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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北派盗墓笔记》作者原来真是盗墓贼(已开更第4卷),作者: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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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8 07:31: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3章 西夏简史

    我们做了个决定,决定下到井底看看。

    找来了绳子,我说我下去吧,豆芽仔说不用,他想要为团队做贡献,他要下井。

    我看这井不算深里面也没水,觉着应该没什么危险,便同意了让豆芽仔下井。

    把绳子捆他腰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问题,豆芽仔带好头灯开始顺着井口往下滑。

    地上的绳子我们绑在一块大石头上,豆芽仔又不胖,这块儿石头足以支撑起他的重量。

    这地方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了,处处显得荒凉。

    豆芽仔很快拽着绳子滑到了井底。

    他弯腰在地上摸了一把,大喊:“卧槽,真是铁片儿!”

    把头扔下去个布袋,说芽仔快装上来看看。

    等豆芽仔把东西送上来我们一看,这堆铁片生锈的厉害,边角也已严重变形,烂铁片正上方有个小眼,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起初我们看的一头雾水,所有铁片都带着小眼。

    不曾想阿吉开口说了一句话,点醒了我们所有人。

    阿吉说,“这些铁片以前会不会是串在一起的?”

    “对啊!原来是那东西!我怎么没想到!”

    这是盔甲!

    是以前打仗时士兵将领们穿的铁片甲!

    我朝井下扔了一把铲子,同时大声喊道:“芽仔!在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在这阿拉善最深处的一处枯井里,我们发现的东西越来越多。

    有烂铁片,断成好几节的铁剑,锈迹斑斑的长矛头,箭头,还有大量散落的死人骨头,尤其是死人骨头,豆芽仔用铲子越往下挖越多,挖到后来他害怕的都不敢挖了,死人骨头太多了,那是一层压着一层,有的骨头接近风化,豆芽仔踩一脚就踩成了粉末。

    他在井底满头大汗的喊:“快拉我上去!保不准有几千几万人!这他妈是个死人坑!”

    把豆芽仔拉上来后他还显得惊魂未定。

    不光是他,所有人脸上表情都差不多。

    忽碌叔着急的大声说了些什么。

    阿吉紧张的翻译说:“叔说这是黑将军战死的士兵,我们打扰了黑将军的灵魂,我们会受到哈拉浩特的诅咒!”

    “不要慌。”把头最冷静,他沉思片刻后说:“那些死人骨头说是西夏黑水城的士兵有些勉强了,就算有,也不会都是西夏兵。因为我们发现的盔甲兵器数量远远少于遗骸的数量。换言之,井下的骸骨可能大部分是百姓平民。”

    把头分析的有地理,接下来我们围绕着这个话题展开了讨论,虽然最后没得到什么确切结果,但我大概了解西夏简史。

    纵观古代文明,西夏是唯一不在二十四史之中的,因为后来的元朝故意没给西夏修史。

    而且人们讨论到西夏时,总会感觉到这个西北之国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气息。

    神秘。

    唐代晚期,有个党项人叫拓跋思恭,这人帮助唐王朝平定了黄巢之乱,唐王重赏赐地,封官节度使,同时赐姓李,这人是西夏建国的奠基者。

    随后李德明,李继迁继承了西北节度使,这两人苟着偷偷发育了几十年,到了李元昊这一代,他们的封地实力已经非常强了。

    元昊看着自己兵强马壮,他决定不苟了,于是他对宋仁宗说,“小宋,我现在已非吴下阿蒙,咱两平起平坐吧。”

    仁宗听后大怒,说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跟我平起平坐,仁宗说你等着,这就派人去打你。

    宋仁宗向西北派兵三次,接连打了三川口之战,好水口之战,瓦亭寨之战,很遗憾,仁宗一次未赢。

    看自己打赢了,元昊便发来文书,他在信中说:“小宋,我知道你面子上过不去,我爷爷曾经跟着你爷爷混过,念着这份情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承认我西夏立国,承认我是西夏皇帝,那我每年给你上贡,对辽国金国,你可以对外宣称我西夏是你大宋的附属国。”

    仁宗看了元昊的信当场吐血,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答应。

    自此之后,西夏开国。

    这是西夏的开国故事。

    再说西夏的灭国故事。

    西夏大都是党项人,如今党项族早已不复存在,蒙古人恨党项人,党项人灭亡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成吉思汗的一条密令,为什么蒙古人恨透了党项人,大概率是因为成吉思汗的死和西夏人有关。

    那次是蒙古人第六次攻打西夏,出发之前成吉思汗身体很好,他一顿能吃一斤羊肉能喝半斤烈酒。

    可这场仗开打没多久,成吉思汗就死在了六盘山。

    关于他的死有多种说法,其中一种可信度很高。

    说那次西夏送来了一民党项美女,这美女身材爆好,从小就学习了一身了不得的床上之艺。

    成吉思汗被迷住了。

    那天晚上,就在他准备横刀立马之时,这名西夏美女摸出一把剪刀。

    剪刀划过,一分为二。

    这位雄主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几天,那个年代没有抗生素,又正逢夏季,伤口自然而然的感染了。

    他在弥留之际说:我死后,你们不要为我发丧,好叫唐兀特(党项人)不知我已死去,当他们国王出来投降时,你们要灭其族,屠其城,烧其房,毁其文明,吾儿当.....”,话还没说完,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就驾鹤西去了。

    这道密令从六盘山行宫深处发出,几个小时后各大蒙古将领都收到了成吉思汗的密令。

    这时,蒙古二十万大军已经包围中兴府数月有余,若不是忌惮西夏的铁鹞子军,蒙古人早就破城了。

    西夏最后一位皇帝叫李现,实际上这小子不孬,他只不过是在亡国之时被他叔叔清平郡王推上了皇位,李现年轻气盛,开始时意气风发,誓要和蒙古兵决一死战,蒙古大将军们根本看不起他这个亡国之君,双方三天两头隔着城头互骂。

    大概的意思就是,蒙古人说:“年轻人不要太气盛,速度开门投降。”

    李现回骂:“不气盛叫年轻人吗!有种你们进城来!”

    双方一直骂了两了多月,后来中兴府内没吃的了,几十万西夏平民饿的不行了,每天都有人饿死,李现也没了几个月前的豪气,他把皇宫内的一点儿存粮分发给百姓,洗干净脸后决定出城投降。

    蒙古人喊的口号是,只要你出城来投降,那我们就不杀人。

    可结果呢,李现刚出来就被蒙古人砍了头,随后二十万蒙古人冲入中兴府,烧杀平民,侮辱妇女,短短七天时间内杀了四十多万人,党项人就此灭族。

    对党项人而言,那七天是痛苦的。

    对蒙古人而言,那七天是快乐的。

    井下成千上万的皑皑白骨,把头推测说可能也是死于这场灭国之战。

    至于是谁用观音菩萨的雕像当了井盖,盖住了这口井。

    有可能是清朝和尚,也有可能是明代道士。

    这已经没人能说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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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8 07:3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4章 翻井

    其实来这里之前我们搞错了一件事,那块西夏青石石雕原先都以为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可没想到是用来当了井盖,阴差阳错的让忽禄叔捡走了。

    就是这东西把我们引来了银川。

    我估计把头和我想的一样,我们这次来要是能挖到西夏墓那绝对有的赚,因为西夏的文物太少墓葬太少,就连银川博物馆的西夏馆藏,也主要是以碎石雕碎石砖为主,精品有是有,但不多。

    我问把头接下来怎么办,咱们继续下井找东西还是......

    把头看了眼枯井,沉吟道:“在找找看吧,除了烂铁片,没准还有值点钱的东西。”

    我点头说好,贼不走空,不找出点什么值钱的我老觉着亏得慌。

    把头颔首道:“那,芽仔还是你下去?”

