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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ongdonghu

[连载]奇宝疑踪第一部-----当阳地宫 作者:慕容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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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3 12:01: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二
  
  
  
   意外
  
  
  
  
  在外面摸了几天以后,我觉得在半个月时间内把剩下的地方走一遍是完全有可能的,就怕还是没结果,那样我们就得重新在当阳地图上挑选一个地方驻扎,然后继续这样乏味而且不知什么时候才到终点的探索。
  山里没什么娱乐项目,卫攀和金老头儿的手下还能打扑克赌钱,我除了睡觉就是望着群山发呆,我没文化,偶尔和苏玉出去感受一下春意也觉得没什么看头,粗人就是这样,吃饱喝足已经完成任务,丝毫感受不到上天赋予在万物身上的各种意境。
  有一天休息的时候起的早,看见庞老二在院子后面打拳,我知道他学过拳脚功夫,不过除了龙泉宾馆那一战外,从没见他练过手。此时看他腾挪闪挡,指爪拳掌练的有模有样,我顿时来了兴趣,悄无声息兴致勃勃观看了一会儿,直到庞老儿一趟拳打完,才高声喝彩,上前称赞他练拳的时候着实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庞老二谦虚了几句。我心想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两下子,往后不管防身御敌都是大有用处,于是请求庞老二捡着厉害点儿的,一出手就能把人弄个半死的功夫传我一套。庞老二说:“中华武术博大精深,练成以后能出奇制胜的不知道有几百几千套,但我练这些拳脚也就是强身健体,况且你也这么大了,要练功夫实在有点太晚,倘若真是仰慕民族瑰宝,早些生个儿子出来,打小开始培养,我倒还能指点指点。”
  他这话说的不是净扯淡么?我连媳妇都还没说上,一时半会儿的去那儿捡个儿子回来?于是一个劲的央求,还应承以后对他以师傅相称,庞老二才勉强说:“好吧,看你诚心,教你点儿入门的功夫,你先稳稳当当耐住性子扎上两个月马步,手上两扇门,全靠脚踢人,下盘扎稳了,才好往下教,初学乍练,咱们又有正事,你就挑着早上和晚上空闲时间一天两次,一次两个小时扎马步。”
  我一听差点晕过去,无奈庞老二说要练就这么练,否则就干脆别学了。我咬咬牙,笨手笨脚扎个架子出来,庞老二在旁指点正确姿势,看到大样儿还对,他点点头说就这么扎着,不能偷懒,看在你刚练的份儿上,先来一个小时吧。说完扬长而去。我就这么坚持扎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舒口气回去,被庞老二告之这才过了半个小时不到。
  从那个时候一直到现在,十几年过去,我始终停留在扎马步这个阶段,毫无进境,因此也没学到庞老二一拳一脚。
  刘胖知道我们不待见他,所以来了以后很少跟我们搭腔,倒是跟卫攀聊的热乎,我怕这胖厮是在趁机策反卫攀,因此常常借故打断他俩的谈话,刘胖一见是我,怕再挨骂,嘿嘿笑笑就仓皇离开,次数多了,卫攀就跟我说:“兄弟你忒多心了,过去你势单力薄的他欺负着你,现在有我在,他还敢放肆?依我看,挖宝是眼下的要紧事,不便因为点小事儿跟他过不去。”刘胖倒也没怎么掺和太多寻宝的事,说是肋骨处时常疼,不便太过劳累。
  转眼间十来天过去,每天都是出去,回来,回来,出去,没一点叫人听着提劲的消息。这天该着松爷和铁柱出去,山秀熬好了棒子面粥,蒸些热馒头当早饭,我因为肚子饿,也披着衣服跑出来吃了些,田武蹲在院子门口抽旱烟,众人吃喝完毕,铁柱一声招呼:田老哥,走了。
  我吃了早饭回去接着睡,快到中午才起床,弄盆凉水洗了脸,正赶上午饭,在城里好吃好喝攒下的油这些天又被刮去不少,嘴谗,光嫌山秀做的饭油水太少,其实上来的时候卫攀买了些罐头,给每人都分了点儿,我那份儿还没吃多少,就让松爷当消夜给弄了个精光。苏玉看我吃的没味道,抿嘴笑笑,回房拿了个罐头,打开了推到我面前说:“这罐头不好吃,我吃不惯,带在身上又沉,走的时候我可背不动,还是你帮我吃了省心。”我也不跟她客气,拿过来风卷残云一般消灭干净。
  觉也睡足了,吃也吃饱了,下午没什么事儿干,我思量着想把身上这身衣服洗洗,正谋划怎么偷个懒,把衣服推给山秀或是苏玉,就远远看见早上出去那帮人回来了,按说如果没什么紧急情况或是意外发现,轮着该出去的人绝对不会半路回来,连同上次算起来,也就是庞老二和卫攀一起受伤那天出现过这情况。但眼前这几个人都是好胳膊好腿的往回走,我心中一动,莫非老天开眼,叫他们寻着了宝藏具体位置?
这段苦日子没白熬啊!我跳起来老高,泪花就在眼眶里闪烁着,激动万分的把苏玉叫过来:“看,他们回来了!”
  苏玉对着意外情况也很惊讶,不过她倒没我这么激动,我也顾不得叫谁帮我洗衣服了,准备撒腿冲出院子朝同志们狂奔而去,苏玉一把拉住我:“抽风了?都看见人了,这么点儿时间也等不及?”
  说的也是哈,他们离这儿就二百米的距离,转眼就到。我耐住性子跟痔疮犯了一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好容易等他们走近了,扑过去一把拉住松爷的手:“有结果了?”
  松爷脸色不太好,甩开我的手闷哼一声:“有个屁!”这时候铁柱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山秀他老爹不知道怎么掉进山崖里头了,乖乖了不得,深的很,我们下不去,连尸首都没弄回来。”
  我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们几个人走进院子各自闷头洗脸洗手,山秀尚不知道这事儿,走出来对松爷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可没做你们的饭,饿了吧,我这就做去,她一边转身一边随口问道:哎,我爹呢?
  松爷实在,见山秀问他,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什么,山秀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可看到松爷这副表情心中起疑,回过头又问松爷我爹呢?松爷干脆耷拉着脑袋不出声儿,这下把山秀弄急了,抓住松爷两只胳膊使劲晃,我爹呢?问你话呢不是?我爹呢?
  铁柱这人其实和庞老二一样,心肠不坏,就是平时油嘴滑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见山秀急了,走过来轻咳一声说:“山秀,是这样儿,天有不测风云,这事瞒不住你,只是你得悠住神儿,田大哥今儿一不留神掉到崖下去了,那崖深,咱们几个路不熟,所以没法下去找,就是想回来找个熟道儿的一块去找找。。。。。。”
  铁柱话还没说完,山秀就哇的一声哭起来,松爷猛的抬起头说:走,我带你找去,抓住山秀的手就往外走,几个人慌忙上来拦住,说事儿都出了,急也急不得,还是大伙儿合计合计一块儿去。松爷一把将几个人推开,二话不说就带着山秀出门,我也不及细想,一面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穿上一面跟着出去,铁柱和庞老二还有卫攀都三三两两跟了上来。
