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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xmdml

[分享] 门上血字·大学持续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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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3:28: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夜色水塔

时间在我们的聚精会神中不知不觉过去了,天色逐渐黑下来,窗外的蝉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息止,打羽毛球的学生的叫喊声也渐渐远去,等我望一眼窗外的时候,发现夜色已经很深了。我又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他们还在埋头苦查,一刻也没松懈。  

我突然感觉眼睛被日光灯晃得有些晕,于是闭了眼睛使劲揉了揉,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静静走到窗边,想暂时放松一下。  

我站在窗前,阵阵凉风透过纱窗吹到我的身上。我们寝室正对着两个女生楼,一个是10号楼,一个是7号楼,都是年代比较久远的老楼,明亮的灯光从一些寝室的窗户里透出来,形成一个个发光的正方形,点缀在黑沉沉的楼体上,像是那楼长了很多只发光的眼睛。透过一个个窗户,依稀可见几个女生在上下铺间爬上爬下,或是站在窗前收衣服拉窗帘,我不禁想到:"谁知道她们中的哪位漂亮女生,可能明天就会染上那恶病呢……"  

一边胡思乱想着,我的眼光又往两个女生楼的中央看去,那里矗立着一座水塔,大概十几米高,顶端与两个女生楼楼顶基本齐平。因为10号楼和7号楼刚好建在学校的最高地势上,所以当初为了保证供水水压,就在两楼间建了这样一座水塔。这水塔年代久远,不知道是否还在使用。不过在我们学校,那水塔的象征意义实在要远远高于它的实用性--它在我们学校被称作"情人塔",因为许多男生晚上送他们的女朋友回这两栋楼之前,都要先在塔下温存一番,女生才回身上楼,这一风景几乎每天都在这塔下上演,于是这夜幕下的"情人塔"简直成了校园爱情的见证物。  

转眼间,一根烟已经抽完,我抖擞了一下精神,正准备回身继续查名单,只听见老于在背后发出一声惊喜的喊声:"秦沛沛--终于找到一个了!"  

我和小川赶紧凑到老于那看,只见他在名单上重重地勾了一个"√",旁边正是写着"秦沛沛"三个字,性别一栏写着女,后面写的是所住的寝室,还有一些联系方式等资料。老于拧开酒瓶,灌了一大口酒下肚,又拧上瓶盖,搓了搓手:"抓紧抓紧!继续找!"  

老于这一发现顿时给我和小川不小的鼓舞。"快快!争取今天晚上全找出来!"小川摩拳擦掌又冲回了自己座位。我也赶紧回身坐下,继续仔细查找起来。  

终于在几个小时以后,我们把手头上现有的名单完完全全翻看了两遍,一共找出包括"秦沛沛"在内的三个女生,还有那个叫"于喜"的男生,剩下的一个男生没有找到,可能在我们未搜集到的那部分资料里。  

我们三个兴奋地把资料合在一起。  

"接下来要办的事就更难了,咱们得找出他们之间的联系,找到了联系,才有可能找出致病的原因。"老于说。  

"怎么找呢?他们五个咱们谁都不认识。"小川说。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掏出来一看,是那位斑竹来的电话。我心头猛然掠过一丝阴影,赶忙按键接了起来。  

"喂?"  

"又有新帖子了,两个,刚刚我才删的,你要不要来看看?"他的声音非常焦急。  

"又有了?!"我大呼一声,"你等着,我马上去看!"  

挂上电话,我冲老于和小川说:"网上又冒出来两例,我现在去斑竹那看看去,你们在寝室等我回来!"说完我急忙奔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那斑竹的寝室,门却没关,我一推门进去,把他吓了一跳--"啊?门怎么没锁?!"  

"快给我看看!"我回手锁上门就奔向电脑。  

"还是那个新西兰的IP地址发的--对了,我刚才查了一下,那个发帖的可能是个女的。"他打开一个保存下来的网页说,"你自己坐过来看,刚好替我一会,我下去买点吃的,马上上来。"说完他就跑了出去。  

我挪了把椅子坐过去,只见还是那个ID为"水草河土"的人发的帖子,我用鼠标朝"水草河土"点去,一个新的网页弹了出来,那是"水草河土"的注册资料,只见性别一栏写的是"女",其他栏目全都空着,我用鼠标把页面的内容全部圈定,也没发现有其他隐藏的信息。我关了注册资料的页面,看那两个帖子的内容,只见每个帖子上都贴了一张照片。听那斑竹的脚步声渐远了,我赶紧又掏出U盘来把这两个网页存了进去。  

一切妥当后,我收好U盘,这才仔细看起来。  

只见第一个网页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女生,头发挺长,遮住了半边脸,模样似曾相识,她正在往楼梯下走,边走边侧目往一边看。我顺着她那眼光看过去,顿时浑身猛地一震--她看的那人正是老于,老于正朝楼梯上走去,边走边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她看!而这两张脸孔全是特写,好像这偷拍的人当时就站在两人的中间!我一下子想起来老于之前说的上楼时看到李晓冉的情景,当时后背就一阵冰凉。我抓过桌子上的烟,哆嗦着塞进嘴里一根,又慌忙点上,吐出一口烟后这才稍稍镇定,于是又挪着鼠标,选中那张照片下边的空白处,只见一行小字随之浮现出来--李晓冉,女,2002年4月30日。  
果然是她!我这下再也坐不住了,不敢再看第二个帖子,只想赶紧跑回去向老于求证。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脊背和双脚也越来越凉,在无风的夏夜,竟感觉不到一丝热气,渐渐地,双脚开始发麻。我觉得不对劲,猛地一推椅子站了起来,张大眼睛瞪着四周每一个角落,把头前后左右甩着,嘴唇也开始抽搐起来。  

这在这时,门外劈里啪啦的拖鞋声响起来,我猛地冲向门一把拉开,只见那斑竹拎着一大袋子东西站在外面,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  

"你……你怎么了?"他看着我惊讶地说。  

"没……没什么,我走了,我不……不想再看了。"我喘着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你没事吧?来来,进来喝口水。"他边说边走进来,把我往里推。  

"不了不了,我……我真的走了。"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根本调整不过来。  

"你别这样啊,"他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别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的,啊。"他拍了下我的胳膊。  

"嗯……那我先回去了啊。"我朝他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  

"行,你多保重。"他朝我点点头,就关上了门。  

我恍恍惚惚地跑下了六楼,已经是气喘吁吁,几乎是一步步捱回寝室。  

到了寝室,他们两个早已经等不及了。我赶紧把U盘插上,把两个网页又复制粘贴在老于的电脑上,然后接连打开。  

老于只看了一眼第一个网页,就顿时呆在那里,用手摸索着桌子上的酒瓶,慢慢打开。小川也瞪大了眼睛,眉头拧在一起了。  

"当时你上楼的时候……看见身边还有别人吗?"我试探着问老于。  

老于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酒瓶开了却没喝一口,一种不安的表情瞬时袭上了他的脸。  

"当时楼梯上就我和李晓冉两个人……"半天过后,老于终于开口,"更别提有人拿着照相机了。"  

我和小川当时就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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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3:29: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分手快乐

老于用鼠标箭头圈了一块网页上的空白处,那行"李晓冉,女,2002年4月30日"的小字浮现出来,老于神情凝重地把这些字复制了,和以前那五个人的类似文字粘贴在一起。  

然后老于又默默地打开另一个网页。  

又一张照片豁然显现出来,小川只看了一眼就大叫起来:"啊!怎么可能!"  

照片上是一个胳膊和头脸都惨白浮肿的男生,正被几个人簇拥着往医院门里走,有个人正愣在一旁,惊异地朝那男生脸上看--那愣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川。照片中的那得病的男生和小川都拍的是特写,好像这照相的人就从容地站在他们身边,拍下了这一瞬间。  

我和老于一齐转头看小川。  

"这就是李晓冉男朋友!没错!不过不可能有人在我前面!要是有人离我那么近,我早就撞他身上了!"小川激动地大喊。  

老于转过脸来,又用箭头把照片下面的空白处一罩,一行字又浮现出来--钱海亮,男,2003年7月2日--这是他随小川他们去海边那天的之前几天。  

"对!他就叫这个名!没错!"小川大声说。  

老于照例把这一信息也复制粘贴下来,现在一共有七个人,七条信息,怪异的日期竖着连成一串。我们三个盯着这七个日期反复推敲,但仍没有找到任何联系。  

"这样,要想直接找出这五个人的联系很难,不过咱们可以从李晓冉和钱海亮入手。"老于说,"这两个日期是关键。小川,你明天能不能问问李晓冉,她那个日期……2002年4月30日,是代表什么的?"  

"我……我去问?"小川说,"我可不敢啊!传染了怎么办?"  

