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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捍城鋕之绝境》战国后期的历史悬疑故事--作者:鲜于冶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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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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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0-8-28 06:59:54 | 显示全部楼层
      冬官司空宅外,已经有十来个差役拔剑护成了一圈,远远地有些围观的百姓在小声地交头接耳。
      但这毕竟是官宦权贵云集的北城,所以来这里的百姓也都非是南城那样的寒酸之人。
      差役们见诸唯风风火火过来,让开条道,但身旁的要倾却被拦下。
      正在大门里的田奎出来喏道:“城尉,毕竟死者乃当朝上卿,一个外人进来恐有不妥吧?”
      诸唯瞧了一眼身边眼光跳动的要倾,问田奎道:“田副城尉,你觉得你能破得了这案子吗?”
      “这个……恐怕……就凭我们……”他支吾着。
      “那就要找高人帮着参详,这位要倾要兄乃是蔺相的座上宾,本事该不小吧?”诸唯试图和声细语。
      “可这里毕竟有所不同,上卿身亡,可是朝廷的大事啊!”
      “哎,田兄此言差矣!每个赵国百姓无辜身死,都应是朝中大事!孟子曾有云呐……”要倾突然摆出一副儒家道学的模样。
      诸唯侧头涮了他一眼道:“你闭嘴!”转而对着田奎道:“此人为吾参谋,捉拿梁缺他也出了力,这回也要跟上,多人计长嘛!”
      田奎还是一脸愠色要说些什么,诸唯问:“昨夜铸造坊那边的案情理清了吗?”
      “尚未,今天一早,司寇府就把案子押给了邯郸府,尹滿大夫发急令让我们来详查,所以……”
      “所以你就把手上的兄弟都带来啦?”诸唯看着周围的一圈差役。
      “你不知那边的事事关城中安危,案由清楚了没有?死者都摸清了没有?你给大夫的陈述写了没有?”
      “这些自然没有,不过昨夜……”
      “这都不是推搪的理由!案都是一步步查的,此路不通绕彼路,外围查清也是必要!留下两个弟兄,你带着余人都去辛子里和铸造坊,那边地块大,需要的人手要更多!”
      “那这边?还有这事情的始末……”
      “没事,人手足够了,百姓们哪有胆子闯上卿府第啊!还有区既也知道详细缘由,我问他便知。”
      田奎见话已至此,只得悻悻地喏了一声。
      正当诸唯等人要进去时,田奎突然回头叫道:“城尉,此案死者是上卿,万望谨慎行事!”
      诸唯只点点头,吩咐了一声:“来两个人,关大门跟我进去。”话毕就带着要倾区既二人穿门而入。
      外面的田奎脸色阴沉地摇摇头,带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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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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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28 07:00: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上区既已经把事情的缘由七七八八,说与诸唯听了。
      辰时未到,区既正在衙门里写着那三个疑似秦国细作的案简,没办法陈医吏不帮忙,整个缉捕署就他和田奎两人懂得写字,所以他只得起早贪黑地写。
      辰时刚过,司寇府衙门来人气势汹汹传令尹滿大夫及医吏,立刻前往司空宅上。
      区既只是个末吏,被逮到去找陈施一同赶去。到了门前,区既被司寇府的兵丁挡在外面,过了良久,尹滿大夫才匆忙赶到。
      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当然不知道。又过了半晌,田奎带人赶到侯在门外。
      再过了一刻,司寇耑恒气哼哼地一马当先横出门来,后面跟着亦步亦趋小心赔笑的尹滿。
      耑恒只是对尹滿凶了几句,而后就上车而去。尹滿先对着田奎好一顿叫骂后,告知他马上把诸唯找来,司空景宣大人的命案由缉捕署全权负责,要尽快破案。
      完后,他便上了车,追着司寇大人的方向而去。也就是到了此时区既才知道原来司空被杀了。
      之后由于不知诸唯行踪,田奎派四人出去寻找,而区既就是东门方向。
      虽说区既的信息里没多少干货,但还是令诸唯很是庆幸:至少没被尹滿骂个狗血淋头啊!
      不过他也很奇怪,按理说上卿还是六官之一的司空被杀,理应是国之重案了,应该由司寇府接手,轮不到他们这样的小吏来管呐?
