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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侯大利刑侦笔记》第1-8部(全文完大结局)-2022年侦探小说黑马-小桥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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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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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29 07: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44章谎话也是真话

    姜青贤询问吴佳勇之时,除了放在明处的摄像机,还有隐蔽的高清摄像头。


    隐蔽的高清摄像头能使用无线网络,临时指挥部能实时看到姜青贤和吴佳勇的对话场景。


    侯大利、吴雪和江克扬坐在最前面,紧盯屏幕,目不转睛。


    当姜青贤、杜所长和吴佳勇的谈话结束以后,大家开始议论。


    “吴佳勇和杜所长比较熟悉,这从身体语言中看得出来。吴佳勇与杜所长握手时,余光留在姜支队身上,非常明显。他面对摆在桌面的摄像头很镇静,故意不看摄像头,言谈举止正常。谈到吴胖子的情况之时,他明显神情呆滞,悲伤是真实的,没有掩饰,悲伤不是对普通朋友的那种悲伤。”


    江克扬在车站派出所就有“神眼”的绰号,与侯大利成为战友以来,耳濡目染之下,养成了对表情和身体语言的细致观察的意识。




    吴雪道:“我同意老克的看法。吴佳勇叙述和吴胖子的交往经历时,神情自然,说的是真话。”


    江克扬道:“说的是真话?那就意味着吴胖子不是吴佳勇的结拜兄弟。那我们的预判就有问题。既然预判有问题,为什么在吴佳勇这里找到了‘朱富贵’?这两者是矛盾的。”


    秦东江坐在后一排,与樊勇肩并肩。


    他挥了挥带着夹板的手臂,道:“老克的逻辑是对的,这里面存在矛盾。”


    吴雪道:“老克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真话只是意味着他讲的事确实发生过。比如,吴胖子‘朱富贵’是煤矿的供应商,这是事实;吴胖子经常和吴佳勇吃喝,这也是事实;他叙述事实时,表情自然;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并不意味着是所有事情,吴胖子是供应商,这与吴胖子和吴佳勇是结拜兄弟并不矛盾。”


    秦东江想了想,道:“有道理,能说得通。”


    江克扬皱眉,道:“我们可否对他搞一次测谎?”




    吴雪道:“搞测谎是有条件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合吴佳勇。谎话持续很长时间,对于叙述者来说就变成了真话,根本不用撒谎,也不会导致明显的生理变化。我们搞了多年测谎,对这个有心得。”


    江克扬想了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吴胖子有可能就是吴佳勇的结拜兄弟之一,结拜兄弟并不一定在一起工作,可以各做各的事情。吴佳勇隐藏了结拜兄弟的事实,只说各做各事的这一部分事实。”


    吴雪道:“确实是这样,吴佳勇没有说谎,说出了他愿意说出的。至于有没有不愿意说的话,我估计有,且是最关键的一部分。姜支队没有提及结拜兄弟的事,我们无从观察‘结拜兄弟’这个词对吴佳勇的刺激。在谈话期间,吴佳勇多次去看协查通报。看协查通报时,他的悲伤是真实的,远超过对普通供应商的感情。吴佳勇面对杜所长和姜支队时,一直带着笑容。他这是明显的假笑,是装出来的。上提嘴角,就容易摆出笑脸,只有眼角浮起皱纹,才是真笑。吴佳勇表现出来的所有笑意都只是上提嘴角而己。刚才我说悲伤是真实的,还不足以说明其情感。在看协查通报时,有极短的时间,吴佳勇内心极度痛苦。我在这个瞬间有个直觉,他这个表情极似我曾经研究过的有自杀意图的抑郁症患者。”


    侯大利一直没有说话,仍然盯着屏幕,同时在认真听大家讨论。


    当吴雪提到抑郁症时,他眼睛一亮,道:“你能确定吴佳勇有抑郁症吗?”


    吴雪道:“不能确定,这是我的直觉。吴佳勇看协查通报的瞬间神情与我曾经研究过的有自杀意图的抑郁症患者非常相似。痛苦时间极为短暂,一秒都不到,然后用笑容掩盖。”




    侯大利道:“吴雪的直觉很重要,深藏痛苦,这反而能暴露吴胖子的真实身份。既然吴胖子‘朱富贵’经常以供应商的身份和吴佳勇吃吃喝喝,那一定还会有其他结拜兄弟和吴佳勇在一起吃吃喝喝。我们要拿到所有供应商或者其他合作伙伴名单,还要仔细询问食堂工作人员,有没有人经常和吴胖子、吴佳勇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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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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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30 07:28: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45章狐狸尾巴

    消息迅速反馈给姜青贤。


    姜青贤随即又给市局领导汇报。市局高度重视此案,调集了精兵强将,交由姜青贤直接指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临时指挥部里,省命案积案二组不断接到煤矿传回来的信息。


    第一条信息:吴佳勇是两个煤矿的老板,总经理是李沪生,被吴佳勇称为“三哥”。李沪生不承认自己是吴佳勇的结拜兄弟,理由是在矿上所有人都称呼李沪生为“三哥”。经调查,“三哥”确实就是李沪生在矿上的绰号。当然,只有中层骨干才称呼李沪生为“三哥”。


