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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醉神香》:一本古老残经的惊世之秘(原名《中国茶人》)--金万藏[全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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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5 07:38:44 | 显示全部楼层
深夜随笔


    夜静如水,独坐窗前,奋力码字。

    说实话,很久没有这种酣畅的感觉了,当年写《上古神迹》时,曾有过这种快乐,激动,兴奋得难以入眠的感觉。可随着那60万字的完成,这感觉也消失了,后来写过不少字数的故事,也有过激qing,但都没有最初的感觉了。

    经过了长时间的沉淀,这感觉又回来了,期间断续写过一些故事,有短篇有长篇,也有太监掉的深夜随笔,呵呵,但总算又把写故事的快乐找回来了。

    前段时间真的觉得写故事是一种折磨,逼着自己写,但现在是不写就不爽,恨不得马上把故事全写完。这或许是把爱好当工作以后,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一种变化,或许当初我走错了方向。

    现在写着《中国茶人》这个故事,心里是很开心的,动力也十足,虽然看的人不是很多。在这里也可以说说《中国茶人》的大概走向,与结果,这个故事已经发了2 万7千字吧,这只是故事的开端,也就是主角去云南的其中一个驱使,一个原因。

    虽然题目有点不沾边,但故事仍以探险为主,可又不同于以往写的探险,会有更多的元素加进来吧,大家接着往下看吧。会有《佛海妖宅》《茶王隐谷》《南洋怨杯》《月泉之眼》等等,计划是7卷,是个大长篇哦,不过不会有那种一直拖着谜底不解释,越积越多的布局,只有一条主线可能会串联,其他谜底都是尽快当卷揭晓,不会有那种看得很辛苦,追得很累的感觉,起码会看得紧张又快乐吧,读书和写作是一样的,就应该保持紧张又快乐的感觉,看得太累,这对辛苦追看的读者不大公平。

   可以保证,这个故事肯定会完本,不会如《擒兽》那样太监,而且速度应该会很快。

   在这里,可以先透露《佛海妖宅》的一个谜底的线索,大家可以猜猜,谁先猜得出来,就在秋天送他一本《翻译者》(那时应该出版了)。

   关于那个黄金盒子,里面的东西不只是路东浩那走了一点,还有一些流传出来了,它曾到过故宫,1963年在故宫被发现,后因中国当时的一个特殊情况被毁,但有人抢救了部分出来,现在在杭州某个机构有实物。那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如果很熟悉茶历史,茶文化,很容易查得出来哦。

  第一个跟贴回答出来的,俺到时候送他一本《翻译者》哈深夜随笔《中国茶人》这个故事是由一个真的茶人给我提供的,我把它改编了。很谢谢那个茶茶的女孩啊,要不是你送的东西,我不会去找到那个茶人的,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个故事了。

  还要谢谢大家顶贴啊,这故事只有老读者看呢,所以很少人啊,大家有时间的话,留个脚印咯,天涯那里也留个嘛,两个地方都随便踩踩。辛苦你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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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5 10:56:30 | 显示全部楼层
啊?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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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6 07:50: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茶人 09.茶王


火车如蛇一般慢慢地在青山间爬行,闷热的车厢里吹进凉爽的微风,把众人的汗臭掀得满厢乱舞。廖老二唾沫横飞地讲茶王的故事,老谋深算的他肯定不会白忙一场,搞不好讲完故事要收钱。



廖老二本想继续说故事,赵帅却打断道:“ 常州的君山,不是在宜兴吗,它是隶属无锡市的吧?”



“小兄弟,我没骗人!”廖老二有点不高兴,“古时候宜兴曾叫阳羡,它一直是属于常州的,到了1983年才划给无锡。我们年纪大了,习惯旧时的叫法,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的。”



我闷哼了一声,示意赵帅别打岔,李秀珠也不怎么高兴,狠狠地瞪了赵帅一眼。接着,廖老二继续说,唐朝时,茶文化已经很兴盛了,除了其药理,还有娱乐享受的功能。写出世界第一部茶书《茶经》的陆羽是唐朝人,他曾在宜兴待过,因此发现了阳羡茶,更大力推荐,阳羡茶因而被选入贡茶之列。



