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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醉神香》:一本古老残经的惊世之秘(原名《中国茶人》)--金万藏[全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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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8 21: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只是因为老作者有号召力,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老作者驾驭情节,铺垫线索的能力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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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1 07:2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茶人 15.没有写完的血字警告

断壁残垣的红色废墟被绿叶青枝覆盖,这种景色在荒野本就有一种怪异之感。当我们绕到废墟前院,却看见鲜血飞溅在植被茎叶上,就如一场杀戮刚刚结束一般。刚才废墟上的植被还是干干净净的,一转眼的功夫就变了,我们三人都觉得奇怪。



我急忙搜寻血迹的来源,废墟上没有尸体,别说死人了,就连死猪死鸡都没看见一只。可是,鲜血是新鲜的,仍是液体状态,这说明鲜血是刚刚洒上去的。就在我们谈话的那段时间,废墟前院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真有妖怪出没?废墟上除了刚才虫鸟惊慌飞起,并没有多大的动静,而且如果没有那些虫鸟的声音,我们根本察觉不到暗地里的异常情况。



正当我一头雾水,怀疑是不是真有妖怪时,赵帅和廖老二却忽然大叫一声。他们正在另一头搜寻,我狐疑地走过去,问他们是不是找到尸体了,还是见到妖怪了。赵帅把我拽到跟前,那里的废墟是黑色的,可能是曾被火烧过,但上面竟有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离开寨子,否则。



“这是谁写的?你,还是你?”我问赵帅和廖老二。



“怎么可能是我写的!”赵帅不满地回答,“这几个字写得那么难看!”



“这字可能是用手沾上血写的,你看我的手那么干净……所以也不可能是我,再说我们三个人一直都在一起。”廖老二解释。



“那就怪了,会是谁呢,总不可能妖宅里真有妖怪吧。”我犯疑地说。



赵帅可能心里有点发毛,但廖老二就在身旁,他为了面子,就大言不惭地说就要是真有妖怪就好了。现在城里人喜欢看新鲜的东西,把妖怪抓去展览,不知道能卖多少钱。我对赵帅摇摇头,奚落他就那点儿出息,不如把妖怪吃了,搞不好能长生不老。就在我们斗嘴时,廖老二却对着血字警告呢喃自语,像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经廖老二提醒,我才明白过来,刚才看见血字警告就觉得奇怪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离开寨子,否则”,否则什么呢,留下警告的人为什么没有写完?最可怕的警告不是警告的内容多么的恐怖,而是没有透露不听警告的后果,这会让人心里忐忑不安,惶惶度日。写几个字花不了多少时间,最多只要一分钟,留下警告的人为什么不肯写完。是因为血不够了,还是怕我们发现他,又或者是故意制造恐慌?



“依我看,是那个人没文化,后面的字不会写,所以……”赵帅不以为然。



“算了,别猜了,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对他们说,“先回寨子探探老王他们的口风,也许他们知道点内容。”



“这些血……不会真的是人血吧?”廖老二有所顾忌,“你们别说我迷信,如果不是妖怪,会有谁这么无聊,用这些血来吓我们?”



其实,不用廖老二说,我也开始怀疑真有要妖怪躲在废墟里,要不这些事情无法解释。既然都有警告了,那就识相一点儿,权当给妖怪面子,暂时先离开废墟。不过,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惟恐打击赵帅的激情。赵帅不远千里来到曼笼寨,我知道他并不是冲着金光人头贡茶来的,他是想给躺着病床上的老爸一些精神上的慰藉,让他老爸活着的时候多笑一点儿。说实在的,要是没有赵帅在身旁,我是有多远跑多远,绝不会为了茶叶把小命丢掉。天知道那些茶叶还在不在,搞不好已经发霉,或者变成泥巴了。



正准备离开,赵帅却直嚷肚子疼,要找个地方解手。我皱皱眉头,叫赵帅跑远一点儿,别让味道飘过来。妖宅刚发生怪事,我担心附近不安全,所以又叫赵帅别跑太远。赵帅嫌我罗嗦,听都没听就跑掉了,只留下我和廖老二在妖宅废墟里发呆。



我见时机恰好,四下没有别人,于是就问廖老二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廖老二依旧不肯认帐,只说是投缘,所以才想交我这个朋友。无论我怎么努力,廖老二的嘴就是撬不开,搞到最后我都快相信廖老二所言非虚。就在我们谈话时,赵帅忽然大喊一声,划破了山林里的宁静。



我暗叫糟糕,莫非妖怪也有偷袭的本性,赵帅不会那么倒霉地出事了吧。我和廖老二疾步追去,顺着赵帅离去的方向,却一路找不到人,也没有野兽出没。直到来到一处山涧,我和廖老二才刹住脚步,不然就一头栽下去了。这时,我们才发现赵帅竟挂在山涧的一根树上,幸亏他死死地抓住老树,否则早就摔下去了。



“你怎么解手解到下面去了?”我故意胡说,想缓解紧张的气氛,可不知道怎么把赵帅弄上来。



“你罗嗦什么,先把我弄上去!”赵帅咬牙切齿地说。



廖老二往下一瞧,犯难道:“没绳子啊,这地方不好捞人上来!”



赵帅拼命地抓住老树,人这么吊在空中,力气再大也维持不了多久,所以我急得跳起来,但又不知道怎么办。眼看赵帅逐渐支撑不住,我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成绳子把赵帅救上来。就在我真打算脱衣服时,一根绳子忽然从我们身后抛出,落到了赵帅面前。



我惊讶地回头一看,不知道何时身后竟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绳子就是她抛出来的。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多问,管那个女人是妖怪,还是神仙,总之得先把赵帅这混蛋拉上来。廖老二力气不大,刚使劲就开始气喘吁吁,根本帮不上一丁点儿忙。赵帅看起来不胖,只是有点壮,想不到他抓住绳子后,反倒差点儿把我拽下山涧。



忽然,我感觉到一股力量释放在绳子上,往上拉拽的力量增强。回头一看,原来是女人也帮忙拉人,看不出弱不禁风的她也有两下子。好不容易,我们终于把赵帅拉上来,他一上来就趴在地上大呼好险啊。我忙问他怎么回事,明明是去解手,为什么掉下山涧去了。赵帅大吐一口气,对我说他解手后又忽然想小便,因为解手处有异味,所以他才跑到山涧旁“放水”。谁知道,赵帅还没站稳,忽然就有人在他后面推了一把,他连身后的人是谁都没看见,就这么嗖的一声掉下去了。



“会是谁?谁会想要害你?”我疑惑地问,“该不是你辜负了哪个少女,人家杀上门来了吧?”



