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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猎杀档案5:致命约定》(本卷完)-真实的世界是远超试炼场的残酷复杂-作者:何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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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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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16:56 | 显示全部楼层
    需要马上验证一下!
    高风顾不得打电话询问了,匆匆赶回警局实验室,第一步就是调出侯伟南死亡报告的数据,和自己拿到的打印纸上的数据一一比对!
    没错了,完全就是从侯伟南死亡报告上摘录出来的,没有任何错误,如果不是将这些数据从不同的检验报告单里提取出来,列在一张表格上,根本看不出来啊!
    高风开始在电脑上操作,然后查询资料,找论文依据,找先例,找实验室样本猪肉,进行反证试验。
    一忙起来就不知道日夜,没吃晚饭,直到晓玲打来第八个电话,高风才一头虚汗地从法医实验室出来,声音激动得嘶哑:“喂,晓玲啊。”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也出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一连串的责骂,高风却毫无怒意,沙哑道:“晓玲,晓玲,你先听我说,司徒有救了!司徒有救了!”
    “啊?你说什么?”
    “我刚刚重新查看了侯伟南尸检报告,是假的,死亡时间是假的。”
    “你别激动,别激动,慢慢说,怎么回事?”
    “好吧,简单地说,就是他们在尸体上动了手脚,人为地加快了死亡进程,我查了很多相关的论文,刚才自己还动手做了一次猪肉腐败试验,得出来的结论和法医学专家说的一模一样。具体手法我就不说了,估计你也不会感兴趣,但是通过这些手法,就可以让死亡一两天的尸体,看起来好像死了四五天一样,若是没人留意到这些数字变化的细节,根本看不出来。用常规的法医鉴定,很容易得出死亡四五天的结论。”
    “你别说那么急,呃,你的意思是说,侯伟南不是13号凌晨死亡的?”
    “不是,绝对不是,我做了两次反证试验,都成功加速了猪肉的腐败过程,这是可以成为证据的,而且根据尸检报告上的数据,我减掉人工加速死亡过程的部分,重新还原了侯伟南的真实死亡时间,他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七十二小时,也就是说,侯伟南死在司徒笑被羁押之后,他的死亡和司徒没有关系!”
    “那,那些伤痕呢?”
    “如果侯伟南死在司徒笑被羁押之后,那么更证实了司徒笑是被人冤枉的,那些伤痕可以在他生前被人做上去,参照物就是与司徒搏斗的那名凶手,这样就完全解释得通了。等等,这样说来,司徒打出去的那枚子弹就很关键,现在能证明侯伟南死在司徒笑被羁押之后,那么找到那枚子弹,证明司徒当时打中的是另一人,就能证明司徒没有说谎,这是一个精心预谋的圈套!我的试验报告和那枚子弹就能构成完整的反证链!”
    “OK,那我们明天去龙城,找子弹。”
    “不,晓玲,我很担心,那些诬陷司徒的人他们也在找子弹,他们做得这么小心,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的,迟则生变,我打算今晚就过去看看,如果能早一点找到那枚子弹,司徒无罪的希望就更大一些,现在还没有进司法程序,甚至可以内部撤销,司徒都不会被起诉。”
    “喂,你三天没合眼了。”
    “没事,离司徒一周不睡觉的纪录还差得一半呢。”
    “晚上效率很低啊,那我过来陪你找。”
    “晓玲你就不用去了,那个地方晚上太危险了。”
    “说什么屁话,少来你那套大男子主义啊,我们什么时候碰头?”
    “我要马上将我的试验内容记录下来,等我打好存档记录和举证报告,我们就会合。”
    高风按捺住激动的喜悦将试验记录和尸检报告进行一一比对做证,如果不是现在不能和司徒笑见面,他真想马上告诉司徒笑这个好消息。
    打着打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对呀?这个快递不是晓玲寄给我的吗?不对,晓玲没有接触尸检报告啊,而且就算她接触了,这些巧妙的手法,连自己这个资深法医都被蒙蔽过去了,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管了,反正待会儿就要见面,见面再问吧。
    对了,还有那张TF卡,上面是不是有新的证据?
    手边没有读卡器,还是先和晓玲见面,这些东西得保存起来,高风将资料和卡装入一个文件袋里,刚想锁进柜子里,考虑了一下,又拿了回来,将文件袋一起带走了。
    与晓玲见了面,由晓玲开着她的凯迪拉克前往龙城,车上高风提起了快递的事情。
    “怎么可能,我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你直接给你不就行了?还寄什么快递?”
    想想也是,高风释然,点头道:“这样看来,有人在暗中帮我们,应该是我们局里的人,不然不可能接触到这个案子的卷宗,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你的名字和电话来寄送这个快递。”

    黎晓玲恍然道:“我明白了,这个人好聪明啊!你想,快递上写的是你高风转交司徒笑,如果你有事没有接到电话,那么快递会怎么做?”
    高风也恍然:“联系寄件人!”
    晓玲道:“如果是我听到有一份请你高风转交司徒笑的快递,我也会很好奇,怎么也会弄清楚对吧?也就是说,如果这份快递没有送到你手上,也会送到我手上,除非快递在路上丢了,否则怎么都能交到我们手中。”
    “看来那个寄件人不仅能接触到卷宗,还很清楚我们三人的关系,以及我们二人在这个案子里起的作用。他知道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司徒,才将这份证据转交到我们手里的。”高风深有感悟,没想到简单的一份快递,里面竟然包含了这么多信息,他告诉晓玲,“我都是临走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为什么这份快递寄件人不直接寄到警局,却要寄到隔警局两条街的通威酒店。”
    “为什么?”
    “这个寄件人,是担心警局里面有内鬼,怕我拿快递时被有心人注意到,他把一切不利的情况都考虑到里面了。你想想,司徒在被陷害进拘留所之前,就已经将这起案件定性为内部自查案了。而寄件人之所以冒用你的名字来寄快递,显然也是有这层忧虑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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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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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17:17 | 显示全部楼层
    “照理说知道我们二人和司徒的关系,知道我们在这起案子里做了什么,而且还能接触到司徒的卷宗的人,就那么几个啊?会不会是……姜勇?”
    高风哑然失笑:“不可能是他,他亲手将司徒送进去的,难道想用这种办法又将司徒放出来?他图什么啊?炫耀智商啊?我想过会不会是英姐,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可能啊,她亲自发声,分量比我这个小法医大多了,而且司徒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
    “或许是有什么原因不便亲自出面?”
    “想不明白,不过只要有这些证据在,司徒就能早点洗脱嫌疑,龙城快到了,我们从这边绕过去,探灯准备好了吗?”
