗叫苦,对着那大粽子说:他妈的,端午节还没到,你出来干什么?敢情之前那些好话都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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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 19:24: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白毛猫尸(3)

    那尸体感觉到了活人的阳气,从棺台上一跃而下,冲着吕三就来。吕三一看,顾不得头皮发麻,饶着墓室就跑起了圈子。好在那尸体虽然蹦得高,看得远,速度也快,但是转身不方便,加上吕三小伙子腿脚利索,又是为了活命,跑得风似的,一时也没追上。好几次吕三都还因为跑得太快了差点撞上了那尸体的后背。

虽然在与僵尸的几次百米较量中都占了上风,吕三也是累得够呛,又不能要求暂停,喝口水什么的,心下不由得着急起来,对手那可是铁人七项,怎么跑也不死的,自己再这么下去,不用两圈就该自己累得头昏脑胀窜僵尸怀里去了。

吕三上气不接下气地兜着圈子,慢慢地发现了一个现像,那就是不管离自己有多近,只要是碰上那只白毛猫尸,那僵尸都会远远避开,饶个圈子再赶。

吕三心头一亮,顿时判定,那白毛猫尸必定是克制那僵尸的东西。他脚下一用劲,一鼓作气跑向那猫尸,忍住恶心,一把抓起猫尸,回身迅速地向身后的僵尸扔过去,心里念一句,祖师爷保佑,生死在此一举了。

那白毛猫尸快速地飞向了僵尸,僵尸对它果然非常忌讳,扭头就想跑。吕三心一凉,心说这玩意儿虽然克僵尸,但是个死物,不像人家僵尸能蹦能跳的,说到底也制不了它。

正想着,突然听见一声非常凄厉的猫叫声,那具凌空向僵尸飞去的猫尸居然一下子从蜷缩状态伸展开来,两只犀利的爪子就向僵尸的面门抓了过去。

那僵尸被抓住了面门,身形顿时就停住了,在原地极其难看地扭曲着身体,而那只白毛猫尸则停在它脸上一动不动。

吕三紧张地看着一猫一尸在那原地扭曲,连过去乘尸之危,背后捅一刀都不敢,心里只能对那白毛猫尸千祈万祷:几百年前的人都把您放这僵尸身边,一看就是对您信任有加,您可千万别辜负人民的期望啊。也忘了刚刚还摔过人家。

猫尸和僵尸在那僵持了一会儿,猫尸一动不动,而僵尸也慢慢停止了扭动,到最后竟“砰”一声倒地不起了。吕三又惊又喜,壮起胆子想上去看个究竟,却动不了,才发现自己两腿发软,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时候他爹在外面看了看时间,几个小时过去了,觉得祖师爷对儿子的面试也差不多够久了,就一头也钻了进来。才一出盗洞口,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里面漆黑一片,鬼站在对面都看不见。老头子马上燃了几个火折子扔向四周,发现地上有火折子,才知道是火折子用尽了才这么黑。再四周一看,儿子惊魂未定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正打在哆嗦,见了爹,连话也说不出来。前面不远,一僵尸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脸上不知道白乎乎趴着个什么东西。

老头子顿时大惊失色,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墓里居然会有个大粽子。急忙上前看儿子,见他只是惊吓过度,一时虚脱了,才放下心来,双膝着地,对空拜了几拜,说:多谢祖师爷保佑,这小子才能第一下穴就碰上了粽子还能大难不死。

后来老头子告诉吕三,那一次他真是福大命硬,刚巧这墓主人几百年前下葬的时候,家人怕他克制不住阴沉木的阴气,用了一只白猫殉葬,盖上棺盖后又在外面绑上了十三道墨线,才克制住了阴沉木的阴气,几百年来都没有起尸。

猫是所有动物中属性最阴的,如果殉葬的是黑猫的话,以猫性之阴,加上聚阴的黑色,则不出一年,必起尸无疑。而用白猫殉葬,以猫性之阴,加以白为镇阴之色,所以白猫本身是至阴而不泄阴反倒吸阴之物,就是它紧紧到吸住了墓主的阴气,而不至外泄,加上棺外的十三道墨线,镇住了阴沉木的阴气。那十三道墨线则称为“缚阴索”,是绑住阴邪之物的法宝。

直到吕三不知死活地扯断了缚阴索,又把白毛猫尸扔下了棺台,加以活人阳气一冲,棺中阴气一下子爆发,马上就起尸了。

吕三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三魂去了七魄,摊在地上起不来。直到他爹上去一把扶起他,他才躺在老头子的怀里,抽抽答答地问他爹:爹,您实话跟我说了吧,我是不是您亲生的,不然怎么第一次下穴您就给我找了这么个风水宝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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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 19:29: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猓猡

    自从第一次下穴回来,吕三大病一场,痊愈后就正式入了行,做了手艺人,此后就跟着他爹和族里的几个老一辈的翻山越岭,发丘盗墓。因为第一次下穴就遇上了粽子而能全身而退,老一辈的人都相信他有祖师爷随身护持,都很看重他,探墓下穴都愿意带上他,很快,吕三就能独当一面了。此后一二十年,吕三大大小小的墓下去过不计其数,其间也遇见过不少凶险难测的东西,因为小伙子第一次胆练出来了,加上反应快,祖师爷又传下一套逃命的本事,一直没出事。

