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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东方诡奇谈--林海谜踪》--湮没在历史长河下的惊天秘密(一笑颜一)(藏地传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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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8 19:06:59 | 显示全部楼层
048
  
  不光是我感到莫名其妙,潘师、安洁瑜和周秀秀也都愣住了,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古怪,安洁瑜朝我眨了眨眼睛,抿唇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魅力的!”
  我挠头自嘲道:“大概是我这个人比较没用,同志们都想照顾我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化解了空气中的尴尬。
  “爱国和洁瑜一组,小高和小周一组!”潘师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平时的组合进行了分配,“程功你和我一组,大家千万要注意安全,不管有没有发现,最迟一小时后我们在这里集合!”
  事实上发现来得出乎意料的快,我正犹豫着该不该将高山的警告转述给潘师之际,周秀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我们奔来,还离得老远就大声叫道:“那、那边有、有个洞口,还有、还有鞋印!”
  尚未走远的李爱国和安洁瑜听到周秀秀的呼喊也都连忙赶了过来,我们跟着周秀秀转过一道山坳,迎面是一片几乎呈六十度的陡峭山坡,半山坡处稀落的林地间露出一个半人多高、一米多宽不规则的洞口,黑黝黝的根本看不出有多深。
  看着洞口我有些发懵:当初关东军不是炸塌了基地入口吗?这洞口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风吹雨淋、年久失修发生了塌方?抑或是关东军最后那同归于尽的一击没有彻底封死入口?
  潘师在看到洞口的刹那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至极,脚下的速度更快。
  在周秀秀的指引下,我在山坡下方一处裸露的泥土上看到了一个清晰的鞋印,熟悉的波纹印记让我的心跳加速,我又仔细比量了一下便肯定这是刘老六的鞋印!
  沿着这枚鞋印我又在草丛里发现了几处被踩踏过的痕迹,所指方向正是山坡上的洞口。
  我脑际嗡鸣,又急又气,只怕是真让潘师给说中了,这个刘老六果然有问题!否则他不会擅自脱队行动,而且在发现了这洞口后非但没有汇报,反而还独自进入其中了!
  高山趴在距离洞口五六米外,专心致志地在草地上不停地划拉着,好像在挖什么东西。
  我们刚刚爬上山坡,高山猛地回头厉喝道:“都别动!”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如同中了定身法似的保持着各自的姿态不敢动弹。
  高山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语气缓和了下来:“小心脚下,这里有地雷!”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我说他聚精会神地挖什么呢,原来是在排雷!这地雷显然不是刘老六埋下的——除非他一路上把地雷藏在了肚子里。
  洞口周围并没有发现断肢残骸,这表明刘老六躲开了地雷,是侥幸还是他早知地雷的位置?
  高山手里不停忙活着,淡淡道:“你们可以沿着我留下的标记走,不过我的建议是留在原地……”他回头朝着我们灿然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如果你们不想陪我一起死的话!这种地雷的反应很灵敏。”
  我起初见他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还以为这地雷对他不过是手到擒来,听到这句话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把握,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他那张灿烂的笑脸看在我眼里只有心惊肉跳的感觉,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他此刻的神情只会当他在挖宝,谁能想到竟是在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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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0 07:53:26 | 显示全部楼层
049
  
  高山话音未落,李爱国就拉着安洁瑜退后两步,将她挡在了身后,周秀秀则护在了潘师的身前,只剩下我自己孤零零地趴在草丛里,既不好意思后退,却也没勇气冲上去陪他同生共死,见他的目光望过来,我干巴巴地道:“你手下可千万悠着点儿……”
  高山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时间也仿佛变得异常迟缓,我紧张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唯恐下一秒会随着一声巨响出现血肉横飞的一幕。
  生死攸关,其他人也都不轻松,倒是安洁瑜的胆量让我颇感惊讶,她在李爱国的身后探出脑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高山,目光里全是担忧,却没看出有多么恐惧。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山小心翼翼地从土坑里捧起一个水果罐头大小黑乎乎的物什,回头对我们点了下头,“成了!”
  我吁出一口长气,这才重又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紧紧攥着的手心里已然一片湿冷。
  潘师就像听到了冲锋号一样,手脚并用,眨眼间便越过我一马当先冲向洞口,我忙跳起来紧随其后。
  “别往前走!”高山一把拽住潘师,“我怀疑前面还有地雷!”
