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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特殊行业从业者哭丧人,讲述农村的诡异往事》,作者: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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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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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8-13 09:37:22 | 显示全部楼层
    03


    我当时挺好奇这事儿的,我也特想知道小海叔到底去哪了?不光我,村里很多人听说师父要帮着问吉凶,都跑来看热闹。


    晚上吃了晚饭,老老少少就在院子里站的站、坐的坐,整得跟早头儿看电影似的。


    师父回来,看着满院子的乡亲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干啥?这又不是娱乐节目,快都回去吧!今晚不成,日子口不好,改天再说。大伙儿不满地嘀咕着,扯三拽俩地散了。师父给我使眼色,让我锁大门。


    晚上八九点钟,村子彻底静下来。农村睡觉早,也没啥夜生活,家家吃过晚饭,早早就歇着了。


    我帮着师父把一些东西准备完,看见堂屋的地上,有一个不是很大的铜钟,倒扣着放在那。觉得好玩儿,我就想搬起来看看,刚把手搭上,就听一声断喝:别碰。


    我吓一跳,师父说:不能随便动,这是听魂用的,事先都杀静了,动一下就得等明天才能用。


    我赶忙起身躲开,唐应在边上幸灾乐祸地笑。


    过了一会儿,小海媳妇儿来师父家问啥时候开始,师父说:现在。


    我和唐应在边上看着,师父和师叔还有小海媳妇儿,三人围坐在听魂钟前。小海媳妇儿将她丈夫的一件衣服盖在钟上,师父和师叔开始念心诀。我很奇怪,以前看的那些符纸和银铃一个都没用,就那么一口钟,我想往前凑,看仔细,唐应扯了我一下,示意我别过去。


    正在这时候,不知道哪来的野狗,朝着大门狂吠,我看师父和师叔都没动,小海媳妇儿吓得站起来,师父看看她,用眼神暗示她别动。


    野狗还在叫,但不像刚才那么急。像是被训练过一样,慢慢悠悠地叫唤。


    老人常说:紧咬人、慢咬魂、不紧不慢咬幽魂。


    小海媳妇儿重新坐下,唐应到香案那点了一支红蜡烛,放在了师父跟前儿。



    大门外的狗叫声越来越清晰,好像马上要进屋里了。我站起来,抻脖子看了半天啥也没有。不紧不慢的狗叫声在那口钟跟前儿渐渐变成了呜咽声。



    此时,小海媳妇儿捂着胸大口大口喘气,师叔见状抬手在小海媳妇儿的脑门儿上拍了一下,慢慢地不那么喘了,小海媳妇儿嘤嘤嘤地哭起来,一开始是小声的,越来声越大,后来掩面痛哭,看起来特别伤心。


    这时候,钟上盖着的衣服轻轻地动了几下,师叔把耳朵贴在钟上,刚听了没有几秒钟,突然,“当”一声,铜钟发出重重的声响,师叔快速挪开耳朵,但我发现他的右耳朵还是出血了。随即,那根红蜡烛也灭了。


    此时师父皱了皱眉,跟师叔交换了一下眼神儿,两人便收势清心,结束了。


    小海媳妇儿不哭之后问师父:老唐大哥,咋样?师父摇头。小海媳妇儿问:啥意思?他死啦!师父说:他婶子,不是死了,是没找着。我估摸着,这没找着兴许就是好事儿,你定定心神,明儿个先回去。三天后你再过来,咱们再试试别的法子。


    小海媳妇儿抽抽嗒嗒地走了,师父看着师叔说:咋弄成这样?以前这活儿也干过不少,今儿个这是咋了?你看三天后咱咋办好?


    别看师叔比师父辈分小,那只是按入门儿的先后顺序排的,要论本事,师叔在师父之上。有时候,辈分大、级别高,并不代表能耐也大。


    师叔说:倒也不是没法子。不过,我总觉得这事儿哪不对劲儿。不过倒挺有意思,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咱管啊,弄得我反倒更觉得有趣儿了。


    师叔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笑呵呵的,可眼神里却透着一股阴狠。


    唐应我俩对看了一眼,默默地把东西收拾好,各自回屋了。


    04


    三天时间我觉得过得特别慢,我实在是太想知道咋回事儿了。


    这几天师叔也挺反常,我过去玩儿也不跟我闹了,天天憋屋里不出来,不知道在干啥。我问唐应,唐应也摇头。


    第四天傍晚,小海媳妇儿又来了。先是到的奶奶这院儿,跟奶奶唠了一会儿闲嗑,又唉声叹气地来到师父家,见面先给师父鞠了一躬:麻烦你了。师父说:别见外,乡里乡亲的,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你也别急,都这么多年啦,我尽力就是。


    这次师父准备的东西比较多,不像上次,只腾出地方就行。


    唐应那几天因为下幽冥道找婴儿魂魄的事情比较累,搬了两把椅子,我俩靠在墙边坐着。


    夜里快十点,师父让小海媳妇儿在香案前跪着,把上次那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我问唐应为啥要披衣服?


    唐应说:其实,我爸是想知道人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这个人死了,那么魂魄会附着在衣服上。这样,就方便和他搭话。但如果一直都没有反应或者来的是别人的魂魄,那么就说明人还活着。那咱们做这些事情就都没用了,这也是好事儿。活着有个念想!死了,苦主的心也就死了。


    我说,那么灵吗?唐应说也不全是,其实问卜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你跟这个人无缘,或者你跟这个鬼无缘,那么问卜的人不会有任何感应,也就不能帮苦主解决问题。但如果有这个缘分,还能说上话,那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我说:那上回没招来是没缘吗?唐应说:也许是,不过如果人是横死的,有怨气,那就是有缘也很难上来,一般这样的亡魂如果没人给超度,那就会在“幽冥道”游荡,根本上不来。


    我还想再问,师父那边咳嗽了一声,唐应捅了我一下,意思是别说话。


    问卜开始了。师父先是摇响了招魂铃,又将一些符纸,具体都是什么符我不知道,和刘小海的生辰八字一起烧了。


    刚开始没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师叔突然从里屋蹿出来,手里不知拿的啥,一把扔在火盆里,飞起一股粉末样的东西。这时,小海媳妇儿又像上次一样哭起来,师父把一张符贴在她后背,她哭着喊了一声“哎呀”,整个人就哆嗦起来,她不停地捶着心口窝,眼睛也不睁,师叔围着她看了一会儿,满脸的疑惑,师父也没想到这才一开始,她的反应就这么大。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味儿,小海媳妇儿的反应越来越大,跪在那“咣咣”地磕头,磕得直流血,唐应紧张地站起来。


    师叔看了一会儿,一把撕掉她后背的符,又扣住招魂铃、灭了蜡烛,慢慢地小海媳妇不哭了,也不磕头了,也不捶自个儿了。师叔看了眼师父,师父说:五子收拾完东西,把你婶子扶回你奶奶那院吧。


    第二天一早,小海媳妇儿就过去找师父了,问问咋样?师父正在练功,师叔从房檐上下来说:第一、你这事我们管不了,第二、不是我们不管,是有人不让我们管。你回去吧。


    师父拉了师叔一下,说:他婶子,咱们试了两回都不对劲儿,我怕这里有啥别的事儿,我觉着小海可能不在了,你要是还想弄清楚,那我就再试试,但我得跟你说,糊里糊涂可能比啥都弄清楚好过日子,你拿主意吧。


    小海媳妇儿说:这么多年早都想明白了,甭管是死是活,我都得知道个准信儿啊。他大哥说小海在跑车的时候认识个女的,八成是跟那女的回人老家过上了。就这我也不怪他,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得找他问个清楚,这么些年就一点儿也不惦记我们娘俩?老唐大哥,这事儿说啥我都得整明白,你就办吧。


    师父应下来,说:成!那咱就办,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次,事不过三。再不成,那就是俺俩没缘,你也放下吧,执念太深,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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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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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8-13 09:37:35 | 显示全部楼层
    05


    最后一次,师父特别仔细,还特意嘱咐师叔要尽力。师叔又叹气又摇头:何必呢?