阳羡茶也称晋陵紫笋、阳羡紫笋,晋陵就是常州。《茶经》中就有记载:“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芽者次”。后来因需求量大的关系,紫笋茶分摊给浙江长兴县制造。在古代,阳羡茶称作阳羡紫笋,长兴茶一开始称作湖州紫笋,后来就把紫笋茶冠名独属长兴茶,而阳羡茶依旧叫阳羡茶。现在,人们通称阳羡茶为江苏宜兴所产,而紫笋茶为浙江长兴所产,但其实它们同属一宗。



既然君山是贡茶产地,所以就聚集了很多唐朝的茶中高人。高人一多,就经常斗茶,有一个叫阳天灵的人力压众人,夺得魁首。据传,阳天灵有一本《茶经》,但非陆羽所写的那本,而且阳天灵的那本是残本,后面的内容被人撕掉了。曾有茶人讨教,想看一眼残本《茶经》,但阳天灵拒绝了。



阳天灵在君山建了一个茶王谷,专授人茶道,甚至医人百病,延人寿命。可没人知道那个茶王谷究竟在君山的哪个地方,曾有人踏遍了大山也一无所获,只有阳灵天自己愿意,才有人能找到他。阳羡茶在宋朝更是得到文人雅士的喜爱,很多人都想去唐贡山拜见茶王,但依旧难以见到,尽管茶王已经换了很多个人。



茗战起源于唐朝,盛于宋朝,宋朝时更是几年办一次浩大的茗战,每次也都是由茶王来评定优胜者。茶王的传人都是由茶王亲自选的,那个传人被选中以后,必须改姓阳,跟随第一个茶王阳天灵。茶王虽然行踪隐秘,但在南宋朝时发生了一件事情,这让茶王被更多的人关注。



原来,在宋朝时,茶王已经传给了一个叫阳悟道的人,但在一年一度的茗战时,阳悟道竟当众被人毒死。要知道,茶王能从茶味读出茶叶的年份、种类、火候,因此茶里若是有毒药肯定瞒不过茶王的法眼。阳悟道被毒死后,所有人都惊呆了,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阳悟道可能已经预料大限将到,所以前一天已经将茶王之位,以及残本传给下一个人。



茶王的历史已经一直延续到旧中国被列强入侵,当时国将不国,但那时又举行了一场很大的茗战,甚至有洋人到场挑衅。那时,茶已经流于世界,更有人不要脸地说印度才是茶的原产地。茶王按照传统,本该到场,可是到了茗战结束时,茶王也没有现身。那时,有个英国人以精湛的茶艺压倒众国人,所以大家都希望茶王来教训那个洋鬼子,可是却等来了一场空。



尽管国人不肯承认,但那个英国人却自诩茶王,从那天起茶王的归属也再无定论,而茶王谷也似乎彻底消失了。近代,国内国际都有茗战,可仍旧没有公认的茶王。最近,有一个有钱有势的英国人花了很多年时间,好不容易在世界各地打通关系,准备办个很大的茗战,选出公认的茶王。



我听到这里,就问廖老二:“你说的没出现的茶王就是阳成山吧,那挑衅的英国人叫什么名字?”



廖老二想了想,说道:“洋人的名字太难记了,好像是叫什么来的,你问这个干嘛?”



李秀珠会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很吃惊,心说怎么这么巧,难道就是佛海妖宅的主人——莱尔*纳尔森?这个洋鬼子回英国后,就没再到佛海来,不知道他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我对茶王的事情挺感兴趣的,可祖父从未提起这些事情,也许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既然廖老二这种人都知道,已经成为茶中高手的祖父为什么会不知道,又或者是他不想提罢了。



廖老二提到的残本茶经应该始于唐朝,但那时后的书如果流传到现在,没被翻烂也已经自己烂成灰了,我手上这本到底是不是茶王手中的那本?廖老二看我想得出神,便问我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起了点什么。我听廖老二的口气,明显是想用茶王的故事套我的秘密,所以我慌张地否认。



想当年我撒谎当饭吃,可这时却不争气地脸红了,除非廖老二是蠢货,否则小屁孩都能看出来。李秀珠曾在我房里看见过残本茶经,也知道佛海妖宅的来历,聪明伶俐的她马上替我解围,把话题转移到廖老二有没有老婆的这件事情上。廖老二不知是计,就被李秀珠越带越远,好像忘记了刚才的追问,不过廖老二仍时不时往我这里瞥一眼。



