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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足浴店女工异闻录》:记遇到的那些牛鬼蛇神,作者:佛心与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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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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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15 09:25:02 | 显示全部楼层
    121.
    在虹姐和南桥之间,我当然选择相信南桥。
    “你不要回国,好好在英国念书,不用担心我。”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南桥轻声劝道。
    “尘一,我最近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桥在电话那头轻声对我说道,“我梦见自己和秦暮雨决斗,我差点把他打死了。你说这个梦境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还是,只是因为我太恨他了,因此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哦? 还有别的梦境吗?”我轻声追问道。
    “我还梦见自己快死了,有个女人在我身边哭。可梦境里我看不清她的脸....”南桥继续补充道,“我感觉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你。”
    突然从天花板.上掉落下- -条黑蛇,黑蛇不偏不倚落在了我拿手机的那只手上,这一次我没有之前那么恐慌了,因为我猜到这八成又是秦暮雨生气了,弄条黑蛇来吓唬我。
    我把这条黑蛇当成了秦暮雨,我把手机扔到了床上,用一只手直接抓住了蛇头, 另一只手掐着 黑蛇的七......
    “又来吓唬我!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我克制住内心对蛇的恐惧,对着被我用双手控制住的黑蛇怒声呵斥道。
    “我让你留在家里好好养伤,你却在这里和南桥煲电话粥,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气我呢?”秦暮雨出现在卧室门口,他眼神阴冷而明亮,幽怨地看着我问道。
    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也不顾我双手正盘着-条黑虬....
    “啊!"”他直接狠狠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用力撕破了我的衣襟.....
    “喂,尘一,是你在叫吗?你是遇见危险了吗?”床上的手机里传来南桥的声音,原来是我刚才只顾着抓蛇,忘了挂电话。
    我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逃不掉桥暮雨的“鞭打”,但是我真的不希望用电话给南墙“直播”这种场面。
    我在秦暮雨身下挣扎着,用手勾到了手机,正想挂掉电话,手机却被秦暮雨一-把夺走了。
    秦暮雨将我压在身下,任我挣扎,也无从逃脱,更是无法再碰到自己的手机。而秦暮雨一脸冷戾,对着手机那头的南桥冷声说道:“你好好听听,她是怎样甘心情愿做我的女人....”.
    说完,秦暮雨直接把我的手机放在了床边上,然后带着- - 腔怒火,狠狠撕开了我的衣裙....
    我都不敢叫出声,害怕南桥听见了会发疯,会做出极端不理智的行为。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反抗的后果是换来秦暮雨变本加厉的“鞭打”。
    “你叫啊,让他听- -听,你做我的女人,有多销魂!”秦暮雨愤然又迷醉地“鞭打”着我,在我耳边怒声命道。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本能地叫出声来,遂用双手紧紧捂住了嘴,我不希望电话那头的南桥听见我的声音。但是除了叫声,整个房间里充斥着
    很多其他的声响,床板被重物高频率按压发出的响声,秦暮雨似虎狼一般的喘息声,我悬在半空中的腿敲在床头.上发出的阵阵声响....
    当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时,秦暮雨奋力扒开了我的双手,让我嘴中失控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你都听见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抢我的女人?你知道了她在我怀里有多快活了吧?以后我发现她联系你一次,我就这样教训她一-次,我看你还敢不敢再来骚扰她!"秦暮雨拿起床边的手机对着--直没有挂掉电话的南桥阴声说道。
    “秦暮雨!你不是人!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南桥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哭吼道。
    “你来啊,你来杀了我啊,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秦暮雨不屑地,对南桥回道。
    这一刻,我真的觉得秦暮雨和14号房间的师父性情是有所不同的。此时的秦暮雨似乎忘了自己是“长辈"的身份,而是彻底以为自己还是前世那个驰骋沙场的猛将,不仅仅满心斗志和占有欲,还丝毫不顾及对手的死活,好像可以为了“赢”,而不择手
    段我无力地从床上爬起身来,用尽力气夺走了秦暮雨的手机,羞耻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忍着泪,看着秦暮雨冷声说道:“你这样会毁了南桥的,前尘往事早就化为云烟散尽。那个驰骋沙场的秦暮雨早就死了,南桥是虹姐的儿子,他不是你沙场上的敌人。你何苦这样激怒他?他若真因此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
    “你心疼他了....臻暮雨看着我的泪眼,阴郁地低声回道,并又抓起我的胳膊,想再给我一顿“鞭打”。我有气无力地看着将我再次压在身下的秦暮雨,伤心地对他说:“我恨你。你变了,我并不喜欢现在的你。你再碰我-下,我就.....
    我流着泪说着这些凉薄的话,并握住了脖子上挂着的匕首。
    秦暮雨眼底划过-丝伤痛,他压在我身上,看了- -眼我手里的匕首,转而忧郁地望着我轻声问道:“我再碰你-下,你就怎样?你就杀了我吗?
    可我怎么忍心杀他呢?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和眼前这个秦暮雨纠缠下去了
    我用匕首的刀尖对着自己的胸口,哭着对秦暮雨说:“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扎自己一刀。”
    秦暮雨吓得即刻坐起身来,站在床边,紧张地对我说道:“你别胡来,我
    我坐在床上,冷静而克制地对秦暮雨回道:“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以为今时还同往日,你还以为自己就是当年的秦家大少爷秦暮雨。在我这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我顶多算是一对恋人,在当今这个时代,恋这样的关系,是很脆弱的。你如果对我用的手段太激进,你会让我对你心生厌恶,爱也会随之消失。”
    秦暮雨眼底泛着泪光,他伤情地注视着我,沉默片刻后,轻声对我回道:“从前的秦暮雨早就死了,你眼前这个秦暮雨,只是一一个为了生计,可以低头弯腰给别人洗脚的小老板。尘一,你不是我的恋人,用当今流行的网络语形容,你只是我的炮友。”
    可他最后的这句话,足以将我气哭。我不明白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对我说出这样薄情的话语,但是此刻,我对他的恨意比从前更深。
    我好不争气地落泪了,但是仍是咬着牙对秦暮雨狠声回道:“这位炮友,请你出去。以后未经过我的允许,请你不要再踏进我的房间半步,更不要放蛇进我的房间偷窥我的私生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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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16 08:48:27 | 显示全部楼层
      122.