    晚上十一点整,师父没像第二次一样准备很多东西,只有师叔跪在香案前,扶着小海媳妇儿的肩膀做准备,师父摇响招魂铃,片刻的工夫,小海媳妇儿开始哆嗦,要哭。但也只是这样,不像前两回那么吓人。


    反倒是师叔,头上开始见汗,喉咙里发出一下一下的咕噜声。不一会儿,站起来走到门口儿,拿过支门的挡棍儿,拄在手里,来到小海媳妇儿跟前:孩子,别找了。这事儿就这样吧。师叔说话的声音苍老了很多。小海媳妇儿瞪着惊诧的眼睛:你是俺公爹?师叔点点头。


    这时候师父说:大叔,这事儿到这个程度,不是你说不找就不找的。他婶子找了这些年,到现在一把年纪了,她要是不弄清楚个子午卯酉她哪能甘心?到时候你们如何在地下见面?你又让小海多委屈啊!这事儿这么多年了,也该见天日了。乡亲一场,我也不想为难你,这霹雳手段不是没有,但我觉得用在您这儿不合适。


    附在师叔身上的刘老爷子一声悲叹:唉,都怪我教子无方啊!小海死了。


    小海媳妇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个可能,她已经想了十几年。


    让她难过的是接下来的话。


    刘老爷子接着说:当年,我不同意他们哥儿俩改种毛葱,不是我迂腐,我也知道那东西能挣钱,可我还知道,钱虽是好东西,可它有时也是万恶根源。


    他俩挣了钱之后,又到城里开大车跑活,那几年,俩人都发横了。可这哥俩,能同苦不能共甘。因为钱的事儿俩人没少打骂,哪像是手足兄弟呀?


    那年,他俩给化工厂跑活儿,一路上俩人就在咯叽分红的事儿,大海想拿大头儿,小海不乐意,俩人吵了一道儿,也没分明白那点儿钱。夜里,快到梁家山的时候,大海把车停下,说车顶有动静,让小海上去看看。俺小海心实,没多想就爬上去了。可谁曾想大海也跟着上去了。小海以为他哥来帮忙的,刚拧开那大罐的盖子,他哥一砖头打在小海的后脑勺,小海晕了过去,他哥掫开大罐的盖儿,把他弟塞了进去。也不知那里装的是啥东西,把俺小海化得跟水一样,连根骨头都没剩。事后,他跟家里说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说小海跟外面儿的女人走了。其实是他不仁不义,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爹知道俺刘家对不起你,可爹也是没办法,小儿子都死了,大儿子要是再没了,这个家就完啦!你要恨就恨爹,你给你大哥留条活路,行不?


    小海媳妇儿此时傻呆呆地坐在地上,哗哗地淌眼泪,却一声哭嚎都没有。


    大悲无声。


    谁能想到?她苦苦找了十几年的丈夫,竟然真的死了,还是被亲哥哥杀的,甚至连具尸首都没留下。一连串的打击,让这个女人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眼里一丝精气也无,仿佛是个活死人。


    刘老爷子说完,又跟师叔赔了罪,说他实在不想让师父他们弄清楚咋回事,那样大儿子就保不住了,所以才故意给师叔捣乱,还弄伤了师叔,望他不要怪罪。


    师父叹口气:大叔,事情都弄清楚了,你能做的就这么多,该回就回吧,剩下的事儿我来办,您放心走吧。


    他从师叔身上走了之后,师叔在椅子上歇着。师父跟我说:把你婶子扶回你家,你陪着,别离人。明儿一早找个车给送家去。


    06


    第二天上午,我回到师父那儿,着急忙慌地问:那刘大海咋整?也不报官抓他?师父说:无凭无据你咋报官?再说,此人阳寿已尽,明日午时整,就得到地下跟他弟弟赔罪去了。


    我不信,咋会那么巧?前脚知道真相,后脚就死了?


    第二天下午,我和唐应正在院子里数豆粒儿,刘大海媳妇儿打发人来,说刘大海晌午时候突然就没了,请我师父去哭活。


    我心想:还真死了!


    那活儿师父没去,他说怕忍不住一个掌心雷把刘大海魂魄打散喽。


    我纳闷刘大海咋死得那么巧?


    师父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理。其实,那刘大海最少还有二十年寿命,不过,他触犯国法、有违天道,那么,哪怕没有证据,这昭昭天理公义也不会放过他。


    师父说:世人爱算命,总想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是啥样的?殊不知,行善之人,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但日有所增。作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却日有所亏。


    古语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能瞒得了别人,又怎能瞒过这朗朗乾坤呢?


    正所谓,行善无需人见,作恶自有天知。你我自当时时警醒: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


    得嘞,朋友们,夜深寒重,咱们下期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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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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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8-14 09:07:50 | 显示全部楼层
    <哭丧人误入一个女人群,思想受震动,与师姐论男女>

    01


    大家好,我来了!今天的心情有点儿不一样,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本来已经写了一篇故事,但是我这几天经历了一些事儿,特别想说出来,不说出来我感觉自己要原地爆炸。


    我对电脑、手机等产品不是很在行,基本上电脑是能看电影就行,手机能接打电话就行,现在又多了一项,能收发微信就行。


    前几天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就进了一个砍价群。一开始也没在意,想着进就进吧,也不耽误啥事。过了两三天,群里除了晚上定点儿发买东西的砍价消息之外,有人开始聊上了,大半夜“叮了当啷”响个没完。我看了几眼,越看越睡不着。


    群里有个大姐头,也是群主。大姐头说:俺家那个山炮(她老公)天天不知道脑袋里想啥呢,我让他去接孩子,他在车里睡着了,孩子自己走回来的。老师让家长去班级打扫卫生,我出差了,孩子爸硬是在四年一班干了所有活,还他妈的给我发照片显摆。大哥,你儿子已经上六年级了,虽然四年级那孩子和你儿子同名,那你还不认识自己儿子吗?


