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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醉神香》:一本古老残经的惊世之秘(原名《中国茶人》)--金万藏[全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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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9 15: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死尸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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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9 15: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奇幻雷帝 分享,辛苦了,+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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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0 01:29:30 | 显示全部楼层
老金的扑浪里面,卷1之23注明是“未完”,不过我看了奇幻lady的卷1之22,里面已经囊括了老金未完成的23,也对未完的那部分补充了进去,再看卷1之24,故事情节都对得上,我就直接PO上卷1之24了。

《醉神香》卷一《佛海妖宅》24.文革砖



胡杰老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自己跑掉,但又有谁别的不偷,专门偷尸体?可是,当时大家的确把胡杰老人的尸体放在他的家中,现在大家又都昏迷不醒,究竟是谁把尸体偷走了。小黑很肯定地说,死人在寨子里很不吉利,所以大家肯定把胡杰老人放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把尸体抬到自己家中。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有人偷尸体,于是就对小黑说:“那时候抬尸体的又不是你,可能他们把尸体藏在隐秘的地方,我们先在屋里找找吧。”



赵帅和廖老二轮起铲子到处鼓捣,就跟鬼子进村一样,把胡杰老人的家里弄得杯盘狼藉。我本想劝他们别太粗鲁,但这种特殊时刻,不粗鲁难以成大事。我也担心有人暗中埋伏,所以学着他们握起铲子到处翻来翻去的,但却一无所获。胡杰老人的家和老王家、李家一样,要是藏了一个人,很容易就能找出来。



我们忙得气喘吁吁,可惜依旧徒劳,所以就想要到别处去找,或者找找其他法子把大伙儿叫醒。小黑趴在地上,歪着头朝床下看,我刚要说别看了,谁会那么笨把东西塞在床下。没想到小黑却大喊,床下藏了很多东西,叫我们快点过去看看。我嘀咕着难道胡杰老人在床底,可是弯身一看,床下的东西不是死人,而是一堆方方正正的砖头。



廖老二大呼不可思议,急忙伸手到下面抓了几块砖头出来,然后惊喜地说:“果然不虚此行,这些是文革砖!”



我和赵帅、小黑都不知道文革砖是什么,印象里文革很恐怖,闹死过很多人。廖老二叹息我们不识货,他说文革砖是文革时期所生产的砖形普洱茶的专有名称。文革时,全中国上下都忙着搞政治运动,勐海茶厂作为原中国茶叶进出口公司云南分公司下属最大茶厂,也受到了很大影响,生产不能正常进行。



可是,由于茶叶生产是边疆少数民族地区最重要的经济收入,销往西藏的“边销茶”是藏区人民生活的必需品,所以,文革时期勐海茶厂仍然生产了大量的茶叶销往边疆及藏区。其中,用普洱紧茶原料制成的 250克边销砖,生产和销量最大,也最为著名,文革结束后被统称为文革砖。



由勐海茶厂生产的文革砖,成品每片表面上都压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内飞,内飞上用中文和藏语注明了八中牌(八个红色“中”字的中间一个绿色的“茶”字)的商标,并且还在落款上注明了“勐海茶厂革命委员会出品”的字样。



文革砖制成于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距今已30多年。由于存放时间较长,茶砖的颜色已由原本生茶的深绿色逐渐转变成陈年普洱的褐青色,茶砖重量也因长期存储有所磨损、挥发而减轻,已不足250克的标准。但是冲泡后,茶汤却明艳通透,红色基调中泛着琥珀的金黄,非常动人。口味上,内涵丰富,香气厚重,水性沙滑,令人非常之愉悦。



同时,因“文革砖”具有着特殊的文化背景和历史价值,所以一直以来都被众多喜茶之人争先收购收藏。可惜的是,由于“文革砖”在存世的数量上十分有限,所以在现今就似凤毛麟角一般稀有,显得弥足珍贵。廖老二发现了这么多的文革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差点断气。



赵帅听了介绍,激动地问:“真这么珍贵?那我们不是赚定了,就算没有金瓜人头茶,也足够翻本了吧。”



“那当然了,现在市场上想买都买不到了,有些人也只收藏了一丁半点儿的,绝对没有这么多。”廖老二大笑着说。



我干咳一声,提醒他们别得意忘形,小黑现在情绪低落,千万别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廖老二和赵帅稍微收敛,他们小心翼翼地从床下掏出那些茶叶砖,想要据为己有。我和小黑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些茶砖变成他们的了,就算胡杰老人死了,也轮不到他们占有啊。赵帅笑嘻嘻地把茶砖堆在床上,早就忘记胡杰老人的事情了,但他却忽然怔住了。



我和廖老二同时问,是不是抓到什么东西了,该不会胡杰老人的尸体藏在文革砖的后面吧。赵帅朝我们摇摇头,把手从床下缩回来,手里抓着一个东西。当我和廖老二看到赵帅手上的东西时,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真是打死我们也不敢相信胡杰老人居然有这个东西。



我瞪大了双眼,惊讶地问:“廖老二,这……这是不是你送我的那对牺杓?”



廖老二从赵帅手里接过牺杓,仔细检查,然后说:“错不了,这是我给你的那对,可……它们怎么会在胡老头的手上,你们不是说被土匪抢了吗?”



“操你妈的,难道胡老头就是四方红印匪,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看似仁慈的老爷子居然是拦路抢劫的恶贼!”赵帅怒道。




我也傻了眼,难以置信胡杰老人是四方红印匪的人,要不然牺杓怎么可能在他手上。这些文革砖如此珍贵,偏僻山寨里的一个孤寡老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分明都是抢来的。我朝廖老苦笑,胡扯他和胡杰老人可能是一家人,因为廖老二的老爹也是山匪出身。廖老二哪里还听得进我的话,他把文革砖捧在怀里,恨不得全部吞进肚子里。



廖老二和赵帅趴在地上,终于把胡杰老人的床下清理干净,除了十五块文革砖、牺杓,还有一些珍贵的胭脂、大烟、金表、以及皱巴巴的五张百元人民币。廖老二心疼不已,直言胡杰老人蠢得像头猪,把文革砖放在床下,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再放下去文革砖就会坏掉了。多亏我们发现了床下的东西,要不然这些珍贵的茶砖就要慢慢地变为泥土,永远不能与世人见面了。



赵帅望着摆在床上的赃物,断言胡杰老人的死与这些东西有关,要不然谁会没事杀一个老头儿,因为胡杰老人顶多再活三、四年就会蹬腿嗝屁了。廖老二也是一头雾水,他说如果胡杰老人真的是四方红印匪的人,那么很可能寨子里的某些人也是匪徒,只不过平日里他们都假装是正经的种茶人,要找乐子了才会去道上做一个剪径的强人。



我问在一旁发呆的小黑:“胡杰老人是不是一直住在寨子里,还是从别的地方迁来的?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小黑挠了挠后脑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出生时他就在寨子里了。”



“他怎么可能知道,胡老头的岁数是这小兄弟的五倍!”廖老二笑着说,“既然胡老头都死了,那这些茶砖咱们就平分了吧,反正他也没有亲人。”



“那我们不是也变成土匪了,人家的东西别乱拿!”我坚决地说,“这些文革砖虽然珍贵,但哪里比得上金瓜人头茶,你们别捡了芝麻丢西瓜的。”



我的话音未落,小黑就问:“我听大人说从县城去别的地方,路上有土匪,这不假,但胡老爹怎么可能是土匪,我们离县城那么远,要抢也该选个近一点的地方嘛。”



