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彼岸冥界的幽灵公交--上车了，就别再想下车(都市怪谈)作者:幽灵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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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先前那间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墓室相比，这间墓室更像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的两边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坛坛罐罐，中间留下的空隙只够两人并肩而行。赵警官、林老师和老太太三人对两旁的坛罐产生了兴趣，都弯下腰借助手电筒的照明仔细察看那些罐子上的花纹。
　　
　　“你发觉没有，这些罐子摆放在这里的次序并没有什么规律？”老太太对林老师说。
　　
　　林老师点点头，他也注意到了这些罐子并不是以一种明显的规律被摆放在这间墓室两侧的。它们没有被按照大小顺序摆放，也没有按照外形归类。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些罐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再看那罐子上的花纹，也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模糊不清了，除了有一处花纹还能看得出来是一头野兽身上中了几支箭外，其余的都难以分辨出到底描绘的是什么。看样子，埋在这座墓穴里的可能是古代一位以武功见长的帝王级人物，才会在罐子上有这样的描述。
　　
　　“这些罐子不会是墓主人的陪葬品吧？”赵警官说。他注意到这些罐子都用黄泥封住了口，又联想起自己以前侦破过的几次盗墓案件，怀疑罐子里可能是些贵重的东西。
　　
　　“走吧，老赵。”马警官说。他对这些古董并不感兴趣，但又不好直接让老太太和林老师快点儿离开这里，只能对赵警官说这句话了。“不管里面装的是陪葬品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别忘了我们进来是为了消除9527产生的根源的，至于这些罐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还是留给真正的考古人员来研究吧！”
　　
　　马警官这句话刚说完，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了“咣”的一声，像是有个罐子被打碎了。大李刚举起手电筒想要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照射，却一下子跳了起来，甫一落地便立刻拔出手枪，对着地面“砰，砰”连开了两枪。
　　
　　“怎么回事？”马警官、赵警官和小刘同时拔枪在手，把林老师和老太太护在了中间。
　　
　　“刚才有个东西来抓我的脚！”大李吼道。
　　
　　随着大李的这一声吼，墓室那头的石门忽然缓缓地转动了起来。它本来就是半敞着的，只留下足够一个人通过的缝隙，此刻略一转动，便立刻把这最后的一点缝隙也给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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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马警官他们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些坛坛罐罐突然一个接着一个都发出“咣”的一声响破裂了，像是被冥冥中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捏了个粉碎。大李举起手电照射过去，惊愕地看到一只人手正从一个罐子上的裂口里伸出来，使劲敲打着余下尚未破碎的罐体。那边小刘和赵警官也发出了惊叫，显然他们看到的景象和大李看到的也差不多。
　　
　　“开火！”马警官大吼着，率先向一具正朝他扑过来的尸体开了一枪。和在前一个墓室中遭遇的被施加了瘣术的那些尸体一样，这些尸体的表皮也是半透明的，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隐约可见内部暗红色的肌肉组织。大概是在罐子里憋得久了，它们在被释放出来后的动作并没有前一个墓室里的同伴们那么迅捷，但在这狭长的过道里并不能算是一个明显的缺陷。尽管大李他们连开数枪，把扑到面前的尸体都给打倒了，但手枪的弹匣容量毕竟有限，如果不能在枪里的子弹打光前结束战斗，装填弹药的空档期对他们来说将是极为致命的。
　　
　　“老马！你和老赵带两位老师往前走，我和小刘断后！”大李喊道。往回撤的道路已经被封住了，他们又没有余力在战斗之余来开启这扇沉重的石门，只有往前冲出去，才有可能暂时缓解眼下这迫在眉睫的危机。
　　