    她说完之后,群里跟扔了手榴弹一样,瞬间炸开花了。


    小毛头妈妈说:别提了,我加班回来,想着他没去接我,可能是在家给我做饭呢。结果我进屋,他和几个人在家打麻将,孩子送我婆婆家了,一屋子烟,家里供热本来就不好,我开窗户放了两小时,家里和外面一个温度,他的几个麻友嚷嚷着冷,我一气之下让他们滚了,他也气哼哼地走了,完全忘了那天是我生日。


    粉色气球说:我家男人还好,不打麻将、不抽烟、不喝酒,唯一让我生气的是,他好像换媳妇儿了,回家只对着手机电脑,我喊他一声,基本上十分钟后有反应,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我俩还没有孩子,不过我看他那样,暂时还是别要了吧。


    长毛的豆子说:哎呀,你们算啥啊。我家那位,孩子哭得嗷嗷的,我在卫生间,让他看看咋回事,他说孩子拉在尿不湿里了,我让他处理一下。等我出来的时候,孩子坐在屎堆里,手里拿着一根香蕉啃得超开心……我问他怎么不处理呢?他说处理了,给了孩子香蕉,孩子就不哭了呀。我当时就想上吊!


    喜欢下雨说:我家那二货基本上就是废物!早起跟我要内裤袜子衣服,下班跟我要吃的,周末我加班,他回婆婆家跟他妈要。水费不会交,电费不会刷卡,交物业费不知道物业的门朝哪开,我真怀疑他来这个世界是干嘛的?逼我修行的吗?


    和小杨的爱情说:妈的!自从结了婚,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我是嫁人吗?我分明是捡了个傻儿子,还他妈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事事求完美。今天菜咸了,明天汤淡了,后天饭夹生了……你妹的!当自己是啥?皇上二大爷?我也是刚结婚,我也是刚学做菜好吗?老娘不伺候了,姑奶奶我现在在三亚晒太阳,走的时候只留了一条微信:我去休假了,祝你平安。刚才哀嚎着打电话说钥匙锁屋里了,而且已经吃了几天的外卖,实在是想念我做的菜。对不起,手艺不精,满足不了你那皇家贵族的胃,爱哪吃哪吃去吧。


    清清明月说:我家那个傻x,结婚前对我鞍前马后,结婚后对我爱答不理,说我生完孩子就没有腰了,说我越来越爷们儿!说跟我一个床就像是跟他的手足兄弟在一起!靠!想当初姐也是名动整条街的“街花”,爵士、钢管也都是有证的,这几年在家伺候娃和他才忽略了自己,从明天开始,我要减肥、练舞,不为那个男人,就为那一口气。


    黑夜的眼泪说:你们都还好,还有自己的生活。我家那位不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关键是他事事都要问他妈。婆婆跟我们一起生活,他每天问:妈,今天我穿啥?妈,我能喝可乐不?妈,我牙疼;妈,药太苦了;妈,单位有人说我坏话怎么办?妈,你说我现在要孩子吗?妈、妈、妈、妈……我要疯了,分分钟想neng死他,我已经在准备离婚了。


    秋风堪悲凉说:我觉得你们那些都可以原谅。我男人出轨不知道几次了,一次比一次岁数小,一开始我还闹,现在我都没力气跟他闹了,前几天有个女的找上门来,让我拿钱给她打胎,说我老公让她来找我的,我打电话去证实,还真是!无奈只好撒钱出去。很想离婚,奈何婆婆对我比亲闺女还好,老人已近弥留之际,只好先压下来,静静地等那天到来……


    02


    类似这样的吐槽我看了近两个小时,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我一度怀疑这里的真假,就去请教了我那个神奇的师姐。


    我对于女性的认知是这几年才逐步改变的。以前岁数小,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野惯了,入眼的都是勤劳、朴实、隐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婶子大娘,觉得女的就应该在家洗衣服做饭、伺候丈夫孩子、孝顺老人,自己家爷们儿骂几句也是正常的。


    让我第一次改变想法的,就是我师姐。大家如果还有印象的话,我在以前的一篇文章里面写过她,此人古灵精怪,不按常理出牌。师父很宠她,是个特别有想法的人。她没结婚之前就说农村的很多习气不好,完全就是压迫妇女,只把女人当生育工具。同样是人,凭啥女的就得忍气吞声?女的干活不比男的少,就应该平等对待。


    师姐虽然也是农村人,但是她进城比较早。七岁的时候就跟父母去了城里,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回农村。


    她没结婚的时候就是个刺头儿,好打抱不平,“温柔”这个词在她身上是不存在的。她结婚之后回来得少了,但是经常叫我们去。


    婚后的她一开始改变不是很大,有时也跟我们吹牛侃大山,偶尔也跟我们整几杯。但是,跟以前比差了很多。


    以前她跟我们在一起就像男孩子,爱开我们的玩笑,跟我们抢吃的。我们的活儿干不好的时候,她损我们毫不留情,一损到底。


    现在不一样了,她讲话开始注意分寸,时不时做了好吃的叫我们过去吃饭,也喝酒,不过换成了红酒。现在她遇事儿冷静多了,顶死人的话基本听不见。不过好打抱不平没变,但比以前变通了,不死犟死犟的。


    今年观音成道日的时候,我们聚一起,我说她快变淑女了,她笑着说她自己没感觉,但是别人都说她变了,她老公都说她比以前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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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4 09:08:10 | 显示全部楼层
    03


    我把砍价群里的留言给她看,问这是不是假的啊?她哈哈一笑:不是假的!这就是普遍家庭妇女正在经历的!没办法,现在的很多男人都是有名无实的。占个男人的名头和身子,却没有担当和责任,有的甚至没断奶,就是个巨婴。


    我说:那是不是女人太强势了呢?


    师姐捂脸笑:大兄弟,但凡一个男人靠点谱儿,像个男人样,女人也不用那么强势,那不都是被逼的嘛!


    她说你觉得群里那些女人很啰嗦、很能发牢骚吗?那你是没见过她们一天都在干什么。


    有的女人,每天早上醒来就一直在忙,给老公、孩子做早饭,观察当天的天气情况,好给他们准备该穿的衣服、鞋子、书包,老公随时可能会提出来额外要求。等老公孩子吃完了,她洗漱完毕,扒拉一口凉了的早餐,来不及补一下口红,就被老公催着快点,埋怨每天都是她最磨叽全家都得等她。可他看不见他老婆一早上都没停下来过,一直在伺候他和孩子,甚至因为怕他着急,都没敢上个大号。


    女人到了单位,忙了一上午之后,中午好不容易喘口气,要么是孩子学校的微信,说孩子今天哪节课表现不好,和同学不团结了,要么是老公的微信,说晚上想吃什么什么菜,或者晚上有应酬不回来了,或者让她赶紧请假回家准备他出差要用的东西两小时后就起飞等等。这时女人嘴里的工作餐还没消化到肚子里,就得开始对大小事情按照轻重缓急排序处理。


    下了班,女人第一时间冲到学校接孩子,一路上还得想好跟老师道歉的话,回家后如何教育孩子,怎么说才能既让孩子接受,又不至于打击孩子的成长。接了孩子之后,开始奔向超市,之前已经在网上对比了哪家的东西既新鲜又便宜,怎么走不绕远,是不是限时抢购的,今天的菜钱有没有超支,如果碰到孩子喜欢的零食或者新奇的水果要不要给他买?买得太贵老公会不会唠叨她?万一唠叨她该怎么和他解释才不会发生争吵?