    第二条信息:死者“朱富贵”确实经常到煤矿,是以供应商吴胖子的身份来煤矿。除了吴佳勇承认与死者熟悉以外,侦查员还拿到了吴佳勇公司和吴胖子公司的合同。



    第三条信息:湖州专案组从采购合同中查到了吴胖子“朱富贵”所在的公司后,另一组侦查员很快查到吴胖子“朱富贵”所在公司实际注册人唐勇。


    据唐勇介绍,吴胖子真名叫“吴兴泉”,是企业合伙人,投了钱,基本上不参加具体经营,只有煤矿业务是例外。吴佳勇煤矿是唐勇企业的大客户,唐勇能够拿到大单,靠的是吴胖子的关系。所以到煤矿联系业务,都是吴胖子出面。



    第四条信息:姜青贤调了两名侦查员去查吴兴泉,结果发现吴兴泉的户口是以非正常方式落户的,就和杨县高马镇贩买户口案一模一样。如今吴兴泉已经死亡,派出所具体经办人退休多年,以“记不清”为名,借口血压高、有冠心病,不肯面对此事。


    第五条信息:有一组侦查员通过询问,得知前天有一名走路不太方便的人出现在招待所,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特意到外面买了一个老人使用的坐便器。



    第六条信息:据伙食团和招待所工作人员讲述,梳理出到煤矿招待所住过的供应商、买煤企业的人共有二十七人,这不是安全名单,肯定还有遗漏的。


    大家原本认为死者的身份这一次肯定就要水落石出了,吴佳勇团伙也注定要在这一次覆灭。谁知对方极为难缠,如泥鳅一样滑溜,抓不住一点把柄。兜了一个大圈子后,吴胖子“朱富贵”的身份又悬了起来。


    听到第五条信息以后,江克扬长呼了一口气,道:“可惜了,我们动作慢了。如果案发之后便立刻赶到吴佳勇这边,说不定就捉了一个现形。两天时间差,足够让吴佳勇做好准备,受伤的凶手可以从容逃跑。这个吴佳勇够狡猾,招待所、伙食团,都没有摄像头,办公楼有一个,居然是坏的。”


    秦东江道:“老克的说法是事后诸葛亮。案发现场,面对跪倒在草地上的吴胖子‘朱富贵’,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指向吴佳勇的线索。这一次,我们能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跑来找吴佳勇,本身就是撞大运。至于摄像头,主要安装在生产区,吴佳勇的说法没有错,站得住脚。”



    樊勇立即反驳道:“老秦说我们是撞大运,这个说法有点扯吧。想撞大运,没有这么容易。为什么是我们撞大运,而不是其他组?前期工作扎实,思路正确,我们才能撞上大运。”


    “我们也不能判定买坐便器就是为了给受伤的凶手使用。有两种情况——第一种,他们完全可以找另外的理由来搪塞,只要我们找不到那个坐便器,就不能当证据来使用,最多就是一条线索;第二种,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用这个坐便器。”


    秦东江独自在医院养伤,最想念的是天天和自己斗嘴的樊傻儿。在医院,没有樊傻儿在身边,日子过得实在寡淡,心情抑郁起来。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如今终于回到了专案二组,能和大家一起讨论案子,发自内心快活起来,继续与樊勇斗嘴。


    樊勇道:“我们不找具体买坐便器的人,谁让买坐便器,谁就必须得说出个一二三。”


    秦东江道:“这个建议还不错。”


    这么多信息涌现,吴佳勇团伙露出了狐狸尾巴。


    侯大利又陷入沉思,似乎听见了三人之间的对话,似乎又没有听见,其脑细胞之间拼命连接,各种思绪交织、碰撞,“啪啪”冒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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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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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 07: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46章寻找新线索

    大家议论了一会,江克扬见侯大利如石佛般静默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利,你是什么看法?还有什么新招术?”


    侯大利道:“暂时没有新招术,还得等姜支队提供新线索。你给姜支队打电话,把询问李沪生的视频调过来,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大家刚刚看过姜青贤和杜所长对吴佳勇的询问过程,虽然没有从询问过程找到直接线索,也没有在行动轨迹和社会关系中有所突破,可是对吴佳勇的性格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这也算是重要收获。


    李沪生是煤矿实际负责人,还是大家口中的“三哥”,同样是省命案积案二组的重点关注目标。


    临时指挥部距离煤矿很近,视频很快送到。


    在播放视频前,江克扬问道:“老戴,红山机械厂有很多上海人?”


    戴志道:“湖州有很多三线厂,绝大多数都是江浙沪一带过来的。红山厂里的上海人特别多。李沪生,从名字就听得出来,那就是在上海出生的。沿海地区的人比我们这边的要时髦得多,三线厂引领了周边地区穿衣、饮食的风气。”


    视频里出现了李沪生的镜头。


    李沪生衣冠楚楚,头发经过精心修饰,和矿上其他人有明显的区别。他进屋之后,也不寒暄,沉着脸,一言不发,颇有傲气。与之相比,吴佳勇虽是煤矿老板,可是衣着随意、态度和蔼,面对杜所长和姜青贤时有说有笑。


    询问李沪生的侦查员有两名,主要询问者老张曾经干过预审,经验丰富。湖州侦查员老张没有啰唆,走完基本程序,开门见山道明来意,出示了协查通报,道:“你认识这人吗?”