“这位小兄弟说得有理,胡老头可能和不是土匪,不过这对牺杓的确是我送给你的那对。这才被抢了几天,土匪还没摸暖,怎么舍得扔给胡老头,这对东西可是难得的宝贝。”廖老二说到末尾又王婆自夸起来。



夜渐渐深了,寨子里异常的安静,居然连虫命鸟叫都听不见了。我隐约感到一阵慌张,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说不定木清香提起的大难真的要临头了。寨子已经派出三个身手矫健的年轻人去县城请公安过来,如果顺利的话,他们明天早上就能返回。到时候,是谁在暗中搞鬼,又是谁杀了人,很容易就能水落石出。假如我是那个使坏的人,肯定会争分夺秒地安排后路,把要做的全部做完,然后开溜。现在寨子里的人都昏迷了,这个人是想趁大家失去意识时逃走吗,还是想干什么?可是又没人知道谁是凶手,要逃走轻而易举,犯得着把人都迷晕吗?如果说要毒死众人,那这点谜药显然不够,只能让大家睡个好觉罢了。



“我说小路,你就别当侦探了,抓坏人是公安的事,我们是要找金瓜人头茶。”廖老二提醒我,“既然胡老头藏有文革砖,那他也有可能藏着金瓜人头茶,我们再仔细找找,看看屋里有什么暗阁吗?”



小黑听我们争论不休,几次想插话进来,但都被我们挡住了。我和廖老二、赵帅不分轻重地为是否占有文革砖展开辩论,早把寨子里人人昏迷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廖老二更加过分,他朝小黑哼了几声,意思是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凉快去,所以小黑一直欲言又止。我们又在屋里找了一圈,终于确定没有暗阁,也没有金瓜人头茶,我们三人都甚感失望。



小黑张嘴了好几次,终于他瞅到一个空隙,对口干舌燥的我们说:“你们说的金瓜人头茶,是不是进贡清宫的那批?我知道这种茶在哪里有。”







--------------附图-------------------



文革砖1

《醉神香》卷一《佛海妖宅》24.文革砖






文革砖2
《醉神香》卷一《佛海妖宅》24.文革砖




仿制的文革砖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0-6-20 10: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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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0 01:38:42 | 显示全部楼层
就是因为那迷路药,挨拦截了数回,希望不要招来麻烦

继续贴25,不过25似乎没说到茶树王,觉得还没完成,先贴了大家看吧

《醉神香》卷一《佛海妖宅》25.最古老的茶树王

寨子里的人陷入昏睡,我们肆无忌惮地大声争论,早把发呆的小黑忘了。我们来到曼笼寨的目的一直保密着,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是来找金瓜人头贡茶,所以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曼笼寨的人面前谈到。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一个无心的过失,竟让金瓜人头贡茶的下落浮出水面,而知道这种茶叶下落的人居然是丝毫不起眼的小黑。



我们找了几天,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所以都惊讶地连连发问:“此话当真?你说的没错?真知道金瓜人头贡茶的下落?是清宫进攻的那批?被匪徒劫去的那批?”



小黑被我们问懵了,原本信誓旦旦的他变得不确定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就听我爹说过……”



“你爸说过?他知道金瓜人头贡茶在哪儿吗?是不是在你家?”廖老二激动不已。



赵帅见过大场面,纵使他也激动,但仍能沉得住气:“廖老头,你看你那贪心的样子,不怕吓坏小黑,他又不会不告诉我们……是不是,小黑?”



我不紧不慢地对小黑说:“你别怕,我们只是问问,如果能找得到,尽管开个价钱。或者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小黑两眼放光,很显然我的话打动了他的心,只怕他狮子大开口,要个百八十万的,我上哪给他找去。我们屏住呼吸,惟恐小黑漫天要价,但金瓜人头贡茶的确值那个价,如果真的保存得当,几百万人民币是少不了的。小黑认真地思考,像是在拿捏价码,这让我十分紧张,没想到纯真的一个山中少年也会败在金钱的诱惑下。



出乎意料,小黑的回答让我们都大跌眼镜,估计没谁能想到小黑会提出这个要求。我还以为小黑要金银珠宝,没想到这个小鬼居然不爱钱财爱美人,竟扬言要我们撮合他和李秀珠。我感叹后生可畏,才15岁就想要女人了,想当年我15岁时只知道看小人书,伙伴们去偷看姑娘洗澡我都没去。小黑害臊地说,他很喜欢李秀珠,小时候就一直喜欢了。现在李秀珠回来了,他也长大了,而我们是李秀珠的朋友,所以他想请我们帮忙。



我佩服小黑,感慨地说:“这个忙可不一般啊,李秀……你李大姐她见过的男人太多了,估计眼光有那么一点点……点点高,成不成还得看她怎么想的,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你爸他……”



我话说得快了,差点说溜嘴,几乎要说小黑他爸和他妈谈了一个月恋爱就马上结婚。这两个人根本还没熟悉嘛,这不结婚一年就一死一疯,害得他们的孩子也跟着受累。不过,这事我不知道小黑是否清楚,所以不敢在小黑面前明说。只怕李秀珠不会嫁给小黑,毕竟李秀珠在北京见过这么多有钱人,她开的条件估计没人够得着。



“那也不一定啊,李秀珠早就厌恶外面的男人了,弄不好她喜欢这种单纯的小伙子。”赵帅对此十拿九稳,完全不理会我的疑虑,他接着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早就看出来你李大姐也喜欢你。”



“真的吗?”小黑期待地问。



廖老二等不及了,替我们回答道:“这当然了,快告诉我,金瓜人头茶在哪里?”



小黑听了我们的保证,心花怒放,刚才的紧张感一下子风吹云散,他乐呵呵地说:“金瓜人头茶就在我们寨子里,而且你们已经去过那个地方了。”



我意外地看着小黑,他说金瓜人头茶就在曼笼寨,我们还去过收藏茶叶的地方了,但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小黑没有卖关子,春心荡漾的他告诉我们,金瓜人头贡茶就在李秀珠家中!任我们有一百个脑袋也想不到,珍贵的金瓜人头茶居然在李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不过,李秀珠长年在外,家中只有李老爹和李母,他们从哪儿弄来国宝级的茶叶?



小黑听后耐心地解释,因为从小对李秀珠有特殊的情感,所以李秀珠离开寨子以后,小黑一直帮忙照顾李家俩老。李家俩老对小黑也很好,正因为他们对小黑好,所以才跟小黑看过一团如人头般的金黄色茶叶。寨子里的人都是种茶的,对茶叶自然有几分见地,所以小黑很快知道那些就是进攻清宫的金瓜人头茶。



至于那些茶叶是怎么开的,小黑并不知道,李家俩老只拿出过三次,泡给小黑尝尝味道。李家俩老对小黑没有防备,所以小黑亲眼看见李家俩老是从一个黑色木箱里取出金瓜人头贡茶,而那个箱子现在仍在李家。



“我的老祖宗哦,终于要找到了。”我在心里呼喊,但却很好奇李家的金瓜人头茶与祖父发现的那些是不是同一批。



赵帅和廖老二把小黑推出屋外,我也急忙跟上,惟恐前面的两个人把金瓜人头茶给独吞了。黑夜里,我们四个人在古老的寨子里穿行,没想到半路上却看到路上堆满了茶叶。这些茶叶是老王准备运到城里卖的,不知道是谁恶作剧,竟然将茶叶倒在路上,老王若是发现了不知道要多心疼。可惜我们现在只想找到金瓜人头茶,所以懒得理会路上的那堆茶叶,径直地往李家走去。



李家的灯比其他家要昏暗,第一晚来到李家我就有这个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老爹抽烟太多,把灯泡给熏脏了。李家大门没锁,我们先前也进去看过了,李秀珠现在昏睡在床上,那楚楚动人的模样直叫人心痒痒。可是,我们刚迈进李家,却看到有一个黑影在屋里走动。黑影发现有人入内,他马上背起李秀珠向后门逃去,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无影无踪了。



我们谁也没去追,全都默契地去寻找黑色木箱,可是天公不作美,黑色木箱已被人打开,里面空空如也,金瓜人头茶已经不翼而飞了!