      “好。”秦暮雨轻声回道,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裤,快速穿戴整齐,离开了房间,并帮我将房门关上了。
      我脑海里一遍遍响起秦暮雨说的那句话,说我和他只是炮友,我虽然生得卑贱,可我何时有过炮友?我哪一段感情不是真心的?他竟能说出这样薄情寡义的话来伤我的心……
      我蜷缩在床上,将被子的一角咬在嘴里,闷声痛哭了起来。
      晚饭的时候,刘姨在门外敲门,喊我吃饭,我告诉刘姨,我在睡觉,不用等我吃晚饭。
      秦暮雨的话让我气都气饱了,怎么吃得下饭……
      夜里,孩子睡觉前来到我的房门外找我,我擦干眼泪,陪着孩子去她的卧室,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给她讲着快乐的儿童故事,哄她入睡。
      夜深人静时,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秦暮雨没有回来,整栋小洋楼里都没有他的声音,明明脑海里全是他,心里全是他,可恨意让我坚决不会联系他。
      我拿着手机,打开微信,看见了南桥给我发来了申请加好友的申请,我没有犹豫就加上了他的微信。他直接给我打来了语音通话,但是被我拒绝了。
      “你还好吗?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等我回去揍死他!”南桥给我发来语音消息,语气里满是悲痛。
      “你别回来。我加上你的微信,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希望你留在英国好好念书,不要记挂我和孩子,我们都活得挺好的。我盼着你学有所成的那天,回国来施展你的才华。”我连忙打字回道,害怕南桥真会逃学回国。
      “你离开他吧,他给不了你幸福的,他只会伤害你。”南桥发语音对我说道,语气里全是焦虑。
      “他对我和孩子挺好的,就是控制欲太强,其他方面,都还好,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在英国好好读书好好生活,不用担心我们。”我对南桥打字回道,并再一次叮嘱他要把读书放在第一位。
      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不想毁了南桥的人生。
      直到后半夜,小楼里也没有传来秦暮雨回家的动静。
      秦暮雨一夜未归,次日元宵节,小院里张灯结彩,也不见他归来的身影。
      刘姨看出我和秦暮雨闹矛盾了,有意撮合,她打电话给秦暮雨,说孩子想他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秦暮雨说店里生意太忙,他脱不开身,让我们不要等他。
      其实我是想回店里上钟挣钱的,可想到秦暮雨住在了店里面,我又刻意和他较劲,打消了去足浴店的念头。
      这元宵佳节,只有刘姨陪着我和孩子,院子里绚烂的花灯衬托着我落寞的心境,但万幸的是,还有我最爱的孩子陪着在我身边,还有善良的刘姨对我和孩子嘘寒问暖。
      熬过了一天一夜,我没有联系秦暮雨,而这个狠心的男人,他不但没有联系我,他连家都没回。
      夜里在冰冷的恨意当中,我暗自决定,如果秦暮雨天亮前再不联系我或者不回家,我就带上孩子离开,再也不要受他给的这些折磨……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我以为是秦暮雨给我打电话了,可拿起手机一看,是足浴店领班的王姐联系我了。
      “尘一,秦老板刚才从外面回来了,身上好像受伤了,胳膊和胸前好多血,我看见他面色惨白,独自一声不吭地走进了14号房间。我们在外面敲门了,他让我们不要管。你要不要来看看他啊?”王姐在电话那头不安地对我悄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低声回道,说完就挂断了王姐的电话。
      可我的心一下子就乱了,我再也坐不住了,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披头散发一路跑下了楼,穿过小院,来到院墙角的门帘处,忽而又停住了脚步,我听见里面有对话的声音。
      “昨天晚上他突然通知我,说那边变卦了,我没有一百天的时间了,期限缩短了,变成了二十一天,原因是担心时间太久,会被阴间的判官发现,到时候调查起来,事情就麻烦了……”这是秦暮雨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伤得不轻。
      “哥,那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楼里的那个女人吗?要不然她怎么明知道你时间不多了,还跟你闹脾气呢?”这是冯天辙的声音。
      “是我故意气她的。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现在这副鬼模样,确实只会害了她,不如让她恨我,再慢慢放下我,去过正常人的生活。”秦暮雨低声对冯天辙解释道。
      “女人的事就是麻烦。你看你,为了她,受了多大罪……地府的酷刑不是一般鬼魂能承受得住的,你却愿意为了留在她身边,甘愿受地府那九匹鬼马的烈蹄踏破你魂身的极刑。她如果知道这些,能忍心这样冷落你吗?”冯天辙低声唏嘘道。
      “她在小楼里陪着孩子过元宵呢……我如果昨天把这件事告诉她,她这元宵佳节怕是过不下去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跟她解释吧。不解释也行,总归迟早是要留她独自在人间活下去的,早点让她恨透了我也好。省得到时候她哭死哭活,那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极刑……”秦暮雨低声叹道。
      我强作冷静,突然掀开门帘,看着浑身是血的秦暮雨和把脑袋抱在胸口的冯天辙,冷声说道:“我在门帘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我不信你们看不见。你们这又是演的哪一门子苦肉计啊……”
      “呀!你吓我一跳!”冯天辙怀里抱着的脑袋张嘴大叫了一声,面对着我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暮雨用清冷忧郁的目光看了看我,低声说:“对,这是苦肉计,不管你刚才听见了什么,那都是假的,是我们的苦肉计。”
      听秦暮雨如是说,我才想起来秦暮雨现在不是鬼魂了,无法透视墙壁和门帘了,而冯天辙的脑袋在怀里,眼睛能看见的视线范围是很狭窄的。
      我顿觉这次是我“自作聪明”了,可我多希望这次真的只是秦暮雨的苦肉计……
      “孩子都睡着了,这位炮友,你要不要回家去洗一洗你身上的血,再换身衣服?”我看着秦暮雨,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凉薄的话语。
      “这位炮友,你是在邀请我去你家过元宵夜吗?”秦暮雨用幽冷的目光望着我,轻声问道。
      “炮友?什么是炮友?是战场上一起开大炮的朋友吗?啊?”冯天辙抱着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来,一脸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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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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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17 08:49:09 | 显示全部楼层
      123.
      秦暮雨站起身来,用狼一般的眼神盯着我,边朝我走来边对着身后瞪圆了眼睛的冯天辙回道:“对,就是你猜的那个意思。我这就带她上战场打炮去……”
      鬼军官冯天辙抱着自己的脑袋,快步跟上秦暮雨的脚步,慌张又惊诧地追问道:“什么?不对吧?如今中原疆土辽阔太平,哪里还有战事啊?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打炮啊?我也跟着你们去吧,虽然我现在脑袋爱掉地上了,但是我多多少少还能帮上一点忙的,我作战经验丰富啊。”
      眼看着冯天辙一路抱着自己的大脑袋跟着走进了小院里,秦暮雨顿了顿脚,对身旁的鬼军官冯天辙厉声呵斥道:“你给我走开,小心我让院子里看门的阿烈跑出来叼走你的脑袋。”
      “哎呀!别!我走就是了!”冯天辙抱着脑袋,惊慌地叫着,转身便遁进了夜色中。
      我和秦暮雨刚走进洋楼里,刘姨便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朝秦暮雨走来。
      “秦先生,这是你的药。”刘姨将那碗浓稠的黑色汤药递到了秦暮雨手里。
      秦暮雨接过碗来,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然后拉起我的手,悠悠地踩着楼梯,穿过走廊,先是去孩子的卧室门口,轻轻推门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继而拉着我的手来到了主卧门外。
      秦暮雨站在了门口处,用幽深的目光望着我,颇为认真地问道:“我可以进你的房间吗?”
      “这位炮友,今晚你还是去睡客房吧……”我看着秦暮雨作死的模样,冷声回道。
      “嘶,好痛……”秦暮雨遂捂住了被鲜血染透的胳膊,皱着眉看着我轻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在我受重伤的时候,对我置之不理呢?”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昨日不是说了,我只是你的炮友吗?战场上已经论过生死了?下了战场,你我只是陌路人。你懂吗,这位炮友?”我幽怨地看着眼前这个怨种,冷声讽刺道。
      “啊,好痛。”秦暮雨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脸痛苦模样,微微张开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声叹道,“好,我走,我去客房一个人过元宵夜。”
      秦暮雨转身朝客房走去,可想到他就剩21天的时间了,我情绪失控,悲痛地追上前,从他背后用力抱住了他,感受着他潮热的体温,摸着他胳膊上富有弹性的肌肉,难过地哽咽道:“为什么明明是你伤了我的心,可我却怎样都对你恨不起来?”