　　“好的！你多小心！”马警官说完这句话便拉上了林老师向前冲去，然而等他冲到尽头时，却发现这边的墓室墙上也是和入口处一样关闭了的石门。不等他尝试是否能把石门打开，门旁边的一个罐子里就突然蹦出了一具同样被施加了瘣术的尸体，马警官赶紧飞起一脚，把这具尸体踢倒在地，紧接着不等它爬起，便对准它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这时候大李和小刘且战且退也来到了墓室的尽头，他俩还以为马警官是留在这边接应他们的，直到走到近前才发现这边的石门也关上了，本已紧张到了极点的神经顿时绷得更紧了：虽然他们身上都带了足够的弹药，把这些从罐子里钻出来的尸体全部干掉也不成问题。可要是这两扇沉重的石门不能打开的话，他们又该如何从这个位于地下十余米深处的墓穴里逃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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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危急关头，马警官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一面朝那些扑过来的尸体射击，一面在脑子里重复着石门关上前发生的变化：先是有个罐子被打碎了，后是大李感到有东西来抓他的脚并随即跳开，向那个抓他脚的东西开了枪，石门在这时便开始转动关上了。难道说这是古人设置的声控装置，一旦墓穴里有音量足够的声响就会自动把石门关上？可那样的话刚才大李在前一间墓室里开枪的时候怎么没有触发这个机关呢？看来引发石门关闭的机关应该只是一个简单的机械装置，它要么是被罐子的破碎所触发的，要么是在大李跳开的时候被踩到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注意，便大声喊了起来：
　　
　　“大家都坚持住！把这些尸体都干掉，然后再去找触发石门关闭的机关，把它给打开！”
　　
　　“没问题！”小刘大吼着，他自从退伍来到公安局后就很少有机会实弹射击，今天算是过足瘾了。
　　
　　在马警官的安排下，四名警官分成了两组：枪法最好的大李和枪法相对较差的赵警官一组，他自己则和小刘一组。一组开枪射击的时候，另一组则趁机装填弹药，如此反复交替，终于把那些从罐子里蹦出来的尸体全部打倒了，回到了当初大李感到有东西来抓他脚踝的那个位置。
　　
　　“大家仔细找找，看看触发石门的机关究竟在哪！”马警官命令道。
　　
　　众人都俯下身子，打着手电筒在地面仔细寻找一切有可能是机关的痕迹。大李记得他最初听到的罐子破裂声是从紧贴墙脚的地方发出来的，便跨过几具尸体，循着残留的印象去那一片仔细检视，终于在一具脑袋被打掉了半边的尸体旁发现了一小段拇指般粗细，略微突出于地面的木桩。他用脚轻轻踩了踩，发现这段木桩竟然是活动的，赶紧把大家都叫了过来。
　　
　　“会不会这根木桩就是触发石门闭锁的机关？”他问林老师。
　　
　　“应该没错，盛有尸体的罐子是相当沉重的，把它给压住了，所以我们进来的时候石门是半敞着的。等到罐子破裂，压力减轻，它便翘起，使石门闭上。”林老师一面分析着，一面伸出脚去使劲踩了两下，“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把它再踩下去的时候石门却不会打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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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林老师的话，众人都围了过来，开始研究起这段木桩和石门之间的关系。他们发现这截木桩既能被垂直踩进地里，也能被前后扳动左右摇摆。可无论他们怎么折腾，那沉重的石门却始终纹丝不动。最后马警官不得不让大家停止了探究，把那根木桩扳回到了大李最初发现它时的模样。
　　
　　“我们还是别打这根木桩的主意了，万一它像蜘蛛网那样，越折腾它石门就关得越紧那怎么办？”他说。
　　
　　“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呢？”小刘问。
　　
　　“继续在其他地方寻找能开启石门的机关。”林老师答道。
　　
　　于是众人又继续打着手电筒在这狭窄的墓室里搜寻起来，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对他们来说阻碍颇多，有时候他们不得不把那些尸体拨到一边，才能继续搜寻。小刘弯下腰把一具脑袋被射穿仰面朝上倒在地上的尸体挪到一边，再抬起头时赫然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口巨大的水缸，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一脚踩碎了一块某个罐子的碎片，惊动了其余正在寻找机关的人。
　　
　　“怎么回事？”马警官问。
　　
　　“这里还有一口水缸没打开！”小刘回答。
　　