“去你的!谁跟你开玩笑!”赵帅假装正经,脸却红了起来。



廖老二一直盯着忽然出现的女人,我也觉得好奇,于是就想问那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那女人却已经转身要离开了,从出现到离开,她一个字也没说。我连忙叫住她,既然附近只有她一个人,或许她就是推赵帅下山的凶手。赵帅也不笨,尽管这女人挺漂亮的,但他这回没有着迷,并问那女人为什么要推他下山,言下之意是他已经认定那女人是凶手。



女人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她脸色嫩如豆腐,白如雪玉,浑身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女人没有解释,看了我们一眼后又要离开,连抛出来的绳子都不要了。不过,仔细一想,女人不可能是凶手。如果她是凶手,那就没必要把绳子抛出来,更没必要出力把赵帅拉上来。



赵帅太笨了,竟又问女人为什么行凶,女人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那是你的事。”



“我们没这个意思,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看见是谁推老赵下山的。”我不知道为何,说话时很紧张。



“现在人已经救上来了,再问这些有用吗?”女人冰冷地说。



我一时语噎,不知作何回答,整个人都傻愣地站在原地。廖老二一直盯着女人发呆,估计老去的春心又开始荡漾了, 就连刚开始很生气的赵帅也慢慢两眼放光。女人穿着不像是寨子里的人,一看就是外地人,不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附近。难道又是来找金瓜人头贡茶的人,敢情只有我以为这是秘密,原来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那女人慢慢地走进林子深处,但她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我们说:“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很快整个寨子都会灰飞烟灭。”



“什么?”我迷糊地问,但那女人已经越走越远,显然不会详细告诉我她话里的用意。



整个寨子灰飞烟灭?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曼笼寨有难了,是什么事情能让整个寨子都没了?令人意外,我竟不觉得女人的话有假,反而很相信她。等女人消失后,赵帅才说会不会女人就是留下血字警告的人,那句未完成的警告很像女人刚才说的话。我猛地点头,说还真有点像,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历。



我忽然觉得廖老二很安静,扭头看了看他,没想到他却一直盯着女人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我问廖老二怎么了,该不会是刚才拉绳子太用力,心脏有问题了吧。廖老二呸了几声,说这话太不吉利了,他心脏跳得可有力了。女人已经走掉了,我看廖老二失魂落魄的模样,就以为他想找小老婆,没想到他很认真地说那女人可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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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1 18: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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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2 07:27: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茶人 16.砍树棺


现在仍是白天,毒日未落,那女人虽然白得有点夸张,但阳光下有身影,况且她长得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女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种鬼怪会如此乐于助人,就算是鬼怪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廖老二好像很紧张,急得语无伦次,话都讲不清楚。我好奇地问廖老二,那女的究竟哪里不像人类,但廖老二却反问我,那女人哪里像人类。



廖老二说不出实际的内容,我嫌他故弄玄虚,所以懒得再问。廖老二却压低了声音,仿佛四周有人在偷听,他说等从勐海回到青岛,会给我们看一个东西,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我将信将疑,不知道廖老二又在搞什么名堂,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非得离开勐海才能告诉我们。赵帅惊魂未定,根本没弄明白廖老二要说什么,只是傻傻地站在一旁听我们交谈。



我本想转头问赵帅有没有受伤,谁知道廖老二忽然冒出一句话:“如果你们没有看到我留在青岛的东西,那你们就不会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不过,我更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了这句话,我不知道怎么地就笑出声来,廖老二恼羞成怒地瞪了我一眼。我躲开廖老二的视线,转头问赵帅有没有大碍,赵帅说他没有受伤,只是手掌磨破了,现在一抓东西就钻心地疼。我看着赵帅,心中浮起一种不祥之感,女人最后那句话也在我心头萦绕不去。她说整座寨子很快会灰飞烟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力量能让整座寨子遭遇大劫?



由于担心还会有人突袭,所以我们不敢久留,稍作收拾就往寨子的方向回去。在路上,我问赵帅到了曼笼寨后,他是不是调戏了哪家姑娘,惹得别人的情郎饲机报复。赵帅冷冷地说他当然想啊,可是哪有时间,刚到曼笼寨就跑到妖宅,美女还没见到一个,看到的全是老男人。我望了望同行的廖老二,他也想不通到底是谁偷袭,又为什么要害死赵帅。



“推他下去的会不会和妖宅里的血字警告有关?”廖老二斜着眼问。



“我哪里知道,是人是鬼都没看见,我裤子拉链都没拉下来,人就被推下去了。”赵帅又气又恨。



“这附近几十里地只有曼笼寨的人,还有就是刚才的女人,如果不是妖宅里的妖怪,那会不会……”我说到这心里一惊,难不成行凶的是寨子里的人。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毕竟没有证据,我们又都是头一回来勐海,不可能有仇家在这里。赵帅虽然差一点儿丧命,他肯定有些后怕,但他仍侥幸地猜想妖怪会睡午觉,要不要下午趁它打盹时再到废墟找找。廖老二虽然害怕,但他也不肯就此折回,他这点儿性格早在青岛水牢里我就清楚了。那时水里钻出工人,众人都以为遇鬼了,惟独廖老二不怕死地守着茶水,不肯离去。除非真的看见妖怪提着大刀出现在眼前,否则廖老二一定要找到人头金瓜贡茶才会离开妖宅、离开曼笼寨。



我觉得不该一到曼笼寨就老往妖宅跑,这样太容易引人起疑,所以就建议过几天才到妖宅走一趟。这段时间可以先向寨子里的老人探探妖宅的底细,而且李秀珠的家里遭遇大变,也要好好陪陪她,不然就太不够朋友了。廖老二对我的提议完全赞成,只有赵帅有点不情愿,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闷着不吭声。



廖老二刚到曼笼寨,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但出门在外多交几个朋友总没错。所以我邀廖老二一起去寨子里住,反正老王就一个人住,住的地方还是挪得出来的。当然,赵帅抱怨了几句,他说本来我们就挤一张床了,再来一个人怎么睡。廖老二先说了谢谢,然后再说他可以睡地上,他身子骨硬得狠,不需要担心。



其实,赵帅的抱怨没错,我也想独自睡大床,两个人都嫌挤了,哪里还能再挤进来第三个人。我这么做的原因,除了交朋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了廖老二也是来找金瓜人头贡茶的。如果我们三个总是在一起,就不用担心廖老二捷足先登,搞不好他还能提供一些重要的线索。