  我唬了一跳,慌忙拉住潘师,跟在我后面的周秀秀等人也都被高山这句话定在了原地,各自戒备,这山坡上树木稀落,根本没有安全的掩体,我拉着潘师想将他带下山坡,谁知他瘦弱的身躯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抱住了一棵白桦树钉子一样扎在高山的身旁任我如何拉扯就是不动。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学着刚才周秀秀的动作,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为潘师筑起了一道血肉掩体,如此一来我就变成了与高山并肩平行。
  果不其然,高山在距离方才排除的那颗地雷不到三步远处又发现了一颗,我看着他慢慢地拂开掩在地面的落叶伪装,沿着地雷四周绣花似地一点一点松土,额头渗出的冷汗流进了眼睛里却不敢眨眼,万一这小子手下稍有闪失,我这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就要陪着他葬送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了……
  等高山解除了第二地雷时,我浑身几乎已如刚从水里爬出来似的,轻风掠过,禁不住深深地打了个冷战。
  高山两次排雷成功带给了我极大的信心,看着高山一寸一寸地搜索着积满了落叶和杂草的山坡,我灵机一动,问道:“高山,这地雷是什么材质的?”
  高山顿了下,回头冲我一笑,用下巴点了点我肩上的金属探测器:“这种M14防步兵地雷是塑料雷身、铁制压盘,你的那玩意儿虽然先进,可在这里派不上用场。”
  他说完转过头又全神贯注地继续搜寻起来,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忽地一怔:他怎么会知道我手中的金属探测器无法侦测铁金属?
  我记得很清楚自己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这台金属探测器的性能!整个科考队里应该只有我和潘师才了解它具体的功用……
  手上陡然传来的压力让我一惊,也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扶住摇摇欲坠的潘师,前一刻还身手矫健的潘师突然变得软弱无力,全靠我的支撑才勉强没有摔倒,面色惨败指着洞口喃喃道:“他们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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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0 19:00: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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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1 14:01:38 | 显示全部楼层
050
  
  其实早在高山发现洞口四周埋有地雷之时,我就有种预感:潘师的另外一个猜测很可能也变成了事实:克格勃的探索队已经先于我们找到了这里。
  洞口原本应该用树枝和杂草进行了掩盖,刘老六不知是太过匆忙还是故意想让我们发现而没有将伪装恢复原位,在高山拆除了第二颗地雷后,随着距离的推进,我已经能够看见洞口边缘裸露的水泥层和长短不一的断裂钢筋,在能够看到的钢筋截口处并无锈迹——这个洞口是被强行爆破形成的,而且时间不久!
  爆破者显然是有备而来,除了克格勃,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携带着威力惊人的炸药和地雷深入原始森林,最重要的是克格勃既然能将“内鬼”安排进科考队,自然清楚我们的行踪和真实目的,这地雷阵十有八九正是为我们准备的!
  潘师到底还是发觉了……
  我暗暗警惕,防备他情绪激荡之下作出不理智的行为,不过他接下来的反应让我松了口气,除了迭声催促高山加紧清路,他并没有如我担心的那样不顾一切地冲向洞口。
  高山额头的汗水渐渐汇聚成水线蜿蜒滑落,双手动作明显加快,却也不再如初时那般沉稳,我甚至发现他在擦汗的时候手指在微微颤抖,直看得我惊心动魄。
  短短数米的距离,高山已拆除了四枚地雷,距离发现洞口,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三个小时,斜阳西坠,被崇山峻岭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了一道美丽夺目的金边,暮霭渐盛,密林中不断传出归巢的鸟兽嘶鸣。
  就在这样一幕悠然瑰丽的山间晚景中,我们却正在生死之间徘徊,就像行走在悬于无尽深渊间的钢丝上,也许下一秒就是粉身碎骨。
  直到高山声音沙哑地吐出“安全了”这三个字时,我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霎时竟有种微微晕眩的感觉。
  身前高山的话音刚落,潘师已猛虎扑食一般,倏忽间窜到了洞口旁,探出大半个身体向下望去,动作矫健无比,与前一刻靠在我怀里的那个衰弱的老者完全判若两人,我几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冲动惊得魂飞魄散,急切之下再也顾不得礼数,叫了声“潘师当心!”,冲上去抓着他的后脖领子将他扯离了黑幽幽的洞口。
  从山坡到洞口间除了刘老六的足印,我再没有发现其他的痕迹,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处理,敌人的狡猾和阴险由此可见一斑,潘师这种冒失的行为实在是冒险至极!