“妈的,肯定是刚才那个人偷走了,劫色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和我抢茶叶!?”赵帅怒不可竭。



“快追,他扛着一个人,肯定逃不远!”廖老二指挥道,然而他腿脚不灵活,反倒一个人在后面蹒跚地跟着。



我们从李家后门出来,眼前就是一片高低不一的树林,夜风吹动,林子就像跳舞一样。站在李家后门,我脑海里又浮现出来到这里第一晚的情形——一个年轻人指着李家大骂里面的人不是亲人、李母陈尸茅坑、李老爹癫痫发作。容不得我多想,小黑就说李家后面的这片林子里,有一片林中林——野生古茶树林,古茶树林里有一棵世界上最古老的茶树王,已经活了3500年。



在来勐海前,我曾听人说,栽培型的茶树王有800多年的历史,在勐海的南糯山上,但后来经历几次劫难,终于被雷劈死了。野生茶树王在云南凤庆县,那棵茶树据说活了3200年,美其名曰:锦绣茶王,或者锦绣茶祖。因此,我就质疑小黑,千万别吹大炮,你大哥我可是有文化的人。



廖老二替小黑解围,他说那是官方的说法,有时侯某个地方类似最大、最古老、最美、最长什么的,都是有政治意义的,因为那些地方容易开发成为旅游景点。像曼笼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要开发成为旅游景点,花费的人力物力太大了,也许几十年都收不回成本,所以就算真有最古老的茶树王,人家也会把名字冠到别处。写到这里,我就忽然想起最近闹的周老虎、曹操墓,其实这些都是百姓们搞不懂的事情,很多东西无法用常理去解释。



赵帅同意廖老二的看法,他说到时候有人证明曼笼寨的茶树王是最古老的,可以借口当时尚未发现,现在无须理会林中林里的那棵茶树王。我却不觉得遗憾,正因为没被外人开发,所以这棵世界上最古老的茶树王能不被人骚扰,能够安静地生长在清新的森林里。当然,我们并不是傻傻地站在林子外聊天,当说到这里时,我们已经进入了林中林,依稀可以看见最古老的茶树王了。



廖老二对茶叶有种莫名的虔诚,见到了最古老的茶树王就想去拜一拜,全然不顾金瓜人头茶已经被人夺去了。黑影扛着李秀珠往古茶树林里跑,我揪起要跪下的廖老二往林子里追,抬头一看,赵帅和小黑早就跑出十几米开外了。小黑看到心上人被掠去,心中醋海翻腾,一下子窜到最前面,跟个豹子一样。



“哎哟,小路,你先跑吧,再跑下去我的老命就没了。”廖老二摆手不干,硬是要停下来。



眼看我们和赵帅、小黑距离渐渐拉大,我生怕他们会遇到危险,但廖老二的确跑不动了,所以就让廖老二先在原地休息,等力气恢复了再跟上来。廖老二痛快地答应,我让他自己小心,然后就转身去追人。没想到一扭头就看见一个人,吓得我几乎尿裤子,过了半天才发现这人是木清香。



“我说你能不能走路的动静大一点儿,别老是吓人好不好?”我喘气道。



廖老二看见木清香就慌了神,他躲在我背后,不敢直视木清香。木清香的眼神无所畏惧,一直和我对视着,她很平静地说:“不要过去,那里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我不以为然,“我们这么多个人,难道还怕那个掠走李秀珠的恶人不成?”



“我已经告诉你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木清香无所谓地回答,她转身就要离去,走之前丢下一句话:“记住,千万不要再回曼笼寨。”



我本想向木清香追问,曼笼寨到底有什么灾难,为什么不能回去。可是,还没来得及问木清香,我就感到身后投来闪烁不定的红光。回头一瞧,我的娘哟,最古老的茶树王竟然着火了, 而且火势凶猛,刹那间火焰就窜到主树干上了。刚才茶树王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下子燃起大火,古茶树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附图*茶树王-----------





这是在普洱县的,不是凤庆的,也不是曼笼寨的,茶树王有很多棵



石碑上有茶树王的地址,这里是在原始森林里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0-6-20 10: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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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0 10: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帮楼上补上了

感谢 Lotus 分享,辛苦了,+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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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0 17:28:36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一《佛海妖宅》26.匪窝

火光立刻将古茶树林照亮,我和廖老二往林子里一看,深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古茶树林里还藏了十多个人。赵帅和小黑离那群人有十步之遥,黑影扛着李秀珠冲入人群,想来他与那伙人是一丘之貉。当黑影放下李秀珠,他侧过身子,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我才发现发现这个人就是那晚在李家后门骂人的小伙子。



那伙人都不是曼笼寨的人,他们发现有外人在场,纷纷又惊又怒地瞪着我们。那眼神让我浑身一个激灵,其中一个中年人的眼神勾起了我的记忆,他就是四方红印匪的那个头头儿。我在心中悲嚎,没想到羊入虎口,竟闯进了匪窝,真的是天堂有路我不走啊。木清香依旧来无影,去无踪,我才想问她是不是那伙人放火烧茶树王,回头时她已经不见了。



“小路啊,听木清香的话,别进去了,他们是山匪啊。”廖老二悄悄地劝道,同时退避三尺,作势要逃。



“你给我回来!”我厉声道,“老赵和小黑都在那边,我们怎么能只顾自己?难道你不想要金瓜人头茶了?”



廖老二听到“金瓜人头茶”这五个字,他立刻两眼发光:“当然要了!”



这时,古茶树林里飘出阵阵牛肉香味,但谁会在这里煮牛肉,或许是茶树王燃烧时散发的味道。那伙土匪看到我们,头头儿从身上摸出一把枪,大喝一声,叫我们马上过去。我们追得急,谁也没带武器,所以只好束手就擒。小黑看到心上人躺在地上,安然无恙,于是松了口气,却全然忘记了自身安危。



早在火光冲天前,木清香就走进了林子的暗处,我希望她能找几个帮手来,但又觉得她很冷漠,肯定不会那么热心帮忙。我和廖老二不情愿地走过去,一进古茶树林就看见林子里有很多赃物——茶叶、钱财、衣物、油盐、金银、珠玉等等,可谓应有尽有,包罗万象。赵帅和小黑轻挪脚步,向我和廖老二靠过来,但人家数量上占优势,又有土枪,任你是张三丰也不能施展神功脱身。



匪徒们没有立刻杀人灭口,他们自顾自地争吵,我也马上明白他们内讧了。从争吵来猜测,匪徒们的首领并不是胡杰老人,也不是中年人,中年人只是一个小头目。首领究竟是谁我不清楚,他们都没明说,我只听出首领死于他人之手。匪徒们的老巢就在古茶树林中,这里是他们藏匿赃物的地方,现在他们搬出赃物,就是要搞定赃物的归属。现在首领死了,有的人想分家就走人,不再伤天害理;有的人想要揪出杀人凶手,给首领报仇;也有人想要令立大王,以免群龙无首。