我们三言两语地讨论睡觉的问题,不知不觉地穿过了几拨密麻的山林,曼笼寨的寨门又出现在了眼前,当看寨门前的情景时却都犹豫地停住了脚步。寨门很高,起码有四米多,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寨门下站着一群穿戴民族服饰的少女,看她们的阵仗,应该是在等人。昨天到曼笼寨时,我曾问李秀珠,寨子里会不会像电影一样,有很多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人。李秀珠说以前有,但很早就把习惯改过来了,不是特殊的日子不会那么穿了。



赵帅见了就笑说:“是不是小姑娘们知道我要来了,所以列队欢迎我,这规格可真高啊。”



“去你的,欢迎你糟蹋她们?少往脸上贴金了!”我望着远处说,同时心想寨子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要知道昨晚李秀珠的母亲死了,寨子的人再狠心,也不该在这时候穿金戴银,这叫李秀珠怎么想。



我们一前一后地往寨子大门走去,那几个姑娘果然生得水灵,和城里的女孩一点儿也不一样。寨子的姑娘们戴着头冠,头冠上有绒球、银饰,五彩斑斓的流苏长达腰部,腰带是贝壳做的,手上的镯子是琥珀制成的。身着盛装的姑娘有一种说不出的灵气,浑身散发着很自然的气息,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之感。




姑娘们看到我们三个大男人走过来,异口同声地叫我们快进来,要不很可能被鬼魂缠上。我们方才在妖宅遇到怪事,心里落下了阴影,听到姑娘们的吓唬就乖乖地穿过了寨门。等过了寨门,我们才知道姑娘们为什么穿着盛装,站在寨们出守望。



原来,李秀珠的母亲死了,寨子里的男人去砍树棺,姑娘们穿着盛装是为了辟邪,这是僾伲人的传统。所谓树棺,就是把一棵最粗的大树砍倒,用最好的一截,剖成两半,根据死者身体的尺寸制成棺木。树棺也分公母,公棺在上,雕刻了种种象征性的图案,背部凿出镂空状;母棺在下,像一条船,用来盛敛死者的遗体。



僾伲人的坟墓没有凸起的土包,棺木埋下去后,地面会扫平,上面仍可以种庄稼。若干年后,棺木与死者化为泥土,又可以埋入下一位死者。最大的禁忌是,入土时,生人不能把影子偷入坟坑,投入的话就会被一起埋掉。



我对姑娘们的话乍舌,没想到僾伲人的文化这么与众不同,跟中原文化相差甚大。他们的坟墓又没有地标,万一不小心挖到,那不是要把人吓死。不知他们有没有在妖宅附近埋下树棺,我们找金瓜人头贡茶时,可得小心谨慎,不要茶没找到,却挖到几口树棺。



李秀珠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她也穿着民族服饰,跟原来的她完全不一样,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她的存在。李秀珠两眼空洞,见了我以后才打了招呼,让我们快回寨子里休息。因为在僾伲人的文化里,寨门是阻挡鬼怪的界限,人们不能轻易在寨门晃悠。我也注意到古旧的寨门上刻了神秘的符咒,还有一些图腾,这些大概就是用来阻挡鬼怪的东西。



我看寨门都是女人,我们三个男人不好打搅别人迎树棺,所以就要离开。这时,我们看到寨子里胡杰老人和几个年轻小伙子提着油漆,推着手推车往寨门走过来,不知道又要干什么。胡杰老人就是昨晚站出来,平息李家巨变的长者,他在寨子里应该是一把手。我们走过去一问,原来他们是打算把寨门涂上新漆,再从寨门处铺一小段水泥路。我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胡杰老人乐得笑起来,说正需要帮手。



于是,我们又往回走,除了李秀珠以外,其他女孩子似乎很高兴赵帅又回来了。碍于李秀珠在场,女孩子们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偷看赵帅,有的还故意靠近他。赵帅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要找到金瓜人头贡茶,现在却和女孩子们眉来眼去,早就忘记为什么要来勐海了。倒是廖老二,一下子和寨子的长者熟络了,还不经意地问起寨子的过往,江湖经验果然丰富。



因为要刷油漆,所以女孩子们都站到寨门一旁。从寨门开始,还要铺上水泥,其实只有几米而已,既然只铺那么少,我觉得铺不铺都无所谓,但胡杰老人却说铺一点儿是一点儿,一年铺几次,时间长了就路也会长了。我很想问李老爹怎么样了,既然他杀了老婆,要不要扭送到县城里的派出所。而且,李母的尸体这么草率地埋掉,恐怕会给以后的司法鉴定留下难题。可惜场合不对,所以我一直没问出口,只是闷头干活。



很快地,几米水泥路就铺好了,根本不需要技术。寨门太高了,寨子里又没有梯子,所以只漆了两根门柱。柱子也不矮,只好由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这样才把柱子涂得又光又滑。末了,胡杰老人还画了一些神秘符号,和原来的符号都差不多。



女孩子们还在等男人们砍树棺归来,可是已经下午了,却还没看见男人们回来。胡杰老人说,以前大树很多,现在粗一点的树都没了,所以得去很远的地方砍。人还没等回来,我们却看见有一个中年妇女从寨子里慌忙地跑出来,直觉告诉我:寨子里又出事了!



----------附图--------

因为不是很清晰,所以将就着看吧



那里的寨子







寨民在砍树棺





这是未完成的树棺,为什么会有两个凸起来的横条,就是要困住死者,不让他们回寨子里吃人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0-6-12 07: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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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4 07:27: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茶人 17.雷电之夜


果然不出所料,中年妇女奔过来,她带来的消息如同一个炸弹。被关在家里的李老爹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胡杰老人原本计划明天就把去县城里的派出所报案,现在人犯没了,最着急的人莫过于他了。其实我一直不相信李老爹是杀人凶人,但如今他畏罪潜逃,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李秀珠听闻李老爹跑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寨门旁,她拿不定主意是马上回寨子,还是继续站在原地等树棺。据胡杰老人透露,砍回来的树棺最好是死者的亲人第一时间迎接,否则被埋葬的死者不得安宁,会再跑回寨子里吃人。我见寨门已经漆好,水泥路也铺好了,所以就揽下这趟活,请缨去把李老爹找回来。



当着姑娘们的面,赵帅没有多说一个字,等转过身才埋怨我不该自作主张。我不明白赵帅为什么要怪我,一旁的廖老二见状就点醒我,原来他们认为李老爹既然杀了老婆,还趁人不备溜掉了,明显是想要逍遥法外。如果这时候有人去抓他归案,那李老爹肯定拼死反抗,弄不好来个玉石俱焚。



我猛拍大腿,骂道:“你们怎么不早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些!”