  敌人既然能布下地雷阵,谁又知道洞口里面那如化不开的浓墨一般的漆黑中是否还隐藏着其他的陷阱?
  此时天色虽已渐沉,但洞口内外却如昼夜相隔,若是敌人尚在其中,这里简直就是最好的狙击地点。
  我抱住了潘师,朝向洞口涌来的安洁瑜和周秀秀等人叫道:“都别过来!”
  “程功!你想干什么?”潘师对我怒目而视,两眼冒火,嘶声咆哮地质问道:“你为什么阻拦我?”其他人也都惊诧地看着我,只有高山朝我投来一抹赞许的眼神,默默地摘下他那支从不离身的79式狙击步枪仔细检查起来,枪口有意无意地指向了洞口。
  安洁瑜和周秀秀应该并不知道克格勃探索队的存在,他们对我的举动感到不解这很正常,可李爱国居然也是一脸狐疑,想起高山的警示我越发觉得此人大有问题。
  “潘师,我是担心下面有埋伏!”我小声解释道,“敌暗我明,小心点总归是有好处的。”
  潘师怔了下,露出几许思索之色,“你的意思是克格勃探索队还在里面?”
  “克格勃?探索队?”安洁瑜疑惑地问道:“潘伯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难道……难道这入口和地雷都是克格勃的人干的?”漆黑晶莹的眸子里涌起一抹深深的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师显然没有心情为安洁瑜解释,扭头对李爱国道:“你把情况给洁瑜介绍一下!莫非我们就守在这里?如果他们已经离开了呢?”后一句却是朝我说的。
  我心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比冒然闯进去安全得多,反正如果克格勃的探索队真的还在死神里总是要出来的,要是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就再好不过。
  “不行!没时间守株待兔了!”不等我开口,潘师断然道,“我们本就落在了后头,若是再让他们抢先找到有关……那个的线索,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行的真实目的是真正的机密,潘师含含糊糊一语带过,我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他眼中射出的狂热和坚定,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眼前的潘师是陌生的,却也是熟悉的,我极少能在他的脸上看到此刻的表情,但是一旦他露出了这种神情时,也就预示着他已下定了决心,决计不可能改变了。
  “好吧……”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尽力规劝潘师保持理智:“如果您坚持现在进入,我服从,不过我们对敌人一无所知,行动千万要谨慎!”
  这时李爱国已经给安洁瑜和周秀秀简单地介绍了我们当下的处境,周秀秀的反应很镇定,毕竟是从枪林弹雨的前线下来的,安洁瑜却是紧张得俏颊发白,从腰间抽出了对她而言装饰性或许更大的64式手枪,握枪的手微微抖动着,手背绷起的青筋清晰可见,可见她多么用力。
  “别!”我慌忙阻止了她打开保险的动作,这可是真枪实弹,虽说64式手枪的威力不敢恭维,可以她现下神经高度绷紧的精神状态,万一走了火这么近的距离也是会要人命的。
  有枪在手的安洁瑜着实让我心惊肉跳,心想等会儿一定不能走在她的前面。
  “进吗?”高山嘴里叼着根翠绿的草梗,淡淡地问道。
  李爱国忽地道:“不……”
  “进!”潘师打断了李爱国,大手一挥,略带不满地扫了眼欲言又止的李爱国,沉声道:“高山开路,小周断后,进去以后务必小心!程功,记得你的任务!”