  田武出事的地方果然是个险处,上次我和松爷苏玉捡瓶子的那个山崖就已经够陡了,这里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还要深的多,小心翼翼探出头朝下看看,头晕。山秀到底是本地人,熟悉地形,一面哭一面给我们带着路,三转两转就在不远处顺着一条隐蔽的羊肠小道下到崖底,松爷边拉着山秀边出言抚慰她,其实刚一到这儿我就心里雪亮,任谁本领通天从这处山崖失足掉下去也断然没有生还的道理。果然,很快我们就找到田武的尸体,不要说我了,就连庞老二和卫攀这样久历世事的汉子也都转过脸去,不忍再看,山秀更是惊呼一声,昏死过去。原来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摔下来,田武整个人都变了形,骨骼尽碎,真如同软绵绵的一块死肉一般。
  等到山秀清醒之后又是一阵痛哭,我也忍不住心头发酸,苏玉到底是女孩子,平时精灵古怪不拘小节,活跟个小小子一样,但眼见到这等人间惨事,眼泪就憋不住了。卫攀和庞老二一商量,各自脱下衣服结在一块儿,把田武的尸体放在上面兜着,就这么抬回了家。
  山里不比城里,人死了能放太平间能送火葬场,这儿自有千百年来传下的规矩,因没有现成的棺材,只能把尸体暂时放门板上,抬到堂屋,另外派人连夜采办丧事所需物品。
  出了这样的事儿,谁也没心情再象模象样的吃饭,随意弄了点东西填填肚子,我无精打采的走进庞老二房间,看见他和铁柱正悄声说话,我凑过去问,你们说什么呢?铁柱压着嗓子说:“正和二哥说着田武的事儿。”
  “什么事?”
  “田武死的蹊跷。”
  恩?我一听这话顿时惊异不已,连忙问道:“怎么个蹊跷法?”
  “你看啊,我们今天出去其实没走多远的路,中间稍歇了歇,等到再出发的时候田武还是好端端的,没看出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几个走的慢,因为都是走过的路,我跟小尤不耐烦等,就走到了前面,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几个人在后头大声聒噪,跑回去一看,田武已经掉到崖下头去了。”
  “这倒有点怪了啊。”我摸摸脑袋说:“按说田武在山里活了大半辈子,可没少走山路,青天白日的,又没喝酒晕了头,怎么会掉下山崖呢?”
  庞老二在旁边问道:“柱子,你再好好想想,这里头可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二哥,你还信不过兄弟的脑子?出了门儿我们就没停,一直走,然后歇脚,歇脚的时候啥也没干,论堆儿凑在一块儿说话,约莫歇了有半个钟头,再起身没一会儿,田武就出事了。”
  我和铁柱还有庞老二缩着脖子蹲在茅厕附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院子里的各个房间,隐约还能听到山秀的抽泣声,松爷打出了事儿就一直跟着山秀,怕她身子受不了出什么意外。我不知道庞老二想的这个主意行不行,不过我急欲知道事情的真相,死马当作活马医,好赖也得试试才晓得管用不管用。
  直等了足有两个小时,好容易才看见金七爷那两个伙计的房门吱哑一声打开,其中那个叫许长胜的端着油灯打着哈欠慢吞吞往茅厕这边儿走来,我心头一松,总算是出来了,这哥们儿要是一晚上不起夜,我们可不就白等了吗?
  许长胜钻进茅厕开始方便,我们三人悄悄站起身来凑过去,铁柱溜进去,随后茅厕里传来几声极小的声响,伴着人被堵住嘴后发出的呜呜声,厕所太小,容不得我们一块儿都进去,所以我留在外头,庞老二助着铁柱把许长胜弄出来,然后我们三人朝四周看看,架着他出了院门。
  一直走出去好远,才把许长胜重重丢在地上,他翻过身不及站起,用两只手撑着身子朝后挪了挪,惊恐的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铁柱笑嘻嘻的掏出一把匕首弯腰在许长胜脸前晃了晃:“老兄你今天好快的身手啊,我都还没看清,田武可就掉下崖去拉。”
  许长胜看清楚是我们三个,颇为不解咱们为什么把他架出来,听了铁柱的问话,心里明白,当下说道:“那全怪他自己不小心,我和兄弟正走着,就看见他脚下一滑,翻进崖里。”
  “把你弄来可不是听你跟咱爷们儿逗闷子的。”铁柱把匕首又朝许长胜杵了杵,“你给句实话,咱们平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也不想为难你,田武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许长胜也是打小就出来混的老油条,在不明情况下叫人捂住嘴弄出来,惊出一身冷汗,此时平静下来,恢复原来一身滚刀肉的本色,犟着头说:“实打实就是自个儿不小心,可不是我们把他推下去的。”
  他这句话可是说漏了嘴,我们心里更是有底,铁柱又耐住性子问了几次,无奈许长胜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田武是自己不小心才摔落山崖的。
这下可把我惹恼了,上去就是两脚,许长胜冷哼一声,竟象是不觉得疼,想来是我下脚太轻,于是攒足全身力气踢过去,这回把这小子踢了个四脚朝天,可他站起来跟没事人一样,拍拍身上的灰,轻蔑的笑笑,说:“你们脑子都长脚后跟儿去了?也不想想咱是什么身份,犯的上跟个山里的野汉子过不去?既然落到你们手里,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许长胜要是皱皱眉头就不算好汉,不过先得给你们提个醒儿,有初一就有十五,咱们走着瞧。”
  对着这么块炖不熟剁不烂的滚刀肉我是没办法了,现下我们都能肯定,田武的死绝对跟他有关系,可无奈怎么逼问都不顶用,可不是急死人么?
  铁柱狞笑着说:“好,算你是条汉子。不过,落在我手上可不是打两下骂两句就算完事儿的,你知道我准备怎么炮制你?”
  这番话里透着几丝狠劲儿,许长胜听了不由在心里打了个寒战,提高声音遮盖心头的惧意:“你,你想怎么样?”
  “哈哈,问的好。”铁柱拿匕首在许长胜耳朵边儿比划比划,说:“我知道好汉都不怕死,我不会叫你死的这么痛快,我先把你耳朵割了,还得慢慢割,挖你两只眼珠子出来,鼻子也割了,再把你身上这层皮揭开,然后一小块儿一小块儿割你身上的肉,最后才挖你的心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这一套活儿全都做完了,你这身臭皮囊就全抛出去喂狼!到洛阳打听打听去,我铁柱虽是挖坟盗墓的贼,可平生说的话就是板上钉钉!”
  许长胜早被铁柱吓的昏飞魄散,还硬挺着说:“你敢!”
  “我不敢?”铁柱哈哈一笑,匕首一翻,用刀背在许长胜耳朵上狠狠一拖,许长胜顿时乱了心神,捂住耳朵在地上左右打滚儿。
  “就这出息还敢自称好汉?起来。”铁柱一把拽起他,“说,田武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长胜被铁柱这一通敲打整治的心惊肉跳,那里还敢还嘴,连声说道:“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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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3 12: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三
  
