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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1/13密室杀人》(完结)-13个实打实的密室诡计-作者:[中]鸡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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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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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1-10-30 07:34: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七.白色布袋

      半个小时后,那个陈警官带着两名警察来到村长的家。他一进门目光就搜寻慕小影,看到目标后双手抱胸说:“又是你这小丫头!搞什么鬼啊?”

      “我知道尸体是怎么放进祭祀屋的了。”慕小影坚定地说。

      “是吗?”陈警官讥笑,“那你说说,这间什么祭祀屋只有门一个出入口,而除了唯一拥有钥匙的你爷爷开门把尸体放进去外还有什么其它办法?”

      “有的。”慕小影很肯定地说,“那就是我爷爷在昨晚12点锁上门之前,尸体就已经在里面了。”

      我,村长,小花的父母都目瞪口呆地听着慕小影的发言。

      “你做梦吧。”陈警官笑得更离谱了,“是你爷爷亲口说的,锁门的时候根本没看见什么尸体,难道尸体会隐形?”

      “我爷爷当时是检查了祭祀屋,可当时他只是粗略地从门口看了看,从而漏掉了屋内最关键的一个死角。”

      “什么死角?”

      “天花板。”

      “哈!”陈警官张大嘴巴,“我没听错吧,你说尸体在天花板上?”

      “对!”慕小影用力点了点头,“确切的说是‘浮’在天花板上。”

      “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了?麻烦你一次性说清楚。”陈警官皱眉催促。众人也不知所以然地听着。

      “好,我说清楚。”慕小影轻轻咽了咽口水,“凶手利用了一样道具使尸体浮在空中,那就是——氢气球。凶手先将小花的尸体肢解以分散重量,然后在每块尸块上系上氢气球使之浮上祭祀屋的天花板。等爷爷来锁门时,由于屋子的顶很高,爷爷并没有发现已经飘在屋子天花板处的尸块。我想凶手在气球的扎口处用牙签之类的戳了一个小洞,使之慢慢漏气直至早上6点爷爷来开门前,氢气已完全泄漏光,尸块便掉落下来,而头颅更是巧合地落在祭坛上,增加了诡异感。

      “缠在尸块上的钓鱼线是为了掩盖系绑气球的线,白色的宽大绷带是为了从视觉上稍许掩盖掉漏气的白色瘪气球。可爷爷还是依稀记得当时看到了类似白色布袋之物,那就是已经没了气的气球,后来凶手再趁爷爷离去报告村长时,拿走了气球。所以爷爷觉得现场少了什么。”

      包括我在内,众人都瞠目结舌。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陈警官露出极度惊讶的神情。“这能办到吗?”

      “能。”慕小影非常肯定地说,接着拿出之前那张写着大堆公式的纸,“这个手法理论上可行。小花的体重是14公斤,凶手放掉血和掏空内脏都是为了尽可能的减轻重量。血液占人体比重大约7%,内脏大约占10%,14公斤去掉17%后还剩下大约11.6公斤,尸体被肢解成7块,平均一下每块尸块就是1.7公斤左右,也就是17牛的重力。

      “氢气密度很小,相对于大气的密度来说可以忽略不计。那么要让尸块浮起来,必须要有超过17牛的浮力,当然氢气球本身的重力也基本可忽略不计。根据浮力公式F=ρVg,ρ就是大气密度,也就是1.3kg/m3,把数据代入后得出V=1.3m3。也就是说要让尸块浮在大气中,氢气球的体积要在1.3立方米以上。

      “因此得出结论,凶手为了实现这个诡计,准备了7个大型的橡胶气球和大量的氢气。”

      我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了,其他人也是呆若木鸡地愣在那,一脸的困惑。

      “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啊。”陈警官态度略有些转变,“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诡计的?”

      “就在想起我爷爷的烟失踪的时候。”慕小影用手甩甩秀发说。

      “怎么说?”陈警官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想大家都知道氢气是可燃气体,如果接触到点燃的烟头一定会引起爆炸。我爷爷有时吸烟,如果他那天晚上去锁门时正好在抽烟的话,很容易会点燃屋内微量的氢气。这样这个伎俩马上会被拆穿。凶手想到这一点,不想冒这个险,于是就偷走了爷爷的香烟。”慕小影一口气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陈警官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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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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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1-10-30 07:35:12 | 显示全部楼层
      八.恶魔的真面目

      “那说了半天,凶手又是谁呢?”陈警官继续追问。

      “凶手就在在座的当中。”慕小影严肃地说。听到这句话众人都不安地互相看看。

      “是这样吗?王叔叔?”慕小影的大眼睛瞪着王文林。“你就是残忍杀害小花的凶手!”

      众人又是一惊,今天我已经数不清“惊”过几次了。

      “小影,你疯了吗?”王文林从椅子上跳起来。“我怎么会是杀害小花的凶手呢?”

      “你坐下!”陈警官站起身命令,“小丫头,你继续说。”

      “王叔叔,你还记得我们讨论案情的时候你说过这样一句话吧。原话应该是‘凶手还真变态,还故意缠上钓鱼线模仿蜘蛛的诅咒’,是这样吗?”慕小影问。

      “那……那又什么样?”王文林大声说。

      “你怎么知道小花尸体上缠着的是钓鱼线呢?光用肉眼是看不出的吧,最多也只能认为是白色的丝线而已。”慕小影一针见血指出破绽。

      “那是……那是……”王文林开始结巴了。

      “让我来说一下你的作案经过吧。”慕小影坐直了身子,“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你先从我爷爷的衣服口袋里偷走香烟,爷爷的衣服吃饭的时候是挂在椅背上的,你又坐他边上,所以你轻而易举就得手了。然后晚上,你用什么方法让刘阿姨吃下了安眠药,早早使她睡去。到了10点左右,你潜入小花的房间掐死她,故意撬坏阳台门的插销布置成外人入侵的样子。之后便把小花的尸体偷偷抱去树林肢解,再把尸块抱去祭祀屋,用事先藏在树林里的金属气罐之类的做好氢气球系上尸体,让尸块浮上天花板。这些事都在12点之前完成。由于这个祭祀屋目前已经没什么人来进拜了,特别是晚上更不会有人来,所以一切都没被人看见。