赵帅和廖老二都无辜地望着我,我又回头望了望远处的李秀珠,终于做了决定:“既然都担下来了,那就去做吧,咱们三个大男人,还敌不过一个断了腿的老头儿吗?”



“我也是老头了,别把我算在里面啊。”廖老二畏缩了,“我去寨子里休息一下,人老了,身子骨不如从前了,今天骨头一直响个不停。”



我忿忿地心想,今天廖老二在妖宅那里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就装死喊累。不过,我没有说明,因为廖老二老奸巨滑,就算反驳这一点,他还会有其他借口。人活到一定的岁数,比什么都还精,特别是做生意的人。赵帅为了维护在女孩子们心中的形象,他只是抱怨了几句,对于找李老爹的任务是义不容辞。



可能胡杰老人担心我们不熟悉寨子的地形,所以他又叫一个小伙子跟上来,让小伙子照应我们。小伙子是地道的僾伲人,虽然寨子里也有汉族人,但他的汉语不怎么灵光,听得懂但不怎么会说。问了很久,我们都不知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因为他晒得比较黑,所以我就叫他小黑。



小黑没有去过县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寨子附近打转,所以十分的淳朴。后来我才得知,并不是胡杰老人叫他来的,而是他主动要求的。因为小黑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他看到李秀珠回来带了很多好东西,所以一路问我们外面的世界怎么怎么的。我只捡好的说,没敢把李秀珠做小姐的事情抖出来,话末才说外面的世界不一定比寨子好。



回到寨子以后,我先找到老王,让老王安排廖老二的住宿,然后才去李家看看情况。李家一片狼藉,胡杰老人把李老爹锁在房间里,但现在房间的门大开着,李老爹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胡杰老人为了以防万一,特地上了一把锁,没想到李老爹力气这么大,居然能从里面把门撞破。看着犯罪现场,我不禁地摇头,如果李老爹真的这么凶悍,那我们身上肯定得带几把刀才保险。



小黑迷糊地问我,怎么不去找李老爹,反而跑到李家磨蹭。赵帅也不知道原因,但他乐得清闲,才不愿跋山涉水地找李老爹,搞不好找到了还会被捅一刀。我并非偷懒,只是想看看李老爹逃跑前有没有带上什么东西,由带走的东西也许可以猜出他去了哪里。可是,李家除了脏乱,好象没丢东西,但我总觉得乱糟糟的样子很奇怪。



李老爹既然没带东西,他撞破门后就直接跑掉就行了,干嘛把屋子弄这么乱。再说了,这里是李老爹自己的家,真要带几件东西上路,那还不简单,随手拿起就跑嘛。现在屋里这么乱,就好像进了小偷一样,似乎在翻箱捣柜地找东西。我觉得这情形不对劲,于是就问赵帅和小黑,有没有这个感觉,可惜他们都说没有。



我思前想后,忽然灵光一现,望向被撞破的房门,终于明白哪里有问题了。胡杰老人用一把大锁加上门上,房门被撞破以后,大锁不知所踪,李家上上下下都找不到那把大锁!为了确定这一点,我又仔细地找了一遍,但仍无结果。门被撞破后,锁头应该飞到门前,可那里只有木屑。莫非锁头长了腿,自己躲起来了,可是李家就巴掌大的地方,就算藏了一根针也很容易找到。



赵帅呆了半饷,然后对我说:“李老爹只从家里带走那把大锁,难道大锁很值钱?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就别找人头茶牛头茶的了,把锁抢过来不就得了。”



“那锁真的值钱,胡杰老人舍得拿出来吗?看来李老爹疯了,带什么都比带把锁强啊,况且他连钥匙都没有。”我纳闷道。



小黑对失踪的锁没什么兴趣,他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可以去找李老爹了吗,再不去,天就要黑了。”



我不知道李老爹为什么要把锁带走,但既然答应胡杰老人,那就装模作样地在附近找找。倒不是我嘴上一套,行为另一套,只是李老爹不可能跑太远,一来他断了一条腿,二来山路难行,就算长了四条腿都没用,除非长了一对翅膀。赵帅看我来真的,于是就担心地把身上带的匕首分我一把,再看他身上,竟然藏了五六把匕首。我和赵帅除了上厕所,就连睡觉都在一起,但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了这么多武器。



小黑叫我们别害怕,他身上有也有一把自制刀,虽然不锋利,但是他杀过很多只凶猛的野兽。我早就听说山里人很凶悍,看到小黑拔出利刃,一个天真的少年马上就露出了杀气,这些事情果然不是瞎编的。我看时候不早了,于是就打算在寨子附近看看,顺便摸清曼笼寨的地形。谁知道,我们才走出李家,天上就惊起一声闷雷,但空中万里无云,没有要下大雨的征兆。



雷声很大,还有阵阵回声,回声还没消失,又响起了几阵天雷。我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犯疑,平时的旱天雷虽然只大雷不下雨,但天上不至于一朵云都没有,哪有这么干净的天空还能打这么响的天雷。忽然,我想起神秘女人说的话,整个曼笼寨很快要灰飞烟灭,难道寨子会遭受五雷轰顶的大劫?



我把心思抛开,跟着小黑在寨子附近寻人,才走了一小会儿就晕头转向。曼笼寨深处绿色海洋的中心,被层层山峰、森林包裹,昆虫在到处乱飞,在里面行走很容易眼花缭乱。我们走到一棵直刺苍穹的红毛树旁,小黑忽然大喊有人,我和赵帅以为李老爹出现了,所以连忙拔出匕首。可是,瞪眼一瞧,那人不是李老爹,而是刚才救了赵帅的神秘女人。



女人孑然一身,手无寸铁,我见了就把匕首收起来,免得吓坏了她。女人却依旧一副木然的表情,根本不像受惊的样子,她无视我们,自己走自己的。我很奇怪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跑到勐海的山野里,她明显不像本地人,长得又挺漂亮的,难道不怕山里跑出个色狼来。我刚想到这里,赵帅就忘乎所以地跑到女人跟前,拦住了女人的去路。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51f0b5b60100k3i9.html) - 中国茶人 17.雷电之夜_金万藏_新浪博客



先前,赵帅还认为是女人推他下山,现在他可能想清楚了,于是又恢复了花花公子的个性,想要认识女人。女人却不买帐,她绕过赵帅,又往林中深处走,不知道要干嘛。除了阅男人无数的李秀珠,这女的恐怕是第二个无视赵帅英俊潇洒的人,赵帅也因此甚感困惑。90年代的山林不像现在,当时还有很多野兽,甚至是老虎豹子这类凶悍的兽类。我担心女人会有危险,于是就提醒她注意安全,没事别瞎跑。



没想到女人忽然回头,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你应该担心你自己,没事就赶快离开寨子,有危险的是你。”



这个女人白得不正常,我想起廖老二说她不是人,心里就乱想她会不会就是妖宅里的妖怪。都说妖怪能幻化人形,还能掐指算出过去与未来,莫非她就是这样才知道曼笼寨要遭大难了。可是,寨子里除了闹出杀人事件,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没有一点儿灾难降临的迹象。正当我想问女人叫什么名字,小黑忽然大喊一声,虽然喊的话听不懂,但能听出危险来了!