直到那天晚上,吕三在一处深山老林里发现了一座汉墓,规模十分宏大,而且明显没被其他人探过。吕三十分兴奋,这么大的汉墓即使是在全国也不多见,而且关键是还没被人探过,里面必定明器成堆,出一两件希世之宝完全有可能,现在就等着吕三爷提着麻袋去给他收租了。一般来说,越是大墓,里面就越是凶险难测,因为谁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有钱人喜欢玩什么,在吕三探过的大墓里,居然还有养着画皮的。

所谓“画皮”,就是精挑细选一个幼女,得是美人坯子,从小就将她与世隔离,每日只喂她吃珍珠和太岁。珍珠能美颜,太岁能吊命。这样,小姑娘越长越漂亮,不吃东西却饿不死,只是体重越来越轻,到后来,干脆没有了,因为血肉全部都消融了,只剩下了一张皮。而这张皮五官俱全,还是活生生的,只是因为从小与世隔绝,没有思想,谁披就会附在谁身上,变成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聊斋》一类的故事里,经常有得道的狐狸从古墓里偷了去披在身上,把小书生迷得五迷三道的。这东西因为没有血肉,所以不死,几千年都在古墓里晃来晃去。

那次下墓吕三是和他爹一起去的。盗墓这一行的,非常忌讳和非血缘关系的人搭档,因为从墓里出来的东西,很多都是价值连城的,难保有人不见财起心,从背后给别人一闷棍。那次因为要下的是西汉的大墓,吕三和他爹都多了一份小心,准备了好几天,火枪,炸药,匕首带了不少不说,连祖师爷看家的三法宝墨线和驴蹄子黑糯米也带了不少。

饶是这样,打了盗洞下去,通过长长的甬道,几乎连耳室都没进去就给灭了,因为耳室的养尸棺里养的居然不是尸体,而是“猓猡”。

所谓“猓猡”,就是俗话说的“人老为精,物老为妖”中的人精。滇中有些地方,人活得特别长,一百八九十岁才死,有的超过两百岁的,家里人就不敢跟他同居,就会把他带到深山老林,留下四五年的粮食。留在山中的人精就会渐渐地不省人事,只知道吃饭和睡觉,而且身体渐渐长出像青苔一样的毛,尾骨也渐渐突起,攀岩爬壁,往来如飞,以打虎猎豹什么的为生,大象也让它三分。这其实是一种返祖现像。

这汉墓里的猓猡也不知道活了多久了,估计吕三就是向天再借五百年也活不过它。这东西也不知道墓主人用什么办法,居然让它肯老老实实地在棺材里睡了几千年。不过吕三父子明显没有墓主人的手段,刚一开棺木,它就噌一声蹦了起来。吕三父子同时大吃一惊。吕三眼明手快,看它窜起来就向他爹扑去,连忙一脚把他爹踢倒。

那猓猡见吕三如此大逆不道,敢踢老子,顿时发怒,身子一蹲,再往前一跳,就向吕三扑过来。吕三躲闪不及,只能用手往身前一挡,只听见“噗嗤”一声,手臂上被猓猡扯下了一块肉。吕三一声惨叫,往地上一躺,就地里躲过。那猓猡几千年没吃过东西,被吕三的血肉一刺激,顿时胃口大开,把手里抓的吕三手臂上肉放进嘴里大嚼,边吃还边眼露贪相地向吕三父子看去。

    吕三忍住疼痛,牙一咬,父子两同时开枪,将一梭子弹全部打进猓猡的身体。那猓猡正想扑过来享受它的大餐,被大餐两把枪一阵扫射,顿时打成了马蜂窝。

吕三放下枪,手臂上还鲜血淋淋的。他爹找出药和纱布给他包扎了一下。云南白药的药粉一倒上伤口,哧的几声响,把吕三疼得从地上蹦了起来。

包扎好了伤口,吕三骂骂咧咧地过去踢了被打成马蜂窝的猓猡一脚,说:叫你吃,他娘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活了这么久还不明白?白活了。

吕三他爹面色凝重地对他说:三儿,这汉墓我看不寻常,也太怪异了。自古没有养尸棺不养尸而养猓猡的,只怕有什么名堂,我看我们还是给主人行个礼,退出去吧。

吕三想了想,说:是有点不寻常,不过管它的,养什么不一样,都让我无产阶级的铁拳打得粉碎。自古富贵险中求,没有下趟墓连主墓室都不进去就退出去的道理,说出去丢了祖师爷的名分。

吕三他爹知道他性子执着,既然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说什么,只说:小心了,把子弹上了吧。

两人重新上了子弹,,小心翼翼地向着主墓室走去。进了主墓室,打了几个火折子,感觉一股异样的气氛马上迎面迫来,让人觉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吕三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了看四周,觉得和平常的汉墓没什么区别,不知道刚才那一股迫人的气势是从哪来的。这时候吕三他爹忽然一声惊叫,吕三马上警觉地回头,枪也端了起来。