  
   原来如此
  
  
  
  
  
  铁柱把锋利的匕首在手里掂了掂说道:“早这么痛快开口,你也不用担惊受怕拉,话说回来,要是你言语不实,给咱听出来,到时候可别怪爷们儿下手毒辣,老老实实的说,咱们听了也就听了,绝不外传。”
  许长胜此刻已是满头冷汗,我在旁边对铁柱这套逼问的手法大为赞叹,世间不怕死的好汉子怕是不少,但真能经受这零割碎剐的还不知道有几个,如果当初玉小姐拿这话来恐吓我,说不定我早就乖乖把墨玉双手奉上了。
  许长胜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道:“田武久在山里过活的人,大白天的那能好端端的掉进山崖,确实是七爷放话让我和另个兄弟合力推下去的。”
  事实果然如此,虽然亲耳听到许长胜承认了谋害田武,但我们实在是想象不出金七爷为何要这么做?庞老二自从到这儿以后就没一句话,这时候出口问道:“无缘无故的金七爷干嘛要害田武?”
  “庞二爷,不瞒你说,这事也怪不得咱们,全怨田武多嘴。今天大伙一起出去探路,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和另个兄弟钻到路边林子里方便,从去年到现在,咱们这十几个人在山里连弄了几十天,屁的宝也没找到一点儿,我心里嫌苦,就发了两句牢骚,对我那兄弟说:见天这么折腾,宝藏的影子都摸不着,要是三年五载找不到,难道咱们就在山里活受三年五载的罪?原本这也就是私底下的牢骚话,不想给田武无意中听到了,这是个老实人,转过头就去悄悄问七爷,先生们进山不是来找矿的?是找宝藏的?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这儿有什么宝。这可不就是没事找事吗?七爷怕他回村子里乱说漏了咱们的底细,于是叫我们俩走在最后头,找个机会把田武推到山崖下去灭口,七爷故意慢吞吞的走,先叫铁柱大哥他们超到前边去,然后寻个由头和卫老板的伙计搭话,我们俩走在最后边轻轻喊了田武一声,他还当叫他有事儿,走过来等我们发话,我和另个兄弟就合力把他推了下去。庞二爷,你想咱们干的是什么事?一丝风声也不能传了出去,说到底,七爷这么做也全是为了大局着想。我只求着几位,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七爷,他要是知道我把他卖了,我可真就活不成了,我上有八十老母无人照料。。。。。。”
  我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揪住许长胜的衣领子兜头给他一巴掌:“屁!光你自己有父有母,旁人都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全跟刘胖一样长着颗黑心。”说完还要再打,庞老二一把抓住我的手说:“事已至此,打死他也救不活田武。”他转头又对许长胜说道:“咱们说话算数,你既然说了实话,我也绝不会把今天的事吐露出去一个字儿。你先回去,要是同屋的人问你这么长时间到那儿去了,这瞎话,你会编吧。”
  许长胜连说几句会编会编,掉头就往回跑。我们三人打探出事情真相,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说实话我算不上正人君子光明磊落,但眼见一个良善无辜的人就这么惨死在金老七的手里,实在于心不忍,当时就想把事情经过告诉山秀。庞老二摇摇头说:“这么做不妥,山秀别看平时不爱言语,可我瞧着她性子其实很烈,你这边儿告诉她,她那边儿肯定去找金老七拼命,这不是害她吗?还有小尤,他们真要跟金老七干上了,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袖手旁观,这么一来,事儿可就闹大了。”
  “那田武就这么白白死了?”
  铁柱一拍我的肩膀说:“小陈,是人就要死,不过早几年迟几年的事儿,二哥说的对,咱就先忍下这口气吧,回头瞅准机会,帮着山秀亲手报这个仇。你心里可得有个轻重,这件事就当咱们啥也不知道,万不能对小尤讲,他是一根肠子通屁眼儿的人。”
  我这人小聪明还有个半斤六两,可一到大事儿上没主见,虽然心里气愤,可也真怕把这事闹大,于是叹口气,点头答应。我们又说了会话,就悄悄回去,各自睡下。
 松爷陪着山秀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寿木香烛什么的都置办齐了,我们也不懂得山里头丧葬的规矩,于是请了村里边经过白事的人主持操办。按说白事是该好好操办一番的,但田家人口少,亲戚也不多,实在是隆重不起来,山秀守了头七以后,把田武葬了,这事也就算完了。
  过去的人是给发送了,可活着的呢?山秀年纪不大,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真说的上是孤苦伶仃,我也为这事挺发愁,可又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尽自己力,多给点钱让她安家,可我们是出来干这事的,除了卫攀负责采购东西身上带了点钱,其余人把口袋翻空了也没多少。这天松爷吊着脸找到卫攀,二话不说先给鞠一躬,把卫攀搞的摸不着头脑,连忙说小尤,你这是干什么?
  “卫老板,我有件事求你。”
  “你说,都是自家兄弟,能给办的我绝不会撂在地下不管。”
  “山秀往后是谁也指望不上了,他爹虽说是掉进山崖死的,可毕竟也是给咱们带路才出的事儿,我觉着咱们该帮她一把。”
  “是,这话说的在理,扶弱济贫是大丈夫本色,不过这次出来我带钱不多,这么着,丢下点咱们日常开销的钱,剩下的都给山秀妹子丢下,要是不够,回头我再派人给她送,小小年纪,实在是可怜呐。”
  “不是,卫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要说钱,我跟宝来手里多少还有点,都在银行存着,在这荒山里头钱再多有什么用?”
  “那你的意思是?”
  “卫老板你在阳川家大业大,我却向来都是四海为家,连个窝都没有,我求你把山秀暂时收留下来,送到你家,咱们忙完了这边儿的事,回了阳川,我再想办法安置她。”
  卫攀略一思索就说:“好,就再多百十个人也吃不穷哥哥我,我这就派人把山秀先送回阳川去。”
  这全是松爷的一片好意,憨直人都重情意,没想到他回去对山秀说了,山秀却不答应,死活都不肯离开这个山窝子,松爷不会劝人,说着说着就急了,七尺高的粗汉子,流着泪差点跪下,最后我也劝,苏玉也劝,山秀才算勉强答应下来。卫攀派个人送山秀回阳川,松爷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卫攀家很大,安置个人没一点问题,松爷又留下陪了山秀一天才回秀山。
  这几天中间金老七就和没事人一样,只不过和往常一样,对这些事不管不问,倒是刘胖虚情假意的送来两千块钱,松爷看他不顺眼,打了出去。
  乱七八糟的事一弄完,正事还得接着干下去,好在这附近没去的地方不多了,又在村子里找了个向导,坚持着把剩下的地方走完,还是没什么发现,于是金老七决定转移阵地。但转移到那里,却是个问题。当阳西边是林边县,我老家陈村就在那里,往东是安乡县,苏玉说金七爷想让我把墨玉再拿出来研究研究,我满心不愿意,但想着毕竟寻宝事大,磨蹭着还是给他拿了出来。
  我们几个人围坐在桌边,金老七摊开地图对着墨玉看,这老家伙也算结实,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看地图连花镜都不用戴,看了半天,他放下墨玉单独端详地图,皱着眉头嘴里神叨叨的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话,我们都不知道老家伙搞什么玄虚,只能眼巴巴的看。
  金七爷看着地图足有二十分钟,然后指着地图对庞老二说:“二小子,你来看看这儿是不是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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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3 12:03: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四
  
  
  
   发现
  
  
  
  
  
  自从金七爷上次对比墨玉和特制的阳川地图确定圣师宝藏位于当阳之后,众人的心思就全放到了寻宝这件事上,因此谁都没有再看过这地图一眼。此时听到金七爷的话,都意识到他很可能是在上面发现了点什么,于是各自伸头过去观看,庞老二顺着金七爷的手指瞧过去,发现金七爷正指着地图上的大阳、小阳山一线。
  阳川多山,当阳也不例外,大阳、小阳山听上去仿佛只是两座山峰,其实是当地人对当阳南部一条山脉的统称。这条脉络自大阳山起,至小阳山终,东西贯穿大半个当阳县,位于终点的小阳山恰巧就是林边、当阳两县的分界。庞老二拿过地图,细看这片区域,只见山脉两边各自还有一条河流的标记,三道纹理在纸上蜿蜒伸展,实在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于是对金七爷说道:“七爷,这山和水我瞧着很平常,您有什么高见,说出来给我们长长见识。”
  金七爷拉过地图说:“要是你家老头子来了,凭他的眼力想必还能看出点古怪,你到底是嫩了点儿。现在的小辈,学不到祖上三成功夫就出来招摇,还尽弄些靠不住的玩意儿,我听人说前些日子还有人拿着什么机器定穴探位,那一堆的废铜烂铁能管用么?过去那些高人们的功夫,可全都在一双眼上。”说完,他把地图倒转过来,变成南上北下,然后又用手指在大小阳山处点了点:“你这样仔细看看。”庞老二依言看过去,地图正着看时倒没什么,但这么一颠倒,山头山尾变了位置,外貌可和刚才大不一样。庞老二看了片刻说:“七爷,你这么一指点,大小阳山和旁边的两条河就透出点意思了,似乎有几分象是回龙弯。”
  “二小子,算你还有点眼力,这一处不就是倒置的回龙弯吗?走遍天下,山水经天地变化形成的回龙弯不算罕见,但是这般首尾不分的奇景,连我也是头次遇见。”
  我听他俩说了半天竟象是在研讨风水地貌,心想这又不是去盗墓,关着风水什么事了?难道当年无极圣师埋宝还得寻个风水上佳的宝地?不过自己见识浅薄,这番话也就没敢说出口。
  金七爷接着说道:“原本大阳山算是头,小阳山算是尾,但要照着回龙弯这么看,反倒是小阳山变成了头。藏宝之处和过去的古墓阴宅不同,不用多在风水上大下功夫,不过无极圣师是千年之前的高人,他是怎么个心思,我们可琢磨不透,凑巧在地图上看出这点异状,好在小阳山虽是两县边界,也还算是在当阳境内,原先咱们是从内往外摸,现在变变规矩,由外向内找,下一步就把点儿扎在小阳山。”
  见大伙都没有异议,金七爷吩咐收拾行李明日起程,我们一边归置各自的东西一边心想:但愿这回能找对地方,别再空手而归,山里虽然人情厚,可也不是久留之地。松爷这几天心情一直不佳,收拾东西的时候心不在焉,我知道他惦记山秀,怕她在阳川住的不习惯,想早点回去照料,于是就安抚他说换个地方想必运气就好了,早早的找出东西,咱们也好早回阳川。我们一走,田武家就算是破败了,山里土地不值什么钱,这么几间空屋子也不值当变卖,所以我们锁了院门,扬长而去。
  