果然,林子里不知何时跑出一只龇牙咧嘴的老虎,吓得我差点儿喊爹叫娘的。在来勐海的路上,李秀珠就说过,勐海一带有猛兽出现,特别是布郎山一带,不仅有老虎,还有狼、熊、野猪等。凡是到勐海的收茶人,他们都会带上自动步枪,为的就是防范野兽。我们不相信会这么倒霉遇到野兽,没想到老虎这么给面子,竟然趁人不备杀了出来。



老虎一跃而起,朝我们扑来,小黑护着赵帅逃开,而我被老虎逼得后退,只好与女人为伍。老虎追着小黑与赵帅而去,我望着远去的老虎,忽然觉得那老虎的毛发有一团很黑。人当然跑不过老虎了,赵帅和小黑身处险境,我正要上前帮忙,却又发现另一只老虎出现了。我本能地拉住女人往另一个方向逃跑,另一只老虎紧追不舍,看来它舍不得这顿美食。



奇怪的是,这只老虎跑得不快,我们始终和它保持距离。由于慌不择路,我们离寨子越来越远,直到看到一棵野生的老茶树,我才拉着女人爬了上去。老虎的速度很慢,等我们爬上去以后,它才气喘吁吁地赶来。我以前听说云南的老虎会爬树,刚刚担心老虎会上树咬人,却见老虎趴在树下不动了,而我也才明白它为什么跑得那么慢。



原来老虎的后腿受了伤,不知道是什么伤了它,伤口附近的毛发很黑,就如追赵帅的那只一样。老虎的伤口也很怪,不像是妖的,只看出它的伤口面积很大,血肉模糊。老虎没有死去,它就这么守株待兔,不肯离去。老虎的耐心超乎寻常,直到夜幕降临后,老虎仍趴在老茶树下。



“你可以松手了吗?”女人打破了沉默。



我这才想起树上还有另一个人,于是没礼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打哪儿来的,不怕山里的老虎?”



话一出口,我就心说糟糕了,女人看起来如冰山一样,问这些不是自找无趣吗。女人先是一阵安静,她盯着我很久,终于开口:“我叫木清香,你呢?”



我对此感到很意外,随即马上回答:“我叫路建新,祖籍是湖北天门,一直住在武汉,后来去了北京就和赵……”



“我只问你叫什么。”木清香打断我,“你说那么多干嘛。”



我哦了一声,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木清香也没有再说话,甚至连呼气的声音都听不到。木清香看起来和李秀珠差不多的年纪,但比李秀珠多出了一种坚韧,而且她身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我不知不觉地对着木清香望了很久,直到天空雷电不止,我才抹了嘴角的口水,把头扭到一边。



雷电说来就来,而且一来就如放炮仗一般,根本停不下来。我被雷电吓得浑身打颤,同时又担心赵帅与小黑的安危,也许他们已经翘辫子了。不过,那只老虎的后腿也黑黑的,估计也是受伤了,赵帅和小黑不一定会丧命。



连续的雷电让我无法集中精神,生怕雷电击中老茶树,我们也会因此遭殃。勐海位于西双版纳,西双版纳是中国雷暴中心之一,雷暴又较多地集中在勐海县和景洪市一带,其中景洪市的勐龙镇年雷暴日高达158天,这种现象在全国都极为罕见。不仅是电视、电路等,就连牛羊,甚至人都曾被雷电劈到。



就在我踌躇时,木清香忽然跳下老茶树,我大叫她是不是疯了,难道不怕老虎吃了她。再仔细一看,老虎不知何时跑掉了,也许它也怕打雷闪电。木清香下地后就要离开,我连忙跟下来问她要不要到寨子里,结果她又面瘫一样地告诉我,快点离开寨子,大难即将来临了。我对这句话半信半疑,既然她不肯去曼笼寨,那就由她好了。



我们谁也没说再见,就各自挑路走开,这种分别是我平生第一次。借着惊人的雷电,我凭着感觉奔跑,总觉得黑漆漆的森林里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我。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很难找到赵帅,只有到寨子里寻求帮助,否则很可能连自己都会迷失在森林里。幸亏有雷电的帮忙,我才依稀找到出路,逃出了茂密的森林。



出了森林以后,我就开始认路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寨子隐约的轮廓。可是,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不停歇的雷电催促我赶快回到寨子求援。我们一天未出现,寨民没有出来找人,这实在是奇怪。正当我顶着轰隆的雷电奔到寨门前,忽然停住了脚步,在雷光电闪的映衬下,我看到了诡异又恐怖的一幕。





------------附图--------------



抬树棺去埋的时候,还有一些照片不清楚了,贴上来估计看不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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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4 07:29: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茶人 18.不可能的可能


在雷电的轰炸下,整座寨子犹如鬼域,仿佛住了一群猛鬼,茂密的树木也跟着舞动。我跑到寨门前,忽然觉得寨门有问题,抬头一看,高耸的寨门的横梁上居然悬挂着一个人——一个死人!我才从森林里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现在又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再好的心脏也难以承受这种惊吓。



我还以为看花眼了,搓了搓眼睛再一瞧,正好一道闪电劈下来,惨白的光线映在死人身上——他竟然是胡杰老人!在去找李老爹之前,胡杰老人还活着,没想到一转眼就遭此厄运。我头脑空白地站着原地,忘记要跑回寨子,更忘了确定赵帅和小黑是否安好。直到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才猛吸一口冷气,恐惧地扭过头。



“你……老赵、小黑,你们没事?”我又惊又喜,“刚才……”



我话还没说完,小黑看后寨门上悬挂的胡杰老人,嘶声狂喊,把雷声都盖过了。赵帅也发现了寨门上的胡杰老人,他也吓得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小黑并非惊吓而大喊,虽然我听不懂他的话,但能听出他是伤心地大喊。我急忙叫小黑先回寨子,把男人们叫出来,我和赵帅先在寨门这里守着。