　　几道手电筒的光束同时射向了小刘这边，这时候小刘才发现没打开的水缸不是一口，而是两口，正是他们在进入墓室前看到的最大的那两个坛子，外形上也是三足两耳的造型。只不过它们实在太过庞大，以至于不注意看的话便会把它们当作是两口水缸。又由于它们一直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所以之前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要不是小刘在寻找机关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它们，恐怕就要被人们给遗忘了。
　　
　　林老师和老太太走到了这两个巨大的坛子前，俯下身子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观察这两个坛子的花纹和形制。马警官为防万一，招呼大李和赵警官也跟了过去，他走到林老师背后时，正听见林老师在自言自语：
　　
　　“……奇怪，这么大的坛子为什么没有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打碎呢？”
　　
　　“说不定把它们打碎了，这石门就打开了？”大李问道。
　　
　　“还是不要打碎的好，”林老师说，“刚才那么多坛坛罐罐的都成了碎片，多可惜！要不你们把它挪开，看看开启石门的机关是不是就藏在下面？”
　　
　　大李听了，便招呼小刘和马警官过来，准备三个人合力把这沉重的坛子挪开。谁知他的手刚触到坛口，它便自己在原地微微摇晃了起来，像是里面有一股不甘被拘束的力量，正在尝试着想要从坛子里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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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坛子不可能自己摇晃起来，这不是坛子里有东西就是底下有机关，考虑到之前同瘣尸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显然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于是马警官赶紧让大家都后退，一直后撤到了距离坛子五六米开外才停下。这时候那两口坛子摇晃得更猛烈了，借着手电筒的照明，人们隐约可以看到坛子外面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纹，然而它却没有因此像之前的那些坛罐一样立刻随之破裂，也更加剧了人们内心的不安。
　　
　　“要不要我们先下手为强，开枪把它打了？”小刘向马警官请示。
　　
　　“还是不要贸然开火的好，”马警官说，“这两口坛子里面多半有东西，它自己正愁挣扎不出来呢，你开枪把坛子打碎了，不就把它放出来了？”
　　
　　“这里面也是被施加了瘣术的死人吗？”赵警官问老太太。
　　
　　“那些坛坛罐罐里当然是，”老太太说，“至于这两个大坛子……那就未必了，它们比一般的水缸还大，装下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可据我所知……古代在墓葬中倒是有把瘣尸装进坛罐里，诱骗贪心的盗墓贼上当的，但瘣尸的怨气太强，攻击性也太强，绝不能两个装一起，否则的话它们俩自己就先在坛子里边打起来了……难道说，这两个坛子里装的不是人，而是某种猛兽？”
　　
　　老太太话音刚落，那两个大坛子中的一个突然发出哐嘡一声裂成了几块，一头黑熊摇晃着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它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终于确定了攻击目标的方位，便径直朝马警官他们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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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熊的出现完全出乎于众人的意料之外，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太太也感到有些吃惊。她以前只知道古代有对活人施加瘣术，让他们在死后变成达官贵人坟墓的守护者的做法，至于把猛兽也做成瘣尸放进坟墓里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情形危急，容不得再有任何犹豫，四名警察一起朝向他们扑过来的黑熊开了枪，然而警用手枪的威力毕竟有限，有时候几枪都无法撂倒一名歹徒，对这皮糙肉厚的黑熊就更不起作用了。虽然大李小刘和马警官射出的子弹都准确地击中了它的头部，但并不能起到之前对人尸那样一枪放倒的效果。反而使它更加狂暴，在狭窄的墓室里追逐着人们不放。
　　
　　“怎么办？”赵警官一边躲闪着横冲直撞的黑熊一边朝马警官大喊。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胸闷了，这是封闭的墓室内部氧气逐渐耗竭的征兆。如果不能马上打开石门放进新鲜空气来的话，就算他们勉强干掉了这头实际上已经死亡的黑熊，也会被活活憋死在这里边。
　　