大部分人不想再干了,他们都是子承父业,并不是天生想做土匪。何况现在已经是新中国时代,土匪不会有好下场,也不会有出头之日。更让他们头疼的是,原首领暴戾成性,但经常对手下施暴,很多人被鞭笞,打得体无完肤。暴君是不得人心的,所以大部分土匪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揪出杀人真凶。



中年男人也不想干了,既然首领死了,那就分了东西各走各的。有人却忽然大喊,已经有外人见过他们的容貌了,万一被举报怎么办,是不是该做掉这些人。我们四人听得心惊肉跳,慌忙发誓,绝不外泄他们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可是,廖老二不知好歹,竟还敢提出要求,想要那团金瓜人头贡茶。



我望着越烧越旺的古老茶树王,心疼不已,但却无能为力,只能任它继续燃烧。土匪们丝毫不在意茶树王,我看到地上有几罐汽油,想来火烧茶树王就是他们干的好事。我们都不敢顶嘴,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出声问他们是不是要把茶树王的火扑灭了。没想到土匪中有人附和,直言不该烧掉茶树王,毕竟要活3500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有人不同意,他们说既然要散伙了,就要把当年拜把子的茶树王烧掉,否则会断子绝孙。



“我们只是路过的,能不能把我们放了,你们的事我们一定保密。”廖老二央求道。



小黑在我耳边轻语:“扛走李姐的人我好像认识,只是想不起他是谁。”



“这由不得你们!”中年人不肯,“快去挖个坑,把咱们的首领埋了,要挖大一点儿,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首领?”赵帅出声问,“在哪儿,我们总要知道他的胖瘦高矮才能挖个合适的坑嘛。”



中年人不苟言笑,没有回答赵帅,只是侧过身子,意思是说首领的尸体就在他身后。我、赵帅、小黑和廖老二好奇地看过去,想要知道首领的模样,不想看见后我就在心里大呼:我操,原来这家伙才是土匪的老大!




火光映在尸体的脸上,我们全都大吃一惊,胡杰老人不是土匪老大,失踪的李老爹才是!我们还以为李老爹逃走了,或是暗中下药,迷晕众人,没想到他已经死了!不过仔细一想,李老爹的确很凶悍,杀死老婆,逼走女儿,儿子病死,经常打骂,这些迹象都已经暗示了。中年男人厌烦地吼了一句,叫我们快点挖坑,别傻傻地盯着尸体。



没想到事情很快又发生逆转,土匪们忽然全身无力,软软地瘫倒在地上,除了一个人——扛走李秀珠的小伙子。奇怪的是,我、赵帅和廖老二都好端端的,小黑却也无力地趴在地上,和土匪们的情况一样。中年人手握土枪,他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朝走过来的小伙子开了一枪。小伙子躲闪不及,被散弹射出胸腔,应声跌倒。赵帅眼疾手快地奔过去,没等中年男人再扣扳机,赵帅已经将中年男人手上的土枪踢飞。



“怎么回事啊?”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傻了。



廖老二使劲地嗅了嗅,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才说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一直有熟牛肉的味道。赵帅捡起土枪,又在土匪们身上搜了搜,一共收出了五把土枪。当赵帅把土枪都抱过来后,中年男人就恨恨地说,李家小子真他妈没良心,居然在茶树王上作了手脚。原来,那个小伙子真的是李秀珠的弟弟,可是曼笼寨的人不是说他三年前就病死了吗?也难怪小黑说他觉得小伙子眼熟,原来他们本来就认识,只不过这三年的变化太大,古茶树林里光线不稳定,所以没有马上想起来。



“他说的作手脚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没有像他们一样?”我问廖老二,同时舒了口气,至少暂时没危险了。



“你知不知道断肠苗?”廖老二问我。



赵帅抢着回答:“是不是断肠草啊?”



我听了廖老二的话,脑海里就想起残本茶经有提到过断肠苗,这种植物和断肠草并不一样,只是称呼类似罢了。断肠苗仅生于中国西南,最喜依附在野茶树上,上百岁的茶树上经常可见。这种断肠苗本身有剧毒,但人吃了会中毒甚至死亡,猪吃了却会长膘。蜜蜂采断肠苗的花粉酿蜜糖,它们没事,但人如果吃了这种蜜糖也会中毒。



成堆的断肠如果燃烧起来,就会冒出熟牛肉的味道,闻到的人就会四肢无力,但动物却没有任何反应。残本茶经上还提到,为了防止茶叶和断肠苗混在一起,所以茶人会把断肠苗从树上扯下来烧掉。为了防止晕倒,茶人都会先喝几口烈性白酒,这样就算闻了有毒的气味也不要紧。



“好在为了壮胆进妖宅,偷了老王的酒喝,要不也跟他们一样了。”我庆幸道,同时看了一眼李秀珠的弟弟,他已经没气了。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还活在世上,看来是不可能从他口中问出答案了。



土匪们都软弱地爬在地上,乞求我们别伤害他们,却忘记刚才他们还想要杀死我们。我们自然不会杀人,只想把金瓜人头茶和李秀珠带走,土匪们的家事绝不参合。谁知道茶树王的火势加大,几根燃火粗枝掉下来,正好砸中了那些赃物。李家小弟带出来的金瓜人头茶被火焰吞没,瞬间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剩下。



廖老二目睹了这一切,几近崩溃,国宝一样的茶叶居然在眼前这么被烧掉,仿佛做梦一样。我也很心疼这些宝贝,可惜只能抢救出少数东西,有的火砸下来直接烧个精光。我们谁也不想理土匪们的事,所以任由他们在地上苟延残喘,反正经书上说闻过毒气后,会慢慢地恢复,并不会伤及性命。



这些土匪都是其他寨子里的人,他们要出来兴风作浪,就会欺骗家人要去城里打探茶叶生意,借机出来逍遥。我对这些人完全没有好感,但却好奇胡杰老人为什么会有那对牺杓,但倒在地上的土匪们却都说胡杰老人不是他们的人。土匪们看我们不会伤害他们,就都放心了,还说让我们有什么拿什么,客气得跟自家人似的。



倒是同样趴在地上的小黑,他一直让我看看李秀珠是否安好,会不会受伤了。我让小黑放心,李秀珠身经百战,这点小事打不倒她。我还去查看了李老爹的尸体,他是被人捅了一刀,腹部满是血迹,但究竟是谁杀的,土匪们也不清楚。土匪们可能是想套近乎,担心我们伤害他们,所以就主动透露,李秀珠的老弟是诈死的。三年前,李老爹硬要李家小弟做接班人,所以就让他背井离乡,以新身份加入四方红印匪。可李家小弟一直不情不愿,估计李老爹是他杀的,他刚才要计迷晕众人,也许是想铲除土匪。



“我记得小李一直想做一个司机,因为寨子里只有老王会开车,会开车是一种光荣,所以他不想做这些,只想开车。”小黑呢喃道。



我正在一一清点赃物,想要选几件珍贵的东西,然后溜之大吉,咱也不到云南来。听到小黑的唠叨,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问:“你刚才说什么?”