“还愣着干嘛,快让老王把其他大人叫过来!”我催促道。



小黑依依不舍地奔进寨子,我和赵帅沉默不语地站着,两个人都忘了问对方如何躲过老虎的追赶。当我冷静下来以后,竟发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这让胡杰老人的死更加离奇。



白天的时候,胡杰老人刚刚将寨门涂上了油漆,地上还铺了水泥。可是,现在寨门两根柱子上的油漆未干,水泥路也没干,但上面却没有一点践踏,或者攀爬的痕迹。不过,这只是我的第一感觉,因为油漆和水泥通常一天不能完全干固,为了确定这一点,我决定去触碰这些东西。



那时,我还不知道要保护犯罪现场,所以不知好歹地去摸了摸柱子,又往水泥路踩了踩。果然,油漆像浓绸的糨糊,水泥如刚揉好的面团,如果有人碰了这些东西,肯定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我担心看漏了,于是叫赵帅一起找印子,最后却依旧徒劳无功。寨门高达四米有余,如果没人从两头的柱子爬上去,怎么可能把胡杰老人吊在寨门的横梁上。别说柱子上没有痕迹,就连未干的水泥路也没有脚印,这简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如今却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并以诡异的方式呈现于眼前。



终于,小黑领着男人们从寨子里冲出来,当他们看到胡杰老人后,大家无一不惊恐悲痛。我将胡杰老人死亡的疑点一一列出,其他男人们也觉得奇怪,他们纷纷将罪名抛给鬼怪。有人说是妖宅的妖怪所为,也有人说是埋掉的死人跑回来害人了,没有一个人认为是人干的。我很想反驳他们,但人类不可能不踩水泥,不攀柱子就能将胡杰老人挂在寨门的横梁上。



“小路,你先跑过来的,有没有看到凶手?”赵帅凑到我耳边,问道,“会不会真有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谁能干这事?”



“我也不清楚。”我摇摇头,反问,“是不是追你们的老虎也受了伤,你们也在树上待到现在?”



“他娘的!刚才真急死人了!”赵帅被我一问,猛拍大腿,咧嘴骂道,“老子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幸亏那只老虎腿瘸了,要不……咦,那小娘儿们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些事?”我低声说,“快去帮忙,把胡杰老人放下来。”



寨子里的男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胡杰老人从横梁上放下来。我因此更加觉得不安,把胡杰老人弄下来都需要这么多人协作,到底是谁把胡杰老人挂上去,又能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男人们私私窃语,我觉得他们可能知道是谁干的,但没有一个人肯明说。老王看我们局促地站在一旁,他就过来问我们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害得寨子里的人找了一天。我把老虎的事情一说,老王就责怪我们不该随便进入森林,那简直是不要命的行为,因为就连老道的猎人都不敢随便招惹老虎。



若不是胡杰老人开口,我们根本不会去找李老爹,更不会碰上老虎。当然,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重要的是找出杀害胡杰老人的凶手。老王猜是李老爹干的,因为胡杰老人打算埋掉李母后,就把李老爹扭送到县城里的派出所。李老爹本来就脾气暴躁,杀死老婆后,不想去坐牢,就把首当其冲的胡杰老人一并杀死。




我看着老王,心里却不那么认为,李老爹如果真的跑掉了,哪里还敢回来杀人,肯定有多远跑多远。赵帅一个劲地猜想,妖宅里的妖怪跟出来了,所以胡杰老人才会被杀死。可是,所有人都遗漏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为什么死的是胡杰老人,而不是其他人?是不是胡杰老人知道了什么秘密,或者看见了什么,因此要杀死他?但又为什么要用这么诡异的方式将尸体挂在寨门上?



夜里的雷电终于停歇了,只剩下山风撩动群树,沙沙的声音响个不停。寨子里的男人们将胡杰老人的尸体背回寨子,他们查看过尸体,除了脖子上的勒痕,没有别的伤口。当然,也有可能是胡杰老人挂在寨门上,因而产生的勒痕。我问了其他人,他们支吾不言,像是有另一番猜测。不过,大多数认为是李老爹下的毒手,大家都气愤地要将李老爹捉拿归案。



老王也替寨子的人解释,他们去很远的地方砍树棺,快到晚上才回来,所以发现我们不见了已经是晚上时分了。我其实也没怪他们,森林那么大,就算整座寨子的人都出动,也很可能找不到我们。当男人们把胡杰老人背进寨子后,李秀珠从屋里出来,她看后大吃一惊,竟也认为是她老爹干的好事。当着大伙儿的面,李秀珠不方便和我们打招呼,所以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子。



这是曼笼寨的事情,我们外人不好插手,男人们问过我见没见到凶手后,就让我和赵帅先回去休息。老王陪我们回去,说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他过一会儿再回去陪我们。我让老王先忙着,然后就和赵帅回屋,一进门就看见廖老二在用小棍子剔牙。这老头等不及,早就吃得肚子撑起来了,嘴上还油腻腻的。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刚才听说又有人死了?”廖老二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无尽的好奇。



我有点厌恶地回答:“胡杰老人被人害死了,不知道是谁干的,你今天就在屋里待着?”



赵帅没等廖老二说话,他就抱怨:“你怎么把肉全部挑走了,不去帮忙就算了,还净干些缺德事儿。”



“我这不是饿得慌嘛,你以为来勐海的路好走啊。”廖老二厚着脸皮解释。



昏暗的屋里,我总觉得这几天发生的怪事看似无关,却好像都有联系。廖老二让我先吃饭,其他事情吃饱了再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吃饭的时候,赵帅将如何躲避老虎的故事添油加醋地描绘,我忍不住就揭穿他,指出我们大难不死是因为两只老虎都受伤了。廖老二听了就紧张起来,忙问我是不是真有这回事,还让我形容老虎的伤口。



我将饭菜咽下肚子,目瞪口呆地望着廖老二,这才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老虎是百兽之王,凶猛的程度不用多说,森林里又有谁是它的对手。那两只老虎后腿受了伤,哪种猛兽能做得到,何况两只老虎是在一起的。虽然老虎也会手足相残,但那两只老虎当时是分开追我们的,如果已经打起来,那应该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才会善罢甘休,怎么会打到兴头上转去追人。



廖老二和赵帅都认为是妖宅里的妖物作祟,否则没人能伤得了老虎,尤其是两只老虎。不过,刚才看到胡杰老人的死状,我觉得不可能也是可能的,只是我们没有想到方法罢了。我们三人争得不可开交,各持己见,争着争着,赵帅就将木清香的事情提出来,没想到廖老二立刻吓得脸色铁青。赵帅觉得好玩,于是故意把木清香的出现渲染得很像聊斋故事一样,把廖老二闹得坐立不安。