"那你就旁敲侧击地问问她身边人,反正这事一定得问出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老于口气很坚决,"而且,小川,不知道你想没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咱们两个已经上了照片了……"老于突然冒出这么半句。  

"好……行行!我明天就去打听!"小川立刻被说服了。  

"别怕,反正那个'水草河土'又不是鬼,人才会上网,所以没必要那么害怕,对吧?"老于说,"但是他偷拍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也太厉害了。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照片里面会有你和我的特写,而其他人都离镜头比较远呢?这仅仅是巧合吗?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这好像在暗示你和我与这事也有关……"  

小川愣住了,没了言语,盯着老于的嘴等下句。  

听了老于的话,我的心里本能地生出一丝侥幸情绪--相片里,没有我。  

"都是哥们,一个都不能少。"老于好像能洞穿我的心思一样,一语击中我。  

我不得不暗自佩服老于的智慧,同时也下定决心,要陪这两个哥们到底,直至将这团扑朔迷离的谜团完全解开。  

"对了,那个'水草河土'是个女的,注册资料里写的。"我说,"不过注册资料里没有别的内容了。"  

"是吗?真的忘了注意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怪病很可能是这个叫'水草河土'的女人弄出来并且传染开的。"老于接着说,"而且现在这七个人被传染上应该不是偶然的,一定有原因,关键就是那些日期的含义。"  

我和小川不说话,等他继续说。  

"但是,就算我们最后找到了病因又怎么样呢?那已经得病的又怎么能治好呢……"老于紧紧闭上眼睛,把腿蜷在椅子上,抱着膝陷入沉思,不再言语,抓过酒瓶,大喝了一口。
那一夜,我在苦思冥想中入睡,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安神。第二天,当我在半明半寐中睁开眼时,窗外还是黯淡一片,看来太阳还照在地球的另一端。  

我失眠了。我想他们也应该差不多。  

一整天没联系崔哥了,第二天上午我们去崔哥寝室,敲门进去,崔哥和小蓓都在。但是崔哥见我们来,却不如往常那般热情,我故意开崔哥和小蓓的玩笑,他们也笑得并不开心,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我们以为他和小蓓吵架了,于是说了几句话就知趣地退了出来。我上午十点有节课,于是收拾书包就走了。  

正听着课,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了,我一看,是小川发来的短信:"我查到了!中午回寝室说!"  

我能感觉到心脏在突突直跳,下课铃声一响我就冲了出去,直奔寝室。  

推开寝室门,他们两个正坐在椅子上说着什么。  

"你查到了?"我问小川。  

"李晓冉,她那个日期……2002年4月30日,是她和她以前男朋友的定情日!"小川兴奋地说,"我居然是从她的网上博客查到的,她在前几天的一篇《分手快乐》里写的!"  

"而且!"小川继续说,"我还顺便查到了她的新男朋友--就是那个叫'钱海亮'的日期,2003年7月2日,是他和李晓冉的定情日,也是写在那篇《分手快乐》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了半天,感觉一头雾水。  

"'分手快乐'都写的什么?"老于突然问。  

"哦,我大概看了一下,就是李晓冉抱怨他以前男朋友不好,然后钱海亮恰好一直追她,所以她就跟钱海亮好上了,我记得大概就这么回事。"小川说。  

"那么意思就是说……李晓冉把他以前的男朋友甩了,然后找了个第三者钱海亮,而且李晓冉名下的日期是她以前的定情日,钱海亮名下的日期是李晓冉和他的定情日?是这意思?"老于问。  

"差不多是这样吧。"小川说。  

我这时候听明白了,于是插话说:"难道是因为李晓冉'劈腿',还有钱海亮第三者插足,所以他们就得了那个病?"  

"好像……"老于摇了摇头,"好像有点说不通啊,分手这不很平常的事吗……难道是李晓冉以前的男朋友在报复他们?"  

"看来得先查查其他五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经历。"小川说。  

"没错没错,不管怎么说,咱们已经找到了一条线索,而且现在这条线索能串起李晓冉和钱海亮两个人,可能性还是比较大,咱们就先从这个方向找找答案吧。"老于边说边点点头。  

我们手头还掌握着另五个病人中的四个人的资料,三个女生加一个男生,如果这四个人真的都有这种分手经历,那么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这次该你出马了。"老于对我说,"数你认识的人多,你联系联系吧。"  

"嗯,这个应该没太大问题,情变这种事好像大家都挺关心,没事就传来传去的,我这就去打听打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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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3:31: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初露尖角

几通电话下来,逐一落实四个人的背景,结果不出我们三人所料,线索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那个叫秦沛沛的女生原来是个美女,以前在学校有个男朋友,不久前交上了校外的新欢,一到晚上就开辆跑车来学校接她出去,她经常夜不归宿,以前的男朋友受不了这个,就跟她分手了。  

另两个女生倒没那么出格,不过也是因为第三者插足的原因,把原来的男朋友甩了。  

那个叫"于喜"的男生流氓气十足,"哈日哈韩"在学校出了名。前一阵仗着会跳韩舞泡到一个日本女留学生,只几天就和她打得火热,然后回头就把以前的女朋友甩了。  

我边听着电话边拿支笔把上面的内容速记了下来,眼见着我们的猜想都被一一证实,心里越来越激动,放下最后一个电话后,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齐了!"  

老于这半天一直立在我身边盯着我笔尖的滑动,这时缓缓吐出一口气,拿起那张草纸上下看了看,一边摇头一边低声喃喃:"居然……是真的……"  

我说:"得了,这下明白了……哥几个,都别找女朋友了,找了也千万别分手……"  

"真是邪……打死我也不找女朋友了……"小川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可这么多人……怎么传染上的呢?"  

"咱们得这样,"老于接过话头,"一方面,咱们得继续查那个'水草河土'的背景,看看能不能通过她找到病原,争取让已经得病的那些人恢复过来;另一方面,咱们得在学校里宣传宣传,近段时间,谁也不要闹分手,免得再有人得病。"  

"宣传?有……有点傻吧?怎么宣传?"小川说。  

"宣传的时候不能把分手和得病这两件事扯上,这样不好,老于。"我冲老于一摇头。  

"那这样,咱们就偷偷写个大字报,趁没人的时候贴出去,内容就说反对分手,原因不要写明,尽量含糊点,但要吓得住人。咱们不管他们听还是不听,反正咱们既然查到原因了,就一定得宣传一下,是吧?"  

"嗯行,这个容易,我写吧,今天晚上找个没人的时候贴出去。"小川自告奋勇。  

我们商量好后就一起去吃饭,结果早过了午饭时间,只好午饭和晚饭合成一顿吃了。  

吃完饭回来,我们顺便在服务一条街买了白纸和红墨水。回到寝室,小川打了个草稿,内容大概是:近来你也准备分手吗?有人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你想让你的血也印在这纸上吗?  

我们三个都觉得还可以,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于是小川就用食指的一个关节蘸了蘸红墨水,开始在纸上写起来。他故意把字写得又大又楞,而且几乎每个笔画都粗细不均而且支离破碎,很像血书的样子,写完后,又抓了把红墨水洒在上面几点,这下更像是鲜血了。
第59节:情人塔下
我和老于都对这效果比较满意,小川又如法炮制了一张,这样一共两张,准备趁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贴出去,一张贴在学校宣传栏上,一张就贴在我们楼后面的"情人塔"下,专门给那些谈恋爱的情侣看。  

纸上的"血迹"没用多久就干了,我们知道这是个救命的恶作剧,丝毫不敢怠慢,又仔细看了看,觉得确实可以了,又出门买了一大罐糨糊和一把刷子回来。  

眼见着太阳萎靡下去,夜幕逐渐升起,窗外也安静下来,对面的女生楼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  

我站在窗前,感觉不到一丝风,空气有点潮湿,可能是快下雨了。  

老于背对着我坐在电脑前面,专注地盯着那几个页面里的怪异照片,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小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床上,光着膀子趴在那一动不动地晾后背,不知道他是不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此刻已经睡着了。我没打搅他们两个,静静地爬到床上,随手拿起一本电影杂志翻起来。翻着翻着,头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持续的闷雷声把我弄醒了。我迷迷糊糊抬起头朝窗外看去,只见外面已经漆黑一团了,小川还在床上躺着,保持着入睡的那个姿势,老于趴在电脑前面也睡着了,他的台灯还亮着,借着灯光,我看到有只蜻蜓趴在纱窗的外侧,窗外是淅淅沥沥的碎响,雨随着雷声落下来。  

我看了看小川桌子上的那两张"血书",还是安然未动,又一看表,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赶紧一抹脸下了床,走到他们两个身边:"喂,醒醒了,醒醒了,到点了,该出去了。"  