      “接着第二天早上5点,你假装去田里其实是到祭祀屋边守着,等爷爷来开门后,趁他离开之时你赶忙去现场处理掉没气的气球,之后又匆匆赶去田里若无其事地等刘阿姨来叫你。

      “我想用来充氢气的金属气罐、打气机、7个气球都被你埋到树林的某处去了吧。只要警方找到它们并在上面发现你的指纹毛发什么的,就能成为决定性的证据了。”

      “可小花是我女儿啊,我为什么要杀她?”王文林大叫。村长和刘芬也都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你不是小花的爸爸!”慕小影立刻说。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怎么知道?”陈警官疑惑地问。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慕小影开始解释,“王叔叔总往小花的碗里夹大块的鱼肉,但从不把鱼刺给剔掉,也不提醒要当心鱼骨头。这样鱼刺混进饭里很容易吃进去卡住喉咙。刘阿姨和刘爷爷倒是一再地提醒小心卡到鱼刺。这就看出你根本没把小花当自己的女儿,一切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陈警官向慕小影竖起拇指。

      “小影,你真聪明。我早就知道小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你刘阿姨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王文林有点失控。

      “你说什么呀?”刘芬不安地站了起来。

      “别辩解了,我早就知道了,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这方面不行。小花一定是你和那个孙雄生的。别骗我了!”王文林手舞足蹈地说。

      刘芬低下头无语了。

      “你就为了这个杀了那个小女孩?”陈警官问。

      “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王文林开始叙述往事,“5年前,是我把孙雄,那个小白脸杀了,然后埋在当时正在打地基的祭祀屋底下。然而今年爸爸居然说要取消祭祀大典,拆了祭祀屋。这样孙雄的尸体被找到的话我的罪行也就暴露了,所以我杀了小花,布置成蜘蛛神的诅咒,好让祭祀大典继续下去,这样也可以保住祭祀屋和我的秘密了。”

      他又看了看慕小影低声说:“对不起,小影,我并不想陷害你爷爷的。”

      慕小影突然举起左手,顺势而下打了王文林一个耳光,然后流下了眼泪。这时我才发现她是左撇子,前面写字的时候也是用左手。

      “你不是人……就算小花不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也能对一个小女孩下得了手啊。”慕小影边哭边说。被打的王文林低下头沉默不语……“畜生!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屋子里响彻刘芬撕心裂肺的喊叫……九.尾声

      就这样,蜘蛛村离奇的分尸命案划上了休止符。我把整个案件的大致经过记述入稿子里,发表在《奇闻异事》杂志上,还被主编表扬挖掘到了第一手资料,看来升职有望啦。

      慕小影此刻应该正和家人吃着团圆饭吧。我脑中始终挥之不去这个如神一般女孩的身影。以后不知道还能再见面吗?

      我不断思索着在蜘蛛村和慕小影最后告别的那一幕:

      “你真了不起啊,向名侦探一样,哈哈,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是吗?”慕小影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你跪下给本小姐磕个头吧。”

      “以后再说,对了,能不能……”我吞吞吐吐地说。

      “有屁快放啦,是男人哇?”慕小影用力拍了我下头。

      “能不能给我你的手机号码?”我害羞地低下头说。

      “这样啊,你果然是色狼啊。”慕小影两手叉腰,“叫我声姐姐。”

      “啊?哦……姐……姐姐。”我无奈地叫道。

      “哈哈哈哈……”

      我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慕小影”三个字那儿,牢牢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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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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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14:26:32 | 显示全部楼层
    自救的尸体

      雪,白茫茫的雪。世界被一片银白色所笼罩。与这景象极为相称的是一具苍白的尸体。

      案发现场是D高中宿舍楼的一间学生寝室,死者是这间单人寝的主人——一名身材瘦小的高三学生。尸体仰躺在门后,脖子被麻绳圈紧紧地拴住。从绳圈的死结处延伸出一截断绳,如同小姑娘的麻花辫般摔落在地上。尸体身着一套凌乱的白色睡衣,如今亦成为为主人送行的寿衣。如枯木般细小的手腕暴露在袖管外,右手五根冰冷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一样东西——一把快生锈的剪刀。外面的寒风从窗口袭来,吹动起系在天花板电风扇架子上的另一截断绳,绳子像丝带般左右摇荡。

      刑警支队副队长倪喆蹲在尸体边,观察着其面目狰狞的脸庞。一旁的法医向他报告初步验尸结果:“倪队,死者是被麻绳勒至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3点到4点间,手臂和后脑均有轻微的擦伤,没有药物反应。”

      倪喆点点头,走出寝室。他从走廊的窗户向下望去,外面是一条水面已结成冰的小河。这时刑警小胡正带着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宿管向他走来。

      “请把你发现尸体的经过再说一遍。”小胡对宿管说。

      “好的。”宿管看到面前身材高大的倪喆,语气难免有些紧张。“是这样的,早上7点,我准时到每间寝室查房,当来到305时,我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推门却发现门后被什么东西顶住了,我把头伸进去一看,居然是倒在地上的朱凯。”

      “朱凯是死者的名字?”倪喆问道。

      宿管点点头:“是的,他是个成绩不错的学生,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怎么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我们会查清楚的。那么发现尸体后你做了什么?”

      “我马上用对讲机联系值班的门卫,叫他们报警,然后一直守在门口直到你们警察过来。”

      “有动过现场的东西吗?”

      宿管露出不悦的神情说道:“当然没有。”

      “我再问一下,”倪喆的语气缓和下来,“这门是自动锁吗?”

      “不是。”宿管坚定地说,“这里的门不管在屋外还是屋内,都要用钥匙来锁,如果不锁住的话,只要一拧门把手就能打开。”

      “那么你查房的时候,门的确是锁住的吗?”倪喆问到了关键性问题。

      “当然是锁住的,我用备用钥匙才打开的。”宿管毫不犹豫地回答。

      “每间寝室有几把钥匙?”

      “这里的单人寝就两把,一把给学生,一把作为备用钥匙由我保管。”

      “钥匙能复制吗?”