我问廖老二到底为什么这么怕木清香,廖老二却只字不提,直说有命回去后,给我看个东西就明白了。廖老二眼睛一亮,他说难怪会有这么古怪的事情发生,肯定就是木清香做的。赵帅以为廖老二疯了,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但廖老二却质问一个弱女子会孤身一人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吗?被廖老二这么一问,我也觉得很好奇,木清香究竟要干嘛。



吃饱喝足后,我把碗筷洗干净,赵帅和廖老二都翘着二郎腿不帮忙。以前,我住在赵帅家,这种活都是我主动干的,因为他家好心地收留了我,这种小事就干习惯了。廖老二和赵帅水火不容,所以他们二人都千里传音般地与正在洗碗的我聊天。廖老二问我明天要不要再去妖宅,我说再等等吧,因为寨子里死了两个人了,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先帮了再说。妖宅又没长腿,还怕它跑了不成。赵帅却担心木清香也是为了金瓜人头贡茶而来,不过他也觉得明天先留着寨子帮忙,否则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当我把碗筷洗好后,正想回到房间里休息,李秀珠却忽然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老王家。出了这么多事,我一直没有和李秀珠好好说话,想必她有一肚子话要说。我想说几句鼓励她的话,搜肠刮肚地才想起法国作家左拉说过:生活的道路一旦选定,就要勇敢地走到底,决不回头。没等李秀珠开口,我就委婉地暗示她千万不要再回北京做小姐,既然回家了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外面的世界太无奈。



李秀珠似乎不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她无语般地等我把话说完,这才悄悄地告诉我,她发现了一件怪事,想偷偷请我去看看。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0-6-16 17:4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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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5 02: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茶人 19.画皮~~~~~~~~~老金的博客转来的,也算是自己做点小贡献吧

我废话连篇地安慰李秀珠,看她满脸茫然,还以为感动得要哭了,谁知道她说她发现了一件怪事,想请我去过目。我望着内屋里的赵帅和廖老二,李秀珠知道我想找人同行,于是马上说只想让我一个人跟去。赵帅和廖老二乐得清闲,他们才不稀罕去凑热闹,只叫我早去早回。



出了老王家,漆黑的天空不时闪过几道白光,但雷声已经听不见了。李秀珠满怀心事,一路上我净挑些鼓励人的话来说,除了这些话,我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得了李秀珠。李秀珠疲惫地朝我笑了笑,她说你不用这么费心思,她能撑得过去,大风大浪又不是没见过。我怔怔地望着李秀珠,这个女人果然很坚强,若是平常女子,恐怕早就自寻短见了。



寨子里炸开了锅,就连小孩子们也忍不住去偷看,女人们都懒得管自家孩子,她们也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李秀珠好像不想让人知道行踪,所以故意避开人群,在寨子里绕了一大圈,而且是从李家后门进屋的。月黑风高,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偷偷溜进屋子,走的还是后门,难道是想干些伤风败俗的丑事。我禁不住地胡思乱想,李秀珠虽然以前是小姐,但从未对我动手动脚,想来她真的有要紧事。



进了门以后,李秀珠先到前门确定没人在附近,然后才回到里屋。里屋摆着树棺,在狭窄的空间里,我总觉得树棺里的死人会扑出来。李秀珠打亮了电灯,我刚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却忽然把树棺打开了。树棺其实就是一根粗壮的树干,将它剖开后把死者装进去,里面还凿出两根横格,用来固定死者,意为让死者入土为安,不要跑回寨子吃人,这些是僾伲人的文化。



看着李秀珠将封闭的树棺打开,我心中大骇,树棺里装的不是她母亲吗,莫非李母诈尸了?李秀珠没有完全打开树棺,她大概知道这事很吓人,所以歉疚地叫我别害怕。我假装镇定,心里却大喊救命啊,可惜李秀珠没看出来,还真以为我沉着冷静。看到我不抗拒,李秀珠就缓缓地把树棺打开,她说的怪事也呈现在我的眼前。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见过几次死人了,所以知道死人的样子和活人不一样。可是,当看到李母的面色时,我还是吓了一跳。李母的脖子有道勒痕,死后更加明显,因此她可能是窒息而亡的。窒息而亡的人脸色发紫,那种紫色接近熟透了的茄子,叫人看了心里发寒。这种死状肯定不是自然死亡,绝对是他杀,但这应该不是怪事,所以我就迷茫地看了看李秀珠,意思是问她要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件事现在只有我知道,我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其他人,所以只好找你来,我不相信其他人。”李秀珠认真地说。



“那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伯母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疑惑地问。



“没错。”李秀珠咬着嘴唇,弯身后就将躺在树棺里的李母扶起,然后脱下了李母的衣服。



我满头雾水,李秀珠在干嘛,为什么半夜带我来她家,还把她老娘的衣服给脱了。这真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我一个毛头小子哪敢看先人的****,然后就涨红了脸把头撇开。李秀珠意识到行为有点问题,所以就解释她母亲被从茅坑里捞起后,她就一个人给母亲清洗尸身。当然,就算不是从茅坑里捞起来,也要给死者的尸身清洗后才能放入棺木里。因为李母是从茅坑里捞起的,所以臭气熏天,其他人都借口有事要忙,李秀珠只好自己动手。



李秀珠说到这里,叫我走到她身后:“你来看我妈的后肩,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终于明白李秀珠的意思,原来是我误会她了,于是我就绕到她身后,要看看她说的怪事到底有多怪。纵然我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李母的后肩时,却还是瞪大了双眼。李母的后肩左右两处都有一幅奇怪的图腾,图腾以红色和绿色为主,而这种图腾就是寨门上的驱鬼图腾。李秀珠将李母的衣服再往下一拉,原来不止后肩,她的后背竟全是这些图腾。因为图腾过于密集,颜色又如此刺眼,所以看到时不免泛起一阵恶心。



“这些好像是油漆画上去的,我洗不掉,又不敢和寨子里的人说。”李秀珠又给李母穿上衣服,她忧心冲冲地说,“你也知道,寨子里的人很迷信,这种图腾是驱鬼的。他们会认为我妈变鬼了,所以才会有图腾画在她身上,到时候她就会被烧掉的。”



李秀珠在北京混了几年,但观念未完全改变,仍觉得人死后要入土为安,被火烧成灰就无法转世了。我知道李秀珠的担心,也难怪她会找我来,而不找其他人。可是,这种图腾又不会自动产生,李母也不可能让人乱画些东西在她身上,莫非是她死后才被画上去的。