    从超市出来后,旋风一般回到家,抓紧做饭炒菜,弄好了之后,检查孩子的作业,不会的要讲解、错的要辅导……作业整完,基本上也气得吃不下饭了。


    饭后,老公沙发上一躺,一手遥控器、一手手机,两者之间能无缝切换。女人开始收拾碗筷、捡桌子刷碗、洗衣服擦地,中间还得不断安慰因为看不到动画片委屈的孩子。都收拾好就到睡觉时间了,给孩子洗澡、哄他上床、给他讲故事。此时男人已经放下手机,捧着电脑和网友在战火中厮杀,殊不知他的老婆已经在一天的战斗中筋疲力尽,却得不到他半分的心疼。


    孩子睡了之后,女人仍然不敢放松,单位里来了几个新人,各有各的本领,既然自己不能卖脸蛋儿,那就只有卖命了。各种线上课赶紧上,英语、思维导图、PPT,但凡觉得自己不过关需要加强的,统统恶补。老公一个月就那么点儿薪水,万一哪天自己失业了,那就是一场浩劫……听课、提问、记笔记,等爬上床的时候已是深夜,一声叹息后连梦都懒得做,直接进入昏睡状态。第二天,再来一遍。


    别以为周末能休息。早上七点开始就带着孩子在各大补课班出没了。英语、语文、数学、心算、钢琴、绘画、舞蹈、书法,只要老师说孩子哪儿不如人的,肯定补到吐血为止。一天下来,到家月亮都升起来了。


    师姐说:你看,这就是现在的女人、现在的媳妇儿、现在的妈。


    她们早已不是早些年的家庭妇女,只要在家生孩子、伺候人就行。她们现在不光要照顾丈夫、孩子,孝顺公婆,还得有能力赚钱养家,否则就会被婆婆说成无所事事,只能靠她儿子养,那白眼翻起来眼珠子都能飞出去。你要是只赚钱不顾家也不行,会被人说成太强势、不顾家,一个女人赚那么多钱,没准和上司有啥不正当的关系。


    在这期间,如果老公出轨,那更有意思了。婆婆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没事业的说你不懂事、不懂男人在外面的逢场作戏都是为了这个家,有事业的说你太女强人,不懂温良恭俭让,没女人味儿,硬把自己男人逼到别的女人怀里。


    你要是闹着离婚,她说得为孩子考虑,孩子单亲太可怜,还说离婚的女人不好再嫁,残花败柳不值钱,到时候男人成了前夫,孩子也不跟自己,没钱的生不如死,有钱的最后也是孤独一生,莫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着过,还算有个家。


    总之,现在的女人,你得既能照顾好孩子、又得伺候好老公,既能把公婆哄得高兴、又能把工作干得出色,差哪样,哪样都会给你找麻烦,轻的伤心落泪、重的伤筋动骨,孰轻孰重,得好好掂掇。


    师姐的一番话说完,我琢磨半天,问:那这里的男人都干嘛去了?她们的丈夫呢?


    师姐苦笑:他们通常是摆设,在特殊的场合拿出来介绍一下,至于有没有用、怎么用,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在这些男人的眼里,自己的老婆就应该听自己的,就应该干这些,这是她们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的。在婆婆眼里,她们的儿媳妇必须听她儿子的,儿媳妇永远配不上她儿子,她儿子说啥都是对的,她儿子文武兼备、鹤立鸡群,她儿子是神。


    可在女人眼里,她们的儿子还没三十块钱的小时工有用。


    04


    我听了不知道说啥好。我想到亲戚里有几个姐姐,确实,虽说都出身农村,但也不是过去的农村妇女了。


    我三姑家大姐,虽然嫁给了农村人,可她多年坚持自费学医,有了资质之后在家乡连开两个诊所、一个药店,今年还把药店开到了市里。老家那边盖了两层小楼,市里也买了房子,孩子也迁来了城里读书。同龄人中,她算是妥妥的赢家。不过,这牛逼背后她的付出是别人的十倍百倍。


    学医苦、考证难自不必说。单是过去那些年,托人找关系办事儿,觍着脸说的好话,都能装满三大车,更别提受到的刁难、排挤、诬告。听说领导家孩子过敏,给人倒腾偏方,听说领导母亲住院,她去陪床护理,接屎接尿,擦洗身子,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


    上级去检查,她的诊所和药店每次都是先进。因为村里一些有慢性病的老人,她都会记录他们的健康状况,得过什么病,用过什么药,现在的身体如何等等,全都收入档案,检查来的时候不慌张、不造假,一次次顺利过关。


    孩子也教育得很好,有礼貌、懂上进,还很孝顺父母。


    一个农村妇女,我觉得她挺了不起。至于我大姐夫,不能说他没付出,但是跟他媳妇儿比,真是差了一大截。


    她妹妹我二姐,从农村出去,在饭店端盘子,结婚嫁的是郊区的,不好不坏。后来跟人学着在装修城卖地板,从一个售货员干到档口的老板,从档口干到门店。那些年我们这四线小城形势不好,她赔得惨不忍睹,之后毅然远走他乡,到天津摸了几次,租了一个小摊位,一切从零开始。


    十年的摸爬滚打,变成了现在资产千万的老板,工程一个接一个,干到手软。


    这繁华背后是不为人知的心酸。刚开始打拼的时候,市场争夺简直杀人不见血。为了一份合同,白酒对瓶吹。她老公酒精过敏,能陪她应酬,不能替她喝酒。她这边喝完那边吐,吐完回来接着喝,那一张张的合同,多半都是她拿命喝来的。四十几岁的年纪,高血压、心脏病、酒精肝一样不少。这人前的辉煌、人后的苦楚,说多了都是眼泪。


    我另一个姐姐,是我舅舅家的。十五年前,在北京五环外住在临时搭的一个小棚子里,蹬着三轮车,一箱一箱地往各个食杂店送啤酒。慢慢地攒了点钱,弄了一个小货车,她老公负责开车,她负责进货、推销、维护客户、催收货款。几年之后,小货车变成了大挂车,销路也广了,手底下也有了员工。这一切刚刚上了轨道,老家这边父亲去世、孩子上学、婆婆生病,她老公疯了一样要回来,没办法,她只好放弃多年的苦心经营,回到东北重新开始。


    如今,她代理了某个大品牌的酸奶,虽然有促销员,可她还是每天跑卖场、出促销堆,到处搞活动、搞特价、打广告,早上六点不到出门,晚上十点才能到家。她老公经常埋怨她,说她犯不上那么卖力,差不多就行,又不是吃不上饭。她听了只当没听见,她心里有本账:孩子刚上大学,两方的老人都没有劳保,她和她老公也没有,以后养老都是问题,如果自己现在不奋斗,以后的担子就都在孩子身上,那日子可咋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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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4 09: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05


    也有人说:你不能一杆打死一船人。有些男人就很好,能赚钱、对媳妇儿好,是个知疼知热的宠妻狂魔。


    我师姐说:我也不否认有这样的男人,只是,实在少之又少。她说她也巴不得这样的男人遍地都是,那女人就不用这么累,社会和谐,人民安康幸福。


    师姐说:一个人结婚,就是一场修行。婚姻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让人学会如何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与另一个人相处。迁就他的缺点、欣赏他的优点。不断磨合彼此的棱角,不断地放低自己的底线。


    她说:婚姻没那么简单。你每天对着的那个人就像对着另一个自己,你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不足,你会疑惑、反思,你要不断地纠正错误、完善自我,从而达到彼此的满意和平衡。只有两人平衡了,婚姻才不会出问题。即使有,也是小问题。