    “拉了警戒线,嘿,跟我来。”
    “去哪儿?”
    “来嘛,你看了就知道了。”
    黎晓玲在前面领路,高风跟在后面,两只强光手电在黑暗中照射出两个光亮的锥形,一上一下地晃动着,夜黑风冷,高风觉得十分诡异。
    “啊!”踩到一颗石子,高风轻呼一声。
    “怎么了?”前面的晓玲回过头来。

    “没事,崴了一下,没事没事。”
    “你小心点。跟紧点。到了,来……”
    晓玲将高风带到一根下水道管口前面,应该是施工方留的下水道主管,高一米五左右,两边用土夯了个梯形,上面回土填平,圆圆的洞口,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通向哪里。
    “这什么地方?”似乎有风从洞口吹出来,高风紧了紧衣领,问道。
    “我怀疑,这里直接通到那栋烂尾楼,烂尾楼下面有沼气池,和这个主下水道是连通的,那个被司徒笑打中腿的人,应该就是走这里逃掉的。”晓玲盯着洞口,分析道,“这是我白天过来探查到的,如果他们有意陷害司徒,那么地址肯定是早就选好了的,所以预留了逃生通道。”
    “可是他从十六楼跳下来啊?”
    “哎呀,你这么笨,都说了他们早有准备嘛,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下面有人接应啊,准备个兜网什么的,在二楼或是三楼,直接接住,等司徒挪到楼边,他们早都进了下水道了,这样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你们警察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说,这里面会不会留下点血迹什么的线索?”
    高风看晓玲跃跃欲试,似乎想钻进那个黑布隆冬的洞口里去,赶紧道:“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转移,以他们的小心程度,哪里会留下什么血迹,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子弹,它比什么都说明问题。走吧,找到子弹之后,白天有机会再来查这个洞。”
    晓玲鄙夷地看了高风一眼:“你该不是怕了吧?你法医你还怕?”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证物也有轻重先后的。”高风不肯承认,黎晓玲就冲他笑。
    不远处的丛林中,一个监控探头藏在枝叶下缓缓移动,红灯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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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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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3
    根据司徒笑当时所站的位置和他的描述,警方已经将扇形区域进行过拉网式搜索,地面用白石灰划出了区域,就像一个标枪投掷场。
    高风和晓玲分析,之所以没有找到子弹,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子弹并不是完全穿透凶手腿部之后再射出,具有较高的动能,要知道,九毫米的击发子弹虽然有效射程往往不超过一百米,大多在五十米以内,但是如果仰角空射,依然能轻松地呈抛物线飞出一千多米的距离。
    而警方划定的范围,不过是烂尾楼周边一百至两百米区间,子弹完全有可能落在这个范围以外。
    第二种可能是区域太大,查找不够仔细,或者子弹钻入地下,被别的东西屏蔽了金属探测仪。
    高风和晓玲只能期望是第一种可能,如果金属探测仪被屏蔽,那可真是大海捞针了。
    第一步,他们要缩小搜索范围,别看一百米到两百米区间不过一百米距离,那是直线距离,加上弧形扇面,整个搜索面积超过一万五千平方米,而一颗九毫米弹击发后体积不过几立方厘米,一个人手持金属探测器的探测范围也就在身边一平方米左右。
    换句话说,这片区域,十个警员手持金属探测器,并行向前,走一百米才能探测完成一条线,要走上一百多个来回才能探测完一遍,相当于正常行走十几公里,还要保持全神贯注没有疏漏。
    而且高风知道,警方根本不可能派出那么多警员来找子弹,搜索的人只有一到二人,这也是为什么三四天才搜索完这片区域的原因。
    高风和晓玲两个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搜索完整片区域,更不用说扩大搜索区域,所以他们必须将搜索范围进一步缩小。
    司徒笑曾被带到现场,指认开枪位置和凶手的相对位置,事后凭记忆给高风画了幅草图,标明了距离楼内的梁柱各多少米。前些天一直有搜索人员在场,他们确认再也没找到第二枚子弹,这张草图才派上了用场。
    高风爬到十六楼,对照草图站在司徒笑站过的位置,然后是凶手的相对位置,架起高能十字激光水平仪,红色的激光呈一条直线,从十六楼一直延伸到烂尾楼外。
    晓玲在楼外空地,拿着金属探测仪,沿着激光线一路探寻下去。
    原本高风是打算让晓玲去楼里使用激光测绘,但晓玲觉得,在楼里守着一台机器多无聊啊,她一定要在楼外探测,几番争执,高风妥协。
    十字激光仪是加大了功率的,激光延伸到一公里开外还能看见,只不过光束不再是一条细线,而是散开足有半米宽,不过对于金属探测仪来说,沿着这条光带探测就是再适合不过了。
    高风也是仔细思考了警方人员没有探测到另一枚子弹的原因,才想到这么个办法的。
    晓玲将范围从距离大楼三百米,直接扩展到五百米,高风则是将司徒站立的位置和当时凶手站立的位置相对固定,然后用仪器将两点连接起来,再一毫米一毫米地转动仪器上的刻度。
    每转一个刻度,楼外就会形成一条新的光带,晓玲就沿着光带来回探测。
    找到子弹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二人其实心知肚明,要考虑当时的风向风速,以及子弹击中物体后发生的偏移,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运气了。
    夜黑风寒,空楼荒野,高风心里其实一直有些瘆意,更别说晓玲了,二人用短程无线步话机沟通交流,相互激励,倒也不觉得无聊,还减少了些担惊受怕。
    折腾了一夜,中间二人的位置互换了两次,各自来回奔走了不下十公里,天已经蒙蒙亮了,现在是晓玲在下面探寻,激光的效果在白天差了很多,尤其扩散到远处光线稀薄,需要很努力才能辨识出红色光带的覆盖范围。
    高风毕竟不是司徒笑那样的铁人,他守着激光水平仪一下一下地点头,忽然步话机里传来晓玲的惊呼:“有反应啦!”将高风从迷蒙中惊醒。
    这一夜他们先后反应了七次,找到两块铁皮,三根铁丝,一根钢钉和一枚一角的硬币,高风对晓玲的大呼小叫早已麻木,并不为所动,只听到步话机里传来窣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晓玲用毛刷在清理周边。
    “喂,高风,你在听吗?”