      “这里的锁和钥匙都是学校特别订做的,一般的钥匙摊上无法轻易复制。如果要复制必须要以学校的名义向工厂特别定制。”

      “我明白了,谢谢你。”倪喆颔首致谢,然后把脸转向小胡说:“你先带他下去做个笔录。”

      “好的。”小胡带着宿管离开。

      倪喆进门,继续蹲在尸体边上。睡裤的口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戴上白色的手套,向口袋里摸索着。当他把手从口袋拿出来时,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金属钥匙。他赶忙起身走到门旁,将手里的钥匙插入微小的锁孔,旋转,门缘的铜块如子弹似的弹出。倪喆快步走向与门相对的窗户,这是寝室里除门外唯一的出入口。窗户是朝里打开的,窗框上的铁栅栏缺了两根,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倪喆刚刚赶到一丝欣喜,却马上被窗外的景象打消了。窗下是一片纯白的空地,如同被一张无暇的白色丝绸所覆盖——雪地上没有任何脚印。

      倪喆脑中首先冒出的是“密室杀人”这个词,这是推理小说中常用到的题材。如今,这个“密室”状况却在现实案件中碰到了。房门用钥匙锁住,而唯一的钥匙却在死者的睡裤口袋里,窗户虽然没从里面锁住,但窗下却是一片毫无脚印的雪地,雪是前一晚8点半左右停的,这就表示8点半之后没有任何人踩上过这片空地,即不可能人有人从窗户出入。剩下的问题就是判断死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了,如果是他杀,那么这件案子在理论上就是一件不可能事件。这对第一次遇到这种案件的倪喆来说是一个挑战。

      倪喆仔细观察了现场的状况,电风扇架子上挂着一截断绳,断口处类似是被锋利的刀具切开。拴住尸体脖子的绳圈后也有一截断绳,断口也是被切开的。尸体手握剪刀。那事情是不是这样的呢?死者想要上吊自杀,于是把绳子系在电风扇架子上,另一端的绳圈紧紧套住自己的脖子。但他又怕到时忍受不了窒息的痛苦,就事先拿好一把剪刀,到时万一后悔可以剪开绳子。他踢掉脚下的椅子,果然这时他后悔不想死了,立刻用手中的剪刀剪断头上的麻绳,他便摔落在地。他想爬出去求救,但为时已晚,当他爬到门口时,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厄运。

      倪喆紧锁眉头思索着这种可能性。如果真相真是如此,那么密室也就不存在了。

      当鉴定人员把尸体抬上担架准备运走时,倪喆注意到尸体后背部的白色睡衣上有几条黑黑的污渍。他用手摸了摸,发现全是尘土。这时刑警小胡跑了进来,看到一脸沉思的倪喆问道:“倪队,怎么样,是不是自杀?”

      “还不好说。”倪喆挠挠胡子说。

      “对了,刚刚鉴定科的同事在门下发现的不明物质有结果了,是油渍。”小胡报告了一个线索。

      “哦?”倪喆走到门后,蹲下查看了门缝,门缝的宽度大约是1.5厘米左右。为什么门的下缘和门缝下的地板上会有油渍呢?倪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判断自杀还是另有人布局,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倪喆直视着电风扇架子上的断绳,不紧不慢地说。小胡疑惑地望着他。倪喆找来一根卷尺,他先走到电扇下,量了下倒在一旁的椅子的高度,再站上椅子,量了量断绳的长度。接着他把卷尺交给小胡并命令道:“你快追上去量一下尸体脖颈绳圈上断绳的长度,还有死者除头部以外的身高,马上回来向我报告。”

      “是!”小胡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寝室。5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测量结果。倪喆又夺过小胡手中的卷尺,和他协作量了电扇架子到地板的距离。最终他得出结论:“这不是自杀。”

      小胡似乎也明白过来,睁大眼睛盯着倪喆说:“我懂你的意思了。‘电扇架子下断绳的长度’加‘脖子绳圈后断绳的长度’加‘尸体除头部外的身高’再加‘椅子的高度’,这个加出来的数字小于‘电扇架离地面的高度’。那么就说明死者不可能站在现场这把椅子上上吊自杀,除非他能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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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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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14:27: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有长进。”倪喆夸赞道。小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倪喆突然又板起脸:“所以这是一起经过精心布局的谋杀,而且是密室谋杀。”他对自己的新发现感到匪夷所思,又不自觉地来到窗边,这次他发现外窗台的一块积雪明显被擦拭掉了,难道凶手真的是从窗户出入的吗?可是又怎么解释没有脚印的雪地呢?此刻一个灵感突然闪现在倪喆的脑际——凶手会不会是楼下寝室的人呢?这样他就可以不必踩上雪地,直接从这里爬到正下方自己寝室的窗外,再从窗户进入房间。宿舍楼是三层建筑,那么二楼和一楼的人都有嫌疑。

      “我们去205看看。”倪喆对小胡甩出这句话,往门口走去。小胡只好莫名其妙地跟在后头。

      “205的袁大鹏好像是死者的好朋友啊,我调查过,他也是班里成绩数一数二的学生。”小胡报告了自己先前的调查结果。

      转过楼梯,205的房门正敞开着。倪喆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一个满脸胡子,身材壮硕的男生顿时映入倪喆的眼帘。他正用剪刀剪开方便面的肉酱包装袋,准备吃午饭。看到两位陌生人的到来,他投来质疑的眼神。

      “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请问你是袁大鹏同学吗?”倪喆开口道。对方只是微微点点头,拘谨地问:“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倪喆拉了张椅子坐下,小胡站在一旁准备做记录。“关于朱凯的死,我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倪喆开门见山地说。

      “哦,那你们想知道什么呢?”

      “朱凯平时有和谁结怨吗?他这人个性怎么样?”

      “他这人人缘还不错,学校里也没谁和他有仇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

      “那么他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他有没有可能自杀?”

