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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每晚一个离奇故事之惊悚夜》--王雨辰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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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21:43:13 | 显示全部楼层
  陆建一马上逃似的跑开了,然后对着老猎人使了个眼色。
  “好了,说定了,现在就把他们三个拖出去,过个把小时就可以收尸了。”老猎人将龚平像拖货物似的拖到门口,任凭龚平如何挣扎也没有用。
  他打开门,把龚平踢了出去,外面的风雪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股脑涌了进来。
  “快啊,把那两个女的也扔出去。”艾云的父亲对艾云说,但是艾云动也不动。
  “你找死啊,敢不听话?”老猎人朝着艾云一巴掌打过去,艾云的嘴巴立即流出了血,但还是无动于衷,他的手里紧紧握着铁锹,老猎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早知道你是我捡来的狼崽子靠不住,你反了啊你!谁他妈养你,供你吃穿啊?!谁是你爹啊?!”
  “所以我忍到现在,你根本把我当一条狗在养和使唤,要不是我自己从那些过客中知道还有读书这回事,要不是十二岁杀人后自己逃下山跑到福利会让他们把我交给孤儿院,我能读得到大学?你居然还找得到我,还威胁我继续帮你做事?你觉得我会让你毁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艾云抬起头,眼睛里散发着寒意,比外面的雪更冷。
  老猎人背靠着风雪,端起了猎枪。
  “我他妈先毙了你,再去杀那个女的!”他愤怒地喊道,扣动了扳机,沉闷的枪响回荡开来,不过瞬间便淹没在门外的暴风雪中。
  文秀吃惊地看着背对着他的艾云,她以为艾云受了伤,她忙站起身绕到前面,却看到老猎人胸前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地喷着血沫子,鲜血滴在地板上瞬间就凝固了。
  “你老了,上楼的时候我知道你在假死,所以在你枪里做了手脚。”
  猎人无法相信地看着艾云,又看着被炸开了管的猎枪,翻着白眼,居然格格地笑了两声,然后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秀姐,没事了。”艾云冲着文秀笑了笑,但文秀却朝后退了两步,艾云眼睛里满是哀伤。
  “你怕我,你始终只是喜欢建一么?”艾云闭起眼睛痛苦地说。可是文秀还没有说话,却被身后的陆建一用手勒住了脖子。
  “没想到啊,你居然身世这么复杂,难怪每次大家起哄要你带我们来你生活过的老山玩,你从来都不愿意,十二岁杀过人?好厉害啊,我很怕你呢,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杀我?来啊。”陆建一的手里拿着一根针管,对着文秀的脖子。
  艾云一动不动地看着陆建一。
  “如果你敢乱来,这针里面是一整管的血凝剂,我会全部打进去。”陆建一将针头压紧了些,一丝血从文秀的脖子上流了下来。
  门外,龚平还在杀猪般地大叫着。
  “我先把他拉进来,不介意吧?”艾云指了指龚平,接着将老猎人的尸体扔了出去,把几乎快冻僵的龚平拉了进来靠在火炉边,龚平打着哆嗦,都不会说话了。
  “到了这个地步,你想怎么样?”艾云冲着陆建一说。
  “我要我的一切,包括文秀,她也是我的,你不是很喜欢文秀么,愿不愿意为她死啊?”说完陆建一从身上掏出了折叠的水果刀扔给艾云。
  “过来,来,来我这里。”陆建一对着艾云招手。
  艾云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刚靠近陆建一够得着的范围,陆建一就把刀插在了艾云胸口上,艾云晃动了一下,跪倒在地上。
  “不,不要啊。”文秀哭着喊道,挣脱了陆建一的束缚,针头在她脖子上划了好长一道口子。
  文秀扶着喘着粗气的艾云,“你干吗这么傻啊?”