  我点了点头,我的任务就是寻找“甲五”小队密电中的“纯度极高的不明金属”。
  高山朝我们做了个隐蔽的手势,然后脱下衣服用树枝挑着伸到了洞口外晃动了几下,洞内一片寂静,他的试探却没有就此作罢,撤下衣服后又举起了手电筒,一条明亮耀眼的光柱刺破了洞内重重的幽深黑雾。
  他一步步有条不紊、循序渐进的探试看得我暗暗点头,出色的狙击手和优秀的猎人其实颇有相通之处,若是认为枪法精准是唯一的标准可就是大错特错了,耐心、冷静、乃至体力种种缺一不可。
  擎着电筒仔细观察了一番洞内的情形,高山朝我们点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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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2 13:45:45 | 显示全部楼层
刘老六确定是苏联的特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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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3 18:01:25 | 显示全部楼层
051
  
  屏息静气全神戒备的众人“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我看着土层下厚度将近两米的钢筋水泥层两眼发直,这种强度的建筑抗打击力甚至远超一般的防空洞,日本关东军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建造这样一座集隐蔽性和安全性于一体的秘密基地究竟有何图谋?不由越发觉得这座“死神”基地神秘叵测,暗影重重。
  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连身为关东军司令官的山田乙三都不清楚的机密又岂是我拍拍脑袋就能想明白的?想也是白想,倒是这基地就在眼前,若真想解开谜团,说不定在里面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所以我的视线在蜘蛛网般纵横交错的钢筋和一人多高的水泥层上只略一停留便立刻向下望去。
  人手一支的强光电筒将洞口下方照得亮如白昼,这是一间宽度不过两米,却至少有三十多米长的廊形建筑,长廊尽头是一道只有米许见方的出口,空空荡荡一目了然,东北山林水分充沛,饶是这基地墙深壁厚,四十余年的浸袭也让四壁生满了青苔和斑驳的锈迹,耀眼的光柱驱散了黑暗却扫不去充斥其中的腐朽阴森的气息。
  洞口距离石室地面约有三米,加上宽厚的水泥层足有五米多高,高山双脚支撑着洞壁游身而入,如猎豹一般轻盈无声地一跃而下,潘师随即要跟上时却被李爱国给拦住,“潘教授,还是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打头阵吧!”李爱国说,状若随意地扫了眼下方正辨查痕迹的高山,目光闪烁不定。
  若非高山匆忙之间含糊的警示,我估计会信以为真李爱国是在为潘师的安全着想,不过现在当然不会认为他会这般好心,他眼神深处隐藏的那一丝的阴冷让我生出强烈的不安和警觉,这家伙十有八九要趁着高山还未揭穿他的身份抢先杀人灭口!
  潘师心急如焚,满心想的都是尽快进入“死神”一探究竟,哪里还顾得上考虑这种无关小节的次序问题,反正也不过是身前身后几步而已,李爱国话音刚落,他就马上就点头表示同意,我根本没有机会反对,实际上我一时间也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李爱国双臂一撑洞口飞身跃下石室,悄无声息稳稳落地,我大吃一惊,每天看他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真想不到他的身手竟然这么厉害!
  我的电筒一直追随着李爱国的身影,见他才一着地便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向几米外背着身的高山行去,不禁打了个激灵,虽然说李爱国当众对高山下手的可能性不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立刻背上枪,将金属探测器挎在怀里,学着高山的动作,沿着洞口手脚并用快速地攀了下去。
  我身上零七碎八地背了不少东西,再加上心中急切,落地时打了个踉跄,为了保护怀里的高精仪器,身体失去平衡摔了个仰面朝天,忍不住哎呦一声。
  李爱国听到动静脚下一顿,在高山扭头之际不着痕迹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我揉着疼痛欲断的腰一瘸一拐地来到高山身旁,嘶嘶地吸着冷气问:“有什么发现吗?”眼睛却瞄向高山另一边的李爱国。
  我和李爱国虽说相距不过几步远,可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是隐约感觉他似乎盯着我看了片刻,然后走回到洞口下去接潘师等人扔下来的装备行囊。
  高山又举着电筒看了片刻,严肃地点了点头,指着身前凌乱不堪的苔藓,“看来这次我们有大麻烦了!”