赵帅听完故事后,又把仇恨记了起来,他发现廖老二总是看往这边,所以就诋毁地说廖老二可能真的有断袖之癖。我恶心地起了鸡皮疙瘩,问廖老二去云南哪个地方,他张嘴就说去大理,然后又问我们去哪里。我总觉得廖老二怪怪的,不想被他知道我们的行踪,于是就骗他说是去丽江。



终于,火车到达了昆明,我们三人一下车就要和廖老二分道扬镳。廖老二眼神闪烁,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绸裹着的东西,等他打开一瞧,竟是一对阴阳牺杓。这东西绝对是宝贝,用得久了才会如此黑亮,以至于分辨不出阴阳。廖老二说我们有缘有识,这对牺杓就送给我做纪念,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他。



我心里十分想要,嘴上却说着虚伪的话,假装推辞。廖老二不由分说地将这对牺杓塞给我,说了句青山不改,绿水常流,然后就钻进了拥挤的人群里。我受宠若惊地站在原地,一个字也没说,心想自己何德何能,市侩的廖老二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望着人群,李秀珠和赵帅前所未有地站在同一战线,痛快地欢呼廖老二滚蛋,但又马上冷眼相对,像是在说谁认识你啊。



到了昆明,我们休息了几天,办理了一些证件,顺便在昆明买了点儿东西,诸如匕首、手电什么的。勐海在西南边陲,听说那里闹瘴气,吃井盐缺碘得大脖子病,吓得我们买了大量的日用品和食品,甚至没忘了带上肥皂、海盐等,赵帅老妈还特地塞了一小缸家里舍不得吃省下来的咸肉。



李秀珠近9年没回勐海,从北京带了很多礼物回来,打扮得像大家闺秀,根本看不出她曾做过小姐。从昆明到勐海还有近千公里,昼行夜宿都必须再行四天车路,那时很多路段还不是柏油路,沿途一大半都是清一色的土石毛路。我们坐着班车一路展转,蜿蜒盘旋的山路上看得见的只有遮天蔽日的茫茫灰尘,可怜的李秀珠变成了灰姑娘,而我和赵帅就成了要饭的脏小伙。



到西双版纳沿途都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崇山峻岭中藏有无数平地。车子在国道昆洛公路上行驶几公里后便拐进了便道,开始了狂巅乱簸的艰难历程。毛路很窄,一般仅能供一辆拖拉机、班车通过,若对面有车来,须远远地鸣喇叭示意,赶紧找个稍宽的路段贴近山岩不动,让对方慢慢地擦身而过,没有娴熟的车技你万不敢在这些地方逞能。



当年看过1965年的电影《青松岭》的人都知道,那拉车的马每过山口看见那棵怪榆树就受惊出险。去勐海途中要经过好几个垭口,其中那大垭口便是驾驶员一到此就会绷紧神经的鬼门关。它地势险峻,两峰夹峙中的窄路偏又呈陡坡状,而一出垭口又是急拐弯,一侧则是几十丈的深渊。尤其是雨季路道泥泞,弯道上布满深一道浅一道的车辙,稍不小心就有车覆人亡,去见马克思了。



赵帅一路颠簸,吐得不成人样,倒是我和李秀珠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路上又忽然下起大雨,班车比人行还慢,我们恨不得下车步行。就在我和赵帅要崩溃时,李秀珠说马上就要到勐海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下车步行了。我正要拍手叫好,班车竟真的停下了下来,但离勐海县城还远着呢。



乘客们唧唧喳喳地问怎么了,司机大声用浓重的云南话大声回答,说是前面有一辆拖拉机翻车了。因为路很窄,拖拉机翻在路上,所以前后的车辆都没办法过去。有人没良心地说,怎么没翻下山崖,偏要堵住路,冷漠得如野兽一般。铅色的天空一直落着毛毛雨,山里又没有风流动,因此车上的乘客都闷得慌,大家抓住这个机会,纷纷下车透气。



我们坐在最后面,急切地想挤下车,可前面的乘客都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下车。赵帅大吼一声,为什么还不开门下车,谁知道司机却惊慌地大叫不能开门,并试图想将班车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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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6 07:50: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茶人 10.四方红印匪