  不想这次我们到了小阳山以后没了过去的好运气,附近真是荒的可以,连一户人家都没有。我站在山上向下俯望,山下那些看着模模糊糊错落无致的小村子里就有陈村,一看到陈村,那个埋藏许久的疑问又涌上心头:曾祖和金老大之间到底存着什么瓜葛?不过心知想也是白想,自失一笑,转身下山。
  即便是小阳山这儿没有人家,咱们也不能天当被,地当床,光身子睡在外头,幸好最初上山时卫攀考虑的周全,料定必有风餐露宿的时候,因此备有野营帐篷,只不过过去一直住在田武家,现成的屋子,这些帐篷派不上用场。我们找了个背风的空旷地,清清地上的碎石,支起帐篷,算是建起个营地。住的地方弄好了,吃又成了个大麻烦,我们去田武家前算定了不缺吃喝,就只少买了些罐头调剂口味,现在要长驻野外,吃的东西明显不够,因此下去了五个人采购,我也在内。
  我们的营地离着陈村尚有四十多里地,我和松爷从前淘换古玩时没少走山路,大家这段时间也多有磨练,所以这点路走下来不算什么。下来的五个人里有许长胜,这家伙其实就怕着铁柱一人,这次铁柱没来,他就大咧咧和同伴一路说笑,我回想起那天晚上这家伙捂着耳朵满地打滚的丑样儿,心里一乐,不过这等趣闻不能随便讲给他人,只好自己乐呵乐呵算了。
  过陈村时见了见表叔,他告诉我就准备动手拆老屋了,女方家见要盖新房子,立即满心欢喜的和表叔商定,房子盖好,马上挑个好日子办喜事。看着表叔不胜欣慰的样子,我好生感慨:恐怕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非得把一个个儿女都扶持到成家立业才能安心。因怕以后有什么急事脱不了身,不及参加堂弟的婚礼,我塞给表叔五百块钱算是提前给他的礼钱,表叔不肯要,我言明这是给表弟的一点心意,他才收下。
  我们一行五人出陈村到滩头乡,把几个商店内的罐头饼干火腿肠巧克力等耐存的食品买个精光,各人背包都放满了还多两蛇皮袋,于是轮流扛着按原路返回。
因为附近没有住户,所以没处找向导,只得自己摸着路去探察,行动速度慢了很多,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光种不收,大家心里的热火劲儿早就过了,按部就班的每天就和工厂里工人上班下班一样,不过我们这班上的惨点儿,根本没人给发工资。
  这天轮着我和庞老二上班,因为小阳山再往西就到了林边县,因此我们是一路朝东走的。绕过半个松见峰拐到山脚下,天色已经发暗,金老七招呼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回去,现在没人当厨子,回去也吃不上热饭热菜,所以在那里吃都是一样。不过看着天有点阴,大伙儿都怕下雨,想先回营地再说,金老七抬头看看天说这种天一时半会儿的不会下,只管吃,没准儿得到半夜起来撒尿时才能看见雨点子。众人听了这话才放心大胆的开罐头。
  谁知道金七爷也有失眼的时候,我刚把一块午餐肉填进嘴里,又急又厉的风裹着天空中的雷声扑面而来,大家一阵慌乱,不等把嘴里东西吃完,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从天上掉落,势头越来越猛。我们慌忙往回跑,一边还找着能顶顶雨的东西挡住脑袋。这雨来的好急,跑出去二百米,雨就淋的人睁不开眼睛了。这儿离着营地少说也有十五里地,要是冒这么大雨跑回去,非得淋个半死,可这附近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金七爷把人聚在一块儿,大声说先跑到白天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破道观去避一避。
  经他一提醒,大家才想起来这个地方,当下一窝蜂的奔去,金七爷说的破败道观离这儿二里地,不过雨实在太大,一路跑到,都淋的落汤鸡一般透湿。
  这道观不知道是那年那月的建筑了,里边供的神像已经碎成了片儿,只在门头处模糊显着上清观三个大字。屋子虽破,竟还没有漏雨,想着雨这么大,营地那些躲在帐篷里的人恐怕也不好受。找到避雨的地方了,众人松了口气,不过身上又湿又冷,说不出的难受,我看看屋子里有个烂的不象样子的供桌,就想把它弄散了生堆火,大伙好围着驱驱寒气,顺便烘烤湿衣服,这提议得到一致响应,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桌子拆了,慢慢引燃了火堆。
  一边烤着衣服一边聊天,转眼间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可雨依然没有停的意思,回是回不去了,况且回去也不一定有这里舒坦,我们全是累乏了的人,衣服一弄干,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都寻个地方和衣躺下,我也躺在刚才放供桌的那个位置休息。外边的雨下的大,我心里想着事儿,睡不着,兜里的烟刚才被淋了,湿了一大半儿,现在这情况,也没有嫌弃这嫌弃那的条件,只得烘干了凑合着吸,我叼着烟翻了个身,烟头一亮,墙根儿上若隐若现的有点不同之处露出来,我连忙伸手抹了抹上面落的灰尘,又凑过去猛吸一口香烟,看的清楚了,连忙叫起庞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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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3 12:04: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五
  
  
  
   转机
  
  
  