  这个季节正是雨水最丰沛的时候,地面铺满了青苔和暗紫色类似苔藓的植物,踩踏过便极易留下痕迹,我举着电筒仔细观察,越看越觉得心惊。
  他奶奶的,这克格勃探索队到底有多少人啊?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所有的鞋印都是向前,换句话说,这些人极有可能尚未离去!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看样子至少有二十多人。”高山朝我展齿一笑,竟有种兴奋的意味,眸子在冰冷的白炽光闪烁着森森的嗜血幽芒,“应该还在里面,怕不怕?”他问。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不怕那绝对是撒谎,我还没勇敢到视死如归的程度,长这么大我打过狼、野猪也杀过黑瞎子,可还从来没真刀真枪地和人战斗过呢,尤其是当下的情况是敌众我寡,差距悬殊,我完全无法理解他兴奋个什么劲?不过要我承认害怕却也说不出口,索性闭嘴不语,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办。
  我觉得现在最好的选择还是再劝一劝潘师,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不长草”,硬碰硬可不是明智之选……
  另一边潘师、安洁瑜和周秀秀很快也先后下到了石室中,高山简明扼要地将发现的线索向潘师做了报告,听说先到者很可能还在这里,潘师居然露出了惊喜之色,斩钉截铁地吐出了一个让我寒毛耸立的字来:“追!”
  潘师一锤定音,我只能将劝告憋在了肚子里,高山当先开路,李爱国走在了第二位,自从看过了他无意中显露出的高明身手,此人的危险性在我眼里成倍上升,我当即紧随其后,与高山一前一后将他夹在当中。
  安洁瑜则扶着潘师跟在了我的后面,周秀秀断后。
  石室狭长,除了尽头的“狗洞”似的小门并无其他出口,地上所留的脚印指向也十分清晰,在其中我也发现了刘老六的鞋印。
  等我们钻出那狭窄矮小的“门”,立时傻了眼,面前是一条两端都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长廊两侧分布着大大小小至少十几条岔路,脚印在这里也出现了分化,显然他们对“死神”的内部构造也是一头雾水,无奈之下只能分头探索。
  该走哪条路?潘师游移不定地看着众多的入口和岔路迟疑不决,我和高山、李爱国分头在四周勘查,希望能够发现些有用的线索。
  然而令人大失所望,从地面所留痕迹判断,这些人在此处分手后并没有重新会合,至少他们都没有返回到这里。
  “咦!”在一个岔路口前搜寻观察的李爱国忽地回头叫道:“你们快来,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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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5 07:50:21 | 显示全部楼层
052
  
  李爱国发现线索的位置是一条走廊的入口,这处入口看上去与其他的岔路并没有任何不同,但是入口后面空荡荡的通道笔直延伸,有效射程超过百米的强光电筒光线尽头仍旧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虚空,“死神”之大委实令人震惊,内部的构造更是奇异,纵横交错如蜘蛛网一般的通道、蜂巢似繁多的房间,不像是个军事基地,反倒是像极了一座巨大的迷宫。
  李爱国所说的“情况”是两枚锃亮的、还残留着火药味儿的弹壳。
  高山只看了一眼便很肯定地做出了判断:“是八一杠的子弹!”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众人都变了脸色,因为科考队中除了高山配备的是狙击枪、安洁瑜和潘师为了减轻负重只佩戴了手枪外,包括刘老六在内我们背的都是八一杠这种操作简便,不易发生故障的枪械。
  “这里有血迹!”安洁瑜指着距发现弹壳不远的墙角一处暗紫色苔藓惊呼道,血渍只有寥寥数滴,与红苔颜色极为近似,若不仔细观察极难发现。
  血迹尚未干涸,显然时间不长,我的心倏地一紧,刘老六不但开了枪,而且还受伤了!虽说这小子很可能像潘师昨晚所说混入科考队别有用心,可毕竟兄弟一场,即便对他感到失望气恼,这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所幸在电筒射程所及范围内,我并没有发现刘老六的尸体,从地上留下的血量看,他的伤势应该也不是十分严重。
  潘师紧锁着眉头思忖道:“难道刘富贵与克格勃在此遭遇并发生了战斗?”
  他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死神从废弃封闭至今已经四十余年,除了最先进入其中的克格勃探索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密封的空间里还会存在怎样的危险能使得刘老六受伤。
  潘师停顿了片刻,又自言自语道:“看起来,刘富贵和克格勃应该不是一路的。”
  这句话让我也稍稍松了口气,刘老六这小子平日很有些好吃懒做的习气,又因为生意的关系与对面的苏俄往来密切,我最担心的就是他抵抗不住金钱的诱惑而被收买,不过从目前的情形看,刘老六应当不是克格勃安排在科考队里的“内鬼”。
  “哎!”安洁瑜忽地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没头没脑地问道:“程功,你的枪是不是被刘富贵偷走了?”