      “说到自杀的话,他有时情绪的确比较低落,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过他这人胆子特小,就算他有自杀的念头,估计也不敢真做。”袁大鹏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是吗……难怪他自己把绳子切断了。”倪喆似乎把刚才自己推翻自杀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附和袁大鹏说道。

      “绳子切断了?”袁大鹏露出疑惑的神情,“我就知道他不敢自杀,最后还是要剪断绳子,可惜……”

      之后倪喆和袁大鹏又随便聊了一会儿,倪喆起身走到窗边,发现这里窗框上的铁栅栏是镶得好好的,没有缺损,显然人是不可能从这里出入。“为什么朱凯寝室的窗栅栏缺了两根呢?”他好奇地问。

      “哦,朱凯这人有点奇怪,他有幽闭恐惧症,那两根是他擅自锯断的。为了这事学校还打算处分他呢。”袁大鹏回答。“整个宿舍楼也只有朱凯的寝室没有窗栅栏。”

      这句话推翻了倪喆先前的推论。既然所有的窗户都镶有牢牢的铁栅栏,那凶手从朱凯寝室爬到自己房间的说法就自然不成立了。密室之谜又重新树立在倪喆面前。倪喆不服气地拉了拉袁大鹏寝室的窗栅栏,纹丝不动,且栅栏间只容许一只手通过。

      之后倪喆又检查了105房间,这是一间无人入住的空房。大门用扣锁锁得好好的,没有撬过的痕迹。里面的窗框也被牢固的栅栏封闭住了。倪喆失望地摇了摇头。

      下午回到局里,小胡向他报告了一个新的线索:两截断绳的切面上发现了一些细微的棕色糊状物,具体成分还在进一步分析。倪喆开始回想整个案件,所有的思绪在脑中飞转,最终排列成一条完整的直线。

      亲爱的读者,至此对此案所以的线索都已经展现在您的面前。我可以很负责地说,凶手就是袁大鹏。那么下面请您告诉我他的作案手法以及证据是什么?

      阴暗的审讯室里,倪队长与小胡坐在一张黑色的木桌前,他们一脸严肃地直视着桌子对面的袁大鹏。袁大鹏低者头,沉默不语。墙壁上的排风扇嘎吱作响,仿佛在等待打破宁静的一刹那。

      “是你杀害了朱凯吧。”倪喆终于打破沉默。一旁的小胡也开始做起记录。

      “没有。”对方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杀他。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倪喆露出淡淡的一笑,说:“你的那些小伎俩我早识破了,你以为把现场布置成所谓的密室就能让朱凯看起来是自杀了?”

      袁大鹏身体微微一颤,没有说话。倪喆继续往下说:“你是用朱凯的钥匙从外面锁好门后,再把钥匙放回了尸体的睡裤口袋里。”

      “这怎么可能?你别胡扯了。”袁大鹏插嘴。

      “一开始我以为是利用钓鱼线穿过口袋之类的俗套把戏,把钥匙从门缝下拉进睡裤口袋里的。但我仔细检查了口袋的内外,没有任何开线或者被尖锐物体刺穿过的痕迹。所以就排除了这个诡计。”

      “所以他是自杀啊。”对方恼怒地叫道。

      “你先别急啊。虽然不能将钥匙单独从屋外放回屋内,但可以将它和尸体一起从外面运进去啊。”倪喆意味深长地说。

      “你这……这话什么意思?”袁大鹏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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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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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14:27:4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么就让我来说明一下你的整个作案过程吧。”倪喆双目有神地盯着袁大鹏,边上的小胡也正襟危坐地竖起双耳。

      “你先杀死朱凯,让他手握剪刀。你在电扇架子上挂上一截断绳,伪装成是朱凯要求救剪断了绳子。接着就是整个诡计的高潮部分……”倪喆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热茶。

      放下杯子,他继续解释:“你准备了一根足够长的麻绳,一端绑在305门外走廊的窗框上,另一端弄成一个绳圈紧紧拴住尸体的脖子。接着你把尸体从305寝室的窗户扔下去,尸体就这样被吊在窗外。然后你走出寝室,用力压低绳子,将门关上用钥匙锁住。这时绳子被夹在了门缝下,门缝的宽度是1.5厘米左右,能够容纳一根普通麻绳的粗度。一切准备就绪后,你回到了自己寝室,也就是205房间——现场的正下方。此时尸体的位置正好悬吊你房间的窗外。窗栅栏虽然无法让一个人出入,但要让一只手通过却是绰绰有余。你拿着钥匙将手伸出窗外,把钥匙塞入离你咫尺的尸体睡裤口袋内。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了,你又回到了305的门外,用力拉延伸在走廊的麻绳。尸体从窗户被拉进室内,再沿着地板一路被拖到门后。最后你只需用剪刀剪断门缝下的绳子,把拉出来的麻绳全部回收就完事了。这样钥匙就和尸体一起回到了房内。并且,颈后的断绳、系在电扇架子上的断绳、死者手中的剪刀,这些会让人产生联想,以为是死者自己剪断绳子后爬到门口想要求救。其实这两截绳子并不是被同一刀剪断的。你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以‘自救的尸体’来伪装自己的密室诡计。

      “305外窗台的积雪少了一块,是尸体被拉进来时擦掉的;尸体后脑与手臂的擦伤、衣服背后的污渍,也是尸体被在地板上拖行所造成的;门缝的油渍,是你为了减少拉绳子时的摩擦,为了更省力涂上去的。并且,能使用这个诡计的,也只有住在现场正下方的你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听完倪队长的推理,一旁的小胡已经目瞪口呆了。而袁大鹏还是紧握拳头,一副顽抗到底的态度。

      “证据!我要证据!”他吼道。

      “还记得我们那天来你寝室时你在干什么吗?”倪喆突然问,“你在用剪刀剪方便面的肉酱包吧。我们在尸体脖子后那截断绳的切口上,找到了一些糊状物,经鉴定,和你寝室垃圾桶里其中一包方便面肉酱包里剩余的物质可作同一认定。以后可别用剪过肉酱包的剪刀剪其它东西啊,还有剪完东西后不擦拭一下刀面的习惯也不好。”

      对方无语。倪喆继续说:“还有一点。那天,当我故意说朱凯是自杀,说是他把绳子切断时,你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就知道他不敢自杀,最后还是要剪断绳子’。我只说了‘切’这个动词,为什么你脑子里会马上反应出‘剪’呢?”