      秦暮雨轻轻地摸着我的手,低声回道:“今晚我去给一位阴间的老朋友上钟了,他承诺我,只要我给他上钟,他就替我去地府那边求情,给我再多宽限几日,但是我在上钟的过程中,把事情弄砸了,还受了伤……我感觉自己好没用。”
      “让我看看你的伤。”我没有着急问秦暮雨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最关心的是他的伤势,我拉着他的手,来到我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扒开他的上衣,竟发现他的胸口和胳膊上受的是枪伤。
      “暮雨,这是枪伤啊!我们去医院吧,动手术把子弹取出来才行。”我看着秦暮雨身上两处血淋淋的伤口,惶恐不安地轻声说道。
      “我不是真正的活人,这点枪伤要不了我的命。你去把浴缸里的水放满吧,我要冷水,一会儿我进去冷水里泡半个小时,身上的伤就能痊愈。”秦暮雨平静地看着我回道。
      “好。”我来到了浴室,给浴缸放冷水,就在浴缸里快装满了冷水时,我眼睛的余光瞥见了地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黑蛇,这些黑蛇当中,有一部分蛇身上有伤口和血迹,他们全部齐刷刷地往我身旁的浴缸里爬……
      此刻,我明白这是秦暮雨的肉身化成了这一堆黑蛇,他们在寻找洁净的水源。
      平生第一次,我竟主动用双手温柔地抱起了地上的蛇群,而他们温软地蜷缩在我的双臂之间,任由我捧着他们,将他们运送进浴缸中。
      很快,在我的帮助下,地上的蛇群已经全部进入了浴缸的冷水当中。
      我安静地守在浴缸旁边,看着满浴缸的密集在一起的黑蛇蛇群,看着浴缸里的冷水,由血色变成黑色,然后又由黑色变成了血色,最后,血水消失,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端坐在浴缸中,用闪着狼欲的双眼,“虎视眈眈”地望着我。
      他抬起手来,将掌心在我眼前摊开,露出了他掌心里的两颗子弹。
      我都不敢碰他手心里的子弹,只是躲开他炽热的眼神,一边扭动着浴缸出水口的水温调节阀,一边轻声对他说:“暮雨,我给你放热水进浴缸吧,你这样待在冷水里,会着凉的。”
      秦暮雨默认了我的做法,他伸手摸住了我的手,给我讲了他今天给鬼魂老友上钟的冒险经历。
      秦暮雨告诉我说,他给那位老鬼洗脚以后,鬼魂上了他的身,把他带到了市中心一处开在地下室的酒吧里……
      酒吧里格外喧闹,各种颜色的灯束晃来晃去,让人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穿过酒吧里面的舞池,穿过那些摇头晃脑蹦蹦跳跳的人群,来到了一道门前面,打开门以后,走过一条狭窄阴冷的暗道……
      他被老鬼带到了一处掩藏在酒吧深处的地牢里,地牢的不锈钢牢笼里关着的全是近年来这座城市的绝大部分失踪人口。
      秦暮雨说,这些人当中,已经有一大部分被残害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他们有的人被挖走了眼睛,有的人被挖走了肾脏,有的人甚至被剥掉了脸上或者身上的皮,还有很多的人,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
      秦暮雨说他站在牢笼外面时,看着这些衣衫褴褛,吃喝拉撒都挤在一起的活人,只觉得他们比他在阴间地府里看见的恶鬼还要可怜。
      而秦暮雨的这位老鬼此次与他交换好条件,借他的身体来到这个地牢的目的,竟然是要借秦暮雨的手挖走铁牢当中这些活人的心脏。
      老鬼要把这些活人的心脏拿去炼药,用活人的心脏炼成的灵药,给那老鬼的一位将死的半人半鬼的亲人续命。
      老鬼还透露给秦暮雨说,将来他的时限若是到了,情急之下,也可以用这种方式“续命”。
      秦暮雨是来到铁牢前,才知道这位老鬼找他“上钟”的目的。
      可秦暮雨在私情和仁义面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仁义,他趁老鬼附在他的身体里,带着他打开铁笼时,用他强大的意念将老鬼逼出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将铁笼里的城市失踪人口全部放出了牢笼。
      逃回来的路上,秦暮雨被酒吧里表面是酒保,暗地里是守牢的几个歹徒持枪追杀,不幸中了两枪。
      听完秦暮雨的讲述,我不禁心生寒凉,幽幽地叹道:“地狱已空,恶魔在人间。”
      可秦暮雨却一脸愁云,低声叹道:“我惹上大麻烦了,我最怕的就是连累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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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18 09: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124.
      我发现秦暮雨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他的气色还是很差,我心疼地对他安抚道:“你不要怕连累我们。你做的很好。你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大英雄。”
      “大英雄?我不是你的炮友吗?”秦暮雨眼底溢满爱意,一把将我拽进浴缸,一边用吻摩挲着我的眼睛和脸颊,一边柔声叹道,“我要做你一生当中最难忘的炮友……”
      听见“炮友”这两个字,我心底猛然又来了恨意,一拳头砸在他的胸口,嗔怪道:“你都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新时代的薄情寡义的词汇?你知道你当时说我只是你的炮友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
      说完,我便委屈得控制不住泪眼婆娑。
      秦暮雨摸住我砸在他胸口的拳头,看着我的泪眼,猛地一下将我按进怀里,轻声叹道:“怕你不爱我,又怕你太爱我,我能怎么办呢……才一天一夜没有见你,我却好似与你分别了千百年,你让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此刻,这委屈的心,这离别的苦,这殊途陌路的爱,仿佛都似一条条河流,他们汇集在一起,极度渴望得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又是一夜痴缠……
      临睡前,秦暮雨看见我的手机亮了,主屏幕弹出来的微信未读消息的发送人备注是“南桥”。
      “你又把他加回来了!”秦暮雨气得一拳头砸在我脸旁的枕头上,虽不再逼迫我删除南桥的微信,但是已然醋意大发……
      由不得我解释,他已经吻住了我的唇,用他赤热的“情根”,再次给了我一顿“鞭打”。
      清晨我们一起送孩子上幼儿园,然后来到了足浴店。
      领班的王姐看见了我与秦老板十指相扣,便笑着打趣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们的喜酒?”
      我自知秦暮雨很快就会再次变成14号房间的囚徒,想与他结成正果,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于是我对王姐说了一番豪言壮语:“谈婚论嫁多俗气,我要做一辈子的不婚族,想爱谁就爱谁,想离开谁就离开谁,潇洒又自在。”
      本来只是说这样的高调来劝慰自己的心,可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暮雨听完我对王姐说的话,脸色大变,拉着我来到14号房间,愤懑地抬手捏着我的下巴,瞪着我轻声问道:“你说说看,你不想嫁给我,你想嫁给谁?”
      我用力推开秦暮雨的手,冷眼看着他醋意横生的脸,严声回道:“虽然不知道我与前夫前一世有怎样的孽缘,但是有了那一段失败的婚姻以后,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婚姻里。我谁也不想嫁,我刚才说的那样的话,并不是只针对你。”
      秦暮雨气得眼底泛泪光,低声说:“如果不是自己很快就会变成这间房里的囚徒,我一定会娶你的,会尽我所能给你最盛大的婚礼。可是,我没有那个福分。”
      秦暮雨停顿了片刻,又对我轻声说道:“至于你那个前夫,他只是有一世在你死后,给你用草席裹了你的尸身,又亲自给你掘了坟穴,将你安葬了,他免去了让你遭受曝尸荒野的苦难。可正因为他埋了不该埋的人,所以那一世他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因此,这一世你才会机缘巧合与他有了一段短暂的婚姻。你们的因缘本就不深,缘分尽了,自然就散了。”
      “原来如此,原来他只是前世埋我的人……”我黯然地低声叹道。
      “不是前世,是几百年前。”秦暮雨较真地对我纠正道,“你的前世是沈月吟,她是被那位前段时间你见过的老郎中,亲手埋葬的。”
      “你知道得挺多啊……”我幽怨地看着秦暮雨,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那是因为我认识你的时间早。”秦暮雨眯了眯他满是星光的眉眼,迷醉地望着我轻声回道,“若是你我缘分不深,又怎会累世纠缠不休呢。”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姐在门口处对我喊道:“尘一,小香睿回来了,她在等你。”
      我开了门,和秦暮雨一起来到了足浴店的前厅里,看见了刚从老家回城里来的许香睿。
      “这是……新老板吗?”香睿看着高大英俊的秦暮雨,轻声问道。
      可秦暮雨却好似还未消气,根本就无心应付眼前的小丫头,自顾自走到前台里,翻看起今天需要去“上钟”的员工列表,并拿起笔在那册子上写写画画,估计又是在刻意给我挑选时间和顾客以及房号。
      “对,他就是秦老板。”我看着目光一直停留在秦暮雨身上的小香睿,轻声回道。
      “姐姐,秦老板他好帅气啊。”香睿看着秦暮雨忙碌的样子,轻声感叹道。
      我能从这个小姑娘看着秦暮雨目不转睛的神态里,明显感觉到她已经开始倾慕这位新来的老板了。
      “新来的丫头,你今天能上钟吗?”秦暮雨头也不抬地对小香睿冷声问道。
      “秦老板,我不是新来的……”小香睿走到前台边,继续看着秦暮雨英俊的脸,想要与他多说几乎话。
      可不料秦暮雨没有耐心听她说话,只是严声打断了她的话,并再次问道:“你今天能上钟吗?”