只见吕三他爹面色惊恐地看着棺台上的棺材,吕三顺着他是视线往上一探,马上也是目瞪口呆。

棺台上,一个暗红油亮的大棺材纵向摆放,气势十分宏大,一看就知道墓主非富即贵。这些都没什么不对,不对劲的是,在这气派富贵的大棺材上,赫然还叠着另一副棺材,这一副棺材油黑发亮,比下面的那一副略小。

这可是风水阴阳上的大忌,双阴夺祀。同一个墓室里有两个棺材,而且还叠在一起,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穴不容二主。两副棺材里的主人必定为了争夺祭祀而大打出手,进而祸及子孙。

难道是后来人为了争夺这穴里的风水而故意在这上面压一副棺材?吕三问他爹。

他爹摇摇头,说:不像。不说这古墓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而且你看,压在上面的那副棺材明显比下面的小,如果是为了夺这穴里的风水,就应该压一副更大的才对,才能镇住下面的那一副。

那就是下葬的时候就这样了。但是谁会把自己的墓穴弄成这样一副子孙后代不得安宁的风水格势呢?难道为这墓主人下葬的,并不是他的家人,而是仇人?可是谁会花这么大的力气给自己的仇人盖这么大的一座墓啊,那就相当于给活人盖了一座别墅。

他爹沉吟了一下,说: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好说,这墓里处处透着古怪,还是小心点好。吕三意气风发地朝他爹挥挥手,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上去一掀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爹一听,忙道:没弄清楚前还是别轻举妄动。

吕三“哐”一声给枪上了膛,咂了咂嘴,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里面的好好躺着便罢,要是敢乱动,嘿。敌人敢反抗,就叫他灭亡。

他爹一想,摆明了这么大一个墓,无功而返也有点不甘心,于是点点头,和吕三对视一眼,一起跃上了棺台。

吕三定了一下神,拿出撬棍,和他爹一人一边就撬起了棺材钉。因为年代久远,棺木几近腐朽,很容易就撬开了。吕三向他爹打了个手势,两人手同时搭上了棺盖,同时用劲,把棺材盖往后一推,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咯吱”声,棺材露了出来。

两人同时往棺中一探,吕三打开一只强光灯,强烈的光线猛地打在了棺中,一切清晰可见,吕三他爹突然大叫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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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 23:4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www10210 分享,辛苦了,+4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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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08:30: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舍身葬

吕三一惊,已经把棺中的情况看了个大概,里面一个腐朽成稀汤烂水的尸体躺在棺底,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扑鼻而来。吕三一口气没忍住,胃一酸,一股劲涌上喉头,顿时大吐起来。他爹一声不吭,也不管吕三正在呕吐,扯了他就跑。

两人跳下棺台,吕三喘了一口气,问他爹:干什么要跑?

他爹脸色大变,道:你刚才没看清那棺里的尸体?是不是赤身露体,胸口还插着一根桃木钉?

吕三回想一下,里面的尸体确实是没穿衣服,至于胸口钉没钉桃木钉他一时只顾上吐了,没看清楚。点点头问他爹:怎么了?

他爹脸阴沉沉的,说:你见过自古以来谁下葬不穿衣服的,就是往乱葬岗上一扔也有件麻衣披身呢。

吕三一想,也是,问他爹: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他爹叹了一口气,说:这次我们真是太冒失了,也没探清穴就下来了。这种赤身露体的葬法,在风水上叫舍身葬,就是说,那里面躺着的尸体,在生前就决定什么都不要了,不但生前的肉体舍弃了,就连死后的灵魂也不要了,放弃了六道轮回,用桃木钉钉住赤裸的尸体的胸口,将灵魂永生永世地困在这墓室里,守护这里的主人。这种葬法一般都是墓主生前的仆人或是妻妾,对墓主忠心耿耿,在墓主死后,甘愿不入轮回,沦为孤魂野鬼,来换取墓主阴灵的不被打扰。只是这种葬法也太阴邪了,几千年来都没有几个人愿意怎么这么殉葬的,不想今天叫我们碰上了。

吕三问:那要碰上会怎么的啊?

他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你自己看吧。

吕三这才发现,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墓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起了一阵雾,灰蒙蒙的。雾越来越浓,主墓室的入口早看不见了。吕三叫了一声不妙,这舍身葬果然邪门。他连忙转身去看他爹,哪里看得清。吕三心一急,摸索着就往他爹刚才坐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叫:爹,爹。

他爹毫无反应。吕三哀叹一声,这老头子怕他死得还不够快,这时候跟他玩起了捉迷藏。突然心一动,他爹刚才从棺台上跳下来的时候,一屁股坐的地方,就是棺台下沿,没有理由现在找不着啊,除非他又跳上棺台了,他上棺台干什么呢?