    “不不不,”豆芽仔拼命摇头说:“刚才我就是吹牛逼,我可不想在干了,我刚才踩烂的死人骨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云峰胆子大,我觉得还是云峰下去比较合适。”

    “云峰你觉得怎么样,?”豆芽仔问我。

    我骂你小子就是怂包蛋,我下就我下。

    用绳子把我送下去,豆芽仔喊了声接着,扔下来把旋风铲。

    井下虽然死人骨头多,但并不臭,只是有一种发酸发霉的味道。

    铲子随便铲两下就能翻出来几根骸骨,挖了大半个小时,我的确有了新的发现。

    豆芽仔做事太急躁粗心,竟然把这东西露了。

    我捡起来这东西用袖子擦了擦。

    这是一件玉器,成年人半个手掌大小,玉肉青黄,雕工虽然简单的只有寥寥几笔,但刻的样子出来了,是只玉熊。

    西夏时期的玉熊。

    这东西料子虽然不是和田白玉,但也是用的上好的地方青玉,入手温润,有微微油性,算个物见,要是碰到喜欢高古地方玉的买家,轻松卖个大几千小一万的问题不大。

    我吹了吹玉熊上落的沙尘,放到自己口袋里,拍了两下。

    七百多年前,若这些人都是蒙古人杀死的,那么应该还会遗留下来一些东西,七百年前他们吃肉,七百年后我舔舔碗总可以吧,放着实在太浪费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仔细翻找一番后,我又找到了一根筷子状带簪花工艺的东西,我初步判定这东西应该是西夏妇女头饰上的一部分,这东西没有宋朝女人头上带的步摇精致,但好歹带点工,估计能卖千把块钱。

    我挖上瘾了,擦了擦汗,我相信这下面肯定还有大货。保不齐有一两件带着西夏文的西夏兵腰牌什么的。

    我站在井下跟把头商量了商量,最后决定全面清理井下,不知道这土有多深,说不准大货好货都藏在井底下。这样一来,就算我们最终找不到黑水城,有这些,在加上那块阿拉善血玛瑙原石,这趟来银川保底是有了。

    我们没带桶,还是靠忽碌叔帮忙,他帮忙用树枝编了两个草框,编的很好,只要在草框底部铺一层布,用的顺手了基本不漏土。

    我们几个男的轮流下井装土,余下的人在井上用绳子拔,也不分谁谁干多长时间,干累了就换人。

    轮到豆芽仔下井了,只见这小子在井下神神叨叨的说:“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各位,这是乱葬井啊,风水不好,我把你们分批送上去,送你们上去洗一洗,晒一晒,拾掇拾掇自己。”

    我吼豆芽仔少废话,抓紧时间干活。

    井底送上来的土,骸骨基本上都被挑出来了,堆起的骸骨越来越多,我们打算临走时挖坑修个坟把这些骨头集中起来安葬。

    总好过留在暗无天日的枯井中。

    “我去,这是个啥,”豆芽仔突然兴冲冲的大喊:“都快来看,我找到个宝贝!”

    豆芽仔翻到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椭圆形印章,用清水洗吧洗吧,能看到印章底部有西夏文字。

    豆芽仔兴奋的问,“印章上写的啥,是不是大官的官印,值不值钱,能值多少钱。”

    印章上刻的西夏文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豆芽仔。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不认识西夏文。

    西夏文一共6000多个字,笔画繁多特别难认,有的一个字就有一百多道笔划,西夏文在清末以前就是死文字,我觉得就算银川博物馆的老研究院们也认识不了几个。6000多个字,能认识一百多个就能算厉害。

    这枚印章后来卖了三万多块钱,如今回想起来感觉亏大了,要放到现在,给一百万都不卖。

    清理这口枯井的活短时间内干不完,晚上露营,我们没了篷包睡袋的几个人遭罪了,阿拉善昼夜温差太大,白天热死,晚上冷死。除此之外还要小心要防着地上,别有什么看不见的爬虫毒物。

    清理工作进行到第三天,终于出大货了。

    秦兴平在井下送上来一筐土,这筐土都不翻就能看见,土里有一尊铜鎏金的佛造像。

    鎏金磨损比较厉害,这是尊佛教护法神像,长度大概二十多公分,背后有双小翅膀,佛像开脸像怒目金刚,眼球突出嘴唇上翻,还有一点特殊,虽然看开脸是男的,但佛像身段婀娜面条,确是一位来自藏秘的女护法神。

    我们当时都不认识这尊女护法神,因为不认识,物以稀为贵,这就代表这东西值钱。

    值多少钱?

    值60万......

    有兴趣的可以查查0年嘉德秋拍精品佛像场,那时这尊像标签上打的是1世纪空行母护法像,起拍价是1个,最后的落锤价加上佣金超过了六十个,佛像市场是08年之后才开始大涨,好的东西,价格一年翻一个跟头,08年之前,尤其是00到05这个时间段是佛像艺术品的寒冬,牛的不行的永宣官造像也不过



    后来我问了朋友,朋友告诉我空行母确是藏地护法神,空行母梵语译为茶吉尼,意思是在空中行走的女人,代表智慧,大力,开怀,慈悲,传说若尘世间有受苦的女人,可在桑树下念十三遍空行母咒,皆时空行母会从桑树的树冠上落下,带领受苦的尘世信徒往生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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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8 07:32: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5章 井下屋

    人有了收获就有了心气儿,苦点累点都觉得无所谓了。等把翻上来的东西归置好,大伙还想着在捞一件大货。

    结果不太好,从第四天开始我们运气就不行了,一整天一件有价值的东西都没看到,倒腾上来的土里都是些破铜烂铁小玩意。

    第五天有个小收获,阿吉翻到一件玳瑁带板(古人用海龟壳做的腰带扣),原先应该是在哪个男人裤腰带上别着的。

    把头原定的计划是七天,七天内如果找不到黑水城就撤退,结果因为碰到了这口枯井,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不知不觉中,光这里我们就耗费了大半时间。

    把头说在干最后一天,他猜应该差不多到井底了。

    他猜的没错,我下了一铲子,感觉打到了井底硬石头。

    所有人都加快速度,小萱和阿吉也帮忙提土倒土,一切进行的按部就班紧锣密鼓。

    忽禄叔又编了两个草框,我和豆芽仔在井下搭伙干。

    就在清理工作将要接近尾声时,我眼角余光一瞥,突然注意到有处地方很不一样。。

    “等等。”

    “先别动。”我指着豆芽仔身后喊。

    豆芽仔吓了一跳,忙问我怎么了。

    我走到豆芽仔面前蹲下,仔细看了两分钟。

    豆芽仔低头看清了自己脚下的东西,说:“嗨,吓我一跳,我以为云峰你研究啥呢,原来是块破瓦当。”说罢她打算一脚踢开。

    “我!”豆芽话还没说完,他脚下突然踩踏了!

    离得距离近,我下意识一把拽住了豆芽仔。

    “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芽仔!别乱动!”

    豆芽仔双脚悬空,大喊着奋力挣扎。

    我死死拽着他胳膊,用力把他拖上来了。

    豆芽仔吓坏了,他惊魂未定的扭头看了一眼。

    原来那些瓦当并不是一个,而是一排一排的都埋在了土里。

    所有人恍然大悟,看的目瞪口呆,这里原来是个屋顶.....

    我们现在正站在某处古代建筑的的房顶上。井底竟然接着屋顶,豆芽仔一脚踩空的瓦当下是个黑窟窿,大量碎石沙子顺着中间往下流。

    我对上面人大喊道:“把头!秦哥!你们快下来看看!”