    师姐说婚姻更像是一面镜子,折射出彼此的好与坏,照出对方的美与丑,也映照出很多人性本来的面目。


    师姐说:真的很可悲,有些男人到现在基本上不会反省自己,也不会想到这个层面。他们对于女人的认知仍然停留在男权时代。觉得女人无非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偶尔的狂风暴雨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最终还得臣服在他们的麾下。这种肤浅和眼瞎很难治好,就像牛皮癣,是几千年的顽疾,久治不愈。


    她说:现在的女人很可怕,她们不敢活在舒适区,生怕哪一天一脚被男人蹬了,落个人财两空,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坟头儿。所以她们不停地向前走,往上爬,在这个过程中她们体会到每一次小成功带给她们的喜悦。她们觉得充实、刺激,她们喜欢通过自己获得的金钱找到满足感,这让她们有了说“不”的底气。她们变得更自由、更嚣张、更大气,也更爱家人和自己。


    师姐说:她们不怕男人出轨、不怕男人失业、不怕婆家的刁难、不怕娘家的软弱。她们唯一怕的就是找不到平台,去实现自我价值。这样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拎出来哪个都能独当一面,放到哪都能熠熠生辉。根本不是那些在温水里待久了的青蛙,和那些妈宝男们能比的!


    师姐还说:有人总结,当代女子,既能“擂鼓退金兵”,也能“对镜贴花黄”。既能“仗剑出门去”,也能“明镜照新妆”。不矫情、不盲从、不将就、不攀附。撞过南墙碰过壁,能复盘、能成长。


    师姐说:最可怕的是男人的认识跟不上,现在是女人坐着火箭在前面跑,男人还坐在拖拉机上摇头摆尾自以为良好。你根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些抱着几千年陈旧思想的老爷们儿,要是还不清醒,将来被女人抛弃是必然的。


    06


    哎呀,我一个万年草莽单身汉,这几天像孙悟空被扔进八卦炉里炼了一番,浑身火烧火燎又很通透。我没有真正谈过啥恋爱,好像也没有婚姻命,听这些故事,就像茶馆儿听书一样新奇(捂脸害羞笑)。真的是太新奇太新奇了。


    要真是这样,我还真得奉劝各位哥们弟兄,赶紧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勤抓苦干,跟上女人的步伐,要不然真的要阴阳颠倒了。我师父说过,这世界必须阴阳平衡,男女各司其职,否则会出大问题。


    如今先进的女性思想和落后的男权思维之间的矛盾,显而易见的问题是,男人女人都不开心。女人辛苦太多牢骚满腹,男人被女人压制自尊心受创,也郁结于心。阴阳颠倒的家庭,孩子也会跟着错乱,该崇拜的没法崇拜,该依赖的无法依赖,他们长大了还会复制这种模式。长此以往,未来形势堪忧。


    男人必须担起男人的职责,要向女人学习,修炼雌雄同体体质。强雄性,补雌性。


    要是中国的男人女人都雌雄同体了,那我们的国家,还不得地球都装不下呀。


    哎呀,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就大了。


    得嘞,今天改变一下风格,说点儿行业以外的话,我一无知小生,你们别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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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4 09:09:22 | 显示全部楼层
    <哭丧人讲故事:兽兽们的“爱”。>

    最近干了个活儿,回来之后,就像让人按了开关一样,突然不会讲以前的那些事儿了。我纳闷儿,是不是被下了降头啊?这脑袋咋一片空白呢?


    昨晚上我把我那个警察表哥约出来撸串儿,跟他发牢骚,他说:“你需要休息,需要换脑子,需要清空。你经历的是不一样,可你也是个人啊,你要是一直身体和脑子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会爆炸的,就像机器过热会冒烟一样。”


    我说你不知道,被人惦记是很幸福的事儿,公众号里那么多人稀罕我(说得很不要脸),我不能让他们失望。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要不你帮我写一个?”


    他摆手:“不是不帮,是实在没空,要不我给你讲几个事儿吧,让你知道,这世间不光有你那些意想不到的事儿,还有更匪夷所思的荒唐。”


    为叙述方便,我用第一人称:


    那年是我刚到派出所没多久,接到报警,说有人失踪了。其实,每次一听到有人报失踪案我们就头大。为啥?因为除了儿童,一个成年人失踪多半是自己造成的,可能是夫妻吵架,可能是遇到了烦心事暂时不想见人,也可能是出去躲债……各种各样的可能。当然,我们不会不管,在经过调查走访之后,如果有被害的可能,那就会换一种方式侦查,如果只是两口子吵架跑出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次来报案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裴长青。失踪的是他妈。他从南方打工回来,一直没见到自己母亲,他父亲说去外地亲戚家串门子了,过几天就回来。一个星期过去了,母亲还没回来,他打了很多电话,都是关机。又问媳妇儿自己母亲到底上哪了?媳妇儿说她也不知道,那天她溜达回来,婆婆就没在家,公公说去走亲戚了。男人东奔西走地跑了所有的亲戚,都说没见过老太太。无奈之下,男人只好报警。


    经过初步了解,男人的母亲五十多了,平时的爱好就是打小麻将、赶大集、串闲话,还有就是跟一帮老头儿老太太到处领免费的礼品。


    我问男人父母的感情怎么样?男人说他平时很少在家,但也没听媳妇儿说过公婆吵架啥的,应该还行吧。我问他媳妇儿,他媳妇儿也说老两口没犯过啥口角。我们又走访了左邻右舍的街坊,都说他俩挺好。


    老裴头儿平常爱在小广场那跟人下象棋,有时也会练练太极拳。脾气性格也挺温和,不像有的老人,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倚老卖老,事事都觉得别人该让着自己。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爱喝一口。也不多,每次就那么一小杯,不到一两酒。跟他关系好的几个老人都说老裴头儿酒品好,老哥儿几个在一起,偶尔多喝几杯,他也不耍酒疯,喝完就回家睡觉,不作。


    走了一圈下来,按了解的情况看,老太太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当时他家住在烂尾楼区,那地方原来是农村,被开发了一部分,后续开发商卷钱跑了,就那么撂着,两栋高楼周围是平房,还都写着大大的“拆”字,弄得土不土、洋不洋。所以还没安监控,想调监控看是不可能了。又查了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都没发现老太太的影子。一时间,案子僵住了。


    老太太的儿子三番五次到派出所,今天来,说做了个梦,他妈往南走了,明天又来,说梦见他妈死了,后天又说梦见他妈喊救命……可我们又不是占卜先生,总不能凭他梦见啥我们就往哪查吧?


