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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足浴店女工异闻录》:记遇到的那些牛鬼蛇神,作者:佛心与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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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无聊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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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4 09:25:43 | 显示全部楼层
      111.
      “啊,原来如此。”我一脸惊讶,却也只淡淡地叹了一声,不愿多作评说。
      “你要不今晚歇我这儿吧,我们好好聊聊天。”师父温柔地看着我提议道。
      我看了看师父滚动的喉结,就预感到留下来就只有一条路,聊着聊着就会被他抓去暖被窝……
      “师父最近火气有点大啊,我不敢留下来,我要回去了。”我手捧皮夹子,转身就跑到门帘处,掀起门帘就一头扎进了小院里。
      走进小院时,我就莫名感觉到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我遂又加快了脚步……
      我回到卧室,将皮夹子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来到浴室给浴缸放满热水,准备泡完热水澡以后,再趴被窝里读沈月吟的日记。
      之前一直是淋浴,很久没有在浴缸里泡澡了,我泡在浴缸里,越洗越舒服,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着以后,我梦见一个黑影出现在浴缸旁边,把我从已经凉透的洗澡水里捞出来,用浴巾裹了裹我的身子,把睡得死沉的我放到了床上,然后一把扯落了我身上的浴巾,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轻轻柔柔给我盖上被子……
      一觉睡醒时,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的被子里,可我怎样都想不起来自己昨夜是什么时候爬出浴缸到床上睡觉的。
      我脑子里还在闪现那个梦境,我掀开身上的被子,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我突然发觉那很可能不是梦境,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裸睡的习惯……
      虽然很怀疑那不是梦境,但是我没有证据。我将皮夹子留在了卧室里。
      吃完早饭以后,我和刘姨一起把孩子送去了幼儿园。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刘姨,夜里家里有没有进来什么鬼怪之类,刘姨告诉我说,秦先生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在院子里养了一只我看不见的灵怪,有他们守护小院,没有什么东西能闯进来。
      “我看不见的灵怪?不会是那只行踪诡异,来无影去无踪的巨型犬阿烈吧?”我诧异地望着刘姨问道。
      “对,是它。”刘姨点头微笑着回道,并轻声问我,“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啊?”
      “是呢,见过几次面了,它救过我。”我轻声回道,脑海里浮现阿烈英姿飒飒的身影……
      “它是秦先生的灵怪,它忠心护主,听说它已经跟了秦先生好几世了。”刘姨温善地望着我回道。
      “那它岁数可不小了,难怪我看不出来它是什么品种的狗,原来它是只灵怪。”我幽幽地轻声叹道。
      刘姨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到了路边,她回家收拾家务,我回店里工作。
      刚走进足浴店的大门,我就看见虹姐、领班的王姐和一位身型高大的青年男子站在前台边商议着什么。
      “尘一,过来啊。”虹姐热情地招呼着我过去,在外人面前她对我还是比较客气的。
      我来到他们身边,跟他们一一问候早安。
      “这位是秦暮云先生,以后就是你们的新老板了。”虹姐笑着向我介绍道……
      听见这个名字,我忍不住开始细细打量眼前这位青年男子,我发现他中短发,偏分,发梢微卷,一身商务范打扮,蓝灰色衬衫配着黑灰色休闲西裤,黑色皮鞋,左手手腕上戴着的名表看起来价格不菲。
      但我看得最多的是他的脸,我发现他不光名字和师父的名字相似,就连模样都很相像。
      看着眼前这位名叫秦暮云的青年才俊,我一时竟看入了神……说直白一点吧,就是我“犯花痴”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名字和模样都同时极为相似的人呢?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就是师父秦暮雨,怀疑师父定是找到了什么秘术,让自己有了副血肉之躯,冲破了那套樊笼,得到了自由。
      想到此处,我忽然红了眼眶,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又格外渴望这是真的,因为心里觉得师父太苦了。
      我开始浮想联翩,竟然有些想哭,甚至都忽略了他们在交谈着什么……
      “你好。”秦暮云伸出手来要与我握手,可我看他看得有些出神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迟钝了好一会儿,才木讷地伸出手,与秦暮云握了握手。
      我发现他的手是温热的,肌肤是光滑而有弹性,和师父冰冷的大手有着截然不同的触感。
      “你好,秦暮雨先生,我叫尘一。”我机械又笨拙地对他回道。
      他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对我说:“呃,我叫秦暮云,不是秦暮雨。”
      “哦,对不起,我口误了。”我忙慌张又尴尬地回道。
      “哈哈哈……”在一旁好似早已看穿一切的虹姐仰面大笑了起来。
      但我就是觉得她的笑很不单纯。
      突然想用脚抠出一个三室一厅,好让自己钻进去躲起来。
      “你们忙吧,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到了我上钟的时间,你们提前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只觉得脸上发烫,心慌意乱,不再敢看秦暮云的脸,说完话就自行走开了。
      我太想求证自己的猜想了,迫不及待地来到了14号房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叫着师父,可半天也不见师父的鬼影,也没有听见他的回应。
      我拿着手机躲在14号房间里面,在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房间里,我隔着门就能听见外面不远处,前台那边虹姐和新老板秦暮云以及王姐,他们三人谈话的声音。
      此刻,我特别希望师父的魂魄能现身,我又似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般,又特别不希望师父的魂魄出来。
      我等了好半天,隔着门听着门外前台那边秦暮云的声音,也听了好半天,可就是等不来师父的魂魄。
      “师父,你去哪里了呢?门外那个秦暮云是你吗?如果他真的是你,那你为什么不提前直接告诉我呢?你是在跟我玩儿捉迷藏吗?他如果不是你,那他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模样和名字都那么像你呢?”我开始自言自语了……
      尽管我已经好似中了魔怔,师父的魂魄也没有出来给我“驱魔”。
      我坐在茶几边,看着手机,发现虹姐给我发微信了,她让我出去一下,说是有事情需要当着我和秦老板的面交代清楚。
      我突然灵机一现,心生一计谋。
      “我在和师父商量一点事,一时走不开,你们聊吧,不用等我,我服从你们的安排。”我打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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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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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5 09:38:28 | 显示全部楼层
      112.
      “那好吧,那我直接领着秦老板去14号房间吧,反正师父也有事要和秦老板沟通的。”虹姐发语音对我回道。
      这条回复,彻底让我措手不及。
      我慌地站起身来,紧张地留意起门外的动静……
      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你们过来了吗?”我忐忑不安地给虹姐打字发了一条微信。
      “我和秦先生出去签转让经营权的合同去了,等有空再聊吧,反正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虹姐发语音回道。
      紧接着我就收到领班王姐给我发的消息,通知我九点钟的时候去13号房间“上钟”。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刚刚八点。我待在14号房间里,坐立难安。
      我隔着门听着走廊的脚步声忽近忽远,忽远又忽近……每一个脚步声都踩在了我敏感至极的神经上。
      “想什么呢?是在想我吗?”突然,师父的鬼魂显现在我身旁,吓得我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干嘛故意吓我?”我气恼地看着师父问道。
      “没有啊,我只是像往常一样问候你啊。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就心神不宁的。”师父一脸淡然,盯着我问道。
      “你不是这个房间的囚徒吗?不是一直都只能待在这个房间里吗?那为什么我进来喊你那么多声,你也不出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能出去了?新来的老板为什么名字和模样都跟你那么像?你是在故意捉弄我玩吗?”我皱着眉望着师父激动地质问道。
      师父平静地听完我的这一连串提问,然后不慌不忙地回道:“我看你这样子,你是被新来的老板吓着了……我刚刚挂在天花板上呢,一直在观察你,你也没给我规定我必须随叫随到啊。”
      “你!你强词夺理!你快告诉我,外面那个新来的老板和你到底什么关系?”我焦躁不安地望着师父追问道。
      “他是秦家的后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一边的血脉,论资排辈的话,我应该算是他的太爷爷,他最近刚从美国回来。”师父神态悠闲,淡淡地对我回道。
      我盯着师父的眼睛,憋着脾气,冷声说:“你就编吧。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我和你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一次我来14号房间,不管是什么时间,你都会出来和我说话。偏偏就今天,就刚才,他在外面的时候,你却没有出现在房间里,还骗我说你就挂在天花板上,看我那么着急找你,你却一声不吭?我和你到底有多深的仇怨?!你为何总是要拿我当傻瓜?!”