    秦兴平第一个下来,他看后倒抽一口凉气,说这可真是见鬼了,没想到井底藏着这么大秘密,要不是我们一时起意的决定,恐怕找一辈子都找不到这地方。

    掀开其他地方的瓦当,屋顶这个窟窿缺口越来越大。

    把头趴着用手电看了看,开口说道:“这底下空间不小,可能是黑水城内的某处建筑遗址,通风二十分钟,大伙带好工具,下去看看。”

    半小时后,我第一个自告奋勇下去。

    我不懂西夏时期的建筑结构,下来后我发现周围是石头墙,有几根六七米高的粗木棍顶着屋顶,时间太久了,一半的木头已经腐朽,豆芽仔刚刚踩踏的地方,正下方有几截断了的,原先应该是顶着房顶起支撑作用。

    其他人陆续下来。

    “这好像没啥东西啊,空房子?”豆芽仔下来后打着手电看了看周围。

    “不对,墙角那里好像有东西。”举着手电照到了西北角,豆芽仔说那里有个东西。

    我们走过去一看,是一团黑布,黑布下的轮廓看着像是一个人。

    阿拉善常年干旱少雨,沙子又有很强吸水性,密封空间下布料干的接近风化,我伸手向前一拽,布料脆的像豆腐一样,一碰就碎。

    猛的看清盖着的东西,小萱惊呼一声捂住了嘴。

    竟然是一具干尸。

    更诡异的是,这是一具大肚子干尸。

    白骨我见多了,可干成这样的尸体真是头一次见。

    尸体表面皮肤干瘪塌陷,脸上五官缩成一团,头顶上还有几根稀疏的头发,看头发长度,这具干尸生前生前应该是个女的。

    镇定心神仔细观察后,把头指着干尸说:“你们注意看尸体肚子。”

    我点头说:“我也注意到了把头,干尸肚子没塌,鼓的很大,可能是她生前怀孕了?”

    “哪能啊,”豆芽仔道:“就算怀孕了也不会这么大,胚胎早就风干缩水了,我看这干尸肚子里有古怪。”

    其实豆芽仔说的有道理,若是几个月的胚胎,一旦脱水后肯定会干,干就会收缩,不会像眼前的尸体肚子这样向外鼓。

    把头和秦兴平对视一眼,开口说:“我对西夏丧葬习俗不了解,西夏大部分人是党项人,党项人又是古羌人后裔,国内研究古羌的人也不多。云峰。”

    “知道了把头。”

    深呼吸一口,我掏出匕首上前。

    小萱和豆芽仔紧张的看着我,不傻的都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默念一声对不住了女士,随后开始下刀。

    刀很锋利,切下去手感有点像是在切腊肉,尸体干缩的已经皮肉不分,我一点点往下化拉。

    “呕!”小萱忍不住,背过身不敢看。

    “什么东西这么硬?”我感觉自己手中刀子碰到了铁块似的硬物。

    忍着恶心伸手进去掏了掏,很快,硬实的触感传来,我摸到一块三角形的硬物。

    等把这东西拿出来,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

    干尸肚子里的这东西,是一个二三十公分高的黑色铁塔,我刚才摸到的是塔尖,塔尖恰巧就是三角形的。

    豆芽仔蹬着眼睛说:“乖乖,怎么人肚子里藏着托塔天王的宝塔?”

    我们开始研究这东西。

    三十多公分高的铁塔上下分了六段,每一段塔身上都做的有门有窗,门两边刻有比篆书笔画还要复杂的西夏文小字,塔尖两侧有四个飞檐,飞檐上悬挂着两个指甲盖大小的铜铃铛,原先应该是挂着四个,那两个不知道去哪了。

    塔座周围刻有九瓣莲花,用立体浮雕的手段刻了一圈小型佛像,这些凸出的小型佛像有的带背光,有的不带背光。

    这是一座佛塔。

    我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跳,砰砰的跳。

    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很不简单。

    古代的确有专门做铁塔的,但品种很少,比如乾隆为其生母做的纯金感恩发塔,还有文昌塔,摆在死人棺材下的魂塔(瓷土烧的,类似魂瓶)。

    在就是佛塔。而佛塔里有一种塔更加稀少珍贵,有人把这种类的塔都统一称呼为:

    阿育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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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9 07:41: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6章 回银川

    常年接触古董的人很多都听说过这个词,但要说亲眼见过上手的,极少极少。

    这东西有多少,拿耳熟能祥的汝窑瓷做对比,当时修订统计的北宋清凉寺汝窑一共有6件半。

    而关于阿育王塔,发现的,知道的,总共就7件,个别还有破损修复,这东西在古代就是宝贝。

    虽然干尸肚子里的这尊个头比较小,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真货,照把头的话说,有了这东西其他的都可以不要,能够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这里除了这尊塔,余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们挖坑埋了那些白骨,顺便给那具干尸也给入土为安了。

    把头入行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安安稳稳没出事,除了他的人脉技术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把头这人知道进退。

    好比他看好一个大坑,当时就会结合周遭的环境情况给自己定一个时间,他说三天,三天内这坑要是没搞完,那就要收工,不会漫无目的耗着,作为外地人多耗一天就多一分风险。

    这么干就像鼹鼠一样,白天藏在树洞里什么都不管,等到了晚上才会出来觅食活动。

    当时在扈特部落里把头定的就是七天时间,带的水和食物基本上也刚够往返,如今时间到了,在加上我们收获不小,把头决定明天一早离开这里。等这批东西出手后,如果还要来找黑水城,到时在定时间日期。

    这次收获有河磨玉玉熊,佛像,玳瑁带板,西夏文铜印章,阿育王塔,还有一堆铜杂件帽冠衣扣,把这些东西打包好绑在骆驼上,休整一晚后我们踏上了返程。

    返程还算顺利,大概三天后我们回到了扈特部。

    虽然此行暂时没找到黑水城,但这次收获不小,这都多亏了阿吉和忽碌叔帮忙,为了表示感谢,把头问阿吉和忽悠叔有没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话我们尽量满足。

    阿吉想了想说,他想要一台新的发电机,

    把头又看向忽碌叔。

    忽碌叔开口说了一些话,阿吉帮忙翻译道:“叔说他想要一个娃娃。”

    豆芽仔正拿着碗喝水,闻言噗的吐了出来,“啥玩意?娃娃?忽碌叔你还没结婚?”

    “什么啊,”阿吉道:“叔孩子都三个了怎么会没结婚,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豆芽仔含糊着说:“结婚了还要那玩意,就你那大粗胳膊,别打气打爆了。”

    我说芽外你说啥。

    豆芽仔摇头说,“算了算了,听不懂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原来,忽碌叔说他想要个娃娃是替他小女儿要的,他小女儿才六岁半,一直想要个胳膊腿都能动的洋娃娃玩具,忽碌叔一辈子没离开过部落,他平常不用钱家里也没有钱,也不知道去哪能买到小女儿要的洋娃娃,那次见到了那块石雕板,他觉得这东西不错便背了回来。

    阿吉每三个月要去市里一趟买盐,所以忽碌叔就让阿吉把石雕板带过去,看看能不能卖掉换成钱给小女儿买个洋娃娃。

    结果呢,阿吉这小子没忍住,当场用石雕板换了秦兴平的手机。为这事,阿吉回来后还让忽碌叔打了一顿。

    人有时候想想,可能真有缘分这东西,兜兜绕绕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点小要求我们当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把头说买好东西后会亲自给他们送来,来的路我们已经记住了,大概十天半月的就能回来。

    返回银川的路上,刚走出沙漠区有了信号,秦兴平就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打电话,听他的说的话,像是在联系买家。我说像,是因为他说的黑话。

    他在电话里说:“喂,是兽医站的老张吗,我家牛生病了能不能来看看,具体病状就是不吃不喝消化不好,可能肚子里生了牛宝啊。”

    “行吧,那我带着牛去兽医站那里找你吧,手术刀准备的锋利点,我怕刀子钝了耽误事。”

    他打这通电话的意思大概是,“我这里出货了,牛宝(最顶级的货),我带着牛去兽医站找你(我带着货去你那里交易),刀子不够锋利(钱要多带,少了东西不让看。)”

    秦兴平打这通电话不是为了防我们,他说的我们都知道什么意思,他防的是对面,他怕接电话那人身旁有人听到不该听的。

    老手干活都这样,小心使得万年船,秦兴平也是个老油条。

    不过,阿拉善血玛瑙这件事他不知道,知道血玛瑙在我包里的只有我们团伙自己人。这东西我和把头在路上商量了商量,还是不敢在银川出手。

    说到底是因为这东西太过显眼,阿扎得到了血玛瑙后被逼着在沙漠废矿坑里躲了半年,我们可不想那样过日子,最后一合计,把头说,“这东西先藏着,等出了银川地界在说。”