    这期间有一个情况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就是男人的媳妇儿。这情况还真不是我发现的,是跟我一起去的一个女警,冯大姐,也是老警察了,女刑警出身,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就调到了派出所。我们最后这次从老太太家出来,冯大姐一直不说话,低头闷闷的。我问:“咋了冯姐?”她说:“不对劲儿,那儿媳妇给我的感觉不正常。”我问咋不正常?人家也挺配合的,上次我们去她都急哭了,又不是自己亲妈,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冯姐说:“你不是女人,你不懂。这婆媳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像妈和闺女那样,羊皮贴不到狗身上,隔着心呢!”我说:“那她老公在家呢,她不得装装样子吗?”冯姐说:“你们调查过这女的吗?”我说:“查过,邻居都说婆媳关系还行,偶尔婆婆也会抱怨儿媳妇懒,媳妇也会说几句婆婆爱唠叨,都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跟一般家庭一样。”


    冯姐不说话了,回去的路上车子开得心不在焉,开到一半儿换我自己开。


    中间几天有别的案子,老太太失踪的事儿我就没跟进。一天早上,我刚出完警回来,所长说你跟冯姐再去一趟裴长青家。我问:“有线索了?”冯姐说:“也不确定,去看看再说。”


    一路上冯姐都在她的本子上写写画画,这是她当刑警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不怕忘的同时也更容易捋顺线索。


    我们到裴长青家是九点多,裴长青的媳妇儿看见我们来,热情地让我们进屋。裴姐和我没进去,在院子周围查看。


    裴家的院子一开始就查看过,没什么异常。不过冯姐给我使眼色,我就又把犄角旮旯翻了一遍。冯姐一直在偷偷观察裴长青媳妇儿。


    看了几圈,我们进屋,冯姐就一直和她拉家常,老人、孩子、婆家娘家,扯了半天闲篇。回去的路上我问冯姐:“看出啥了?”冯姐阴着脸说:“这女的指定有事,晚上得来盯着点儿。”我问:“咋看出她有事的?我看你俩唠得挺热乎的啊?”冯姐笑了:“不唠还看不出来呢。我一问她婆婆的事儿她就往别的地方扯,而且我告诉她,这人要是冤死的,如果不烧纸祭拜很容易变鬼报复,必须得多烧纸钱才行。”


    晚上,副所长带着我、冯姐、大力在裴长青家附近蹲守。我问冯姐:“准能有动静?”冯姐摇头:“不一定,撞大运吧。”


    夜里十一点多,在烂尾楼的东侧,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路灯下,从身形看,应该是裴长青媳妇儿。手上提着个袋子,不一会儿跪下了,看那样子应该是要烧纸。副所长说:“一会儿她烧完纸,先别惊动,跟住了。”


    过了能有十几分钟,女人朝烧纸堆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往回走。我和冯姐悄悄的跟在后面,路过那堆烧纸的时候,突然刮过一股风,纸灰扑在我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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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4 09:09:40 | 显示全部楼层
    女人七拐八拐进了小院儿,冯姐说:“我觉得应该抓,我怕她跑。”我说不行吧,咱手里没硬实货啊?正说着呢,传来开关门的声音,裴长青媳妇儿挎着包,蹑手蹑脚地往出走。这时候冯姐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她把挽起的头发放下来,示意我蹲在她身后。那女人刚打开院门,冯姐突然蹦到她跟前,女人吓得“妈呀”一声!当时只有远处的路灯有点儿亮光,周围啥也看不清,冯姐披散着头发耷拉着脑袋站在那,的确有点儿瘆人。女人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嚎:“有鬼啊!不赖我啊,是我爸(公公)打的你,不是我不是我。”


    这时冯姐说:“别喊了,回派出所说清楚。”


    女人被吓得腿软,几乎是被拖走的。


    在这同时,我们也把老裴头儿带了回去。裴长青当晚没在家,我们通知他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冯姐在审讯室里一直等那女人哭完才问。没费啥劲,女人交代得很快。倒是老裴头儿,不管问啥就是不说话。


    冯姐问:“你父母都健在,你那纸烧给谁的?”


    女人说:“给我婆婆的。”


    冯姐:“你公公说是你先动的手打的你婆婆,你打了几下?”


    女人:“不是我打的,是那个老东西打的。”


    冯姐:“打的哪?”


    女人:“后脑勺。”


    冯姐:“谁埋的尸体?”


    女人:“他埋的。”


    冯姐:“你没帮忙?”


    女人:“帮了,帮着填土。”


    冯姐:“埋在哪了?”


    女人:“旁边宝柱家后园子,他家常年没人。”


    冯姐:“你婆婆哪不好?你要杀了她?”


    女人:“她、她……”


    女人支吾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冯姐突然一拍桌子:“老实说,想啥呢?交代详细了!”


    女人磕磕巴巴地说:“那天她说去打麻将,以前一打就是半夜,那晚可能手气不好输光了,就提前回来了,被她看见我和我公公相好,打了我两耳刮子,扯着我头发要给我挂破鞋送回娘家,我跪下求她她也不答应,拽着我头发把我拖到门口。这时候公公不知拿了个啥,一下拍在她后脑勺,她咕喽一声就倒了,也没出血啥的,我以为她昏过去了,等我穿好衣服一看,老太太没气儿了。我吓得不行,想送医院,可公公说都死了,送去也没用。又告诉我,只要不说出去就啥事没有,否则不光丢脸,还得蹲大狱,到时候长青也不能要我了,我就啥都没了。”


    冯姐:“那你们不怕别人发现尸体吗?”


    女人:“公公说,等你们调查完了,他就偷偷把尸体弄到深山老林里,到时候野狗就扯吧没了,谁也发现不了。”


    冯姐:“你和你公公在一起多久了?”


    女人:“四五个月吧!”


    冯姐:“你这样对得起男人吗?”


    女人:“一开始我也不同意,后来长青一走就是半年,有时候是一年。他在外边有个相好的,挣的钱都给那狐狸精花了,我一跟他闹他就往死里打我,堵上嘴打。后来,我公公说他能对我好,还给我零花钱,我就同意了。”


    说完,又怕我们不信,特意补充说:“我和我公公是动了真感情的。”脸上的神态透着理所当然的坚毅。


    冯姐叹口气,翻着白眼说:“愚蠢。”


    那边的老裴头儿提出要求,不见儿子,否则就啥都不说,我们同意了。说的和女人基本一致,没耍赖也没栽赃。最后面色沉痛地说:“我活了这把年纪,第一次爱一个人。”


    同事大力取的笔录,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出来的时候苦笑着说:“还整出真爱了???”


    我们把所有的经过跟裴长青说清楚之后,裴长青惨白着脸傻愣愣地看着一堆笔录说不出话来。


    这个案子了结之后,我问冯姐:“你说他俩不会真心相爱的吧?”冯姐哼了哼:“哪门子的真爱也不能罔顾法纪,僭越乱伦不说,居然还草菅人命,这哪是真爱?这分明是祸害!可别糟蹋真爱了,真爱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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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4 09: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冯姐是一个很能克制自己情绪的人,老警察了,底线守得死死的,但有一个案子,让我见识到了她的另一面。


    12年的时候,有一个妈妈报警,自己十九岁的女儿露露找不到了。接到报警后,所里很重视,虽然已经成年,但是十九岁的女孩无论是在体力上还是社会经验上,都是坏人极容易盯上的目标。


    展开摸底排查的时候,我们对露露所在的学校进行了极其细致的调查。


    露露的老师说,孩子原来的学习成绩很好,各种活动也积极参加,不虚荣、很上进,各科老师对她的印象都不错。可是,这半学期以来,她的成绩下滑很快,精神状态也一般,上课经常睡觉。班主任找她谈过几次话,她也都闷闷的不吱声,而且整个人像是病了一样暴瘦,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又说没病。


    冯姐问:“那跟她家长了解过吗?”