    李沪生拿起协查通报,认认真真读了一遍,面无表情地道:“我认识这人。这人是吴胖子,经常到矿上来,是我们煤矿的供应商。”


    侦查员老张道:“吴胖子叫什么名字?”


    李沪生道:“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叫吴胖子。”


    侦查员道:“谁知道他的名字?”


    李沪生道:“采购部门的人应该知道,或者去查合同。”


    ……


    这一次行动,湖州警方调集了大量人手,来到煤矿后,同时开展行动,目的就是突然袭击,要让对手没有准备,无法串通。


    临时指挥部中,看视频的侦查员一边看,一边议论。


    江克扬道:“李沪生的说法和吴佳勇完全一致,应该是提前做过准备。这两天时间差,想起来让人觉得可惜。”




    侯大利见江克扬始终执念于“两天时间差”,便让视频暂停,道:“确实有两天时间差的原因,我认为这只是原因之一,不算是核心原因。吴佳勇这伙人思维非常缜密,提前做过很多设计,比如煤矿的监控全部在生产区,生活区居然只有一个,而且那一个监控早就坏了,是个摆设。你别小瞧了这种设计,这是在较为寻常的时间里处心积虑,所有安排环环相扣。这伙人有非常明确的预案,执行力超强,这才是我们始终找不到朱富贵身份的原因。如果我所言不差,按照他们的设计,我们就算找到朱富贵的真实身份,由于此人已经死亡,与之相关的线索实际上就断掉了,受伤的嫌犯才是关键。可惜我们只掌握了受伤嫌犯的DNA,他的面貌却始终是模糊的,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点信息。吴胖子可以借用其他身份合情合理地来到吴佳勇身边,受伤嫌犯同样也可能会采用这种方式。如果受伤嫌犯正是吴佳勇的结拜兄弟之一,那么吴佳勇、吴胖子、受伤嫌犯和李沪生应该会在一起吃吃喝喝,这种吃喝次数不会少,肯定会被人记住。除此以外,滕鹏飞在江州大范围寻找与吴佳勇结拜的几兄弟,还是请葛向东再次出马,尽量画出当年在银沟煤矿时吴佳勇几兄弟的肖像。”


    视频继续播放。


    侦查员老张道:“吴胖子最近一次到矿上是什么时间?”


    李沪生脸皮抽动,似笑非笑地道:“我管两个煤矿,两个煤矿有上千人,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哪会记得吴胖子是什么时间来过。”


    “你和吴胖子是否熟悉?”侦查员老张已经知道吴胖子、吴佳勇和李沪生等人经常在一起吃饭,设下了一个小陷阱,看李沪生的反应。


    李沪生道:“熟悉。吴胖子比较擅长搞关系,和谁都谈得拢。他到了煤矿,我们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


    “你和吴胖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侦查员老张见李沪生没有跳入小陷阱,迂回进攻。


    李沪生道:“记不清楚了,我来到煤矿后,他就开始来谈业务,到底是多久来的,我还真是记不清楚了。警官,吴胖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平时总是乐呵呵的,怎么会出这事?真是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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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 06:59: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47章四哥是谁

    临时指挥部中,江克扬道:“大利又说对了。李沪生是有备而来,其说辞和吴佳勇完全一样。在我们没有掌握有利证据之前,直接交锋很难突破。继续问下去,也会在原地打转。老秦,如果是你询问,下一步会问什么问题?”


    秦向东在命案积案二组里也以分析能力见长,用未受伤的手摸了摸下巴,道:“吴胖子这事只能到这里,问不出所以然。如果由我来询问,还得想办法从结拜兄弟这个话题入手。这个话题非常敏感,设计问题必须得巧妙。吴雪,你觉得李沪生的性格有什么特点?”


    吴雪道:“我得再看一看,有点想法,等会来说。”


    ……


    视频继续播放。




    侦查员提了几个与吴胖子有关的问题以后,略有停顿,看了一眼短信,又将手机拿给了另一名侦查员。


    他借着喝水之机,稍稍停顿一会儿,又看了一眼预案,然后轻描淡写地道:“吴胖子是二哥,你是三哥,那么,四哥是谁?”


    侦查员老张提出这个问题是有依据的。刚才在短信中,另一组侦查员在询问伙食团一名服务员时,服务员提供了一条线索,她多次听到吴佳勇和李沪生称呼吴胖子为“二哥”。


    在做询问预案时,大家有过一个分析——吴胖子从年龄上来说,应该比吴佳勇和李沪生要大一些。


    在矿区,不少中层干部都称呼李沪生为“三哥”,如今吴胖子又被称呼为“二哥”,这就和吴佳勇有结拜兄弟能够对得上。


    接到短信以后,老张根据预案,提出此问题。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李沪生吓了一跳,眼皮不由自主地一阵狂跳。


    大批警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矿区,然后开始询问矿区里的人。所有询问几乎是同时开始,且互相隔离。他不知道警方目前掌握了什么线索,表面冷静,实则内心忐忑不安。




    “你们是来调查那张协查通报上的事。作为公民,我已经配合了。与这件事无关的问题,我拒绝回答。”李沪生不愿意跟着警方的思路走,强硬地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侦查员老张年过半旬,头发花白,问起话来不紧不慢,目光始终压迫着李沪生,道:“也不能说完全无关吧,吴胖子是二哥,你是三哥,按逻辑来说,上还有老大,下还有老四、老五、老六。”


    李沪生冷着脸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世界上二哥、三哥多得很,没有必要生硬地联系在一起。”


    侦查员翻了翻询问提纲,上面有江州警方提供的基本资料。他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瞧着李沪生,道:“在银沟煤矿的时候,吴佳勇的结拜兄弟中就有吴二哥,是不是?”