    “在。”
    “这次好像是那个东西啊,是个黄色的,有点像子弹。”
    “什么!你待在那儿不要动!我马上过来!”高风像打了鸡血一般立刻复活,连跑带跳地蹦下楼去。
    高风冲到晓玲的面前,做上标记,周边取样,实时录像。
    二人屏住呼吸,俯下身来,趴在地上,高风小心地用毛刷将周围泥土石块清理掉:“物证袋,镊子。”
    一枚碰撞变形的黄铜色弹头,前端有一层薄薄的、肉眼几不可见的凝固血液状物质和人体组织物,应该就是它了!高风控制着手不要颤抖,将子弹装入塑封物证袋,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夜总算没白折腾。
    晓玲在一旁想到一件事,问道:“这样会不会不符合取证规矩?”
    高风冷冷道:“怎么不合规矩,物证是可以反证和互证的,它是物证链中的一环,我取证也是合理合法的,谁要敢说不合法,他肯定是内奸。走吧,我们去警局,今天早上就让鉴证科的人把弹道试验做了。”
    晓玲提议:“嘿,我看你眼睛都红了,我来开车,你在车上休息一下。”

    “好。”
    二人离开现场,快速行走十来分钟,回到车上,晓玲开车,高风坐副驾驶座。
    刚才高风还困意绵绵,现在却睡意全无,他将物证袋放入装尸检报告的袋子,放在车上副驾驶座的储物箱里,每过几分钟,就拉开储物箱看一下。
    晓玲笑他:“行啦,放里面又不会不见了,瞧你紧张的那样。你和司徒不是办过很多大案子吗?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个菜鸟一样?”
    高风解释道:“这不一样,我们是办了几个案子,可从来没有哪一次是他进去了啊!”
    “呵呵……”
    车辆行驶在下坡路上,前面是一处弯道,晓玲感觉车速有些快了,轻点刹车减速,脚一踩下去,顿时觉得不对,有一种落空感。
    车速并没减慢,继续加速,晓玲刹车踩到底,一点作用都没有,车速朝一百码逼近。
    “怎么了?”高风看出了不对,晓玲的手伸向手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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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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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按钮按不动,手刹没法拉起,晓玲说句:“小心!”猛打方向盘,试图拐过这道弯。
    谁知道凯迪拉克四轮突然抱死,整辆车失控打横,在地上画出了粗厚的刹车线,直接翻出路基,翻滚着朝斜坡坠下。
    路旁是一面约四十五度的斜坡,山石乱布,嶙峋突兀,凯迪拉克撞上一块巨石,整个儿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了四五圈,再重重地头冲下砸在地面上,又顺着斜坡滑行了十来米,才被两棵小树卡住。
    车里的人虽然被充气囊护住,依然伤痕累累,污血顺着脸颊头发往下滴落。
    高风率先醒来,发现自己被安全带倒悬在座椅上,伸手在空中捞了一把,摸到了晓玲的衣服:“晓玲,晓玲你没事吧?”
    晓玲发出轻微的呻吟,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高风一吸气,空气中有汽油的味道,油箱破了,糟糕。
    他一动,全身都在痛,估计有多处骨折骨裂,高风忍住剧痛,解开安全带扣,整个人落在车厢内车顶上,缩作一团:“晓玲,醒醒,我们要出去,得马上出去!”
    高风轻轻推了晓玲一下,对准车门方向,一脚踹开,他自己先爬了出去,四肢并用绕到晓玲车门前,坐在地上用力拉车门。
    车门有些变形,被卡住了,拉不开,一次,两次,高风两脚蹬住车体,双手握住车把手,发了两次力,都没成功,又狠狠朝车门踢了两脚,再拉,“哐”的一声,整个车门被拉掉了。
    晓玲已经清醒过来,难受道:“高风,别动我,好痛啊!”
    高风心疼不已:“你忍着点,我得把你拉出来。”
    安全带解不开,高风发狠一崩,破损的卡带断裂,晓玲倒坠下来,高风接住晓玲往外拖,晓玲露出痛苦的表情,高风抱住晓玲时便察觉她似乎有肋骨骨折,他只能尽量保持平移。
    大概拖出一二十米远,高风痛得大汗淋漓,他知道自己腿骨骨折严重错位,但是没办法,必须救晓玲,估摸着这个位置大概不会被爆炸波及,高风猛然想起一件事:“证物!证物还在车上!”
    高风拖着一条残腿,用最快的速度挪回去,拉开储物架,将装着报告和物证的袋子取了出来,放在怀里,迅速离开倒扣的汽车。
    刚走出三四步,腾地蹿起一团火焰,爆炸的推力令高风腾空而起,落地前,高风似乎听到晓玲在大叫:“高风!”
    22日下午5时,看守所内。
    “笑哥,有人来看你。”
    “谢了,小龙。”
    从16号开始接受调查被收押以来,除了中间出去过两次指认现场以外,司徒笑在这里待了快一周了,胡茬儿胡乱地长着,像野草一样肆意,他的眼窝稍稍有些凹陷,像头恶狼,凶相毕露。
    按规矩,小龙给司徒笑戴上手铐脚镣,进了访客室,一张铝塑桌,两把不锈钢椅,两扇门,一道通往外界,一道连通囚牢。
    司徒笑坐在桌前,思索今天是谁来提审,他还是那句话,做过的我认,没做过的,不管你有什么证据,不管你是谁来!
    访问室的门开了,来者个子不高,一米六七的样子,微秃,几根飘柔的发丝横贴在铮亮的脑门前,微胖,戴眼镜,膀大腰圆,司徒笑一看到这人就站了起来,惊呼:“老唐?你怎么来了?”
    外人不知,这个看上去敦厚朴实的中年汉子,其实是特侦处冷处长麾下一员枭将,姓唐名年平,有勇有谋,能文能武。本身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刑侦学硕士出身,又是警官学院摔跤冠军,司徒笑在特侦处进修时,与老唐关系最为亲近。
    “来处理你的案子,我原本以为会多花费些工夫,没想到你的同事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唐年平带着一个厚厚的档案夹,眼中有些许遗憾。
    司徒笑心中一紧,问道:“我的组员都还好吧?”
    “他们没事。”唐年平将档案夹放在桌上,目光盯着档案夹。
    “高风还活着吗?”司徒笑追问。
    唐年平轻轻叹息,聪明人说话便是如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能看出许多东西,他也没打算隐瞒,抬头正视司徒笑,肯定道:“救过来了,脱离了危险期。”
    活着就好,司徒笑放下心来:“高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特侦处怎么会插手我的案子?”