他们两个相继醒过来,小川搓了搓脸,然后抓过床上的衣服套上,顺着梯子下了床。老于眼睛有点发红,看来刚才酒喝得不少,他可能睡得腿麻了,从椅子上站起来使劲跺了跺脚。我拿起小川桌子上的两张"血书"卷成一个纸筒,又揣好糨糊和刷子,朝他们两个招呼一声:"好没好,走啊?"他们应了一声,三个人鱼贯而出。  

好在研究生楼的宿舍是通宵不关大门的,我们很顺利就出了楼。走出去才发现忘带伞了,细密的雨点从天上飘下来,弥漫在我们眼前,形成一片水雾。雨下得不算大,我们放弃了回去拿伞的念头,直接朝公告栏走去。  

除了我们三个以外,路上什么人也没有,昏黄的路灯把我们的身影拉长了印在车行路上,一纵一纵地往前蹿,四周的楼只剩下黑色的轮廓,没透出半点亮光,感觉不到一丝人气。校园不大,我们加紧脚步往前赶,不一会就来到了宣传栏。  

那宣传栏上面贴了好多海报和公告,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看也不看,顺手就从上面扯下来几张扔到地上,然后把其中一张"血书"背面刷满糨糊,贴在最醒目的地方,又用手上下抹平。贴好之后,我们退后一步看了看,只见黑暗中几行张牙舞爪的红字非常醒目,被雨水一淋,那"血水"又顺着一些笔画淌了下来,显得格外逼真。老于催了声"走走",我们就赶紧又转身朝"情人塔"的方向走去。  

当路过"情人塔"旁边的十号女生楼的时候,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感到心里有些发紧,并且喉咙也有些发干,瞬间想起自己第一次参加校园歌手比赛时的情景--那时我站在舞台上,灯光从前面直直地打在我的脸上,台下黑压压坐着一片观众,我的眼里只有刺眼的灯光,根本看不见台下人的面孔,但是分明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还有他们内心里的窃窃私语,在一瞬间形成了一股能量让我感知得到。当时正是这股能量,让我心跳加剧,喉咙发干,就像现在这样--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脑后一阵凉意泛起,有人在盯着我!我忍不住气血上涌,"唰"地转过身去,惊悸地四处打量,但眼前一片黑茫,什么也没有,但背后这阵凉气仍未消去,于是我猛地转回身去又看,却见老于和小川走在前面,已经离我三四米远了,我顾不得再想太多,赶紧几步跟上去,和他们并排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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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3:32: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情人塔下

终于来到"情人塔"下,这是我第一次仔仔细细端详这塔。仰头看去,塔高十几米,与旁边的两栋女生楼基本齐高,塔的最上面顶着个水泥铸的蓄水池,直径有两米左右,蓄水池的下面就是红砖垒起的塔身,靠上的一端略微细些,越往下越粗,形状像是个纺织用的线轴。水塔接地的地方,为了让水塔牢固,在水塔周围砌了一圈直径三米左右,高度为一米多的圆形水泥台。我们三个就站在这水泥台边上看,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东西贴上去,结果发现塔身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已经没个显眼的地方可用了。  

我们绕到了塔的另一侧,只见这一侧塔身的底端有两扇古旧的木门,木门的把手上缠了条铁链子,链子中间拴着把锁,这木门周围的塔身上都贴了东西,唯独这门上是干干净净的。  

"就贴这门上吧,黑门白纸,显眼。"我边说边爬上水泥台,摊开手中那张纸,在纸背刷满糨糊后,用力拍在门上。  

"感觉怎么样?"我贴完朝下看着他俩问。  

"行,可以了。"小川说。  

"你再使劲压两下,别被雨冲掉了。"老于说。  

我又上上下下抹了几下,确认没问题了,这才跳下台子。  
第60节:谁在盯着我看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我们三个都被雨淋湿了,洗完澡后,感觉特别疲惫,毕竟折腾一整天了。  

"明天一大早还有课,咱们都赶紧躺下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去上课,顺便去看看大家有什么反应。"老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那晚我躺下后并没有立刻睡着,脑子还像白天那样飞快地转着--虽然我们都知道了那些人得病的原因是分手,但是,真正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呢?"水草河土"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呢?难道真的是这个病毒的传染源吗?如果是的话,又怎么才能找到她呢?还有,我们刚才贴出去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呢?如果能的话,是不是就一定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不能的话,那是不是一定会有下一位受害者呢?那又会在什么时候,轮到谁的头上呢?  

想着这一切,我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居然又开始快速跳动起来,紧接着就感到口干舌燥,一种不祥的预感瞬时布满我的脑子。我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旁边传来老于和小川的呼噜声,我不好意思叫醒他俩,同时也在心底抽自己的嘴巴,骂自己疑神疑鬼的没出息,但是,这一切都根本无济于事,因为那感觉正在分明强烈起来,像是在朝我步步逼近,我的心渐渐悬到嗓子眼。我死死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在承受不住的最后一刻豁出去大喊出来。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鼻梁上好像有一小阵微风拂过,就像是谁轻轻的鼻息,我的鼻梁顿时麻酥酥的,接着我的整个脸部肌肉一下子僵住了,嘴角却不自觉地抽动起来,我两手捏住床单,腿脚绷得硬邦邦的,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个幻觉,但还是死活不敢睁开眼,我这时听到自己沉闷的心跳声从身体内部传出来,频率很快地敲打着我的胸腔,好像心下一秒钟就要蹦出来,我终于忍受不住,用尽最后一丝胆量,猛地把眼睛张开--  

眼前黑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到……到底……谁在盯着我看?  

我这时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心跳已经渐渐缓和下来。我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又死死盯了周围一阵,给自己壮了壮胆,这才重新躺下,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去……  

第二天上午老于有课,我和小川都没课,加上前一天过于疲倦,两个人都睡得很沉。我是被一阵急匆匆的开门声弄醒的,我惊醒后的第一反应是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再一抬头看寝室门,进来的正是老于。  

这时候小川也被开门声弄醒了,我俩扒着床沿往下看,只见老于绷着一张脸走进来,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扔,二话没说,先把酒瓶子拧开,对着嘴灌了几口白酒下去,看得我和小川都愣住了。  

"老于……怎么了?"我问。  

"昨天咱们贴的东西都没了。"老于放下酒瓶子回了一句。  

"没……没了?被人撕了?"小川问。  

"不知道……而且……水塔下面的那个木头门上还被人刻了字……"老于突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  

"字?!"我和小川异口同声,"什么字?"  

"当时来来去去人太多,我就没停下来仔细看,走过去的时候瞥了一眼,只看见个'日'字。"老于边说边在手掌上比划,"日子的'日'。"  

"走走走,看看去。"小川站起来拉起我和老于要往外走,他对文字有特殊的喜好。  

"哎,等会等会,"老于把小川拉住,"现在怎么看啊,白天那么多人,咱们三个站在那水泥台上像什么啊。"  

"说的是啊,等晚上再去仔细看吧。"我也把小川拉回来。  

"也好。"小川走到窗边,往那水塔方向看去,但是那木门在水塔的另一侧,从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  

"谁干的呢?是那个叫'水草河土'的吗?她到底想怎么样呢?"我自言自语。  

"你看……咱们前一天晚上贴的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没了,而且我在公告栏还有水塔周围都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咱们那两张纸的影儿,别人贴的东西都在,为什么就咱们的没了?这明显是在对着咱们干,我想是她不想让我们把发病的原因告诉其他人。"老于分析说,"而且,现在已经这么多人得那病了,她如果想传染上咱们几个也很容易,你们说是不是?但是现在不但不传染咱们,还留下些字,这明显是要给咱们暗示,让我们去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她想让咱们为她做些什么事?"我打断老于问。  

"我觉得有这可能,你们觉得呢?"老于继续说,"而且是她自己做不了的一些事。"  

"会不会那些字以前就是一直在门上的,只是咱们昨天贴纸的时候没发现?"小川突然问。  

"哎?对啊,也有这可能……不过……算了先不去想了,我现在得赶紧睡会补补觉,不然晚上起不来了。"老于边说边甩掉鞋爬上了床。  

我和小川先下床洗漱了一下,一起下楼买了点东西吃。我俩下午也都没课,也不想去自习,在寝室又怕打搅了老于休息,于是就跑去给上机卡里充了点钱,然后就去机房上网去了。  

打开电脑,我先进了可乐吧登陆上去,然后又打开了QQ,这时QQ上亮起了一串头像,崔哥挂在上面,过了几秒,小川的头像也亮了起来。于是我就跟身边的小川说:"找崔哥打擂台啊?"  