      师父嘴角上扬,邪笑道:“呵,你不信我的话,我也没办法。”
      “哼!”我乖戾地瞟了一眼师父,直接朝墙后的门帘走去,准备回家罢工。
      “诶?你不上班了吗?你回家去干嘛呢?”师父嗖的一下飘到门帘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冷着脸,憋着火气,看着师父严声回道:“我对新来的老板不太适应,我要回家休整几天心情,再考虑回来上班。”
      “你这是生气了。”师父看着我的脸,颇为认真地问道,“怎么你对这个新老板很不满意吗?难道他长得像我又和我同姓,这件事冒犯到你了吗?”
      “没有,是我心里有鬼,我一时面对不了这件事。我要回家好好调整调整心情,请你别拦我的路。”我淡漠地对师父回道。
      “哦?那我倒想好好听听,你心里的鬼是什么模样的……”师父拽着我的胳膊,眼神清冷地盯着我,轻声回道。
      走也又不掉,逃也无处可逃,想着自己这颗被百般折磨的凡心,突然心中一阵酸楚。
      “我心里的鬼,是师父你呀。刚才进门看见秦暮云时,我就看出神了,因为他太像你了,他还主动跟我握手,我跟他握手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手和师父你的手是完全不同的,他真的是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竟有多难过吗?”我忍着泪水,幽怨地看着师父回道。
      师父眼底闪过一丝泪光,他继续盯着我追问道:“难过?你难过什么呢?”
      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纷乱的情绪,任凭泪水夺眶而出,看着师父哽咽道:“我替师父难过,也替自己难过。我当时就想,如果师父能像正常人一样,该多好。这样师父就不用做14号房间的囚徒了,而我也能和你像正常人一样恋爱,生活。可是我又好害怕……”
      “害怕?你怕什么呢?”师父的情绪变得低落,他继续抓着我的胳膊,看着我追问道。
      “我害怕他真的不是你。我害怕自己会因为他太像你,害怕自己会暗自爱慕他……害怕面对自己的心。师父的话,也没一句实话。师父你这样折磨我,你不会心疼吗?”我无助地看着师父,如实回道。说完,又悲戚地默自哭了起来。
      “你这会儿倒是挺诚实的。你有那么爱我吗?竟然会因为别人和我像,而害怕自己爱上那个人?”师父落寞的眼神里泛起了泪光,黯然望着我问道。
      对师父说出了心里话,忽然好受多了,我忍住了眼泪,看着师父轻声回道:“我不清楚。我只是害怕而已,但也未必会。我如实表露心迹罢了。人活一世,短短几十年,何必遮遮掩掩。”
      师父蹙了蹙眉头,一把将我抱进了他冰冷的怀抱里,在我耳旁低语道:“你我终究人鬼殊途,你想爱谁就去爱谁吧。”
      我再一次气恼地推开师父,仰面望着他的脸,冷声讽刺道:“你真虚伪。之前就因为我和南桥视频,说了一句暧昧的话,你就气得将我房间里的灯泡都震炸了。你今日怎么又忽然变得如此大方了?还让我去爱别人?!你早已在我的体内种下了幽冥花,谁碰我的身子,我轻则心口钝痛,重则一命呜呼。除了你,我能爱谁?!我敢爱谁?!”
      师父被我骂得一脸阴霾,落寞地看着我说:“你不可以爱南桥,但是你可以去试着爱上秦暮云,你会发现,他和我一样……”
      我又懵了,看着师父狐疑地问道:“他和你一样?哪里一样?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他就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师父低声回道。
      我脑中又灵机一动,我看着师父说:“我还是不相信,除非我一会儿出去把秦暮云叫进来,你出来见我们,我要看见你们同时出现在我眼前,我才信你刚才没有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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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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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6 09:06:21 | 显示全部楼层
      113.
      师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阴邪的笑,对我轻声回道:“哪有何不可?等你下次再进来,我一定随时现身,以免你像今天这样,对我一顿发难。”
      但我看着师父此刻脸上的邪笑,只觉得他又有什么诡计。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师父说道:“我得去更衣室换工服了。快到我上钟的时间了。如果在外面碰见了秦暮云,我就带他来见你。”
      师父露出慈父一般的微笑,摸了摸我的头,温声回道:“去吧去吧,换秦暮云做你的老板了,你以后可有的忙了,不光要忙着给人洗脚,还要忙着给鬼洗脚,这个秦暮云可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比你的虹姐能力强很多。”
      我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师父的笑脸,乖戾地打趣道:“哼,秦暮云如果真像师父所描述的那般,和师父一样。那他指定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呀,因为他和师父一样,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白的说成红橙黄绿青蓝紫!”
      “你现在是得意不自知啊,我就怕你往后啊,要累到躲我怀里哭啊。”师父笑着回道。
      “我不怕苦,我不怕累,我是新时代劳模。”我嘴硬地回道,说完就开门离开了14号房间,赶往了更衣室换上了工服。
      我刚换完工服走出更衣室,进长廊里时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新老板秦暮云。
      我看见他就上前逮住他的胳膊,对他说:“跟我去见我师父。”
      “诶,你这是?”秦暮云好似在云里雾里,但并未做出反抗。
      我都来不及解释,就一路强行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带进了14号房间。
      一进门,就遇见师父立在房间的中央,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拽着秦暮云的胳膊。
      “你来啦。”师父一脸暖笑,对着眼前的秦暮云招呼道。
      “是啊。”秦暮云上前,给了师父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一幕,真真将我看傻眼了。
      我看着他们二人除了衣着不一样以外,他们岂止是相像,他们面对面站着,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以后这里的生意就要劳烦你费心了。”师父拍着秦暮云的胳膊,委以重任地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尽心尽力,争取把店里的生意做大做强。”秦暮云自信满满地对师父回道。
      我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我像一个心机深沉的侦察兵一般,死死地盯着他们,试图在他们言行举止里找出一丝破绽,好拆穿师父的诡计。
      终于,经过我一番观察,我注意到师父经常时不时地抬起手推一推自己的脑袋,好像下意识地担心自己的头会掉到地上去。
      这不是鬼军官冯天辙喜欢做的招牌动作吗?
      总算是被我抓到破绽了,我可是睚眦必报的人……
      是时候绝地反杀对师父这个无聊至极的猛鬼展开报复了。
      “啊!”我边走向他们边假装跌倒在地,并一脸痛苦模样,摸着自己的脚踝。
      秦暮云反应最快,三步并两步走到我身前,正准备弯腰伸手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又站直了身子,低眼看着我轻声问:“你没事吧?需要我扶你一把吗?”
      “好疼……”我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脚踝,皱着眉低声喊道。
      可我心里却在愤愤然地感叹:哼,你就演吧,你当我没有看过《西游记》里面真假美猴王的桥段吗?你就看我一会儿气不气你吧,都是你自找的……
      此时师父才不慌不忙飘到我身前,僵直地立着脑袋,想弯腰扶我一把又不敢弯腰,好似怕自己一弯腰,脖子上的脑袋就会掉下来。
      此时秦暮云已经察觉到我好像看出他们的破绽来了……
      “师父,我疼,你抱我……”我看着师父有意撒娇道。
      “啊?抱你啊?那,那好吧。”师父一脸猥琐,笑着立着脑袋,僵硬地半蹲下身来,伸手欲将我从地上抱起来。
      我冷眼扫了一眼旁边脸色大变的秦暮云,伸手抓住了师父的大手……
      “这小手,真软。”师父一把握住我的手,还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好似是第一次碰我的手一般。
      我攀附着师父的胳膊,正准备迎上师父的拥抱……
      “你别碰她!”旁边脸已经变绿的秦暮云突然一声怒吼,吓得鬼师父即刻显出原形,变回冯天辙的模样,而我却因为突然被冯天辙撒手,失去重心,实实在在跌到了地上。
      我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活人秦暮云和被吓得已经把头抱在了怀里的冯天辙,凄然苦笑,自己麻利地站起身来,看着秦暮云阴沉的脸,轻声叹道:“继续演下去呀?这就演不下去了吗?”