  这可不就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正说刘老六和克格勃呢,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扯到我身上来了?
  可惜黑暗中便是近在咫尺的两人也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五官轮廓,眼神的杀伤力等同于无。
  安洁瑜的问话让我脸上发热,郁闷塞胸,还记得那位押送装备的赵连长将枪交到我们手里时曾郑重地嘱托一定要谨慎而妥善地保管好自己的枪支,他当时说过的一句话我记忆犹新:“对一名战士来说,他的枪就是生命!”一不小心就让刘老六这狗日的把我的“生命”拐走了……
  要不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了解安洁瑜虽偶尔有些调皮,但绝不是一个牙尖嘴利、言语刻薄的人,我八成会认为她是在故意当众揭我的短,让我难堪。
  尽管很不情愿,我还是嗯了一声。
  安洁瑜若有所思地道:“那长枪又重又不方便携带,他自己既然有枪为什么还要偷你的呢?他可是连食物都没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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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6 00:31:07 | 显示全部楼层
053
  
   这并不是多么复杂的问题,只不过在发现了有人先我们进入死神和刘老六失踪再加上经历了一番地雷阵中的险死还生后,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众人失去了冷静,竟将这个明显的疑点忽略了。
  经安洁瑜一提醒,我马上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刘老六之所以将所有的装备都丢下无外乎两方面的考虑,避免引起我们的怀疑和减轻行动中的负累,相比之下,我觉得后者所占的考虑更大,那么他还带着一把对他而言完全是多余的铁家伙干嘛?
  八一杠的自重加上三十发子弹虽说还不到十斤,可一个人背着两把长枪,多少总会影响他到的速度。
  “他有同伙!”周秀秀脱口道。
  这也正是我的结论,刘老六这个相交两年,我自以为了解透彻的朋友此时在我的心中已变得神秘而模糊,假定他的确不是克格勃的人,那么他的行动是自发的还是另有幕后主使呢?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我揉了揉疼痛欲裂的太阳穴,难道这家伙的目的也是潘师口中那疯狂的“永生不老”的真相?
  一个人就算隐藏得再好,两年的时间相处下来,日常生活中的言谈举止也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真实的心性,刘老六平素贪图享乐不是装出来的,也正因如此,他或许容易被收买腐蚀,但应该没有这种智力和魄力。
  “没错!”安洁瑜打了个响指,“这个可能性很大!”
  她的语气让我有些诧异,借着电筒发散的余光,我看到的是一双炯炯有神精亮的眸子,在那张略显狼狈却仍不失美丽的脸上,我没发现丝毫恐惧或者惊慌的情绪。
  前一刻在洞口外她紧张得几乎连枪都拿不稳了,而在确认这“死神”中危机四伏之后,她反倒神奇地变得镇定自如、气定神闲。
  我心底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怪异难言的感觉:这都是些什么队友啊?
  高山依旧面无表情,要不是他还睁着眼睛我甚至以为他站着睡了,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李爱国有些不安地咬着嘴唇,阴鹜的眼神时不时地在高山身上停驻一下,仿佛无论克格勃还是刘老六那个从天而降的同伙对他的吸引力都比不上高山,周秀秀一脸好奇兴奋,安洁瑜一手叉腰,一手提着枪,目光锐利,很有些红色娘子军里吴琼花的风采……
  我忽地听到身旁的潘师小声嘟囔了一句:“肯定是那个人!”
  那个人?我心头一跳,眼前浮现出那个巨大的鞋印,刘老六的同伙会是昨夜窥探营地的神秘人?