    这是十来年前的往事,几兄弟离开杨国雄的企业以后,便将这段往事深埋于心,在外人面前再也不提几兄弟结拜之事。几兄弟还特意分开,各做各的企业。李沪生没有料到眼前的湖州警察居然挖出了以前的事情。


    他暗道:“这人是在诈我,虚张声势而己。警察如果有证据,早就下手抓人了。”


    ……


    吴雪叫停后,指着李沪生的表情道:“李沪生在说谎,说谎时往往没有与之对应的表情,很多人会故意面无表情。李沪生就是有意让自己板着脸,不透露内心真实的情绪。但是,你们注意看他的手,时不时在大腿上来回摩擦。这个小动作就透露出李沪生的真实情绪,绝对和表面上的平静背离。”


    江克扬道:“我的感觉是吴佳勇的心理更强大一些。难怪吴佳勇能当老板,李沪生只能当总经理。”


    吴雪道:“确实是这样,吴佳勇总体来说很放松,没有太明显的动作。唯独有非常短暂的痛苦暴露出来。我如果不是恰好对抑郁症有非常深的了解,完全会忽略以秒来计算的短暂表情。如此偏执于报仇,杨永福和吴佳勇都有心理疾病。伤亡这么严重,这是非常可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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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3 07:04: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48章案件细节

    湖州警方对吴佳勇煤矿的大规模排查结束以后,从临时指挥部回到江州,侯大利接到老朴电话,直接来到副局长宫建民办公室。


    “大利回来了,我们看过基础材料,你用不着讲经过,重点谈一谈你的看法。”看到侯大利进屋,老朴用力摇折扇,发出“哗哗”声。


    宫建民指了指沙发,道:“先喝口茶。”


    侯大利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道:“从银沟煤矿到吴佳勇的两个煤矿,收集到的线索越来越多,吴佳勇及他的结拜兄弟嫌疑越来越大。更准确来说,各种线索汇集起来,吴佳勇团伙就是幕后黑手之一,当前首先要做的工作就是确定吴佳勇团伙成员的身份。”




    老朴道:“你以前提出过钓鱼模式,现在还得回答一个问题,杨永福、肖霄和吴佳勇以及几个结拜兄弟之间的关系?”



    侯大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心里已经有了基本思路,道:“经过我们对案件的跟踪和调查,与杨永福有关联的案件的作案手法非常相近,利用和放大被伤害对象的弱点,然后让被伤害对象自相残杀,这就是我们总结出来的钓鱼模式。吴佳勇及几个结拜兄弟到目前为止只与‘9·10’案件有关,从此案来看,其风格和杨永福的风格完全不同,直接且凶狠。吴和杨之间的直接联系在于他们的舅甥关系。杨永福化名吴新生以后,其牵连到的案件中多次出现面包车、皮卡车和聋哑人。除了可疑的肖霄以外,杨永福身边应该还有其他团伙在支持,否则不好解释出现两次的毒品。”





    宫建民道:“禁毒支队老袁一直关注上次在黄大森聚会地点搜出来的毒品。根据他们了解的情况,黄大森和本省及本地的毒品网络没有联系。除了大麻外,黄大森也不碰毒品,从其活动地点搜出来的毒品来自何方?这是禁毒极为关注的地方。从现在来看,毒品极有可能是从吴佳勇这边来的。但是,湖州禁毒支队说得很明确,吴佳勇身边的人都不沾毒。”


    侯大利道:“吴佳勇的几个结拜兄弟都演变成了供应商,这样可聚可散,我怀疑吴佳勇还有另外的心腹在外,比如面包车和聋哑人团伙,平时应该不在湖州和江州。”



    老朴摇了摇折扇,点了点头,道:“大利的想法和我的判断一样,这也是我这一次到江州的原因。靠近江州的秦阳、湖州、铜州和阳州,都在排查范围之内,需要动用的力量很多。”


    三人讨论结束后,老朴没有吃饭,直接去湖州。侯大利则前往刑警新楼,准备和葛向东会面。


    湖州警方开始针对吴佳勇结拜兄弟进行调查的同时,江州警方在银沟煤矿和红源煤矿也展开了调查。


    江州刑警支队为了侦办“9·10”案件,下了一番苦功夫,从社保局拿到当年在银沟煤矿和红源煤矿工作过的干部职工名册,挨个寻找,询问吴佳勇及其几个结拜兄弟的详细情况。


    尽管隔了十几年,很多人对以前的事情记得不是太清楚,模糊之处颇多,但找到的人多,不同的人提供了不同的细节,这些细节组合起来,也大体勾勒出了吴佳勇及其结拜兄弟的基本情况。



    在众人的印象中,红源煤矿和银沟煤矿为了争夺资源进行了连番恶斗。红源煤矿的秦永强绰号是“疯狗”,好勇斗狠。银沟煤矿在争斗中处于下风,直到吴佳勇等人到来以后才改变了这个局面。