小黑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曼笼寨里的怪事是这么回事!我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根本不是眼前的这些人,曼笼寨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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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0 19:04:24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挺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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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0 21:07:44 | 显示全部楼层

27.灭顶之灾

27.灭顶之灾

我大叫着快回曼笼寨,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寨子里的人可能出事了,先别管这些赃物和土匪了。廖老二不明所以,问我怎么忽然这么慌张,他还说寨子里的人只是昏迷了,并没有大碍。野兽也不会进入寨子,毕竟有灯火,而且这么多年来,野兽们也形成条件反射,不会贸然进寨吃人。我懒得解释,事情太复杂了,一下子说不清楚,所以不管廖老二是否跟来,我背起李秀珠转身就从林子外面跑。



赵帅背起小黑,追在身后,身外之物都抛在了一边。我早知道赵帅会跟来,他虽然也喜欢钱,但他更喜欢女人。而且赵帅以前就是有钱人,对于钱财并不是特别在意,这次来云南只是想给他爸高兴高兴。廖老二本不愿意跟来,但他又不想和土匪们待在一起,万一土匪们恢复力气,那他肯定死得很惨。



因此,我们四人又跌跌撞撞地回到曼笼寨,从李家后面拐进寨子后,我就叫大家进屋看看其他人是不是还在屋里。果然不出我所料,屋子里昏睡的人都不见了,全寨四十多人已经不在自家屋里。赵帅问我到底发现了什么,这些人都跑哪儿去了,不是昏迷不醒吗,难道全是假装的。



“他们肯定在附近,我们再找找。”我心慌意乱,祈祷众人安好,然后把李秀珠藏在李家的一个角落里,免得她被别人侵犯。



幸亏曼笼寨不大,我们很快在寨门发现一个小山,而那座小山就是全寨的人。他们此刻被堆在一起,毫无反应,就如一座尸山一般。夜里无光,我们看到这座人山立于寨门,感到心里发毛,就好像穿越到了战场上。赵帅力气用尽,把小黑放下后就问我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什么会堆在一起。廖老二也很害怕,他感觉到了危险,一直劝我快点离开,再不走的话他就自己走了。



这时,人山后走出一个黑影,我们屏住呼吸,全都明白黑影就是幕后真凶。因为离得有点儿远,所以看不清黑影的容貌,廖老二和赵帅都忍不住地猜那人究竟是谁。我一直认为这个人不是凶手,不会干这些缺德事,谁知道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可能的人。若不是小黑在古茶树林的那一番唠叨,我根本不会想到是这个人,可惜事与愿违,这个人太让我失望了。



我长叹一声,然后向黑影说:“真的是没有想到,杀死胡杰老人的凶手会是你——王俊强——老王!”



这时,浓厚的黑云露出一丝缝隙,一束清冷的月光流下来,黑影的脸旁变得若隐若现,他果真就是曼笼寨的司机——老王!老王平时的爽朗一去不返,脸上挂着阴笑,得意忘形。我们和老王保持着一段距离,廖老二和赵帅发现是老王全都很意外,小黑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大家在演戏。



老王直直地站着,大声朝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胡老头?”



“因为曼笼寨只有你能做到——把胡杰老人的尸体悬挂在寨门之上。”我徉装镇定地回答,心里却紧张地寻找机会,想要扭转局面。



“说来听听。”老王抛出一句话,不相信有人识破了他的伎俩。



我闭上双眼,很不愿意说出心中所想,但这一切都是事实,无法回避。廖老二和赵帅都看着我,小黑无力开口,也无力抬头望着我。我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停顿了好一会儿,将混乱的思绪理清,然后与老王的目光对接,最后终于把发现的秘密说了出来。



“寨子里都是种茶人,房屋也都是低矮的类型,根本不需要梯子。就算有梯子也无法把胡杰老人的尸体挂在寨门上,因为寨门离地面有 四米多。同样,你不可能一夜之间造不出梯子,造出了也很难藏起梯子。”我说道。



“那你说我是怎么挂上去的?”老王追问。



“是不是把绳子系在尸体的脖子上,然后把绳子另一头抛过寨门,再将尸体用类似滑轮的原理将尸体挂上去?这样的话,就不用碰寨门,也不用踩在新铺的水泥路上,更不会留下痕迹,是不是?”赵帅猜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怎么把绳子的另一头也系在寨门的横梁上?你也看见了,绳子的一头只尸体的脖子上,另一头在横梁上,除非凶手能够得着横梁,否则你说的滑轮原理不可能办得到。”我否定道。



“那你说说看,到底怎么是怎么办到的?”赵帅百思不解。



老王也挑衅道:“对啊,你说说看。”



我将闭上的眼睛睁开,回答道:“你之所以能办到,是因为你踩在一个东西上,所以你才能够得着离地面有四米多的横梁。”



“可是,你不是说寨子里没有这么高的东西吗,连梯子也没有。”廖老二也糊涂了。



“不,有一样东西能够得到横梁!”我回答道,“那东西你们都见过了,它就是老王的拖拉机!”



“拖拉机?”赵帅和廖老二不相信,他们说,“拖拉机没有这么高啊,就算踩在车头上面也只能够到三米,无法把绳子紧紧地系在横梁上。”



“是啊,如果我在上面堆东西来增加高度,那拖拉机总要压在水泥路上吧?”老王站在人山旁边向我问道。



“没错,你不可能把东西堆在拖拉机上,然后借力而上,因为会在地上压出痕迹。”我同意道。



“那你是承认自己错了?”老王笑了起来。



“不,没错。”我纠正道,“但凡是拖拉机,或者卡车,它们都有一个功能——当卸载时,后面装载的车板箱就会斜立起来,甚至高过车头的高度,这时你只要踩在车板箱上,要在横梁上系好绳子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拖拉机的后轮并不是在车尾,而是在车板箱的中间,所以车轮根本没有必要压在新铺的水泥路上,它是压在了离水泥路不远的地方!”



我没有给任何机会,一直说下去:“其实,这个方法我早就想到了,当时发现胡杰老人的尸体,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小黑去把你叫来。我本以为你是凶手,但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宁愿相信是别人开了你的拖拉机到寨门,然后把胡杰老人挂上去的。可是,小黑刚才说,寨子里的人谁都不会开车,除了你——老王!所以,我才想到只有你能办到,也就是说你才是凶手!”



老王拍掌称赞:“没想到啊,小路你果然很聪明,我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也不知道。”



我丝毫高兴不起来:“我还知道两次想杀掉赵帅的人就是你,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杀死李母的人凶手也是你!”



“你不简单啊,竟然连这些也能猜得出来。”老王甚感意外。



我冷冷地说:“刚开始我的确没有想到,因为赵帅初来乍道,不可能与人结下这么大的仇恨,要将他致于死地。唯一的可能就是赵帅无意间发现了识破凶手的线索,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很容易破坏凶手计划的证据。但赵帅一直与我在一起,要杀人灭口,应该把我也杀掉。我后来思前想后,终于想起来,赵帅并不是一直与我在一起,我们有一次分开了!”



“我们什么时候分开过?”赵帅惊讶地问,“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难道忘了,发现李母尸体后,我们住进老王家,一开始我们是分开睡的,你住进去的是另一间屋子。”我提醒道,“那时你告诉我,老王说那是他儿子的房间,不许你住,但床上又丢了老王那天穿过的衣服,为此你还抱怨过。可是,你在那间屋子里看到的,就是最关键的线索!”



“什么线索,我怎么不知道?”赵帅仍不明白。



“这一点要和李母尸体被人画了符咒和图腾联系在一起。”我说道,“你想想看,为什么杀了人还要画蛇添足地在尸体上作画?真的是凶手追求艺术到了变态的地步吗,当然不是。所谓的画皮只是想掩盖李母的死亡地点,李母肯定不是在曼笼寨遇害的,她是在城里被老王杀死的!”