吕三抬眼向棺台看去,虽然四周一片灰蒙蒙,那棺台倒是一抬眼就看见了,还清晰异常。吕三看见棺台上叠着的两副棺材,上面那个早被掀翻在地了,而下面那个大红棺材的棺盖也早已打开,在它旁边,还散落着几颗翠玉珠子。

吕三脑袋一轰,明白过来,刚才他爹趁着那阵雾起的时候,跃上了棺台,打开红木棺材,将里面的东西席卷一空,丢下他跑了。

吕三心里只觉得一股怒气按腾不住地升起,顿时杀心大盛,眼珠爆起,只想找个东西发泄一下。

蒙胧中他看见棺台的下沿边上,蹲着一个赤身露体的人。吕三慢慢向他走近。这时候这个人也抬起头,用一种惊恐万分的眼神哀求地看着他。

这个人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全身瘦骨嶙峋,皮包骨头,看上去又可怜又可憎。吕三只觉得这人这副猥琐的样子不但不能激起他的同情心,反倒让他有说不出的暴怒,只想上前一把掐死他。

吕三恶向胆边生,几步窜上前去,一手掐住那人的脖子,将他凌空提了起来。那人也不反抗,只是用一种非常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吕三掐着那人的脖子,只觉得心里非常的快意。那人慢慢地伸出了舌头,喉咙里竟发出呜呜的声音,哭了起来。

吕三心一软,顿时手上的劲小了,把那人放下了地。那人一着地,脸马上变了,换了副非常恶毒阴狠的表情,伸出两只手狠狠地掐住了吕三的脖子。

吕三喉咙一紧,呼吸困难起来,两脚乱蹬,两只手也用劲地去掰脖子上的两只手。

那人虽然瘦骨嶙峋,可是手上的劲非常大,掐着吕三的脖子丝毫不放松。

吕三眼前渐渐地冒出了金星,快要失去了知觉,突然间手臂上一疼。原来是两手胡乱挥舞,碰到了那人的脸,正好触到了被猓猡抓到的伤口,顿时痛入骨髓。

手上虽然疼,可是喉咙上被掐的感觉却刹那间消失了。吕三心一定,发现墓室里的浓雾也是一时间就三得干干净净的。墓室里一切照旧,他刚才看的甚至根本就不是棺台的方向,棺台上的两副棺材还是叠在一起,跟吕三和他爹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在吕三对面,他爹正用手虚掐着他的脖子,也是一脸茫然。吕三把脖子从他爹手里挣脱出来。他爹一下子回过神来,长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这舍身葬果真是邪门啊,这舍身而死的人的阴灵几千年来都在这墓室里守着,咱们还是快出去吧。

吕三一想到不知道哪个地方这时候正有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汗毛也起来了,忙不迭地说:这地方太他妈晦气了,快走吧。

两人也顾不上那红木棺材里的明器,当下就按原路退了出去。路过刚才那个耳室的时候,吕三不禁对躺在地上被打成马蜂窝的猓猡心怀歉意,要不是它在手上给自己弄了一道伤口,父子两就要互相掐死在主墓室里了。可吕三这小没良心的还把人家打成了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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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08:31: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初探画楼

那一次在汉墓里的遇险,虽然也厉害,两人差点折在里面,但是比起一天后的遭遇,又是大巫见小巫了。吕三一脸沉重,闭上眼,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说。因为那一次汉墓里的舍身葬虽然阴邪诡异,我和我爹好歹也全身而退,没出什么大岔子,但是第二天晚上的莽撞却让我爹陪在了里面。

吕三脸上一股沉痛的表情,把手里的烟头掐在烟灰缸里,又出烟盒里抽了支出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们第二天去的地方,正是张哥儿爷爷笔记上记载的地方,那个一轿子抬来两个新娘的宅院。

说着吕三话锋一转,问我:张哥儿,你们前头说的那事后来怎么样了,笔记上怎么写的,能不能先说说?

我一看吕三虽然前头讲得多,芝麻西瓜一大堆,可是真正涉及那件事的其实一句话也没提,不禁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就想用前面的一些经历打发我们,骗我说出那事后来的结局,而他自己根本不打算透露他知道给我们。我心想着,嘴上忙说:还是吕哥先说说您的事吧。我们知道的前面您都听着了,后面的也不多,也就几句话的事。还是先听您的经历,我们年轻人心急,沉不住气,看您前面的经历都是跌宕起伏的,好奇得不行。

吕三眼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张哥儿还是小心啊,前面说的那么多都没镇住你,你是怕我听了你们的事,不告诉你们我的事吧?

我忙说:吕哥这是说的哪的话,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们怎么敢在您面前耍花招?

吕三摆摆手,示意我不用再说,说:张哥儿做得也对,萍水相逢的,见人提防三分总没错。如今像你们这样沉稳的年轻人不多。行,那就先说说我的事吧,也不长。

他在椅子上直起身,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回想以前的事来,竟似乎很紧张,喉咙也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发出一声很大的吞咽声。我和霍然见他这副表情,也不禁紧张起来,两手里抓的都是汗。

吕三愣愣地看着前方,说:那是我探过的最可怕的地方。他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冲我们一阵苦笑,说:你们相信么?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把我爹折在里边了。

那天晚上,吕三和他爹从那个舍身葬的汉墓里出来,,惊魂未定。这时候子夜刚过,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天上稀稀疏疏地挂了几颗于事无补的小星。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阵阵野麂的叫声,好像心情很迫切一样。这声音平常听了没什么,可是两个刚从古墓里出来的人听来,不禁觉得一阵刺耳。

他妈的。吕三骂了一句。失眠你就好好躺着呗,瞎叫什么?老子一枪崩了你烤肉吃。

他爹一言不发,把盗洞的入口用土虚填了,又伪装了一下,拉着吕三就走。父子两在荒山野岭一路疾走,走了一段路后,吕三却一把拉住他爹,指着一个方向,又惊又喜地说:宝光!