以前,我在大学看过一些侦探小说,有些变态杀手喜欢搞艺术,杀人后不是肢解就是收藏尸体。我望着树棺发呆,心想不会杀害李母的凶手画上去的吧,可是杀李母的不是李老爹吗,他那大老粗的样子会画画吗。而且,杀人后为什么又要在尸体上画画,是真的追求变态的艺术,还是另有原因。忽然,我想起李家丢失的大锁,总觉得和画皮这事有关联,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到有什么联系。



李秀珠盖上树棺,问我有什么看法,她以为我是读书人,见多识广,能给出一个答案。可是,李秀珠有所不知,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书本里的东西能解释的。我正踌躇着该怎么回答,却又想起寨门涂的油漆就是绿色和红色,难道李母身上的涂料就是那些油漆。曼笼寨很偏僻,像油漆这种东西要跑到县城去买,所以对寨子里的人来说特别的珍贵。胡杰老人生前也说过,那些油漆是特地买回来的,寨子里其他人都没有呢。




我对李秀珠说了些有的没的,李秀珠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还夸读过大学的人就是不一样。我却觉得很内疚,跟她来到勐海,什么忙也没帮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我看时间太晚了,不方便继续待下去,于是就和李秀珠告辞。在离开前,我嘱咐李秀珠千万别将李母被画皮的事情说出去,山里人比较迷信,被人知道了恐怕会惹出不必要的乱子。



从李家后门离开后,我就蹑手蹑脚地溜回老王家,生怕被人误会李秀珠和我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寨子里还没安静,大伙都很愤慨,胡杰老人素来与人和善,就是杀别人也不该杀他啊。不过,对于凶手他们还是争执不下来,无非都是认为李老爹、妖怪、或者其他什么的。连续死了两个人,又发生了这么多的怪事,我逐渐怀疑来勐海是不是对的。



廖老二在房间里整理行李,白天的时候他虽然说会睡地上,但他已经坐到床上了。老王可能太怀念儿子,所以那间空房他没让廖老二睡,当时赵帅要睡时也被赶了出来。相比之下,我就太差劲了,因为老爸死后我就把房子处理掉,然后跑到北京去了。廖老二看我回来了,就问李秀珠找我到底干嘛,该不会真的是寂寞难耐吧。



“去你的,人家那是真的有事,你怎么和赵帅一样,成天想这些事情。”我一屁股坐到床上。



廖老二把行李包拉上,丢到角落,对我说:“那是什么事啊,犯得着这么神秘?”



因为廖老二不是寨子里的人,和我们又算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就一五一十地把李母画皮的事情说了出来。廖老二活得久了,见的怪事不少,他听后皱眉摸须,一个字也没说。我看廖老二肚子里有话,于是就问他是不是猜出了什么,有屁就快放。廖老二长叹一声,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恐怕寨子真如木清香所说,要出大事了,咱们还是赶快找到金瓜人头贡茶,然后开溜。



我一时无语,寨子能出什么大事,总不会要地震了吧。廖老二沉思片刻,告诉我:“李老头肯定没杀他老婆,他不是个危险人物,所以我今天才放心地你们去追人。谁想到你们碰上老虎,又碰上那个女人!杀李母和胡老头的肯定是同一个人,要是我没猜错,胡老头一早就知道李老爹不是凶手,他锁住李老爹可能是想保护他。”



我没有想得那么深,廖老二果然奸猾,他继续说:“你也不想想,胡老头是有文化的人,他会不知道要将凶手马上送出寨子,不怕凶手再闹事?胡老头肯定懂点法律!那时我听你说起这事,就猜到胡老头是要保护李老头,然后劝真正的杀人凶手去自首。结果没劝成,把命搭进去了,这老头真是糊涂了。”



我恍然大悟,猛地点头,大赞廖老二说的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不过,这也不能完全将案子解释清楚,所以我又问:“那胡杰老人是怎么被吊在寨门上的,要知道寨门刚刷油漆,地上也刚铺水泥,寨门的横梁高四、五米,普通人类怎么可能不留痕迹地做到这件事。”



廖老二盘腿而坐,他说:“你想的方向错了!不要想他怎么做到的,而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茫然地问。



“我说你怎么这时侯犯傻了,当然是为了逃脱罪名啊!故意搞得像人类办不到的样子,大家自然会认为不是人干的,找真凶的方向也会错误。没有读过书的人也不大可能想到这一点,所以很可能是比较有文化的人干的。”廖老二推断。



此刻,我对廖老二刮目相看,没想到他的分析头头是道,竟还有那么一点儿道理。寨子里读过书,有文化的人不多,只要认真地询问一番,很容易将嫌疑人圈出来。夜已经深了,我困得打哈欠,几声干雷又响起,我就想倒头大睡。可又忽然觉得奇怪,回到老王家那么久了,赵帅怎么不见人影了。廖老二拍了一下脑袋,说赵帅刚才出去找我,他担心我被李秀珠非礼。



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曼笼寨这么小,就算绕十圈也该回来了。我想起赵帅曾被人推下山涧,一股不祥感从心底冒起,该不会那混蛋出事了吧。廖老二也发觉事情不对,于是批上衣服就和我奔出了老王家,两人撞进了黑暗之中。果然,我们在寨子里跑了几步,小黑就扶着昏迷的赵帅走了过来。小黑说他发现赵帅被人打晕在路上,正巧发现了就扶他回来。



赵帅的后脑勺流了血,他迷迷糊糊地喊别跑什么的,估计他当时已经意识到有人要行凶了。我叫了赵帅几声,他也是呜呜地回答,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当小黑和我们把赵帅扶回老王家后,小黑待了一下就走了,可惜他也没看见凶手,只听到有人跑开的声音。我给赵帅一边敷药一边思考,到底是谁要害赵帅,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要治他于死地。在妖宅时,我还以为是妖宅里的妖怪干的,可如今看来并非那么简单。



廖老二嫌我笨手笨脚,于是就将药粉抢过去,帮忙给赵帅上药。我站在一旁,心里思绪万千,赵帅是头一次来曼笼寨,不可能有仇家。莫非,赵帅无意间发现了谁是凶手,只是他还没有注意到。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其他的,凶手为了自保,只好屡次加害赵帅。



可是,我一直和赵帅在一起,睡觉拉屎都没分开过,赵帅看到的我也应该能看到,那为什么凶手只对赵帅下手?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0-6-16 17: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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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5 08:29:2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Lotus 分享,辛苦了,+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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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5 10:54:19 | 显示全部楼层
茶叶也能引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来,作者真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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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5 12:28: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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