　　马警官这时正在往打空了的弹匣里装填子弹，他也意识到了情势紧迫，不容耽搁。但这紧要关头又哪有空来寻找打开石门的关键所在呢？他抬头看了一眼那边正在追逐小刘的黑熊，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便站起身来朝正在开枪射击黑熊的大李大喊：
　　
　　“你们都不要开枪！保持安静！”
　　
　　大李和正要开火的赵警官听到这声喊都放下了手里的枪，小刘也停止了射击，一面躲避黑熊的扑击一面奇怪地望着马警官，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马警官见那头黑熊还在追逐着小刘不放，又朝他喊了一句：
　　
　　“甩掉这家伙！和它保持距离！还有，你们都把手电筒关掉！”
　　
　　小刘闻声，赶紧一个滚翻躲开黑熊挥舞过来的爪子，快跑几步隐没到了因众人关闭手电筒而扩大了的黑暗空间里。这时候整间墓室里只有马警官手里的电筒还是亮着的了，他背对着石门，左手举着手电筒直朝黑熊的脑袋上晃，右手则持枪对准黑熊的屁股开了一枪，要把熊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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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刘隐身在黑暗中，让熊暂时失去了它要攻击的目标。它在原地犹豫了一瞬，忽然感到背后有光射过来，同时屁股上又挨了一枪，立刻狂性大发，转身朝发出亮光的方向扑了过来。由于瘣术使它的表皮干缩紧绷，限制了它转身的速度，让它在转身的时候又挨了两枪，这更激起了它的攻击欲望，一俟找准了方向，便放开四条腿狂奔了起来。
　　
　　马警官紧盯着正沿手电筒的光束向他扑过来的这头黑熊，它的胸前有人字形的白色条纹，属于典型的亚洲黑熊品种。虽然瘣术的副作用限制了它的敏捷性，但并没有影响到它的那一身怪力。，奔跑起来甚至连地面都微微发颤。眼看这头熊已经扑到距离他只有两三米远的地方了，马警官突然把手电筒往地下一扔，蹲下身子，一个侧滚翻闪到了一边。
　　
　　“轰！”脚下刹不住的黑熊一头撞在了石门上。在巨大的冲力下，沉重的石门摇晃了一下，几乎要从墓室的墙壁上脱落下来。而那头黑熊则在这一次猛烈的撞击中扭断了脖子，脑袋也被撞开了一条大口子，倒在地上挣扎不起。马警官怕它再恢复活动能力，赶紧上前对准它脑袋上的裂口连开了两枪，才让它最终停止了挣扎。
　　
　　“来，你们快过来，帮我把石门打开！”马警官朝大李他们喊着。
　　
　　大李和小刘赶紧跑了过来，黑熊的这一撞让石门的一侧凸出了墙壁，而另一侧则陷了进去。虽然门还没有打开，不过总比之前封得死死的，一点缝隙都不留要好。大李收起手里的枪，用手抠住石门凸出墙面的一侧往外拉，小刘则在另一侧使劲往里推，两人刚一发力，立刻感觉到沉重的石门缓缓地转了起来。然而这时马警官突然上前，制止了他们俩进一步的行动。
　　
　　“怎么了？”大李问道。
　　
　　“嘘！仔细听！外面好像有动静！”马警官悄声说。
　　
　　小刘年轻，耳朵最尖，他听马警官说外面有动静，便把耳朵贴近因石门转动而出现的缝隙。果然，从石门那边传来了一个微弱但清晰的脚步声，一步一顿，毫无规律，像是动物世界里的狮子正在潜近它的猎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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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这个显然是在向他们走来的脚步声，小刘和马警官都感到有些头大：这是上面的人见他们久不出来，派人下来找他们了？还是外面那间墓室的某个角落里又爬出了个类似于瘣尸的玩意儿？这个问题不确定，他们就无法决定是该继续把石门打开还是静观其变。马警官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手把赵警官、大李和小刘都召了过来。
　　
　　“我和老赵继续把石门打开，”马警官轻声说，“大李你和小刘分别在两边准备射击，一旦外面出现的不是活人，就立即开枪！”
　　
　　大李和小刘都点了点头，马警官转过身，看见林老师和老太太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又挥手让他们后退，以防万一。
　　
　　“准备好了？”马警官悄声问正持枪向石门外瞄准的大李和小刘，他俩都已在弹匣里压满了子弹，手指也已按在了扳机上，只要门外一出现异变，便可立即击发。
　　
　　大李和小刘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马警官又把耳朵贴到了石门上，外面的那个脚步声还在，依然是一步一顿，毫无规律，一点点向石门这边靠近。他静听了一会儿，判断发出这个脚步声的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已经来到了石门外，便向赵警官做了个手势，两人猛一发力，把本已打开了一条缝隙的石门转过了九十度，完全打开了。
　　