所谓“宝光”,是指民间传说中,有的巨富大室,生平敛财无数,又不放心将银子放在家里,就会找个地方,挖个大坑,将银子埋下去。后来有的埋宝人因为种种原因,或是来不及将埋宝地点告诉传人,或是全家突然死绝,这埋宝的地点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了,那财宝就成了无主之物。

这些财宝在地底下埋久了,就会不甘寂寞,想方设法地引人注意,在没有月亮的黑夜里发出光来。而一些天然生成的宝物,比如水晶,在一个地方埋久了也会发出光来。

吕三看见宝光,顿时兴奋地直搓手,说:我说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舍身葬那么邪门的东西都没把我们爷两怎么样,原来是那地方的礼太薄,不好意思送出手,祖师爷另给我们备了一份厚礼在外面呢。

吕三他爹一看那个方向,脸色一变,说:那个地方去不得。

吕三奇怪地问:怎么就去不得?那可是无主之物啊。

他爹向他瞪了一眼,说:都知道是无主之物,怎么没人去拿?

吕三说:也许这宝光就今天晚上发出来,还谁都不知道呢。

他爹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这光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发。

吕三讶然地说:您早知道这宝光是哪发出来的?

他爹点点头,面色凝重地说:这地方,我自从出道就知道了。你爷爷当年告诉我,不到走投无路,轻易不要打那个地方的主意。那里面的东西,不是没人去拿过,而是没人能拿走,因为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的,前后几十批人,全折在里面。

吕三勃然变色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这么厉害?

他爹说:也不是什么古墓大穴,是建在一个山坳里的大宅子,有个挺好听的名字,叫云雨画楼,说是楼,其实就一层,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谁也不知道,几百年前传下来的。那地方据说几百年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住宅。那人家有个儿子,二十岁上娶亲的时候,迎亲的人经过一座古坟的时候,风沙大作,等风沙定了继续赶路,结果回去一看,花轿里两个新娘。当天晚上洞房的时候就变成一只青翼大鸟,把新郎新娘的眼珠子给挖了。其后过了不久,这一家人就全部凭空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宅子就成了凶宅。其后有几户穷苦人家无处栖身的,贪着那大宅子无主,擅自搬了进去,隔不久也全部凭空消失了,此后再也没人敢搬进去。只有做手艺活的,有看见那宅子冒宝光的,贪心一起,进去了也是再没有回来的。

吕三他爹讲的,大致与我爷爷从西北带回来的那本笔记上写的差不多,不过我爷爷笔记上写的,都是关于那户人家自己的事,没有后来穷苦人家搬进去和手艺人探宝的事。

那青翼大鸟,吕三他爹告诉他,有个名字,叫花煞,是一种专门在人新婚上捣乱的恶鬼。据说以前有一个新娘子因为什么事在花轿里用剪刀把自己刺死了,死后阴魂不散,化做了花煞。

那照你这么说。吕三琢磨道。那地方是去不得了?

不能去。他爹态度坚决。刚从舍身葬墓穴里出来,你小子就安分几天吧。这几天多给祖师爷烧香,要不是祖师爷保佑,今儿晚上我们爷两就折在这汉墓里了。

吕三看他爹这么斩钉截铁的,也不再说什么。父子两一路无语。回了家,给祖师爷上了香,各自洗洗就睡了。吕三上了床,却闭眼寻思道:那地方宝光冒了几百年,显见东西是不会少到哪去了。以前几十批手艺人都折在里边是有点邪门,但是以前做手艺活的装备哪能跟今天比啊。你再厉害的东西,你还能厉害过双管猎枪吗?猓猡那么厉害的东西,活了几千年,不也被一阵花生米扫成了筛子?

越想越觉得有那么一大堆银子放在那不去拿,心有不甘。这一次要是得手了,说不定就提前退休养老了,三十岁的年纪,什么事不好做,为以后几十年冒一次险,值得。况且那鬼地方经过了几百年,真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说不定也出去旅游了。

心下主意已定,第二天起来就不动声色地准备,到了晚上,估计他爹已经睡下,就独自一人悄然起身,背了个包,拎了一杆双管猎枪,出了门。

刚出门,门口一条黑影就向他飘过来。吕三心一紧,枪就举起来了。那黑影走得近了,却是他爹。吕三见是他爹,把枪放下,嘿嘿笑道:还没睡呢您?

他爹瞪眼看他,吕三一看自己这身打扮,当然骗不过他爹,只好不说话在那陪着笑。

他爹瞪了他一会儿,长叹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手贱,听说了有这么个地方,不去一趟能把你憋死。

吕三嬉皮笑脸地说:到底是您生的,还是您了解我。

他爹摇摇头,转过身,说:别废话了,走吧。

吕三大喜过望,说:您也去?