    “坐下说话。”唐年平与司徒对坐,慢慢跟他说起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英姐联系了冷处,冷处得知了司徒笑犯案被囚的事情,不过特侦处不方便直接插手警局内部事务,冷处从中运作,将柏铺村招投标案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通报了上级。
    由于案情涉及海角市多名高官,省厅直接下文,组成了一个专案调查小组,与海角市特侦处协同运作,彻底清查招投标案涉及的收受贿赂护官护商行为。
    司徒笑作为柏铺村招投标案的发现者和直接参与者,他自身的因来历不明巨额财产杀人案件,也一并纳入专案组处理范围之内。
    司徒笑搞不懂,为什么柏铺村招投标案一点余韵,还能把自己杀人藏钱案也给规划过去,这里面涉及的高层交锋,运作与妥协,事后势力重新分配,是司徒笑无法掌握和理解的。
    特侦处一直在侦办一起跨国贩毒大案,本来人手紧张,这次将老唐抽出来,专门为了司徒笑的案子而来。
    尚未到任,首先听到的却是法医高风出车祸入院抢救的消息,是黎晓玲通知的警方和医院,她也要接受手术治疗。
    最终高风用命换回来的证据,摆到了刚刚加入调查的唐年平桌前。
    唐年平得到抽调消息时,就得了冷处叮嘱,特意花了两天查看司徒笑案子的完整卷宗,这次拿到新的证据之后,又花了半天时间去消化理解,请教专家,这才弄清其中的关键。
    当司徒笑听到高风是在烂尾楼找到证据,回程的路上车辆失控,坠下陡坡,因而送医抢救时,哪里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怒意勃发,无处宣泄,一掌拍在桌上,“嘎”的一声刺响,一条桌腿立刻折了,门外的警卫闻声而来,唐年平挥手让他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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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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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19:2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生气也没用,你先看看你的组员和朋友给你找来洗脱嫌疑的证据。”
    伪造视频,以假乱真,缩短时间,移花接木,加速死亡,李代桃僵,他们竟然将欺骗和污蔑做成了一种艺术,若不是旁边的详细注释,就算这些证据摆在面前,也要分析好一会儿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高风找到的弹头已经被送去了实验室,最基本的一些信息已经反馈回来,弹道比对试验证实是从司徒笑的枪口射出,子弹上的残留物质是人体组织和血液,血型与侯伟南不符,DNA正在验证中。
    李开然他们也有收获,但是说不上好坏,中鑫大厦的施工队找到了,是一个小的包工头,据他交代,是一个体形相貌和司徒笑有七八成相似的男子找上的他,理由是:中鑫大厦已经烂尾,政府机构需要拍卖处理来赔偿一些投资人的损失,但是楼内有些地方有破损,为了得到一个更好的估价,某些楼层需要重新内墙找平。这事不能正大光明地搞,只能悄悄地进行,所以是晚上去加班干的。
    那些工人都是在雇主约定的时间,搭乘雇主找来的车抵达中鑫大厦的,材料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人多手熟,他们半个晚上就完工,然后再次搭乘雇主的车离开。
    而且,那个男子还留了一个司徒笑的手机号码,只不过雇主给的定金和加班费都足,事后也就没联系过了。
    线索到这里就追查不下去了,那些工人只记得车是大东风,车牌号也不记得,李开然他们通过天网追查到一辆套牌车,车辆从天网范围外驶入市区,随后又驶离天网,再也不见影踪。
    “这些证据你怎么看?”老唐问司徒笑。
    “套牌车的行驶轨迹和我的行动路径并不吻合,证据链环上我对中鑫大厦室内进行了重新粉刷的指控并不成立。”司徒笑指出一种可能性。
    “但是你可以遥控操作啊,施工队长说了,开车的并不是联络他的人,这条线查下去,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是条断头线。”唐年平平静地指出另一种可能,淡然道,“如今我们可以证实的是:一,你没有杀死侯伟南,死亡时间不符合;二,你深夜出入你家小区的视频作假;三,那个毒虫方尚也承认,你当初只是交代他伪造了一封勒索信,后来怀疑你要派人杀他灭口,所以捏造了一些对你不利的证词。将这个证据链上的几个关键扣解开之后,整条证据链已经无法闭合,无罪推定对你有利。”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司徒笑心急如焚地问道。
    唐年平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现在还缺少一些条件,你说有人陷害你,我们需要一些旁证,你探查的案子究竟触及到了哪些人的底线,所以我们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柏铺村招投标案,不过这件案子市里的专案组已经调查很久了,估计一些不利证据已经妥善处理掉了。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那两百万美元的来历,你真的是毫不知情?”
    司徒笑毅然点头,唐年平叹息道:“他们摆你这一道摆得真的是绝啊,现在视频作假只能证明视频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无法证明那两百万美元与你无关,按海角市黑道的价格,二十万人民币就可以买一条命,甚至有些亡命徒,五万十万也肯干,对方却用了两百万美元来诬陷你,这种事情从无先例,我们查了几条线索,都断掉了。”
    “美元不是走的金融途径,来源不明,无法追查,没有任何线索能找到偷偷潜入你家藏钱的人,最关键的是,二十万人民币能搞定的事情,却搞到两百万美元这么夸张,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我们也缺乏一个说服公众的理由,更不要提法院了。”
    见司徒笑眉头渐拧,唐年平安慰道:“不过不用担心,冷处会处理这个问题的,他有高人帮忙,所以,如果一切顺利,多则一周,短则两三天,就会通过司法途径撤销内部指控。当然,你涉嫌伪造线索,扰乱正常办案秩序,还是要对你做出相关处理,一个大过是跑不掉的。”
    听到唐年平这样说,司徒笑安心不少,他身上的大过很多,几乎与他办过的大案数量一样多。
    唐年平善意道:“其实这也不怪督察处的同志,这次的犯案手法,十分罕见,陷害你的人不仅对你在侦办的案件、你的出行路线和你个人探案行为模式非常了解,而且对警方的刑侦物证鉴别方式和法医检验也异常熟悉,他们的陷害手法有极强的针对性和麻痹性,一般的警察,根本无法从刑侦方面找出破绽,不得不说,你的那个老同学高风很厉害啊。”
    唐年平起身:“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再忍耐几天,那些诬陷你和给你朋友制造车祸的人,我们一起把他们揪出来。”
    “老唐……”司徒笑叫住了要走的唐年平,“我手里还有些东西,你应该用得着。”
    有特侦处的人插手了,司徒笑决定将自己私藏的破译视频交出来,他相信冷处带领下的特侦处不是那么容易渗透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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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20: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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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观此案,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掩饰,尤其是针对刑侦痕迹鉴别方面,对方简直对警方的侦破套路了如指掌,若不是司徒笑手下有一群铁杆组员,还有那么一两个可以托付的朋友,上头又有冷处保他,他翻案的希望几乎为零。
    唐年平幽幽地想着,或许能在这点上说动法官,既然对方在每一处细节都针对警方做了相应的布置,那么拿出两百万美元来陷害一名警员,似乎也能说得过去吧?