  我沿着通道仔细向前搜索地面留下的足迹,潮湿的地面因为几十年的封闭而积累了一层厚而滑的腐败物,踩踏的痕迹极易辨认。
  这里的足迹比洞口所在的石室少了许多,看来先我们进入“死神”的那群人确实是在面对众多路口通道时选择了分头探索,我很轻松地辨认出在我们的前面,有六个人走进了这条不知通向哪里的长廊,而且他们都没有回头。
  让我失望的是这其中并没有昨晚发现的那枚超乎常人的“巨足”,潘师这次的感觉失误了,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从刘老六足迹跨度判断,他应该是一路奔跑而去的。
  这时我已经距离入口大概有三四十米远了,电筒光线所及依旧没有尽头,腐朽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我再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正打算返回到入口众人处,无意中晃了几下电筒眼睛却被什么东西的反光刺了下。
  那是一截长约十公分的钢管,准确地说,是一段八一杠的枪管!
  枪管切口异常平整光滑,呈三十度斜角,刚才引起我注意的反光正是切口反射造成的,我翻来覆去仔细观察着切口处的钢面,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这枪管是被利器生生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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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6 07:58:29 | 显示全部楼层
响应版主号召。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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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7 07:35:44 | 显示全部楼层
054
  
  刘老六的脚印在这里变得凌乱,我骇然地再度发现了那大得离奇的鞋印,从鞋印判断,此人是从通道深处向外行来,在此处停留过而后又沿着原路返回。
  是他砍断了刘老六的枪管!
  我很快从极度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小心翼翼地搜寻四周,结果除了那半截枪管再无其他的发现,没有弹壳也没有血迹,从刘老六留下的两枚格外深重的鞋印推测,他应是一路狂奔至此猝然遇袭,不过却并没有受伤,那人暴起一击后便立刻向通道深处逃遁,刘老六则追了下去……
  我原本以为“大脚印”就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刘老六那同伙,可从现下的情况看,我的推断是错误的。
  高山死死地盯着枪管的切面,一直波澜不惊的他霍然动容,“一刀劈断,毫无停顿,难以想象!”
  安洁瑜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刀?”
  “猜的。”高山瞬间的震惊过后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换来了安洁瑜一记白眼,倒是李爱国给她详细地解释道:“从切口看,枪管是被砍断的,一般的刀单刃厚脊,劈砍容易发力,再说这切面,光滑平整,毫无褶皱钝痕,显然是一刀斩断,而刘富贵居然连一枪都没来得及射出,此人的动作想必也是极快……”
  “刀的锋利程度匪夷所思,用刀者的力量之大让人难以置信!”李爱国分析过后总结道,“这是个很可怕的敌人,大家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提防!”
  众人默然,现在“死神”之中共有三波人马,无论是克格勃的探索队还是刘老六和他的同伙与我们都是敌非友,只要我们不撤退,早晚要与其遭遇,一想到克格勃里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不免让人有点胆战心惊。
  安洁瑜听了李爱国的话,颇为惊讶地挑了下眉头,“爱国,除了李伯伯,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害怕一个人呢!你不是常说除了你老爹再没人是你的对手吗?”
  “谁说我怕他!”李爱国不服气地哼道,“小心总是没有错吧。”
  “那你能不能打过这个人?”安洁瑜发扬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追问道。
  李爱国一滞,沉默少许,摇头道:“没交过手怎么知道结果……不过我承认,就算给我一把利刃,我也很难如此干净利索地砍断枪管。”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不敌,可最后一句话却也等于自认不如了,从他前所未有的凝重面色能看出他对此人颇为忌惮。
  这一路上只见李爱国写写画画,根本看不出他会功夫,我一直以为他是搞学问出身的技术兵,没想到居然是深藏不露,直到他入洞时那轻灵矫健的一跃,我才惊觉他的身手很不赖,而安洁瑜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爱国肯定是行家,只从他郑重其事、甚至隐隐有些恐惧的神态便能看出那个神秘的“大脚印”定然是个非同一般的高手。
  可越是如此,我越加感到疑惑:别看刘老六人高马大,却从没练过功夫,他那两下子也就打一打街头烂架,我就算一只手也能把他撂倒,但是从现场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大脚印”与刘老六遭遇后非但没有伤到刘老六,反倒像是被刘老六一路追赶了下去……
  又或许是“大脚印”追击刘老六?这个念头才一冒头就被我否定,就刘老六那一身肥膘,他连安洁瑜都跑不过,如果“大脚印”真有李爱国说得那么厉害,刘老六绝对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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