  艾云说不出话来,刀身完全扎进了他的肺里,他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文秀的头发,接着看着陆建一。
  “结束了,都结束了,你放心去吧,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向警察交代清楚的,你和那老家伙利用这房子谋财害命,我只是正当防卫。”陆建一狞笑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笑,胜利者的笑。
  “哦,还有你龚平,我会让你舒服些,凝血剂很快会发生效力的。”陆建一拿起针管朝躺在一边的龚平走去。
  “够了,建一,不要再杀人了。”文秀抱着艾云的头冲着陆建一高声喊着,雪花从没关紧的门缝中飞舞进来,围绕着文秀和艾云身边,陆建一回头望着,这一幕如梦境一样虚幻。
  “我都是为了你啊,刚才要不是为了对付那小子,我宁愿自己死也不可能对你用凝血剂啊。刚才你也看到了,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对你用了是不是?我只想和你好好生活,毕业一起工作,然后结婚,为什么这么多人要阻拦我?文秀,我答应你,这件事情过后,我和你会忘记,忘记这一切,没有人会妨碍我们了。文秀,相信我!”陆建一走过去,摇晃着文秀的肩头,文秀犹豫了,她真的很爱陆建一,她也明白陆建一在家族产业和自己与杨蔻之间痛苦地挣扎徘徊着。
  文秀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陆建一高兴地将她拥入怀里。
  忽然一旁本来不动的艾云猛地把自己胸口的刀抽了出来朝着陆建一捅过去,但失血过多力气不够,陆建一轻易地躲闪过去了,但是刀口还是划过了陆建一的手腕,留下一道不浅的伤痕,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艾云挥动的手在空中定格了一下,接着无力地瘫软下去,他的脑袋歪向一边,眼睛也逐渐笼上一层死灰色,文秀摸了摸他的鼻息,伏在他身上痛哭,她从未觉得如此难过,因为有人是为她而死。
  陆建一有些不悦,但转过身就将凝血剂插在已经被冻得失去知觉的龚平腿上,然后将文秀抱了起来。
  外面的雪停了。天色也开始渐渐亮起来,久违的太阳要出来了,这山上的雪很快就要融化了。
  陆建一疲惫地拉起文秀,吻了吻她的嘴唇。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麻木不堪的文秀看了看杨蔻,可惜,她早就断气多时了。
  “走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文秀,忘记这一切吧,我们重新开始。”陆建一冲着文秀伸出手,他早就背好了背包,文秀别无选择,将手伸出去给他。
  陆建一的笑容很灿烂,他握着文秀的手朝山下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文秀忽然问陆建一,“建一,那你父亲的公司怎么办?不是说没有资金很快就会被宣布破产么?”
  “没事,只要你和我一起就好,无论是富裕还是贫穷,我都会在你身边。”陆建一柔声说着,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牙床不住地颤抖起来,无法控制。他的手腕变得麻木起来,陆建一抬起手,那伤口已经发黑溃烂,边缘部位像熟透的葡萄一样柔软,带着半透明色,从血管进去的毒素可能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吧,陆建一想到,难怪艾云死前居然还带着笑意,原来自己插在艾云胸前的刀穿过了那瓶毒药,被割伤的自己很快也会死。
  报应么?陆建一从来不相信,只是讨厌这命运,为什么总让自己以为什么都得到后,却又一把拿走。
  文秀没有留意到陆建一的神情,她还是艰难地拉陆建一往前走,陆建一看着文秀的后脑勺,从衣兜里掏出最后一支凝血剂。
  杀了她么?让她和自己一起陪葬?这样为她买的保险金也就有了,父亲的公司也能得到那笔钱,自己也死了,不会有人怀疑到这起登山意外是人为计划好的,陆建一把针管朝文秀雪白的泛着太阳柔暖的光的脖子扎去。
  “建一,我真的好累,回去后我们不要再登山了,我会为你保住这秘密,我也会去求杨伯伯,看他能不能为你爸爸的公司想想办法。建一,如果我们谁死了,都要好好活下去,真的,特别是你,你比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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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0 21:43:25 | 显示全部楼层