    只是,为什么只是要整他?而不是杀了他?为了规避风险?诬告陷害罪听起来比谋杀罪好像要轻很多,可是诬告陷害致使他人被判死刑也等同于故意杀人罪啊!更何况还是用谋杀他人的方法来进行诬告陷害,只要查实,这可是罪上加罪,还是说他们根本不相信警方有力量查出实情?
    头痛,这两百万美元看来只有交给冷处来处理了,唐年平正了正衣衫,快步向冷处办公室走去,特侦处办案,只向冷镜寒处长一人负责,就算省厅来人,他们也可以不用理睬。
    不过司徒最后提供的证据还真是一大杀器!唐年平被已经破译出来的视频给震惊到了,难怪海角市高层集体失声,专案组成立得那么快,捂得那么严实,视频里涉及的海角市高官之多,层面之广,足以造成海角政坛一次大的地震。
    里面还有最后四五个没有破译出来的视频资料,目前显露出来的就已经让唐年平愕然了,海角市官场风气糜败至斯,不大整真的不行啊。
    也亏司徒笑精明,早就知道他家迟早被查,居然是租用了服务器来破解视频,这东西落到特侦处手里,也不知多少官员要任期内调离,又有多少会被双规双开。
    不过这些问题都好办,海角市大刀阔斧整饬官场又不是头一次,问题还是司徒笑本身,这个刺头一身的本事,就是不怎么听规矩,惹事的本领比他破案的水准还高,偏偏冷处就喜欢他那股敢闯敢拼的劲儿。
    这两百万美元就像吃了半只苍蝇,咽下去了吐不出来,胃里恶心难受,这个问题弄不清楚,司徒笑一时半会儿很难脱开干系。
    唐年平来到办公室门口,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夸张的笑声:“啊哈哈哈哈,这个好简单啊,都不用想的,你有什么好发愁的?他们不就是用两百万来冤枉人吗?他们搞的就是人心嘛,让别人嫉妒恨嘛,你说它是假的不就完了吗?大不了再找几个级别更高的专家,说是高仿的。这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如果是真的两百万,就算其余证据都证明那小警员是被冤枉的,别人也会想,谁会拿两百万真金白银来冤枉你?吃饱了撑的?看你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谁知道你私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一旦他们知道那两百万是假的,心里说不准都在幸灾乐祸,看你平时那么拼命吧,现在被人陷害了吧,活该你倒霉。人心这个玩意儿就是这样子的,一个真和一个假,所有的舆论风口就会完全转向,这个理由给法官一说,很容易就让他信服了,具体怎么操作不用我教你了吧?这么好搞的东西。”
    唐年平在门口听得冷汗直冒,屋里的人是谁?怎么敢这样跟冷处说话?而且他口中说的方法,这实在是……实在是……好一句玩弄人心!一语道破了两百万的真正用意,而他口中说出来的破解方法,更像是恶魔的果实,充满了诱惑,如此简易的操作,所有人的心思,确实都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若说到玩弄人心,那里面那个人,绝对也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这颗充满诱惑的果子,冷处究竟是吃还是不吃?如果不吃,很难让司徒笑脱身,恐怕司徒笑会背负一辈子索受黑金的罪名,如果吃了,无疑又踏进了另一个恶魔的深渊,这和司徒笑伪造勒索信有什么区别?而且违规只怕更大更严重。
    只听冷处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个恶魔的声音又无比嚣张地叫嚷起来:“现在不是特侦处接手了吗?还不是你说了算,那重要罪证你们肯定要复查吧,到时候别说它是假的,你就是把钱取出来,塞两坨卫生纸进去,也没人敢说什么嘛。欸,到时候把两百万取出来我们哥儿俩分掉,我想一想可以拿来怎么花差花差……”
    唐年平一头白毛汗,里面那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声音,肯定激怒冷处。
    果然,马上听到冷处暴怒的声音:“姓韩的!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我是什么人!”
    唐年平赶紧整理一下仪容,拿好文件夹,心知自己再不进去里面怕是要打起来了。
    23日下午1点,群英楼大酒店,寻幽叠翠大包间,一桌山珍海味,一群中年男女。
    “来来来,我敬邹书记一杯,祝我们的邹书记永远年轻,祝我们的项目顺利开展,往后海角市税收啊,年年创新高!”
    “这个啊,你该感谢康书记对你们的大力支持,我就打打下手……”
    “客气了!客气了不是,若不是您邹书记穿针引线,我们想落户海角市真的很难啊,若说到劳苦功高,您邹书记绝对是第一位的,来,来,干杯!”
    “笃笃笃。”
    “谁呀?不是说了我们不需要服务员吗?”