  这时候屋里的众人都没睡熟,我这一嚷嚷,纷纷坐起来朝这边观望,因为屋子太黑,看不清爽。庞老二摸到我身边说怎么了?我掏出打火机照着墙根儿说你看。
  原来刚才我在墙根儿一块砖上发现了一点明显的雕磨痕迹,抹去上面的浮灰后,只见砖上刻着一朵云彩,虽然只有寥寥数划,但颇为传神,而且凿印深刻,明显出自人工,庞老二这般见识,看了这朵刻在砖上的云彩之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金老七这时候正在玩深沉,靠着东墙打坐,见我和庞老二围在墙根儿盯着砖头细看,当下问道:“二小子,墙角有金子?”
  其实庞老二嘴上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对金七爷是极有戒心的,不过这人沉闷惯了,城府又深,所以平时对金七爷恭敬有礼,这般本事我就没有,倘若恨谁讨厌谁,至少是没好脸色给他。后来庞老二对我说行善为恶就在一念之间,特别是象咱们这样常在四处奔波的,天下凄惨不平事多了,随手都能行善救人,但要单凭着一股血性路见不平就想拔刀相助,恐怕三两桩事就自身难保,因此需得先保全了自己,才能去行善积德,要说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忍,只所以不跟金七爷翻脸,是还没到翻脸的时候,所以面子上的过场须得走走。他这话 讲的不四没有道理,只不过一时半会之间我也难以学会。
  庞老二听到金老七问他,转头说道:“七爷,这墙根儿的砖上刻着朵云彩,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云彩两字一进金老七的耳朵,马上激得他神情一振,连平时的沉稳劲儿都丢在一旁,颤声问道:“刻的可是天上飘的云彩吗?”
  “砖上刻的确实是云彩。”
  金老七触电一般立身而起,急步走过来把我挤到一边儿,半跪着端详那块墙砖,我手上的打火机亮的时间长了,烧的烫手,我本来就对金七爷不感冒,见他不讲一点礼貌把我挤在旁边,心里生气,松开火机送气的阀门,顿时墙根儿处一片漆黑,金老七怒道:“小鬼,搞什么名堂,干嘛把火熄了。”我懒洋洋的说:“金七爷,可不是我要熄火,是火机没气了自个儿灭了,再说,连着燃了那么长时间,我捏着能不烫手吗?咱又没练过铁纱掌,明知道烫手了还死抓着不放,那不成傻子了么?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还有。。。。。。”
  “少放闲屁!”金七爷不耐烦听我胡说八道,挥手打断我的话,回头朝他手下的伙计叫了一声:“小方,寻个亮儿来。”小方答应一声,摸过来掏出打火机打火,摁了五、六下也没打着,庞老二说:“小陈,别闹了,打火。”
  “我来试试啊,要是真没气了,我也没招,火机没气就跟人不吃饭一样,还能动弹么?你说是吧,金七爷。”我一边故意逗老鬼生气,一边把火机打亮。
  金七爷这会儿心思全在砖头的云彩上,因此顾不上跟我计较,凑着火光把那朵云彩仔细看了半天,又伸手来回的摸,嘴里嘟囔着这可奇怪了。
  谁也不知道这老头儿到底在想什么,我在旁边说金七爷你快着点儿,又要烧的我捏不住了。这两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路,金老头狠狠瞪我一眼,说道:“小鬼你别捣蛋。”小方看着我不住劲儿的和老头儿逗闷子,于是跑到还未燃尽的火堆里拣出根碳棒,吹红了拿到金老头儿跟前,金老七伸手在墙上比划比划,然后朝着刻着云彩的那块砖头上方一尺左右距离不轻不重的按下去,喀喇,原本供着神像的神坛上发出一声闷响。
  到了这会儿,不光是我,连同躺着的那几个人都感到心里一震,纷纷围上来问道:“七爷,这儿有个机关?”
  金老七稳稳心神说:“要是没错,这儿可能就是地宫的入口!”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目瞪口呆。连着辛苦了几十天,无非就是为了找到当阳地宫,现下亲耳听见金七爷的话,却都跟傻了一般,良久之后,才有人颤着嗓子问道:“七爷,这儿当真就是地宫入口?”
  金七爷不愧是在江湖上走了多年的人,初开始发现云彩时心神激荡,现在摸到了机关,反倒恢复平静,伸手一按,神坛上又是喀喇一声,“按理说应该没错,不过却有点蹊跷。”
  “到底怎么回事儿,您给仔细说说。”众人七嘴八舌的问,我也把对他的成见先放到一边儿,往前凑了凑,全神贯注的听。
  “墙砖上刻的那朵云彩就是当年无极圣师所创祈仙教的标记,我原以为宝藏入口定然是在荒郊野外群山峻岭之中,却万万没料到竟然是在这个破道观里。”
  众人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我们这么些天吃尽苦头找的就是这朵小小的云彩。
  “我是依着手札上记录的识别宝藏的法子带你们来回奔波,可手札却丝毫没提宝藏的入口是藏在什么道观庙宇里,因此我从未往这上想。白天打这儿经过看见道观时我也心有疑惑,但这处地方最多也就是清朝时候建的,跟唐代差了上千年,所以看看就过了。刚才我试了试,各般迹象都跟手札上说的分毫不差,想来必该是地宫的入口。至于怎么冒出个道观,我也实在不知底细。”
  既然寻到宝藏入口,这伙人那里还能耐的住,纷纷寻找能烧的东西准备扎成火把下去拿宝。金七爷止住大家说:“这黑灯瞎火的怎么下去?好赖是找着了,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咱们等天亮了知会留守的那些人,准备齐当,再作计议。”
  说来也巧,我们这边刚刚寻到地宫入口,一直下个没尽头的大雨渐渐停了,众人都说这是天意叫咱们发财,遇着雨了躲进来,随后就找到入口,还有人说金七爷手札上记的法子管用,独独没人说我一句好,我坐在旁边满心不高兴,心想要不是我烟瘾犯了,抽烟时看见云彩,今天漏过这地方,再把小阳山翻过来也难有发现。
  有了这样的重大发现,谁都没了睡意,眼见雨停了,恨不得立即回去招齐人马杀进地宫,把里边宝贝拿个痛快。忍来忍去盼来盼去,都巴望着天早点放亮,好容易等到东边有点亮光了,金老七留下俩人看着这儿,其余的回去叫人拿东西,我们撒了欢的往回跑,谁都不嫌地下满是稀乎乎的泥。昨天那场好雨把营地的人也折腾的不轻,我们把喜讯一说,山沟子都快闹翻了,拣着下地宫用的着的东西奔回道观。
  庞老二把我和铁柱松爷轻声叫住,然后一边走在最后一边小声说:“地宫口是找到了,可也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咱们都得一万个小心,提防金老七那帮人使坏,小陈,把墨玉带好了,暂时金老七还用得着咱们,估计刚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怕等里边的路一摸透,墨玉就没用了,咱们也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还有。”庞老二神情凝重的说:“对谁也别大意,包括卫攀的人。”
  我听了这话有点吃惊,按说我们和卫攀关系处的不错,难道他真藏的那么深?等找到地宫了跳出来害我们?庞老二接着说:“卫攀到底会不会反水儿,我也说不准,但小心点总不会错,你们想,金老七一共五个人,里边还有个苏丫头,他要真明刀明枪对付咱们,胜算不大,唯有拉上卫攀才能把咱们吃掉,所以,谁都得防。”
  我们都点点头,然后紧赶着跟上队伍。到了道观以后,众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眼巴巴的望着金老七,等他带着我们下去。金老七却不着急,先是细细的把神坛周围看了一圈,然后连道观以及道观外附近这片地都察看一番,这还不算,又拿跟棍子这儿捣捣那儿捅捅,直浪费了有个把小时的时间。
  金老七把众人召集到一块儿,然后说:“入口就在神坛上,按了机关,自动打开,再按一下,自动合上,对这地方,我所知的也就是这些,真下去以后全得靠运气了,陈小鬼,你那块墨玉的下半段刻的是地宫里头的路线,到现在了,还不拿出来?”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下去再拿也不迟啊,入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咱们还都没见呢,先看看再说。”我两句话把墨玉的事扯开,然后扒到神坛上,这会儿入口是合着的,我说:“七爷,这东西除了你谁都不会鼓捣,你就亮亮手段,让我们看看入口啥样,方的还是圆的。”
  金老七瞪我一眼,走到墙根儿弯下腰按动机关,喀喇,只见神像座后突然出现个井口般大小的圆洞,洞里斜着向下延伸出一道阶梯,不过只能看到两米来远的距离,有人拿手电照下去,这道阶梯也不知道有多长,反正手电的光柱都没把它照到头。
  “下面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清楚,所以咱们先在这儿定定规矩,进去之后不能乱,都要听招呼,不能乱动里头的东西,地宫有没有机关陷阱可不好说,万一谁不小心碰着了,陷了自己是小事,可别连累别人,该带的东西都带好,陈小鬼,你身子瘦,先下去探探路。”
  我心想反正都得下,迟下早下还不一样?于是答应一声,拿了手电就准备往洞里钻,庞老二急忙在旁边说:“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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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3 13:52: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六
  
  
   地宫(1)
  
  
  