班车内人声鼎沸,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正想问怎么了,只听李秀珠说咱们遇到土匪了。我听后纳闷地想,这都90年代了,山里还有土匪啊,这趟勐海之行真是开阔眼界了。其实我以前也听说,广西、云南、以及西藏这些边境地区,到了20世纪末都还有土匪,只是政府方面不好管罢了。



赵帅憋得难受,脸色都白了,管匪徒是欧美帝国,还是日本鬼子,统统先闪一边,等他吐完再打劫也不迟。李秀珠紧张地说,这群人是四方红印匪,他们是一些当地游手好闲的贼人,喜欢蒙面拦劫路过的车辆,通常的手法就是搞辆拖拉机堵在路上。之所以叫四方红印匪,是因为这群匪徒抢了钱财后,他们不杀人,但会给人盖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印章,上面印着八个字:钱财无用,小命最大。因为四方红印匪都是蒙面,又不害人性命,且身处边境山野,所以一直逍遥法外,很难铲除。这群匪徒已经逍遥了十多年了,李秀珠一家人都被抢过,想起这些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得咬牙切齿,老子以前就一直想抢个把有钱人,没想到今天反被别人抢了,看来光有歹念都会遭报应。司机妄想倒转班车逃跑,但毛路跟独木桥一样,车还没调头就会翻下山崖。眼见徒劳无功,司机放弃了抵抗,乖乖地束手就擒。四方红印匪有十个人,他们手持锋利的大砍刀,大声地呵斥乘客下车,老实地把财物交出来。



赵帅和我都很识实务,下车后马上就想用钱换命,但李秀珠死活不肯交出她多年卖身攒下的钱。我知道这笔钱对李秀珠很重要,甚至比她的性命还重要,除非她死了,否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一时心急,想去帮李秀珠,但两拳难敌四手,又如何救人于危难。



匪徒想抢包,李秀珠柳眉怒挑,叫道:“你们少打我的主意,老娘这些钱是孝敬爹妈的,你们回家舔老婆的奶子去吧!”



“喂,你们欺负一个女人干嘛,还是不是男人!”我丝毫没有底气地帮腔,自己听了都觉得好笑。



“你找死啊,别学我老爸要钱不要命,东西都给他们,命才是最重要的。”赵帅虚弱地说。



“你们不想活了,信不信……”匪徒话还没说完,他举起刀就要砍人。



都说四方红印匪不杀人,多半是山民淳朴,不敢反抗,今日被我和李秀珠激怒,估计要大开杀戒了。我心里大喊,路家祖宗哦,都怪你们没保佑我,害我死了都没结婚。如今路家断子绝孙,你可别怨我。可我又忽然想起自己并不是路家唯一的血脉,马来西亚那边还有大伯父那一家子呢,也许现在他已经儿孙满堂了。



胡思乱想的我等着砍刀落下,李秀珠却窜到跟前,想要替我挡刀。我被李秀珠一扯,已经打开拉链的提包摔在地上,廖老二送的那对牺杓顺势滚到地上。死到临头,我哪里还顾得上牺杓,就算是一万对牺杓也换不回性命。李秀珠目不斜视地瞪着匪徒,但匪徒忽然停住了,反而出神地盯着地上的那对牺杓。



我看到这一幕就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瞥了牺杓一眼,心想这对宝贝肯定值钱,但这群匪徒是粗人,恐怕不识货。可是,看眼前这个匪徒的反应,他好像知道这对牺杓是宝贝。这个匪徒蒙着面,但通观整个人,他应该不下四十岁了。这匪徒是所有匪徒中年纪最大的,一看就是老大,他举手一挥,大叫其他匪徒停手。



我迷糊地盯着匪徒老大,只听他说:“小兄弟,这东西叫什么名字,你可说得出来?”