他爹点头,说:依你的脾气,就算今晚堵住了你,总有一天你还是会一个人溜着偷去。既然这样,还不如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还有个照应。吕家我们这一支也就你一个传人,我不能眼看着你出事。

吕三点头哈腰道:瞧您说的,我们这一去,也是为了扫除封建余孽,拿回他们剥削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巩固我们的阶级政权。

他爹脸一收,厉声道:不准油嘴滑舌的。这次去,凶险难测,要分外小心,到了地方,不许自作主张,一切都得听我的。

吕三知道这事开不得玩笑,马上收起嬉皮笑脸,沉稳地答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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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08:32: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失手

父子两连夜离了家,直奔那宅子而去。到了地方,吕三才发现这宅子大得吓人,黑黝黝的像只上古的洪荒野兽一样在山坳里蹲着,正冷眼看着向它奔来的父子二人。

吕三父子来到宅子前,发现这宅子有好几进几落,宅子的大门也怪异。一般称有钱人家为朱门大户,大门应该是朱红色的才对,偏生这宅子的大门,竟一反常理,赫然是黑色的。

吕三和他爹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时伸手去推那门。门挣扎了一下,缓缓地动了起来,发出一声嘶哑的“咿呀”声,像饱受折磨的人禁不住发出的呻吟声。

吕三看着里面,没来由的心就抽紧了。那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而且这黑和外面的黑明显是两种颜色,竟似凝固了一般,好像摸上去会有实质感,看得让人心颤。

这时候,吕三突然发现,这大宅子的门口两边,拱卫的并不是寻常人家用的雄壮威武的石狮子,而居然是两只娇小玲珑的兔子!

这两只石兔子虽然用来拱卫大门显得娇小玲珑,可是实际上也有两条狗那么大。特别是兔子的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血红血红的,在黑夜里还能看得一目了然,连眼睛上的血丝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会儿,四只血红的眼睛正幽幽地瞪着吕三父子,说不出的狰狞诡异。

吕三骇了一跳,轻轻扯了一下他爹的衣袖,悄声说:爹,你看这两只兔子。

他爹也是大为惊讶,说:从来没听说过用兔子做镇宅兽的,这宅子处处透着怪异,千万小心。

吕三吸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他从包里取出了几个火折子,吹亮了丢到那大门里。火折子虽然亮了,但是发出的光却非常奇怪,只能照一个海碗大小的圆圈范围,其他的地方好像是用黑纸包着的,光还是透不过去。

吕三一怔,还想再扔几个火折子进去,他爹拉住了他,沉声说:不用了,打手电吧。

吕三依言打开一只强光手电,照向了那院子。手电的光是透过去了,可是光线也非常薄弱,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里面的房子雕梁画栋,几百年前一定是说不出的富贵豪华。只是几百年没人住了,屋宇破败,灰蒙蒙的,让人觉得说不尽的萧索。天井里堆着不知道什么黑乎 乎一团一团的东西。天井上去几个台阶,就是大厅的六扇门。们大概是虚掩着的,被风一吹,冷不丁叫了一声,像个老太婆在那掩嘴偷笑。

吕三和他爹跨步走入了天井,一进这宅子,马上感觉有一股寒意直刺入心上。吕三这二十年来盗墓无算,就算在商周这样的千年古墓里吹到的阴风也没这么冷。因为再冷的风它也是从外往里吹,是吹到皮肤上。而这宅子给人的寒意,竟像是从身体里边汩汩往外冒的。吕三当不住这寒意,忍不住紧了紧衣服。看他爹,老头子一言不发,好像丝毫也没感觉到冷意。

吕三心里叹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老头子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光这份笃定,就不是谁都可以装出来的。

吕三壮了壮胆,正想跨上那几级台阶,他爹一把扯住他,眼睛定定地说:三儿,你在这等着,我先进去。

吕三叫了起来:你说什么?敢情我做了这么多年手艺活,到现在还就是个预备役,候补知县啊。

他爹严厉地瞪了他一眼,缓缓地说:我做了一辈子手艺人,这份感觉还是有的,这地方太不简单了。我有个预感,今天晚上我们爷两怕是不能平平安安地回去了。

吕三看他爹说得这么严肃,呆了一呆,强笑道:爹,有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他爹叹了一口气,说:但愿是我多心了,但小心一点总没错。你还是呆在这儿别动吧,我先进去探一探,没什么事再叫你进去。

吕三忙说:真要像您说的,这地方不简单,我就更不能让您一个人进去了。

他爹手一压,示意吕三别再说了,他说:做手艺活你以为是群殴啊,人多就厉害,管用了?有时候人多是没用的,多一个人多份风险,彼此照应不过来反而互相牵制。

吕三还想说什么,他爹制止了他,说:听话,我好歹也比你多干了三十年手艺,我去肯定比你稳妥得多。

笑了一笑,又道:也许只是我老了,神经容易紧张,里面或许没什么东西,那更好,我看看没事就叫你进去。

顿了一顿,说:你千万记住,我不叫,你无论如何不能进去。

说完就不理吕三,一步步走上台阶,推开了正中的两扇门,门“咯咯”冷笑两声,开了。他爹在门前定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

吕三看见他爹用手里的手电在大厅里四下照了照,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慢慢地转到后堂去了。

吕三心吊在嗓子口,等在天井里。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也就慢慢地松了下来。以他爹的经验,绝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被放倒的。吕三松了一口气,正想也进去,这时候他耳根一紧,听见了一阵声响。

这声响“啪嗒啪嗒”的,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急行军时发出的脚步声,而且听上去人数还不少。

吕三身子一僵,支起耳朵想听清楚,那阵脚步声又停了,随即又响起一阵什么东西破风的声音。正在吕三犹豫要不要进去找他爹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正是他爹。

吕三他爹似乎非常恐惧,只来得及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三儿,快跑!