"好好,正好我很久没指导你们两个打球了。"小川眯缝着眼笑着说。  

我、小川,还有崔哥和老于,都是可乐吧台球的玩家,水平都还不错,经常凑在一张桌子里打擂。
于是我在QQ上给崔哥发消息:"比赛区2-2,我和小川在打球,一起来啊?"  

然而崔哥那面一直没回话。又过了一会,小川拿出手机给崔哥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才被接起来。  

"喂?崔哥啊,在哪呢?QQ上跟你说话怎么没反应呢?"小川说。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啊?那我和老谢怎么看见你亮在上面啊?那算了,你吃你的饭吧,改日指导你……哈哈……嗯好,拜拜。"小川说完挂掉电话,又转过来朝我说,"崔哥在外面吃饭呢,可能忘关电脑了……今天说话特深沉,又跟我装老,切,不管他,咱俩单挑。"小川笑笑一捋头发,也登陆进了可乐吧。  

我俩在电脑前玩了一下午,直到都饿得不行了,这才又一起走出机房,去食堂把晚饭解决掉。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了。  

"咱们去水塔那转转?"小川已经等不及了。  

"好,走,去看一眼去。"我说--其实我也很想早点知道那门上写的是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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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3:3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门上有字

我俩一路小跑着朝水塔而去,远远一看,发现那水塔周围的水泥台上正围坐着几对情侣在谈情说爱,他们的身边放着书包或暖壶之类的东西。于是我俩慢下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绕到水塔木门的一侧,又装作漫不经心地朝门上看了一眼,结果看到的却让我俩大失所望--原来门上刚好贴了一大幅什么学生社团的招聘启事,把门遮了个严严实实。当着周围这么多人,我们又不好上去把纸揭下来,只好悻悻地又绕了水塔半圈,然后往寝室走去。  

到了寝室,一推门,一股酒气迎面扑来,我俩一看,老于又在端着他那宝贝酒盅在品咂酒,他一边小口嘬着,一边看着我们说:"我刚才看见你俩在水塔那转悠,怎么样,看见是什么字了吗?"  

"别提了,门上贴了张纸,全挡上了,等晚上的吧。"小川走到窗边,看着水塔摇了摇头。  

"嗯……"老于叹了口闷气,然后就陷入沉默,他坐下来打开之前那几个网页,又开始反复端详起来。  

看着老于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也没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好像一切都在等着木门上的字来给我们答案--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前一天晚上的小雨并没有让天气变得有丝毫凉爽,反倒更加闷起来了,不知不觉中,我的皮肤上黏了一层汗。一整天下来,空气变得很浑浊,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过来一股类似腐肉的味道,透过纱窗隐隐飘了进来,钻进我的鼻腔,一阵莫名的悸动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坐立不安地走过去拉开纱窗,朝窗台下面的排水沟看了看,借着一楼窗户透出的光,看到沟里平整干净,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我又盯着对面的草丛和树木仔细看了看,没有风的吹动,那些草木静得像死水中的珊瑚。  

我用手感受着自己左胸的快速起伏,脑子里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恐惧。其实我真的说不清我恐惧的来由,难道这是潜意识下身体的本能反应?  

天气闷热,在寝室外面溜达乘凉的人特别多。我站在窗前,看到一对对情侣手拉着手,远远地走过来,然后从我面前走过,到了女生楼下,两人低语几句,女生转身上了楼,男生转头走掉……我突然不敢接着再想太多。  

到了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校园终于完全安静下来,对面女生楼都在十点半准时熄了灯,楼里共用的厕所和水房的灯也在打着瞌睡,黯淡昏黄。十号楼和七号楼之间的"情人塔"在夜色中形单影只地立着,塔顶的蓄水池像个形状怪异的大脑袋,低头往女生楼的窗户里看进去。  

"走吧,时候差不多了。"老于看了看表。  

我们三个拿起手电,轻轻走了出去。  

转过楼后面就到了水塔。我们三个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后,接连兴奋地爬上水泥台。我打着手电照在木门上,只见白天那张招聘启事还贴在上面,小川上前抠了抠纸张的四个边,把带糨糊的地方小心地揭了起来,那张纸便掉了下来。我把那张纸一脚踢开,然后赶紧把手电往门上照去,只见正如老于白天说的那样,一个清晰的"日"字首先映入眼眶。字是用什么硬物刻在木门上的,木门的油漆被刮掉了,露出浅色的木头原色。  

我又把手电朝"日"字的上面照了照,只见上面有几道并不清楚的笔画,我们分辨了一下,确认是个"草"字头。  

"快快,再看看下面!"小川激动地搓着手。  

我移动光束又照向下边,只见也是几道并不清楚的笔画,歪歪扭扭地缠成一团,看不大清楚笔画的走向。  

"是个'大'字……"小川摸着那刻痕,然后转头朝我们说,"上面'草'字头,中间一个'日',下面是个'大',合起来是个'莫'字……是不是?啊?"  

"'莫'?意思是说……'莫'要动这门?还是……'莫'要在门上贴东西?还是……'莫'要跟别人说得病的原因?'莫'要干什么?"老于皱着眉头说。  

我又用手电的光绕着这个"莫"字转了几圈,可周围再没有了别的笔画。  

"这字是不是以前就有的?"我突然想起小川中午的猜测,把手电的光集中在那个"莫"字上,然后慢慢挪动。  
"哎哎你看!"老于突然压低声音叫出来,"肯定是刚刻上去的!"  

"怎么?"我和小川一起把脸贴向门去。  

"你仔细看,昨天晚上下的雨把咱们那张纸上的红墨水印到门上了,看见没?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全是!"老于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用指头指着门上的几个地方。  

我把手电对准了那几个地方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这样,还依稀可辨一个暗红色的"手"字,我记得这"分手"的"手"字确实是那张纸上的内容。可能是因为被雨浇过,那些红色的印迹已经不是很清楚,混在深褐色的门上,不仔细看的话是注意不到的。  

"这又怎么了?"我扭头看了老于一眼,不解。  

"你看你看!"老于用手抠着门上那个"日"字的笔画说,"这些刻的笔画里都没有红色,红色全在笔画外面……你看这个'日'字的这一横,把原来那个红色的'分'字给破坏了,看懂了吧?"  

"是是是……"我和小川仔细看了看,把头又缩回来。  

看来这"莫"字果然是后刻上去的,而且直觉告诉我们,这字就是为了给我们几个看的。  

"'莫'……'莫'什么呢?"小川在嘴里小声嘟囔着。  

我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嘴里也有点发干。  

我一手拿着手电照着,一手随着光柱照射的地方慢慢摩挲着那两扇木门,只见那木门关得紧紧的,两扇门之间不留一点空隙,门把手的地方缠了道冰凉的铁索,铁索中间上了一把结实的大锁,我蹲下来用手掂了掂那锁头,觉得很重,而且锁的表面已经生锈了。  

"哎!"老于突然拍了我一下,"别动……可能不能动!'莫'动!"他指了指门上的字。  

我吓得一哆嗦,把手缩了回来。  

"走走走,回去,咱们别在这瞎弄,以免弄出事来,回去好好想想再说……莫……莫……"老于一边拉着我俩往水泥台下跳,一边小声嘀咕着。  

转眼回到了寝室,屋子里很热,小川赶紧把风扇打开了,风扇左右摇着头吹着我们三个。我说不清楚是冷汗还是热汗,反正觉得头上有汗在一直流。  

我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你脸上在哪蹭的?怎么那么脏?"老于的目光突然停在我的脸上。  

"啊?哪?"我拉开抽屉找小镜子。  

镜子里,我的额头上沾了一抹黄泥。  

"哪蹭的?"我自言自语道,顺手擦了一下那条泥印子。  

结果额头上又多了一道泥印子。  

我翻过手掌一看,只见右手手掌上沾了一层泥。  

"哪蹭的?啊?你摸哪了?"小川突然凑过来很紧张地问。  

"啊?"我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可能是刚才爬水塔的水泥台时蹭上去的吧。"  

"走走!赶快出去!快快!……"小川说"快"的时候已经冲出门去了,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我和老于一对视,虽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赶紧疾步跟了出去。等我俩走出研究生楼大门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小川的踪影。于是我俩又赶紧加快了脚步,往水塔方向跑去。  

转眼绕到了楼后,我一眼就看见小川站在水塔下面的水泥台上,半蹲着身子,背冲着外面,面朝那两扇木门,把两只胳膊张开,在两扇木门上来来回回摸索。  

我和老于跑过去两下翻上水泥台,凑到小川跟前。  

老于盯着小川上下游走的手问他:"你在干吗?……"  

"哎!这!在这!"小川突然压低了声音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叫声,打断了老于的问话,同时右手停在了门上的一个地方。  

小川手触的那个地方与腰齐高,我和老于一起蹲下来趴在门上看过去--可是夜色朦胧,在我看来,小川手按的地方与周围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正想开口问,小川突然抓起我和老于的手齐朝门上的那个地方按下去--一阵粗糙的沙砾感突然从我的指端传来。  

原来木门上的那个地方糊了一层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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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3:3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午夜门声

"跟我刚才想的一样!"小川声音颤抖了起来,他看看我和老于茫然的表情,急得大声喊起来:"上面是个'莫',下面加层'土'--是什么?!是个'墓'字!坟墓的'墓'!"  