    吴佳勇被称为“勇哥”,是杨国雄的妻弟,银沟煤矿在杨国雄时代的实际负责人。


    众人对“大哥”没有太深印象,只有几个人证实有一个“大哥”,对“大哥”的事情没有太多记忆。


    在回忆这一段历史时,多人提到在那个时期银沟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有人伤亡。


    但是,在市县两级煤管局、安监局等单位都没有找到相关记录,县公安局和派出所也没有接到报案。由于时间隔得久远,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包括案件侦办人孙虎等人都对此没有印象。


    “二哥”是一个相对公开的人物,平时负责接待工作,很多人对其有印象。在众人的印象中,二哥姓吴,有人直接叫“二哥”,也有人称呼其为“吴二哥”,此人面黑、身瘦,平时笑呵呵的,做些迎来送往的工作。



    工程科和井下班组的人对“三哥”印象相对比较深,“三哥”懂技术,特别熟悉矿井机械。看过李沪生的相片以后,他们一致认为李沪生确实就是“三哥”。这是目前除了吴佳勇以外能够证明先后出现在银沟煤矿和吴佳勇煤矿的人。但是,李沪生和吴佳勇本人都不承认两人是结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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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4 07:06: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49章一切皆有可能

    在这次摸底调查中,没有人对“老四”或者“四哥”有印象。


    银沟煤矿驾驶员以及当年货运公司的驾驶员记得有一个人叫“老五”,平时喜欢开车。


    一个货车驾驶员对其印象最深,说当时和吴佳勇一起来到银沟煤矿的人中,一个年轻人刚刚学会开车,兴趣很浓,经常在院子里练习开货车。这名货车驾驶员回忆,他似乎听到有人称呼这个年轻人为“老五”。


    至于“老六”,则是煤矿财务科的女同志有印象。


    “老六”年龄不大,阳光帅气,学过会计,经常到财务室玩耍。


    对“二哥”“老五”“老六”有明确印象的人约有四十七人。


    当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回到江州之时,葛向东和其徒弟已经开始根据这四十七人的描述制作画像。


    侯大利将车停在车库,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脑海中梳理与“二哥”“老五”“老六”有关的信息,反复揉捏之后,这才上了楼,来到技术室。


    副支队长老谭特意为葛向东和其徒弟准备了位于角落的安静房屋,免得有人打扰。侯大利轻车熟路来到工作室,轻轻推开门。





    葛向东戴着眼镜,正在电脑前专心看图,听到脚步声,摘下眼镜,回过头,道:“大利,老克,为了避免受干扰,我们一直没有查看死在夏家后山的凶手相貌。根据描述,这是我们画出的二哥吴顺源的人像。”


    画像中,二哥吴顺源是一个削瘦的男人,与夏家后山死者相去甚远。


    侯大利看罢画像,若有所思地道:“杨永福以前是一个朝天鼻,做了鼻子的手术以后,整个人完全变化了,就如换了一个人。我在想,二哥吴顺源是不是也出于某种原因,相貌发生了明显变化?”


    葛向东道:“十来年时间,一切皆有可能。”


    侯大利道:“老葛,你能不能以这幅图为原本,年龄长十岁,脸部明显发胖,再画一幅模拟人像?”


    葛向东道:“这幅二哥吴顺源的画像是根据不同人的描述而合成的。时间隔得久,记忆会出现误差。这幅画像到底是否接近真实相貌,我都没有把握,更别提还要发胖和长十岁。”




    侯大利笑道:“我对老葛的信心比老葛对自己的信心更足。三哥李沪生在银沟煤矿和吴佳勇煤矿就叫‘三哥’,为什么此二哥就不能是彼二哥?我觉得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葛向东没有再推辞,道:“好,那我们说干就干。”


    侯大利道:“老葛,什么时候能拿出来?”


    “争取今天下午六点。我原本准备请夏总吃饭,感谢他对我老婆家生意的照顾。谁知夏总爸妈出了这事,现在吃饭就不合时宜。江州市局向省刑总请求支援以后,我把手中的其他活暂时推掉,带着徒弟办这事。抓到凶手,于公于私,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葛向东略有停顿,真诚地道,“大利,你是知道我以前情况的。我以前不过是打酱油的,办案时很少有一定要破案的想法,责任都在领导身上,自己完全不用负责。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拿出来的结果会直接影响办案的方向、进程和无数人的命运,必须小心谨慎和严肃认真。我在这个过程中也就有了荣誉感和责任心。这种状态很好,谢谢大利。”


    侯大利道:“为什么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没有你和105专案组,我还在经侦支队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人生没有目标,迟早会陷入中年危机。现在转危为安,顺利渡过危机。”葛向东说的是真心话,他的人生转折点就在105专案组。


    外表严肃的侯大利如一个太阳,发出强烈能量,带动着其他人往前走。


    侯大利与葛向东握了握手,道:“晚上六点,我过来看新的人像。看完以后,我们到常来餐馆,105专案组的同志一起吃一顿饭,老姜局长、朱支、王华、樊勇、易思华和张小舒都要参加。”


    回到老楼,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召开了讨论会。


    下午5点57分,侯大利和江克扬来到刑警新楼。


    葛向东和徒弟正在闭门做最后的修改,到了6点18分,胖版吴顺源被制作出来。


    葛向东来到小会议室,拿着一张卷起的人像图,递给侯大利,道:“我没有见过朱富贵,没有模板,也就没有受影响和干扰。这是将银沟煤矿吴顺源作为模版,加胖、变老,制作出的吴顺源十年后版人像。”


    侯大利接过人像图,缓缓展开。当人像出现在眼前之时,侯大利和江克扬不约而同喊了一声:“朱富贵!”