吕三一激灵,身子都麻了,呼吸也几乎停顿,这时候他看见大厅里似乎从后堂飞出来一个东西,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就向他而来。

吕三牙一咬,转身就跑。刚跑出大门,感觉有一样东西抓上了自己的背,紧接着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袭来,只听见“扑哧”一声,背后被抓进去,一块肉被扯掉了。

吕三脸上黄豆大的珠子不停往下滚,憋住气,头也不回,一口气跑出了那宅子所在的山坳。

出了山坳,整个人几近虚脱,倒是背后的伤口,难以抑制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强挨着回了家,就去找族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几个长辈见吕三这副模样,还来不及震惊,吕三直挺挺地就给他们跪下了,求他们去救他爹。

几个长辈听吕三一说事情原委,失声叫出来:你去探云雨画楼了?那可是我们手艺人几百年的禁地。

其中一个长辈一跺脚,连连说道:你糊涂,你爹也跟着你糊涂。那地方,光我们吕家的先祖,就折进去不下四个,你们怎么敢单枪匹马地就去了?

吕三嗵嗵地给几个长辈磕了几个头,说:求各位叔伯救救我爹。

几个叔伯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缓缓地道:三儿,不是叔伯们见死不救,说句不怕你伤心的话,进了那地方的人,绝无生理,你小子亏得只站在天井里没进去,才捡了一条小命。

吕三听见这话,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几个叔伯看他背上不断有血渗出来,都是脸色大变,异口同声叫   道:鬼挠背!

其中两个抢上前去,扶起吕三,撕裂了他背上的衣服,嘴里叫道:这东西毒性太大,快拿油和火来。

又对吕三说:三儿,忍着点。

几个叔伯在吕三背上倒了油,点了火,把吕三痛得差点死了过去。等弄好了背上的伤,其中一个叔伯说:那云雨画楼里的东西,怨念极大,它吃了你的肉,对你的味道念念不忘,很可能还会找上门来。三儿,你也别在家呆了,趁夜收拾一下,明天就走,找个地方好好养伤。

吕三听了他的话,第二天就买票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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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08:33: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画楼第一层

我的事,大概就是这样。吕三似乎还没从往事中回过神来,一脸落寞地看着我们,说。就是因为我一时任性,把我爹给折在里边了,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张哥儿,到你了,说说,那宅子里边的人后来都怎么样了?什么原因让那宅子变得这么厉害啊?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霍然,点点头,说:行,先说说那宅子吧,吕哥你说它叫什么云雨画楼,叫楼却只能一层,对吧?

吕三点点头,说:是啊,都觉得挺奇怪的,几百年前传下来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哥儿你知道?

我笑了笑,说:其实那确实是栋楼,只不过我们只能看见一层,还一层看不见而已。

吕三讶然道:这话怎么说?难道还有一层是透明的?

我说:不是,另一层我们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我们看得见的那一层,建在地面上的,并不是第一层,而是第二层。

吕三恍然大悟道:建在地面上的是第二层,那第一层当然是在地下了。原来地下那一层连着地面那一层,才是完整的云雨画楼。

我点点头,说:不错,之所以有那么多进云雨画楼的人都凭空消失了,那是因为他们都去了地下的那一层。至于是怎么去的,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就只有天知道了。

那对新婚夫妇在洞房花烛夜被挖去了眼睛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倒也表现得相亲相爱,也许只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

因为眼睛被挖了,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新婚夫妇并没有像正常的那样,在新婚的第二天到祖堂向祖宗行礼,表示新妇入了夫家,正式成为了夫家的一份子。

在修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两人才渐渐地恢复了过来,可以下床了,所以这一天,翁姑两就安排新妇给祖宗牌位行礼,同时请祖宗保佑,不要再招到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两个新人在童仆的搀扶下,摸索着来到了祖堂大厅,点了香,行叩拜大礼。两个新人跪在蒲团上一言不发,倒是旁边的父母嘴里念念有词,好像两个新人的嘴全寄生在他们身上了,也不想想,祖宗要是有用的话,花煞来的时候都干嘛去了,难道正好轮休?

小夫妇两对祖宗信心也挺大的,一本正经地拜得一丝不苟,正当大礼行将结束时,大家都倍感欣慰时,一声天崩地裂的响声响起,地动山摇。

不,正确地说,是天塌地陷,因为就在两个新人拜完祖先,要爬起来的时候,地板突然塌了下去,一时间尘土飞扬,灰烟弥漫。

祖堂大厅上的人还来不及震惊,一下子就全跌入地底,摔在了硬地面上。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刚刚经历了花煞的事情后又遭此大变,众人的惶恐也是可想而知的。

一阵慌乱之后,管家首先定下神来,四处一端详,失声叫道:这不还是在祖堂大厅吗?