我和老于的手同时像被电击了一样缩了回来,我忍不住蹲着向后挪了一步,却忘了自己正蹲在宽约一米的水泥台上,这一退已到了水泥台的边缘,随之半个身子便悬空失去了平衡,接着就"哎"的一声大叫重重摔在了地上。老于和小川见我突然滚了下去,也大叫一声抢跳下来扶我,我就地一滚直起身来,一把攥住他们的胳膊,低声闷吼道:"嘘!嘘!小点声!我没事!"我赶忙拉着他们两个绕到水泥台的一侧蹲下来,生怕惊动了附近楼里的人。  

我们三个大气不敢喘,蜷着腿贴在水泥台的侧壁旁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我只觉得脸上有数条汗线在淌个不停,而心中反复闪现着一个字--墓!坟墓的墓!  

过了一会,我们朝四周小心地探了探头,确认没有什么情况,这才慢慢朝水塔外侧挪了几下,然后直起身子站起来,离那水塔三五米远,盯着那水塔的动静。  

只见那水塔笔直地矗立着,在茫茫的夜色中甚至看不到它的顶端,我心中默念着那个"墓"字,突然意识到水塔下面的圆形水泥台真的很像个坟包,而那水塔的塔身……不就是个墓碑吗?  
第63节:是谁的坟墓
我想到这里,突然在大热天里打了个冷战--这水塔,到底是谁的坟墓?  

"咱们刚才第一次去看的时候为什么没看到下面有层泥巴?"老于突然在旁边似问非问地低声说。  

"刚才我看见老谢手上沾了泥,这才想起来可能是从门上蹭下来的。"小川接过话,"不是你先看见老谢脸上脏了的吗?要不我也想不到这个……"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老于打断小川的话,"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第一次去看的时候,也看得挺仔细,还有手电照着,为什么没发现?反倒是第二次摸黑就能摸出来?"  

我和小川扭头看老于,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时只见老于突然又朝水塔走过去,我和小川赶忙一把把他拉住:"哎!别过去!"  

"怎么?"老于转过头看我俩。  

"'墓'是什么意思还没弄清楚,你这么冒冒失失的不怕出事吗?"我说。  

"反正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都摸了,不怕再多看多摸一回吧……这样,你俩在水泥台下面盯着,要是真出什么事的话就把我拖下来。"  

说着,老于就麻利地跃上了水泥台,我和小川赶紧围了过去,守在台下。  

老于在门上那块有泥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摸着,重复着同一动作,几下以后,突然转头指着门跟我们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咱们为什么第一次的时候没发现了。"  

我和小川探头过去看。  

"你俩看,这块泥实际上不是直接糊上去的,而是在门上挖好了一个地方以后,又把泥填进去的--你看,这块泥其实挺厚的,看来木门的这个地方挖得挺深。"老于抠下一小块泥递到我们眼前。  

"咱们第一次的时候没发现,就是因为这块泥的表面和木门的表面是在一个平面的,而不是泥从门上凸出来,所以用手电照不出泥块的影子来,而且你看,这块泥的颜色和门的颜色也差不多,所以不容易看见,但是……"老于作势在泥上摸了一把,"摸一下就能感觉出来了,对吧?"  

我和小川点点头。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下了场雨,一定是有人在昨天夜里把一块湿泥填在了这门上的刻痕里。  

"哦对了!那块泥下面刻的是个什么字?一定是个'土'字是不是?"小川突然问。  

"我看看啊……"老于用指甲用力朝那块泥抠下去。  

我和小川暂时的好奇心盖过了恐惧感,居然不自觉地也一起爬上了水泥台。  

那块泥在我们三个人的指甲下很快土崩瓦解掉了,一股干燥的泥土味蹿进我的鼻腔。我们仔细去看,可是未见得分明,因为周围的光线实在太弱了,于是我们把手指放在那道刻痕里,顺着它的走势慢慢挪动手指。  

结果却发现,不是"土"字,而只是一横而已,很平很直的一横,刻得很深,深度甚至超过了上面的那个"日"字。  

这一横是什么意思?我的脑子又开始飞快地转起来。  

这时只见老于倒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看得出他也很紧张--然后又把手放进那一横里慢慢滑动。这时只见那一横的右侧末端又有一小块土渣被抠了下来,那一横的笔画这时候才完整地显露出来。  

右侧末端有个尖,原来那一横是个箭头形状。  

我们三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几乎同时把头扭向了箭头所指的方向,只见那箭头不偏不倚地,直指向我们住的研究生楼。  

"莫"字下面有"土",是个"墓",箭头指向研究生楼,什么意思?!研究生楼才是"墓"?!  

一阵恐怖感弥漫我的全身,好像门上那"墓"字正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们几个。我使劲哆嗦了一下,一下子从水泥台上跳了下来。  

接着老于和小川也都接连跳下来,我们三个靠在一起,谁都没说一句话,我们不知道是否该离开,就算离开,也不知道该去哪,这箭头指向研究生楼,是对我们的警示吗?让我们不要回去?  

就在这时,我们三人眼前豁然一亮,原来研究生楼四楼的一间寝室突然开了灯,灯光虽不十分明亮,但是在黑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从那寝室里传出轰隆轰隆的桌椅挪动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是……是小蓓和李晓冉她们那个寝室……412……是不是?"老于突然结结巴巴地说。  

"没错没错……"小川眯起眼仔细辨认了一下,"不……不会是李晓冉又恶化了吧?"  

"不是……死……人了吧?"我咬着牙说出几个字。  

老于和小川一时都没了话,三人呼吸一齐急促起来,死死盯着四楼的动静。  

可是没过几分钟,四楼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是灯光还依旧亮着。紧接着没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漆黑的楼体中传了出来,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比较低,不是一楼就是二楼,我们一边辨别着声音的方位,一边慢慢挪动脚步往研究生楼的方向靠过去。  

电话铃一声接一声响着,后来又突然加进一阵咣咣的低沉的砸门声,从同一个位置一阵比一阵急促地传来。我们三人不禁加快脚步,往研究生楼的方向跑过去。  

当那阵铃声和砸门声的逐渐切近的时候,我心头猛然一惊--那铃声和砸门声居然是从我们寝室传来的!  

谁打的电话?谁在砸门?是李晓冉?她找我们三个干什么?!都已经下半夜了!  

正在这时,只听见研究生楼前一阵沉闷的骚动,紧接着声音一下子放开许多,好像很多人突然从楼里一涌而出,其中有男有女,个个都在大声叫喊着,但听不清楚喊什么,喊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凄厉的哭声。  

我们三个站在楼的后身,不知道楼前发生了什么,听着半夜三更的阵阵哭嚎,吓得寒毛都快竖起来了,三个人像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那些人是谁?是李晓冉……和其他的"浮尸"吗?他们要找我们三个吗?找我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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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3:35: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小蓓染病

不知什么时候,从我们寝室里传出的电话铃声和砸门声已经停下来了,我们寝室里黑洞洞的,从我们这里望进去什么也看不见,而那群叫喊的人群也逐渐朝校门的方向快速移动过去,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然而这沉静中的诡异气息反而更加浓郁了,我突然本能地感觉到一股能量朝我们围了过来,我急忙调整着脚步左转右转挪腾了一下,忍不住凭空打了个哆嗦。  

与此同时,小川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嘀嘀嘀"响了起来。  

小川猛地一惊,居然下意识地向后迈了一步,然后才摸索着裤兜把手机掏了出来。  

"喂?崔哥?!"小川冲着电话喊,一边说话一边惊恐地盯着我和老于两个。  

紧接着电话那头爆发出一阵喊声,声嘶力竭地持续了十几秒钟,完全听不清楚内容。  

"啊?!好!我们马上过去!"小川也突然激动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和老于盯着小川的两眼问。  

"小蓓完了!也变成李哓冉那样了!快去看看!"说着,小川把手机胡乱塞进裤兜里,抹了把冷汗,拔腿就往校门方向走去。  

我和老于赶紧也迈步跟着小川走过去,三人并作一排,急忙朝门外走去。远远看到一丛乱哄哄的人影在校门前晃来晃去,好像在等出租车。人群中不时传出一个女人尖利的哭喊声--单凭声音我已经分辨不出是谁,但我猜可能是小蓓。  

我们三个奔着那些人影就跑了过去,跑近一看,正是崔哥,正搀着哭得一抽一抽快站不稳的小蓓,她身子一直往下坠,崔哥快扶不住了。仔细看去,小蓓浑身发颤,脸肿得老高,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苍白。  

旁边还站着两个小蓓寝室的女生,不远不近地站在旁边,穿着短衣短裤,也不敢凑得太近,像是怕被传染似的。  

小川上去一把扶住小蓓的另一只胳膊,把将倒的小蓓提起来,冲崔哥大喊一声:"你和小蓓怎么了?!"  