    秦兴平联系了人,把头自然也联系了人,走黑货的不讲究个什么先来后道,都是看谁的价钱高归谁,买主都不是银川本地人,从外地赶来自然需要一些时间。

    等买主的几天我们也没闲着,我,小萱,豆芽仔,我们三个一块儿去买东西了。

    阿吉那台老发电机老是熄火,他想要个新的给他手机充电,扈特部那里条件恶劣,我就想着给他买个好的,买个名牌的。选来选去,最后花了三千多买了一台进口大宇牌的柴油发电机。

    还有忽碌叔给他女儿要的洋娃娃,这种东西怎么看好坏我是一点不懂,不过小萱懂,她以前也爱收藏这类东西,索性就让她选,她选好哪个我管付钱就好了。

    当时银川高档玩具店只有一家,那家玩具店的位置在揽山剧场后面,挨着沈阳东路。小萱在店里选了两个芭比娃娃和两个公主娃娃,腿脚都能活动,带两套衣服一套假发,老板见我们买这么多,送了一堆梳子小衣服,给芭比娃娃梳头的梳子能有多大,就半个指头那么大而已。

    付款时我吓了一跳,怎么这么贵,四个玩具要两千多块,合着一个都要五百多了,我以为四个花上五十块就顶天了。

    豆芽仔一脸心疼的说,“这太贵了吧,小卖部门口三块钱一个就能买到,我看和这个也差不多啊。”

    小萱怼我们说:“你两懂什么!三块钱的怎么能和这些比,塑料有味道不说,小孩子拿着玩几天就坏了,我买的都是名牌,都是芭比公司进口的原装货。”

    豆芽仔不服气的说:“什么名牌,我看就是骗钱的,专骗你这种人。”

    “行了别吵了,忽碌叔帮了我们那么大忙,送这东西不算什么。”

    结了账出了玩具店,我们三个打了出租车回旅店。

    “你老看后视镜干什么?”车子走了一段时间后小萱问我。

    “没事,刚才眼花了,我最近也变得疑神疑鬼了。”

    说完,我又看了后视镜一眼。

    从玩具店上车后开始,我注意到,后视镜里一个骑摩托车的老跟着我们,已经跟了三个红绿灯了,这是第四个。

    我们坐的出租车停下来等红灯,后面不远的那辆15摩托车也停下来等红灯。

    关键是骑摩托车的人带着头盔,看不到他长什么样。

    红灯变绿,出租车起步出发。

    我摇了摇头,心说可能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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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9 07:41: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7章 赶鸭子上架

    “哪有什么人跟着啊,”豆芽仔说云峰你就是神经太紧张了,大马路你还能不让人走?

    我没理豆芽在仔,转头看着司机说:“师傅,等变绿灯了你靠边停几分钟。”

    司机说好。

    出租停在了红绿灯边上,那辆15摩托车直接超过了我们,没有丝毫停顿。

    “看吧,我都说云峰你想太多了,”豆芽仔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摇起来车窗说:“没事了师傅,我们继续走吧。”

    联系的买主要两天后才能到,下午有一位熟人来找我们了,来的人是甘记者和益西驼队的商关民。

    “小兄弟,怎么这趟进沙漠回来晒黑了啊,”商关民笑着走过来和我握手。

    “本来就不白,商总说笑了,您放心,那头骆驼我们照原价赔你。”我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小兄弟你这话说的,”商关民佯装发怒道:“你和甘记者是好朋友,甘记者又是我老商的战略合作伙伴,区区一头骆驼而已,这件小事就不要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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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多谢商总关照了,”我又看向甘记者问:“二位来找我,为的是......”

    甘记者对我使了个眼色,说这边讲话。

    到了一边,她开口道:“我原本不想来跟你开这个口,但我们副社长的话我也不敢不听,副社长听说我和你们认识,所以才派我来的。”

    我听的一头雾水,说有什么事你直接讲就好。

    甘记者点点头,开口道:“商关民和他的益西驼队是贺兰山养殖基地的大股东,而养殖基地又是我们银川报社的主要赞助商,商关民找到我们社长,希望你们能帮帮忙,在地理杂志上开一期专栏,最好能全面介绍到贺兰山养殖基地的优点,以此来吸引外来投资商。”

    “啥?”

    豆芽仔看看我,我看看他,大眼瞪小眼。

    这哪行啊。

    不会啊。

    我是初二毕业,豆芽仔小学六年级,小萱以前是富家千金,她上学就是玩的。我们三加一起还没甘记者学历高。这一旦整不好,不露馅才怪,到时我们几个盗墓贼会登上银川早报头条。

    可能会这样报道。

    “某某某盗墓盗墓团伙一行五人,乔装打扮后潜伏在银川境内,在其住所搜出大量珍贵文物,更有一尊世所罕见的西夏时期阿育王塔,经博物馆鉴定为特级文物,根据相关法规规定,律师建议判处死刑,剥夺正治权利终身。”

    想到可能会是这种后果,我浑身一激灵,忙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商总,你看我们的年纪都还太年轻,经验不行,你让我们采访报道养殖基地,我们怕是不能担此重任啊。”

    商关民脸色一板,说道:“唉,小兄弟太妄自菲薄了,你们能不惧艰难的的克服重重困难,采访到隐居沙漠的扈特人,这点就让我商关民深感佩服啊。”

    我急了,差点就把到嘴边的话脱口而出,“我们不是去采访扈特人的,我们是去盗墓的。”

    “还有这位,”商关民话锋一转说道:“这位小兄弟性格内敛,年纪轻轻的同样谈吐不凡,形象也很好。”

    豆芽仔老脸一红,挠着头说,“是....是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赶得巧不如赶的早,带上采访设备,就明天吧,明天我在养殖基地恭候各位了。”

    甘记者看着我们点点头,跟着商关民走了。

    豆芽仔这时才反应过来,他道:“云峰我们赶紧跑路吧。”

    我苦笑着说跑哪啊,跑了等人家打电话去找?那就彻底完蛋了。

    “那怎么办!我不会啊!”

    我说我也不会。

    “都看我干什么,”小萱红着脸说,“我更不会。”

    回去后我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把头,问把头怎么办,是跑路还是去采访养殖基地。

    把头想了想,沉声道:“再过两天就是出货日,跑是肯定不行的。你们等下去打听打听,看看采访设备是什么,下午就去买一套,该怎么说话也要学,明天不懂的不要说,力求蒙混过关吧。”

    没办法了,我跟豆芽仔说那就听把头的吧。

    那时候有监控有彩电,但电脑普及度还不高,采访主要用的录音机,大头架子摄像机,没到网络刷视频的年代,一般就是制作成影碟插到dvd里看,影碟要是花了,dvd也放不了。

    摄像机我们也不会用,最后一商量,说买个话筒买个收音机,在买几个采访用的小本本算求了。

    第二天,商关民派了车来接我们。

    贺兰山养殖基地很大,不光有骆驼,还有奶牛,鸵鸟,驴等常见动物。把头和秦兴平也来了,他们只是远远看着。

    小萱拿着小本本,我提着收音机,收音机上插着话筒线,豆芽仔举着话筒开口说:“商总,咱们养殖场规模挺大啊。”

    商关民一愣,说,“还行还行。”

    豆芽仔又问:“咱们贺兰山养殖场一年的出栏率是多少头呢?”

    商关民道:“您具体指的是哪种动物?”

    豆芽仔本来想说猪的,他扭头看了一圈没看到有猪,便改口道:“牛,咱们牛的出栏率有多少头呢。”

    商关民道:“我们养殖场采用纯天然饲料喂养,以安全绿色健康为主,牛犊的出栏率每年都在五百头以上。”

    “很好。”豆芽仔收回话筒道:“采访完毕。”

    “啊?”商关民楞了两分钟才疑惑的说,“这就完了?”