　　“啊！”石门打开的瞬间，从外面传来一声惊叫，同时有一条手电筒发出的光束也从门外射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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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开枪！”听到这声惊叫的同时，马警官大声喊了起来。瘣尸不会发出声音，更不可能打着手电筒靠近他们所在的石门，这一定是外面的人见他们久久没有出来，派人下来查看情况了。可等他看到石门外的来者究竟是谁时，还是感到有些吃惊：杨博右手举着手电筒，左手抱着个笔记本，正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被突然开启的石门还是大李和小刘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给吓的。
　　
　　“我靠，你怎么跑下来了？”小刘放下枪，上前拍了下杨博的肩头。“你走过来的时候怎么也不喊我们一声？要是我跟李队手指一抖，你就要被爆头了！”
　　
　　杨博这才回过神来，他之前已经被那些体表呈半透明状，脑袋被子弹打碎了的瘣尸给吓了一跳，刚走到石门前，石门又突然自己开启了，更是把他给吓得不轻。还好石门开启后见到的都是熟面孔，才让他放下心来，说：“我知道你们肯定要来这一片发掘，所以特地从图书馆里查了点资料带过来了，谁知下来一看，满地都是那种奇怪的尸体……你们究竟在这里面遇到了些什么？”
　　
　　林老师听到是杨博的声音，便从墓室里走了出来，把他们下墓室前如何用手电筒排除墓内的毒气，又如何与第一间墓室里的瘣尸不期而遇，进到第二间墓室后又如何不慎触发了机关，把自己关在了里面不说，还引出了另外一群被封在罐子里的瘣尸。杨博听得连连咂舌，心想幸好自己来得晚，进到墓室里时这些瘣尸都被马警官他们撂倒了，要不然的话，自己下来这一趟岂不是凶多吉少。
　　
　　“那你还要跟着我们一起进去吗？”林老师问杨博。
　　
　　杨博看了看地下东倒西歪的十几具瘣尸，心里不禁又有些发憷。但他随即又想起了已不在人世的蔡冉和还躺在医院里的谢超以及被警方保护了起来、状如惊弓之鸟的安瑜，一股勇气突然就这么从他心底里升了起来，推动着他要和马警官他们一起往前进，去拔除这幽灵公交产生的根源。
　　
　　“我跟你们一起进去吧。”杨博语气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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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师见杨博带了个笔记本下来，便问他上面记了些什么东西。杨博回答说这是他利用工作之便从图书馆的档案里查到的一点关于本市历史沿革及墓葬形制的资料，不知道对马警官他们的探索是否有用。林老师便把笔记本接过来，和老太太一起打着手电筒查看。看了没几页，老太太突然放下笔记本，大步走进了那间狭长的墓室，其余人不知道她是否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也只能一起跟了进去。老太太蹲在剩下的一只大坛子跟前，借着手电筒的照明仔细研究了一番坛身上的花纹，连声感叹道：“怪不得，怪不得！”
　　
　　“您又有什么新发现了？”马警官问道。
　　
　　“我明白这座墓为何会有瘣尸守护，又为什么会把动物也一并做成瘣尸了！”
　　
　　“为什么？”
　　
　　“你看这坛子上的花纹！这不是中原汉文化地区的制式，更像是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风格。而作为瘣术原型的蛊术最早就是从西南苗疆发源的。在南北朝和五代十国期间，由于中原地区陷入分裂和相互征战，汉族的势力有所削弱，使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影响东扩，来自不同民族的奇门异术相互融合，才会在这里留下这么一座奇怪的古墓！”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还会遇见些什么怪事，用现有的知识是很难预料的吗？”
　　
　　老太太沉重地点了下头：“嗯，南北朝和五代都是乱世，疆土分裂，人心思变。由于国力的削弱，当时的统治者无法像汉唐明清的君主一样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修建规模恢宏的皇陵，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统治可以世代相传。所以他们在为自己设计陵墓时就把重点放在了防止后来者盗掘上，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从西南少数民族那里弄到了蛊术的秘密，并将其应用在活人身上，创出了比蛊术更加狠毒更加伤天害理的瘣术，用来保护自己的陵墓。然而这样的做法也必然使得天怨人怒，所以那个时代的国家，没有一个能长久维持其统治的。”
　　
　　“那这些积怨和后来9527的出现有关联吗？”赵警官问。
　　
　　“肯定有，”林老师说，“那么多的无辜者或被活埋在墓内，或被施了瘣术，死后都不得安宁，还要替早已灰飞烟灭的主子守护着他的陵墓，所积蓄的怨恨是可想而知的。只有化解了这些积怨，才能从根本上杜绝那辆公交车再次出现的根源！”