赵帅立刻撞了撞我,暗示我快回答,搞不好命能捡回来,钱也能保住。我对匪徒的举动十分费解,难道他们想考考我,世界上还有这么附庸风雅的匪徒吗?李秀珠虽然软硬不吃,但她看情况有转机,不用玉石俱焚,自然很开心,所以也满心期待地我能回答出一个令匪徒满意的答案。



一时间,所有乘客都望向我,给我无形的压力,闹得我心慌意乱,竟怀疑自己记错了名字,这东西也许不叫牺杓,或者只是普通的饭勺子。匪徒老大见我扭扭捏捏,回答不出来,他就弯身捡起牺杓,不想宝贝被地上的泥水弄脏。等了一会儿,匪徒老大不耐烦了,又想把李秀珠的包抢了,看样子他们果真没风度。



我一急就大喊:“这对东西是牺杓!”



匪徒老大有点意外,他看着我又问:“那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我强装无所畏惧,答道:“它们是古时取量茶水用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



“那你可知道它们分阴阳?”匪徒老大追问。



我点点头,说知道啊,可匪徒老大似乎问上瘾了,最后问我知道怎么区分这对牺杓,哪只是阴,哪只是阳。关于如何分辨牺杓的阴阳属性,残本茶经上有记载,上面说牺杓是葫芦剖制而成,故有阴阳一对之说,阴的颜色偏青,阳的颜色偏黄。可是这对牺杓用得久了,已经把茶水泡得黑亮,用肉眼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来。



看着为难的我,匪徒老大扬言道:“只要你小子能告诉我,这对牺杓如何分辨阴阳,我就可以放过这一车子的人。”



此话一出,我马上在心里喊冤,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敢情你们这群孙子抢不抢钱财,责任还全在我身上,真是罪孽推得一干二净!赵帅这家伙在北京听我把茶道吹得天花乱坠,一直想找机会奚落我,但苦无机会,他又不懂茶道。现在赵帅盯着我,眼里除了求助,竟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坐山观虎斗的味道。李秀珠对我万分景仰,认为读过大学的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因此也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其他乘客就更不用说了,全都死死地望着我,仿佛我回答得不能让匪徒满意,不止是匪徒会砍死我,就连他们也会上前踹我一脚。我火冒三丈,在车上时他们把我、赵帅和李秀珠挤在角落,不能动弹,现在却把不被抢劫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暗骂一句操你妈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当我是十万个为什么的作者啊。要真想知道,自己去问老师,问我干嘛?爱抢就抢,把老子内裤抢了去都无所谓,最好再把其他女乘客的内衣也抢去,你们这群变态不是最喜欢的吗。当然,气愤归气愤,我哪里忍心李秀珠被抢,那些钱绝对不能被夺去!



可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分辨这对古老的牺杓的阴阳属性,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匪徒老大看我久久回答不出来,眼神里又燃烧了凶意,似乎想拿我当第一个刀下亡魂。所有人,包括赵帅和李秀珠,他们都对我很失望,说句老实话,我也对我很失望。我失望不是我分辨不出来,而是失望我太懒惰了,因为我记得残本经书上也记载了如何分辨年代久远的阴阳牺杓,但我觉得这内容没用,所以根本没花功夫去看。



书到用时方恨少,只怪我平日不努力,现在落得这步田地。学文科的很善于临时抱佛脚,现在只要给我看一眼残本茶经,立刻就能找出方法来分辨这对牺杓的阴阳。我想到这里就浑身激灵,对匪徒谄媚地说,包里有一万块钱,我马上交出来。



匪徒老大一听到有钱,先是愣了一下,估计在想这个毛头小子脑袋没坏掉吧,关键时刻怎么忽然把话题扯到钱上了。我看匪徒老大没反应,就当他同意了,于是马上打开提包,假装在找一万块钱。此时,我飞速在包里翻开残本茶经,找到了关于分辨老牺杓的阴阳的那一页,一瞬间把大概内容记住了。



“钱呢?在哪儿?”匪徒老大看我半天没翻出一毛钱,不禁横眉竖眼。



“等会儿,你刚才说我能分辨出这对牺杓的阴阳,你就放过这车子人,真的说话算话吗?”我紧张地问。



“小的都在看着,我能食言吗?”匪徒老大保证道,“只要你能说对了,我就当没看见你们这群倒霉鬼。可如果你说错了,那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此时看着很冷静,但脑子却高速旋转,努力地消化记下来的那段内容。那段大概意思是说牺杓因用材特殊,往往只用了两三年就坏掉了,很少有能用很多年的。可是,凡事总有例外,如果用材好,而且烤煮的茶水又都是上等货色,牺杓就能保存下来,且黑得发亮。要分辨这些牺杓的阴阳,光看颜色是没有办法的,只有靠手感来分辨。