      最后就是罪犯交代杀人动机,说穿了也就两个字:嫉妒。袁大鹏本来是班里的物理课代表,成绩名列前茅。可是自从高三分班之后,朱凯和他被一起分到了物理班,朱凯的成绩远远好于袁大鹏。袁大鹏在压力之下成绩一路下滑,这次的模拟好也考砸了。小肚鸡肠的袁大鹏把这一切归结为朱凯的责任,便产生的杀机。这两天突然下起了雪,加上地理环境的优势使袁大鹏想到了这个密室杀人诡计。

      雪终于化了。

      深邃的井

      凌晨0:06。

      即使是这样的大城市,在夜幕下,依旧显得那么宁静,仿佛一切都死寂了一般。空荡荡的马路上只有一位年迈拾荒者的身影,他背着一只竹箩筐,步履蹒跚地走在夜色下。

      突然,前面拐角处的什么东西引起了拾荒者的注意,他加快步伐走近一看,啊!原来是一口用砖砌成的六角形水井。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怎么会在马路边出现一口井呢?它与周围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的反差。拾荒者好奇地向井口望去,这才发现井口是用两层铁丝网封闭住的。他失望地欲离去。

      脚刚迈出一步,拾荒者顿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又转过身。这次他把两只手撑在了井边,低下头重新打量了一番井内的景象。视线穿过铁丝间的缝隙坠落到井下。“啊——!”一声破天荒的大叫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由于这两天的暴雨,井内积了不少水。而就在黑漆漆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具白皙的女尸。

      井边正巧有一盏路灯,在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尸体扭曲的脸孔显得更加诡异,她瞪大眼珠直勾勾地望向井口。

      “这个井我今晚刚刚封牢啊,当时里面根本没啥死人!”说话的男子一脸的委屈。这位外貌粗矿的男子是城市规划管理局雇佣的一名工人。

      “你是几点钟封好井口的?”我边问边拿笔记录。

      “今天晚上……哦,现在已经凌晨了吧,那应该说是昨天晚上10点的时候,我就完成封井工作了。”

      “对了,这里怎么会有一口井呢?”我质疑道。

      “这里以前是农村,这口井是从几十年前一直遗留到现在的。本来政府早准备把它填掉了,可许多不懂事的市民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文物,很有纪念价值,反对填井。就这样一直拖拖拉拉到现在,井始终保存着。”工人挠了挠浓密的胡渣,言之凿凿。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封起来了呢?”我继续提问。

      “你不知道吗,警官?”工人睁大眼睛望着我,“就在前两天,附近一个小孩掉井里淹死了。现在正是雨季,常常下雨,所以井里积了很深的水。出事后,管理局的人就派我暂时把井口封闭住,以防再次发生不幸事件。可谁知道,现在又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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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14:28: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望了一眼井口,好奇地问:“就在上面装个铁丝网吗?”

      似乎说到了自己的专业,工人来了劲:“哦哦,你别小看这铁丝网,牢着呢!先要在井口凿好洞,接着把铁丝网盖上去,再用铁钉固定住,之后再要焊一层铁丝网上去。”

      “那你看看现在的铁丝网,还是和刚封好后一样吗?有无被破坏过?”

      “好的。”工人仔细地检查了遍井口,结果坚定地答道:“一样,完全没被撬开过。”

      “井底是和下水道联通的吗?”

      “不是,井底是完全封死的,这是口死井。”

      “10点前你真的没看到里面有尸体吗?”我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对方不满地回答。

      那么问题来了——尸体是怎么进入密闭的水井的呢?

      已经是凌晨2点了。撬开井口的双层铁丝网后,我们终于打捞出那具湿淋淋的女尸,她的整个身体只被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简单包裹着,脚上套着一双短丝袜,暂时没找到死者穿的鞋。经法医初步判断,死因是勒毙,凶器应该是细状长条物。从表面看,死亡时间是在昨晚10点到12点间。

      没费多大的劲,我们查到死者是住在附近的一位女白领,她的名字叫钟悦灵,现年29岁。来局里认尸的是死者的丈夫岑杰,面对冰棺里冰冷的妻子,他捂着脸嚎啕大哭,可是再响亮的哭声也已经换不回离去的生命了。

      天亮之后,我在局里的沙发上小憩片刻,上午9点不到,我就开车赶往死者的住处,准备再找死者的丈夫了解点情况。

      按响门铃后,前来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8、9岁的小男孩。“你找谁呀?”他撅起嘴,好奇地抬头望着我,胖嘟嘟的脸上泛着一片红晕。他应该是夫妇俩的儿子吧。

      “你好,小朋友,你爸爸在不在?我找他有事。”我用稚嫩的语气说。

      “哦,你等等哦。”说完小男孩跑上一旁的楼梯。他们家是复式房间,岑杰此刻可能在楼上睡觉吧。我脱下鞋走进屋子,轻轻关上里外两扇房门。

      “咦?这不是迷案吗?你怎么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出。我转身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夏……夏时,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诧异地问。夏时是我在一次推理迷聚会上认识的业余插画画手,现在还是个高三学生。就像我的本职虽是个刑警,但也是个业余推理写手一样,而“迷案”正是我的笔名。

      “哦,我是刚才那小孩的家教,教他画画的。”夏时坐在客厅的餐桌前,煞有介事地说。

      “你?你什么时候当起家教啦?你不是高三学业繁忙吗?”我震惊道。

      “业余调剂下啦,又可以赚赚外快,不是挺好?”夏时理了理桌上的一叠画纸,微微一笑说。“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马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嗯……我是来调查一起凶杀案的。”我一本正经地说。“哦,对了,这个案件你可能会感兴趣,等会我说给你听……”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我放低了声音。

      自从认识夏时后,她那过人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暗地里帮我解决过很多案件,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

      “你好,王警官。”岑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楼梯走下。而那个顽皮的小孩正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

      “哦,岑先生,你好,今天来还是想再了解点情况。”我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本小本子和一支圆珠笔。

      “嗯,你先请坐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我应了一声便顺势坐下。

      “爸爸,我要吃菠萝,你弄给我吃。”这时一旁的男孩叫道。

      “乖,小超,现在爸爸没空。”岑杰摸摸男孩的头。

      “不是已经削好皮放冰箱了吗?你切给我吃嘛。”小超抱着岑杰的手撒娇。而一旁的夏时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我要和这位叔叔谈事情,你先和夏时姐姐去玩吧。”岑杰加重了语气。小超不高兴地低下了头。

      “没事,你先弄给他吃好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不要紧的。”对方却冷冷地回了句。这时他突然想到什么问:“刚才你把门关好了吗?”

      我用力点点头说:“嗯,关好了。”

      可岑杰还是起身不放心地检查了外面的那扇铁门,确认的确关上后他才安心地坐下。我顿时感到很不愉快,这算在怀疑我?