  优秀得多,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你是要去继承你爸爸事业的人啊。”文秀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说着。
  陆建一得手停了下来,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将针管用最后一点力气抛了出去。
  “文秀,我有点累了,陪我坐会儿好么?我们晒会儿太阳,等脚暖了再走。”陆建一虚弱地说。文秀以为他真的很劳累,于是两人停下来,靠着一块石头坐下,相视无语。
  陆建一看着太阳慢慢升起,回头看了看还未完全走远的木屋,在阳光照射下,上面的雪块全部掉了下来,木屋露出原有的样子。
  黑色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木屋看上去一片漆黑。
  还是说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陆建一觉得冷,他对着文秀说了最后一句话,“文秀,借你的肩膀给我靠一下吧。”
  文秀说好,于是陆建一将头靠在文秀瘦弱的肩膀上,安静地走了。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文秀才知道陆建一死了,她没有哭,因为哭够了,只是觉得有些茫然,她一直那样坐在原地很长时间,才把陆建一背了起来继续走,但是她实在无法背得动,只能将陆建一放了下来,她又怕有狼拖走尸体,只能用仅有的力气把陆建一拖回到木屋放着,然后才打出信号弹求援。
  非常的幸运,她被搜林队发现了,带回了医院,几个月后,文秀才走出了阴影,慢慢恢复到正常的生活。
  她经常会去看那些死去的人,尤其是艾云。
  她曾经有一个弟弟,一岁多就被人口贩子抱走了,就是在他们一家人来这一带度假的时候,从那以后文秀家里就再也没去过雪山,那是永远的痛,而第一次看到艾云,文秀就有种亲切感,一种想要保护他呵护他的感觉。
  听说,拥有类似基因的人会相互吸引,即便是从未见面的血亲,第一次相识也会对对方有莫名的好感。
  艾云是自己的弟弟么?不用知道了。文秀只知道,自己要好好活着,还有,忘记那雪山,忘记那个黑色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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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 12: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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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 22:24: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夜
  戒指
  
  
  当我提着手里的袋子穿过街道的时候,徐阳看见了我,他用那招牌式的微笑对我打着招呼,并且努力地穿过穿梭不停的车流想靠到我身边来,我慌张地望着从左边急速驶来的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心中忍不住揪了起来,我很担心。
  其他的车子都开得比较慢,不知道为什么,那辆黑色别克开得很快,似乎很着急,着急着想去做什么,想去接什么人似的。
  向前凸起的圆扁车头如一只鸭嘴一样笔直地朝着徐阳撞去,那流线型的车身在青灰色的公路上疾驰而来,我觉得那像极了一口棺材。
  只是不知道是徐阳的,还是我的。
  车子离徐阳越来越近了,我从徐阳急切的眼神中觉得他似乎没有发现那辆车,这样穿过马路,即便出事也罪不在肇事车主,起码大部分责任不在人家。
  我越来越紧张了,紧张到底那车能不能撞死徐阳。半秒钟之后,我看到穿着灰色西服的他敏捷得如一只在高原上躲避狼捕捉的灰兔子一般跳到我面前。
  我失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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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 22:24:55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多久没见了?”他很得意地用手掌将刚才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往后抹去。