所谓阴阳牺杓,就是阴性牺杓是取煮好了的,但已经不那么滚烫的茶水,而阳性牺杓则是取刚煮出来的,十分滚烫的茶水。因为用途不一样,所以它们的质地也不一样,阴的比较硬,而阳的就稍微有点柔韧性。



我叫匪徒老大把牺杓给我摸摸,摸完后就将结果告诉他,并惶恐地等待匪徒老大的宣判。可是等了半宿,匪徒老大只是摸了摸牺杓,却没有说我答得对不对。良久,匪徒老大冷笑一声,吩咐其他匪徒在每一个人身上盖四方红印,留一个纪念给大家。等事情办好后,匪徒老大就带着牺杓和其他匪徒跑进了密林,只留下我们在原地发呆。



这件事情就如做梦一样,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所有人的见证让我清醒地知道这是真的。李秀珠保住了卖身子得来的几万块钱,感动得红了双眼,对我千恩万谢,就差把我当成她老爸了。赵帅表情复杂地拍拍我肩膀,说你小子行啊,还以为你平时都是吹牛,没想到真有点能耐。其实,我很想解释为什么能分辨得出来,但自己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赵帅和李秀珠讲明白。



其他乘客对我没怎么感谢,为了赶时间,大家又若无其事地坐上班车,继续往勐海方向开去。李秀珠在车上对我,大家对四方红印匪见怪不怪,所以都习以为常了。她本以为出去混了多年,四方红印匪已经散了,谁知道还盘踞在这条毛路上。说到这里,李秀珠又对赵帅含沙射影,说有些男人毛都没长全,却天天想着搞女人,真到生死关头连个自己都保护不了,女人哪敢指望这种没用的男人。



赵帅恼羞成怒,尽管身体不舒服,但仍想痛快地吵一架。我坐在他们中间,帮谁都不是,刚想叫他们都闭嘴,谁知道班车又忽然刹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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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6 12:32: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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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6 15:59: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记得上古神迹好象要出四本的,结果只看到了两本......
金万藏的天崩之前我非常爱看,又能看到新作太好了,作者加油,等着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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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6 21: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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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6 21:43:1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疏雨 于 2010-5-26 15:59 发表
我记得上古神迹好象要出四本的,结果只看到了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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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7 15: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瘳老二背后可能有更大的幕手,这对牺杓应该是一个局里的道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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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9 08:53: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茶人 11.七年前的拆迁


我还以为匪徒中途折返,想抓个把女人回去当压寨夫人,但班车司机却说这次不是抢匪。前面的路上有一辆拖拉机翻倒了,装载的茶叶晒了一地,开拖拉机的老师傅正把茶团重新放在防雨布下。班车司机说拖拉机老师傅叫王俊强,这人开了20多年的车,还走过好几回川藏南线,从未出过事,今天的雨又不大,真没想到王俊强会栽在这条小道上。



拖拉机运了很多茶叶,车头是对着我们的,估计是要离开勐海运到别处。所幸拖拉机师傅没事,只是茶叶落了满地,雨水已经打湿了不少。大家一边观望,一边抱怨拖拉机师傅笨手笨脚,根本没人帮忙。刚才匪徒离去,没有把堵路的拖拉机带走,是乘客们自己将拖拉机推到一边,可现在却没人再愿意冒雨下车。小时候,我经历了太多的穷困,能体会没人伸援手的无奈,所以见状就要下车去帮忙捡茶团。



谁知班车司机比我还快一步,他一边走一边说:“老王,你怎么在这里栽了,你可是从没出过事的啊!”



我好不容易挤下车,乘客们发出了不爽的抱怨声,赵帅和李秀珠也跟下来,他们除了来帮忙,还想呼吸新鲜空气,因为车里的闷热真能把人活活憋死。王俊强很惊讶有人下帮忙,他诚惶诚恐地说谢谢,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王俊强让我们叫他老王,别叫什么王师傅,是师傅就不会翻车了。



我将茶叶塞到防雨布下面,抹了抹鼻子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吃饭谁不会啊,谁又没被噎过?”