      但赵国这许多年,大员于家中被杀之事还真没有先例,所以还不是人家上宪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过他也有更大的疑问,据他所知,司空景宣大人为人温和低调,清廉仁和,官风颇好。
      而且几乎所有官吏都知道,这两年司空可是苦差,没什么人愿意抢着干。
      那无论是是为财为利,都不应该有人红了眼想杀冬官呢?
      要倾眼神迷茫着,或者也是不解,或者在思索着更多的事,反正一路无话。
      几人进了这宽大的宅院中,里面的下人们都聚在一起低头不语。
      而一个大肚临盆的中年妇人被一个女孩搀扶着正在哭泣,那女孩也不断地抹着眼泪。后面两个女婢正往妇人身后放着木墩。
      那妇人诸唯气势汹汹过来,意欲说话,诸唯却只是拱手唱喏道:“夫人请稍歇,待我等先查看完大人被害现场再说不迟。”
      说完噔噔地往正前方洞开的门向走去,谁知那女孩却止住眼泪怒道:“好没眼力的凶吏,见到司空夫人连礼数都没了吗?”
      诸唯可没管这套,头也不回,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前方屋中的陈施了,要倾紧跟着,而区既却奇怪地看向那愤怒的女孩。
      就这么一眼,他就被那个刚哭过,怒气满脸,犹如梨花带雨,又如寒霜欲卷的脸给吸引住了,直接就呆住了。
      那女孩见他直勾勾痴傻傻的模样,又怒道:“看什么看?大的无礼,小的也这般鄙陋!当真是一般粗蛮之人!”
      这话在区既耳边似如仙乐一般,他不但没动反而嘴角泛起了笑意。
      可前面的诸唯却听到了,一回头见区既像被钉在了地上,皱眉道:“区既!”
      连叫了两声,他才头也没动回了一句。
      诸唯暗道:这厮见了血腥就要吓尿,可见了俊俏姑娘却离不开眼了,这可也能算我们缉捕署的?
      于是他叫道:“你和剩下二人,对仆役女婢好生问话,要知道司空大人昨夜到被杀前的全部情况。
      听区既像掉了魂般哦了一声,他只得回头进入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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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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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28 07: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施已经站在门口,表情不阴不阳地等着他,口中更是不咸不淡地道:“好嘛,一早上,同样的话要我说第三次了。”
      诸唯道:“老陈头,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而脚步却没有停顿直奔那趴在书案上的死者。
      陈施不悦道:“你这粗蛮痞头,没有老夫,你连死者现状的都看不到,还敢这般无礼!”
      要倾忙施礼道:“这是怎么一说?还望医官讲个来龙。”
      要倾的言语尊重礼制周全的确给了陈施极大的安慰,他呼口长气道:“你们已经是早上第三拨来看尸的了!”
      “老夫到时,司寇大人已经来了,在蹦着脚大发雷霆,我陪着一百份小心,仔细勘验,悉心回了。”
      “他倒没与我发多少官威,只是一边凶着脸痛斥邯郸缉捕署平常疏于防范,竟让夜盗暗贼进入司空府杀了上卿,下面做事的实实该杀!”
      说到这儿,他瞟了诸唯一眼道:“听到没有,现在你这混小子就已经有该死的罪过了!”
      诸唯阴云满头道:“你都说什么了?让司寇以为是恶盜悍贼犯的这起案子?”
      “我除了尸体状况,可什么都没说!”陈施忙自证清白。
      “当时我就是验了尸,死者是先被扭断了脖子,而后被剁下了双手,切下了脸皮,看发案时候应该是两三个时辰前。就这些呀!”
      听到这死状,诸唯要倾惊讶地互视了一眼,而后同看向一头雾水的陈施。
      要倾道:“医官你是说司寇大人,听了这些特征就说此案是盗贼所为?”
      “没错呀!”“你还说了什么?”诸唯凶相逼问。
      “司寇大人是上卿!怎会听我这老吏罗嗦,听完验尸状况后,还哪里容我说话!”
      “那他干什么呢?”“就一直转着圈等尹滿大人呐!”陈施道。
      诸唯眉毛拧了起来,陈施突然道:“对了!”
      “还有什么?”
      “他还安慰过司空夫人,并承诺一定责成缉捕署尽快破案,将恶贼千刀万剐,以慰司空大人在天英灵!”
      听了这话,诸唯眉毛都快拧成结了。要倾不轻不重叹道:“这回你是在劫难逃了!”
      瞪了那个幸灾乐祸的一眼,诸唯接着道:“老施头,你说下去!”