“李母不是被李老爹杀死的吗?”廖老二也糊涂了。



“那是大家依据平日对李老爹的印象猜测的,这也怪李老爹他自己。”我叹息道,“你们可曾记得,路上杀出四方红印匪,凡是被他们打劫过的,都会盖上一个四四方方的红印!我们第一次看到老王,他在路上翻车了,班车司机说老王技术很好,从没翻过车。我当时也觉得奇怪,难道真是马有失蹄?现在一想,当然不是了,因为老王和李母都去过城里,当时老王不是在去城里的路上翻车的,而是在回来的路上!李母与李老爹吵架,很可能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所以寨子里的人才声称吵架后再没见过李母,既然离家出走,当然会悄悄地走,否则李老爹不把李母打死才怪。可是,胡杰老人肯定看见李母是乘老王的拖拉机离去,所以才想到老王是凶手。胡杰老人妄想劝服老王,谁知道反被杀死。”



“怎么可能?”赵帅瞪大了眼睛问。



“证据就是老王被打劫了,所以身上被盖了四方红印,因此那天的衣服也沾上了红印的痕迹。那天你看到老王的衣服,他担心你会想起这条线索,所以才想要在计划实施前弄死你!”我朝赵帅点了一个头,继续说,“李母身上也被盖了四方红印,因为一时间擦不掉,所以老王就在李母的后背画了可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以此掩盖李母曾去过城里,并且是在城里被人杀死的。”



“就算如此,老王干嘛要隐藏去过城里的事实,这很重要吗?”赵帅不安地问。



我看了一眼沉默的老王,说道:“当然很重要了,我虽然不知道老王为什么要杀死李母,又为什么要杀死所有人,但我知道木清香一直提起的灭顶之灾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老王在城里向人买了土炸药,他想将寨子里的人统统炸得粉身碎骨。现在人山里肯定藏了很多土炸药,对不对,老王?”



老王冷笑几声:“没错,没错,你几乎全部说对了。今天,我就要这些人和我亲生儿子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老王言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然后点起了火。老王仰天疯笑,然后弯身抓起连接土炸药的引线。土炸药恐怕有几十斤,现在全都塞在人山中,人山压住了土炸药。,如果发生爆炸,威力会加倍。老王当日从城里返回,估计在茶叶里藏了李母的尸体和炸药,可惜谁也没有仔细去看遮挡的茶叶里藏了什么东西。至于老王为什么没有半路扔掉李母的尸体,我就不得而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老王引爆炸药,否则我们也会被炸飞。



可是,没等我们劝阻,老王就将土炸药的引线点着,火花伴着咝咝声跳动,一下子就窜到了人山里面——灭顶之灾终于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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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0 21: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一《佛海妖宅》28.双生爱

接下来,一道刺眼的金光从天而降,轰隆一声,整个曼笼寨立刻天翻地覆。狂风平地而起,一时间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我们没能马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忽然,我感到身上又湿又冷,好像谁在我头上倒下了一盆水。我抹掉脸上的水,这才发现黑云翻滚的天上落下了暴雨,引线及时被浇灭。刚才的金光是闪电劈中了寨门,高耸的寨门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老王被闪电震得失去意识,我们急忙跑到去确定引线已经熄灭,然后才冒着暴雨将众人背回屋里。老王的事情太震撼了,以至于我们都无心去想土匪们是否离开了古茶树林,不过暴雨肯定淋灭了茶树王的大火。小黑想要去埋葬李家小弟的尸体,李家小弟刚才一句话都没说就惨死枪下,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当时想要干什么。不过,李家小弟既然救出李秀珠,那他可能早就知道老王的计划了。



众人被药迷晕,暂时无法苏醒。老王先醒了过来,可能被闪电震伤,他变得有点痴呆,和刚才的阴毒不一样了。因为暴雨一直下个不停,我们就和老王面对面地坐着,一来监视他,不许他再害人;二来想弄清楚老王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原因。老王一开始呢喃低语,听不清他的话,廖老二跑过去打了老王一个耳光,老王才变得口齿清楚。



赵帅这人很记仇,他知道是老王三番两次害他,所以就逼问老王到底有什么秘密。老王眼神呆滞,可能是受了刺激,竟然问什么说什么,连在屋子里哪个角落藏了人民币都讲了出来。暴雨一直狂下不歇,我们静静地坐在屋里,在雨声劈啪,雷电轰隆的情况下,从老王口中得知了一个令人叹息又愤怒的故事。



原来,很多年以前,老王和小黑的祖父——老赵还很年轻,他们刚刚成家立业。年轻时谁没风流过,老赵玩火烧身,竟与县城里的一个女人生下了私生子。女人分娩时就难产死掉了,老赵不舍得私生子在外面受苦,又不好对妻子承认丑事,所以就想了一个办法。当时,老王的老婆也刚好分娩,于是老赵就和老王商量,能不能对外声称老王老婆生的是双胞胎。反正婴儿看着都一样,就算长大了,也有双胞胎外貌不相似的情况。



老王和老赵是从外省过来的,情同手足,所以欣然应允。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在曼笼寨里有一个特殊的习俗。曼笼寨是僾伲人建的,而在僾伲人的文化谱系里,人鬼本是双胞胎兄弟,但人鬼不合,见面就有争斗。为了平息事断,天神摩咪拉下夜幕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并趁机将他们分开,划地为界。也因此,僾伲人忌讳生双胞胎,一旦生了就被视为恶灵,溺婴,并将其亲人赶出村寨,以火焚其屋,一年之内,不准与寨人交谈。



老王和老赵没料到这些,他们已经对外宣称老王得了双胞胎,因此老王和老赵就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把老赵的私生子送出去。县城里一对无法生育的男女收养了这个孩子,本来事情就应该到此结束了。可是,在前几天,老王知道了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这就是他变成野兽的原因。



老王根本没有想到,当年送走的婴儿并不是老赵的,而是他亲生儿子!这只会让人生气,不至于杀人,可是接下来的消息让老王彻底陷入了仇恨的世界里。那天,李母负气离开寨子,搭着老王的拖拉机去了县城,再从县城去隔壁县城。李母可能是生气李老爹下手太重,一气之下竟把当年的秘密捅出来。



原来,老赵一时自私,于是狸猫换太子,把老王的儿子给换掉了。这事本来只有老赵自己知道,但后来他与正室生的儿子出了事,所以秘密也被李家人知道了。原来,与小黑爸结婚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的大女儿。因为李老爹脾气很暴躁,所以廖老二打听时,大家都不敢明说,那女人其实是李家的大女儿。



李家大女儿与小黑爸相识一个月,然后结婚,看起来像是爱情佳话,但背后的真相并非如此。当时,李家大女儿忍受不了李老爹的脾气,于是变得很反叛,同时和几个男人发生了性关系。李家大女儿不幸中招,竟然珠胎暗结,但她却不知道孩子的老爸是谁。李母为了大女儿的名节,于是献计,让大女儿去勾引小黑爸。



小黑爸又傻又愣,还真以为自己运气好,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于是,他们成了亲,有了小孩。可惜,李家也是外来人,不是僾伲人,而李母正是西南苗女。自古苗女多情,山里的女儿天真、单纯、敢爱敢恨,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有时虚情假意的海誓山盟也会当成情郎剜心掏肺的真情告白。所以,为了保护美丽的苗女,苗人自古就有一门传女不传子的独门技艺:蛊。