崔哥愣在那里,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又过了一会,居然开始默默地流下些眼泪来,把小蓓抱在了怀里。  

那是我头一回见崔哥流眼泪。  

这时一辆出租车刚好驶过,崔哥大喊一声伸手把车拦了下来,然后搀着小蓓就往车上走。老于、小川和我赶紧上前帮忙开门,把小蓓让了进去,然后我们回头向那两个女生招呼了一下,让她们先回去了。  

小川最胖,坐在了车的前排,我们四个挤在车的后排座。我刚好挨着小蓓坐在里面,她的胳膊刚好和我的胳膊贴在一起,冰凉冰凉的,窗外一束车灯扫过,我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只瞥见一张白得像纸似的脸,两眼空洞无神,我没敢继续再看第二眼。  

到了医院,小蓓就诊后,医生按皮肤过敏病给小蓓开了些药,又开了一个吊瓶。小蓓这时候已经神情恍惚,而且体力不支,坐着也东倒西歪的。崔哥赶忙把她扶到输液室里躺下了,护士给小蓓输了液,不一会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哎……"我们走到输液室的门口,招呼崔哥出来。  

"刚才我打你们寝室电话,敲你们寝室门,怎么没人呢?你们刚刚去哪了?"崔哥走出来先说了话。  

"崔哥……"小川把他拉到走廊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你先说说,小蓓到底和你怎么了?"  

崔哥看了看小川,没说话,表情似乎有些难以捉摸。  

"你们是不是分手了?!"老于突然单刀直入地问。  

崔哥顿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盯着我们看,最后似乎放弃了要继续瞒下去的想法,低头叹了口气,先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崔哥……我们对不起你崔哥……"小川突然拍了拍崔哥肩膀,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崔哥抬起头盯着小川不解地看。  

"小蓓提出要分手……是吗?"小川继续问。  

"她……她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是不是?"崔哥一下子张大眼睛,表情痛苦,"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崔哥,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接着小川就把我们三个所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我和老于不时在旁边补充些细节,当我们讲完以后,崔哥听得目瞪口呆,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假的?"崔哥终于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是真的,崔哥,没一点儿是假的,不骗你。"  

"真……真是因为分手吗?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崔哥扭过头去,紧紧闭上眼睛,锁住眉头,以手遮脸。  

"你和小蓓一直那么好……我……我们也没想到……"小川支支吾吾地说。  

"那现在怎么样?还能不能治好?啊?找到那个人没有?"崔哥突然又转回头来打断小川。  

"所有的事,刚才都跟你说了,现在还没找到那个人,所以也就还没……没办法治。"  

崔哥慢慢张大了嘴,嘴唇颤抖着,又慢慢咬合上。四个人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小蓓前几天签证办下来了,要去加拿大……"崔哥一阵沉默后,点了根烟,开始自己说起来,"这一去至少得三年,所以……小蓓觉得没把握,就提出要和我分手……"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问。  

"就前几天的事儿,我没跟你们说……"  

"前几天就感觉你的情绪不对,我们还以为是你跟小蓓闹别扭了,也没放在心上。"我继续说,"这几天你明显话少了,连可乐吧也不上了……"  

"回去我要看看那些网页,还有你们搜集的资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蓓一直这样!"崔哥突然斩钉截铁地说。  

时间在一根一根香烟的缩短燃尽中过去,小蓓的吊瓶总算输完了,输液床上的她睁着眼睛直愣愣地朝上瞪着,半张着嘴,听不到她的半点呼吸声,她全身像被抹了一层滑石粉,白得没一点血色,我注意到她输液那只手的指甲,也已经变成了青灰色。  

我们打车回到学校,崔哥把小蓓扶进自己的寝室,安顿她睡下,然后就一头扎进我们寝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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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4:55: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我现帖中

"快让我看看。"崔哥急得一头是汗。  

老于迅速打开电脑,把网页打开,告诉崔哥这些网页里的隐藏信息,我和小川把整理好的学生名单订成几摞,递给崔哥。崔哥一边看着电脑上的照片,一边核对着名单上的人,越看脸色越显凝重,眼角不时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恐惧神情。  

"'水草河土'……女的……新西兰……她的资料就只有这些?"崔哥一脸困惑地转头问。  

"是,也不知道她在哪上的网,IP地址都是假的,找不着她这个人。"我说。  

"现在最重要的线索是门上的那个字。"老于说,"崔哥,就是我们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墓'字,下面那个箭头就指向咱们这栋楼,现在关键是弄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带我看看去。"崔哥听到这里站了起来。  

我们三个拿起手电,带崔哥走了出去。  

当崔哥摸到水塔门上的刻字时,已经是下半夜两三点了。崔哥把手放在"莫"字下面的那一横里慢慢挪动,然后视线随着手指挪动的方向慢慢移转,最后他的手也停在了不远处的研究生楼。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崔哥突然转身跳下水泥台,用手背弹了弹老于的胳膊。  

"什么?"  

"这人是暗示你们做一些事,而且这些事是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知道这些事,但是很明显,她是不想让太多人去了解--你看,从她用转代理匿名发帖,帖子照片上面只有你和小川两个人的特写,对吧?一直到她揭掉你们写的告示,在这门上写个模棱两可的字,看起来好像都是针对你们两个人的,而并不想让其他人明白这其中的事。"  

"嗯嗯。"我们三个都点点头。  

"而且,她好像也并不想害你们也得上那个病,而是留下些线索让你们去做她想要做的事。"崔哥补充说,"但是,如果你们做不到她要求的事,她会怎么对你们,就不好说了。"  

"而且……我和小谢是不是不该知道这些事情呢?照片上并没有我们俩。"说着崔哥又歪头看我一眼。  

我顿时感觉到一阵不自然,是啊,之前我没有想得太多,是老于一句话把我拉进来的。  

"那为什么会选中我和小川呢?好像也没道理。"老于顿了顿说。  

"可能因为你们是最早介入的。"崔哥一字一顿地说,"一旦介入就跑不了了。"  

"可为什么不让那些得病的调查呢?"老于说,"他们介入这件事更早,而且他们更想知道得病的原因。"  

"你没发现现在小蓓精神状态不对吗?"崔哥严肃地说,"我觉得她刚才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而且你们知道吗,小蓓寝室得病的那个女生,前几天被她家人接回家住去了,小蓓说她临走的前一天半夜,突然站在寝室窗前放声大哭,还撕下自己的衣服,撕到一丝不挂,最后突然昏过去了,把她们寝室的人都吓坏了。"  

"所以我猜这些得病的人,精神都已经不正常了,还让他们怎么调查去?"崔哥补充说。  

我们三个都倒吸了口凉气。  

而且我们都明白,崔哥虽然嘴上没说,但看得出来,他对小蓓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他们其实是从高中就开始的,我们三个都以为两个人都该谈婚论嫁了,现在却突然发生这一变故,别说是崔哥,连我们三个都一下子接受不了。小蓓现在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崔哥一定快急死了。  

黑夜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四周只有一片黑茫茫,手电不时晃在大家激动变形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异样的恐怖,不知谁提议了一句,然后我们就急匆匆又回了我们寝室。  

"没道理。"崔哥用手在桌子上画个"莫"字,又在"莫"下画了一条箭头,"为什么会指向我们楼?啊?得病的又不都在我们楼,是不是?"  

我们翻看那些花名册,得病的那几个人住在哪个楼的都有,而且有些楼不但不在箭头所指的方向,甚至恰恰与箭头方向相反。  

"而且为什么'莫'字下面会有土呢?'墓'字又是什么意思?我们楼里埋死人了?"老于在一旁提点。  

"埋死人?!"崔哥突然抖擞起来,把写字台上的东西推到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玻璃板下面压着的大连地图,然后又看看窗外的情人塔方位,接着用手指在地图上面慢慢游走。  

"向东,一直向东……"他抬起头来看看我们三个,"箭头会不会指的是……这个方向的某一座坟墓?"  