      “噢,”陈施看诸唯已经面色阴晦,便不再拖延,马上道:“接着尹滿大人就奔命般地跑来了,司寇都没给他个好脸,我就把死者情况又说了一遍。”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你就没查看其它蛛丝马迹,比如脚步手印什么的?”
      “根本就没我再说话的份了,人家一个上卿一个中大夫。我是什么,只能垂手候着的!”
      “那之后呢?”要倾道。
      “司寇骂完了人,就说要尹滿大人督促缉捕署疾速破案,而后他还说要……”
      “要什么?”诸唯已经作势举手了。
      “要把司空大人的尸体先送回邯郸敛房去!”
      “什么?这话是司寇大人说的?”诸唯简直不相信主管赵国刑狱断讼缉捕的司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错!所以我敢冒顶撞上官的风险,央求死尸与现场不能乱动,若坏了痕迹,到时就断了缉捕署捉拿的线索!你说我是不是帮了你大忙,混痞头?”
      见诸唯脸已渐黑,要倾忙对陈施一揖道:“这可要真多谢医官你了!”
      诸唯却沉思一下道:“那老陈头,你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哪里能够发现!我来时,整个大堂已经被司寇府人等踩得是七零八落,脚印遍布,完全无法分辨行凶者的路径。”
      诸唯叹了口气,看看两边的陈设木架道:“那些地方呢?”
      “司寇大人等人的时候可没闲着,带着几个人把这屋子转了一遍又一遍,地上脚印遍布,根本无从分辨。”
      诸唯再次长叹,这等案子该如何破?而且还是不折不扣的大案临头,可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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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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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28 07:00: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朝堂纷扰


      诸唯先绕着死尸看了一圈,死者双手被砍,脸面血糊,鲜血却只流了一小摊,盖住了书案的小半。
      看司空穿着便服,据行凶时间推断,显然是死者夜半时在此做事时被杀。
      可是行凶者,为何要砍手削脸皮呢?莫非与之前三起秦国细作被杀案有关?
      不过他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结论,司空乃是当朝上卿,就算是对赵国君王有何不轨企图,也断不会与与普通细作同流。
      可凶手这般作为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想缉捕署把这起与两天前的案子归位一类调查?可又是何等盘算呢?
      要倾也已走到了跟前,看了一阵道:“这看来是想混淆视听啊!”
      “虽然我未到过那三个现场,但昨日陪你也去了敛房,那三名死者很明显,就是秦军细作,而司空总不会是吧?”
      “没错!我也此般所想,凶手是想把此案做成连环案特征,好让我往那边一并查下去。”
      “但很显然,凶手只知其一,并不知那三起案子死者的关联,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画蛇添足。”
      要倾点头道:“看来你要谢谢那个还没把简陈写好的下属了,这些细节现在仅限我们几人知道。”
      诸唯嗤道:“按你所说,那个笨蛋也不是一无是处。”
      “人尽其用嘛!一绳一木,皆车之所行也。”要倾道。
      诸唯酸眼道:“你要是再之乎者也的,就把你赶出去。”
      “不学无术亦不听良言,无可救矣。”见诸唯眼神愈发犀利,他只得道:“好好好,这人就像是辆马车般,一根不起眼的绊绳也有用处。”说罢他的眼睛就盯在桌子上详看。
      而诸唯却绕了旁边硕大的三排书简架边,按陈施所讲,如今正堂中已经各色人等足迹遍布,所以地上的痕迹已经没用了,不如看看屋中有否少了什么。
      这许多书简有的摞放,有的摊摆,位置都是整齐划一,井井有条。
      可见司空景宣却如外界所言,是个严谨认真的,从书架就可见一斑。
      不过诸唯绕看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被碰凌乱的迹象,显然凶手并未接近此处。
      他正要去那边架上看看有何痕迹,就听要倾叫道:“你来看。”
      诸唯见要倾蹲着手指着书案的砚台,就走过去一同看过去。
      只见那砚台在死者的头上,书案的左上方,此时边缘已被血浸。
      诸唯道:“这有什么?血把砚台浸了?唉,你没听老陈头讲吗?司空先被扭断脖颈死了,后被切下的双手。是不是,老陈头?”
      陈施站着木然点头:“人死后被切下手,所以流血就少,要不这砚台早被没了。”
      “我没说这个,我指的是砚台的位置。”陈施也细看了一下,抬眼思索一下也道:“确实有些古怪。”
      诸唯瞪眼道:“你们别取笑我啊!我又不会写字,哪里知道砚台该摆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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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28 07:00:34 | 显示全部楼层
      “按常理,我们写书简由右至左,所以竹简摊开,一般笔架笔洗和墨砚应该放在一侧,不管是左手用笔还是右手用笔,可你看这里呢?”