  “是啊,很久了,最少有两三个月吧。”我下意识地将塑料袋朝身后挪去,并且尽量显得自然些。
  “这里灰尘太大了,我们干脆去你家聊聊吧,我记得你应该就住在附近吧。”徐阳真得很得寸进尺啊,还未等我推脱,他已经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像以前一样友好热情。
  我紧紧地握住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放轻松些,可是一想到那只肮脏的大手曾经在我妻子漂亮的脸蛋肩头胸脯上抚摸过,我就激动得想要把它剁下来。
  “我说好朋友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么?为什么身体抖动得这么厉害?对了,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见鬼,他还装着一副关心的口吻,而最让我担心的是他终于注意到那个袋子了。
  车道更加拥挤了,在下班的高峰期,车速也越来越快,即便灵巧如徐阳,也不敢贸然过去了,我们只好站在街口等绿灯。
  红灯,40秒。
  “很久没看到嫂子了,最近还好么?”徐阳轻轻地拍打着我瘦削的肩膀。
  “她能如何?还不是无聊看看肥皂剧或者逛逛超市。”我用另外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尽量挤出点笑容给他。
  “她可是个好女人呢,啧啧,话说你小子也真有福气,那么漂亮温柔的老婆,让我们这些光棍流了好一阵口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我们当初猜过很多人,就是没猜到你第一个结婚啊。”
  我忽然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中,的确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快结婚,在这个圈子里,我是那种不善交际的人,完全是靠着自己父亲在收藏界的一些薄名才被人引见进来,即便是同性,如果陌生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更别说漂亮女孩子,一看到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和徐阳不同,他很会玩,很会哄女孩,这种英俊又有着丰厚薪水的男人身边有着成打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去勾引我的老婆?
  一想到这里我便恨不得他马上死去,我甚至祈祷神现在就来一辆汽车,即便把我和他一起撞死也愿意。
  但是这显然不切实际。
  我和凌雪的相识充满戏剧性,在一个普通的聚会上,她似乎很不开心,喝得烂醉,朋友们,其中就有徐阳起哄说让我送她回家,我背着充满酒气和汗臭味的灵雪回到她家,并为她洗脸盖好被子,自己睡在沙发上,半夜她醒了几次,呕的厉害,我忙活了一宿,又是端茶又是清理呕吐物。后来自然就顺理成章的相处起来,我向来不认为她是那种可以相夫教子的女人,但是也没想到她居然和我最好的朋友勾搭在一起了。
  “你知道么,我好久没见到灵雪了,在这个城市他只有我们两个熟人呢,即便她突然被人杀掉了,恐怕也没人会去注意吧。”徐阳的话像锥子一样一下下刺在我心里。
  “哪里的话,我很关心她,一旦入夜就不准她出去,如果非出去不可我都回陪着一起的,你不必担心了,倒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找个女孩结婚呢?”我为自己镇静地回答感到有些得意,并且把问题抛给了对手。
  “啊,对了,红灯快过了,我们去你家再谈。”他最惧怕讨论自己的终生大事,于是避开了。
  我望了望,红灯还有15秒。
  手心里的汗顺着塑料袋流到地面上,我似乎可以在喧闹的街头听到汗珠地落在滚烫的水泥地面而蒸发掉的声音,几天前,我用这只手在厕所里把凌雪切成了无数的小块,并且用塑料袋将尸块埋在离这里半径几公里的偏僻地方,我尽量在人多的时候出去,这样反而不会引人注目,一天不能太多次,否则同样会被人关注,我这么做已经好长日子了,今天是最后一块,凌雪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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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 22:25:07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的右手很漂亮,手指头细长如葱白,凌雪很注意保养手指甲,但是右手的三个手指头已经被我折断了,我很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当我质问她和徐阳的奸情是脸上那得意而鄙夷的表情。那时候她正站在阳台上非常风骚地打着电话,我忍不住打断了她,凌雪不耐烦的将手机放下,厌烦地看着我,回答我的问话。