    我道:“商总,采访的话不在多,而在精。接下来我们还会做笔录的。”

    “哦,那行吧,”商关民尴尬的笑了笑说那走吧,我带你们去转转,方便你们写文章。

    这活持续了小半天,中午商关民要留吃饭,被我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我告诉他,等文章写好了会邮寄回报社,到时就能起到宣传作用了。

    回去的路上,豆芽仔牛逼哄哄的说,“你们以后别叫我豆芽仔了,叫我陆记者吧。”

    小萱笑死了,她说你就是个小学生,叫豆记者算了。

    这事归根到底是因为那时还没进入网络时代,地方消息闭塞,否则要是能百度一下,我们分分钟完蛋。

    那个收音机前几年还在,后来我搬了几次家不知道丢哪了,否则还能放放豆芽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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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9 07:4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8章 完犊子了

    有句老话说“不管天南地北,买的没有卖的精,”这句话不全对,那帮过来看货的,一个比一个精。

    秦兴平找来两个,把头叫来一个,这三人都算有钱的古董商,他们分别叫王如海,刘元宁,还有一个女的也姓秦,叫秦娟。

    都是以前合作过信的过的人,要不信任也不会叫人大老远跑来银川。这几个古董商都是老手,他们对买家叫这么多人过来看货的做法并没说什么。

    那天所有人都在场,把头一次性拿出了很多东西,阿育王塔没拿,这东西看情况要留到最后压场用。

    王如海五十多岁,一口的山西口音。他拿起玉熊看了眼,笑道:“东西可以啊,我庄子对口,这个小玩意各位就先让我吧?”

    那两人点点头,没说话。

    王如海抱拳说了声谢谢,转眼看向把头。

    这里把头玩了个小把戏,他和王如海谈价的方式叫新式袖里乾坤,也叫乾坤袖。

    以前老式的乾坤袖都是用袖口挡着,买家卖家握住手后不松开,若是买家伸出一个手指头代表出一块大洋,如果卖家不满意会往下压下胳膊,意思是请你重新出价。

    这时买家加到两根手指,如果想要表示这是我的最高出价,买家会故意咳嗽一声。如果卖家接受了这个价格,会乐呵呵的伸出那只手双手握手。相反,要是觉得价低了,就会松开手摇摇头。

    手藏在袖子里,这么一来,其他人不会知道买价卖价。价格保密,对以后在转手这件东西时有帮助,乾坤袖也算是老古董行里的一个文化缩影。

    新式乾坤袖只是套了一层皮,没有老式的那种杀价味道了。

    具体是双方见面交易,手机谈价。古董商王如海看重了西夏河磨玉玉熊,他心里价格是一万,所以给在手机上打了个一,把头当然摇摇头,意思是不行。

    他删掉一,打了个二,把头还是摇摇头。

    王如海一咬牙,打了个三,然后他就把手机扣转了,意思是最高价。

    把头觉得差不多可以出,因为我们原先预期的价格是一个到两个,现在已经出到了三,于是把头又把他手机翻过来。

    二人相视一笑握了握手。玉熊就这么出手了,此时要是有外人问起:“王如海啊,你花多钱买的。”王如海会笑着说,“我花八万买的。”

    那个叫秦娟的中年女人手笔很大,玉熊他没看上,但是铜印章和空行母佛被他搞走了,这个印章我后来没听说哪有消息,但鎏金空行母后来上拍了,这女的死赚。

    刘元宁拿走了玳瑁扣板和一大堆帽冠花铜杂件,铜杂件他回去以后要做处理分类,他会把价格最高的车马件挑出来,绕后是服饰件,最后是生活件,我觉得那堆杂件,光服饰件就能顶上价格,我们事先不挑是因为我们是厂家,他是分销商,大老远跑来,要让人有的赚。

    这三个人也猴精猴精的,他们都心知肚明,把头还藏着大货。

    把头更精,他知道要想价钱高,得先把这帮鱼儿的胃口养起来,这样到时咬勾才痛快。

    把头笑呵呵道:“各位,天色不早了,把款付一下,今天这场就到这。晚上你们可以到处转转玩玩,压轴的到明天了。”

    秦娟起身笑道:“多少给点提示啊王把头,要不然,我晚上怕是吃不好睡不香啊。”

    “就是就是,娟姐说的对,”王如海来回搓着手笑道。

    把头看向我问:“哎云峰,那东西长什么样来着?”

    我想了想,看着几人开口说了一个字。

    “塔。”

    说完话,我观察几人脸上的表情。

    当听到这个“塔”字,所有人脸上表情瞬间变的凝重,都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秦娟说了声抱歉,马上起身出去打电话去了。

    王如海使劲的来回挠头,突然抬头问我:“多大的。”

    我摇摇头道:“不大不小的。”

    “妈的!拼了!”他砰的拍了下桌子,说完也出去打电话了。

    三人中刘元宁话最少,他说了声明天见,然后离开了房间。

    眼见三人离开,一直旁观不语的秦兴平乐开了花,他哈哈笑道:“晚上聚一聚啊,我做东请客吃烤全羊。”

    把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上计划本来是去隆潮尚吃饭庆祝的,后来把头摇头说,“算了,不安全啊,得看着东西,叫楼下小饭馆炒几个家常菜送上来吧,稍微喝点,意思到了就行了。”

    “在理,在理,那就听把头的,我随便去整几个才,晚上咱们就在屋里聚一聚得了。

    楼下小饭馆炒好菜给我们送到了屋里,晚上大伙在把头房间里聚餐,我们把豆芽仔留在了房间,让他帮忙看着阿育王塔,豆芽仔说没问题,你们去吃吧,怕我不放心,临走前豆芽仔还信誓旦旦的说:“放心!人在塔在!”

    喝的酒是白酒,老银川九曲流觞系列,现在这款酒改了名叫“贡此时”。

    西北之地产正宗烈酒,我喝了一点就觉得酒劲非常大,我说大伙都少喝点,秦兴平却笑着不以为意,他笑着说:“云峰啊,累了那么多天,吃了那么多苦,怎么高兴高兴还不行了呢,小萱又不喝,就我们三,也不多,就这一瓶,喝光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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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意在开口扫兴,我说了句客套话,“那就舍命陪君子了。”

    结果呢,我喝了两杯就顶不住了,老银川泛起来的后劲比蒙倒驴还大,把头虽然比我清醒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秦兴平嚷嚷的声音最大,结果他第一个趴桌子上。

    后来还是小萱扶着我回了房。

    第二天凌晨,我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揉了揉眼,脑袋还疼。

    打开门,我看到把头一脸寒霜的站在门口,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五分钟后,我们把豆芽仔包围了起来。

    秦兴平眼里布满血丝,朝豆芽仔大吼:“塔呢!”

    豆芽仔惊慌失措的看着我们几个,嘴唇哆嗦着说:“我......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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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9 07:46:32 | 显示全部楼层
    29 现实和意外

    旅店房间内气氛压抑,豆芽仔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

    秦兴平深呼吸一口,平复了下心情说道:“眼下怎么办?买主都钓上来了,要是明天我们说没货,以后咱们这张老脸在行里得被笑话死。”

    我拍拍豆芽仔肩膀,“芽仔,你好好想想,昨晚我们喝醉都睡着了,有没有什么人进来过?或者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豆芽仔努力张了想,脸色难看的摇头说:“我昨天晚上三点多才敢睡,想着就迷瞪一小会儿,哪知道一觉醒来就发现铁盒子不见了。”

    我们装阿育王塔用的是铁盒子,两头挂着锁,盒哥锁都是把头在外面买的,两把钥匙也在把头那里,现在情况是铁盒和塔一块丢失,不用想都知道是被人顺走了,那东西又没长腿,不可能自己跑。

    我看向把头问:“这旅馆有没有闭路监控?”