      的确,书案上只有砚台是单独在一边,而毛笔却支在另一边笔架上。
      “那就不能司空大人另有癖好?”诸唯不信。
      “好吧,就算如此,那用笔过后,笔会用笔洗洗净挂起,可你看这笔上墨已凝固,而且支在笔架上,显然是死者死前正在书写什么。”要倾道。
      “就算如此,有如何?”
      “可他写的东西呢?为何整个书案上看不到任何书写的东西?”
      诸唯不明白这帮能写字的人,为什么用完笔就要洗,为什么不能直接就放在那,他将信将疑看看陈施,见医吏也默然点头。
      于是他道:“这个不能说明什么吧?”
      “怎么不能?按医官推断,那死者应该是在丑时前后遇害,那时夜已深沉,司空夫人还有着身孕,司空为何会在那时来正堂?是办公呢?还是它务?”
      “这个简单呐!叫服侍的下人来一问便知!”诸唯道。
      一个手下被派出去叫人,一阵后,一个小仆和女婢就被叫了进来。
      经过二人陈述,司空大人已经连续三晚在此书写,而昨晚最后见到大人的女婢则说夫人要其回后堂相陪,可一阵过后,大人就又自行返回了。
      至于大人写画的什么,由于大人明令,他们根本不知。
      诸唯问他们这屋中少了什么,小仆就说后面墙上少了副挂着的巨大的绢图,其余就看不出了。
      司空府正堂,绢图……等等,诸唯猛然想起前夜捉住梁缺后,他说是受人之托要去司空府正堂盗一副图!莫非就是这个?
      他忙问图上画的什么,小仆答大人说了是郭城全图,不过是三天前得到的旧的。不过他以前看到墙上也有挂着新的,但似乎看不出什么区别。
      莫非贼人是奔着这图来的?诸唯暗想,他在郭城土生土长,这三年又几乎踏遍了大街小巷,的确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这郭城虽然大,但十街十二道,横平竖直的,里巷几乎一目了然,除了名字难记,的确谈不上复杂。除了南城百姓居住杂乱,其它区域可算得上序目井然。
      如果是细作,为盗个王城图还算说得过去,为了个人所皆知的郭城图杀人又是为何?
      还有司空接连三晚每晚来此是写画着什么?这一切都说不通嘛!
      正这时,门外一片骚动,那位怒气冲冲的女孩的声音已经冲了进来。
      “你们这些惰吏,蠢吏,看了这许久,看出什么没有?你们还想我爹爹陈尸于此多久?”
      话毕人至,先被踉踉跄跄地推进来的是区既,他一边陪着贱笑,一边假意用手臂拦着道:“姑娘,姑娘,如此误闯,小心破坏了凶案现场……”
      “还有什么好破坏的!我爹爹为官清廉,家里都一无长物,这正堂里除了书简就是些简朴的陈设,谁会来偷?”
      “我看你们是从上到下都在推诿,若没个说法,我要到大王那里告状去!”
      诸唯见着千金小姐怒气冲天,但也有情可原,于是站起来歉声道:“司空千金,我比你更急着抓到凶手,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里到底少了什么,就是贼人可能为了什么残忍杀害司空大人,怎么给个说法呢?”
      “你们问我呀!爹爹最是疼我,什么都不避着我,这里少了什么我最清楚了!”
      “那甚好,你来看看,陈老头,找布先把司空大人盖上!”
      “不用,你们的司寇来前我已见过爹爹的惨状了!”
      诸唯见着女孩竟如此胆硬,不觉刮目相看,随即也鄙视了胆小鬼区既一眼。
      只见女孩走到书案前,看看后面空着的墙道:“这里少了一副郭城全图。”
      “这个我们知道了。”
      她接着扫了一下书案道:“那你们知也不知,案上少了什么?”
      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什么?”
      唯独区既盯着女孩含怒微红的笑脸,看得如迷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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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29 07:27:13 | 显示全部楼层
      诸唯自从进门后,就叫差人把司空宅院大门关了,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开始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中渐渐散去。
      其中有一名大户家仆模样的,跟周围人又仔细询问了一番,迅速转头,向着北城另一处大宅小跑而去。
      这所宅院内,主人刚刚梳洗更衣完毕,正在等着朝食一道道上来。
      此刻堂外有人叫道:“公子,大事啦!”