"你的意思是……不是指的我们楼?"我问。  

"嗯,我是觉得指我们楼没道理,我认为,这个'墓'字是个提示,不该理解成为一个诅咒,诅咒我们这个楼的人都去死,这没道理,你们觉得呢?"  

我们三个不置可否,没有说话,不知道老于和小川的想法,我是觉得这个猜想太过大胆,要知道,大连的坟场和老坟山实在太多了,真要一个坟头一个坟头的去找,怎么可能找得完呢。  

当晚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大家又都心力交瘁、困顿不堪,于是沉默一阵过后,大家都分别去睡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老于和小川还在睡着,我下了床,拉开窗帘,阳光很足,一下子就填满了寝室的每个角落,我身上暖洋洋的,这无疑能够让我稍稍心安。  

我走进洗漱间刷牙洗脸,然后准备出门买饭,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我的手机响了,我下意识地一摸裤兜,发现手机不在兜里,而是在床上,于是我又爬上床去,拿起手机一看--是那个斑竹。  

我心中一凛,轻轻"喂"了一声,把电话接了起来。  

"你……你怎么跟一个女的在一起……她……她也得那个病了?你的照片也被发在网上了!"他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地大叫。  

我瞬时感觉心脏被一把冰锥直插了进去,几乎停止了心跳。  

"我马……马上过去,在寝室等我。"我挂掉电话,大力喘了几口气,看了熟睡中的老于和小川一眼,就抓起书架上的U盘冲出门去。  

我一口气冲到那斑竹的寝室,他开了门,我走进去的时候,只见那斑竹略带顾虑地看了我一眼。  

"你放心,这个病不是传染的。"我先开口打消他的疑虑。  

"你知道得病的原因了?"他吃惊地问。  

"这个暂时不能说。"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一想,又说,"你是光棍儿,放心你没事儿……相信我。"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没时间解释太多,径直走向电脑,拿出U盘就插进USB口:"这个网页我要拿回去。"  

"啊?那……你可别给外人看啊。"他站在一旁说,声音有些发愣--他显然是被我的举动弄懵了。  

"你放心……我还真不敢给别人看……等事成之后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你这段时间一定要保密!"我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我找到桌面上那个隐藏状态的浏览器的图标,跟他确认了一下,然后没顾得上打开,就直接存进了U盘。  

"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不过现在不能说,真的不能说,真对不起。"我把手放在他肩上说。  

"我理解我理解。"他点了点头,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其实他哪能理解。  

"那我走了……听我的,光棍儿挺好,别找女朋友,多的我不说了。"说完我就快步走出他的寝室。  

回到寝室的时候,他俩还在睡着,我把老于的电脑打开,电脑嘀响了一声,接着硬盘就吱吱地转动起来。我把U盘插进电脑,一步步打开,把网页拷贝到老于的机器里。  

犹豫了一下之后,我还是把网页打开了。  

我完全被那上面的照片吓坏了。  

在出租车后排座的狭小空间里,我坐在小蓓的左边,崔哥坐在小蓓的右边,小蓓那张惨白浮肿的脸就靠在崔哥的肩膀上,在漆黑的车窗上映出了一张恐怖的白色面具,我就在斜眼盯着那张诡异的脸看。照片里没有前排的小川和司机,也没有后排坐在我身边的老于,崔哥、小蓓和我都是面部特写,好像那照片就是小川回过头给我们照的。  

"啊--"我从椅子上弹起来,椅子顿时被我掀翻在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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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4:5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按图索墓

老于和小川一下子被惊起来,扒着床沿往下看我,觉得不对劲,于是立刻下了床来,凑到电脑前。  

"怎么了怎么了?!"  

可他们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  

老于把照片下边的空白地方用鼠标一罩,映出一行小字来--杨小蓓,女,2003年7月8日。  

"快找崔哥问问,是不是这天。"小川说。  

"不用问了……他们肯定是这天分手的。"老于顿了一顿,又慢慢地说,"现在的问题是,你跟崔哥现在真的也被拉进来了。"他说完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歉疚。  

我轻轻一点头,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掉了,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本来我之前还是一直跃跃欲试的,但是当恐怖真正靠近我的时候,我又突然畏缩了。  

"咱们是不是太多事儿了……"老于静静地说,"当初为什么要关心这个事儿呢?这事儿本来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于一语击中了我们的心思,大家都开始沉默起来。  

"没退路了,现在。"我半天挤出一句话。  

"我叫崔哥过来吧,商量商量。"小川低头走出了寝室。  

不一会儿,崔哥过来了,他这一上午一直没出门,在寝室照顾小蓓。我们问了问他小蓓的状况,不出所料,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  

"是不是这天?"我们指着"2003年7月8日"问崔哥。  

崔哥低头想了想,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个照片能是谁照的?车上不可能有其他人……小川,你那天坐在前排是不是?"崔哥突然转头问小川。  

"你意思……不会说是我照的吧?啊?"小川张大嘴,环视我们三个人。

"不不,我不是这意思。"崔哥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坐在前排,看没看见司机有什么动作?"  

"不可能,他一直在开车,哪有时间照相。"小川边说边打开以前保存的那些网页,"再说,就算那张是司机照的,那这些呢?也是吗?不可能的。"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了,昨天晚上崔哥刚说这事和你俩没关,转眼今天你俩的照片就上来了。"老于说,"看看发帖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二十八分,好像是咱们从医院回来不久的时间。"  

老于掏出出租车打印出来的发票核对了一下:"没错,你们看,咱们回来没多一会,照片就上了网了。"  

"见鬼了……"崔哥上身一仰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难道真见鬼了……鬼又怎么能照相?鬼又怎么能上网?"  

正说着话,寝室电话响了,老于伸手一把接了起来。他"哦哦"几下,接连说了几个"不知道啊",然后又抬头看看墙上的课程表,最后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快考试了,这几天上课都要去,老师给划考试范围。"他冲我说,"待会儿下午的经济法,老师给考试重点。"  

"哦好。"我答应。  

我和老于都是法学院的,老于说的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七月份了,非  典过去了,考试快来了,又是一场考验。这几天我们几个被搅得心烦意乱的,根本无暇顾及考试的事,竟然差点给忘了。  

"崔哥,你们这几天考试吗?"我问。  

"我们都考完了,研究生期末考得早。"他说。  

"真他妈烦,越忙事儿倒越多起来了,考试考试,不就背那么点儿破东西么,有什么好考的!"老于突然忿忿地骂起来。  

"这非  典期间我都没怎么敢去上课,现在什么都不懂,真麻烦。"小川说,"我待会儿得问问我们班长有没有什么考试消息。"  

我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再有多大的事,做学生的,考试总不能不顾吧?况且我们几个马上就大四了,真要在大三挂上几科,大四再没机会重修的话,学分就可能修不满了,毕业都成问题。  

"你们那个……考试别耽误了。"崔哥一脸愁容地说,"我这几天自己出去活动活动,小蓓的话……争取让她家里人把她接回去住吧,反正她就快出国了,也不用参加考试,正好让家里人照顾照顾。"  

崔哥的话说得我们几个怪难受的,看得出他对小蓓的确很用心,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了。  

又说了几句话,我和老于两个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拿起书包要去主楼上课了,小川也要出去找他们班长去,崔哥回他寝室去了。  

我和老于到了教室坐在一起,昏昏沉沉地坐了一下午,用红笔在书上划了很多重点的标记,准备晚上回去背,但心里早已是急得不耐烦了。  

终于下课了,我们两个去食堂随便吃了点饭,就往回走去。当走到研究生楼背面一侧的楼下的时候,突然发现楼下的人好像比往常多了一些,三三两两,有男有女,散站在楼下的几个地方,却不约而同地抬头朝研究生楼看。  

"哎,这怎么回事?"老于走过去,问了问站着的一个人,好像认识他。  

那男生偷笑了一下,低声对老于说:"刚才有个女的站在窗户前面脱衣服,一边脱一边大声叫,好像后面还有个男的,又给她拖回去了,哈哈,真猛。"边说边笑着走远了。  

老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也同时反应过来什么,我俩对了下眼,赶忙朝寝室走去,我边走边给崔哥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  

"喂……"那头的声音轻得几乎让我听不见,像是个垂死的病人。  

"崔哥,你……小蓓……没事儿吧?"  

"别来我这,不方便,晚上我再找你们。"说完他就急急地挂了电话。  

想起崔哥之前说的李小冉在寝室撕光自己的衣服,我和老于一下子就明白了。  

可她们干吗要这样做呢?难道真的是疯了?  