      小香睿自然是看得懂脸色的,她将到了嘴边的话都吞了回去,看着秦暮雨低头忙碌的模样,轻声回道:“秦老板,我今天能上钟。请尽量多给我排顾客,我特别喜欢这份工作……”
      “好,王姐,你把排在了尘一那里的男顾客,通通给我分到这个小丫头那里去。以后不许再给尘一排男顾客,再忙的时候,都不可以,听见了吗?如果再被我发现尘一给男顾客上钟,你就辞职吧。”秦暮雨将手里的笔扔在了桌上,一脸冷峻,对一旁的王姐严声说道。
      说完,秦暮雨走到我身前,当着王姐和小香睿的面,牵起我的手,暧昧地轻声说:“我秦暮雨的女人,是不能碰别的男人的。”
      我无奈地看着秦暮雨回道:“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男顾客的脚和女顾客的脚,不都只是脚吗?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你这样给我弄成特例,以后在这里,大家会怎么看我?要不我直接辞职吧,我去换一份工作,再也不用给人洗脚了,你看怎么样?”
      此时,王姐和香睿都看出来气氛不对,遂默不作声都离开了足浴店的前厅,纷纷走进了长廊里,各自进客房里去忙工作了。
      “你想换一份工作?你又想离开我是不是?”秦暮雨像个大怨种一般,愁苦地看着我问道。
      我无奈地看着秦暮雨,轻声对他回道:“求你了,别一天到晚这样盯着我,我该去上钟了。你看,王姐已经给我排好了今天上钟的顾客,全是女顾客。你满意了吧?”
      说完,我拿起手机,将王姐刚刚发到我微信上的上钟提示,给秦暮雨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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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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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22-9-19 09:29:29 | 显示全部楼层
      125.
      秦暮雨看了一眼我亮出来的“上钟提示”,又拿出他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王姐给他发来的“上钟提示”。
      秦暮雨突然怒气冲冲地拨通了领班王姐的电话,厉声训斥道:“你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让你给尘一排女顾客,你照做就是了,你给我排那么多女顾客干什么?!你是故意要气我的吗?你是不是到了退休的年纪了,不想干下去了?!”
      领班的王姐慌慌张张地跑到了足浴店前厅里,来到秦暮雨面前低头说道:“对不起老板,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你说!”秦暮雨怒声问道。
      “我不该给你排那么多女顾客,我现在就去改。”王姐低声回道。
      “以后不要给我排任何一个女顾客!我最烦那些女人了!你听见了没有?!”秦暮雨火冒三丈地对王姐吼道。
      “好的,我知道了。”王姐低头回道。
      “去忙你的吧!别一天到晚自作聪明!”秦暮雨很是不耐烦地对王姐说道。
      此刻,看着秦暮雨满是怒气的侧脸,头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生气的样子竟也挺迷人。
      我看了看“上钟提示”,赶紧去更衣室换上了工服,来到了13号房间。
      上午很忙,连着给三位女顾客洗脚,直到下午两点钟才下钟,刚走出13号房间,站在走廊里,就听见前台那边传来年轻女人的哭声。
      “秦老板,是那位大叔先摸我的,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没有勾引他,我才十八岁,都没有谈过恋爱,我怎么会色诱他呢……秦老板,你不要相信他说的鬼话。”这哭声,听起来像是小香睿的声音。
      我慌忙来到前厅,发现小香睿站在秦暮雨跟前,哭哭啼啼,一副柔弱又委屈至极的模样。
      而一位“地中海”的大叔正冷着脸翘着二郎腿坐在前厅里的沙发上。
      地中海大叔一脸鄙夷地翻了翻白眼,对小香睿说:“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挺会装啊?今天你们不赔偿我一万块钱,我是不会走的,把我惹急了,我就报警!”
      秦暮雨从前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炫赫门,亲自给地中海大叔点了一支烟,对他客气地说道:“小姑娘初来乍到不懂事,你消消气,一会儿我让其它的技师再给你好好按摩按摩足底,让你疏通经络,神清气爽。”
      “她不懂事?她懂的可多咯!她连她爸的银行卡号码都给我报出来了!你们培训员工挺到位啊,知道让人把钱往别的地方转账,到时候警察调查起来,你们就可以装无辜了……”地中海大叔阴阳怪气地感慨道,还时不时地瞟一眼小香睿,然后接过秦暮雨递来的烟,猛吸了一口烟,开始在那里吞云吐雾。
      其实我一听这些话,大致就能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但我一时半会儿真插不上话,我站在角落里,想看看老鬼秦暮雨是如何处理这种棘手的问题……
      “这你就误会我们了,我们可从来没有那样培训自己的员工。小姑娘初入社会,被歪风邪气蛊惑,做错事,你大人大量饶恕她这一次吧。为了表示诚意,今天你在我店里所有的消费项目全部免费,你看怎样?”秦暮雨谦卑地对地中海大叔回道。
      地中海大叔翻着白眼嘲讽道:“不行!你们必须赔偿我一万块钱。洗个脚,按按摩,这个小姑娘竟然半途加价,要我给她五千块钱,她才愿意好好‘伺候’我,这不是抢钱吗?北京的天上人间,那里的尤物一晚也才多少钱?!这个土里土气的乡野丫头,真是狮子大开口!她配吗?”
      “你这个老秃驴!你骂谁是乡野丫头!你没钱来这种地方干嘛?!你还想问我们老板要一万块钱?!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讹我们的钱?!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小香睿被地中海大叔激怒,指着地中海大叔破口大骂道。
      “嘿!你还敢骂我?!”地中海大叔气急败坏站起身来,扬起手来就要给小香睿一巴掌。
      秦暮雨反应快,上前一把抓住了地中海大叔已经高高扬起来的手。
      秦暮雨捏着地中海大叔的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声说:“男人要有男人样,你怎么能动手打女人呢?更何况她看起来应该比你家中的儿女年纪还小吧?你有女儿吗?”
      地中海大叔皱着眉龇牙咧嘴挣扎了一番,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秦暮雨的手,他恼羞成怒对秦暮雨骂道:“你们就是一伙儿的,我要报警,让警察端了你们的淫窝!”
      “给你脸你却不要,那我只能像撵疯狗一样,把你扔出去了……”秦暮雨冷着脸,淡漠地回道,并抓着地中海大叔的胳膊,像拖死尸一般,三两下把地中海大叔拖出了足浴店的大门。
      就在地中海大叔在门外拿起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巨型犬阿烈突然狂奔到门外,朝那位地中海大叔扑去,吓得地中海大叔撒腿就跑,而阿烈却没有放过地中海大叔的意思,它一路追赶着地中海大叔,跑出了我们的视线。
      小香睿一副柔弱无辜模样,眼泪汪汪地凑到秦暮雨跟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解释道:“老板,事情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的,我……”
      “你闭嘴。”秦暮雨厌倦地闭了闭眼,忧心忡忡地看着门外,直接打断了小香睿的话,并严声对她警告道,“下次你再闯出这样的祸事,就主动辞职离开吧。”
      “秦老板……”小香睿用哭腔喊着秦暮雨。
      “你去忙吧。”秦暮雨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连看都不愿意看小香睿一眼,只是边朝角落里的我走来,边冷声对小香睿说,“凡人畏果,菩萨畏因。你如果想为自己的明天求一个好的结果,你就应该从眼下开始,好好修行。别到头来自食恶果,却怨老天不公。”
      听完秦暮雨这番话,恍惚间看着他,只觉得他周身佛光闪闪。
      也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只有面对我时才会有万种柔情,也才会时而疯癫时而暴躁……
      而在其他人面前,他却是清冷孤傲而又杀伐决断。
      “你是不是又只顾着上钟,忘了抽空吃午饭了?”秦暮雨走到我身前,将我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温柔地看着我轻声问道。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走向了14号房间。离开前厅时,忽觉后背发凉,我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小香睿,却在这个小姑娘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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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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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20 10:26:48 | 显示全部楼层
      126.