  “你充其量只是一个收二手货的,要不是我徐阳玩腻了我,怎么会轮到你?我不过是想要一张长期饭票而已,是你自己的愚蠢罢了,我愿意和哪个男人上床你管的着么?难道你以为那张薄薄的纸可以约束的了我?不要忘了,即便离婚,我也有权分割你的财产,因为你根本没有任何我和徐阳通奸的证据!”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略微上翘,并且用右手的三个指头抚摸着下巴,她说自己最喜欢自己的脸,而脸上她最喜欢自己的下巴,我也很喜欢,圆圆的,肉肉的,又光滑,像极了一块润玉,透着粉红色。她说完以后又背过身拿起电话继续聊着。
  我的脑子仿佛缺氧似的,从认识她起即便再生气我也没动手打过她,或许这给了凌雪我是一个懦弱者的错觉,实际上几乎想都没有想,抄起墙角的棒球棍朝她的下巴猛烈地击去,那原本是徐阳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听见一声沉闷的啪,似乎是骨头折断的声音,她的下巴被我打碎了,还有三只手指头都朝外翻了过去,像几片正在盛开的花瓣,破碎的下巴歪向一边,非常的怪异和丑陋,就如同动画片里老巫婆的形象似的。手机也被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凌雪的眼泪鼻涕口水都流了出来,她啊了啊嘴巴,却说不出几个字,她的眼睛睁着大大的,充满了恐惧,我抡起棒球棒,摆好打高尔夫的姿势——实际上我并没有打过高尔夫,而且我一直想打一次。
  又是一个漂亮的弧线,棒球棒带着暗黄色的电灯光辉重重地砸在凌雪的太阳穴上,我发誓我只击打了一下,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她被击打的脑袋剧烈地变形,凹陷下去,就如同一个坏掉的玩具一般。似乎由于力气过大,旁边的一直眼球夸张的凸了出去,几乎快要掉出来了,凌雪的样子让我觉得十分恶心,我只好赶快扔掉棒球棒,坐在墙角抽了一根烟,尼古丁进入了我的气管和肺部才让我稍微好过点,整整一根烟的功夫她都在剧烈抽搐,而我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在观看电影一样看着她的表演,昏黄的灯光下的确很有舞台的感觉,她的身体抖动的有时候快有时候慢,无法闭合的嘴巴将污秽物呕的到处都是,我忽然记起第一次和她单独相处她也在呕吐,甚至那种酸臭味道两次都十分接近。
  真是莫大的讽刺啊,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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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 22:25:24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的工作非常繁琐,我向单位请假数天,然后专心躲在家里洗刷分割尸体,多余的放在冰箱冷藏起来,今天是最后一天,要扔掉的就是那个被打折手指头的右手。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最后扔这只右手,或许那无名指上的戒指让我忽然有了些怀念和感伤,这个戒指是父亲亲手交给我的,可我是在看不出它有什么可取的地方,凌雪也在婚后对这个戒指多加抱怨,但我哄她说这是我家的家传戒指——天晓得是父亲从哪里淘来的呢?那戒指带的非常紧,我曾经想要取下来,可是那戒指被卡在断裂的指骨里,我也想用刀砍断,可是想想如果这枚戒指被发现就更说不通了,有那个少妇出门会摘掉结婚戒指么?更何况警察们就喜欢从尸体的不一般处着想,比如没有脸皮得就判断是不是杀人犯不想让人把死者认出来,如果我特意剁掉她的无名指,估计那些想象力丰富的侦探很快推理到我头上了。
  可是我没想到,居然在路上遇见了这个混蛋。
  红灯,5秒。
  徐阳的手抓着我的肩膀让我很不舒服,天气很热,我很担心从冰箱里拿出的断手能坚持多长时间而不发出令人质疑的腐臭味。
  “你袋子里是什么啊?”他将脑袋靠近我的耳朵,小声说道,嘴巴喷出的热气吹在我耳垂上,很痒。
  但是我的心却揪了起来。
  “没什么,买了些生肉,再不快点回去,恐怕要臭掉了。”我小心的应付他。
  “可是我看见你是背对着家啊,如果回家,干嘛要重新过马路呢?”