    侯大利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从视频中调出来的朱富贵相片,与这张人像相比,眉眼和神情有八分相似。


    江克扬激动地拥抱葛向东,道:“葛教授,这张图出来,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吴顺源变成朱富贵,彻底大变样,难怪人们相见不相识。”


    葛向东看着朱富贵相片,却是不甚满意,道:“下巴这边,我弄尖了些,还有两腮,也比实际要瘦一些。我没有想到,二哥会变得这么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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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5 07:10: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50章顺藤摸瓜

    侯大利原本准备晚上和105专案组一起吃饭,但葛向东提供的模拟人像确定了“二哥”就是死在夏家院子后山坡上的吴胖子,晚饭只能推迟。


    宫建民得到模拟人像的消息后,赶紧调转车头,回到指挥中心小会议室。


    6点40分,陈阳、老谭、李建伟、张小舒、张国强、伍强、杜峰以及来自省刑总的侯大利和葛向东等人正式开会。


    葛向东简要讲了人像绘制过程,以及吴二哥(朱富贵)的脸形特点。


    宫建民道:“大家谈谈想法。”


    “老葛没有见过协查通报,画成这个样子,那肯定就是这人了。”


    滕鹏飞用力揉搓脸颊,让每颗麻子都翻动起来,然后长呼了一口气,道:“周涛就是被这伙人陷害的,如今始作俑者死了,事情更加复杂了。”




    从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周涛确实是被人陷害的。如今主谋者死亡,要想洗刷周涛的冤屈,难度倍增,甚至无解。


    支队长陈阳理解这一点,也叹息一声,随即握紧拳头挥了挥,道:“我们必须要克服艰难,将这个犯罪团伙连根拔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在巴岳山袭击樊勇和秦东江的皮卡车,和吴佳勇有关;面包车和那几个聋哑人,和吴佳勇有关;强奸陈菲菲的人,也肯定和吴佳勇有关。吴佳勇绝对和‘9·10’案脱不了干系,这就是我们的侦查方向。”




    黄大森在逃,爆炸案没有侦办,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陈菲菲死了,李小峰归案,但是案子还存在明显疑点;手腕刻字的无名尸体成为无头悬案;如今又有影响企业家群体的“9·10”案。这几个案子就是如来佛的五指山,压在支队长陈阳背上,让其夜不能寐,焦头烂额,脾气变差,低声骂了一句粗话,又道:“从湖州方面传回来的消息可以看出,吴佳勇团伙极度狡猾,有意识设置了防火墙,就算团伙中某个人出了事,也就是这个人出事,与其他人无关。比如‘9·10’案,我们顺藤摸瓜,把吴二哥朱富贵查个底朝天,也仅仅是吴佳勇煤矿的某个供应商参与杀人,与吴佳勇和李沪生没有关系。这就是他们设置的防火墙。我们要把重点放在受伤的那位犯罪嫌疑人上,此人被镰刀伤了,受伤很重,必然要缝针,我们派人到医院去查、到小诊所去查,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就有可能触及吴佳勇团伙。”



    “9·10”案以后,重案大队跑遍了江州大小医院和诊所,并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伤者。湖州、秦阳警方也在各自的医疗机构查找伤者,仍然没有线索。


    李建伟略有迟疑,道:“我查看过朱富贵的尸体,他胖得不正常,和普通肥胖有些区别。我和张小舒讨论过,推测朱富贵使用过激素,导致身体肥胖。”




    宫建民道:“如果使用激素,多年前的病历能找到吗?”


    张小舒道:“只要是在正规医院看病开药,能够找到。”


    宫建民想了想,道:“找到了,也就是吴二哥朱富贵治过病。如果没有查出朱富贵和吴二哥是同一人的情况下,这个推测还有意义。如今朱富贵已经死亡,他和吴佳勇是结拜兄弟也罢,不是结拜兄弟也罢,对推动案件没有决定性意义。花费更多警力在这上面,费力不讨好,不值得。我不是说放弃查找吴顺源,反而是要加大力度,顺着这条线,把吴顺源的根根底底全部查出来。谁给吴顺源办的身份证,吴顺源的亲戚朋友是谁,吴顺源的结拜兄弟有哪几个,全部要给我摸出来。”


    他朝葛向东望了一眼,又道,“老葛辛苦了,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模拟人像,为我们提供了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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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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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6 07: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51章何不食肉糜

    葛向东在江州市公安局工作的时候,是个比较油滑的老民警,根本入不了宫建民这些领导的眼。如今,他成为了省刑总专家,屡次帮助江州警方,获得了市局领导发自内心的尊重。


    这一刻,葛向东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很稳重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宫局,下一步还有什么要求?”