“就像我,还没出娘胎就坐了不少的车,谁知道今天晕车晕成这样,真他妈没想到。”赵帅脸色惨白地说。



“天天吹牛,也会有把牛皮吹破的一天!有些啃老本的人,除了吹,就只会吐。”李秀珠又含沙射影。



老王觉得气氛不对,他茫然地看着我们,以为自己惹到谁了。我忙把话题扯到另一头,问老王茶叶捡好以后,是不是要到山外去卖。老王不停地叹气,原来茶叶已经被淋湿了不少,再拿去卖既是欺诈顾客,也是砸自家招牌,所以待会儿只能先返回寨子,把茶叶烤干后再去山外了。



我直夸老王诚实,换作是我,就算刚从水里捞上来,我也照卖不误。老王憨憨地笑了笑,然后又盯着李秀珠发呆,我愣了一下,心想刚表扬了老王,现在就起了淫意,真他妈不经夸。李秀珠害羞地红了面颊,跟做在北京小姐的她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她没敢直视老王,而是低下了头只顾捡茶团。



原来,老王和李秀珠是同一个寨子的人,难怪会盯着李秀珠发呆。李秀珠叫了声王叔,然后就紧张地问她爸妈是否安号,是不是还在生气。老王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回答,撒谎撒出心得的我很快猜到李秀珠的父母可能出事了。果然,在李秀珠的追问下,老王才说七年前寨子在拆一个建筑物的时候,李秀珠老爸的腿被砸断了。



李秀珠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经常给家里写信,家人没提这事,会不会老王犯糊涂,把事情搞混淆了。没等老王回答,李秀珠就沉默了,她可能已经知道,家里人是故意不说的,免得让在外打工的她担心。



终于,我们帮老王把茶团都收拾好,并把拖拉机也推正了,幸好拖拉机没坏。老王道谢后就要把拖拉机调头,重新开回寨子里,因为拖拉机比较小,所以很容易就能办到。在我们要走回班车上时,李秀珠又忽然叫住老王,她问寨子里没什么特别大的建筑,七年前寨子里要拆哪个建筑。



老王看了我们一眼,平静地回答:“就是那座宅子,洋人留下来的那座,秀珠你还记得吧。”



听了这句话,我比李秀珠还激动,没想到佛海妖宅七年前就被拆了!那宅子里的黄金盒子怎么可能还留着,如果真有这东西,恐怕早被拆迁队伍拆散卖掉了。别人又不是傻瓜,何况他们比我们更了解黄金盒子的传闻,拆宅子时肯定留意过那玩意儿。我心里难受得要死,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谁知道扑了一场空。



回到班车上,赵帅安慰自己,他猜想黄金盒子既然那么神秘,肯定很难找到。就算是宅子拆掉了,不见得别人会找到,也许埋在地下。等咱们到了那里,挖地三尺,别说黄金盒子了,就算是人参娃娃都能挖出好几个来。我不禁地叹气,其实我对黄金盒子里的宝贝没多少贪念,只是对祖父提到的事情很好奇,很想亲眼见识一番。



班车开过了几段蜿蜒的山路,终于到了勐海县城,我伸长了脖子,蒙蒙细雨阻隔了视线,远处的青山绿树间隐约有几座房屋。李秀珠想赶马上回她住的寨子里,在车上她就一直沉默寡言,对赵帅的奚落都懒得理睬。本来李秀珠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乡,想要孝敬父母,谁知道她爸的腿七年前就断掉了,但家人一直隐瞒,任谁经历这种事都会如此伤心。



我实在不放心,想要陪李秀珠回家,但赵帅却咳嗽了一声,提醒我此行的目的。李秀珠瞪了赵帅一眼,对我佛海妖宅并不在县城,而是在县城东部的一个寨子旁边,她家就在那个寨子里。我见天色尚早,勐海县城没啥可买的,于是就决定跟李秀珠马不停蹄地去寨子走一遭。一来看看能帮李秀珠什么忙,二来去妖宅的遗址上瞅瞅,也许真能拣到黄金盒子。



寨子里县城很远,我们步行至天黑方才到达,赵帅几次不想再走了,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这个寨子叫曼笼寨,又脏又偏僻,仿佛一艘绿海中的沉船。夜幕降临后,寨子就被黑暗吞没,昏暗的灯光根本起不了作用。曼笼寨有个寨门,门上画了一些白色的神秘符号,还有鸟、狗图腾,看着怪吓人的。