      只与香睿对视了这一眼,我便明白,以前那个声声叫我姐姐的小姑娘,以后怕再也不会真心喜欢我了。
      来到14号房间以后,秦暮雨给我打开了保温饭盒,温声对我说道:“吃饭吧,这是我让刘姨给你煲的鸡汤,好好补补身子……”
      我也属实是饿了,拿起筷子,看着秦暮雨问道:“你吃饭了吗?”
      “实话告诉你,人间这些饭菜已经不合我胃口了……你自己快趁热吃饭吧。”秦暮雨轻声对我回道。
      “哦……”我若有所思,但着急填饱肚子,便没有立即追问秦暮雨变胃口的事情。
      吃饱喝足以后,我看着坐在榻边发呆的秦暮雨,好奇地问道:“你不喜欢吃这些食物,那你这几天陪我和孩子吃饭时,岂不是很不开心?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吃什么呢?”
      秦暮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捉进了怀里,忧郁地看着我说:“我喜欢吃人……”
      “吃人?!”我惊愕地看着秦暮雨,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他吃人的画面。
      “尤其是喜欢吃你……”秦暮雨狼吻住我的唇,吻到我耳鬓边时,低喘着柔声我道,“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人性,像野兽一般扑食你,你会怎么办?”
      我被他吻得游魂荡魄,浑身无力,一边贪婪地吻着他的唇,一边悄声回道:“我会让你吃了我,这样你就欠我一条命,来世必定要来我命里偿还我……”
      “嗯?这不像你现在的作风啊?”秦暮雨诧异地看着我,疑惑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丧失人性,变成了食人魔,你不是应该拿你的匕首刺我吗?”
      我想起很快就要和这个“活生生”的秦暮雨别离,心中猛然一阵钝痛,我忍着悲伤,泪眼婆娑地望着秦暮雨回道:“别人要伤我,我肯定会还手。是你的话,我会舍不得。”
      秦暮雨眼底霎时溢满泪水,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我,双手捧着我的脸,颇为严肃地对我说:“你给我记住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连你都不认识了,你一定要我送你的这把匕首,杀了我。”
      我即刻就想象了一下秦暮雨变成食人魔的样子,想象自己为了保命拿出匕首刺杀他……
      我摇着头,对秦暮雨哭着说道:“不行,我做不到。”
      秦暮雨苦痛地皱了皱眉,双手轻轻捏着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想象一下,我会杀了你和你的孩子,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到那一天,你也必须杀了我。”
      秦暮雨越是这般严肃地跟我说这件事,我越发觉得这件事迟早会发生,我无助地看着他的脸,默默地流着眼泪……
      “尘一,不要哭,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秦暮雨心疼地将我抱进怀里,轻柔地吻着我的双眼,一点点吻着我脸上的泪滴,一遍遍地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错了,我不该和你说这些,我错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望着秦暮雨愁苦的脸,哽咽着问道:“你早早的就让虹姐把这匕首给我,还让虹姐怂恿我,遇到危险,就拔出匕首来防身,难道只是为了训练我熟练地使用这把匕首?你说过,只有我能杀掉你。可是,你这番处心积虑地把我留在身边,又给我百般恩宠,难道只是为了有一天,在你变成恶魔时,让我杀了你吗?”
      “不是的。”秦暮雨心疼地紧紧抱着我,在我耳旁低声说,“这匕首,本就是你的东西,我让阿虹把它送给你,也只不过是物归原主。我把你留在身边,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了,爱到几近疯魔。你不要哭了,看着你哭,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忽然,虹姐推开了14号房间的门,看着我和秦暮雨正拥抱在一起,惊诧地叹道:“咿呀,这都哭着缠抱在一起了?师父啊,你俩爱得这样惨,要不和我同一天结婚吧?”
      虹姐关上房门,站在门口处,苦笑着看着我和秦暮雨。
      虹姐叫秦暮雨师父,看来她知道秦老板就是师父,她之前只是和师父串通好了一起骗我……
      “师父恐怕不能去参加你的婚礼了。”秦暮雨满眼怜爱地看着我,轻轻擦着我脸上的泪,对一旁的虹姐冷声回道。
      “为什么啊?!你不是答应了给我做证婚人的吗?我父母都不在世了,你再不去我的婚礼,我该多难过啊,师父!”虹姐激动地看着秦暮雨问道。
      秦暮雨为难地看了一眼虹姐,转而落寞地看着我,低声对虹姐回道:“师父等不到你结婚的那一天……”
      “我还有一个月就举行婚礼了啊!师父之前不是说有一百天的时间吗?怎么现在又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吗?为什么啊,师父?!”虹姐来到师父跟前,红着眼眶,望着师父追问道。
      “阴间那边买通的关系,临时变卦了,我也没有办法。”秦暮雨淡漠地看了看虹姐,转而继续哀伤地看着我的脸,轻声对她解释道。
      “花了那么多金条,他们竟然临时变卦?!这婚我不结了!都没有证婚人,结什么结?!孩子我也不要了,我现在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本来我就不太想再结婚生孩子了,是听了师父的劝,才做的决定。师父都有难了,我还有什么心情结婚?!”虹姐忽然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情绪亢奋,神神叨叨地说道。
      秦暮雨一副看透人心的老谋深算模样,冷眼瞟着虹姐,轻声讽刺道:“你可拉倒吧,你这婚又不是为了我结的。我去不去你的婚礼现场,一点也不重要。你打不打胎,那是你的事,千万别拿我当借口,我身上背的人命太多了,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再多背一条人命。”
      虹姐愁眉苦脸地抱怨道:“南桥非要回来参加我的婚礼,说什么要在婚礼现场亲自把妈妈的手交到新郎的手里,要让新郎知道,永远都不要欺负他的妈妈。可是我一点也不希望他回来啊,我怕……”
      虹姐用满是敌意的眼神看了看我,话到嘴边,突然不说了。
      秦暮雨是绝顶的聪明,他是自然明白了虹姐话里话外针对的人是谁。
      秦暮雨倦乏地闭了闭眼,对虹姐训诫道:“你这不是有毛病吗?你如果怕南桥回国参加你的婚礼,你干嘛早早就把你婚期的事情告诉他呢?不要总是把所有的过错归结到别人身上。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都是哪里做得不对。”
      就在怼人的这件事上,我觉得秦暮雨排第二的话,没人敢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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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22 08:37:04 | 显示全部楼层
      127.
      “哼!师父你不疼我了!”虹姐气愤地对秦暮雨撒娇道。
      “是,我不疼你了,你赶紧去找你的小未婚夫去吧,他能好好疼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快去吧。”秦暮雨冷声对虹姐回道,说完话,也不转脸过去看一眼虹姐。
      “哼!”虹姐像小孩一般,在秦暮雨面前跺了跺脚,转身就夺门而去。
      论撒娇这一块,虹姐排第二,我绝不敢排第一。
      虹姐走后,秦暮雨无奈地低声叹道:“都过了不惑之年了,她还整天疯疯癫癫的,都是被我惯出来的。”
      我天真地看着秦暮雨说道:“其实你还是很疼她的,之前为了给她续命,亲自借我的身体去南方给她做了衣冠冢,眼下也是为了成全她,才想方设法买通阴间的判官,让自己的魂魄重获自由,才有了这副肉身,好替换下虹姐,打理这里的生意。”
      “那你就错了,实不相瞒,我为她做的那些事情,那都是为了你做的,你知道她前世是你什么人吗?”秦暮雨凝神望着我问道。
      “啊?虹姐与我前世还有缘分?!”我懵然看着秦暮雨问道。
      “嗯,很深的缘分。你猜猜你们前世是什么样的关系……”秦暮雨眉眼温柔至极,看着我轻声回道。
      “很深的缘分?她该不会前世是沈月吟的娘亲吧?”我诧异地看着秦暮雨满是柔情的眼睛,大胆猜测道,“难道是姐妹?”