      怀里紧紧抱着自己脑袋的冯天辙意识到情况不妙,一个转身,灰溜溜地跑到角落里,遁身不见了……
      我抬起手来,心里又恨又气,却又暗自惊喜,百感交集,却一语不发,只微微抬起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在微微发抖,我将手摸在秦暮云的胸口,感受着他的温暖和活人的触感,又用颤抖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手指划过他的唇前时,我被他呼出的滚烫的气息惊得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没有料到自己的伎俩就这样被我轻而易举地识破了,因此他多多少少有种“被打脸”后,不太高兴的样子。
      明明就是他先骗我在先,眼下被我识破了,他不道歉就罢了,竟然还有脸生气?
      我想着马上到时间上钟了,还是工作挣钱要紧。只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慢慢去体会其中深意。
      我漠然转身,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来到13号房间的时候,顾客已经在房间里面等着我了,这是位体态丰盈的中年女顾客。
      这位大姐一身贵气,脖子和手上都戴着珠宝,随身携带的包包看起来也是大牌货……
      我给她洗脚按脚约莫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睡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我给她擦干双脚,盖上每天都会消毒的薄被,安静地坐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快要下钟的时候,她才慢慢醒过来,坐起身来,穿鞋,挎包,临走前还给了我一千块钱的小费。
      这也太顺利了吧,她也真是豪气。我暗自感叹自己这一次的运气真好。
      可没想到紧接下来,来的又是一位看起来珠光宝气的女顾客……
      接下来第三位、第四位顾客还是女顾客。
      她们都是钱多事少还会给上千块钱小费的富婆。
      整个白天忙下来,身体虽然比较辛苦,但是精神上格外放松。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这种情况很明显不正常。我估摸着这些顾客肯定是秦先生亲自给我挑选出来的上等优质顾客。
      幸福来得太突然,却给我一种很诡异的感觉,类似“人之将死回光返照”的错觉。
      就在我数完了一天收的几十张百元钞票小费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愣在原地,盯着房门,心里想:又来顾客了?不让人下钟去吃晚饭吗?还是……大怨种秦先生来喊我下班回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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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7 09: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114.
      “请进。”我把钱收起来放进了抽屉里,对着门外敲门的人应道。
      “还请进呢?你一天都在上钟,还没忙够吗?连饭都不吃了?”秦先生推开门,温柔地看着我问道。
      我遂又从抽屉里把刚放进去的现金钞票都拿出来,然后像财迷一样,捏着一沓钞票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手心,朝着门口边走边说:“钱是挣不够的,不过人是铁 饭是钢,我得回家吃饭去了。”
      说完,我直接漠视秦先生,绕过他高大的身躯,走出了房门。
      秦先生一路跟着我来到了更衣室门外,我换完衣服出来时,发现他还在等着我,他越是这样跟我跟得紧,我心里越是慌张不安,怀疑他是觉得自己能这样自由自在跟着我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才这般格外珍惜。
      当我有了这一种预感和猜测时,心中猛然一阵钝痛。
      我没有说话,我也不想问。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不想告诉我,我是问不出答案来的,我只能靠自己去慢慢求证自己的猜测。
      我走出大门,走在回家的路上,秦先生也跟着我肩并肩走在傍晚的黄昏里。
      走着走着,我们两个人的手就默契地交缠在了一起,我贪享着他掌心的温度,却预感到这样的好日子会很短暂,不觉又泪眼婆娑。
      “秦老板什么时候回美国啊?”我很委婉地试探道,把死亡说得像是赴美旅游一般,微不足道。
      我以为秦先生会敷衍地回答我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他直接告诉我:“一百天以后。所以你得尽快跟着我学会经营这家足浴店,到时候你就做店长,我就退居幕后了。”
      这意思就是,秦暮雨不知道跟什么妖魔鬼怪做了一笔交易,换来了做一百天血肉之躯的权利和自由。
      “难得的一百天自由,你不打算出去走走看看,好好地再去大江南北观赏观赏人间的美景,去四处体验体验人间的烟火吗?”我克制住复杂的心绪,低声问道。
      “那些都没有你重要。阿虹着急走,再找其他人来接手这家店,我根本就不放心。只能求老朋友帮忙求情,给了我这一百天的自由和这一副看起来像是活人的躯体……”秦暮雨黯然地低声回道。
      至于秦暮雨多次提到的这位神通广大的老朋友到底是谁,我不得而知。还有他所说的求情,是向谁求情,我一时间更是无从知晓。
      我们十指紧扣,一同走进了小院,走回了家。刘姨看见“活”的秦暮雨时,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平静又热情地接待他回家。
      而我女儿更是早就把之前在14号房间见面一起玩耍过的暮雨鬼魂当活人了,因此这次他们重逢,也是像老朋友见面一样,格外欢喜。
      秦先生说晚上不回足浴店了,让领班的王姐留在店里看着生意就行,他要带上我和孩子去儿童乐园游玩。
      快乐的时光短暂而奢侈,孩子在我们的陪伴下,在游乐园里开心得手舞足蹈,玩尽兴了,还高兴得直尖叫,好似她很久都没有如此开心过似的。
      我们玩儿到夜深,游乐园快打烊了才回家。回家的路上,秦暮雨让孩子骑在他的脖子上,他一路在夜风中长跑,逗得孩子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兴奋地喊道:“啊!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
      我也情不自禁一路跟着孩子欢笑,但是我却时常笑中含泪……
      回家给孩子洗完澡以后,秦暮雨亲自陪在孩子的床边,给她讲童话故事,哄孩子睡觉。
      我站着孩子卧室的房门口,静静地看着那样温馨的画面,想起这些幸福时光都会很短暂,我又难过地落泪了。
      将孩子哄睡以后,秦暮雨来到门口,关上孩子的房门,拉着我的手,颇有些迫不及待地快步往主卧走去……
      来到主卧里,秦暮雨便关上了房门,还刻意将房门反锁起来,好似生怕半夜会有谁打扰了他的好梦。
      虽然我都是轻车熟路的“老司机”了,可当秦暮雨拉着我走进这卧室起,我就紧张得有些喘不上气。其实我早晨见到他第一眼时,就预感到我和他迟早会有“激战”,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白天故意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外来的身份,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怕用真实的身份与你相处下去,到时候我真走了,再变成14号房间的鬼囚徒,你会受不了。但是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得机智很多,片刻的工夫,你就把我打回了原形。”秦暮雨一边拥吻着我,一边在我耳旁轻声叹道。
      “那你以为呢?经过几世的轮回,难道我的智商还会和前几世一样吗?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糊涂了吗?”我双手摸着秦暮雨温热的脸庞,温柔地嗔怪道。
      秦暮雨用一双迷醉的眼,望着我,轻声回道:“说实话你以前确实挺傻的。但是没想到,这一世,你竟是时而傻,时而聪明,这挺让我意外的。”
      明明他就是在嘲笑我傻,而我却一点也没有脾气。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呢?你是真正的活人吗?”我用手摸着秦暮雨的肌肤,还将耳朵附在他的胸口,听了听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却一时也并未发现他和普通人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我这一顿摩挲,却越发挑逗起了秦暮雨的欲火,他已经顾不上回答我的问题了,他连呼吸都在颤抖,捧着我的脸,就一顿狼吻,这股焦渴难耐的模样,好似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一般。
      可我明明就记得,我可没少给他“雨露”。
      “陪孩子在游乐园玩出一身汗,我想先洗个澡……”见秦暮雨已经按捺不住了,我紧张地对他说道。
      秦暮雨委婉地对我劝道:“洗完澡,你身上的味道就不是你的味道了,我不要你去洗澡。等后半夜,我忙完了,你再去洗澡吧。”
      我没有想到他变成了“活人”口味还这么重。
      “不行,我要洗澡。”我挣脱开秦暮雨的怀抱,转身就往浴室跑,秦暮雨追着我来到了浴室,亲自给我放热水进浴缸。
      在等待的过程中,欲火早已焚烧而起,我和秦暮雨坐在浴缸边相拥深吻着。
      可不经意的一瞬间,我从浴室的镜子里看见了秦暮雨后背的肌肤下竟有一条类似虫蛇之类的东西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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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8 09: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115.