      “哦?祁老呀,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家仆回来禀报,说司空宅发生了命案,司空景宣昨夜被害了!”
      “哦?有此事?”男子放下筷子起身在堂里走了一圈,边走边自言自语。
      “景宣为人还算老实,也是朝中罕见的没什么机心的,就这么死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有什么仇家呀?”
      “唉,可惜了,他家女儿倒还标致地很,就是脾气大些。”
      “你们知道他是为何被杀的吗?”男子这才转头看向祁老。
      “案子自有邯郸县来管,再不济也有司寇府,公子无须费心,而且案子本身并不重要。”
      说到此他抬起头道:“重要的是,现在朝中空了个司空的位子!”
      “那司空死了,司空之位可不就空了?莫非你要本公子去……”
      “公子人贵事忙,可能忘了,大王去年可就说给你个要职做做,可惜公卿一级根本没有空缺。”
      “现在不同了,司空的位子空了!”
      “可本公子也不懂司空那些职事,怎么做得来?何况让本公子屈尊去做司空?且不说在赵胜之下,尚且还在原苅那老家伙之下,这可让本公子怎么受得了?”
      祁老正色道:“公子此言斗气了!其一,公子懂不懂司空职司并不重要,身在其位,只需指令下人去做便可。”
      “其二,公子年齿尚轻,假使一步登天,那下面的老臣们又怎么服气?”
      “是以现下有个不大不小的空缺,又正值重九大典。公子若能做到让人无法挑剔,下一步游说大王任命再上高位岂不是顺理成章?”
      “可……”男子面露难色,“可这重九大典准备什么的我一窍不通啊?”
      “公子想想,现在还有三日就要开典,那景宣岂不是早就筹划得万事俱备了,公子只需当好这几日主事便可。”
      “世上恐怕没有比这般顺手摘熟桃更轻松的事吧?”
      男子眼珠咕噜转了几圈,而后脸露笑容叫道:“来人,为本公子更衣!我要上殿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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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29 07:27:20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城内侧殿,此刻有几名臣子正分左右站在殿内。
      由于事发突然,又不是真正的大朝,所以几人仅手持笏板,但都未着的冕服及弁,更别提蔽膝、行膝这些繁琐的礼制配服了。
      这穿着正色深衣的几位,烘托着清晨空旷的侧殿,益发显得沉闷压抑。
      一长髯豹眼的老者先沉不住气,瓮声道:“这都几时了,大王还不起?”
      此人虽看上去须发斑白,满面垄痕,可声音底气倒是十足。
      在他对面一人沉声道:“司马大人在朝堂上如此妄言,本官可要记上一笔了。”
      老者强压怒火道:“荀策,你不要整天捧着个笏板,就知道记这记那,大王的要记,我们的也要记,你说你记得那些有何用处?是能打赢场胜仗?”
      那位被叫做荀策的不疾不徐道:“身为御史,记录编史本份内之事。以史为鉴,佐君理国,怎会无用?”
      “就说司马赓山大人,国之用兵出战之时,哪次少得了参详前人的胜迹败事,是也不是?”
      赓山一听急脾气上来了:“你说你编史为了辅君,好,那辅君就要明谏!这次换将之时,你为何一言不发,你的记录编撰都到哪里去了?”
      荀策还是不紧不慢道:“长平兵戈,乃我赵国空前大战,无先例可考。且……”
      他抬起沉如深潭的眼神盯着赓山道:“且上次朝会大人和几位将军曾明言,我等文修之臣,要慎言兵野之事,我又岂能插得上话?”
      赓山哼道:“若朝臣都如御史般只动手记不动嘴谏,那岂不如个滚桶行木般?”
      这时荀策身前的一位白净脸说话了:“司马大人,此言过矣!我等虽不懂军事,但编史汇典,整理典籍,也是为国之要务!更别说臣民国土,税赋钱粮了,哪样不是立国之本!”
      另一人也接话了:“内史大人所言极是!朝局稳定,百姓安居,哪个不是国之要务?就像是举贤任能,更是百年王业之基!”
      “如若单如司马大人所言,我赵国近三十五年只战过两次,那司马大人平日更是在做什么?”
      没等赓山继续怒下去,他身后一人道:“中尉大人此言,可是笑我等武夫无功社稷吗?”