      秦暮雨轻蹙眉头,眼底深情脉脉,望着我轻声回道:“她的前世是你的乳娘,她哺育你长大,后又跟随你来到我家小洋楼,看着你跟我在洋楼的小院里拜天地,后来随你回娘家省亲,在你路上遭遇秦家杀手追杀时,她为了给你争取时间逃命,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我恍惚地惊叹道:“原来如此。这世间人与人的缘分,竟如此巧妙绝伦……难怪这一世虹姐如何伤我,我虽是有过一时的气愤,最终我都对她恨不起来……”
      “她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以她这一世的脾性,她如果知道前世的因缘,指不定要怎样作闹不休了。”秦暮雨无奈地叹道。
      “原是为了救我丢过命的故人,那她结婚时,我可得多给她随一些份子钱。”我低声感慨道。
      秦暮雨挤了挤眉头,严声对我回道:“你可不许去她的婚礼现场啊,南桥会回来,别撞见南桥了,他可比阿虹难缠多了。你不用惦记给阿虹随什么份子钱,这个足浴店这些年盈利的一大部分钱都被她拿走了,她有的是钱,不缺你这三瓜俩枣的。再说了,她最近看你的眼神像刀子一般,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不去了。本来她大喜的日子应该很高兴的,别看见我以后就生气了。”我回过神来,觉得秦暮雨说得确实是对的。
      “我说你啊,时而聪明,时而傻,怎能让我放心得下……”秦暮雨忧虑地叹道。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轻声对秦暮雨回道:“你如果那么不放心我,就好好留在人间,不管你是人是鬼,你总归是我的依靠,你在就好。时间到了,我得去上钟了……”
      “不去了吧,你都连着上钟六个小时了,你回家休息去,别累着了……”秦暮雨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轻声劝道。
      “不行,我还是得忙起来,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我将手从秦暮雨的手心里抽离,看了一眼他忧郁的眼神,转身离开了房间。
      秦暮雨也跟着我来到了走廊里,我们各自走进了自己“上钟”的房间。
      一忙起来就停不下来,这座城市里的人,为了生活奔波劳碌,全靠着一双脚,将他们带到烟火人间的最深处,去追逐,去迷惘,去希冀……
      而我的工作就是伺候好这些人的脚,不过我大多数的顾客非富即贵,穷苦的人大都忙着去生存了,根本没有多余的财力和精力来足浴店里消费。
      但我的同事,除了秦暮雨曾是出身显贵的大户人家子弟,其他人都是生活在底层的劳苦人民。
      下午上钟时,这位女顾客看起来比较特别,她衣着朴素,素面朝天,扎着低马尾,十指干净整洁,没有做美甲,脚上穿着一双旧平底鞋,而她随身携带的包是那种地摊上几十块钱的帆布包。她并不像一般的女顾客那般,戴一身名贵装饰。
      我在给她洗脚的时候,她上身坐得笔直,双手无所适从,一会儿悬空,一会儿搁在大腿上……
      我看得出来她很拘谨,我能为她做的就是给她好好洗脚,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过了十几分钟,她忽然轻声问我:“你们这里最高的消费项目是什么?”
      “最高的消费项目是洗脚按摩加上全身按摩。”我抬头看着她轻声回道,双手娴熟地继续给她按摩着足底。
      “给我做最贵的套餐,我一会儿给你加钱。”她略显局促地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对我低声回道。
      这是我见过的姿态最谦卑,要求却最豪气的女顾客。一般要最贵套餐服务的女顾客,都是十分地傲娇的,而她的眼神和语气,都好似是在礼貌地请求我……
      “好。”我点头应道,给她擦干了双脚,示意她躺平了,我给她的双脚、双腿和双手,以及后背和颈椎,各个部位做起了按摩服务。
      这是一个体力活儿,但目前为止,我只对女顾客做这样的服务。一套做下来,我已经汗流浃背。
      “你再给我好好按一按背部好吗?”她趴在床上,对我低声请求道。
      “没问题。”我用衣袖蹭了蹭额头上的汗珠,又开始给她按摩背部。
      她侧着脸轻声感叹道:“真舒服,我这辈子,活到五十岁了,一直都在伺候别人,第一次享受这种服务,真是太舒服了。难怪,我爱人他连家都不想回,一有空就跑到你们这里来洗脚,有时候一待就是大半天,他还会带着足疗店里认识的小姑娘去宝格丽买首饰……”
      听完她的这番话,我心中五味杂陈,婚姻当中的那些男人所标榜的“贤妻良母”,最后都活成了“免费保姆”,辛苦半生,劳碌半生,换来的却是男人的冷落和背弃。
      我也是曾经深陷婚姻泥潭中的女人,此刻越发心疼这位大姐。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轻声对她说道:“以后记得常来,如果您先生是这里的常客的话,应该办了这里的会员,一会儿去前台查一查就知道了,以后你来这里消费,直接从他的会员卡里扣钱就行。”
      忽然,这位女士坐起身来,从她的帆布包里拿出了手机,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对我说:“你看,这就是我先生和那个足疗技师的合影,是我的一位朋友在珠宝店偶遇他们,偷拍的照片,你认识照片里面的这位小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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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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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22 08:37:24 | 显示全部楼层
      128.
      我看了看照片里的小姑娘和那位先生,并没有认出他们,包括这位先生,也不是我服务过的任何一位顾客。
      “不认识他们。”我轻声回道,也暗自在心底庆幸,还好不认识他们,不然指认他们也不好,撒谎骗大姐也不对,我该多为难。
      “哦,不认识就算了。谢谢你啊,小妹。”大姐眼神黯然,轻声对我回道。
      大姐下床穿上鞋袜,拿着手机和她的帆布包,神情恍惚地走出了房间。
      我继续留在13号房间,做着给下位顾客服务的准备工作……
      “啊!救命啊!杀人啦!”门外走廊里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我慌慌张张跑到门外,只见走廊的深处,刚才那位大姐骑在了一位身穿工服的女工身上,高高举起她手里闪着寒光的菜刀,重重地将菜刀砍向那女工的头颅上,脸上,脖子上……
      大姐刀法快速而熟练,手劲挺大,只见她手起刀落,刀刀见血,一看就是平时在家没少用那把菜刀剁鸡斩鸭……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人杀人,画面极其血腥和残暴,我吓得双腿发软,根本不敢靠近……
      闻声而来的人聚集在走廊里,但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顾客还是技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阻拦大姐砍人。
      “报……报警。”我用控制不住在发抖的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并夺走了我的手机。
      我定睛看向这个身影时,发现他正是秦暮雨,他快步上前,单手夺刀,一把抓起了杀人的大姐,将其关进了旁边的客房,又从隔壁的客房扯来几条毛巾,冷静地给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女工止血。
      几分钟以后,门外马路上响起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
      很快,杀人的大姐被警察带走了,被砍的女工被救护车拉走了。
      其他人唏嘘着看向各自手里的手机,一个个诧异地感叹刚刚拍下的视频都没有了,而且现场所有人的手机一时间都诡异地处在关机状态……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忽然出现了一种好似“大梦初醒”的状态,眼神迷离,头重脚轻的,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客房里。
      走廊里就剩下我和秦暮雨。秦暮雨走到问身前,把我的手机还给了我,并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我的脑门,轻声叹道:“你刚才是不是准备给警察打电话,把我们店里的真实地址告诉警察?你是不是一着急智商就归零了?这里只有你和我知道这家店的真实地址,就连阿虹都一直被蒙在鼓里,你知道么?”