      我从小最怕虫蛇之类的东西了,见到这一幕以后,我比见到鬼还恐慌,吓得在秦暮雨的怀里使劲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害怕他背上那比大拇指还粗的虫蛇会爬到我的身上。
      可秦暮雨早已经意乱情迷失去理智了,根本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他继续将我禁锢在怀里,如狼似虎一般,激吻着我……
      而我的目光一直在盯着镜子中秦暮雨后背肌肤底下那条在不停蠕动的虫蛇,虽然看不见它的具体颜色,不知道那到底是虫还是蛇,但是它在秦暮雨肌肤下凹出的蜿蜒造型,已经把我吓得不轻……
      “暮雨,我害怕,你后背里面有蛇……”我双手战战兢兢捧着秦暮雨的脸,恐惧地看着它轻声说道。
      “不要害怕,它是不会爬出来的,更不可能伤害你,我求你了,不要推开我,就让我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真真切切地拥有你。我和你前一世是拜过天地的,就在这个房间里,洞房花烛夜,你我浓情蜜意,你记不起来了,可我一直都记得……”秦暮雨伤感而动情地望着我轻声说道。
      可我的欲望已经被秦暮雨后背皮肤下那条蠕动的虫蛇吓得不剩半点了……
      “我害怕……”我再一次诚实地向秦暮雨表达我最真实最直接的感受。
      “你连鬼都不怕,你怎么会怕一条小蛇呢?”秦暮雨不可置信地望着我,轻声问道,说完又开始亲吻我。
      我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镜子里秦暮雨后背上肌肤下的蛇,看着蛇在他宽大的脊背上爬来爬去,凹出弯弯扭扭各种形状……
      “暮雨,我真的害怕……”我仍是提不起重温洞房花烛夜的兴致,看着秦暮雨迷乱的眼神,无助地说道。
      秦暮雨停止了激吻我,他爱怜地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我们还有时间呢,今天第一天看见我后背上的蛇,你不习惯,也正常,我不会强迫你的。你进浴缸吧,我想亲自给你洗澡。我把睡衣穿上,这样你就看不见我背上的蛇影了……”
      终于,秦暮雨松开了双臂,把我从他怀里放了出去。
      我躺进了浴缸里,看着他温柔又深情的眉眼,贪享着他亲自给我洗澡时,他指尖传递至我身体里的万般柔情……
      渐渐地,我彻底放松了下来,竟又有勇气伸手去触摸秦暮雨的身体里。
      只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便诱使秦暮雨直接如饿狼扑食一般,扑进了浴缸里,彻底似疯癫一般,将他的“情根”狠狠地深深地攻入我潮热的“温柔乡”里。
      “激战”一发不可收拾……
      浴缸里的洗澡水,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一阵阵,一股股,频繁地,不休地,从浴缸的边沿涌出来,再汹涌地倾洒在地砖上。坚硬的地砖与浴缸里涌出来的温热的水不停地撞击碰撞,发出淋漓的声响……
      窗外有夜鸟在狂躁地鸣叫,但是浴室里一对男女云雨时发出的叫声让那只夜鸟气得使劲震了震翅膀,心有不甘地飞走了。
      而等着我的,不光是浴缸里的交欢,还有床上的融合。
      几经激战以后,秦暮雨终于心满意足地躺在我身旁,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声,发现开始一段时间里,他的心跳声是正常的,可多听一会儿就发现,他的心跳声会突然停止,然后稍过片刻,又猛然恢复有力的心跳。
      这让我很惶恐,也让我更珍惜他像个活人一样陪伴着我的珍贵时光。
      清晨一起起床,吃早餐,送孩子上幼儿园,然后一起手牵着手去足浴店上班。
      自从秦暮雨“活着”回来当上这家足浴店的老板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给男顾客“上钟”了,因为“醋王”秦先生受不了我碰一下别的任何一个男人。
      他越这样“护食”,我就越难以想象他作为鬼魂被囚禁在14号房间时,当他看着我给各种男人洗脚时,他的心里受的都是什么样的煎熬……
      但是事实就是,来足浴店的顾客里面,绝大部分顾客都是男性。
      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秦暮雨会亲自上阵给一些男顾客洗脚……
      虽然记不起前世的事情,但是我能通过沈月吟的旧日记以及刘姨的描述中得知,秦家是清末年间的书香门第大户人家,可如今的秦暮雨竟然能摘下手腕上的名表,低下他尊贵的头颅,弯腰曲膝去给男顾客洗脚。
      他用行动无声地给了我很好的示范,给人洗脚只是一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
      我发现秦暮雨对员工仁厚,对顾客谦和,唯独对我格外偏激……
      这天傍晚,店里生意忙不过来,人手不够用的时候,秦暮雨都被安排去“上钟”了,可他却让我待在前台等着,因为多余的等着去洗脚的顾客都是男性了。
      看着生意实在忙不过来,我本着为秦老板排忧解难的原则,去给一位店里面的尊贵会员“上钟”了。
      这位男顾客斯斯文文的,也不毛手毛脚,偶尔和我闲聊几句,也多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可秦暮雨却中途闯进了房间,见我正手捧着男顾客的脚,径直走到我跟前,一把抓起我的手,一脸愤懑,一路拽着我,将我拉到了门外。
      走廊里,秦暮雨气得眉头紧蹙,用最狠的力气说出最低的声音,眼神冷厉,眉目威严,对我命道:“你去14号房间等着我,我去接着给你的这位顾客洗脚。”
      原本在他面前洒脱又任性的我,此刻却莫名地畏惧他。因为他的眼神和语气充分地传达了内心的愤怒,恐惧让我乖顺地来到了14号房间。
      我在14号房间等了片刻以后,也不见暮雨进来。我看着手机,发现远在英国的南桥在微信消息中给我写道:
      那个秦暮雨根本不是活人,他也“活”不了多久,你和他纠缠不清,最后只能引火自焚,我劝你冷静,小心他害了你和女儿。
      我遂紧张地打字回复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不是活人?那他到底是什么?我相信他不会害我和孩子的,可我真的很担心他。
      南桥即刻回复道:他已经害过你了,在你体内种下了幽冥花的事,差点害死了你,他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很危险,他随时都有可能伤害你,你一定要当心。
      我再次焦急地追问道:“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不人不鬼?他是怪物吗?我很担心他,求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好不好……”
      南桥打字回道:“他为了求得自由和一副血肉之躯,已经把灵魂出卖给了蛇魔了,他随时都有可能被蛇魔操控,随时都有可能丧失理智,丢失本性,你千万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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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9 09: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116.