    老师说:“问了。她妈妈说在家挺正常的,就是不太爱吃饭。”


    跟露露要好的同学说她性格很好,轻易不生气,挺爱帮助人的,生活也很节俭,很少看到露露穿新衣服,中午吃饭都吃最便宜的东西。她上学放学书包里会放一个塑料袋,看到哪有不要的空瓶子就捡起来,攒着卖钱。


    当我们问到她的社会关系的时候,几个同学都说她基本上不和校外的人接触,也没听说她跟谁谈恋爱。


    冯姐问:“那她最近有啥不一样吗?”


    几个同学说:“是不太一样。她以前挺爱跟我们在一起玩儿的,可最近总是一个人在座位待着,喊她也不爱理我们,对了,我们帮她攒的那些饮料瓶她都不要了。有几次放学还不爱走,一直在教室磨蹭。”


    从学校了解的情况看,露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在短期内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可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冯姐和我在校园里溜达,一开始是一个老师陪着,后来冯姐让他回去了, 然后她脱了警服,跟我说:“你也脱了。”我护住衣襟警惕地问:“你要干啥?”冯姐翻了翻白眼:“咱俩把警服脱了,你去男厕所,我去女厕所,听听这帮孩子都说些啥?这么大事同学间肯定私底下议论,咱俩听听墙角,没准就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我把警服送回车上,来到男厕所,一连听了两节课,把我熏得都快吐了,不管是不是上课,都有男孩子跑去厕所抽烟打屁,说啥的都有。但是,臭得很值得。


    有一个男孩子说,前几天下晚课,他在网吧那边看见露露上了一个社会小青年的摩托车,当时他喊露露,那小青年露着纹身的胳膊拽着他的脖领子警告他别乱说,否则让他好看。我听见这孩子出去,就一直悄悄跟在后面,到他班级,喊了他们老师,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我又详细地问了一遍那晚的经过。


    男孩说,他那晚从小路回家,看到露露跟一个社会小青年在一个网吧门口说话,还哭了。他以为那男的欺负露露,就喊了一声,那男的让他赶紧滚,他没走,问露露用不用报警?露露跟他说不用,那是她朋友,还特意告诉他别跟别人说,那男的看他不走,就跟他动手了,扯着他衣服领子,说要是敢告密就找人揍他。


    我问他看清人长啥样没?他说大概记得。我问他摩托车啥样还记得不?男孩子说,他记得那个车牌,因为摩托车上安了好几圈那种闪灯,所以他看清楚了牌子。我问他为啥早不说呢?他说怕有人找他算账。


    冯姐那边没啥特殊收获,掌握的情况和原来差不多。我们回到所里开始找那个社会小青年和摩托车。


    这期间露露的母亲并没到所里来闹,我和同事们都松了一口气。有很多失踪案件的亲属在案发后别的事不干,整天到派出所要人,连哭带闹。着急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既不能给公安机关提供有用的线索,也不能找回亲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有了车牌子,事情就容易得多,很快摩托车车主就找到了,是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经营着一家小的汽车修理室。车主说他上个月把摩托车卖给一个叫梁子的人,大名不知道。我问他没更名吗?他说那车快到年限了,顶多再骑一年,就没更。我问:“那你知道能在哪找到这个人吗?或者有没有他的电话号码?”男人说了一串数字,我们打过去,已经暂停服务。


    原车主说:“对了,我听朋友说他在一个改车的地方改过车灯,我告诉你们在哪。”


    改车灯的地方是住宅楼一楼改的一个小门市,老板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看见我们积极热情地说了他知道的情况。


    小青年叫梁小成,是个混混。前阵子带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来他这改车灯,改完就没再来了。我问有没有留联系方式,他说有,给了我们一个电话号,我一看,跟刚才那个不一样,有戏!


    回去的路上,我说咱得先通知孩子妈妈吧,也好让她缓解一下情绪。冯姐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来报案说孩子不见了,可是一连好几天她连问都不问,这哪是当妈的该有的情绪?再有素质的人,对于自己孩子发生这样的事都不可能这么冷静,我觉得这里头不对劲儿。而且,咱们这两天净在学校排查了,咱们应该去一趟露露家。”我说:“你怀疑孩子妈妈?”冯姐皱着眉不说话。我说:“不会吧,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亲妈呢?”冯姐说:“先去看了再说吧。”


    兵分两路,电话号码交给所里去找小青年,我和冯姐去了露露家。


    傍晚五点多,露露家没人。邻居说这点儿一般都不在家,上秀山遛弯去了。


    我疑惑地看着冯姐,冯姐一副“你看怎么样?我说不对劲儿吧”的表情。


    我俩来到秀山公园,一帮老头儿老太太跳舞的、下棋的、扭秧歌的、撞树的,干啥的都有。往山上走了一会儿,我说:“这不行,人太多,要不打电话吧。”冯姐说一直在打,就是无法接通。正说着呢,就听半山腰的亭子那有人叫骂,我往前跑了几步一看,一个中年大汉揪着一个老头儿在扇耳光,我喊了一嗓子:“干嘛呢?”大汉瞅我一眼喊:“都滚远点,少管闲事啊。”我刚要往前冲,身后的冯姐拽了我一下,小声说:“你看那女的。”我往她指的方向看:“诶?露露妈?”冯姐说:“咱等会儿,看看咋回事。”


    彪形大汉说:“赶紧给钱,买东西不给钱你还有理了?”老头儿吓得哆哆嗦嗦说:“你咋讹人呢?说好的价你又加钱。”这时露露妈指着老头儿恶狠狠地说:“你个老登,占了便宜还不给钱,快给钱!”


    看到这我和冯姐明白了,原来露露妈是干人肉药丸的。


    人肉药丸是指一些年纪大的女人,低价买入一些壮阳药,然后专门在江边、公园等一些老年男人多的地方,高价兜售药品,有的老头儿买药的时候还得摸几把卖药的女人,那些女人也不傻,肯定不让你白摸,这药价就随着涨了。治安联防打掉过一批,但是很难根除。


    我和冯姐俩过去,露露妈一看是我们,立马不言语了。彪形大汉问:“你们认识这老头儿啊?赶紧替他把钱给了。”我边掏工作证边说:“行,我给。”大汉看了一眼愣住了,松开老头儿,瞅瞅露露妈,露露妈瞪他一眼,老头儿一边说“谢谢”,一边小跑着蹽了。


    冯姐跟露露妈聊了半天,我怎么瞅那大汉怎么别扭,直觉他就欠揍,不知道为啥。他也不抬头看我,老是用余光瞥我。这时所里来电话,说露露和梁小成都找到了,人在派出所呢。


    我跟露露妈说:“你闺女找着了,在派出所呢,你跟我们回去吧。”我这话音还没落呢,那大汉转身就跑,我一瞅不对劲儿,紧跟着追了过去,跑了能有二三百米吧,我也追烦了,紧撵几步把他扑倒,戴上手铐弄了回去。


    一进派出所,露露妈看见自个儿闺女上去就给了巴掌,同事把她拉开,劝她消消气。露露恨着声说:“她不是因为我走了着急才打我,她是怕我说出她干的那些不要脸的事!”露露妈急了:“你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冯姐喝了一嗓子:“老实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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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4 09:1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冯姐先问露露,其他人分别看管。谁曾想,这一问,彻底毁人三观。


    冯姐:“你上哪了?这么多人找你,都急坏了。”


    露露:“我一直在朋友家呢。”


    冯姐:“什么朋友?怎么认识的?”