      “且不说远的,这些年烽烟不至,贼寇不扰,百姓安居,百业兴盛,哪个不是我等将士武夫日夜巡守出来的?”
      “恐怕没有将士用命,国之安危都是泡影,胡砥大人又向哪里举贤任能呢?”
      之前说话的内史轻笑道:“司寇大人此言甚是,保家卫国系国之安危是要务。然用兵无度,致使国库空虚,百姓凋敝是另一回事。列位大人怎么看?”
      胡砥忙称是,可荀策却只是木然的站着。
      “赵予大人有些言过其实了吧?此次长平用兵,虽然所耗甚巨,然大捷在即,届时不但国威可扬,我赵国国力亦会大增!赵大人不会算不清帐吧?”赓山反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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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29 07:27:27 | 显示全部楼层
      “司马大人所言甚是!长平用兵,于国于民皆是大利!此战一胜,我赵国可得上党十七城,国土大增,届时可西跨黄河,耕地百姓亦会大增!不知内史大人空虚凋敝之言何来?”司寇耑恒道。
      内史赵予还没发话,中尉胡砥先道:“耑恒大人此言差矣!若上党归于赵国,则秦赵必将战祸连连,永无宁日!”
      内史赵予点头道:“此为正解!本来上党郡是韩国国土,也是我赵国抵御秦军的第一道外界屏障!如上党归于我,那赵国将士岂不要与秦军征战不休?”
      “且大王已对新归之地百姓下了免税令,而国库亦已拨大笔金钱安抚属官胥吏和百姓,直接就令我赵国库府空虚!”
      “而日后战乱频仍,投入更似无底之洞,怎不会令我赵国凋敝?”
      中尉胡砥正在点头称是间,司马赓山就大声驳道:“赵予大人有些鼠目寸光了吧?现在天下乃大争之势,我弱则彼强,扩张领土,吸纳百姓,就是强国之本!”
      “若每日龟缩不前,则将士无斗志,百姓图苟且,王家亦会生了安逸之心!那我赵国先祖奠定的数百年基业岂不要毁于一旦?”
      “是以若令我赵国雄起,则出兵征伐乃为必然!强赵之风骨岂是羊羔能比的?雄赵之远志又怎是燕雀能解的?”闻听此言,司寇耑恒也是抚掌叫好。
      内史赵予道:“赓山大人所讲,是指我等内政之臣是羔羊燕雀了?殊不知国强不在穷兵黩武,而在强国富民!”
      “尔等可知数百年前齐国一代贤相管仲的荣辱礼仪之说,皆要以国强廪实为基!待国基扎实,才可用兵!”
      “就是秦国,也要在卫鞅变法已有成效时,才会去对外用兵!现在离阏与之战不过九年,国力尚未全复,又倾举国之力奔赴长平,福焉祸焉?”
      中尉胡砥点头接口:“赵予大人说的是国基,其实用人也是一样。现下以前的能臣贤将俱已老迈,赵国急需时间挖掘治国领军之才。若战事频仍,那各国贤才怎会来我动荡之国施展才华?”
      司寇耑恒轻哼道:“胡砥大人莫不是说我们这些老东西都不堪用了?还是我赵国连人才都没有了?难道领兵打仗的人都要花几十座城去它国来换?”
      司马赓山也是哼道:“还不止呢!眼下我赵国能征惯战的宿将甚多,除廉老将军外,李牧将军不正值壮年?怎么也……”
      就在他想继续发牢骚之时,殿门被咯吱吱推开,一声轻咳传了进来。
      就见一白髯老者当先,一华丽青年在后,互让着正走近偏殿。
      这二人都是着冕加弁,服色配饰一丝不苟,比殿内几位仅手持笏板的看起来庄重了许多。
      几人一见初进的二人,忙施礼叫道:“见过假相,见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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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29 07:27:3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老者还在让着年轻人,但见坚持不过,也只能缓缓行先,看着两边的众人道:“各位大人都来得早啊!这都在说什么呢?”
      闭了半天嘴的荀策这才施礼道:“回假相,我等接到消息就全来了,之前……大王未登朝,假相也未到,就是……就是大家闲谈。”
      老者点头道:“那就好!文武皆是国之大计,要共同辅佐君上,万不可因口角之争伤了和气,动了朝堂之本。”
      “再者长平战事早已决断,现前方激战正酣,捷报频传。望诸同僚谨言慎行,谨守本份,盼将士早日凯旋。”
      之前锵锵的几人也都不再做声,只是闷闷的。
      老者又问:“我只接急报,说司空景宣家中遇害,这缘由如何呀?”