      此时,我脖子里突然一阵冰凉,感觉有东西掉进了我的衣领里,我伸手一摸,竟从脖子里摸出来一条黑色的长蛇。
      我顿时像摸到了炸弹一样,慌张地将手里的黑蛇拼命甩飞了出去……
      可这黑蛇飞到半空中时忽然就悬浮起来,然后在我眼前,不停地分裂分化成密密麻麻无数条的黑色,一大团黑蛇纠缠在一起,在半空中边翻腾边越变越大……
      我惶恐地放下手机,拿出了匕首,用刀尖对着半空中一团由无数黑蛇扭缠成的黑球,双手不受控制地在发抖,双脚也好似快站不稳了。
      突然这团黑色纠缠而成的大球在半空中变成了秦暮雨秦老板的模样,他落在我身前,幽愤地看着我问道:“你为什么又在联系南桥?我不让你给男顾客洗脚,你为什么要违背我的意思?”
      说着,他便朝我走来。
      “你别过来。”我怯怯地后退着,双手一起握着匕首,用刀尖对着秦暮雨制止道,“不要过来!”
      “你要杀我?”秦暮雨瞬间红了眼眶,走到我的匕首刀尖前,脸色冷峻,眼神忧郁。
      说完,他竟自己走向了匕首。
      “不要……”我吓得握着匕首后退了几步,用刀尖指着他恐慌又痛苦地威胁道,“不要过来!”
      “你竟然要杀我……”秦暮雨再次走到匕首前,用胸口顶着刀尖,眼神幽冷,声音低沉地对我说道,“你用这匕首刺下去,我即刻就能死,还能魂飞魄散,就能解脱了。只有你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杀了我,你动手吧。”
      我看着他的模样,想着他竟是由一团黑蛇变换而来,又想起南桥说暮雨是为了自由和血肉之躯才和蛇魔做了交易。
      再又想到他对我的点点滴滴以及白天他低头弯腰蹲在足浴盆旁边给男顾客洗脚的画面……
      我收回了匕首,战胜了自己对蛇的恐惧,心痛地扑到秦暮雨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不杀我了?”秦暮雨眼眶里翻着泪,神色凝重,对我轻声训斥道,“我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教训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要教训我?”我松开了双手,我忍住眼泪,幽怨地看着他说,“我从小到大最怕的东西就是蛇了。你知道我又多害怕吗?若不是太心疼你了,我的匕首早就刺进你的胸口了……”
      “我没有不让你杀我。你要杀我的话,我都不会抵抗你一下。可我把话跟你说明白了,你今天如果不杀我了,我就要开始教训你了……”秦暮雨眼里含泪,语气低沉,对我轻声回道。
      “呵,你教训我?我倒要看看你要怎样教训我……”我忍着泪水苦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怪物”,轻声回道,“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变成一窝黑蛇,将我吃干抹净了……”
      秦暮雨一脸冷峻,望着我严声说道:“我要给你立规矩。第一,你以后不许跟南桥联系。第二,你不许再给男顾客上钟。”
      我很不服气地看着秦暮雨回道:“呵,还立上规矩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男人给女人立规矩的?我不管你我前世有什么样的姻缘,今生今世,你我名不正言不顺。你没有权利这样给我立规矩。和南桥联系,那是我的自由,给顾客洗脚,不分男女,那是我的工作。再说了,一开始,就是你让我联系南桥的,你忘了吗?这份工作也是你让我坚持下来的……你不觉得你现在对我立的这些规矩,都很荒谬可笑吗?”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听我的了?你就要和南桥保持联系是不是?你就要给男顾客上钟是不是?”秦暮雨愤慨地抓住我的手,盯着我严声问道。
      “足浴店里的所有员工里面,就我有特权,就我不能给男顾客上钟,你让其他员工怎么看待我?你能庇护我一时,你能庇护我一世吗?等你大限将至,再次被囚禁在这间房间里,以后我还是要独自面对繁杂的工作和琐碎的生活,到那时候我不还是要给男顾客上钟吗?”我看着变成血肉之躯以后的秦暮雨,振振有词地辩驳道,只觉得他如今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我不管,我没死之前,你都不可以再给男顾客洗脚!我受不了……还有,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要和南桥保持联系,我就是不同意,我要你现在立刻就删除掉他的联系方式。”秦暮雨蛮不讲理地对我厉声回道。
      “我拉黑删除他两次,他两次都找到了我家门口,我不敢再拉黑删除他的联系方式,我怕他从英国跑回来找我,我希望他能留在英国好好念书。”我无奈地看着情绪激愤的秦暮雨解释道。
      “都是借口,你就是舍不得他。”秦暮雨眼中泛着泪光,说完便气冲冲地拿起被我搁置在一旁的手机,解开了我的手机密码……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密码的?”我一把将自己的手机从秦暮雨手中夺过来,诧异地望着他问道。
      “刚才黑蛇爬在你头上的天花板上,看见了你输入的手机密码……”秦暮雨冷声解释道,并再次伸手想夺走我的手机,却被我警觉地躲开了。
      “你不要抢我的手机。”我冷声对秦暮雨警告道。
      秦暮雨大怒,边用力继续抢着我的手机,边愤恨地对我呼道:“你就这么在乎他吗?为了他,你宁愿这样惹我生气吗?”
      “不是我要惹你生气,是你胡搅蛮缠,是你心胸狭隘!我都跟你解释了,你却不听,非要说那是借口。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双手用力将手机护在胸口,看着眼前一直在跟我抢手机的秦暮雨,愤懑又无奈地回道。
      可我怎么可能是秦暮雨的对手,眼看着他很快就要从我的手里夺走手机,我一怒之下,借力打力,绝望地将手里的手机狠狠地甩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手机砸在了墙上,手机屏幕和主板摔在了坚硬的墙面上,被撞成了无数的碎片零件和玻璃碎渣,这些金属零件和玻璃碎片从墙面上的一个点反弹四射散开,好似高速飞射的利器一般。
      “啊!”我躲闪不及,被一片从我眼前飞速划过的玻璃碎片划伤了眼睛,我惊叫了一声,疼得本能地抬起双手捂住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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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10 09: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117.