    露露:“就是好朋友,网上认识的。”


    冯姐:“为什么不上学?不回家?走的时候怎么不告你妈妈呢?”


    露露半天不吭声,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冯姐走到她跟前:“孩子,我女儿比你大几岁,你跟姨说,到底出啥事了?你别怕,说出来,姨给你做主。”


    露露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哭了老半天才好。


    露露:“警察阿姨,我说了你能相信我不?”


    冯姐点头。


    接下来露露说的事让人极度愤慨。


    她说,她父母离婚了,不知道父亲在哪,一直都是跟着妈妈过。她妈脾气不太好,所以她尽量不给妈妈添麻烦。去年,她妈妈找了个男人一起过日子。她特别讨厌这男人,因为他总是偷看她。不过这男的挺大方,总给她零花钱,对她妈妈也挺好。


    事情发生在她妈妈过生日那天,家里做了挺多菜,她妈妈说挺高兴的,让露露也少喝一点儿酒,露露只喝了一小杯啤酒,人就晕得不行,但是还是有点儿意识的。她发觉男人先是把她扶到床上,然后脱了她的裤子,她想反抗但是起不来,没力气,她想喊妈妈,可是发不出声音。一直到这个禽兽得逞,她妈妈都没出现,露露心里明白了,她妈妈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她同意的,否则男人也不敢这样!


    露露说:“那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之后我妈劝了我一晚上,第二天我上学去的时候她给了我二百块钱,还跟我说,只要听话,以后每天都会给我很多零花钱。那几天我不知道自己是咋过的,我特别不爱回家,我等同学们都走了才往回走。我特别害怕进屋,我晚上不敢睡觉,都在课堂上睡。后来,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有一个男的我不认识,我妈让我陪那人喝杯酒,我吓得开门就往外跑,我知道她想让我干啥,我吓得不行,跑出来给我一个网友发消息,他让我在网吧等他。他带我在他家住了几天,我不知道该咋办,直到警察找到我们。”


    冯姐问:“你的朋友是梁小成吗?”


    露露:“是。”


    冯姐:“他有对你做什么越轨的事吗?”


    露露:“那倒没有,就是跟我说,要是以后想嫁人,能不能嫁他。”


    案子到这已经没法再进行下去了,我在记录的时候气得几次差点拍桌子。


    冯姐让她先休息一会儿,我俩出来冯姐说:“这事到这程度方向已经变了,咱俩得汇报完才能知道下一步咋整。”


    汇报的时候领导看完笔录“腾”一下站起来:“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这样的妈还真是第一次见,tmd简直枉为人母,这没啥可研究的,送审,判!”


    冯姐说:“领导,这事得问孩子的意见,她已经成年了,事关她自身的名誉,得她自己拿主意!咱们都说了不算。”


    领导叹口气,没声了。我们仨围着笔录老半天也说不出话。


    后来,冯姐单独和露露聊了很久,从晚上七点一直到午夜,出来的时候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的。我和领导满身期待地问:“送审不?”


    冯姐看看我俩,摇摇头。领导一拳砸在墙上,我心里像堵了一大块石头。


    露露的选择我们都能理解,她不但顾虑自身的名声,她也知道一旦立案,她母亲一定会坐牢。


    她跟冯姐说:“就当是报她的生养之恩了,以后再也不想和她有任何联系。”


    无法想象,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她的心得多痛,才会和自己的母亲断绝关系?我一个七尺汉子听得直掉眼泪。


    手续都完事了,为了不起意外,露露和她的朋友先走的。露露妈和她男人后走的。


    男人往外走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眼睛贼溜溜看着周围的人。我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想暴打他们一顿。


    他们前脚走,后脚冯姐也出去了,换了便服,看样子是要回家。我说:“姐,胡同里黑,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吧?”(我们所新搬的家,位置很偏,要走一站地才有车,还没路灯。)她摆手,没理我就走了。


    过了有半个小时,露露妈突然跑回来了,身后是她男人,一身土,身上有很多鞋印,捂着眼睛,嘴直流血,看那样像是牙掉了,额头也破了,脸上也有血。露露妈披头散发的,大红紧身裙跑到了腰上,高跟鞋没了一只,渔网袜也破了,撕了好几个口子,腿上的肥肉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一样,脸上还有血印子,张着血红的大嘴叫嚷着:“警察同志,快抓坏人,有人抢劫。”


    我拿着强光手电跟着出去看了一圈:“这大半夜的哪有人?你们是不是掉沟里了?要不就回去录口供。男人一听要回去,直接拉着露露妈跑了。”


    第二天冯姐来的时候穿了一双新鞋,我问:“哎呀姐,新买的啊?”冯姐说:“嗯,那双脏了,不值得刷,扔了。”


    135编辑器

    表哥的故事讲完了。表哥说:“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世上偏偏有这样的妈,却又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你气不气?恨不恨?我剐她的心都有。你师父不是认识泰国的什么法师吗?你让他给那俩畜生下最狠的降头,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说完使劲抽了一口烟。


    也不记得谁说过,说跟人在一起待久了,你会喜欢动物。


    我问表哥,那女孩儿现在咋样了知道吗?表哥说:“知道,她一直和冯姐有联系,梁子一直对她好,去年两人结婚了,小两口在青岛弄了个早点摊儿,虽说辛苦,倒是安稳踏实。只是这闺女的人生原本不该这样的,学习那么好,将来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却被自己的亲妈给毁了。”


    每个人来到世间,都无法预测自己的未来会经历怎样的磨难。或许是疾病,或许是贫穷,或许是牢狱之灾,或许是丧亲之痛……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构成了不完美的人生。


    莱昂纳德.科恩说:“不完美又何妨?万物皆有裂隙,那是光进来的地方。”


    今天的事儿有点沉重,但好在结局不是太坏。


    祝好,我们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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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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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3-8-14 09: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black白夜 于 2023-8-14 09:12 编辑

    <哭丧人讲故事:雪夜惊魂>

    01


    俺们这终于下雪了,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已经很不错了,都不知道从哪年开始,我大东北下雪竟也费劲了。唉,说到底,都是人类自己作的,环境破坏得太严重了。


    每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师父都会做一件事,必做的,敬香。


    这种敬香不是行业内的规矩,是师父自己的规矩。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觉得好玩儿,师父弄了好多素斋和酒水,挺隆重的。我想那我也持香拜一拜吧,结果师父不让。我说咋不行呢?师父说:这是我的法缘,如果有此缘分,你以后自会遇到你自己的,别急。我问师父,那这拜的是啥?师父说:我的恩公。


    之后就没再说咋回事了,直到有一次我们哭活儿,我才知道师父的恩公是何方神圣。


    像我们这种工作,其实挺打怵冬天的。东北的冬天不是闹着玩儿的,冷起来谁的面子也不给。西北风夹着大片的雪花刮在脸上,外面待十分钟,鼻子、耳朵、嘴巴全都冻木,一场活儿哭下来,脸颊两边基本就坏了,全是密密麻麻的小伤口,通红的,泛着血丝。后来,奶奶看我脸不爱好,就用隔年的猪油脂和上一种白色的粉末,不知道是啥,让我抹脸上,头一天晚上涂,第二天基本就好了。


    当我写到这的时候,我大东北是酱婶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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