      司寇正要说话,猛地想起自己身后的人,一直都没张嘴,于是他回头语气严厉道:“邯郸大夫,假相大人问你话呢?”
      邯郸大夫尹滿在后面一直听着众人交口一言未发,一是因为他只是个中大夫,与一般上卿同班,岂有他说话的份儿?
      二是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虽在邯郸属吏中颐指气使,但朝堂上也是微末之极,还轮得到逞口舌之利?
      可此时见问到了自己头上是躲无可躲了,只得深揖道:“回假相大人,司空大人被家中刺杀一案,现已责成邯郸缉捕署全力勘察缉凶。”
      谁知假相可由不得他这般轻描淡写,继续问道:“那司空被害缘由可知?”
      “呃,下官不知。”
      “那凶徒几人可知?”“呃,这还在查验中。”
      “那案发过程可知?”“呃……”
      “难道大王问将下来,你就这般呃呃呃?”假相听着话音不高,却极具威慑。
      尹滿此刻吓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忙道:“下官一定全力稽查,全力……”
      司寇耑恒厉声道:“那你还不赶快回去查案!”
      尹滿已经感觉被压得喘不上气,听闻此言如临大赦般刚要遁去,却听假相叹口气道:“先别走了,等下君上也要问。”
      听他这一言,尹滿顿时觉得一座大山在向头上缓缓压下。
      此时,假相身后的年轻人也轻叹道:“本来就是想来给王兄问个安好,没料想碰上这般事端!”
      假相轻笑道:“公子这是赶巧了!正好公子平日淡泊物外,也不意上朝,今日权当凑个热闹。”
      “原苅大人,这个热闹本公子还真想不凑也罢。”年轻人回之一笑。
      谁知司马赓山却冷冷道:“也对呀!谁不知公子汲纵情声乐山水,每日歌舞升平啊!”
      这话显然有点带刺,可公子汲却哈哈一笑道:“每日能得美人美酒相伴,有丝竹之音绕梁,岂不快哉?干嘛非要两脚泥一身汗,还要穷斗鸡呢?”
      这软钉子被公子汲堵回了赓山的嘴里,假相原苅有些暗怪赓山不该出言不逊,又有些暗怨公子汲口无遮拦。
      他正想着如何打圆场,却听公子汲环视一圈,突然问道:“叔叔平原君怎么没来?也久不见他了?”
      他这听似不经意的一问,却让所有人都闭了嘴,因为相邦平原君赵胜确实没在殿上。
      这时就听殿内一尖声叫道:“大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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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30 09: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打着哈欠的赵王丹步入了大殿,松松垮垮往殿上一坐,宦者令殷富立刻垂手立在一边。
      赵王不等众臣工施礼完毕,就抢先道:“诸位爱卿平身,啊……让几位久等了!寡人昨夜……”
      赵王看上去疲惫不堪,哈利连天,话都说不完整的。一边的殷富赶紧道:“大王昨夜忧心前方战事,彻夜难眠,所以疲惫至此。”
      下面垂手站立的诸人都赶忙齐声道:“请大王保重龙体。”
      赵王总算有点缓过劲儿来了,强瞪眼道:“寡人一早就听说景宣爱卿……怎么了?”
      司寇耑恒忙道:“回大王,司空景宣大人一早被发现遇害家中,微臣接其家人报案,亲赴确认景宣身亡。”
      “身为六官之一的上卿死于非命,实乃朝堂大事,微臣这才紧急禀报大王,通知各上卿前来商议后续事宜。”
      “那你们商量好了吗?”赵王丹依旧捂着嘴哈欠道。
      “这……”耑恒接不下去了。
      “回大王!”司马赓山抢出一步道,“假相原苅大人刚到,我等正待商议。”
      这话一出,荀策斜刺里瞥了他一眼,但未做声。
      “噢?原爱卿,虽然景宣是上卿,但我赵国不是有典律吗?照章行事即可呀?”赵王道。
      原苅看着这位连冕冠都未戴,只穿着丝袍便服的大王,不慌不忙地持笏板深揖道:“回禀大王,我赵国虽对公卿大夫的丧葬仪式俱有典制,但近几十年,却从未有过上卿在任上,于家中为歹人所害的先例,故此要等大王裁定。”
      赵王挑挑眼睛道:“这凡事都要寡人来定,那要文武百官干嘛?这样的事该怎样做你拿不了主意,相邦呢?”