      “那……”我摸着被秦暮雨弹疼了的脑门,正想替此时略显弱智的自己辩解几句……
      “那什么那,快些跟我一起把走廊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回头我带你去14号房间,再好好给你上一课……”秦暮雨打断我的话,说完,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拉着我来到走廊深处那摊血迹前,让我协助着他一起把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
      忙完以后,他抓着我的手来到了14号房间。
      秦暮雨将我顶在墙根,看着我满脸困惑的模样,严声对我说道:“刚才进来的警察和把人救走的医护人员在这里的那段短暂记忆都会很快被抹掉。杀人者和被害者清醒过来以后,都不可能再找到这家足浴店,所有目击者都会对这次事件产生选择性失忆。不要问我为什么有这种本领,别忘了我可是一个长留人间的老鬼,我有的是手段。”
      “了不起,了不起。”我惊魂未定,木讷地抬起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暮雨,给他鼓了鼓掌。
      “吓傻了吧你?”秦暮雨抓住我的手,苦笑着叹道,“小手还在发抖呢……”
      我攥了攥拳头,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
      “人杀人,也挺吓人的……那位大姐刚从13号房间出去,在走廊里碰见了他丈夫的情妇。没想到她背的那个帆布包里放着一把菜刀,我和她在13号房间单独相处了近两个小时,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异样。”我后怕地看着秦暮雨,低声叹道。
      “所以我说你傻呢……”秦暮雨忧虑地看着我回道。
      “我,我才不……”我想辩解,却猝不及防被秦暮雨吻住了唇。
      一阵深吻下来,我紧张的情绪总算是放松下来。
      我迷醉地看着秦暮雨深情而温柔的眉眼,忽然想到他竟有抹去人一段记忆的本领,那……
      我盯着秦暮雨的双眼,认真问道;“会不会有一天,你为了让我彻底忘了你,而刻意将我对你的记忆抹去呢?”
      “怎么?你就那么害怕我从你的记忆里消失吗?你不是一直想逃离这里的一切吗?被抹去记忆,对于你来说,不应该是彻彻底底的解脱吗?”秦暮雨用手摸着我的脸,苦笑着问道。
      “不行,我不要你那么做,你不想忘掉你。我也不想离开你了,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你了……”我忽然着急起来,幽怨地看着秦暮雨回道。
      “哦?是吗?你又爱上我了吗?”秦暮雨眼底泛起泪光,苦笑着问道,“你才爱上我吗?”
      “不知道。但是你真的不可以抹掉我对你的记忆,真的不可以……”我颇为严肃地对秦暮雨强调道,甚至严肃到泪湿了眼眶。
      见我要急哭了,秦暮雨遂对我安慰道:“孟婆汤都不能让你彻底忘掉我,我那点本事又怎么能抹去你对我的记忆呢。你放心,我不舍得让你忘掉我的……”
      说完,秦暮雨将我抱进了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的情绪。
      “师父,是我,怎么不让我进门?”忽然,虹姐在门外敲门,她平日里是可以自由出入14号房间的,这一次发现门被秦暮雨关死了,于是在门外不高兴地喊了起来。
      只见秦暮雨瞟了一眼房门,门外的虹姐就推门而入了。
      “天都没黑呢,你们就把门关死了,你们夫妻行房有必要这么着急吗?”虹姐盘着发髻,穿一身酒红色旗袍礼服,脚踩着大红色高跟鞋,站在我和秦暮雨面前阴阳怪气地问道。
      秦暮雨淡漠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虹姐,冷声叹道:“哟,阿虹这是又要出嫁了吗?”
      虹姐喜滋滋地冲着秦暮雨笑道:“是,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是黄道吉日,我在喜乐来大酒店举办婚礼,师父您明早八点记得去婚礼现场给我做证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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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23 09: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129.
      秦暮雨阴沉着脸,冷声对虹姐回道:“你这是来通知我的吗?如果我告诉你,明天我没有空去参加你的婚礼呢?”
      虹姐瞬间就变了脸色,她将恨意转加给了我,鄙夷地看着我说道:“师父自从有了这副血肉之躯之后,恨不得抱着尘一日日笙歌,哪里还会管我的死活呢?!我的人生大事,你也不管不问了,我现在可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说着,虹姐竟眼底挤出了几滴泪。
      “别!别演了!我去就是了。”秦暮雨一脸不情愿地对虹姐回道。
      “带上尘一一起去吧……省得你把她留在店里也不安心。”虹姐一脸厌嫌地瞥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对秦暮雨说道。
      傻子都能看出虹姐的脸色,她嘴上说的是让我和秦暮雨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其实脸上写的是一百个不愿意。
      我平静地看着虹姐,想着她前世竟是哺育我陪伴我长大的乳娘,最后还因为给我争取时间逃命而丢了性命,而今生此刻,她竟如此厌恨我,这因,这果,竟让我心生悲凉。
      其实我想去见证她幸福的时刻,但是我心里很明白她一点也不希望我出现在她的婚礼现场。
      “不,我就不去了。店里生意太忙,你和暮雨明天都不在店里,我必须留下来,照看这里的生意。”我即刻找了一个理由,识趣地拒绝了虹姐这不是邀请的邀请。
      见我如此“识大体”,虹姐笑着叹道:“怎么不愿意去呢?是因为你心里还在记恨我吗?”
      “我……”我耐着性子,想继续搪塞过去。
      “她去了,抢了你的风头怎么办?”早已看透一切的秦暮雨实在忍不住脾气,打断了我的话,冷眼看着戏精虹姐,高声问道。
      “嘿,瞧师父你说的,我能怕她抢我风头吗?她也就比我年轻十几岁而已,她还没我有风韵呢。”虹姐尴尬地扭了扭身姿,明知道自己早已被秦暮雨看穿,却在强撑着自己的脸面。
      “你这一套,拿去用在你的小老公身上去吧,我求你饶了我吧,我实在有点消化不良了。”秦暮雨一脸无奈,冷声对虹姐催促道,“你快回去吧,别在我这儿搔首弄姿了。”
      “那师父明天一定要准时哦。”虹姐一脸魅笑,对秦暮雨娇滴滴地回道。
      秦暮雨皱着眉眨了眨眼,好似有辣椒进了他的眼睛里,他两眼放空,对虹姐不耐烦地回道:“你再不回去,我就要反悔了。”
      “那明天见。”虹姐遂转身开门离去。
      秦暮雨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我轻声说道:“走吧,这会儿孩子该被刘姨接回家了,我们早点回去,多陪陪孩子。”
      “好。”我轻声应道,随后便同秦暮雨一起来到更衣室,将身上的工服换下。
      回到小洋楼时,刘姨已经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了,我陪着孩子默写拼音。秦暮雨走进厨房,在帮刘姨打下手。
      我听见他们在厨房说些什么,语气有些神秘,于是轻手轻脚走到了厨房门外……
      可刚走近厨房门口处,就被秦暮雨看见了,他转头冷戾地看着我问:“有什么事吗?”
      “你们神神秘秘,在聊些什么呢?”我毫不避讳地直接问道。
      “刘姨说,她今天接孩子回家的路上,发现有人跟踪他们。你以后出门也要小心一点。”秦暮雨一脸冷峻,对我严声回道。
      “是吗?刘姨看清楚跟踪你们的人,长什么模样吗?”我霎时紧张不已,看着刘姨问道。
      “没看清呢,他戴着帽子,把脸藏在帽檐底下了,不过你别担心,阿烈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呢,虽然它不经常现身。”刘姨看着我轻声安抚道。
      我回头看着坐在小书桌旁安静地写着拼音的孩子,不受控制地就心慌不已。
      吃晚饭时,我一直心神不宁,秦暮雨见我食欲不佳,在一旁轻声安慰道:“我向你保证,孩子不会有事的。”
      “嗯。”我心事沉沉地点头应道。
      我寸步不离地守在孩子身边,直到夜里哄睡了孩子,我还是无法安心离开她的房间。
      “你这个样子,以后我还怎么和你说实话?晚饭时,如果对你撒谎,你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秦暮雨苦恼地站在孩子卧室的门口处,忧愁地望着我低声叹道。
      “关于孩子的事,你不能骗我。”我郑重地看着秦暮雨轻声回道。
      “可是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已经后悔了,当时骗你一下就好了。”秦暮雨无奈地看着我回道。
      “我没事,你先去睡吧,我陪陪孩子。”我坐在床边,强作镇静,看着秦暮雨轻声说道。
      秦暮雨眉头一皱,幽怨地看着我低声回道:“你还说你没事,你都不跟我睡觉了,这明明就是出了天大的事……”
      这个高冷睿智的男人,突然撒娇,真是猝不及防闪了我的腰。
      “行,我现在就跟你去睡觉。”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外,轻轻关上房门,仰面看着秦暮雨的脸,轻声对他回道。
      “嗯……”秦暮雨心满意足地勾起一抹浅笑,一把将我拦腰抱起,边大步朝主卧走去,边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对我说,“你要相信我,有我在,孩子不会出事的。”
      进了卧室,又是一夜痴缠,可能都知道彼此这样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因此我和秦暮雨格外地放纵心底的爱欲。
      到了后半夜,我睡得昏昏沉沉,隐约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慌地坐起身来,发现秦暮雨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我跑出了卧室,看见秦暮雨穿着一身睡衣,正抱着在哭闹的孩子走向我,焦虑地对我说:“孩子发高烧了……”
      我即刻转身走进卧室,从柜子里翻出我日常给孩子准备的退烧药,抱着孩子坐在床边,娴熟地给她喂了退烧药。
      孩子的烧退下来以后,又在我怀里睡着了。在应对孩子突然发烧这件事,我比秦暮雨要镇定多了,毕竟这几年,我都习惯了。
      “我明天不去参加阿虹的婚礼了,我原本就不想去的。眼下孩子突然生病,我更是没有心情去了,我也放心不下你们。”秦暮雨站在一旁,焦虑不安地低声对我说道。
      “她有脑癌,经常这样,我都习惯了,你不用担心。你明天一定要去参加虹姐的婚礼,她那么希望你去,你不去的话,她会很伤心的。你就当替我去祝福她见证她的幸福吧。好么?”我抬眼看着秦暮雨愁苦 的模样,轻声对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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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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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9-24 09: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130.