曾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湖北人随排帮深入苗区砍竹子放排,喜欢上了当地的一名苗女,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得到了苗女的青睐。在度过了一段绯侧缠绵的快活日子后,排帮将要放排到下游去,湖北人来向苗女告别。苗女问湖北人,你这一去要走多久。湖北人说,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必回。苗女说,那你三个月之后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回来啊。



湖北人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排帮走后,三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湖北人早将苗女的嘱咐丢在了脑后。到了第四个月时,湖北人病倒了,排帮的人带他看遍了当地的医生,都没有办法查清病因。这时,湖北人想起了苗女的话,急忙让排帮的人送他回苗区,一路上,湖北人病情越来越重,终于没能赶回苗女身边,行至溆浦境内时,客死途中。



本来李家大女儿与小黑爸感情很好,李家大女儿也渐渐收敛了淫荡之性,但小黑爸是个二愣子,很多事情无法拐弯。一次外出,小黑爸因为在县城里有事,所以回来的时间拖延了一天。小黑爸听过苗女下蛊的故事,当时他可能杯弓蛇影,觉得浑身不适。赶回家后,小黑爸越来越觉得不舒服,于是想李家大女儿求解药。



李家大女儿恨恨地不肯给,小黑爸为了证明忠心的爱,于是学梵高割掉左耳。李家大女儿看到老公的行为就激动了,一时间邻里指指点点,受不了的她就在寨门上吊死了。小黑爸被这件事刺激,也变得疯疯癫癫,成了今天的样子。可是,小黑爸却不知道,李家大女儿从没对他下蛊,其实那只是苗家女的一种心理战。尽管李家大女儿与小黑爸相爱了,但李家大女儿难改本性,在死前又和一个人发生了性关系,而小黑的亲生父亲并不是小黑爸,而是另有其人。



“不会吧……我的妈啊,这事这么复杂?”赵帅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和李家大女儿发生关系的人是……”我不理赵帅的惊叹,向老王问道。



“是老赵,也就是小黑爸的父亲。”老王缓缓地答道。



当然,在说到小黑爸的事情时,我就已经支开了小黑。小黑现在正悉心照顾李秀珠,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他的身世。我们全都很惊讶,就算《金瓶梅》都没这么复杂的性事,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山寨里竟悄悄地发生了。小黑爸居然不是小黑的亲生老爸,反与小黑爸是兄弟关系,他的祖父其实才是亲生父亲!这个老赵的能力也太强了,当时他也该五、六十岁了吧,居然还能和年轻女人行房事。因为老赵和李家结亲,在小黑爸新婚的那天,老赵喝醉后就把换子事件向李母抖了出来。令李母没想到的是,这事不是老赵主动做的,而是李老爹提议的。



现在,老赵、老赵妻子、老王妻子都已经死了。多年前,老王自以为是亲生的儿子也病死了。在这些先人死后,寨子里又恢复了平静,直到七年前,一个男人来到这里,一场悲剧由此发生。那个男人就是老王的亲生儿子,他被养父母告之是老王的双生子,所以想来认亲。恰巧当天老王把寨子里的茶叶运到城里卖,所以不在家里。遗憾的是,寨子里的人并不知道老王妻子当年生下的不是双胞胎,这个秘密并没有公开。



因此,寨子里的人视那个男人为恶灵,将男人赶出了山寨,更不告诉他老王在不在,男人也误会老王不想认他。因为交通不便,男人返回县城来不及了,在央求住进寨子无果后,男人就住进了荒废的佛海妖宅了。当时,寨子里的人态度不好,是个人都受不了。所以,男人就打晕了一个小孩子,并把他拖进妖宅里,想以此要挟山寨的人请亲生父亲出来相认——那个小孩子就是小黑。



七年前,老赵还没死,因此就和李老爹合计,散播谣言,说妖宅的妖怪把小黑抓走了,而那个男人就是老王的儿子。大家刚被双子恶灵的事情弄得很激动,李老爹和老赵稍微煽动情绪,大家就听话地带上土炸药去炸妖宅。在放好炸药前,他们把小黑救了出来,但男人却被惊醒了。山寨的人并非没良心,真的要下手了,他们却谁也不愿意炸死这个男人。



男人也有脾气,他不知真相,误以为亲生父亲在场,所以以引爆炸药做要挟,想逼出老王,可他却不知道老王其实在县城里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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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0 21: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醉神香》卷一《佛海妖宅》29.战争与和平

男人都要面子,这个男人也不例外,他见老王没有出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又觉得下不了台,于是真的将炸药引爆。一时间,妖宅炸掉了一大半,老李也因此受伤,断了一条腿。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为了不让老王知道,他们在那晚就商量好,绝不将这件事透露,永远不再提起。



当然,我从老王的话里,琢磨出大家瞒着老王,一来是怕他生气,二来他是唯一会开车的人,少了他,他们就无法卖掉茶叶。李母前些天气不过,竟把秘密全部泄露,老王气不头就勒死了她。老王本想丢掉李母的尸体,然后买好炸药,要将整个寨子的人以亲生儿子的死法杀死他们。可是,老王又不甘心,于是就将李母的尸体带回来,然后悄悄扔进茅坑,以此在精神上折磨李老爹。在做这些之前,老王就已经知道李秀珠要从北京回来了,到时候李老爹面对李秀珠的质疑,李家一定会有好戏看。



胡杰老人看到李母与老王坐着拖拉机离开,但老王不知道胡杰老人知道这事。那晚,胡杰老人私下找到老王,想让老王自首。老王假装同意,却另找机会杀死了胡杰老人,并把胡杰老人吊死在寨门上。老王这么做是想让大家想起以前李家大女儿的事情,让他们感到惊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大家暂时猜不出凶手是他,以方便进行他的复仇计划。



李老爹是出换子主意的元凶,老王撬开大锁,用刀杀死了残废的李老爹。为了让大家以为李老爹逃走了,他才故意带走大锁,免得大家发现大锁是被人撬开的,这样就会知道是有人将门打开的。为了让大家不注意到大锁不见了,老王才将李家弄乱,以便混淆视听。



胡杰老人死后,大家派出三个年轻人去请公安来,老王不得以才扎破轮胎,以此拖延时间。老王知道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刚好李母下葬时大家都分到了猪肉,所以就下药迷晕他们,然后要在寨门处炸死他们!



廖老二听完老王的讲述,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帅,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难道要说节哀顺便,或者他们罪有应得?李家小弟提前救出李秀珠,他肯定知道老王的计划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这有很多种可能。李家小弟假死离开寨子去做土匪,也许一直躲在附近,暗中观察,所以才会知道老王的阴谋。至于妖宅里的禽兽尸骸,森林里的妖怪脚印,老王说不是他做的,与他没有半根毛的关系。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大雨渐渐小了,天也慢慢亮了,于是我就让廖老二和赵帅看着大家,我一个人到古茶树林里转转。赵帅和廖老二一开始很担心,但他们累了一晚上,也不想去看被烧毁的金瓜人头茶,免得伤心难过,所以就由我自作主张。



雨后的森林里飘动着青色的雾气,我信步走进古茶树林,并不担心土匪们还留在原地。昨晚暴雨来袭,土匪们被雨淋了一晚,毒药解掉后肯定离开了。我来这里只是想看一看茶树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来这里,只是觉得茶树王在召唤我。土匪们搬出来的赃物,凡是没被烧毁的,也都被他们分掉后带走了。



茶树王被烧掉了一大半,不过浴火重生的它更多了一份悲壮,不仅是苍凉的沧桑。也许,我的祖父也曾站在茶树王前沉思,他会不会曾想过,自己的子孙会故地重游呢?我出神地仰望茶树王,忽然感到身后站了一个人,回头一看,木清香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



“你说的灭顶之灾就是老王要报仇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明说,差点害死那么人!”我第一反应就是责怪木清香。



木清香很奇怪地望着我:“人固有一死,有什么好伤心的。七年前寨子里的人害死老王的儿子,他们罪有应得。况且,我与他们素昧平生,为什么要救他们,又为什么要破坏老王的计划?”