    宫建民道:“我们希望能够画出老五、老六的模拟人像,交由当年的知情人辨认。我怀疑另一名凶手就是老五或者老六,老五可能性更大。老五喜欢开车,经过这么多年,车技应该不错。面包车、皮卡车,很多案件都有交通工具。”


    葛向东道:“明天,我们力争能拿出老五的模拟人像。”


    在分析会上,肩负挖两面人和幕后黑手重任的侯大利没有发言,专心听大家讨论。


    宫建民很有默契,也没有询问侯大利的想法。


    晚上8点钟,会议结束。




    侯大利、江克扬和张小舒一起下车库。


    江克扬进入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以后,很少回家,今天稍有空闲,便请假回家,看一看妻儿。


    越野车停在东城区一处稍显陈旧的小区,江克扬道:“我到家了,你们慢走。”


    侯大利还是第一次来江克扬所住的小区,环顾四周,道:“你住这里,有点旧啊。”


    江克扬道:“这是以前火车站的家属房,我当年还是立了二等功以后才分到这套房子。火车站现在不景气,当年可是很热门的单位。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流转。”


    侯大利道:“整体环境还是差了点,想办法换一个小区。”


    “我在这里住习惯了,小区里的每一家人几乎都认识,有安全感。现在的新楼盘,住户来自四面八方,住了几年都不认识,根本做不到邻里相助。”


    江克扬扬了扬手,转身朝小区走去。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脚步,来到小区旁边的水果摊,买了一个大西瓜。


    将进小区时,看到越野车还没有启动,又挥了挥手。




    侯大利这才启动汽车,道:“这里环境还是差了些,附近学校也不行,交通不方便。”


    张小舒幽幽地道:“你这是何不食肉糜。买房子要花大钱的,老克工资比你和我高一些,但高得有限,家里还有老人、小孩,手里必须得有些活钱。”


    出于家庭原因,侯大利从来没有缺过钱,对金钱不太在意。他的所有精力全部集中在案件上,这也正是他能够在众多经验丰富的侦查员中脱颖而出的核心原因。


    听到张小舒之言,他愣了愣,道:“我确实是何不食肉糜,享受着爸妈提供的优越条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还对他们很不屑。现在想起来,如果我不是他们儿子,他们都不会扫我一眼。”


    张小舒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些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吃饭。这是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想。不管我内心如何渴望,渴望到撕心裂肺,这个梦想都不会实现了。以前没有找到我妈遗骨时,我还能做梦,现在连做梦都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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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7 06:5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52章张小舒的表白

    这几句话凝聚着张小舒最真实的疼痛。


    因为真实,所以直接戳进了侯大利的心窝。长期憋在心中的酸楚就要喷涌而出,侯大利为了不在张小舒面前失态,熄火后,下车,背对着车。


    张小舒跟着下车,与侯大利并肩而站。


    侯大利拿出香烟,正在点燃,张小舒拍了拍侯大利的手臂,指了指香烟。两人面对面,烟头的光亮在在黑暗中闪烁。


    抽烟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酸事。


    抽完了烟,侯大利控制住情绪,道:“走吧,他们还在等着我。”


    上了车,张小舒坐在副驾驶位置,打开音响。吉他曲《雨滴》的忧伤旋律如水银般倾泻而出,迅速辅满车内空间。两人依然没有交谈,沉浸在音乐营造的氛围之中。


    十几分钟后,越野车停在常来餐厅楼下。


    下车前,张小舒关掉音响,问道:“大利,我作为受害人子女,想要询问我妈妈案子的情况,可以吗?”


    侯大利解开安全带,摘下白手套,道:“案子还在推进之中,具体细节不方便透露。希望你能够理解。等到整个案子结束,我再给你谈具体原因。”


    张小舒道:“有希望吗?”


    侯大利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道:“有希望。”


    张小舒道:“你别骗我。”


    侯大利道:“我从来不骗人。”


    两人下了车,侯大利关了车门后,习惯性观察周边环境。


    常来餐厅略带昏暗的灯光射出,照亮侯大利鬓间白发。张小舒走在其身侧,恰好看到他的白发,一时之间,怜爱之心大起,沉默时积累起来的情绪瞬间爆发,情不自禁,上前抱住侯大利,轻声道:“不管你是否接受,我爱你,大利。”




    侯大利用手拍了拍张小舒的肩膀,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常来餐厅旁边新开了一家手机店,店外安装有监控镜头。监控镜头如一只蹲在黑夜中的怪兽,冷冷地扫视人间的喜怒哀乐。


    张小舒这些天的情绪比较低落,陷入低潮期,比平时更加敏感、忧伤。她抱紧了侯大利,再次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泪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浸湿了侯大利肩膀处的那一片衣衫。


    侯大利穿着短袖,感受到了温热的泪水,又拍了拍张小舒的肩膀。


    有人从常来餐厅走出来,张小舒松开手,微微仰头,望着侯大利。


    侯大利内心情感复杂,有百般滋味,眉头下意识皱了皱,额头竖起了淡淡的川字纹。看见侯大利严肃的神情,张小舒感觉特别委屈,情绪变成小雨滴,在内心深处淅淅沥沥落下。


    从餐厅走出来的人正是常总。


    常总打了个哈哈,道:“我听到汽车响,就知道是大利过来了,等着你过来开席。”


    侯大利吃了一惊,道:“姜局和朱支还没有吃饭?”