    把头摇头说,“这小旅馆没装探头,成本太高,我早上问过老板。”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找不到谁干的,而且明天三位买主就要过来看货,眼下的局面很不乐观。

    豆芽仔一脸羞愧,说我错了,你们打我吧,我不还手。

    小萱大声说:“打你干什么,打你能把东西变回来了,一天天吊儿郎当什么事都干不好。”

    “行了,先回房间,都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人。”把头说。

    “奇怪.....”我发现把头虽然看着着急,但说话语气却并不像着急的样子。

    众人走后,把头突然拍了拍我肩膀,我知道他的意思让我去他那儿坐一坐。

    “怎么了把头,你有什么线索?”进到把头房间后我关上了门。

    把头指了指门,意思让我反锁上。

    “卡嗒一声,”我直接锁上了。

    “云峰,我想知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把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摇头说“一筹莫展,什么线索都没有。”

    把头叹了声,他有节奏的不停敲击着桌子。

    忽然间,把头起身走到床边,拉开了他的床头柜。

    “这!”

    “这!”我瞪大眼睛,看着床头柜下层抽屉里的那个长方形东西,看傻眼了!

    “怎么在这!这是装阿育王塔的铁盒子!”

    见我愣住,把头马上关上了床头柜。

    “把头....铁盒怎么在你这,不是在豆芽仔房间里?我们东西没丢??”我吞了口吐沫问。

    这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让我产生了一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把头平常抽烟不多,这会儿意外的点上了一根。

    呼出一口烟雾,把头弹了弹烟灰,开口问:“云峰,你说说,谁去买的盒子和铁锁。”

    我说把头你去买的啊,这我们都知道。

    “等等.....”

    我瞪大眼说:“把头你....你该不会一次买了两吧?”

    把头抽了两口烟就掐了,他起身道:“云峰你要记住一件事,混江湖的,在涉及利益的时候,要记得永远为自己多想一步后路。芽仔什么性格秉性我很清楚,如此重要的东西我怎会放在他那里。”

    我心头直跳,小声说:“把头你是不是知道谁干的这事了?”

    “你说是谁?”把头没回答,反而反问我。

    “我,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他看着我的眼睛问。

    ......

    离开把头房间后我有些走神,豆芽仔还在生闷气,他在生自己的气,还有一件事,我出来之前把头说他觉得昨晚的酒喝起来不错,他让我去楼下小饭馆买瓶酒,就买老银川九曲河殇酒,

    我去小饭馆问了问,老板说九曲河殇是好几年前出的烈酒,现在贵的很,一瓶炒的要七百多块,他这小饭馆没人喝这么贵的酒,所以根本从来就没有进过。

    听到老板这么说,我心里已经有了结果,而那个有问题的人是谁,结果已经呼之欲出。

    这行当里,卖人背后捅刀收黑钱的人很多,但这些事有一天突然毫无预兆的砸到了你头上,你就会觉得不适应,难受。

    “秦哥打扮这么帅,这是准备去哪啊?”回到旅店后我看到秦兴平正对着镜子整理衣服。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系好扣子道:“我们一路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好几次差点折在沙漠里,好不容易搞到了点东西,结果可好,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不说了,我出去转转,透透气。”

    我看着他眼睛道:“秦哥你不用太担心,把头朋友多,他正在联系朋友,看这次的事情能不能帮上忙。”

    秦兴平哦了一声,抬头问:“那王把头有什么对策?明天那三个买主要来了怎么办。”

    我回答说不清楚,我不知道把头是怎么想的。

    “好,我知道了,”他说完扭头走了。

    看着秦兴平下楼的背影,我心想着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他有没有外援帮手,如果有的话会是谁,对方有几个人?这些我都还不知道。

    是把头买的铁盒,他习惯性的多买了一个,没想到机缘巧合的碰上了,把头不愧是老混江湖。

    别的不说,至少通过之前的几天接触,我一直觉得秦兴平此人胆大脑子活泛重义气,可.....在硬生生利益面前,人是会变得。

    我就看着他这么离开。

    我猜测,他一旦发现那个铁盒里没有阿育王塔,是不会在回来了。

    事实果然如我所想那样,一直到了晚上也没见他回来。

    我生气的去找了把头,我说这是坏规矩,就这么放人走了?咱们闹翻了,不是应该....

    把头看了我一眼,揉着太阳穴说了一句话。

    “我老了,你们还年轻。不值当。”

    当初我以为把头是害怕,毕竟孙家兄弟,还有红姐和她那帮小兄弟都不在了,把头是不敢和秦兴平翻脸。

    现在。

    我是感激他的。

    把头这样的冷处理和秦兴平自知之明的一去不回,让我现在还有机会重新步入社会。

    把头对外称,秦兴平因为家中有急事连夜离开了银川,而阿育王塔是他昨晚喝醉了酒,自个从豆芽仔房间里拿回去了。

    豆芽仔听了这话楞了好半天,反应过来知道不是他自己弄丢了东西,表情都快激动的哭了。

    而小萱更是不明事实真相。

    交易明天会继续进行,秦兴平在利益面前没忍受住,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结果是一分钱都没分到。

    而他,也不敢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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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9 07:47:03 | 显示全部楼层
    30  铁塔的秘密

    现实中,有时候往往比电影还精彩。

    秦兴平走后,本来第二天就要到了和三个买家的约定日,我之前猜测这东西一旦出手,必定能上七位数。我们几个分分,每人分几十个应该问题不大。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交易前一晚。

    那天我冲了澡拿着脸盆正准备回屋睡觉,突然被把头喊到了他房间。

    房内窗帘拉着,西夏阿育王塔放在桌子上,而把头此刻脸色凝重。

    我疑惑的问把头怎么了,塔出了问题?

    把头指了指,意思让我看看。

    我看后说,“没什么问题啊把头,这就是那天我们带出来的阿育王塔。”

    把头脸色凝重的说:“在看看,仔细看,如果看不到的话我这里有放大镜。”

    我拉来椅子坐下,双手拿起阿育王塔翻了个看。

    “没问题啊把头,全品啊这是,没修没裂。”

    “等等.....”

    我重复刚才的动作,双手把铁塔拿起来,轻轻晃两下。

    可能是刚才晃的力气小了,我把耳朵贴过去,又上下晃了晃。

    此刻已是深夜,周围寂静无声,有点小动静都听的很清楚。就在我上下晃动塔身的那一刻,我听的很清楚,在第四节塔身里,传来一阵异物响声,传出的声音很小。

    我放下铁塔,惊疑不定的说:“这.....第四节塔身里藏着东西!”

    把头神色凝重的点头说:“之前忽略了,我想不通,这铁塔是一体浇铸的,为什么当年只单单在第四节塔身里放了东西?”

    “如果这塔是七百年前的党项人信徒铸的,那他们会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封进塔里?”

    “把头,”我猜疑着说道:“藏传佛物佛像和明清造办处里做的东西,当年做好后会剁底封藏,有的信徒会把自己的指甲,头发或者是随身携带的经文经书封藏进去,然后盖上底盖用锉刀压平。我们要这么看,阿育王塔会不会也是这样?”

    把头缓慢摇了摇头,说道:“阿育王塔是佛类艺术品的至高神物,虽然咱们得到的这尊个头小,但也是如此。能达到这个等级的除了布达拉里藏的金瓶挚签和九眼天珠外,只剩下那八大唐卡了。”

    我知道把头的意思,他的意思是阿育王塔是至高神物,这里面封藏的不可能是普通信徒的指甲头发,很可能是和阿育王塔一样重要的圣物。

    那么问题来了,目前知道的,能达到这个级别的圣物有哪些?