当晚我们吃完饭后,就在寝室看书,我和老于把下午的事说给小川听了,小川听了后也是直摇头,我们都怕崔哥抗不住了,再出什么状况。  

但考试还是得考,我们三个泡了壶茶,开始抖擞精神看起书来。  

一直看了几个钟头,到了十点多将睡的时候,还是不见崔哥过来,我们这时真怕出了什么事,我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  

盲音响了几声,没有接通,但是门敲响了,小川跑去一开门,崔哥进来了,一脸铁青。  

"没事儿吧崔哥?"老于试探着问他。  

"别说了……"他疲惫地一摆手,"幸亏没让楼管抓着,不然怎么解释都没用……我送她回家了,让她家里人看着她,她现在神志不太清醒,身体也一点儿也没好转,唉,不说了……"  

崔哥低下头不言语,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他又接着说:"从明天开始,我准备出去找去,希望这几天能有答案。"  

"找什么?"我们异口同声问。  

"找坟去。我今天又去仔细看了看情人塔门上的那个箭头,那个方向不是正东,有点偏北,我查过地图,往那个方向上走会有几座山,山上可能会有坟。大连三面环水,在那个方向上再往东北走不远就到海边了,所以可以查的地方也并不太多。"  

"崔哥,你一个人能行吗?等我们几个考完了一起去吧,也不差这么几天,再说,你……你觉得你这想法对吗?真要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去找?你又怎么知道哪个坟头跟这件事有关系呢?"我说

我现在只想争取时间,也暂时没有别的想法,其实这个想法只是我的直觉而已,可能我的直觉是错的,但我不想浪费时间,因为我不能看着小蓓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崔哥说着说着就有点动情了,"但愿事情办完后,小蓓的病就能立马好了……唉,这也是我的直觉……可能也是错的,小蓓可能不会好起来了……"  

"崔哥,你先别想太多,大家一起想办法,小蓓那边你也别太担心了,有她家里人照顾呢。你先孤军作战几天,我们哥儿几个这几天考完以后,大家分头去找,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小川这样安慰他说。  

话虽这样说,其实我猜小川心里对事情的结果是没底的--我们真要找坟去吗?怎么找?去哪找?就算眼前出现的某一座坟正是我们要找的,我们又怎能保证它不在我们眼皮底下错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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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4:59: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梦中表走

老于默默地扭开他的酒瓶,满满倒了一盅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满一杯,一口喝干。  

大家一齐沮丧起来,这让气氛变得有些可怕。平时擅长拿主意的老于,一语不发地不停喝闷酒,这是他排解郁闷的习惯方式。  

"我回去了,你们准备考试吧。"崔哥打破安静,起身准备走。  

"这几天小心点,崔哥,有事打电话。"我们三个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好。"他头也不回地走回寝室,留给我们一个颓唐的背影。  

我记得那天晚上闷热得出奇,我们把风扇调到最大档,才能勉强感到一丝凉意。老于在酒精的麻醉下先犯困了,我和小川也受了感染,也跟着开始哈欠连天,大家接连上床准备睡了。  

第二天还有课,还要去继续划考试范围。看看考试时间表,只剩三天了,他妈的期末考试!  

我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风扇吹不到上铺来,我不停地冒汗,身下的竹凉席不一会就变得黏糊糊的。我告诉自己心静自然凉,好一会才沉静下来,接着朦胧中好像听见一阵滴答作响的钟表声,就像对我催眠一样,不一会我就没了知觉。  

当我再次感觉有意识的时候,我听见枕边有一阵滴滴答答的秒针走动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十分急促,好像下一秒钟闹铃就要响起来催我起床一样。我闭着眼睛,游离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之间,好像下一秒钟我就能醒过来,但却仍流连那梦境,并不想睁开眼。这时候,我又凭着半梦半醒状态中那有限的思考能力,在回想睡前枕边是否放有这样一个闹钟,或是一块手表,但是很快,一片突如其来的色彩又把我的思路打断,我不记得那色彩的具体颜色,只觉得有一大块好似柔软丝绸一样的东西把我裹住了,耳边的滴答声却还一直不绝于耳。渐渐地,眼前的这团色彩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好像在向我围拢过来,渐渐地,色彩又突然变暗,接着又逐渐转黑,好像我的双眼被这块丝绸一下子蒙了上去。这时我猛然感觉到有些窒息,好像就是这团软绵绵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身体,我顿时大声喊叫,同时伸手撕扯那团东西,却发现手脚全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就连喉咙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少,我感觉身体因窒息而开始颤抖并瘫软起来,但是那钟表声音却越来越刺耳地响在耳边,频率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我的鼓膜逐渐承受不住,我感觉像有一根钢针从耳朵里直拍进脑子里!我一阵惊悸,但却为时已晚,耳朵已经听不见了半点声音,眼前是一片黑寂。  

四周又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于是急忙调整着呼吸,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传了过来,我意识到这是小川的声音,接着又猛地意识到那是现实中的喊叫。我奋力睁开眼,从梦境里挣脱出来,只见小川在另一侧的床上大口喘着气,喘几下就吞一口口水,用一只手撑着床半坐起来,一只手放在胸口来回摸着心脏的位置。  

"小川……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这时候老于也醒了,用胳膊肘支起身子问。  

"表……我梦见钟表了……"  

"你也梦见了?!"老于惊呼起来,"你梦见什么了?"  

"我说不清楚,反正感觉耳边一直有秒针在走,声音越来越尖,最后我感觉耳朵快被扎聋了……"  

我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根本没有闹钟一类的东西。  

"是不是还有一团东西缠着你?!"老于突然打断他问道。  

"对对对!"小川盯着老于喊道,"你也做这个梦了?!"  

"我……我也梦见了!"我爬起来大声插嘴说。  

他们这时候才发现我也醒了,被我这一喊吓了一跳。  

"我们被控制了!被精神控制了!"小川两眼无神,绝望地喊着。  

老于无力地靠在墙上,直愣着两眼盯着床沿,头发乱蓬蓬的,一语不发。  

我这时打心底里认命了,毫无疑问,我们肯定是被控制了,我突然感觉我们几个简直太渺小了。  

那滴答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是没有退路可走了。  

"表是什么意思……给我们表……送终?!"小川突然抬头看看我和老于。  

"不会吧!不是让我们做事吗?怎么能让我们也去死?!"我大声反驳他,虽然我知道,我这反驳没底气。

老于仍旧一语不发,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着,半张着嘴把身体仰靠在墙上。  

这时我的手机嘀嘀嘀响起来了,那是我定的闹铃,我抓过手机一看,七点了,是该起床了。  

我突然想起来还要上课和考试,瞬间一阵莫名的烦躁。镇静了一下后,我匆匆从床上爬下来,一头钻进洗漱间,对着冷水冲起头来。  

小川下午有两门辅修课要考试,他上午就留在寝室闭门自习,我和老于无精打采地去主楼上课。  

一上午紧张的课程逼着我没时间想考试外的其他事,只顾划考试范围。老师在上面念,我在下面划,一本接一本的,每当我脑子里回忆起凌晨那阵诡异的铃声和那团若有若无的色彩时,思路就立刻被手中的笔打断,没办法,只好继续提笔速记。看看身边的老于,也是跟我一样。  

下午回到寝室,我俩没敢怠慢,对着几本书上划的红彤彤一片的考试范围就开始背起来,毕竟距离考试只剩两天半了。小川肯定是去考试了,一直也没回来。我给崔哥发了个短信问问状况,他一直没回。  

我和老于复习了一下午,晚饭时候,小川回来了,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我们问过才知道,原来是他下午的两科考得都不怎么好,据说学校今年要参加全国大学的什么教育工程评比,所以为了迎接评比,这次期末考试出的题尤其难,小川有可能挂了。  

我们三个都因此闷闷不乐,也越发为期末考试担忧起来。大三了,要真是挂一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凑不够学分就没法毕业了。  

可是崔哥那边自己能扛得住吗?  

我们准备叫上崔哥一起出去吃晚饭,可敲了敲他寝室门,却没人应门。小川给崔哥打手机,那边很快接了起来。  

说了几句,然后小川挂掉电话,转头告诉我们,崔哥去学校附近的山上走了一天,那山虽然不大,但一整天下来也只走了一半,结果什么坟头都没发现,山上都是一块一块的菜园子。崔哥今天晚上不回学校了,直接回家去住,可能还去看看小蓓,然后明天还要继续出去找。  

大家一齐叹口气,急在心里,却又一时帮不上什么忙。小川这时候又开始打电话,打给他的任课老师,先可怜巴巴地说了说情况,然后磨了半天嘴皮子,请求老师网开一面。我和老于看在眼里,压力陡增,于是也顾不得再想太多,赶紧一头扎进书堆里,争分夺秒地看起来。  

之后的两天在没日没夜的白纸黑字中度过,紧接着期末考试就到了,看看考试日程,要五天才能考完全部课程。  

他妈的期末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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