“寨子不像城里,没有旅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住我家吧。”李秀珠回头对我说。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不好吧,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

“来都来了,你不住我住,总不可能在外面露宿吧?”赵帅倒是很爽快。



李秀珠耐心地解释:“寨子里的人和外面的人不一样,他们很好客,不会有有那种不干净的男女思想,你不用担心。”



我其实只是客气一下,其实心里想的和赵帅说的一样,要是住山里,搞不好一睡着就被野兽叼去了。曼笼寨不大,天一黑都没人出来走动,犹如荒山野店。我们摸黑跟着李秀珠往前走,绕了几条小道,在一座木屋前停了下来。李秀珠推门而入,想来木门没锁,一进去就看见一个老人躺在床上抽大烟,满屋子都是浓厚的烟雾。



老人看见李秀珠回来,先是一惊,然后大哭,忙一瘸一拐地过来抱住女儿。我和赵帅尴尬地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先出去,李秀珠却马上跟她老爸介绍我们。李老爹可能太开心了,所以马上邀我们坐下,说要弄点好吃的待客。我和赵帅旅途劳累,很想痛快地小解,于是就问木屋里有厕所吗。



李老爹指了指屋后,说那里有间厕所,不过一次只能一个人上。我跟赵帅一起走到屋后,同时商量明天就去妖宅的遗址,若是宅子已被移平,那过几天就打道回府。赵帅却有点不情愿,他说一路上看到好几个少数民族少女,放京城里一站,那可都是花魁啊,不如在这里住一个月,找不到黄金盒子,找到一个媳妇也不赖。



我们不正经地胡说八道,走到屋后却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子在对一棵野树拳打脚踢,口里怒骂着一些听不懂的方言。我记得李秀珠说她有个弟弟,和这小伙的年纪差不多,估计就是她弟弟。于是,我就朝那小伙子打招呼,小伙子吓了一跳,转头用蹩脚的普通话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李秀珠的朋友,谁知道小伙子却朝我们开骂,说屋里的人都不是他家人,然后就跑掉了。



“你看你,热脸贴冷屁股了吧,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能随便搭讪吗?”赵帅指责我。



“得了吧,快去撒你的尿,撒完了回去吃饭,手记得洗洗!”我说完又看着远去的小伙子,感觉怪怪的。



吃饭的时候,李秀珠问李老爹,老妈和弟弟哪去了,谁知道李老爹却说他们都死了。李秀珠紧张地没敢再问话,我和赵帅也低头吃饭,气都不敢大喘。我一边吃一边想,屋后的那个小伙子肯定是李秀珠的弟弟,估计和老头子闹翻了,所以赌气不回来吃饭。这种事情我以前经常做,老爸总被我弄得七窍生烟,小时候屁股都差点把他打烂了。不过话说回来,李秀珠的老妈去哪儿了,莫非也闹架子,所以躲多别人家里去了?



吃饭时,李秀珠没敢再问家人的事情,只怪李老爹为什么不肯早早告诉她腿断的事情。李老爹老泪纵横,一个劲地说女儿回来就好,其他事情都不重要。其实我很想问李老爹,他们为什么拆佛海妖宅,不是说没人敢接近吗,荒废在那里又不碍事,干嘛瞎折腾。不过,我和赵帅都没问出口,倒是李老爹相中了赵帅,还说赵帅要去娶了李秀珠,那他就死而瞑目了。



这一晚,李秀珠一直和李老爹叙旧,我和赵帅没能插嘴,所以早早地是睡了。因为木屋不大,我就和赵帅挤在一大大床上,可这家伙睡觉不老实,明明睡着了,手却不老实,竟还摸到我身上来。我被整得睡不着,又想去小便,于是打亮手电就出了房门。深夜的寨子里有很多怪鸟在叫,此起彼伏,吓得我都快小便失禁了。



眯着眼睛走到厕所,我解开裤子拉链就要尿尿,但忽然觉得不对劲。迷糊地将手电往下一压,我低头看向散发恶臭的茅坑,谁知道却看见一个人半掩在粪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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