  “那是我一时想起还想去买点苹果,你知道凌雪喜欢吃点水果,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们干脆先回去吧。”
  绿灯亮了。
  “我帮你提吧,你似乎很辛苦呢。”他的脸带着狡黠地笑,伸出手来抢我的袋子。
  我开始慌乱了,正在这时侯,拐角冲出来一辆轿车,冒失的司机开的很快,徐阳背对着车子,只顾着抢我手中的塑料袋并没有看到。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如果我在脚底下使个绊子,让徐阳摔倒在地上,说不定他就死了。
  这种家伙,最好和凌雪一起死去吧!我心底里默喊道。
  我的脚在徐阳的步伐中停了下来,他果然倾斜着身体往下摔去,可是我忽然发现原来这家伙的手已经揪住了塑料袋,如果他倒下去,袋子也会被撕开,那只冻的苍白的手就会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来来往往的几百号人的眼皮底下。
  我马上搀起徐阳,并且飞快通过了拐角马路。
  “好危险,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可能是小石头吧。”
  “也许。对了,怎么最近在跆拳道训练场没看到你啊。”徐阳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一切都看透了似的,我开始非常恐惧,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我和他一直都在这附近的跆拳道训练馆练习跆拳道,但是从上个月开始我就没去了,因为我怕自己看到徐阳会忍不住打死他
  “你知道,我这人开销很大,要去应付那些美女,还要请哥们吃饭K歌,哎,钱袋都捉襟见肘了哦。”徐阳夸张地扬起眉毛感叹道,顺便又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我。
  这家伙,难道是想敲诈么?我心里暗暗一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拿捏住了我的把柄了?
  “是啊,我早就说你该早点成各家,叫老婆管住你的钱袋子呢。”我小心地应付着,尽量不让自己在脸上流露过多的表情。
  “还是你好,嫂子管的很严吧,居然要你自己来买肉,对了,我看看新鲜不新鲜,要知道我有一个哥们是肉联厂的,教过我如何判断肉质,这会派上用场了。”徐阳突然去夺我手里的袋子,我慌乱的往身后藏去,黑色的袋子由于用力过大撞在我的大腿上,冰冷生疼的。
  “哦?莫不是这里面不是肉啊?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花了好不少钱吧?”徐阳把钱字拉的老长,带着怪音。
  这混蛋!我在心底咒骂道。
  “那个,你缺多少?我也有些私房钱,暂时挪用些没关系。”我只能暂时用钱把这条恶犬打发掉,以后再想办法。
  徐阳惊讶地望着我,接着又眯起眼睛,我看见他如绿豆大小的瞳孔在收缩放大收缩放大。
  “五十万吧,也不太多。我最近被人逼的快走投无路了,你知道大头没那么好说话。”徐阳低声说道。
  “五十万?你疯了?哪里需要这么多?大头是买药丸的,难道你吸毒了?”我忍不住喊了起来,但很快认识到自己的失态,路边的行人古怪地望着我们两个。
  “闭嘴,别这么大声,会招来警察的!。”徐阳压低着声音威胁着我,的确杀人可比吸毒罪要大的多,我说怎么觉得他瘦的厉害。
  我屈服了,他的贪婪超出我的想象,我意识到自己即便卖了所有身家也填不满他欲望的深壑。
  “我必须把房子卖了才行,给我点时间。“我带着谄媚讨饶到,这语气让我自己都作呕。徐阳冷冷地看着我。
  “别耍花招,我知道你父亲以前是收购古玩的,家里值钱的东西一定不少,我警告你,如果你以为可以像弄死凌雪一样弄死我就大错特错了,我可不怕什么流氓黑社会之类的,你袋子里一定装着凌雪的衣服日用品之类的吧,想去烧掉毁灭证据?太天真了,凌雪那天正在我和通话,你和他的争吵我全听到了,只要我报警,你一定跑不掉的!”这家伙终于开始赤裸裸地威胁了。
  那该死的贱人,临死也给我制造这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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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 22:25:37 | 显示全部楼层
  等等,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将凌雪给分尸了,他甚至以为我是买了杀手将凌雪毁尸灭迹,所有的威胁把柄只是他的臆想而已。
  人在逼往绝路的时候,处于动物的本能,会想出自救的办法。
  “你现在就和我去吧,我先拿些现金给你。”我对徐阳说,徐阳得意地点着头,或许在他以为我已经在示弱了,完全屈服于他。
  非洲最凶猛的犀牛,在准备进攻前也会低下硕大的头颅。
  我将徐阳带到自己家门口,拿了一部分钱,以及凌雪的首饰还有存折给他。
  “我不要存折和首饰,太麻烦了。”徐阳拿过现金,有些不满地看着那一袋子首饰。