      “原来你跟夏时也认识啊,这可真巧。”他突然说道,然后又转过头对夏时说:“夏时,要不你先带小超去楼上玩会儿吧。”

      “好。”夏时轻轻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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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14: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捂起嘴偷偷笑道:“岑先生,你这是在请家教还是请保姆啊?”而此刻夏时凶狠地白了我一眼,没想到这却让我笑得更厉害了。

      “我不要去楼上玩,电脑的鼠标都坏掉了。”小超又开始无理取闹。这时夏时拉住小超的手冷冷地说:“上去。”小超竟然乖乖地妥协了,一声不响地跟着夏时往楼上走。我又低下头不厚道地笑着,看来夏时还挺适合当保姆看孩子的。

      等我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看见岑杰一脸阴沉地盯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调查的是凶杀案,人家刚死了老婆,我却在一旁笑得这么开心。我马上转回严肃的表情,惭愧地打招呼:“对不起……我太失态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该说的昨晚我基本都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对方的语气有些不悦。

      “昨天你情绪比较激动,也没怎么说清楚,所以我今天来希望你能更理智地重新回答一遍我的问题。”

      “那你问吧。”

      “昨天,你妻子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请把细节都说清楚。”我开始提问。

      “昨天晚上8点半左右,她朋友打电话来邀她打通宵麻将,她就出去了。从这里到她朋友家,最多只需45分钟的路程。一直到10点,她朋友打电话来说人还没到。我一下子就急了,马上下楼顺着她去朋友家的路找她,可连个鬼影都没发现。你说这大晚上的,还出去打什么麻将啊,吃饱了。昨天小超也住到他表哥家玩去了,这不今早刚刚接回来。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焦急得也睡不着,于是就报警了。一直等到凌晨4点,你们警察告诉我发现了她的……”说着岑杰的眼眶又涌出了泪水。

      “节哀岑先生,我们会找到杀害你妻子的凶手的。”我只得这样安慰他。

      “我先去给你倒杯茶吧。”岑杰起身走向厨房,不一会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是一盏表面被擦地闪闪发亮的白色茶壶和两只小瓷杯。他把托盘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递给我一个小瓷杯,为我倒满茶水。然后他又走进了厕所,当他从厕所出来时,我闻到一股浓烈的洗手液味,原来是去洗手了。

      “谢谢,这茶真不错。”我抿了口香醇的铁观音说。“那么接下来我还是要例行公事问一下,昨天晚上10点到12点间,你有不在场证据吗?”

      对方突然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按例问问,也好尽快排除你的嫌疑。”我亮出这句当警察以来说了无数遍的话。

      “我不是说了吗?10点接到悦灵朋友的电话后,我就出门一直在找她,大概找到11点半左右才回家。”

      “有人证吗?”

      “这么晚了,哪有什么人证!”岑杰加重了不满的语气。

      “那口井的位置是在这里到你妻子朋友家的路上吗?”

      “不是,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这样啊……否则的话你可能正好看到凶手运尸的过程。”我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根据以上的这些证词,基本可以确定凶手的犯罪经过:原本死者在9点15分就能到达她朋友家了,这就说明死者是在8点半出门后到9点15分前这段时间内,被凶手抓住,或许被囚禁在了某处。而到了10点至12点间,凶手把死者杀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尸体扔进了已经被封住的井里。那这个凶手会不会是色情狂什么的呢?这还要等验尸报告,看死者是否有被性侵犯的迹象。

      我使劲挠挠头,忘我地思考着这件案子。当我把手放下时,一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的塑料花瓶。“啊……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岑杰不吭声地从地上捡起花瓶,摆在茶几的中央,他左看右瞧,东推推西移移,还用手去量花瓶到茶几边缘的距离,一番折腾后,他再次看了看花瓶,总算满意地点点头。真是个固执的人,连一个花瓶的摆放位置都这么讲究。而弄完花瓶后,他又去洗手了,这次洗手液的味道更浓烈……之后问了一些关联不大的问题,这里就不一一叙述了。

      “那今天先这样吧,你想到什么可以再和我们联系。”我起身准备告辞。

      “好的。”岑杰微微点点头。

      而夏时也下楼准备走了。“夏时姐姐再见。”小男孩舍不得地叫道。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到此为止,本案的相关线索已全部列出,相信您也已经知道凶手就是死者的丈夫岑杰了吧。那么接下来请回答下面这几个问题:

      1.尸体是怎么进入密闭的水井的?

      2.凶手为什么要把现场布置成“不可能犯罪”?

      3.凶器和推理依据是什么?

      依旧是那家咖啡馆的二楼角落。我复述了一遍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和刚才做笔录的详细情况。对面的夏时一边喝着红茶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

      我啜了一口咖啡,一脸困惑地说:“怎么样,很不可思议吧。尸体到底是什么进入那口死井的呢?”

      夏时却宛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哦,迷案兄。”依旧是那句熟悉的台词。每当听到这句话时,我就像突然收到许多玩具的小孩般欣喜若狂。

      “嗯嗯,你说。”我迫不及待地催促。

      “那么首先就先来解释尸体是如何进入封闭的水井的吧。”夏时举起杯子呷了口红茶继续说:“其实尸体在10点工人封井前,就已经在里面了。”

      “那为什么工人没有看见?”我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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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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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14:29:44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尸体当时沉在水底啊。”夏时平静地说出答案,“尸体因本身的重量沉在水下,而井里的水混杂着泥土之类的杂物,并不是清澈透明的,所以工人才没有看见尸体。”

      “那尸体后来又怎么浮到水面上来了呢?”

      “按照常理,尸体在腐败后体腔内会产生许多气体,会使得尸体浮在水面上。但是在这个案件中,尸体还没有开始腐败,只是刚刚僵硬而已。”

      “那尸体又是怎么浮上来的呢?”我再次问道。

      “你听说过死海吗?”夏时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在以色列和约旦之间有一个内陆盐湖,由于湖水含盐量极高,游泳者很容易浮起来。凶手也是利用了相同的原理。”

      “难道……”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夏时继续解释:“没错,井口只装了两层铁丝网,并不是完全封闭住的。当工人把井口封好后,凶手又来到井边,将大量的盐洒进井内。在浮力学里,只要一个物体的密度小于某种液体,那么这个物体就能够浮在这种液体上。当盐溶解在井水里时,盐水的密度将大大增高,一旦高出尸体的密度,那么尸体就能浮上水面了。”

      “这么神奇啊……”我感叹道。

      “呵呵,不信的话你可以在家里做个试验,先将一只生鸡蛋扔进一碗普通的水里,鸡蛋肯定是沉在碗底的。但只有你往碗里加盐进去,鸡蛋就会浮上来了。原理是相同的。”夏时俏皮地说。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呢?就为了布置不可能犯罪,扰乱警方视线?”我进一步问。

      “当然不是,凶手应该不可能事先算计到10点会有人来封井。”

      “那是怎么回事呢?”