    包间的门被推开,两名便服男子,其中一个拿出证件,“纪检监察”四个烫金大字让屋里喧嚣的人们顿时噤若寒蝉:“你好,我们是海角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工作人员,现在有些事情需要邹晓波同志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那位举杯的邹书记平静地放下酒杯,笑着对桌上诸人道:“没事,大家继续,我去去就来。”
    众人心中震愕地目送邹书记离去,邹书记的涵养功夫非常到位,临出门口,才有人发现他的腿在微微发抖。
    23日下午1点15分,凤凰高尔夫球场。
    “呼”,漂亮地挥杆,高尔夫球在空中画过炫美的弧线,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好!郝局的姿势就是潇洒,我们工业园区能请到郝局,真是蓬荜生辉。”
    “不行啦,不行啦。”挥杆的男子摆手道,“天冷,穿得厚,动作展不开,不然这一杆能直接上果岭。”
    “郝局一看就是国手啊,去参加锦标赛能和斯皮思有一拼啊。”
    “老喽,小贤你这张嘴呀……”
    两名风衣西服男子一前一后沿着球道来到众人跟前:“郝乐知同志吗?我们是纪检委的,现在有些情况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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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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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20:4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位郝局一愣,扔掉球杆撒丫子就开跑,一点也看不出老的迹象,两名工作人员在后面追,再后面跟着一群工业园区大小领导,场面蔚为壮观。
    下午2点13分,某市政大会议室,主席台上。
    “……党的十八大强调,依法治国是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略,我们要坚持贯彻……”
    “……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一切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行为,都必须予以追究……”
    “……我这次去省里开会,李书记说得好啊,现在有些同志啊,官僚作风非常严重,以为自己是什么?凌驾于法律之上!收贿受贿,跑官买官,个人生活作风异常腐败,这一次,就是要严打,任何人违法犯法,包括我在内,只要触犯了法律,绝不放过!……”
    台下掌声不断,没人留意,两名男子什么时候站到了主席台边上,会议的主持者最先发现这一状况,走到台边了解情况,那两名男子与他低语了几句,掏出一个证件给他看了看,又指了指正在台上发言的那位。
    会议主持面色一变,赶紧小碎步走上台前,对正在发言的那位领导低语了两句。
    刚才还掷地有声说着“包括我在内”的领导,忽然面色惨白,整个人被蜇了一般按桌而起,跟着又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软下去,靠在座椅上,唇角哆嗦着指向挂外套的地方:“药,我的药……”
    下午3点45分,海角市火车北站。
    “前往深圳的旅客注意了,前往深圳的旅客注意了,K-319次列车即将发车,请抓紧时间登车,还有最后五分钟即将驶离本站,K-319次列车即将发车,请抓紧最后的时间登车,前往深圳的旅客注意了……”
    一名行色匆匆的老者,戴着褐色圆墨镜,圆顶毡帽下露出白发,两撇毛笔头似的白胡须几乎遮住了嘴,拎着一个四轮行李箱,往检票口赶去。
    他的腿脚似乎有些不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老者有些吃力地拖着箱子,眼看就要靠近检票口了,前路被两个陌生男子不动声色地截断:“你好,是邢志兴队长吗?我们是纪检委的,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些情况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
    那位姓邢的老者眼角余光一瞄,两名纪检委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两名便衣,那二人他认识,是重案三组的特警,余光再往后扫,后面不知什么时候也多出了两名便衣,也都是特警,他自知是逃不掉了。
    邢志兴苦笑一声,将白胡须一扯,眼镜一摘,露出一张三四十岁的中年面庞,腿也不瘸了,站直腰身,竟然比两名一米八的纪检委还稍显高大。
    眼看逃脱无望,邢志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道:“我跟你们回去,我要检举揭发,我要立功。”
    一名纪检委工作人员揶揄道:“哦,好啊,请问邢队长,你可不可以说一下,是谁给你通报的消息?”
    邢志兴苦笑:“没有人,我是从一些内部安排嗅到了风声。”
    同样的事件,半天以内,在海角市发生了十几起,一时间风声鹤唳,曾经有过违法乱纪行为的中高层人人自危。
    “喂,你听说了吗?老张被抓了。”
    “何止是老张啊,隔壁老王也被抓了。”
    “他不是刚从省里开完会回来做宣讲吗?他犯什么事儿啦?”
    “还不是柏铺村那档子事,都说了那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他非不听,栽进去了吧。”
    “柏铺村的事情不是已经捋平了吗?邹副书记自己说的。”
    “邹晓波自身难保啊,他说的管个球用。”
    “怎么?他也牵涉在里面?他不是张派的人吗?”
    “我听说,有个什么视频流出来,涉嫌聚众淫乱啊,你知道现在那视频在谁手里?老冷啊!就是那个铁面无情的老冷啊!他才不跟你讲什么妥协交易潜规则,他是拿着刀就乱砍的人,你等着瞧吧,这次还不知道要砍到多少人才算完。”
    “他们特侦处不是在查什么跨国毒品案吗?他怎么杀个回马枪来管这档子事了?”
    “那谁知道,谁惹到他了呗,也不看看形势,人家可是拿着尚方宝剑的,现在没人敢出头,出头就是一刀。这一次估计要动好几个局级以上的人。”
    “嘿,嘿,我可是听说,有个刑警是老冷欣赏的人,这次被人整了,查起什么案子,查来查去,把自己查成谋杀嫌疑人了。有人把事情捅到了老冷那里,这不闹大发了吗。”
    “哼,我说呢,这些人真是不长眼,得罪张派、李派,也不能得罪冷派啊,谁不知道,老冷护起犊子来,谁的脸都不给的。”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叫司徒还是司马什么的,反正是个复姓,现在柏铺村的视频落在老冷手上,他不跟你捅个大窟窿,收不住场。”
    “我听说,有人已经去省里搬救兵了。”
    “哼哼,省里,这事儿,就算去部里搬救兵也没用,我说这干人也是倒霉催的,上面正在搞党风廉政建设,查贪腐,他们倒好,往枪口上凑,惹冷镜寒看中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大家也就相互通个气,这个时候谁都不要强出头,老冷这个人,专门坑杀老战友的,什么人情关系在他这儿都走不动,别一不小心把自己埋进去了。”
    “嗯,多看,少说,这次人事关系恐怕有很大变动,老丁,说不定你能扶正,到时候请客啊。”
    “哎哟,你们可别笑话我,现在这风口浪尖的……”
    24日上午9点,被羁押了一周的司徒笑终于又一次看到了看守所外面的天空。
    “鉴于司徒笑同志涉嫌谋杀侯伟南一案诸多存疑,经多方查证,现已查实,此案系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办案人员,以遮掩、拖延、逃避其不可告人之犯罪事实。司徒笑同志在查案过程中,存有急功好进,不按规章程序操作,导致案情迁延,线索混淆,经上级领导研究决定,给予司徒笑同志记大过处分一次,以儆效尤,如有再犯,严惩不贷。另,司徒笑同志谋杀嫌疑证据不足,系他人刻意伪造证据,现撤销其谋杀指控,即刻返回一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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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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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21:08 | 显示全部楼层
    姜勇表示不服。
    “他还有两百万美元来历没有交代清楚!指控不能撤销!”
    唐年平揽过姜勇的肩:“那美元是伪钞。”
    “不可能,我们请专家鉴定过的。”
    “我们还找国外的专家的鉴定过呢,到底是我们的专家更权威还是你们找的专家更权威?来来来,我们来谈谈你工作过程中醉酒的问题,当时你是出于什么想法一定要喝得大醉呢……”
    司徒笑没有直接回警局,先去了趟医院,高风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尚未醒来,门外有警察轮值。
    虽然车辆起火后发生了爆炸,事后只剩残骸,事故车上也没能发现什么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但是参与过伍家凶案的工作人员,都会联想起伍家接二连三的车祸事件。
    高风和晓玲刚查到与司徒笑涉嫌谋杀有关的重要线索,就出了车祸,没人相信这只是巧合。
    司徒笑隔着探视窗看了一会儿,高风腿骨臂骨多处骨折,而且被救治时错位严重,腰椎压缩性骨折,还有多处深度撕裂伤,背后有三度烧伤,最严重的是汽车爆炸时,一块铁片插入了他的肺,造成积水和肺气肿,若是救护车来晚一点,情况就很难说了。
    “高风,你先休息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司徒笑在心里默默地起誓。
    相比之下,晓玲的伤势就要轻很多了,肋骨骨折,手臂骨折,左小腿骨折,司徒笑到病房的时候,晓玲打着石膏,被钢钉串着,一条腿吊在空中,见司徒笑进来,第一反应是拿条毛巾将脸遮住,尖叫:“不要看我!”