众人一听此言,也慢慢静了下来,屏住呼吸,四周一看,不由都呆住了,只见面前的一张供桌上,上供一张牌位,正是历代祖先的牌位。桌子上一对红烛,红烛间几样供品。两张红木太师椅分立供桌两旁上首,堂下的也是一套红木桌椅,正与祖堂大厅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并没有摔下地板去?可是脚一悬空的那一刹那,感觉又是如此的逼真,还有那响声,满天灰尘。

正在众人惶惑间的时候,管家又结结巴巴地说:咦,这不是祖厅。他皱着眉头舔了舔嘴唇,说。你们看,这桌子上的红烛和整个桌面都堆着几达寸许的灰,显而易见是极长的时间没有人迹了,而且。管家的声音不觉得有些发苦。你们看,这个地方,没有门。

被他一说,众人都注意到,在原本祖堂大厅的入口,应该有六扇门的地方,只有一堵灰蒙蒙的墙。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有胆小的丫鬟忍不住吓得哭了起来,被管家一瞪眼,又强行把哭声吞了回去。

管家不住地擦着脸上冒出的汗,强自镇定地对主人说:如今之计,唯有冷静以自救,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有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出口。

主人早吓得心神不宁,忙对管家说:就依你吧。

管家吩咐众人四下摸索一下,看有没有暗门复壁之类的机关。众人强打精神,忍住不安,四下散开,摸索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倒是大厅上首两边,各垂着一张帘子,和祖堂大厅一样,看样子是通向后堂的。

管家说:看来只能上后堂去看看有什么发现或是出路了。主人看了一眼幽暗的后堂,不禁踌躇,说:这后面也太暗了。

管家走近供桌,端起插着红烛的烛台,说:谁有火折子?

其中一个家丁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递给管家。管家伸手接过,吹了一下,手一哆嗦,火没着。定了一下,又吹了一下,把火折子吹着了,点了蜡烛,对主人说:在这里呆久了,只能困死,还是去后面看看吧。

主人无计可施,只得点头同意。一行人搀起两个瞎了眼睛现在又近乎吓破了胆的新人,打起右首的帘子,跟着管家,颤颤巍巍地进了后堂。

一路胆战心惊地过了一条甬道,大家都又惊又疑地发现,这个地方,除了没有门窗,居然和大家从上面掉下来的房子的布局一模一样。

虽然这地方神秘莫测,大家紧绷的心还是有点松弛了下来,毕竟熟悉的地方总会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旁边有房间。管家端着烛台,在门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似乎手还没碰到门,门就自己向后悄无声息地荡开了,很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一行人都觉得喉咙干燥得很,手上又是汗津津的,好像嘴里的液体全吐手上去了,眼珠子瞪着门里,一动也不敢动。

管家作贼似地向里试探地迈了一步,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又把后面的一只脚也迈了进去。在晃动的烛光照射下,房间里的摆设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房子正中是一张木桌,桌子上摆了一副茶具,一个茶壶,两个茶杯。茶具粗糙得很,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瓷,还有点近乎粗陶的样子。桌子旁边是两把做工马虎的椅子,墙角堆着一个木箱子。倚后墙的地方是一张放着青帐的床。

看整个房间的简朴程度,这似乎是一间下人的房间。

见没什么异常,管家松了一口气,一口气全吐了出去,回头对身后的人说:没什么东西,都进来吧。

众人全进去后,管家又端着烛台四处照了照。这时候,一个丫鬟惊恐地手一指那放着青帐的床,嘴唇都白了,说:那是…是…什么…什么东西?

管家猛一回头,这才想起来,这放着青帐的床有古怪。一般床都是在有人睡觉的时候才把帐放下来,没人的时候把帐挽上去。而眼前的这张床,放着帐,难道里面有人在睡觉?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众人的心都是一跳,出现了在这种情况下让人心悸的死寂。

管家眼也不眨地直盯着床上,觉得自己的血都冷得快凝固了。半晌,才豁出去似的,招手叫过来两个家丁,向他们打着手势,要他们一人一边把青帐撩起来。

两个家丁互看一眼,犹疑了一下,才动作僵硬地慢慢向那张床走过去。走近床边,直直地伸出手去,两人同时一闭眼,手一用劲,把青帐撩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身子往后一缩。

床上摆着的,是一副巨大的涂着黑漆的棺材。

人群顿时一真惊呼,女人们都拣站得近的男人扑过去,男人们没有怀抱可钻,只好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

一行人对着床上的棺材不停地颤抖着。管家也软绵绵地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断了,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快,先退出去。

出了房间,不自觉地都加快了脚步向前窜去。两旁还有不少房间,一时也不敢再进去。

在里面窜来穿去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出路,无奈之下,只得又进了几个房间。房间有的寒碜,有的奢华,还有一间装扮得花团锦簇的,似乎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闺房。房间里或简陋或奢华的床上,无一例外地都卧着巨大的棺材。

众人见过第一个房间的黑木大棺材,神经的韧性也练出来了,接受能力也加强了一些,虽然还是害怕,但也没那么紧张了。

最后他们进的那间房间,从位置上看,在地面上应该是主人的卧室了。一行人依次进了门,在房里站定,还没找出什么来。就在这个时候,一这急似一阵的响声,像是千军万马在急行军时发出的脚步声,以雷霆之势,从走道里向他们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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