  “不不,我实在凑不出来了,就算我暂时抵押吧,求你了。”我苦苦央求道,都快哭出来了,其实我也很佩服自己的演技。
  徐阳最终接受了。
  我又带着他离开家,坐上公车去了准备埋尸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徐阳有些恐惧地望着我,同时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我则按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我父亲的喜好,他交代我家中最值钱的古玩都埋在一个地方,那是我们家救命的钱,我没办法了,只好全部给你了。如果你不要,就给我点时间去买房子筹钱。”我说的很慢,但很坚决。
  徐阳动摇了,他很了解我,了解我的家事,了解我的性格,但他错就错在太了解我了。
  我父亲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保家的一笔财产。
  后面的事情太好办了,我让徐阳拿着袋子站在已经埋好了凌雪其他石块的地方,让他挖下去,而那袋子没有我的任何指纹,小心谨慎地我一直都是带着那种肯德基使用的用来拿鸡块的薄塑料手套。
  “还没挖到啊,啊,这是什么?”徐阳惊叫一声,土里隐约出来一张布满头发的人脸——那是凌雪的。
  我则在后面用手背重重地击打了下他的脖子,多年的跆拳道训练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处,徐阳立即晕了过去。
  以我的劲道他会晕上一段时间,接着我用公用电话报了警,立即回到另外一个城市我父亲的家中,杀了凌雪之后我就对外说要去旅行,没人知道我在深夜折回去运出尸体,要不是今天这最后一只手让我大意了想尽快解决,或不定也不会遇到徐阳。
  我把自己家的门钥匙也放进了徐阳的口袋里,这样会造成他入室偷盗结果为了灭口杀死凌雪分尸的假象,还有那些钱和首饰,我也不知道警察在这些证据前是会相信一个瘾君子的话还是一个外表憨厚一贯懦弱的小职员。
  听天由命吧。
  没过几天,我听到了徐阳被拘捕的消息,让我高兴的是当天他的确在身上还带着几颗药丸,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朝着有利我的方向发展,徐阳一贯的品行决定他说的话没人相信,但是警察依旧找到了我,当然,我早有准备。
  他们例行打听了我的行踪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其中一个大个子的警官在听完我的回答后忽然奇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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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 22:25:51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我是徐阳,为了钱杀人的话,为什么那颗名贵的戒指却不要呢?这戒指可比那些其他首饰和现金加起来还要多啊。”说完,他板着脸孔看了看我。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问道。
  “是这样的,那枚戒指是一件古董啊,出自十六世界的法国王室的收藏品,虽然貌不惊人,可是却设计师最初的作品,现在可最少值一百多万啊。”警官继续说着。
  “可,可能吧。”我的额头开始流汗了,“或许徐阳压根不知道戒指的贵重。”
  “那可不对,当我审讯他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这枚戒指了,对了,您能不能在详细说说,上个星期的行踪,我觉得有必要在问清楚些。”那警官意味深长地冲着我笑了笑。
  我这才想起,徐阳非常喜爱追求时尚和古玩首饰,像他这样在交际场上游刃有余的家伙,不可能会是不识货的新手。
  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让我好好跟着他学习古玩知识,但我拒绝了。
  现在,我想我会付出代价的。
  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察,我额头的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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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18:25: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夜
  我的惠美
  
  不知道为什么,我醒过来了。
  圆形的卧室里一片银白色,本来关上的铝合金窗户莫名其妙地被推开了,只是那缝隙并不大,至多只有10厘米左右吧,身材瘦小的人或许可以侧着身体穿过来。
  为什么我会想到有人进来了?