    她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过了一会儿,似乎才想起来人是谁,用另一只尚且完好的手扒拉着毛巾,依然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瓮声瓮气道:“司徒!你出来啦!”
    “嗯,我出来了。”
    “司徒笑,我跟你说,你欠我的人情可欠大了!你看看我这手,还有这腿,我告诉你,要是以后我瘸了没人要,你可要负责。”
    司徒笑一听,晓玲果然没事:“那不还有高风吗?”
    “他?他伤得比我还重呢,那,那要是以后变三级残废了,我,我得考虑考虑。我,我不要。”晓玲裹在毛巾里的眼睛上下挑动着,眉飞色舞。
    “唉,不知高风听到你说这话,会不会气得马上醒过来。”
    黎晓玲眨巴眼睛:“对呀,用手机录下来,拿到他床头去放。”
    “好了,高风伤成这样,你,你还这么活泼,真让高风听到了,他多伤心啊,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司徒笑看晓玲怎么也不像一个重伤患者。
    晓玲哂道:“他昨天半夜就醒了,昨天给他一个人就上了六台手术,高风说,他这是一次就把一辈子的手术都给动了。医生说他失血过多,所以精神不济,你去看他估计是在睡觉。”
    听到晓玲这样说,司徒笑安心不少,聊了两句,晓玲虽然精神很兴奋,但毕竟手术刚过,精力不济,司徒笑留下一些补品,告辞离去。
    回到警局,向英姐报告。
    程英不喜不悲,一直伏案看文件,仿佛没有看到司徒笑这个人一般。
    司徒笑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嘴里说着“对不起”,打算轻手轻脚地离开办公室。
    “冷处有句话让我转给你。”英姐冷不丁说了一句,司徒笑站住。
    “不作死就不会死。司徒笑,你这就是在作死!”
    “知道了英姐,对不起英姐。”
    “还不滚出去干活儿!”
    “是的英姐!”
    片刻之后,重案二组的办公室里,响起了英雄归来般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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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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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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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天天过去,艾司越发忙碌起来。
    要整合多方资源,做材料的,分发道具的,组织活动的,流程安排,切入时间,夕诗姐姐打趣他:“你现在知道当一个总导演有多忙多累了吧?”
    更费时间的是各个现场安排和活动道具的制作。
    艾司开始彻夜不眠,每当恩恩她们睡着之后,艾司就悄悄地离开,来到制作道具的工厂,一手拿着金属面罩,一手拿焊枪,一点一点地组装,火花飞溅。
    凌晨三点左右,雅欣踢踢被子:“恩恩,陪我去尿尿。”
    恩恩迷糊道:“好冷的,你先去,我待会儿再来。”
    过一会儿雅欣回来了,悄悄道:“艾司好像又跑出去了,沙发上没人。”
    “嗯?不管他,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老是神出鬼没的,只要他没忘了叫我们起床吃早饭就行。”
    早上恩恩她们上学之后,艾司还要继续赶工,没有钱请工人师傅,一切都需要自己动手。
    中午送过午饭,下午要带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起排练:“文文呢,再蹲下去一点,对,就这样。”
    “田田,你的拳头握好了要放在这里,这样才像男子汉,知道吗?”
    下午送过晚饭,晚上还要和小川哥他们一起勘测地形。
    “花车巡游的路线是这样定的,我们需要在这两边搭跳板,在这里拉溜索。嘿,哥儿几个,都动起来,跑一遍,跑一遍。到时候我们还要考虑有没有下雨,风速如何……”飞哥运筹帷幄,挥斥方遒。
    深夜,镊子、钳子、锤子,一个都不能少,夜风劲寒,艾司还能忙得一头大汗,空旷的厂房总在深夜传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隔天又要指挥施工搭建,更是一刻也不能离人。
    “小心,小心,慢一点!”艾司亲自操作机器,吊起巨大的圆木。
    “这个地方要再厚一点,这样才有立体感。”艾司拿着施工图纸,和工人朋友一起商议。
    有时候还要进行激烈的谈判。
    “黄大哥,借给我嘛,就一个晚上。”
    “我已经把大酒店和车借给你了,你还不满足,那是我和朋友合伙买的,贵得很。”
    “恩恩说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开一下下,黄大哥你不借给我,我会哭噢。”
    “老爸不把船借给艾司哥哥,我们就不吃饭,哼!”
    “我勒个去,你们两个兔崽子到底是谁的儿子啊!”
    艾司忙得脚不沾地,废寝忘食,不过只要一想起恩恩能过一个无比盛大的生日,艾司就觉得幸福满满。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24号。“艾司,叫你帮忙打听文风的事情,办好了没有?”早上一起床,恩恩惯例般地问道。
    “应该,应该好了吧?”
    “哦,你说的啊,要是今天文风心情还是不好,唯你是问!”
    “恩恩啊,”艾司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的男孩子要离开这座城市,你会跟他走吗?”
    “什么意思?”恩恩斜睨过来。
    “我就是随便问一下喽。”
    “这个啊,看情况喽,现在当然是不行。不过,等我以后大学毕业了,当然是我的爱人在哪里,我就跟他去哪里喽。”
    看恩恩眼里充满了对爱情的憧憬,艾司不作声了,心想:再过几天,不知道恩恩会不会难过得想哭啊。
    中午照旧化装给恩恩她们送盒饭。
    奇怪,今天中午恩恩她们怎么没有打电话叫快餐外卖呢?
    艾司骑着摩托带着快餐来到学校,在校门口就看到恩恩、婉儿、雅欣和那个高个子文风同学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看来那个高个子男同学的心情真的恢复了,今天他们不在学校吃饭吗?
    艾司想了想,嗯,恩恩是不是生日想在外面吃?