      夏时再次饮了口红茶说:“首先,凶手就是死者的丈夫岑杰。刚刚你也注意到了吧,小超说楼上的电脑鼠标坏了。我想鼠标的电线就是凶器的可能性很大,他们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纠纷,岑杰在情急之下顺手拿起桌上的鼠标电线勒死了他太太。然后为了布置成妻子是在外被杀害的,他就把尸体扔进了不远处的井里。”

      “那为什么岑杰又要让尸体浮起来呢?是想尽快让人发现吗?”

      “不。”夏时坚定地说。“因为岑杰有强迫症。”

      “强迫症?”

      “嗯。”夏时点点头继续说:“强迫症是一种复杂的精神疾病,主要表现为强迫意识和强迫动作,患者明知强迫症状的持续存在毫无意义且不合理,却不能克制的反复出现,越是企图努力抵制,反越感到紧张和痛苦。比如强迫洗涤、强迫检查、强迫回忆等都是典型的强迫症症状。简单地说,就是凡事都会无意识地强迫自己依照某种规律去做。

      “而那个岑杰,很明显就是强迫症患者。反复检查门是否关上、反复洗手、擦得一尘不染的茶壶、过于纠结花瓶的摆放位置,这些都是强迫症的典型症状。”

      “那和案子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一头雾水。

      “当然有关系。”夏时睁大眼睛说,“我刚刚也说过,强迫症里有一种‘强迫检查’,患者通常对明知已做好的事情不放心,反复检查,如反复检查已锁好的门窗,反复核对已写好的账单,信件或文稿等。

      “既然要布置成‘妻子是出门后才被坏人杀死的’,那么警察来问话的时候,岑杰就必须准确地说出妻子出门时的穿着,要和发现尸体时的一致才显得合理。我想钟悦灵应该是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才被岑杰杀害的吧。而岑杰将尸体扔到井里后,强迫症发作了,他开始拼命回忆妻子当时的穿着,‘是黄色的连衣裙吗?还是蓝色的?’其实他心理很清楚妻子当时穿的是黄色连衣裙,可是由于‘强迫回忆’和‘强迫检查’同时作祟,他越想越不放心。而认尸的时候尸体是裸着的,看不到衣服。怎么办?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再重新回到井边,让尸体浮起来再查看一遍她的穿着。

      “没想到回到井边的时候,岑杰发现井口已经被铁丝网封死了。但他还是依照原来的计划,把盐洒进井里,看到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尸体浮了上来,这才放心离去。最后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弄出了一个不可能犯罪。”

      “竟然是这样……你真细心。”我由衷地感叹。

      “还有一点,你们检测出尸体的死亡时间是10点到12点间吧,其实这是错误的。”夏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盐水具有保鲜作用,尸体真正的死亡时间其实更早,应该是在9点之前吧,这样一切都对上了。等尸体的解剖结果出来,就应该能知道真正死亡时间了,表面的东西往往是靠不住的。”

      “好的……我马上回去等报告。”我急促地说。“哦,对了夏时,你是什么时候想到凶手是用盐让尸体浮起来的?”

      “哦,这个啊……”她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红茶说:“当回忆起小超要吃菠萝的时候,岑杰却不肯切给他吃。那是因为,吃菠萝前先要将其浸泡在盐水里一段时间去除涩味,这样才能尝到菠萝的甘甜。但是岑杰家里的盐已经全部倒到井里去了吧,他还没来得及买新的,所以根本没法弄菠萝。”

      “原来如此。”这句话也就意味着我对这件案子所有的疑问都已经解开。“太谢谢你了夏时,那我先走了,马上去逮捕岑杰。”

      “等一下……”夏时突然沉下脸来看着我。

      “怎么啦?”我一脸惊讶。

      “你刚刚好像很拽嘛……笑我是保姆的时候。”夏时低下头,冷冷地说。

      “我……我有吗?”我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今天……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

      夏时没有吭声,却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盐罐,将罐口对准我的杯子,猛力撒盐。

      “喝光!”她威严地命令道。

      我只好硬着头皮,无奈地将这杯全世界最咸的咖啡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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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14:30:34 | 显示全部楼层
      斩首缆车

      一.高空消失的头颅

      起点:

      清晨5点半,陈寒——S山的缆车操作员,早早来到了站台的白色始发缆车前。“小吴啊,我先去山顶那边检查一下仪器。”他对站台的另一个操作员说。

      “好的。”年轻的小吴为他打开乳白色的车门。陈寒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蓝色工具箱踏进车厢。小吴又为他关上门,闩上门外的钢质插销。打开启动开关后,纯白色的车厢沿着吊索缓缓驶离站台,宛如升起的明月。

      当搭载着陈寒的白色缆车开出之后,陆陆续续有观光客乘上后面的缆车,想饱览早晨充满生机的山景。S山的缆车中,除了一辆固定的白色首班车之外,其余全是桔子般的橙色。

      S山的缆车系统是循环式,也就是索道上有多辆缆车,拉动的钢索是一个无极的圈,套在两端的驱动轮及迂回轮上。当缆车由起点到达终点后,经过迂回轮回到起点循环。

      终点:

      夏日炎炎,到了早上6点10分,阳光已经气势汹汹地照射在整片S山上,随着太阳的热情不断高涨,气温逐渐升高。此时一辆显眼的白色缆车渐渐驶进这边的站台。

      “是小陈检查仪器来了。”山顶的操作员张杰指着车厢说道。“我去帮他开门。”

      缆车停在终点的站台,张杰上前拉开门外的钢质插销,打开车门——眼前的景象使他彻底呆立住了。

      窄小的车厢内,一具尸体,确切地说是一具没有头颅,浑身如黑炭般烧焦的尸体斜倚在角落处。与肩齐平的脖子处有如一个棕色的大碗般敞开在眼前。令人费解的是,尸体衣物的烧毁程度完全没有躯体那样严重,上身裹着一件只有几块淡淡灰斑的蓝色上衣,能认出是缆车操作员的工作服,两条黑黑的手臂却如碳棒般延伸在袖管外。衣服胸口处完好地挂着一张泛黄的证件,上面印有“S山缆车操作员,陈寒,工作证”字样。下身焦黑的双腿外也包裹着只有少部分烧烂的蓝色牛仔裤。尸体边上横倒着一个大大的蓝色工具箱,箱口仿佛在嘲笑般对着尸体。箱内的仪表、电线、螺丝起子等散乱地躺在地上。