  我自己也不明白,一看到窗户被打开,就觉得有东西进来了,如同看到打开的易拉罐,就条件反射地联想到一定有人喝过了。可能是窗户被拉开的咔嚓声,或者是窗外的月光照到了眼皮上,总之我醒了过来。很明显现在还是深夜,一丁点声音也听不到,裹着淡蓝色的冷冷的月光从窗户一直流泻下来,一直到我的床上。
  咦,为什么被子外面有双脚?
  那脚并不大,像是和我一般年纪的脚,只是很脏,脚背上裹着莫名的脏东西,一片一片的,结成了硬硬的痂。那双脚看上去一点生气也没有,动也不动,瘦得厉害,脚面上全是一根根交错的细长的青色血管,不像是活人的脚。
  那一定不是我的。
  因为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脚正在暖和的被窝里面,而且我的脚也没这么脏,妈妈经常教育我说好女孩上床前一定要洗脚,所以我每天都洗脚。
  可是,被子外面的的确确有一双小脚,和我的脚一样小而窄,而且脚踝之上的部分是从被子里伸出来的。
  我就这样用双手紧紧地捏着身上的被子,盯着月光下的那双脚。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叫出来。
  是害怕么?其实惊讶和好奇更多些吧,就好像在不太咸的盐水里加上过量的糖,自然尝不到咸味了。
  那双脚的主人应该就在我的被窝里吧,暖烘烘的被窝里,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
  要不,把被子掀开吧,虽然会冷一些。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被子掀开的时候,那双脚突然动了一下,准确地说是脚趾头动了一下。
  紧接着,两只脚同时翻转起来,翻转了180度,以至于本来朝下的脚跟现在朝上了,或者说脚的主人由仰卧变成了俯卧。但是我始终没有任何感觉,被子里除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在动。
  这时被子动了起来。
  我看到被子中间突然朝上慢慢升起,从凸起的形状来看,应该是圆形的物体,被子从我的脖子处慢慢被拉开,一直到胸口,到肚脐,我就这样躺在小床上,看着被子在月光下缓慢地升起来。
  奇怪的是,被子升起来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咔嚓咔嚓的沉闷的断裂声,就好像木头折断了似的。
  我裸露在外面的身体开始感觉到了寒冷,于是坐了起来,用肩膀顶着床板,看着那个用被子将自己上半身盖住的家伙。
  如果是人类的话,应该不可能以趴着的姿势从中间以90度的形状立起来吧。
  除非,除非脊椎骨可以朝后弯成直角。
  可是那还是人类么?
  或者说像蛇才对吧,就像眼镜蛇,可以将自己的一半身体竖立起来。
  我就这样看着,忽然伸出手想把被子扯下来,我很想看看,可以把脊椎掰成这种形状的人长什么样子。
  可当我的手触碰到被子的一刹那,里面的东西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被子啪的一声落到床上。
  紧接着窗户也自己关上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许我是在做梦吧。
  “安琪,你在干什么?”电灯被打开了,我觉得很刺眼,连忙用手遮住眼睛,妈妈忽然站在门口,披着灰色的外套奇怪地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突然醒了,然后坐在这儿发呆。”我笑了笑。
  “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妈妈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为什么?不是周末么?”
  “嗯?你忘记了么?”妈妈惊讶地看着我,“惠美的葬礼啊。”
  我哦了一声,拉过被子躺了下来。
  不过直到天亮我都没有再睡着,一直睁着眼睛。
  是惠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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