  要说当年我的智力确实也是残次了点儿,在金老七这帮人手底下吃亏吃的还少了?可就是一点记性没长,正大马金刀的准备往里钻,听到庞老二阻止,便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他。庞老二对金七爷说:“七爷,下头情况不明,就这么派人冒冒失失的下去,有点不妥,依我看,先试探试探,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大空间,要是空间狭窄,封闭了这么些年,人下去怕是要被闷在里头。”
  我听了庞老二的话,才恍然大悟,金老七那么细的心,就连入口处里里外外方圆二十米都事先察看清楚,怎么会对下面这么放心?想来还是把老子当枪使,给他探路,还外带让我自己去送死。老棺材瓤子,我心里暗骂一句,慌忙从入口处闪到旁边,深怕突然从里面喷出点毒气毒水什么的。
  庞老二拿出盏油灯来,取掉灯罩,在提手上绑根绳子,然后点燃了慢慢放到入口里面,因为里面有阶梯,所以是斜着向下去的,油灯放下一段距离后就触到了实地。铁柱瘦干八筋的背着好大个背包,看上去特别滑稽,他嘿嘿笑着说:“二哥,你把爬子那一套用到这儿来了啊,不错不错,我看挺合用。”
  油灯在下面燃了好一会儿,庞老二看着没异状,回头对金老七说:“七爷,瞧着里头空气还算足,派个稳重点的人下去先探探,小陈毛手毛脚的,又没什么见识,怕是不行。”
  这话算是说透了,金老七焉有听不懂的道理?可到底派谁去呢?金老七,庞老二和卫攀隐然是这次行动的三个头领,需要负责压制管带手下众人,不能轻易涉险,只能从下面这些人里头挑,庞老二已经把话挑明了,虽没明说,但暗含的意思就是金老七你爱派谁去派谁去,别想糊弄我这几个兄弟当大头。金老七被庞老二前后的话撩起心火,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看陈小鬼也确是废柴一条,这么点儿小事用得着推三阻四的?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拼着下去探探就是了,小方,拿个手电来。”
  听他的意思又象是嘲讽又象是当真,许长胜说七爷,您老歇着,先待我下去看看。金七爷说你是稳重人么?没听到庞二爷是要派个稳重人下去?卫攀看金老七动了怒,生怕我们这边儿再不服气,两方人不等进去就在这儿先闹起来,赶忙出来打圆场:七爷,庞二哥说的也有道理,凡事还是小心的好,有这么多人在,那会叫您打头阵?二刚子,你先下吧,加着点小心。
  说实话象我们和金七这样各怀鬼胎,没个卫攀这样的和事佬还真不好协调。卫攀的手下二刚子答应一声,一手拿支手电,另一手亮出把一尺来长锋利的短刀,卫攀笑骂一声缺心眼儿的,下去砍人?二刚子嘿嘿一笑,然后把油灯提上来,慢慢从入口钻进去,下面那道阶梯坡度大,而且情况不明,所以他走的不快,我们这些人围在上面凝神屏气的看着他,直到二刚子走到了光线的尽头消失不见,还是没人敢喘口大气。
  听着下面没什么动静,众人的心算是稍稍平了些。又是焦急又是欣喜的等二刚子探了路回来,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二刚子的身形映进眼帘,一点一点往上爬,七八支手电不管照到照不到,都打开了给他照明,待到二刚子快到入口时,有人一伸手把他拉了上来。
  “下面情况怎么样?能看见财宝的影子么?”
  “有没有装着财宝的大箱子什么的?”
  “下头大不大?容的下我们这些人不?”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二刚子说:“石阶延到下边就又朝右边拐了,再下到底就触到实地,好宽的一条过道,我拿手电照照,尽头处恍惚是道大门,我就先折了回来,一路上风平浪静,什么古怪都没有。”
  看样子从这儿下去还得经过一道通往地宫的连接通道,想要进地宫,就得从二刚子说的那道大门经过。金老七想了一会说:“事情走到这儿,再遮掩就没意思了,下边就算是龙潭虎穴,我想着谁也不愿留在上头吧,既然事先咱们有约定,这宝藏就该见者有份儿,寻了这么些日子不全为了这一天么?好歹也得进去闯闯,我跟庞家二小子打头,瘦皮猴儿和小方断后,剩下人走在中间,都上点心,遇事莫要乱,咱们这就下去吧。”
  因为下去就得用墨玉找路,我要带着它,金老七出口要,我是给还是不给?庞老二比我机灵,最好还是交到他手上,让他去临时决断,所以我悄悄掏出墨玉,趁着人不注意,塞到庞老二手中。
  我们这些人是三三四的比例,金老七那边儿死皮赖脸的多带了个刘胖,自从这家伙进山以后还算老实,不多事也不多嘴,每天窝在屋里不出门,咱们几个心里虽厌恶他,也不能没事找事儿,这会儿胖厮背了个包,准备随同下去,松爷站在人堆外冲他晃晃拳头,胖厮赶紧转过头去装着啥也看不见。
  跟着金七和庞老二,众人一个挨一个从入口下去,我们脚下的石阶全部是用整块的石条砌成的,光造这么长的石阶怕也要费不少功夫,走下去以后就闻到股说不出来的味儿,我们可能是闻惯了山野里清新空气,稍有点异味儿就嗅的出来。
  下到这段石阶底,果然就如同二刚子所说,又朝右下方拐出另一条石阶,长度约莫和我们刚走过的这一条差不多,金老七和庞老二走到最下面的通道以后就暂时停脚,等所有人全都下来以后,才慢慢沿着这条又宽又长的通道朝前走。这条通道两旁象是整块的大石,乍看上去严丝合缝,宛若整体一般,脚下铺的全是拳头大小的石块儿,不知道当时建造时用的什么粘合物,质量忒次了点儿,脚尖儿用劲一勾就能弄松一块。金老七和庞老二走在前面最不轻松,看着他俩心平气和不紧不慢,其实比谁都小心谨慎,不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是双脚也不能大意,每塌出一步都不敢踩实了,非要先试探着在地面点点,见没有动静才敢走出下一步,真有点狡狐过冰河的意思。咱们跟在后头省心不少,还能抽空拿手电在四下照照看看。走出了大概一半儿路,心里算是对这条通道的长度有了大概的印象,约莫该是一百四到一百六十米之间,本来我们这些走在中间的人犬牙交错,走着走着就俩俩一排,整整齐齐,苏玉看似无意的挨到我身边。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从她平时言谈举止上看,绝不象是刘胖那样阴毒的人,但她毕竟跟金老七是一伙的,眼下又是非常时期,我不得不对她加倍提防,庞老二都说了,对谁也别大意,包括卫攀,卫攀和我们关系算是比较近的,要是连他都防,就更别说苏玉了。因此她走到我跟前,我脸上虽然不露声色,暗放在衣兜里的一只手却握了把匕首。但我从未认真的想过,若是苏玉真要对我不利,我这一刀是否能下的去手?
  这条通道可不象咱们平日里所见别的通道那般方方正正,顶部有点圆弧的形状,跟铁路上的穿山通道倒有几分相象。除了金老七和庞老二偶尔轻声交谈两句,旁人都知道这会不是闲聊天的时候,因此闭着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嘴巴是管住了,可手却不消停,这十三个人几乎个个手里拿着一支手电,在四处来回乱照,金老七回过头对众人说:“穿插着把手电灭掉一半儿,过了前面那道门还不知道有多少路要走,现在可着劲儿浪费电池,要是关键时刻没了亮怎么办?”
  这条一百多米的通道不知道我们走了多长时间,总算是走到了大门近处。六七把手电不约而同齐刷刷照在大门上,等前边的人看清楚这道门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原来大门上有个巨大的铜锁,这本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希奇的是,这道锁竟然是被人硬生生的撬开以后随意挂在门环上的。明眼人马上就能猜到,这道门被人打开过。
  试想当年无极圣师在这里藏好财宝之后,离开时不管锁不锁这道大门,门上的铜锁必定是安然无恙的,但现在看着铜锁明显有被人破坏的痕迹,就连松爷都能猜到,有人来过。
  众人都是惊诧不已,同时带着惶恐,生怕是若干年前这处宝藏就已经被人起走过了。其实只有我和金七庞二铁柱苏玉清楚,这丝毫也不希奇。
  当初我偷听金苏二人谈话时得到线索,金老大多年以前 就已经摸入了地宫,只不过没能带得东西出来,他要进地宫,必然得过这道门,所以,这大锁肯定就是他当年损了的。
  大家在下头议论纷纷,金老七出言止住,他盯着大门看了半天,然后对身边的庞老二说:“二小子,我看这处地宫怎么和手札上记载的年代不对?世人皆知无极圣师是唐朝人,圣师宝藏又是他亲自隐埋的,这里就算年代再早,也不该早过唐代,可眼下先不说别的,单这道大门就明明是两汉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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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3 20:03:48 | 显示全部楼层
“管他东汉西汉的,只要有宝就成,别卖关子了二爷,痛快说吧,咱们心里可跟猫爪子挠着一样,痒啊。”
  “东汉章帝第六个儿子平阳王刘惟,受封到现在的阳川、平良一代,过去人对风水地脉看的重,因此平阳王到了这里以后就开始为自己择选宝地修建墓地,他请了当时不少有名的风水术士,其中有位高人发现了小阳山倒转的回龙弯,于是推荐给平阳王。平阳王马上派人到具体地点破土建墓,没料地下竟然是个天然形成的洞穴,平阳王认定这是天意,于是着人将地洞多处改造,修成一座地宫,准备死后下葬在这里。汉章帝驾崩以后,他家老四刘肇继承帝位,叫汉和帝。平阳王修好地宫以后就告诉了皇帝四哥,他四哥认为这个弟弟太儿戏,什么地方不好选,偏选个地洞当墓,就下旨另选了块地方给平阳王修墓,平阳王不敢抗旨,只好弃了这座费尽心血修的地宫,石壁右边的字就是他派人刻的,好叫后人知道地宫的来历,他死了以后葬在了平良,皇帝还赐了黄肠题凑。这座地宫被封了口,闲置了几百年,直到无极圣师郭琼派到阳川镇教的弟子无意中发现它,地宫才算重见天日,想来初时郭琼也不知道地宫该派什么用场,到了祈仙教事败被灭,郭琼逃走以后,他才想起来这是掩埋财宝的好地方。”
  弄了半天,原来圣师郭琼是占了人家老刘家的地方,怪不得金七爷说那道门是两汉时期的东西。众人听庞老二说圣师宝藏的确埋在这儿,都顾不得再想别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嚷嚷下去摸东西。
  庞老二说:“地宫原本就是东汉王侯的陵寝,里头的机关陷阱能少么?何况无极圣师把毕生敛聚的大半财宝都藏在这儿,他多少再在地宫里动些手脚,两下一加起来,说里面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若是只顾摸宝贸然闯进去,命都保不住,还谈别的?因此咱们需得好好计划,准备周密了才能下去。”
  我想起来石壁左边刻的那一连串儿郭姓人的名字,对庞老二问道:“二爷,这地宫可不象咱们想的那么隐秘吧,我瞧着连续好些年,每过一段时间都有人跑进去刻上几个字儿,还全都是姓郭的,最近的一次是在光绪年间,离着现在也没多少年嘛,这些姓郭的是什么来历?他们是郭琼的后人?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进地宫的路?”
  庞老二微微一笑说:“别急,这就该说到这些郭姓人了。”
  