    屈指可数。

    金瓶挚签存世仅有一个,这瓶子用十六斤纯金打造,瓶子分为三截,每一截都用刀子攒刻了一副主题画面。

    瓶子中部刻的人间界,瓶子底部刻的地狱界,瓶子最上部刻的是极乐世界。金瓶是用来投签用的,是用投签来辨认上一世活佛的转世童子身份。据传,只有活佛的转世灵童能把竹签投进金瓶里,换做其他人,就算离的距离在近也投不进去。

    九眼天珠更有名,在布达拉神像额头上镶嵌着,这东西是天珠界最牛逼的存在。天珠以前是圣物,现在成了文玩,那些什么药师天珠,虎牙天珠,九页岩天珠,缠丝玛瑙天珠等等都是现在人冠名的东西,和真正的佛教圣物蒙天珠不是同一类东西,都是垃圾。

    八大唐卡也叫八大神卡,排名不分先后。一是迦诺阎尊者唐卡,二,萨迦派祖师唐卡,三,贝吉多杰喇叭山洞修行唐卡,四,打籽绣岩甘露璇明王唐卡,五,双身连体金刚萨埵唐卡,六,大威德金刚黑卡,七,五彩宝生佛织锦唐卡,八,承德须弥福庙寺御制释迦摩尼本尊唐卡。

    除了这些,别的要想和阿育王塔平级,可能都要靠后站了。

    我们在哈拉浩特挖到的这尊塔里藏了什么?

    从那些东西的大小来分析看,金瓶肯定塞不进去,九眼天珠有可能,唐卡的话得是尺寸很小的才有可能,而且还得卷起来。当然,在活物里也有一种东西够资格进阿育王塔封藏。

    那就是。

    舍利子。

    而且得是大牛高僧的舍利子。

    这塔建造成于西夏时期,后世的元明清肯定排除了。

    也说不好是装的释迦摩尼真身舍利子,我说的就是真真正正的如来佛本人舍利子。

    可别觉得神话,释迦摩尼是两千前真实存在的人。

    阿育王塔最早的雏形是在阿三国的孔雀王朝出现的,阿育王是孔雀王朝第三代国王,他晚年时期尊崇信佛。

    据传,释迦摩尼圆寂数百年后,孔雀王朝阿育王收集起来释迦摩尼的真身舍利子一万四千颗,其中包含了一块头骨,四颗牙齿,一节中指指骨。他共铸造了铁塔一万四千座(也有说八万四千座)来供奉这些舍利子。

    所以,在我们史书上记载的有,佛顶骨舍利,佛发舍利,佛指骨舍利,佛牙舍利,还有最后一种佛影骨舍利。

    我们当时并不知道,佛顶骨舍利是在多年后的2010年出土的,出土地点在大报恩寺,有纪录片可以看看,如果想知道阿育王塔长什么样的也可以看看,因为当时佛顶骨就供藏在阿育王塔里。

    不过那个阿育王塔很大,有一米多高,我和把头这个很小,只有三十公分左右,算是缩水版的吧。

    我和把头讨论了一晚上,把能想到的所有结果都推测了一遍,最后大概猜测,我们这尊塔里,装的有可能是九眼天珠,佛舍利,小型唐卡中的其中一种。

    如果要卖了还没那么多事,可偏偏这时候才发现这件事。

    卖,还是不卖,成了我和把头当下的难题。

    可能有朋友说,“你们傻不傻,不会把东西拿出来再把塔卖了啊,卖双份钱啊笨比,就这还盗墓,我都比你们聪明。”

    肯定有人会这么说,说的也是对的,但我们起初做不到啊,大报恩寺的阿育王塔几年后才出土的,那塔想要完整的打开有多费劲自己去看看吧。当时军工科研所那么多大佬,画了三个多月研究图纸,最后才完好的打开。

    我们这个小,虽然没那么复杂,但还是有难度。

    卖是先没卖。

    不过,为了打开这东西看看里面有啥,我们是废了老鼻子劲了。

    预知在不影响销售的情况下,我们如何完整的打开阿育王塔的。

    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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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9 07:47: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1章 时间就是金钱

    上午八点多,三位买家如约而至,我看那个叫秦娟的女人一脸底气十足,好像对我们的铁塔势在必得,王如海也想出价试试,至于那个姓刘的男人,他坐下后就面无表情。

    王如海笑着说:“王把头,人都到齐了,快把东西拿出来给大伙开开眼,那东西我只在博物馆见过一次,买不到能摸一下也不虚此行。”

    把头压了压手示意稍安勿躁,随后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点头会意,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一眼,随后我关上门示意安全。

    这时把头才说:

    “诸位,昨天出了点状况,那东西还得多留几天。”

    话一直很少的刘元宁腾的站起来,他眯着眼说:“什么个意思,有人截胡了?还是你王把头不懂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请注意我刚才说的话,我说多留几天,可没说不出货。”把头看着三人说:“所以,你们可以继续出价,价高者得这条规矩依然适用。”

    刘元宁看着把头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先交钱,晚给货?”

    把头摇头说,“先交总价百分之十五当定金。”

    刘元宁马上摇头说:“这我不同意,以前和孙老大合作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把头,我看你招了几个新面孔,可这规矩.....还是得守着老的啊。”

    把头说这我知道,他又看向秦娟问:“秦姑娘看你的意思。”

    秦娟犹犹豫豫的问:“那....把头你说的几天,具体是几天?”

    “五天。”把头伸出一巴掌。

    秦娟听后面色为难的说:“不是我不信任王把头你,你也知道我的钱不是我一个人的,老孔老赵他们都有参股.....”

    “可以付定金,先不说了,你们看看货。”把头指示我把铁盒拿过来。

    等我用钥匙打开铁盒那一刻,所有人都不吵了,全都眼神发光的盯着铁塔。

    我只让他们看了几分钟就把铁盒收了起来。

    “我出40,”王如海开口道:“别暗着来了,就明着来。”

    秦娟刚要开口说话,刘元宁直接站起来说:“48,我能凑到的全部。”

    把头和我都楞了,还有这么买东西的?

    “等等,付定金推迟五天交货的事我要跟几个股东打电话商量,”秦娟拿出手机说。

    刘元宁耸耸肩,看着把头说:“行里规矩,玩牌不等人,广东那边儿是十分钟,把头你看,就十分钟怎样?”

    我心说,这姓刘的厉害,把头用规矩说事,他也用规矩说。南边销赃确实有这么个说法,叫玩牌十分钟,规矩不等人。

    把头要说没时间限制,他肯定会说,“我守了规矩,你不守规矩。这是反将一军。”

    秦娟背后有合买股东,他实力最强,姓刘的这也是在尝试着抓住机会。

    这场的结果,姓刘的中了标。

    秦娟电话还没打完时间就到了,至于王如海,我猜他当时的实力上限应该在00个左右。

    把头并不太满意,他说秦娟应该能给更高的价,但要是那样做,他王显生在道上的名声就不好了。

    事后刘元宁和把头出去了一趟,按照双方的约定,我们收到了65万多,五天后他来拿塔,到时在付剩下的。

    离开时姓刘的和把头握手说:“王把头,我半辈子老婆本全压,就是一辈子赌这一把,希望不要出岔子。”

    把头说知道了,放心。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我们钱也收了,那我们必须要在五天时间内,取出铁塔第四节塔身里装的东西。

    一般说阿育王塔外面都有石函铁函包裹保护,我们这个来历特殊,要说起来可能算“人函?”因为这东西是从干尸肚子里取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藏在人肚子里,不知道,无从考证。

    我和把头昨晚就研究了一晚上,拟定了几个方案,头天我们试了所有方案,都不行。

    豆芽仔性子急,他嚷嚷着说:“妈的费劲死了,干脆拿电锯锯两截算了。”

    我说芽仔你别乱说,我们都收了钱,锯成两半人怎么会要,到时说不定我们还要赔违约金给人家。

    豆芽仔挠头说:“那怎么办吧,我要是孙悟空就变小进去看看,看里头到底藏着啥东西。”

    “变小?”

    “变小进去看看?”把头突然起身拍了桌子,“有了!芽仔提醒我了!”

    把头马上开口问道:“芽仔,你以前常年跑船的,应该见过船上的管道工维修吧?”