      黑暗里,我一下失去了方向,眼睛被划伤后,我无助又气恼。
      秦暮雨试图搀扶我,慌张又自责地对我:“尘一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我又痛又气,一把推开了秦暮雨的双手,自己紧闭双眼,摸索到房间的墙根,扶着墙找着出门的方向。
      由不得我拒绝,我更是没有能力再去做无谓的挣扎,秦暮雨抓起我的手,一把将我揽腰抱起,抱着飞快地跑到了马路边,以最快的速度拦了一辆车,将我送到了医院。
      急诊医生在给我检查眼睛时,我的眼睛疼得本能地一直流眼泪……
      “医生,她的眼睛一直在流血,是伤得很重吗?”秦暮雨在一旁,急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沙哑了。
      “不是,她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水,多半成分都是眼泪,只是眼泪里参杂了一点鲜血,所以看着挺吓人。她的情况比较危急,眼珠子里好像还有玻璃碎渣,我们必须马上给做手术。”医生冷静地对秦暮雨解释道。
      “好。请你务必医治好她的眼睛。要多少钱都不是问题。”秦暮雨焦躁不安地低声对医生请求道。
      黑暗里,我听着他们的交流,又被他们推到了手术室……
      打了麻醉药以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可我在睡在手术台上做手术的时间里,梦见了秦暮雨和沈月吟初相识的画面。
      沈月吟是城里教书先生的女儿,自幼随父在私塾里长大,她听腻了四书五经,偏爱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野史类聊斋类的民间书籍,饱读诗书,天真烂漫,思想开放,不受传统观念束缚。
      而秦暮雨是皇亲贵胄家的长子,文韬武略,智勇双全。
      那是一个草长莺飞的暮春时节,沈月吟像往常一样,在郊外的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上骑马,感受着风和自由的味道。
      秦暮雨在边疆的战场上受了重伤,被自己的战马驮着朝山坡上的沈月吟走来……
      这就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缘分,善良的沈月吟救下了趴在战马上奄奄一息的秦暮雨。
      城中的百姓最畏惧这帮穿着军装的人,为了能顺利把秦暮雨带进城里疗伤治病,沈月吟果断地扒掉了秦暮雨身上的军装,然后让她自己的马驮着昏迷中的秦暮雨,她牵着两匹马,进城找到了大夫,救活了秦暮雨。
      二人也因此结下了一段姻缘。秦暮雨伤痊愈以后,带着沈月吟清晨一起骑马看风景,日暮一起牵着马回城里喝酒看戏,过了一段潇洒又浪漫的好时光。
      可秦暮雨当时根本就不是能放下家国抱负和心爱的女子花前月下白头偕老的人,他惦念边疆的战事,写下一封诀别书,便骑上战马,扬鞭而去。
      痴心而勇毅的沈月吟看完诀别书以后,并未因为这个男人的不辞而别伤心落泪,而是为他胸怀天下的抱负感到动容,竟瞒着爹娘,换上男装,奔赴边疆的战场。
      谁会料到从不曾离开过父母离开过家乡且从不舞刀弄枪的毛黄丫头,竟会有如此果敢的勇气呢?竟敢孤身骑马奔赴战火纷飞的边疆。
      可命运最喜欢捉弄人,沈月吟在赴往边疆的路上,被边境外的敌军头目俘虏……
      敌军的头目,是个卷发且留了一脸络腮胡的蓝眼睛深眼窝高鼻梁的异族男子。
      这异族头目原本是把沈月吟当成个男人抓去,想从沈月吟那里打探边境的地形以及各个村寨的大致人口数量。
      可天真纯善的沈月吟岂是为了保住性命不惜出卖家国的叛贼呢?她对着这位说着一口标准的中原话的异族头目,倔强地回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乡民的。”
      异族头目大怒,一把抓起沈月吟胸口的男装衣领,狠狠将他摔飞了出去。
      可就在这被摔打的过程中,沈月吟头上的帽子被甩飞了出去,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在风中刷刷地扬洒垂落至她肩,还有几缕长发搭在了她的额前和脸颊上。
      而她胸前的衣襟也早已被这力大无穷的异族头目扯烂,她衣襟底下如凝脂一般白嫩的“山岚”与“沟壑”若隐若现。
      她被这残暴的异族头目摔出了内伤,口角溢出了一抹鲜血。
      但她临危不惧,誓死不从,刚毅地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一手捂住春光乍泄的胸口,一手紧紧握着拳头,用狼一般的眼神和娇小的身子与魁梧壮硕的异族头目对峙。
      此时,夏天的风,丝毫不客气地吹动起这个一脸泥泞,却难以掩藏美艳容颜的年轻姑娘脸上的几缕青丝。
      也就在这一瞬间,异族头目与沈月吟对视的一刹那,这位外族的年轻男子,方寸大乱,心如鹿撞。
      这位异族头目似追逐猎物的虎豹一般,奔跑追赶着受了内伤娇弱无比的沈月吟。
      这是一场力量相差悬殊至极的角逐,很快沈月吟就被这位异族头目擒拿进了怀里。
      “本王说怎么中原的男人生得这么娇小呢,原来你是女儿身。”异族头目将沈月吟控制在胸前,低头将口鼻凑到了她的脖颈前,猛力地吸了一口气,狂傲地笑着叹道,“中原的女人真香啊……”
      满眼仇恨且桀骜不驯的沈月吟,不堪此辱,从身后的刀鞘里,悄悄拔出了一把匕首,趁这位异族头目芳心大乱时,用尽浑身的力量,狠狠一刀,将锋利无比的匕首刺进了异族头目的脖子里。
      顿时,鲜血从异族头目脖子上的伤口里喷涌而出。可这位壮汉,忍着脖子上的刀伤,一把就撸走了沈月吟手里的匕首。
      “来人!把这位小娘子给我抓起来,送进我的营帐内!”异族头目一手将沈月吟禁锢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拿着刚从沈月吟手里夺过来的匕首,对着一旁的侍卫大声命道。
      他好像受惯了大伤小伤,都不屑用手去捂一捂自己脖子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很快,士兵上前来给这位异族头目处理包扎伤口,而沈月吟已经被抓进了异族头目的大帐之内。
      晚风习习,在边境郊外的异族军队的一处营帐内……
      异族头目脖子上缠着纱布,满眼狼欲,看着被绑着手脚躺在榻上的沈月吟,温声对她通知道:“孤今年二十有一,并未娶妻,从今以后,你就是孤的妻子了。”
      这异族的男子求爱真是粗暴,不问也不求,直接下达“通知”。
      沈月吟面色惨白,用冰冷的眼神瞟了一眼异族头目,冷傲地回道:“我不会答应你的。就算你强占我,勉强让我变成了你的妻子,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你的妻子,很快变成你的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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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11 10:44:43 | 显示全部楼层
      118.
      异族头目用幽深的目光望着沈月吟,轻声叹道:“嗯?你这么讨厌孤?你可知道,在孤的国土上,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想做孤的女人?”
      “且不说你强抢民女,这行径有多卑劣吧。你我之间有家仇国恨,我怎么可能爱上你做你的女人呢?你如果真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就放了我,至少在我心里,我还敬仰你是位不欺凌弱小的汉子。”沈月吟冷眼看着异族头目,严声回道。
      “孤生下来就肩负着开疆扩土的天命。你们中原人的皇帝当中不也有向外征战扩大国土的国君吗?可是孤爱上你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孤可以为你放弃身份地位,甚至是孤的性命。也许你不会相信孤说的这些话。因为孤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这样爱一个女子。那种一眼万年的深情,已经好似鸩酒一般,让孤无药可救。”异族头目对着沈月吟动情地表露着心声。
      “你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般倾慕我,你就放了我。否则我不会相信你对我会有那般深情……”沈月吟冷声回道。
      异族头目轻声叹道:“你受伤了,外面战火纷飞,我就算给你自由,你也未必能活着回到家中。要不你告诉我,你要去往何处,孤要亲自护送你离开,才能安心。”
      “我要找的是秦将军,秦暮雨。”心思单纯的沈月吟毫不避讳地回道。
      “哦?秦暮雨?原来你心中所属是他?”异族头目一脸惊诧地叹道,并阴声感慨道,“上次孤与他在战场上交手,就差一点点,就能将他斩于马下,可惜他命不该绝,被他的那匹孤勇的战马营救走了,那匹战马有如神助,当时从战火外一跃而起,好似从天而降……”
      “原来你们见过。”沈月吟低声叹道。
      “何止是见过,孤与他已经交战数次,对彼此的战术了如指掌。你冒着战火来到边疆,原来是为了他。如果孤将你捆在孤的战马上,做孤的人肉盾牌,他岂不是只能投降了?”异族头目阴声唏嘘道。
      “这就是你刚刚所说的一眼万年的深情吗?”沈月吟气息微弱地冷笑道,甚至都没有多余的气力说更多的话。
      “孤先凌辱你的身子,再留你一口气,拿你做孤战马上的人肉盾牌,可好啊?”异族头目一边用力的嗅着沈月吟的青丝,一边在她耳边轻声感叹道,“你说如果孤一会儿给秦暮雨用飞鸽传送一封战书,告诉他,他的女人在孤的营帐内,一丝不挂,被孤独宠,他会不会丧失理智,主动发起进攻,在战场上丢掉性命呢?”