  PS:平阳王为小说情节需要杜撰人物,各位熟知历史的高人莫要在这点上跟小弟为难
三十八
  
  
   地宫(3)
  
  “七爷那部圣师手札里并没有提到郭琼有后,他有没有后人跟咱们此行目关系不大,因此谁都没往这方面想,今天看了壁文之后,才知道无极圣师确实是有后人的,壁文上写的清楚,郭琼生有两个儿子,分别取名识乙,明乙,长子郭识乙夭折。祈仙教谋反事发,郭琼脱身以后将宝物分埋在几个地方,当阳地宫只是其中一处。”
  说到这儿,众人才知道原来圣师宝藏还有多处,无不心痒难耐,都想先取了当阳地宫这些宝物,再想方设法谋求其它,有人还不大相信,问道:“二爷,您看真了?别的地方还有宝贝?”
  “当时七爷也是亲眼看的壁文,先父郭公,置宝于数地。。。。。。后世儿孙不肖,惟守当阳一处。郭琼分埋了宝藏以后,叮嘱次子郭明乙要想办法守好这些财物,把秘密一代一代传下去,一旦到了乱世,就可以取出这宝藏招兵买马图谋天下,郭琼留了本手札给儿子,然后就外出云游,死在异乡。郭明乙不同于父亲,倒是个塌实的人,根本没有丝毫野心,因此毁了手札,在当阳地宫入口的地方盖座房子住了下来,他留给后人的训示只是守好地宫,并未提到乱世造反这些话,一代一代郭氏的后人就在这儿悄然隐居,上一代临死前让下一代人下去刻上名讳,直到最后一代郭启世时,因他推崇道教,有心入道,但又不能违背祖训远离当阳,干脆就把自己住处扩建成一处道观,安心修道。郭启世终身未娶,所以郭家从此绝后。”
  “二爷,我见那大门上的锁象是遭人故意损坏的,从光绪年间到现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中间道观想必已经破败过了,会不会有旁人下去过?”二刚子叼着烟问道。
  “按说不会,这里不是商场大门儿,谁想进就进的,没有手札,没有墨玉,况且里面危机四伏,据我猜测,很可能是这一千多年里头偶尔跳出个不安分的郭家后代,想进地宫看看,但门锁钥匙在郭明乙手上就毁掉过了,所以就把锁硬生生弄开。众位听我说,地宫还是要下的,不然咱们费了这么大劲为了何来?但既然清楚了底细,就得小心再加小心,咱们中间尽有干过爬子的,可爬子的看家功夫,放到这里合用不合用还是未知,地宫内空间想来不小,一次下去摸不清道路也是正常,这件事急是急不得的,好在都已经费了这大的功夫,不在乎多等一天两天,众位都是明白人,旁的话就不用我来多嘴了。”
  金老七此时说道:“肚子饿的吃些东西,再歇上半个钟头,咱们就下去。”
  众人散开,有的拿东西吃,有的坐在一起抽烟说话,俱都是满脸喜色。
  半个小时以后,人马准备齐当,再入地宫,仍是金七爷和庞老二走在前头,因刚才走过一次,石阶和通道处都没有什么怪异,所以路上不作停留,很快就来到通道尽头的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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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飞舞 +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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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4 07: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dongdonghu 分享,辛苦了,+7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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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4 08:40:0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这大门似乎是青铜铸成,若真是这样,两扇门均要以吨计了。地宫已被郭圣师这样的异人做了手脚,不说别人,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旁门十三奇药里的极乐香在唐墓把我害苦了,因此到了这里有些心虚。按说一般这样的地方门后总有回龙石,但金老大多年前就已经进去过了,即便有回龙石,也早被他设法弄开。金七爷和庞老二两人合力扳住一扇门,这看似厚重的大门便毫无声息的一点点打开,等到门缝宽到能容两人并肩走过时,金七爷取手电朝内照了照,地宫内空间宽度尚没看清,单是长度就把众人吓了一跳,竟是不比外面这条一百多米长的连接通道短。
  平阳王当年役使民夫改造地宫时想必花了不少力气,原本应该高低不平的地面被敲凿打磨的如同平地,进地宫大门之后,空间还不开阔,尚有十几米宽度和大门相仿的一段过道,这般境地任谁也都没有来过,毫无经验可言,只能用心尽力一步一步往前走。金七爷头一个闪身钻进去,庞老二刚要跟随,就听金七爷低喝一声:慢!
  原来金七爷进门之后一共只踏出两步,第一步触到实地才落脚踩实,第二步刚伸了脚尖稍稍挨到地面,他就感到石凿的地面竟然微微下陷,心知不妙,住脚的同时连忙出言喝止准备随后跟来的庞老二。
  其实这种陷阱很是常见,一旦有人不慎触动机关,要么壁箭,要么陷坑,但对老手而言,实在是小把戏,只要摸准了规律,在虚实交错的地面上小心而行,就能顺利通过。金七爷出脚在地下接连试探几次,竟是摸不着此处陷砖的规律。机关一学也和世间诸般行道一样,有多少年流传下来的模式规程,看似林林总总,实则道理相同,门外人总觉得其中千变万化,明眼人却能明察秋毫。金老七这一番试探下来没能找到正路,心里惊讶,把手电放低了照在地面上,同时对庞老二说道:“二小子,前一左二也不是,前一左一也不是,前一右一还是不行,这地宫果然不同别处,我连换了多少种步子都不奏效,你有什么见识,好歹拿出来试一下,要是找到地宫,连门儿也进不去,这脸可就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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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4 20:32:49 | 显示全部楼层
  金老七在里面拿手电照亮地面时,我也从缝隙里勾头看了看,这一段十多米的过道地面竟然是一块块一尺见方的石板拼凑而成,十分平整,单要从外表上看,每块石板都是一模一样,丝毫分辨不出那一块会突然陷空,要是依着金七爷和庞老二两人的本事,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穿越这条过道并不是太难的事,关键是门外还站着十一个人,这些人乱糟糟的一拥而进,就是有几十处机关怕也要被同时触发,况且庞老二前面说过,这地宫里很可能危机重重,进去之后行进速度绝不会快,要是一次两次探不完,恐怕这条过道还是要多次进出,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敷衍了事。庞老二听了金七爷的话,想了一想说:“七爷,要真是摸不着头尾,就用笨法子得了,一步一步把路探出来,叫后面的兄弟们依着脚印儿跟上来就是。”