      他等了半晌见无人回话,这才向下仔细环视了一圈,疑惑道:“哎?平原君呢?我这叔叔跑哪儿去了?”
      下面依旧没人回话,倒是殷富一见场面骤冷,忙鞠身道:“大王,三日前大宴后平原君不是来向主上辞行,说是要与门客去商丘游猎吗?”
      赵王这才恍然道:“瞧我这记性!是有这么回事!我这叔叔啊,对自己的门客似乎比对我这大王亲多了,是吧?”
      下面一听大王这话里话外透着那么股玄机,一时间没人开口。
      倒是话最少的御史荀策,忽然执笔往笏板上边写边道:“丁丑日朝会,王曰:平原君待门客胜于事君。”
      众人一听都愣了,谁都知道御史有记录君上言行的职责,可谁都没想他会冒出这么一句。
      赵王也被说懵了,手指他道:“荀策,你写的说的是什么意思?”
      “微臣不敢杜撰,所述皆出自大王所言。”荀策眼皮都不抬深揖道。
      “胡说!寡人那是随口一说,谁让你什么都记了!”
      “周公曰‘君无戏言’,是以桐叶封唐。君上一言一行皆关乎国事,请君上慎言谨行。”


      几位朝臣都没想到,今天司过官未在,御史却顶替出来劝谏了。却他低着头仍举着笔对着笏板,一副你说我就记架势,一众人倒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赵王丹也愣了半天,随后皱眉道:“今日之事,又不是朝堂大事,只是个临时议策,荀策你不记也罢。”
      荀策想想,偷瞄一眼原苅,原苅似乎没看见,对赵王道:“大王所言极是!想国之大事,林林总总。大王寿运,千秋万载。若事无巨细全部记录,那文史库怕不要整个王城都放不下了!”
      赵王忙道:“没错没错!还是原卿家虑的是!”同时也对原苅的吹颂点头回报。
      荀策听了原苅所言,这才放下笔道:“大王说不记臣下自然遵命。” 这下子殿内其它人都松了口气。
      赵王见此情形松了口气,接着问道:“赓爱卿,长平那边战事如何?赵括可再有捷报传回?”
      赓山一听大王把话头转到了这里,忙道:“回大王,上次捷报也不过三天前,料想战事大定未能如此之快,请王家不必过虑。再过几日,必有大捷音讯!”
      赵王满意点点头道:“等赵括领军凯旋之时,寡人定将亲自出迎,举国大庆。”
      诸大臣齐齐唱赞道:“愿赵国国运昌隆,大王福寿千秋。”
      这些人里除了赓山和耑恒二人喜形于色,其余众人都是面色各异,而荀策似乎要举笔,皱眉想了想,又轻轻摇摇头。
      赵王似乎也是喜色满面道:“三日后的重九大典准备的怎么样了?”
      下面再次无人应答,没等赵王再点名,原苅已经抢先道:“大王,这大典的所有准备时宜皆由司空景宣及邯郸县操备,现在景宣大人已经……”
      赵王这才如梦初醒般拍了拍自己额头道:“寡人也是糊涂了,差点把正事忘了。景宣爱卿到底是何因被害?莫不是为了筹备大典?”
      司寇耑恒倒是被大王这般插科打诨弄晕头了,缓了缓才道:“具体何因尚不可知,现在只知其昨夜被杀家中,死状凄惨,死前疑似被歹人虐待。”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歹毒凶残!竟敢在国都对上卿下此毒手?”赵王怒道。
      “至于详情,还得问邯郸大夫!”司寇耑恒把身子往旁边轻轻一侧,露出了后面的尹滿。
      尹滿一看躲也躲不过了,只得硬着头皮侧跨一步长揖道:“回禀大王,微臣接报后,立刻就赶往景宣大人家宅勘察。”
      “现已令下辖邯郸缉捕署,全力侦缉此案,不敢丝毫马虎。”他话说完,都没敢抬头,只觉得殿里一下子静得出奇,似乎所有目光都针一样射向自己身上。
      似乎过了许久,他才听到赵王冷冰冰问道:“你抬起头来!”
      尹滿抬头只瞄了一眼,看到赵王冰冷疑惑的眼神就忙低下头去。
      就听赵王道:“你是邯郸大夫,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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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MT+8, 2024-4-29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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