      “你!卑鄙小人……”沈月吟气急骂道,加之有内伤,一时急火攻心,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待到沈月吟清醒时,她已经睡在了秦暮雨的军帐里,中原人含蓄内敛,加上军营里全是男人,秦暮雨特意在沈月吟睡的床榻四周安置上了一层帘幕。
      “索达吉亲自将她送到军营外的,我们追上去的时候,受了埋伏,死伤惨重。”帘帐外有军士在通报情况。
      “他来之前就给我送来了战书。为了保全月吟,我没有给他设任何阻碍和埋伏,只要求他一人一马不带任何兵器将月吟给我送过来。你们为什么要擅作主张出去追击他?中了他的埋伏,是你们自找苦吃。”秦暮雨严声回道。
      “属下知罪!”那军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刚刚又给我下战书了,说要孤身赴我方军营,要与我决斗。这完全不像他以往的战术,我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他就不怕我们将他绞杀在军营当中吗?”秦暮雨语气里全是惊诧和困惑。
      “说不定还有埋伏!但是他只要再敢孤身入我军营,我们一定会将其斩杀!”军士狠声回道。
      “你先下去吧……”秦暮雨若有所思,让那位军士先行退出了营帐。
      “你醒了?”秦暮雨察觉到我已经醒了,她坐进了帘幕里的榻边,握着我的手,轻声对我说,“索达吉在送给我的战书特意写到,这次要与我决斗,不许任何人在场,但必须有你观战。如果决斗,我根本不是索达吉的对手,你能助我斩杀索达吉吗?”
      “我愿意助你杀掉这个敌国头目。杀掉他,边疆的战火就平息了,边疆的百姓就能过上安定的日子了,你也不用再上战场搏命了。”沈月吟毫不犹豫地回道。
      “好。”秦暮雨语气沉重的应道,眼神却极为复杂。
      梦境中的画面忽转到深夜里一块空旷的营地上,秦暮雨和索达吉赤手空拳在殊死搏斗,可就如秦暮雨所言,单靠着个人之间的武力搏斗,他根本就不是索达吉的对手,他之所以应战,一是想利用沈月吟杀索达吉,二是,秦暮雨他已经在搏斗场地四周设下了重兵埋伏。
      可单纯的沈月吟不知道秦暮雨的计谋,眼看着秦暮雨被索达吉打得倒地不起,不断咳血,已无还手之力,在索达吉将手中的铁拳砸向秦暮雨英俊的脸庞时,沈月吟倒在了秦暮雨身上,用自己病重的身子扛住了索达吉的铁拳。
      噗——一股鲜血从沈月吟嘴中喷涌而出……索达吉心痛地收起自己的铁拳,将沈月吟抱进了怀里,难过地叹道:“你怎么这么傻……”
      却不料沈月吟衣袖里藏着抹了剧毒的匕首,她趁索达吉毫无防备时,奋力一搏,将匕首刺入了索达吉的胸口。
      明明在倒下之前,索达吉是可以给沈月吟致命一击的,但他选择了轻轻抚摸了一下沈月吟的脸,然后眼中含泪,沉沉地倒在了草地上……
      很快,在剧毒的作用下,索达吉便奄奄一息,他安静地躺在深夜寂寥的草原上,看了看南疆夜晚灿烂的星空,转而看着坐在地上因为有生之年第一杀了人而陷入罪责中的沈月吟,低声叹道:
      “孤的国土上自古流传一个说法,说是如果一个人死在了他最心爱之人的手里,那么来生,他们一定会再相见。孤很喜欢你们中原的文化,譬如这段经文:我愿化身石桥,承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你从我的桥上走过……”
      我在索达吉临死前诵经文的悲凉声音中,慢慢苏醒过来,醒来时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南疆勇士……经文中的石桥……南……桥?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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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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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13 13:55:53 | 显示全部楼层
      119.
      我虽然醒了,可是双眼的眼皮好像是被什么医用胶布粘住了,根本睁不开,我躺在床上,本能地抬手想摸一摸自己的眼睛。
      “不能摸,医生说明天拆了纱布后才可以用消了毒的手碰眼睛。”床边响起了秦暮雨的声音。
      我放下手来,却感觉到了秦暮雨正用带着一股消毒酒精味道的棉帕在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迹。
      “又做噩梦了吗?哭得这般伤心……”秦暮雨温声问道。
      “索达吉,你还记得他吗?”我坐起身来,在黑暗里,在寂静的病房里,轻声对秦暮雨问道。
      “你……你梦见索达吉了?”秦暮雨颇有些意外地问道。
      “嗯……索达吉是被沈月吟用抹了剧毒的匕首刺死的,那把匕首是你送给我的这把匕首吗?在梦里,我好像没看太清。”我忍着满心的悲凉,低声对秦暮雨问道。
      “是。那场战争靠着你,不用一兵一卒便取得了胜利。”秦暮雨还不忘夸赞一下我前一世的“丰功伟绩”。
      “沈月吟对你是痴心一片啊,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可我为什么在梦见索达吉死的时候,心里会那么难受呢?”我深吸一口气,悲哀地叹道。
      “你没有杀过人,所以当时哭得很伤心。跳出两国的战事,索达吉也是一个至情至性至真至勇之人。不过,他的死可以免去一场战乱带来的更多人的死亡。”秦暮雨试图再次告诉我,索达吉就是该死。
      可如今我的世界观和曾经的沈月吟大有不同,成王败寇在我这里是不成立的,历史的巨轮下,谁都无辜,谁都不无辜。我认为大丈夫真性情就是真英雄。
      我沉默了片刻,幽幽地问秦暮雨:“关于你利用沈月吟杀死索达吉这件事,你后悔过吗?”
      “我不曾后悔。杀他一人,平息一场战争,这是无可厚非的功绩。”秦暮雨毫不犹豫地回道。
      我脑海里又回想起索达吉将死之时的画面,他躺在苍凉的草原上,看了看满天繁星的夜空,转而又用那双溢满了灿烂星河的深邃眼眸,痴痴地望着泪流满面沈月吟,含着泪与她做最后的道别,他说的那番话,没有一句不刻在我的心上。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你从我的桥上走过……”我哭着吟诵起索达吉临终前吟诵给沈月吟听的经文,不禁心生悲凉。
      “这是索达吉临死前诵给你听的经文……”秦暮雨黯然地回道,看来他也还记得这件往事。
      “南疆石桥,是为南桥。你觉得南桥他的性子像索达吉吗?”我毫不避讳地对秦暮雨阴声问道。
      秦暮雨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喝粥,这是刘姨给你熬的海参粥。”秦暮雨将一勺温热的海参粥喂到了我嘴边。
      “你应该早就知道南桥就是索达吉转世而来的吧?”我偏过脸去,拒绝了秦暮雨喂到了我嘴边的热粥,在一片黑暗里,冷声对他追问道,“我都想起这些事情来了,你再瞒着我有什么意义呢?索达吉就是南桥,对吗?”