  “老头子这么多年混下来,能难到我的事还不多,要刚一进门就稀里糊涂过去,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我们这些在门外的人听了金七爷的话都是不以为然,眼下是什么光景了,还死撑着张老脸放不下,不抓紧时间办正事,光跟这些东西较劲,地宫是天然洞穴改建的,想必地方不小,若是遇上点麻烦都要这样子,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摸到宝贝?大伙心里有意见,可谁也不敢明着说出来,只好眼巴巴的在外面看。

  金七爷抖擞精神准备再去探探,庞老二拦住他说:“七爷,我来吧。”金老七收回脚,站到旁边说道:“也好,你家老头子从前跟我过往不多,但也搭秆子一起做过两回买卖,他手底下的工夫我还是满佩服的,却不知道你学了多少?去走几步看看吧。”

  其实庞老二还是不想在这儿浪费功夫,一点一点探着实在的石板往前走,金老七倒也不出言阻止,一言不发的盯着看,等到庞老二走出去大约四分之一路程,金老七说道:“右一进一。”

  庞老二站在过道中间,依金老七的话试过右边一块石板,站实了之后又试正前方那块石板,果然都是实心的。

  金老七冷冷一笑说:“我当这里头有多高深的门道,也不过就是北斗阵罢了。二小子,你现在站的是玉衡,跟着走天权,下来是天玑天璇,最后踏到天枢续走摇光,这段过道最多也就摆的下两回阵法。”

  庞老二得到指点,也不再一块一块石板 的浪费时间,直接按金老七说的那几处落脚点试探,果然一点不错,没多长时间就顺利走出过道。我们这些门外汉那能听的懂什么天权天璇的?只见庞老二东晃西晃的走出过道,心想费半天劲儿不还是得有人带着才能走过去么?

  金七爷回头对众人说道:“路是探出来了,咱们这些人得一个一个过,加着点小心,跟紧前边的人,一步都不能错。”他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瞄了瞄挤在人堆里的松爷,“特别是那些脑袋不灵光,粗手大脚惯了的,更得上心,若是不小心走错了路,让壁箭射个对穿或是掉进刀坑,神仙也难救活。”

  松爷自从送走了山秀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现在见寻到地宫,料想不久就能摸到宝贝顺利返回阳川,因此斗志昂扬,心境极佳,根本不理会金老七的话,只是摩拳擦掌的跟在人后准备穿越过道。我虽然听不得金七爷挖苦埋汰自己兄弟,但也知道松爷确实叫人担心,我原本是跟在苏玉身后,这时候回身把松爷拉到我身前,好在后头照应着他。松爷嘿嘿一笑,低声对我说道:“宝来,我先跟你商量个事儿,这里宝贝想来不少,咱们每人都能得不少好处吧?你在阳川那套房子实在是太旧,住着不舒服,咱们摸了宝贝回去之后先捡着宽敞明亮的大房子置办一套如何?嘿嘿,又新又大的房子,想必人住进去都要精神不少。”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惦记山秀,想弄套房子把她从卫攀家接出来,因此故意逗他说:“买房子那还算是个事儿?只不过只能你我住着,旁人可不便来跟咱们凑合。”

  “你怎么净说外气话?好歹也是兄弟一场,这么点面子你也不给?那山。。。。。。山秀妹子算不算是旁人?”

  金老七在前边听我们俩嘀咕个没完,怒声说:“两个小鬼闲屁放够没有,是来办正经事还是来闲聊天。”

  我和松爷止住下面的话,嘴里轻声骂了两句皱皮老鬼,见前面人已经开始慢慢走向过道,心想这地方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得遭殃,因此收敛心神,跟着前边人一步一步挨过去。

[ 本帖最后由 www10210 于 2009-9-14 20: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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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4 20:35: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九   三岔口
  
  因为有人引着,众人又小心谨慎,所以无惊无险的先后越过过道。过道之后,空间顿时扩大了不知多少,看看脚下踩的地面,似乎和过道中石板铺就的颇有不同,象是依着原先的地面凿磨而成。金老七说这里都是实地,倒不用担心藏着什么机关,不过还是得紧跟着小心前进,不能随意乱走。那块墨玉闲置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总算派上用场,那上面下半部刻的线条已经金七爷口证,确实是地宫内的路线指示。金七爷回头对我说:“陈小鬼,该把墨玉拿出来了吧。”

  还未等我答话,庞老二说道:“七爷,墨玉在我身上,小陈见我走在前边,所以先交给了我。”

  金老七冷哼一声:“那还不拿出来看看。”

  庞老二要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闷骚男人,跟狗不理包子一样,好馅儿都在皮里头裹着,表面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精明的很,他晓得金老七就因为墨玉顾忌我们,怎么会凭老家伙一句话就把墨玉交出来?不过进了地宫,不按墨玉上的路线胡乱走动那可不成,因此庞老二并肩和金七爷站在一起,然后从怀里掏出墨玉用左手握了伸在两人面前,右手举着手电照明,嘴上说道:“七爷,您老看的清吧,咱们就先看看,下边该怎么走了。”他这一手把金老七气的干瞪眼,不光如此,庞老二握着墨玉时还象无意般用拇指遮挡住一半儿地宫的路线图,好让金老七看不清线条全貌,“七爷,要按墨玉上刻的指示,过了这一处,下边的路可就要分岔了,您看看,三条岔路里到底该走那一条?”

  “手札上可没把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全记着,实在分不清该走那一条了就干脆挨个儿走一遍,总能找到条对的,最多也就是拼个三五十天功夫。”

  金老七这话把众人吓了一跳,原本我们都以为地宫就算是平阳王一处没能用的上的陵寝,撑到天了能有多大地方?三两天松松就该把宝藏取到手,此时听金老七说需得三五十天的功夫,都是不敢相信,以为他说玩笑话,有人当即问道:“七爷,这劳什子地宫还能费得了咱们这多时间?”

  金七爷木着脸说:“你们看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大不大?”

  这地方说实话真是不小,粗粗估计,得有百十米宽,一百多米长,两头儿要是各放上一座球门,宽宽绰绰能开场阳川杯。金七爷接着说:“这么大一块地方,最多只占了地宫十成中的一成,不光是大,咱们再往前走就该遇见三岔口了,到底该走那一条,谁能说清楚?不得一条一条的摸?二小子刚才手指头挡住了玉,我没看仔细,不过依着从前的记忆,要我没记错,墨玉上刻着地宫路线的条纹称的上繁复,又得摸路,又得提防这里头的古怪,说三五十天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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