    艾司远远地跟着。
    学校附近的一座小区楼顶天台,一名男子凭栏眺望,他身旁竖放着一把SG狙击步枪,他正拿着一台高倍电子望远镜观察每一个从校门口走出来的学生。
    似乎看到目标了,他放下望远镜,匍匐下来,改用狙击枪自带的大号瞄准镜瞄准。
    “发现目标,我看那小姑娘好像还很精神嘛?小梦你的毒好像没起作用啊。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男子一面瞄准,一面用蓝牙通信。
    似乎被骂了,男子讪讪地收起狙击步枪,道:“好好好,你自己解决。”
    路上,跟在恩恩她们后面的艾司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这种六神无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又走了一段,危险源在靠近,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这和在丛林里感觉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到底是怎么了?艾司开始抬头张望,判断危机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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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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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19 07: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旁边的小店,不是街道,天上?是屋顶!艾司的目光沿着两侧的楼顶扫过去,远处……四百米开外,有微弱反光,似乎有人在观察。
    他消失了,走了吗?不对!有东西从楼顶边缘伸出来,是枪,谁在被瞄准?不是自己,这种危机袭来的感觉……是恩恩他们!恩恩他们有危险!
    艾司一拧摩托车把手,“嗡”的一声加速,朝恩恩他们的方向紧追过去。
    恩恩小心!
    恩恩他们旁边正巧有个小水洼,艾司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顿时溅起一片水幕。
    婉儿和恩恩都尖叫起来,雅欣破口大骂:“赶着去投胎啊!”
    而这个时候,天台上的男子早已悻悻地收起了枪械。
    摩托车从恩恩他们身边掠过,那种危机感不见了?刚才好险,真的感觉像有人要暗杀恩恩她们一样,这也是师父针对自己的考验吗?
    师父怎么能这样呢?用恩恩、婉儿她们来考验艾司?
    好了,恩恩没事就好,不对,现在杀气从自己身后传来,杀意好浓!
    艾司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远处的狙击人已经撤离,回头望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恩恩。天哪,恩恩被溅了一身的泥水,像只斑点狗,艾司倒吸一口冷气,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戴着头盔,恩恩他们应该还没认出自己,跑!
    艾司迅速逃离现场。
    婉儿和雅欣围拢过来,雅欣怒斥:“那什么人啊?他神经病啊?”
    “恩恩你还好吧?赶快回去换衣服吧,那人……真是的。”婉儿看到车后标志,那不是天天见的外卖摩托吗?会不会是……
    文风也上来劝慰:“恩恩你没事吧?要不先回去,今天中午就……”
    恩恩咬牙切齿,婉儿雅欣他们没认出来,恩恩可是隔着摩托车头盔就看清楚了,那双大眼睛,那种惶恐,愕然,怯怯,充满歉意又有些灵机一动的狡黠,每一个细微眼神恩恩都看在眼里。
    除了艾司还能有谁!别以为你戴个头盔老娘就认不出你来了!好你个艾司,你就是存心的,现在不和你计较,回头再找你算账!
    恩恩让婉儿和雅欣带文风先去预订好的餐厅,又对文风楚楚道:“你等我五分钟,我去换套衣服马上就赶过来。”
    艾司一口气跑出好远,恩恩应该没有发现吧?
    刚才真是好悬啊,感觉比自己被枪瞄着还紧张,不行,得去看看!自己那种心惊肉跳的危机预感不会出错吧?
    艾司来到刚才那疑似杀手藏身的地方,刚才那人是从这个位置观察的,没有留下明显痕迹,嗯,这里有两个轻微足迹,确实有人在这里蹲伏,这是……有架设过长管物体的痕迹,是枪!
    确实有人在这里观察瞄准过!在海角市还携带有长管状枪支武器,杀手的可能性很大!
    他究竟是想杀谁?恩恩、婉儿她们,还是司徒文风?是不是司徒大哥惹来的祸事,殃及他的弟弟,连带让恩恩她们也陷入了危险之中?
    但是牙膏发现毒物事件已经过去一周了,照理说恩恩她们应该出现各种中毒症状了,是不是对方发现恩恩她们没事,所以再次出手?如果是这样,对方可一点收手的意思都没有呢,这也是对艾司的考验吗?
    这究竟是师父留的后手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不行,今晚给恩恩庆祝完生日之后,一定得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艾司骑上摩托,准备绕条路先回天天见,刚绕过十字路口,不经意又瞥见恩恩,恩恩换了一身运动服,正沿着马路牙子跑得飞快。
    恩恩这么急,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鬼使神差地,艾司摩托车车头一扭,又远远地跟在恩恩身后。
    看着恩恩进了那家名叫水货一族的餐厅,他们在这里吃东西啊?艾司心里空落落的,恩恩她们肯定约好了,和高个子的文风同学一起过生日,中午在外面吃,没有叫艾司……
    来到水货一族门口,艾司徘徊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啊?恩恩他们一起聚餐,没有叫艾司,应该是不想艾司影响他们吧?还是走吧……要不,等他们吃完出来?为什么要等他们吃完出来呢?不对,应该打个电话问一下,看他们怎么说。
    正想着,收到一条短信,是婉儿发来的:“艾司,我们今天中午在外面吃午餐,恩恩生日请客,你要不要来?”
    “要!”
    艾司心情立刻阴转多云间晴,找个地方停好摩托车,就想朝水货一族飞奔而去,跑了一半,立刻想到,不对,要是待会儿恩恩她们问起艾司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怎么回答?正好送餐路过这里?那恩恩会不会叫自己赶快去送餐,随便塞两只蛤蜊给自己,就把自己打发走了?
    不要!
    艾司放慢步子,婉儿又发来短信提醒道:“记住,是雅欣的远房亲戚噢。”
    “好。”艾司在餐厅外来回走了好几圈,觉得这个时间差不多了,才准备进入餐厅。
    刚到餐厅门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这香水太闷人了,这位姐姐你品位也太差了吧?艾司看了看前面,一名穿着卫衣的小个子,头低低的,双手插在衣兜里,挤过人群进了餐厅。
    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为什么走到那几个地方那位姐姐要刻意低头?
    艾司走到同样的地方,微微偏头,视觉余光,监控探头?那位姐姐刻意避开了监控探头?嗯?那监控探头好像没有动?艾司顺着监控布线看过去,监控是坏的!
    奇怪,到餐厅这种地方为什么要刻意避开监控探头?随后艾司回忆了一下那位姐姐的穿着打扮,卫衣兜帽,墨镜口罩,连臂手套,高筒靴,藏得严严实实的,这不是师父说的低级的反侦察装扮吗?
    这样的装扮,警方通过调取视频,基本是不可能追查到这人容貌特征的,更何况这家餐厅根本无法提供视频。
    这个姐姐她……艾司心生警觉,跟了进去。
    环顾一周,看到了恩恩他们,那个姐姐坐在另一端,几乎避开了餐厅里的监控,同时能看到餐厅全貌和门口,艾司越发确定,那位姐姐来这家餐厅有什么目的,希望她的目标不是自己和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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