      除此之外车厢里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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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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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3 14:31:0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无解

      像许许多多侦探小说的情景一样,警察,法医,鉴定人员陆续赶到现场。这次的现场比较特殊,是在山顶的一辆缆车里,因此所有人也必须乘缆车前往。

      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叫徐海富,他30多岁,身材高大、小眼高鼻、头发浓密,身穿一件皱巴巴的淡蓝色衬衫,给人一种老练不凡的气质感。此刻他正向终点处的操作员张杰询问情况。

      “是对面的小吴用对讲机告诉我说小陈会过来检查仪器,谁知道我一打开门就看见……”还没有定下心来的张杰努力诉说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你的意思是陈寒在山下乘上缆车时还好好的咯?”徐海富手臂交叉抱在胸前,皱紧双眉问。

      张杰小心翼翼地点点头,说:“我想是的吧。”

      “发现尸体后你做了些什么?”徐海富严肃地问。

      “我没做什么啊,为了不惊扰到后来的游客,我关上首班车的车门,就一直站在边上守着,偶尔帮助其他游客上下车,直到你们来。”

      徐海富瞥了眼站在边上的女售票员,似乎在向她求证张杰的话是否属实。售票员会意地点点头,说:“是这样的。”

      “这期间有人接近过装有尸体的缆车吗?”徐海富还是不放心地问。两人都一口否决。

      后来得知这两人都是本地人,晚上和家人住在山间各自的房屋内,早上5点直接走去山顶的站台上班,偶尔才下山。这种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这时法医上前报告初步验尸结果:“徐队,由于尸体烧毁严重,确切的死亡时间从表面还无法判断,指纹,体毛之类的全都烧毁了。而且尸体的头颅找不到,死因也难以判断,身体没有被利器损伤过的痕迹。具体情况要等我马上回去解剖后才能知晓。”

      徐海富更加皱紧了眉头,他向边上的一个刑警招了招手:“小张,先带他们下去做个笔录。”说完则转身走向另一边的下行缆车。

      乘着下行缆车来到S山山下的徐海富,又开始询问起操作员小吴。

      “你确定陈寒上首班车时还好好的吗?”徐海富将视线盯住小吴的眼睛,问。

      “当然确定,活人死人我怎么会分不出,我还亲自帮他关上车门的呢,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年轻气盛的小吴激动地说。

      徐海富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继续问:“他每天这时候都要去山顶那边检查仪器吗?”

      “那倒没有。检查仪器什么的都是不定时的,他今天正好心血来潮想要清晨乘首班缆车去那边检查,也很正常。”

      “每天的首班缆车都是固定的吗?”

      “恩,是。为了方便识别,只有这辆始发的缆车是白色的。”

      “平时一般游客最早什么时候会来乘缆车?”

      “最早的啊,也要等5点半开门之后吧,一般5点三刻左右会有游客。”

      “也就是说,陈寒乘上首班车的5点半,还没有一个游客咯?”

      小吴点点头:“是的。”

      “能跟我详细说说这里缆车的操作模式吗?”徐海富吐出一口烟问。

      “好。”小吴开始解释,“这里的缆车启动模式是拖挂式的,也就是说它不像摩天轮那样是固定在一个支架上,而是以弹簧控制的钳扣握在拉动的钢索上。当缆车到达站台后,缆车扣压钢索的钳会放开,减速后让乘客上下。离开站台前,缆车会被机械加速到与钢索一样的速度,缆车上的钳再紧扣钢索,循环离开。因此只要打开控制钢索移动的启动开关,扣在钢索上的缆车就会随着钢索一起行进,而放开钳的缆车则不会移动。”

      徐海富点头表示明白。“你确定陈寒是一个人乘上缆车的吗?”最后他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当然一个人,我又不是瞎子。”小吴肯定地回答。

      接下来徐海富又询问了起点处的售票员,她也表示亲眼看到陈寒独自上了首班车,小吴为他关好车门。而缆车刚驶离站台时,她也亲眼从车窗看见缆车里的陈寒活蹦乱跳地翻弄着蓝色工具箱的样子。

      “对了,你们早上几点上班?”徐海富想起什么似的补问了一句。

      “5点。”售票员柔气地答道。看来所有人员的上班时间都一样。

      越询问下去越一筹莫展的案件徐海富还是第一次碰到。他再度回到了案发现场,仔细查看着这个白色的铁盒子。车窗是内嵌式的,根本无法开启;门外的插销完好无损,操作员张杰坚定地声称缆车驶进站台时,门确实被插销好好地闩着;整间车厢内壁没有一丝缝隙,除了车门对面的车壁左上角,一个5厘米见方的小通气孔外。

      在起点乘上缆车时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到了终点后,竟然变成了一具无头焦尸。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凶手,却能像幽灵般潜入一个无人能接近的半空密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被害者,砍下头颅,并带着死者的头颅如一阵轻烟般消失了……徐海富望着四周的车壁,感觉自己的思绪也被这牢固的铁皮禁锢住了,他赶紧走出这个白色的铁盒,然而依旧越想越摸不着头脑。他掐灭手中的烟头使劲往地上一摔,似乎忘记了案发现场附近不能乱丢杂物。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实实在在发生了,徐海富发誓一定要找出这件案子的真相,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诅咒之类的神秘力量。

      可是,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按照以往调查案件的方法,一般的凶杀案,只要查清死者周围的人际关系,找出死者的死可能会对谁有利的,或者谁对死者有怨恨的,即找到杀人动机,便能确定嫌疑人,明确调查方向。而这次的案件完全不同,案件本身在理论上就是不成立的,别说找嫌疑人了,就连凶手是如何杀人的都无法弄清。如果不打破这道“不可能”障碍,破案几乎飘渺无望。

      徐海富不想用“不可能犯罪”、“密室杀人”这种推理小说中俗套的字眼来定义这次的案件,现实和小说完全是两码事,现实中的案件不能当儿戏般对待。他还是决定先不管那倒“不可能”障碍,依旧使用最原始的调查方法,彻查被害者周围的人际关系,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等找到嫌疑人,再逼问他的作案手法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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