“可是……”我惊讶木清香的思想如此奇怪,结巴了半天才说,“可是你不是几次暗示我吗,还出手相救,这又是为什么。”



木清香毫无表情,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因为老王儿子的死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应该死。”



我抓住机会,追问:“你怎么知道老王的秘密?这里这么多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清香回答得很复杂: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



随后,木清香又说:“李家的那些金瓜人头茶已经烧掉了,但妖宅里的金瓜人头茶并没有完全被取走,还有一些在妖宅内。”



“啊?你说什么?”我惊喜过望,问道,“此话当真?”



不过,我又警觉地问:“你怎么告诉我这些事,不会有什么要求吧?



木清相无视我的质疑,依旧平静地说:“妖宅的传说都是假的,李家本来就是山匪,那些传说都是李家搞的鬼。其实,英国人莱尔根本没有回国,他们一家都被山匪杀死了。为了逃避罪责,山匪才散播谣言,莱尔已经回国了。就连什么黄金盒子的事情也是山匪编造的,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不过,莱尔并不笨,他意识到危险后,就把金瓜人头茶藏在了妖宅里。可惜他还是没逃过死劫。”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我很奇怪。



木清香淡淡地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笑:“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但我就是知道。”



我呆呆地问:“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也是找金瓜人头茶?”



木清香收起笑容,木然地答道:“我来找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如今……已经找到了。我走了,如果你真的要找金瓜人头茶,那么再去一次妖宅,那些茶叶就在你眼前。”



我没有阻挡木清香,眼睁睁地望着她离去,一下子她就融进了青色的雾气里,来去都如神仙一般。木清香说来这里也是找到,只不过是找一个看不见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她又是如何找到的。这里暂且不提,在以后的故事里,木清香的秘密会渐渐明朗。我将古茶树林里李家小弟悄悄埋葬,在大家的认知里,李家小弟早就死了,没必要让李秀珠再伤心一次。等我回以后,寨子的人全都醒了,至于他们的震惊是可想而之的。



三个年轻人请来公安后,寨子里的人竟没有举报老王,而是人人相护,老王也因此脱罪。由于老王被雷电伤到,所以他一直痴呆,精神混乱。在以后的日子里,寨子里的人轮流照料他,也许是想赎罪吧。在离开曼笼寨前,我只身前往妖宅,廖老二和赵帅都不愿意再去,他们认定了金瓜人头茶已经没了。



我一个人安静地站在妖宅的废墟上,想起祖父的经历,又想起木清香留下的话,终于发现了金瓜人头茶的藏匿之处。当年,祖父是为了躲避日军的飞机轰炸才闯入妖宅,那么极有可能炸弹曾击出妖宅的某一处。莱尔死前把金瓜人头茶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原因是他藏在了妖宅的水泥之中!



也许,炸弹击中附近的地方,妖宅跨掉了一些地方,因此露出了保存金瓜人头茶的容器。谁都不会去敲开水泥去寻找金瓜人头茶,也因为容器被封在水泥里,所以等于是与外界完全隔绝了。妖宅的废墟有琉璃化现象(前面提起过什么是琉璃化),想来妖宅除了七年前的爆炸外,二战时也曾炸裂过一小部分。难怪祖父无法将茶叶全部带走,原来即便他有这个心,也无法在战乱里将水泥敲碎。



我在有琉璃化现象的废墟上寻找,果然发现了一块水泥大石上有个凸出的金属盒子。廖老二和赵帅知道了我的发现,带上工具来到妖宅,终于将金属盒子取出。金属盒子并非黄金盒子,而是一种铜制盒子,铜制盒子里又有一个陶瓷盒子,而陶瓷盒子里就是我们日思夜想的金瓜人头贡茶。



廖老二和赵帅欢呼雀跃,我们满载而归,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在离开前,李秀珠请我给她将来的孩子取名字,我想了想,男的叫和平,女的叫宁静。李秀珠经历了很多的事,她觉得这两个名字非常合适,也十分喜欢。三年后,李秀珠真的生了一男一女,而老公正是小黑。



从勐海搭班车去昆明,我在车上问廖老二:“如果胡杰老人和土匪没关系,那么牺杓怎么会到他手上?”



“我也不清楚,现在人都死了,只能猜猜看。”廖老二望向车窗外,深吸了一口气,“胡老头自然知道李老头没杀人,他把李老头锁起来,是想给老王挣扎的余地。李老头被老王杀死,尸体也被扔到古茶树林后,胡老头肯定去李家检查过。也许,胡老头才发现李老爹的秘密,然后把那些赃物藏到自己的床下。你想,如果李秀珠发现他老爹是土匪,会怎么想?要知道,牺杓被抢时,李秀珠是在场的。”



“那……妖宅里的禽兽尸骸是怎么回事,妖怪的脚印又怎么说?”赵帅抛出疑问。



廖老二有点招架不住了:“你们当我神仙啊,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们呢。”



对此,我倒有自己的看法:“禽兽的尸骸已经是有人杀死后,拿来祭拜七年前死掉的男人,至于是谁这么做,我想整个寨子的人并非丧心病狂,他们之中肯定有人良心不安,所以七年来经常去祭拜,以求心灵的宁静。至于森林里的那些妖怪的脚印,我想肯定是土匪们埋藏赃物的地方,那晚他们不是闹分家,要瓜分赃物吗?坑就这么大,一不小心就容易挖成妖怪的脚印,这些并不难理解。”



我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却依然不明白,祖父当年遇到的中年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会有残本茶经,又为什么被人割掉了舌头,难道那个中年男人就是上一个失踪的茶王?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车上的我想起了托尔斯泰写的《战争与和平》,这本书以保尔康斯基、别祖霍夫、罗斯托夫、华西里四大贵族家庭在战争与和平年代里的生活为情节线索,描写了1805年至1820年间,俄奥联军同法军在奥斯特里茨的会战、法军入侵俄国、莫斯科大火、拿破仑军队溃退等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



这本书与佛海妖宅的故事看似不贴边,但故事都发生在战争与和平的年代,无论是身处和平还是战争,仇恨与爱意永远存在,这也许就是世界运转的规律,无法避免。但如果能如书中的安德莱所言,“假使每个人只为他自己的信念去打仗,就没有战争了”,那悲剧或许就不用继续发生,只要是为了信念而活,而不是为了仇恨与贪婪而活。



我正想得出神,赵帅就和廖老二说起话来,他觉得木清香很美,可惜泡不到手,只能独自叹息。廖老二听到木清香三个字就脸色涮白,我也很好奇木清香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什么都能知道。廖老二仍不肯直接说明,一定要我们到青岛去看一个东西才肯讲,我们怎么闹都没用。我们被廖老二的反应勾起了兴趣,于是北上以后,就先在青岛落脚。



到了廖老二家,他连行李都没放下去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本册子,打开了册子以后,我和赵帅看到后就马上深吸了一口冷气,也终于理解了廖老二为何如此害怕木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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