    豆芽仔若有所思的想了几分钟,忽然一拍手大声说:“我知道了把头,你想用修船用的内窥镜进塔里看看!是不是!”豆芽仔神情激动。

    “好小子,你不傻啊,”把头笑呵呵道。

    “可是....把头,”豆芽仔又像想到了什么事,他开口说:“这东西我老舅船上确实有,一般都是机修工检查管道内部腐蚀和看焊点用的,要是发物流过来,时间肯定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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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头连连点头,说芽仔说的对,我们要买这种内窥镜高科技装备只能在本地买。

    当时市面上内镜主要分工业级和医用级(不要想歪),我和豆芽仔问了当地市场上的人,问哪里能买到工业用的内镜。

    这东西不好买,当时银川本地的五金商店都没货,最后还是通过一个五金店老板的路子,我们花了一千多块钱租来了一个,价格贵但是没办法,可能这价都能买一个了。

    而此时距离交货日越来越近。

    那天下午,把头在纸上画了草图,画了个塔,然后把塔分为五段,把头指着图说:“佛塔最下端是实心,中间可能是空心的,要实心的没法藏东西,所以我们要用钻头在塔底钻一个眼,然后把内镜线送到塔身内。”

    我听后问:“可以是可以,可这小洞最后怎么修复掩盖,整不好了没法跟刘元宁交差。”

    把头说那不难,我们留下铁塔的铁屑就好,他已经找了高手过来,这个不用担心。

    就这样,那天晚上在房间里。

    我们几人围在一起开始动手。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前天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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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9 07:48:37 | 显示全部楼层
    32

    开塔发财

    借来的内镜装在皮盒里,连着线,样子像大号带屏幕的测温枪,当时屏幕清晰度不高,只能说是模模糊糊。

    把头把铁塔平放倒,用钻头顺着边缘打了一个点,随后就是不断往里钻,刚开始不好弄,经常打滑,钻头稍微下去点就好多了。

    阿育王塔,塔基部分大概7公分厚度,就是一点点换着钻头磨进去的,磨了三个多小时。

    我听到钻头突的一声,这声音说明塔底打穿了,和把头猜的一样,中层是空的。

    把头擦了擦汗说:“芽仔把线捋直,看看能不能顺进去。”

    豆芽仔说好,他捋直皮线,一点点往里塞。

    “不行啊,这线头上带着个小灯,眼小了点,卡住了,”豆芽仔说塞不进去。

    把头又磨了好大会儿,才让线能成功送进去了。

    “怎么样云峰,能用不能?”

    我调了调亮度,看着两寸多的小屏幕说:“能用,有图像了。”

    把头和小萱都围过来看。

    通过内镜我们看到了塔里的画面,原来内部是每一截塔身下都横插着三根铁棍,这应该是加强塔身承重强度的。

    “往里塞啊芽仔,你稍微使点劲。”我指挥道。

    豆芽仔又往里塞线。

    “又卡住了。”豆芽仔说。

    我看着小屏幕道:“你挨着铁棍了,往左拽拽。对,在走点。”

    我指挥着豆芽仔,把内镜线从三根铁棍中间的缝隙穿了上去。

    “嗯?等等”把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内镜屏幕说:“这什么东西?”

    我疑惑的看着内镜上的小屏幕,只见在三根短铁棍上,横躺着一卷纸一样的东西,由于屏幕分辨率不高有些模糊,看这颜色像黄白色。

    “纸??”

    “不是唐卡,不是九眼天珠?”

    “西夏的一卷纸?这能保存下来?”

    把头看着小屏幕,惊疑不定的说:“这不好说,科滋洛夫当年从黑水城带走了不少文献,现在乌拉国博物馆的那本《番汉合时掌中珠》,不就是纸张的汉文对翻西夏文辞典吗。”

    豆芽仔侧着脖子看着屏幕,“草,完了啊,就一小卷破纸!我们赔大了!”

    我咬了咬牙,指挥豆芽仔继续往上送线,结果顺到了塔顶也没发现有别的东西。

    我问把头,“咱们晃塔身传出来了响声,纸能响?”

    把头摇头说搞不清,得把这东西拿出来看看。

    我们找来一根铁丝,把铁丝前头弯成小勾,豆芽仔用铁丝捅了捅,一点点的把那东西赶到了边儿。

    “掉下来了!”

    “拿不出来啊!”豆芽仔急声说:“钻的眼太小了!拿不出来!”

    都走到这一步,要不把东西拿出来心有不甘,把头没办法,又用电钻扩充了孔洞。我看的都出了汗,这么大的窟窿该怎么修补,买主刘元宁要是看出来不要了怎么办。

    等东西掉出来,我们一看,原来不是纸,而是一小块羊皮似的东西,因为很薄,又氧化变色了,看起来像是纸。

    这块羊皮卷成了筒状,中间用银线捆着,银线早已氧化的发黑。

    把头很小心,他捏着一角,慢慢打开了羊皮卷。

    打开巴掌大小的羊皮卷,我们看到羊皮右上角写了一排排西夏文小字,小字下方画了几座山,山前有立着一些炮楼样式的建筑物。还有几棵树。

    把头一脸迷茫,“这是什么,西夏文,画?地图?怎么看着还有炮楼?”

    把头都看不懂的东西,我们几个更不知道,豆芽仔老嚷嚷着完犊子了,亏了亏了,亏大发了。

    的确,要是九眼天珠就发了,舍利子也行,可这羊皮纸上都不知道写的啥,根本不值钱。

    把头看了下时间,深吸一口气吩咐道:“把这东西先收起来,过后再好好研究研究,云峰你拿上东西,跟我去找一个人,芽仔你和小萱留下来看家。”

    把头说要我拿上的东西,指的是铁塔和钻下来的那些铁屑,我们去找的这个人很厉害,是做赝的高手,做赝不光有作假,还有非常厉害的修复手段。

    这人前天秘密到的银川,如今藏在一家小旅店里,道上管这人叫廖三钉,把头让我喊他廖伯。

    廖伯五十多岁,脑门上有一大片红胎记,他修东西的手段都是不传之秘,他看到阿育王塔底下的电钻窟窿后只是摇了摇头,说需要五个小时。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修复,只知道他要走了塔底打下来的一些铁屑,用了四五个小时就把阿育王塔塔底的窟窿补好了。

    五个小时收费五万块钱,合算着一小时一万块,又速度又高效。

    回去后豆芽仔看直了眼,他说这也太神了,谁修的,天才啊这人。

    我悄悄问过把头,我说这种修复能保多久,把头笑着说,“你这辈子应该坏不了。”

    刘元宁收货时也仔细检查过,他没说什么,这就是代表没看出来,我们顺利拿到了余下货款。

    分钱的时候豆芽仔高兴坏了,他说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按照规矩把头拿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六十要刨出去百分之十当团队经费,剩下的由我,豆芽仔和小萱三人分。

    原本有秦兴平我们分不到这么多,现在等于我们四个把他那份吃了。这都是按人情分的,按理说我应该多拿点,不过也就那样了,小萱是混子,我不会说什么,就先让她混着。

    钱包鼓起。

    那天晚上豆芽仔跑来说:“云峰啊,谢谢你带我入行。”

    我说怎么样没骗你吧,是不是比跟着你老舅跑船挣的多。

    豆芽仔说那是,跑十年船都攒不下这么多。

    过了片刻,豆芽仔又笑呵呵的说:“云峰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啊。”

    “忘了?忘了什么?”

    豆芽仔嘿嘿笑着搓手道,“你在好好想想,想想咱们在船上的日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记起来了,原来是那件事。

    这小子记性真好,我当初给把头交手术费借了这小子两万多块钱,我记得他藏钱那小铁盒里有零有整的。

    我笑着说没问题,两万块明天就给你。

    “没事没事,我不着急的,是两万七千六百五十块。”豆芽仔挠着头说。

    我们在银川留了几天,把头一直在研究阿育王塔里的羊皮卷,至于豆芽仔小萱还有我,我们对羊皮图兴趣不大。

    我们兜里有钱了。

    都出去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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