    常总道:“他们先吃了点凉面,垫了肚子。然后玩扑克,等着你们过来吃大餐。今天有空运过来的海鲜,丁总让我送过来的。丁总说如果大利有时间,明天见一面。”


    “我一直在等丁总回来。“侯大利也想和丁晨光聊一聊1994年前后发生的事情,只是丁晨光一直在外,没有坐下来细聊的时机。


    常总道:“那我给丁总回话,具体时间等会就知道。”


    说话间,侯大利来到二楼包间。


    张小舒走在后面,望着侯大利挺直的背,忧伤无边无际,在内心不停弥漫。


    包间内,全是105专案组的人,有一部分是现任的,还有一部分是离任的。朱支和老姜局长面对面而坐,王华和葛向东结成另一对,四个人,两两捉对,正在打双扣。扑克砸在桌面,“啪啪”地响。


    樊勇站在老姜局长身后,易思华站在朱林身后,为局中人当参谋。屋内欢声笑语,热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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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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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8 07: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53章透明的心思

    105专案组是没有编制的临时组织,又长期存在,比较特殊。


    由于105专案组前期的人员都有了好的发展,这为现在在专案组的人打下了良好的工作基础。


    总体来说,专案组的同志工作积极性很高,组内也很团结。有些遗憾的是周涛仍然身陷强奸案中,还没有得到解脱。更大的遗憾是田甜调出专案组后不幸牺牲。


    老姜局长抬头看见了侯大利,又瞧了几眼张小舒,甩下手中扑克,道:“不打了,肚子饿瘪了。”


    侯大利的情绪已经完全回到正轨,笑道:“抱歉,抱歉,开完会,我又送老克回家,耽误了时间。让姜局和师父等我,实在不敢当。”


    朱林也把牌扔掉,道:“105专案组难得聚会,今天给葛向东接风,所以一个都不能少。”




    葛向东道:“我的家就在江州,经常回来。如果每次回来都给我接风,我都不敢和大家联系了。”


    “我们105专案组出人才,老葛和大利调到省刑总,樊勇都当副大队长了。只可惜……” 朱林说到这里,想起英勇牺牲的田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只可惜”是什么意思,尽量不去瞧侯大利。侯大利神情略为黯淡,随即恢复正常,邀请老姜局长和师父落座。


    在常来餐厅里,105专案组的同志们没有谈案子,天南地北闲聊。侯大利还是坚持不喝酒,以茶代酒,和大家碰杯。


    葛向东没有办专案,回到家乡,见到老同事,开怀畅饮。


    张小舒的心思如今在105专案组是不是秘密的秘密,葛向东有意促成侯大利和张小舒的事情,便分别向侯大利和张小舒碰酒。葛向东原本是想要营造气氛,向张小舒敬酒不过是意思一下,提议让张小舒选择喝红酒。张小舒却主动选择喝白酒,还不停和葛向东碰酒。




    张小舒越喝越清醒,多日积郁的忧伤似乎借着酒精离开。


    这顿酒原本就是因葛向东而起,葛向东除了张小舒喝酒以外,还和王华、易思华等人碰酒。等到晚宴结束之时,葛向东走路都歪歪扭扭,醉了。张小舒是主动喝酒,喝得不比葛向东少,却一点醉意皆无。


    离开常来餐馆,下楼梯时,张小舒恰好踩到有水的台阶,身体后仰,差点滑倒。侯大利眼疾手快,抓住了张小舒的胳膊。


    易思华也住在刑警老楼,此刻走得飞快,几乎转眼间就穿过公路,走进刑警新楼。


    侯大利怕张小舒摔倒,便扶住其肩膀,道:“你今天喝了好多,不比葛向东少。今天是请葛向东吃饭,你逞什么能。”


    张小舒身体软软的,靠在侯大利身上,小声道:“我愿意喝,不要你管。”


    侯大利见张小舒走不动路,道:“我去开车,进院子。”


    越野车启动,车灯扫射之处,一个人影皆无,一切仿佛突然间就被一阵大风吹走。




    车进小区,张小舒靠在副驾驶位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侯大利“喂”了几声,张小舒还是一言不发。他抬头看,易思华的房间已经关了灯。


    一般情况下,人喝醉酒后,酒气难闻,令人作呕。张小舒身上却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味,侯大利觉得奇怪,还用力吸了几下,确实是酒香,而非酒臭。


    “能动吗?”


    “嗯。”


    “钥匙在哪里?”张小舒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包。


    侯大利在车下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拿起张小舒的包,取出钥匙,放进自己衣袋,来到张小舒面前,叮嘱道:“我背你上去,你别动啊。”


    张小舒仍然闭着眼,以极为微小的姿势点了点头。


    等到侯大利将张小舒背起以后,原本紧闭双眼的张小舒睁开了眼睛,然后靠在侯大利宽厚的肩上。


    年轻男人的气息透过衣衫,张小舒脑海中想起了那一首歌的歌词:“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她没有见侯大利穿过白色袜子,却时常见大利开车时戴白色手套。想起侯大利开车时戴白色手套时的严肃劲,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好笑。


    她闭上眼睛,享受在侯大利背上的安静时光,心情变得格外平静,暗自祈祷上楼的时间变得越慢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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