      “那好吧……”秦暮雨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轻声答应了我的请求。
      快天亮时,我抱着退烧的孩子睡着了,秦暮雨一夜未睡,就守在我和孩子身边。
      大清早的,虹姐就给秦暮雨打来电话,让他赶紧过去参加婚礼仪式的彩排……
      “还彩排……她第一次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折腾人,二婚了还弄出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秦暮雨一边烦闷地感叹着,一边走出了小院。
      陪孩子吃过早饭以后,我给幼儿园老师打电话,本想给孩子请假的,幼儿园老师告诉我今天幼儿园有亲子活动,希望我能带孩子去参加活动。
      给孩子最好的爱其实就是陪伴,我见孩子精神状态挺好,也不发烧了,就领着孩子来到了幼儿园。
      亲子活动结束以后,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孩子继续留在幼儿园学习,我看见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赶忙来到了足浴店。
      刚走到足浴店大门口时,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足浴店的前厅里,正隔着玻璃门看着我,他的肩膀和脖子之间夹着一把小提琴……
      见我进门了,他遂笑着望着我,对着我拉起了小提琴。
      这是一首我不曾听过的小提琴曲,虽然不懂音乐,但是我能从音乐的旋律里捕捉到曲调里时而温柔时而忧伤的韵味,还有给我拉小提琴的这个男人眼底无限的浓情蜜意……
      优美婉转的旋律引来了店中顾客和技师的围观,而这个男人面带着微笑,深情地望着我,专注地拉着小提琴。
      我不敢与他对视,我甚至都不敢靠近他,怪他演奏的小提琴曲太动听太伤感,那琴弦好似拉扯动了我前世今生里无数的爱恨纠葛……
      在这家发生过无数肮脏和血腥事件的足浴店里,他在给我演奏着这人世间最干净最凄美的旋律。不知不觉间,我早已被琴声打动得泪流满面。
      一曲作罢,他轻轻放下小提琴,朝着我暖暖地笑道:“我特意从英国回来看你了,你就不能来走过来让我抱抱你吗?”
      我克制已久的情绪被琴声彻底击碎,琴声虽已经停止,可我的眼泪却怎样都止不住……
      他见我愣在门口处闷声落泪,于是踱步走向了我,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你知道吗?”
      我僵直地站在原地,双手垂落在身侧,我不敢碰他,更不敢看他,他呼出的气流沉沉地拍打在我的脖子里,他抱我抱得越来越紧,好似恨不得将我抱进他的身体里……
      “南桥,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无力地轻声对他说道。
      “我不要。我不要放开你……”南桥倔强地紧紧抱着我,并开始亲吻我的唇。
      “不要……不要这样。”我惶恐地躲开他……
      “你!”南桥再次试着吻上我的唇……
      “放开我!”我扬起手来,想给南桥一耳光,可手刚碰到他的脸时,目光也恰恰与他的目光相撞在一起,我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根本不忍心动手打他。
      他如此放肆,我却软弱无能不知抵抗,任他将我禁锢在他宽厚的胸怀里,深情拥吻……
      “你放肆!”足浴店的大门被人愤力推开了,这是秦暮雨的怒吼声。
      眨眼睛,进门的秦暮雨与南桥已经纠打在一起,二人拳脚拳脚相击,谁也不服谁……
      “不要打,不要打了……”我无助地对着他们喊着,可根本没人听我的。
      南桥不比前世的异族索达吉,而秦暮雨早已不是凡胎肉体之身。这一次他们对决的结果与前一世决斗的结果恰恰相反。
      很快,南桥就被打倒在地……
      可倒在地上的南桥竟侧过脸的看着我疯魔地笑道:“尘一,我爱你,我爱你!”
      我早已泣不成声……
      秦暮雨怒不可遏,看着被打得嘴角溢出鲜血的南桥竟躺在地上对着我笑着“大放厥词”,他彻底失控,操起桌上的小提琴,对着南桥的头部狠狠砸去……
      “不要!”我慌张之下,趴在了南桥头上,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挡住了秦暮雨这重重的一击。
      我听见了小提琴和我后背上的骨头同时断裂的声音,鲜血从我胸口奔涌而来,我吐了一口血,被秦暮雨从地上抱进了怀里……
      我视线越来越模糊,看着秦暮雨痛苦的面容,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对他低声说道:“不要杀他……”
      这一声哀求好似是穿越了今生去往了前世,去求秦暮雨不要设计毒杀索达吉。
      南桥站起身来,追着跑在秦暮雨身侧,心痛地看着我喊道:“尘一,你怎么那么傻……啊!”
      南桥像发怒又悲愤的老虎一般,在嘶吼。
      说完那一句话,我便很快在秦暮雨怀里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时,我没有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而是躺在了小洋楼里主卧的床上……
      窗外天色昏暗,秦暮雨站在窗户边,阴郁的侧脸上满是幽怨。
      “我昏迷多久了?”我看着秦暮雨的侧脸,轻声问道。
      秦暮雨惊地回过神来,转身面对着我,冷峻地看着我,轻声回道:“你昏迷了半日了,我用黑蛇的精元给你把肩背上断裂的骨头复原了。明日你就能康复了,今晚你不要乱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随时叫我。”
      “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我看着秦暮雨闪着泪光的眼睛冷声问道。
      此时我虽然不懂被黑蛇精元护体意味着什么,但是我隐约感觉秦暮雨在让我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纯粹的人了……
      “你伤得太重,就算送去医院救治,也会遭受很大的痛苦,我受不了。我用黑蛇的精元给你复原身体,能让你少受很多煎熬。还有,你的伤在背上,如果我把你送到医院去,医生护士一定会脱光你的上衣给你做手术,就这一点,我就不能接受。”秦暮雨有闪烁着泪光的眼神看着我,轻声解释道。
      “就这些吗?没有别的企图或者目的了吗?”我看着秦暮雨幽深的目光,轻声追问道。
      秦暮雨走到床边,附身至我胸前,将沉重的呼吸拍打在我的脖颈里,对我回道:“还有别的企图。”
      “你说。”我看着秦暮雨的脸,轻声回道。
      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感觉稍微动一点筋骨,身上的骨头就开始痛。
      秦暮雨坦白回道:“你若是进了医院,南桥就有机会去看你。可你只要留在洋楼里养伤,有阿烈看家护院,他是没有办法闯进来的。”
      “还有呢?还有别的理由吗?”我盯着秦暮雨心机深沉的模样,再次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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