      “你喝粥,喝完这碗粥,我就告诉你。”秦暮雨轻声回道,语气淡漠而平静。我虽暂时看不见,但是我还是能从他看似平静的语气里,听出几分他的无奈。
      “我不喝,除非你告诉我实话。”我倔强地对秦暮雨回道。想起他跟我抢手机,死活要逼着我删除南桥联系方式的疯魔作态,我就来气,我此刻双眼受的伤,也拜他所赐。
      “不喝是吧?那我只能用嘴喂你了……”秦暮雨厉声威胁道,说完,就用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试图生生挤开我的嘴唇。
      “我喝!”我太了解他的脾气,自己主动放弃挣扎,开始忍着怒气,一口一口吃着他用小汤勺喂到我嘴边的海参粥。
      我喝完一碗粥以后,秦暮雨用湿巾轻轻给我擦了擦嘴角,见我一副不愿顺从他的模样,他气得坐到了我的病床上,直接将我欺压至身下……
      在医院的单人间病房里,秦暮雨借着欲火和醋意,开始激吻我这个短暂失明的盲女。
      我本能地从灵魂深处,从骨子里,就难以抗拒这个男人,这是宿命留给我的应激反应,就是,他一旦吻我,我的身体和灵魂就好似顷刻间被激惹得不受控制地,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更猛烈的爱欲。
      拥吻了好一阵以后,秦暮雨喘着粗气,坐起身来,轻声叹道:“我得克制一下,不然你眼睛里的伤,怕不是好得慢。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不是只有索达吉可以把命给你,我秦暮雨也一样可以为你不要性命。你既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你应该明白,你曾经有多爱我。”
      “南桥是索达吉吗?”我不依不饶地再次追问道。
      “不是。南桥这个名字,是阿虹给他取的名字,因为阿虹和南桥的爸爸在一个名为南桥站的公交站台相遇,为了纪念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因此阿虹才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为南桥。”秦暮雨沉闷地低声回道。
      “是吗?你没骗我吗?南桥真的不是索达吉吗?”我狐疑地轻声问道。
      “南桥不是索达吉。我没骗你。信不信由你。”秦暮雨低声回道,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了,好似很是不愿意提及南桥这个人。
      可我根本就不相信秦暮雨说的这些话,因为直觉告诉我了,索达吉就是南桥,南桥就是索达吉。我决定自己去求证这个猜想,不再试图从秦暮雨嘴里问出真相。
      夜里,秦暮雨陪着我住在了病房里,为了方便照顾我,他将病房里的另一张病床并拢到了我的病床边,我稍微翻一下身,他都会听见,会询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是口渴了,还是想上卫生间。
      他小心翼翼又百般体贴地照顾着我,对我几乎做到了寸步不离。
      清晨,秦暮雨带着我来到医生的办公室,看着医生给我拆下了眼睛上蒙着的纱布……
      “慢慢地轻轻地睁开眼睛,不要着急。”秦暮雨在我身旁紧张地轻声说道。
      我缓慢地睁开双眼,一睁眼就与秦暮雨满是泪水的深情眼眸对视上了。
      “能看见我吗?”秦暮雨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惶恐不安地询问道。
      “我看不见……”我看着秦暮雨的脸,想撒谎骗骗他,好替自己教训他一下。
      “医生,怎么办?她看不见……”秦暮雨眼里瞬间溢满了泪水,他满脸愧疚,转脸慌张地看着一旁的医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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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14 09:40:36 | 显示全部楼层
      120.
      “呵呵,看看这是多么灵动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已经出卖了它的主人……”一旁的医生苦笑着叹道。
      机智的秦暮雨瞬间就明白了医生的意思。
      “你要真看不见了,我就把我这双眼睛挖给你。”秦暮雨忧郁地看着我说道,说完我抬手做出一股要狠厉挖自己眼睛里气势。
      我明知道他是故意在逗我,却仍是被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旁的医生笑着摇了摇头,埋头写起了病历本。
      出院回家以后,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时,秦暮雨给我拿出了一部新手机,看着我用新手机登录上了微信……
      刚登录上微信就看到了南桥发给我的未读消息,我点开信息,发现他是昨天晚上给我发的信息,他在微信上写道:秦暮雨不是活人,你千万别和他走得太近。我妈妈下个月月底要举行婚礼,我要回国参加妈妈的婚礼,到时候我一定要会一会秦暮雨。
      “把他删了。”一旁的秦暮雨冷冰冰地对我命道。
      “删了他有用吗?那样只会让他用极端的方式再次找到我。”我拿着手机,抬眼看着秦暮雨幽冷的眼睛,严声回道。
      秦暮雨遂抬起手来,快速地解开上衣的衣扣,冷着脸用狼一般的眼神盯着我威胁道:“等我的扣子都解开了,你还没删掉他,你看看我是怎么‘教训’你的……”
      我拿着手机眼睁睁看着秦暮雨快速地解开上衣,又开始解腰上的皮带……
      他在用无声却粗暴的表达方式,警告我,不听话的下场就是要挨他的“鞭打”。
      “删了!我删了!”我慌张地删掉了南桥的微信,仰面看着秦暮雨翻腾起狼欲的双眼,惊叫着说道。
      “太迟了,你犹豫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来不及了……”秦暮雨骑身而上,将我的双手按在头顶上,开始动情地深吻我。
      我明白此时如果自己抗拒他,只会越发刺激他的占有欲,会适得其反。
      “暮雨,我疼……”我换了一种方式拒绝他,在他耳边痛苦地轻声喊道。
      听见我喊疼,他紧张地将头抬起来,盯着我的眼睛问:“哪儿疼了?是眼睛疼吗?”
      “嗯,好疼……”我黯然地看着他温柔的眉眼,轻声回道。
      秦暮雨坐起身来,一边扣上衣扣,一边低声说:“我盼着这副血肉之躯盼了太久了,所以最近欲望有点过重。这两天你不要去店里了,在家好好养眼睛里的伤。我去店里忙去了,你的手机通讯录和微信上都已经有我的联系方式了,想我了就用手机联系我。最好少用手机,那样你的眼睛能恢复得快一点。”
      说完,秦暮雨整理好着装,就离开了。
      我放下了手机,来到楼下大厅,看见刘姨在做花灯,看着桌上摆放的精美花灯,打心底佩服刘姨手艺精湛,欣然央求她带上我一起做花灯。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明天清早我就把小院和洋楼都用这些花灯好好装饰一番,多少年过去了,你和秦先生终于重逢了,借着明天的喜庆日子,我们要好好庆祝庆祝。”刘姨一脸暖笑,温声感慨道。
      可为什么我却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值得人高兴的事呢?知道得越多,我的心事反而越沉,就越难感受到快乐了……
      吃午饭的时候,秦暮雨并没有回来。刘姨给秦暮雨打电话问他是否回来吃午饭,秦暮雨告诉她,店里生意太忙了,他走不开,中午她和员工一起吃的员工餐,让我们不要等他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更快,我看了会儿沈月吟的旧日记,只感慨这女子实属爱得浓烈而深沉,可惜她的爱在当时秦家人的眼里,是卑贱且一文不值的。
      想到她被秦家人的杀手追杀,临死时肚子里还有两个月身孕,我就愤愤不平,气得想为这个女人好好痛打一顿罪魁祸首秦暮雨。
      可我怎么敢动手打秦暮雨呢?我连给他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好怕自己招惹了他,会引来他的一顿“鞭打”,毕竟他重新拥有这副血肉之躯还没几天,他克制压抑已久的欲火根本就没有完全释放出来。
      我看了看时间里秦暮雨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头像,发现他的微信头像是一条黑色的眼镜蛇,看着这只眼镜蛇直挺挺立着蛇脑袋的进攻作态,我越发不敢招惹秦暮雨。
      我想联系他,又不敢。我等着他联系我,又有些害怕他联系我,想想自己这颗矛盾的心,只觉得好不可悲又可笑。
      就在我拿着手机在洋楼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晃悠时,手机铃声响了,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我接通了电话。
      “尘一,你怎么又把我儿子的联系方式删了啊?他现在闹着要我给他订机票回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虹姐在电话那头愤慨地质问道。
      “秦老板就是秦暮雨,你为什么要和师父窜通起来骗我?”我并没有理会虹姐的质问,而是反过来质问了她。
      “你疯了吧?!秦老板怎么可能是师父呢?师父的魂魄这两天被阴差押送去地府受训诫去了,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被押送到阴间受训。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虹姐诧异地对我讽刺道,“我听你这意思,你难不成已经和秦老板睡到一起去了?你速度挺快啊!”
      虹姐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我挂掉了虹姐的电话,愣在走廊里,努力回想自己和秦老板见面和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我在心底笃定,秦老板就是秦暮雨,就是“死而复生”的师父。可虹姐在电话里对我说的那番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让我头皮发麻,心神不宁。
      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南桥和秦暮雨同时给我打来了电话。
      担心南桥冲动之下会从英国逃学回来,我回到了卧室,关上了房门,选择接通了南桥的电话……
      “你又删我微信……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南桥在电话那头气恼又委屈地说道,“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秦暮雨回来以后,在院子里养了一只灵兽,能和我通灵的白头乌鸦再也不敢飞进你们的小院了,他处处防备着我,恰恰说明他心虚。”
      “他真的是秦暮雨吗?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努力保持平静,对电话那头的南墙低声问道。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他当然是秦暮雨,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处心积虑接近你控制你?!”南桥激动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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